第254章:国君被沈浪吓到了!苏难惊噩耗(新盟主丁小傲贺)
(恭喜丁小傲成为本书新盟主,感恩涕零)
越国天北行省,上野城内!
整个城市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军营,国君宁元宪举巨债做军费,御驾亲征。
几十里的防线上,已经集结了十万大军。
每一天的金币,如同水一样泼洒出去。
但是宁元宪丝毫不心疼,只要渡过了这次危机,区区几百万金币的债务又算得了什么?
精致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败家。
或许是因为金币的刺激,又因为国君在,天北防线上的越国大军士气冲天。
大决战的气息越来越浓。
甚至越**队还几次主动出击,打了好几场小型战役。
三王子宁岐性格虽然有点冷爆,但在战场上是真厉害,天生的猛将。
几战皆胜。
不仅如此,这位三王子每天都在叫嚣。
“吴王小儿,敢过来与我一战吗?”
“吴王小儿,乳臭未干,还不配与我父王一战!”
这些喊话还是正常的,忽然三王子身边猛地出现了一声爆裂巨吼,如同雷鸣一般。
“吴王小儿,过来舔爷爷的大鸟!”
顿时,所有人朝着此人望去。
简直就是张飞在世,樊哙重生。(当然这世界没有这二人)
此人名叫蓝暴!
同样是二十年前那一场惊天大决战的战争难民。
大炎帝国和姜离帝主的那一场世界大决战后,至少诞生了几百万的战争难民,逃往四面八方。
苦头欢是战争难民,这个蓝暴也是。
此人先被种氏家族领养,因为脾气特别暴烈,所以先取名为种暴!
进入种氏家族后,此人因为血脉天赋惊人,瞬间崛起。
他个人武道谈不上非常高明,但是战场武道简直逆天。
平时寡言少语,可一旦上了战场,简直就成为了疯子,残忍嗜杀,被人取了外号混世魔王。
不过此人杀性太重了,种尧侯爵就把他姓氏拿掉,不让他姓种了。
十几岁后,他跟着兰道大师习武,于是改名兰爆。
但二十八岁的时候,他被兰道大师逐出了师门,因为杀性实在太重了。
这个兰也不许姓了,就改为蓝暴!
“吴王小儿,你给我过来,老子要日爆你!”
“吴王小儿,老子要捏爆你的卵蛋,撕掉你的腚,哈哈哈!”
这个超级猛将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隔着好远都听得清清楚楚。
年轻吴王面不改色。
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但是心腹的宦官却可以清楚看到,他的手指骨节已经凸起,心中已经非常生气了。
“陛下,越王又增兵了。”大将军吴直道。
吴王道:“还增兵?宁元宪疯了吗?越国还能从哪里调兵?”
大将军吴直道:“艳州。”
吴王倒吸一口凉气:“艳州十万大军,已经被他调来大半了,还要从卞逍哪里调兵?他彻底疯了。”
吴直道:“最近越王大军每日都在挑衅,尤其是那个蓝暴,几次率军出击。”
吴王目光一寒道:“稳住,稳住!”
宁元宪疯了,他可没有疯!
这一次他的战略目标很简单,接着苏难谋反的天赐良机,夺取雷洲群岛,甚至进一步夺取金山岛。
如此一来,就相当于一把利剑顶在越国的肚子上。
一旦完成了这个战略目标,接下来就随机应变了。
苏羌大军若横扫整个天西行省,直接杀到越国国都脚下,那宁元宪后方大乱,所谓的御驾亲征就成为彻底的笑话。
到那个时候,才是他吴王南下雪耻的时候,之前割让的九郡全部都要夺回来。
而那个时候,越国至少有丢掉三分之一的国土,彻底沦为二流的王国。
吴国一跃而上,取而代之成为南方霸主。
大将军吴直道:“陛下,宁元宪如此疯狂,我怕他有一天会忍不住,直接和我们决战。而我们若没有准备充分,恐怕会吃大亏。”
吴王皱眉。
他率军南下本是演戏,是为了夺取雷洲群岛而做的战略掩饰。
没有想到竟然直接触怒了宁元宪这个疯子,竟然御驾亲征,一副要决战的架势。
吴王无奈,也只能不断增兵。
但吴国毕竟二十几年前经历了艳州之变后,实力大损,国力和越国有差距,总兵马不如越国。
“再曾兵两万!”吴王道:“越王在城,我们在野,一定要保持兵力优势。”
大将军吴直道:“我们也无兵可调了。”
吴王道:“从西边调,艳州守军已经不足四万,我们大军也不必囤积在那里这么多。”
此时,一名黑甲武士走了进来,此人是吴国黑水台的一名千户。
“陛下,仇嚎已经正式投降我国,夺取怒潮城,夺取雷洲群岛机会已来!”
事情成了!
吴王兴奋地站起!
越王宁元宪对雷洲群岛,对怒潮城不重视,但是他重视啊。
因为雷洲群岛距离越国近,一旦拿下来,就等于堵住了越国的东大门。
宁元宪已经老了,只关注陆地,不关注海洋。然而吴王却知道,如今海上贸易越来越繁荣,夺取海上贸易有多么重要。
“命令大军登舰,顺流而下,先在天风城集结,汇合仇嚎大军,南下攻打怒潮城,夺取雷州群岛!”
“遵旨!”
吴王旨意一下,吴国两万多大军,登上各式各样的舰船,浩浩荡荡南下。
夺取怒潮城,夺取雷州群岛正式开启!
………………
越王宁元宪眉头紧皱。
外面猛将蓝暴的雷霆一般的怒骂声就算隔着那么远,还一直钻进他的耳朵。
太粗俗了。
简直把吴王的妻子,父母,包括吴王自己全部日过了一遍。
宁元宪是精致人,最见不得这种粗俗之话。
但蓝暴毕竟是自己一方的超级猛将,最近这段时间频频出击,小规模战斗几乎战无不胜。
但一般情形下,此人宁元宪是不敢用的。
嗜杀无度就不说了,关键是毫无军纪,而且粗俗不堪,宁元宪很不喜欢。
所以上一次边境会猎,宁元宪就把他排除在外,现在想想真是有些后悔。
“陛下,威武公那边问,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宁元宪皱起眉头!
按说现在是动手的好机会了,因为整个天下都相信宁元宪要和吴王决战。
为了演这一场大戏,宁元宪御驾亲征,把所有名将都调来不说,而且直接向隐元会借贷了二百多万金币作为军费。
艳州防线上的吴军,已经比较空虚了。
“不,还不到时候!”宁元宪道:“敌人在什么时候最放松,甚至毫无戒备?”
黎隼大宦官道:“在我们越国最危险的时刻。”
宁元宪道:“苏难谋反的那一刻是我越国最危险的时候,也是吴国最放松的时候。那时才是卞逍疯狂出击之时,打一场震惊天下的激烈大战,杀吴国人头滚滚,杀得周围诸国心惊胆寒,杀得楚国缩回头去!”
“命令郑陀继续示弱,关闭白夜关,不要表现出任何南下的意思!”
“是!”
黎隼大宦官头皮一阵阵发麻。
他也觉得国君疯了,这一场豪赌太大了。
完全是踩在钢丝上跳舞,一旦掉下去,下面就是无数利刃!
“但愿张和沈浪这条小毒蛇不要让寡人失望啊!”宁元宪道:“希望这两个人加上郑陀,能够将苏难叛军堵在白夜郡内!”
黎隼不敢说话,但是太难了!
张手头就三千人,沈浪手中就几百人,就算有郑陀大军策应。想要堵住苏难叛军,真是千难万难。
其实国君比任何人都急。
白夜郡完全是苏难的地盘,沈浪和张完全是深入虎穴,九死一生。
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沈浪别的本事没有,但祸害人的本事,应该还是有的。
白夜郡的局势究竟怎么样了?
沈浪,张你们千万不要让寡人失望呀。
此时,小黎公公飞快冲了进来道:“陛下,白夜郡急报!”
宁元宪猛地站起。
甚至不等黎隼经手,他直接就一把抢了过来。
看完这封密信之后。
宁元宪感觉到自己的头发一根根都要竖起来了。
我……我……日啊!
他是国君,所以很多话要说得光面堂皇,所以口口声声说让张和沈浪去白夜郡稳住苏难,不要让他谋反。
有好些话他不能说,只能给一道旨意,便宜行事。
他心中知道,沈浪肯定会明白他的潜台词。
搅乱白夜郡,不断地给苏难制造难题,让他不得安稳。
但是看完这个密信后,宁元宪还是被沈浪的手段给惊到了。
沈浪,你这是疯了吧?
你这是杀了多少人啊?
直接杀的,间接杀的,起码好几万吧!
整个白夜郡被你沈浪祸害死的人,起码有几分之一了?
你这何止是胆大包天?
西域商人在白夜郡积累了几十年的财富,瞬间被你洗劫一空了。
密信中只提到沈浪裹挟了几万民众,疯狂劫掠,把整个白夜郡全部抢劫一空。
苏全大军正在疯狂追杀这几万民众。
最终的结局,密信还来不及细说,因为还没有发生。
但是宁元宪已经看出来了,沈浪打算把这几万劫掠者都当成牺牲品。
此子是真的狠毒。
寡人觉得你能干,觉得你很会祸害。
但没有想到会祸害到这个地步,凭借一己之力,简直将整个白夜郡搅得天翻地覆。
胆大包天!
国君把密信递给黎隼,咧嘴道:“从今以后,沈浪在白夜郡名声要小儿止啼了,寡人在白夜郡也要臭不可闻了。他就是一个疯子啊,在国都的时候,寡人说的每一句话他听得都认认真真,别提多乖巧了,一到白夜郡就把寡人的话扔到九天云外去了,这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真是被他玩得淋漓尽致。”
黎隼宦官看过之后,也一阵阵毛骨悚然。
这,这还是那个光着屁股和宁焱公主睡在一个被窝的小白脸吗?这还是那个乖巧赖皮的小东西吗?
这不到半个月时间,整个白夜郡被他洗得干干净净,有好几个城市几乎被他杀空了吧。所有西域商人,西域武士,苏氏的走狗官僚,被杀得干干净净。
白夜郡几乎所有城市,现在都处于无官府状态了。
宁元宪道:“人人都说我宁元宪杀多,我那比得上这个胆大包天的混蛋。”
“下旨叱责沈浪,胆大包天,抽他十鞭子。”
“下旨斥责张,他是怎么管的属下,这般行径岂不是寒了白夜郡万民之心吗?”
国君心中又是震惊,又是狂喜。
真没有想到,这个小东西能干到这个地步,只不过这胆子也真是大到天上去了。
“苏难要提前动手,要提前谋反了!”
“他大概等不到和羌国会师了!”
黎隼道:“沈浪真有这么厉害?”
国君道:“真有那么厉害,直接把苏难逼到悬崖边上了。苏难这样的狠毒之人,也只有沈浪更毒之人才能克他。”
黎隼道:“不过这小贼名声算是彻底臭了,可见他是真没有野心,就是报仇去的。”
国君斥道:“你这条老狗,用不着旁敲侧击为他说好话,有没有野心,寡人还是看得出来的。”
黎隼躬身道:“圣明无过于陛下。”
国君站起身来,激动得浑身燥热,道:“去通知卞逍,准备动手,惊天一击的时刻就要来了!”
然后,他走到大营外面,拥抱外面的大风。
真是大风起兮云飞扬!
大局马上就要开启。
我宁元宪有卞逍,有种尧,有闫闯,有祝弘主,有张这些豪杰大才在,何愁不渡过危机?
嗯!
再算上沈浪这条小毒蛇。
大戏要开启了。
寡人亲自为你们垫场,亲自为你们擂鼓。
卞逍,张,沈浪,你们三人好好演!
……………………
白夜郡主城!
苏全从城头上落下。
紧接着,苦难头陀落下,班若大宗师落下。
十几名高手也纷纷落下。
只不过有几个人是被杀了之后,尸体落下。
顶级高手,讲究一击必杀。
错过了一次机会,就不会再有了!
苏全一阵阵爆吼!
“啊……啊……啊……”
真是不甘心!
他亲自出手了,而且还请来了班若大宗师,却依旧杀不掉张和沈浪。
那个中年丑男究竟是谁啊?
竟然如此厉害!
有这么一个顶级高手护在张身边,从武道上解决张的可能性就几乎为零了。
更别说张自己的武功也很高。
也就是此时张暴露在外面了,若是他藏在几千军队之中。
就算大宗师也不可能对他进行刺杀。
不过,他苏全剑上已经抹毒了,张已经被他刺中了伤口,希望能死!
但是他想多了!
张刚刚中间。
沈浪直接道:“大壮,把张大人伤口上的血全部吸出来!”
大傻是个变态,虽然谈不上百毒不侵,但是……也相差不远了。
大傻上前,直接把张伤口血液全部吸出。
顿时间,张几乎都要战栗了。
因为……这一口吸掉的血,都快有小半斤了。
别说毒血了,就算正常的好血也被吸了许多。
“呸!”
大傻一口吐出,真的足足一百多毫升。
然后,沈浪拿出小刀,飞快将张伤口上的肉全部切掉,接着用针线缝合,敷上伤药。
动作飞快!
就算苏全剑上有毒,也已经无碍了。
接下来,沈浪会开几个方子,让张每日服药,拔除余毒。
他观察地上的血液。
果然没有猜错,苏全剑上抹了毒,而且是一种毒蛇的毒!
“无碍了。”沈浪道:“这种蛇毒虽然惊人,但是还来不及进入张大人体内,接下来吃几服药阻止发炎便可。”
张低头看着胸前的伤口,足足有三寸长。
这苏全武功真高,比起苏难也只差了一点。
两个人都没有说感谢。
之前沈浪救了张一命。
而这一次,张为沈浪挡了一剑,算是还了。
但马上沈浪又出手施救!
所以这种救命之恩,已经纠缠不清了。
沈浪朝着那个中年丑男道:“宁不硬长公主,之后大战中,请您带着黑水台的高手时时刻刻都保护在张大人身边,不要给苏难任何可乘之机。”
事实上对于宁洁长公主的存在沈浪都不知道,国君还真是阴险。
宁不硬?
所有人顿时朝沈浪望来?
这……这是什么外号?
沈浪赶紧闭嘴,真是不好意思,说顺口了。
宁洁长公主朝着沈浪瞟来一眼,她对男人不感兴趣,但是对男人的龌蹉心思却完全懂。
沈浪给她的这个外号她秒懂。
但是,她只是冷冷瞥了沈浪一眼,再也没有理会。
沈浪笑道:“张公,我们这第一步大功告成了!接下来,苏难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等不到和羌国会师,他就要谋反了。”
张道:“沈公子厉害。”
对于这一场大战,最最关键的一点是什么?
切割苏羌,不让两支大军会师!
苏难想要一箭三雕,而沈浪又何尝不是用一根胡萝卜吊着苏难的胃口。
如今,直接将他逼到悬崖上。
“苏难一箭三雕的计策很好,也狠毒,但就是……太贪心了。”
张同意。
利益动人心。
沈浪厉害的一点就是视钱财如同粪,视权势如粪土。
在怒潮城一战中,沈浪把这一点表现的淋漓尽致。
为了夺怒潮城,为了吸引仇天危,金山岛说扔出去就扔出去,几十上百万的金币,说扔出去就扔出去。
而如今也是这样!
他带领着几万人劫掠了多少金币?
天文数字。
但是他丝毫不放在眼里,就是用来勾引苏难大军。
几万个暴民带着天文数字的金币,这在苏难眼中完全是一块超级大肥肉,轻而易举就吃到嘴里了,唯一想要的就是吃得完整,别让肥肉跑了。
就这样,沈浪用这块大肥肉一直勾引,把苏氏大军勾引到了悬崖边上。
然后,他自己猛地一闪,把几万劫掠者坑死了一大半。
把苏全大军就晾在这悬崖顶上。
对于天文数字的金币,沈浪不动心。
对于几万劫掠者,他也半点不动心。
如果放在其他枭雄眼中,这几万劫掠者可是几万大军啊,用好了是何等惊人的力量,何等惊人的权势?但是沈浪没有,转身就扔掉了,把他们推下悬崖。
苏难太聪明了,他想要得太多了。
所以这一场对决。
他几乎什么都没有捞到,一箭三雕全部落空!
如今,苏全大军兵临城下。
这块肥肉只吃到一小块。
能怎么办?
退兵?
不可能,这对士气是何等打击?
人家还以为你一万多大军竟然被张的几千大军吓退了。
不退兵,那就围城?
也不好!
因为张已经拿下了白夜郡主城,而且得到了天文数字的金币,他可以不断征召城民壮入伍。
只要给张时间,他的军队可以一天天壮大。
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将错就错,立刻攻城。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趁着张立足未稳,立刻大军攻城!
但这样一来就算是提前谋反自立了,也等不到苏羌大军会师了。
所以张说第一步大功告成!
逼迫苏难提前谋反,割裂苏羌大军会师。
………………
沈浪道:“最晚三天之内,苏难就要宣布起兵反越自立,届时他的一万多大军就会疯狂攻击白夜郡城。到那个时候,您就会承受无以伦比的压力了。”
可不是吗?
张手中就只有三四千军队,要抵御四倍左右的敌人。
这一场守城战注定惨烈之极。
张道:“我只能说竭尽全力!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国君定的底线!
把苏难的叛乱堵在白夜郡内,至少一两个月时间。
在这个时间内白夜郡主城沦陷,那沈浪和张都算是输了。
沈浪开好了药方,交给了张。
“张公,短短会面后,又要分别了,趁着苏全大军还没有合围,我要走了。”
宁洁公主一愕。
沈浪竟然不留下来守城吗?你又要去哪里?
张道:“这一战的关键在于羌国大军!一旦让羌国和苏氏会师,那我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必输无疑,凭借我们几千人根本挡不住苏羌几万大军。”
宁洁长公主道:“可是陛下的旨意仅仅只是让你们拦住苏难叛军一两个月,等到北边战局明朗,主力大军南下,和苏难决战天西行省,将他一举灭之!”
张道:“可是沈公子不想等陛下的主力大军,想要依靠我们两个人,将苏氏家族斩尽杀绝。”
宁洁长公主瞬间头皮发麻。
“你们疯了?这怎么可能?”宁洁低声道:“你们两个人手中军队加起来充其量不过四千,能够拖延苏难叛军一个月,就算是巨大胜利,想要灭掉苏羌几万大军,完全是痴人说梦。陛下的旨意说得清清楚楚,让你们和郑陀大将军联手,牵制苏难一两个月时间,为他北边的战局争取时间!”
沈浪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接着,沈浪朝着张拱手道:“张公,告辞了!请你务必要撑住,至少坚守一个月!届时我一定率领大军前来,和内外夹击,将苏难叛军斩尽杀绝。”
张道:“沈公子保重,我只能说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然后,然后沈浪骑上战马,带领着二百人,一人两骑,飞快离去。
趁着白夜郡城还没有被敌人合围,从东边城门出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宁洁长公主望着沈浪消失的身影,低声道:“他去做什么?”
张道:“消灭羌国主力大军。”
宁洁道:“就,就凭借他二百人,要消灭阿鲁太四五万大军?”
张道:“而且要在半个月内完成!”
宁洁长公主整个人都要疯了。
羌国主力四五万大军,你沈浪二百多人而已,而且你还手无缚鸡之力。
二百多人想要灭四五万?
做梦吗?
宁洁忍不住道:“张大人,沈浪是疯子,难道您也是疯子吗?陛下的旨意清清楚楚,牵制苏难叛军一两个月时间,不是歼灭啊!”
张道:“公主殿下,您觉得我能挡住沈公子吗?他早就说过要报仇雪恨,要将苏氏家族杀得干干净净的。”
宁洁道:“他和苏难有什么仇?”
张道:“大概是之前苏氏家族对金氏家族落井下石,而且苏剑亭割了他岳母背后一剑吧。”
宁洁长公主齿冷。
就……就这仇恨?我还以为是杀父杀母之仇呢。
就因为岳母苏佩佩后背被割了一剑,你沈浪就要杀苏氏全族?
你,你这心眼也太小了。
张道:“而且,在国都苏难利用何一案谋害沈公子,试图将他置于死地。”
宁洁长公主望着张良久道:“张大人,你真了不起呀。”
这意思非常清楚。
张大人你和沈浪在怒江郡绝对是生死大仇吧。
甚至你们交手的次数,远远超过苏难。
结果沈浪对苏难不死不休,对你张倒是一副忘年交知己的样子。
张道:“我和沈公子没有私仇。”
宁洁长公主道:“沈浪就带着二百多人,要去灭羌国主力大军,他打算怎么做?”
张道:“我不知道。”
宁洁道:“你不知道,你还相信他?还用性命相托?”
张道:“臣别无选择!这次陛下派我和沈公子二人来白夜郡,表面上是我为主,他为辅,但是沈公子不甘人后,我们总不能内讧吧,所以就他为主我为辅好了。”
宁洁道:“那你觉得沈浪凭借二百多人,能够灭掉羌国主力吗?”
“不知道。”张道:“大概……能吧!”
宁洁道:“疯了,你们都疯了!这件事情我一定要禀报陛下的,陛下的旨意很清楚,是牵制苏难大军,不是歼灭,不是歼灭!”
张道:“公主殿下请便,但是苏难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
苏全进行了最后的清点!
两万劫掠者,被杀了八千,剩下一万多趁着夜色逃出去了。
而且全部是沿着城墙逃跑的,如同兔子一样,钻入田野树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只收缴了三十万金币,剩下的都……不见了!”
“劫掠最多的五千人,被沈浪放进了城内,然后杀光了,这批金币被张拿到了,大概会成为军费。”
苏难真的要炸了。
合着我一万多大军,辛苦了这么久,临到最终,肥肉被别人叼走了。
我白忙活一场?
一箭三雕的计划,全部失败。
金币没得到,沈浪也跑了,白夜郡主城也没拿下。
而且,还给张送了几十万金币的军费?
苏全道:“这一次大概损失了多少金币?”
“大概百万以上,西域商人好几年的积蓄,全部被洗劫一空”
苏全眼前一阵阵昏眩。
主公还想要一箭三雕,结果全部落空。
真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立刻攻城吗?
那就是提前谋反了。
羌国大军还没有来会师!
但是退兵?
不可能,对士气伤害太大了。
围而不打?
也不行,张此时立足未翁,越早打越好。
而就在此时,一个斥候来报!
“大人,沈浪率领二百武士从东门离开白夜郡主城消失了!”
苏全颤抖。
这条小毒蛇又要干嘛?
他好好的城内不呆,又要去哪里啊?
很快,他明白了!
沈浪的目标或许在羌国,或许是羌国的主力大军。
“苦难大师!”
没有等到苏全的话,大劫寺的苦难头陀立刻带领两千僧兵飞驰而下追杀沈浪。
现在沈浪和大劫寺已经仇深似海了。
紧接着,楚国大宗师班若也狂奔而去。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剑王李千秋。
苏全道:“苏庸,把这个噩耗去禀报主公吧,接下来该怎么办?由主公决断!”
“是!”苏庸翻身上马,朝着镇远侯爵府驰骋而去!
………………
次日正午,镇远侯爵府内!
苏难拿着苏全的密信,浑身一阵阵颤抖,双手彻底冰凉。
仿佛完全不敢置信。
一箭三雕的计划,可谓是妙计安天下。
虽然谈不上万无一失。
但也绝对是有**成把握的。
能够得到天文数字的金币,能够名正言顺进驻白夜郡主城,还能够杀掉沈浪。
结果呢?
一样都没有成功。
沈浪这小贼又跑了。
白夜郡主城也被张占了。
那一百多万金币,几乎全部丢了,一半落在张手里,成为了他的军费。
他和沈浪这一次对决,可谓是颜面全失。
被沈浪噼里啪啦地打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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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沈浪疯了!末日降临!女王怀孕
赔了夫人又折兵!
真是要让人气吐血了!
沈浪此子真是恶毒,活活坑死了几万人!
哪怕以苏难的涵养,也不由得头脑一阵阵昏眩,胸口堵着一股气散不出来。
沈浪小贼来了白夜郡才多久啊,就让苏氏家族吃了两个大亏了。
这一次的损失更是痛彻心腑。
上百万金币啊,就这么如同水一般从手中流走了。
这小贼真的是农民的儿子吗?
农民的儿子这么视金钱如粪土,视人命如同草芥吗?
大概也就宁元宪才这么败家吧?
苏难久居朝堂高位,他当然知道这位国君陛下的奢靡程度,完全称得上是挥霍无度。
越国究竟欠了隐元会多少金币?
这个数字就只有天知道了。
但你沈浪才发达多久啊,上百万金币就这么洒出去了?
你这等气魄,我苏难还真学不来。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而且你这样的大手笔已经两次了。
第一次在望崖岛,沈浪小贼用天文数字的黄金制造了一个惊天大谣言,活生生坑死了仇天危的海盗大军,夺取了怒潮城。
苏难可是听说了,那几十万金币伪造的上古金脉现在还沉在那个大矿坑底下,没有完全捞起来。
这第二次在白夜郡,他带头抢了西域商人好几年的积蓄,自己却一个铜板都不要。
面对几万的暴民,也是半点都不心动,这可是完全能够转变成为大军来用的。
真不知道该说是沈浪厉害,还是该说心大。
“贪心了,贪心了!”
话虽如此,但苏难却不后悔。
他一箭三雕的计策也没有错。
一百多万金币,换成宁元宪都会心动,更何况他苏难?
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苏难走到大窗户下,望着不远处的大雪山。
“吃了两个大亏,跌了两个跟头。”
苏难自言自语道。
望着雄伟的大雪山,心胸终于舒畅了一些。
事情过去就让他过去了,纠结已经发生的得失毫无意义。
“不过这没什么,大局依旧没有变。”苏难自语道:“沈浪就算再折腾,张手头也变不出兵来,就区区三千多兵马,翻不了天去!”
苏庸道:“主公,苏全大人的军队已经包围了白夜郡城,不知是否应该进攻?”
是啊?
应该进攻吗?
围而不打?
不行,这不是便宜张了吗?
兵贵神速,苏氏家族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横扫整个天西行省南部。
不宣而战?
那也不行,对士气不利!
既然要开打,那就轰轰烈烈地打。
现在就要正是宣布起兵吗?
那就是天崩地裂,瞬间点燃整个越国剧变的导火索。
“白夜关的郑陀,可有动静吗?”
苏庸道:“依旧没有,城门紧闭!”
“羌国那边呢?阿鲁太大军到哪里了?”
苏庸道:“世子刚刚送来的情报,羌王阿鲁太的四万大军速度很快,距离阿鲁娜娜的部落已经不足百里,一旦灭掉阿鲁娜娜,立刻就能东进和我们会师。”
苏难走到大地图的面前。
“这里是阿鲁娜娜的雪山部落,羌王阿鲁太的大军应该在这里!”
他指了地图上的一个点,从地图上看羌王阿鲁太大军和他的直线距离真的很近,区区几百里而已,只不过需要绕过大雪山。
苏庸道:“半个月之内,羌王阿鲁太的大军就能和我们会师。”
苏难道:“楚国呢?吴国呢?这一次越国剧变,最大的得利者可是这两家,他们不能雷声大,雨点小!不能光等着我先打,这两个块头大,要打也是他们先打!”
苏庸道:“东部海域距离我们这实在太远,情报无法及时送来。但吴王对雷洲群岛志在必得,隐元会对东海贸易权志在必得,关键是楚国!”
苏难目光落在白夜关上。
郑陀的军队虽然不多,但却如同悬在头顶上的一支剑。
苏庸道:“主公?我们开战吗?苏全大人正在等着您的命令!”
苏难眉头紧锁,思考了很久。
“不!”
“先不动,去告诉楚国的使者,什么时候楚国大军动了,我再动!”
苏难还是压制了强烈的冲动。
这一点,他和沈浪预料中的不一样。
本来沈浪还觉得苏氏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但苏难此人,真是很难琢磨。
有些时候无比的大胆贪婪,有些时候又无比的保守。
本以为已经兵临城下,他就会这么反了。
没有想要,竟然硬生生止住冲动。
片刻之后!
楚国使者急匆匆地进来,直接朝着苏难拜下道:“苏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惊天动地就在此时啊!”
很显然,他也听说了白夜郡城的事情。
苏氏大军都已经兵临城下了,那肯定就直接开战了。
时间脱得越久不打,对张越发有利。
“苏侯,开战吧,趁着张立足未稳!”楚国使者兴奋道。
苏氏在白夜郡吃了大亏对于苏难来说是坏消息,但对楚国却未必是坏消息。
苏难端起茶杯道:“不急,不急!”
楚国使者道:“苏公,张此贼非常厉害,若是给他时间,只怕真的将白夜郡城经营得更加固若金汤了。”
苏难依旧道:“不急,不急!”
楚国使者道:“那苏公要什么时候才急啊?”
苏难道:“等楚国大军什么时候不再演戏了,而是真的攻打种尧大军,等到郑陀分身乏术了,我再动手不迟。”
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这一场游戏中,最想要捡漏的就是楚国。
军队集结得最多,雷声打得最响,但是动作却最小。
瞧瞧人家吴王,夺取雷洲群岛的意志毫不动摇。
瞧瞧苏难,苏羌合一,叛乱自立的决心也不动摇。
楚国使者道:“快了,快了!”
苏难正色道:“楚使阁下,这一场大戏因我苏难而起,但是几家之中我本钱最小,经不起消耗的,若你楚国不动手,我绝不动手,反正羌王大军还没有来和我会师!”
………………
天下所有眼睛都盯着苏难。
本以为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这么反了。
所有人都等着越国西南瞬间天崩地裂。
结果……
竟然没有声息!
当然,苏氏家族不是完全没有声息!
苏氏家族的军队,一支又一支冒了出来。
之前口口声声只有五千私军的,现在直接冒出来一万多,而且还不算三眼邪的几千马贼。
西域诸国的流浪武士,成群结队地进入苏氏领地,然后开始整编成军。
大劫寺的僧兵,也源源不断东进。
云集在苏氏家族领地上的军队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雪良城是最北边的一座城市,距离白夜关最近。
这一日!
雪良城主忽然向白夜郡太守张和镇远侯爵府苏难求救,说城内出现了大量的匪徒,正在劫掠商人和富户。
妈蛋,这句话你骗鬼呢?
雪良城沈浪早就带人去劫掠过了,当时这个城主早就闻风而逃。
时间都过去半个月了,你才说出现匪徒?
张太守已经被大军包围了,当然不能派兵相救。
那苏难侯爵当然义不容辞了。
顿时,苏难侯爵之弟苏盏率军五千进驻了雪良城。
雪良城距离白夜关只有不到百里。
苏难一旦谋反,平西将军郑陀大军南下,首先迎面撞上的就是雪良城。
这五千军队,堵住郑陀大军的南下之路。
紧接着,一支三千人的西域武士雇佣军离开了苏氏领地,前往白夜郡城,加入了苏全大军。
此时苏氏包围白夜郡城的大军,已经增兵到一万五左右。
天下几乎所有目光都盯着苏难。
你这老贼真是能忍啊,还不动手?
你就不怕张在白夜城内不断招兵买马吗?
张,吴王,越王,楚王,卞逍等巨头几乎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苏难。
只要苏难宣布起兵那一刻。
便是天崩地裂。
牵一发而动全局!
………………
越王宁元宪。
他刚刚收到宁洁公主的密报,顿时整个人都要跳起来。
然后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真的怕是自己看错了。
结果宁洁写得清清楚楚。
沈浪带着几百人去灭羌王主力了。
几百个人,去灭几万大军?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此刻宁元宪真是有些后悔派沈浪去白夜郡了。
这……这就是一条野狗啊,一出门就撒手没。
在国都内还算乖巧,一离开视野,疯狂起来简直无边无际。
之前带着几万暴民劫掠,把整个白夜郡洗劫一空,虽然胆大包天,但却立了大功。
而且和张完全配合得天衣无缝,让苏难一箭三雕的计策落空。
国君表面训斥,但心中却暗爽,但却惊出一声冷汗。
但是现在,他受到的惊吓也太大了。
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沈浪你和张,郑陀三人合作,牵制住苏难大军一两个月,等着北边战事破局,就已经大功告成了。
牵制懂吗?
不是让你灭苏氏大军,更不是让你灭羌国大军。
我宁元宪就算是疯了,也不敢让你带着几千人去灭苏难。
结果你现在带着几百人去灭羌王的几万大军?
你玩砸了不要紧。
你会连累整个棋盘一起砸掉的啊。
宁洁此人典型寡言少语,之前给宁元宪写密信最多也就是十几个字。
而这一次洋洋洒洒几百字,恨不得把每一个细节都说清楚。
为什么?
因为她也害怕。
“这沈浪真的是农民的儿子吗?”宁元宪颤声道:“这胆大包天,是农民生得出来的吗?”
宁元宪一阵阵头痛。
别人都说一个人才像是一把刀,你不会用了,说不定会割伤自己。
这沈浪何止是一把刀?简直就是……
宁元宪不知道手雷这个词语。
否则一定会用在沈浪头上的。
炸起敌人凶猛,但一不小心也会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幸好这个疯子带的都是自己人,没有把张的军队带走。
“这个小疯子玩砸了还不要紧,至少还有张,还有郑陀!”
宁元宪自言自语道。
这个时候他再暴怒也没用,也拦不住沈浪了。
而就在此时,黑水台密使飞奔而入。
“陛下,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这个密使直接跪在宁元宪面前,双手奉上了黑水台绝密情报,上面沾了三根乌鸦羽毛。
宁元宪头皮又一阵发麻,整个脊梁骨猛地竖起。
又……又出了什么事?
苏难起兵了?
绝对不是,西边的战局每隔两个时辰,就有一次急报。
那就是别的地方出事了?
难道是南殴国?
也不是!
越国根本没有国力承担两场大战,所以祝霖大军早就收缩防线,大军集结于南殴城,没有再出击,不会有大战事了。
国君宁元宪打开一看。
顿时脑袋一轰。
密报上写着,雷洲群岛的天风城主仇嚎叛变,投靠吴国。
吴国大军两三万南下,直指怒潮城。玄武侯金卓疑被刺杀。
宁元宪闭上了眼睛,承受这个消息的冲击。
没有想到,没有想到!
他宁元宪在玩声东击西,而年轻的吴王却是在玩声西击东。
他的目标竟然是雷州群岛。
金卓被刺杀了?仇嚎叛变?
如此一来,还怎么抵挡吴国大军?
宁元宪稍稍有一点点难受。
毕竟金卓的人品高洁,而且他还是……沈浪的岳父。
但仅此而已!
吴王对雷州群岛志在必得,但宁元宪却不算非常看重。
比起海洋,他更重视陆地。
雷州群岛名义上是越国的,但终究是金氏的。
“这里面有隐元会的手笔吧!”宁元宪冷笑道。
商人是没有国家的,尤其是隐元会这种纵横天下的组织。
“还真是天大的手笔,左手借钱给寡人,右手借钱给吴王,隐元会真的把自己当成操纵天下的黑手了吗?”宁元宪有些怒了。
然后,仅此而已!
怒潮城是你金氏家族的基业,就由你金氏来守吧,寡人是力有不逮了。
能不能守得住,听天由命吧!
雷洲群岛落入吴国手中,宁元宪当然暴怒,无比的不甘。
但仅仅只是因为政治声誉上的,对于实际利益并不看中,至少他宁元宪在雷洲群岛没有什么利益。
甚至!
吴王一心盯着雷洲群岛,对卞逍的突袭还有巨大帮助。
比起雷州群岛,宁元宪更加看中北方战局的胜负,更加看中卞逍突袭的结果。
现在真的是天赐良机。
吴王的精力全部在雷州群岛和怒潮城,另外一小半精力都在上野城,在他宁元宪的十万大军身上。
西边的防线大概会被他忽略到极致。
此刻,宁元宪忽然发现吴王和自己有些相似。
双方否喜欢战略讹诈,都喜欢冒险,但又都只能专注于一个方向。
比如宁元宪眼睛就盯着卞逍的奇袭之战,于是疯狂地铺垫,拼命创造一切机会。
但是雷洲群岛那边,就被他宁元宪忽略了。
这应该是一种目光狭隘吗?
那沈浪呢?他是不是也太专注于某个目标,从而忽略了什么呢?
现在他后院起火,怒潮城马上就要丢了。
他竟然还一心带着几百人要去灭羌王主力,这算不算是顾头不顾尾?
……………………
东部海面上!
吴国的几百艘舰船,浩浩荡荡南下。
从天空俯视,这支舰队延绵几十里。
虽然称不上遮天蔽日,但也绝对是无边无际。
近三万大军。
这已经是吴王能够出动攻打怒潮城的极限。
但也足够了!
金卓被刺身亡,怒潮城守军不会超过五千。群龙无首,肯定是人心惶惶。
这一战已经必胜无疑。
吴国南征大军主帅吴牧站在船头,吹着海风,心生豪迈。
“陛下,您就等着我大功告成的捷报吧。”
“上天注定我吴牧要建立不世之功!”
………………
怒潮城内!
大城堡的密室内。
金木兰为难道:“我真的不会演戏,父亲明明平安无事,却要让我时时刻刻装出悲戚样子,我不知道怎么做。”
木兰真的演不了。
她的父母都安康,而且和夫君又那么恩爱,整个人都很幸福。
想要让他悲悲戚戚的样子,她实在不会。
金晦在边上犹豫了好久。
死就死吧!
然后他幽幽道:“小姐,姑爷在国都已经和宁焱公主睡在一起了,而且不止一次,还被国君抓住了。”
这话一出。
木兰宝贝的眼圈顿时红了。
人渣夫君,你之前口口声声说过的,你和宁焱只是兄弟,半点私情都没有。
我……我宁愿你去青楼,找那些清倌儿。
我也不愿意你和身边的女人有感情纠葛,尤其是那些可爱的女人。
精神出轨绝对不行。
此时,旁边的安再天道:“对,小姐就就这个表情,非常到位。这几天您觉得没法悲戚的时候,您就想姑爷出轨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您不会演戏,一旦看到您悲伤愤怒的样子,所有人都会相信主公已经被刺杀了。”
金卓侯爵无语,竟然要如此吗?
木兰咬牙切齿道:“人渣,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等你回家,我一定弄死你,弄死你!”
上一次在琅郡,我金木兰还是心慈手软了,竟然让你第二天才能起床?
你自己什么本事不知道吗?
就我金木兰一个人,你都吃不下,还要出去偷吃?
本事那么渣,还有面目出轨?
此时,外面响起声音。
“主公,吴国几万大军已经南下。”
安再天叹息道:“怒潮城大战,很快就要爆发了。姑爷人虽然不在,但是他的计策还在,这一次也一定能够大获全胜。”
金卓侯爵道:“诸君,准备迎战!”
……………………
大雪山下。
阿鲁娜娜的部落!
因为这里免费种牛痘防治天花,所以短短数月内,十万人前来投靠,成为了一个大型部落。
羌国一直来的传统就是追随强者,所以前来投靠阿鲁娜娜的都是老弱居多。
不过就算如此,也算是人丁兴旺,声势浩大。
但这段时间,整个部落完全风声鹤唳,无数人惶惶不可终日。
因为羌国内乱已经结束,新王阿鲁太上台。
之前老羌王阿鲁冈对阿鲁娜娜还有一丁点父女之情,没有直接派兵前来围剿。
如今阿鲁太对她可没有半点兄妹之情,哪怕两人是同父同母。
杀了三个成年的兄弟后,阿鲁太直接率领四万大军朝着阿鲁娜娜的部落杀过来。
四万大军,一日一**近。
新羌王的使者每一次都要在阿鲁娜娜的雪山部落喊话。
“不想死的,赶紧滚!”
“大王愿意接受所有牧民,所有人带着牛马去迎接大王。”
“等大王军队杀到,胆敢跟随阿鲁娜娜者,格杀勿论!”
说真的,这些人确实很拥戴阿鲁娜娜公主。
她不但免费给所有人种牛痘防御天花,而且对他们的剥削极低,在她部落的日子比其他地方好多了。
但是,有什么能比性命更加重要呢?
阿鲁娜娜身边的武士就三五千而已,如何敌得过大王的几万人?
再留在雪山部落,那就是等死。
于是,这些牧民纷纷离去。
每一天都有人走。
部落的帐篷越来越少,牛羊也越来越少。
阿鲁娜娜公主心痛如同刀绞。
她的心腹不断劝她,不许任何人逃走,否则格杀勿论。
只要围住军队,堵住山谷,这些牧民想要逃走也不可能。
阿鲁娜娜公主叹息道:“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我又有什么权力让这些无辜的牧民陪着我送死?”
放在之前,她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
之前的她性烈如火,完全视人命为草芥!
但是自从得了天花经历了生死劫后,她就完全变了。
她开始懂得了生命的可贵。
尤其和大傻睡过之后,肚子里面又有了宝宝。
她对生命的理解又深入了一层。
没错,她有宝宝了,已经三个多月了。
大傻好厉害的,一枪中标。
于是,她非但没有阻止这些牧民的离开。
反而公开宣布。
任何人想要离开雪山部落,她绝不阻拦。
甚至她主动去送这些牧民离去,对于一些特别贫寒的牧民,还送上了奶酪,茶砖和肉干。
顿时,无数人跪在她的面前泣不成声。
在羌国,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这么仁慈的主人。
“我们不走了,我们和女王陛下同生共死!”
“不走了,不走了,大不了和阿鲁太拼了。”
“女王仁慈,我们若是在关键时刻离开他,岂不是禽兽不如?”
许多人热泪盈眶,拔出弯刀重新站回到阿鲁娜娜的身后。
但是这样不怕死的人毕竟是少数。
大多数人还是走了!
带着无限的不舍,带着无限的愧疚走了。
一路走,一路哭。
他们只能向上天祈祷,希望天神,希望圣人能够保佑女王陛下。
但是!
女王陛下大概是过不了这个劫难了。
这么好的女王,或许本就不该出现在羌国土地上。
她的灭亡,或许也是注定的!
雪山部落的末日降临了。
女王陛下的末日降临了。
………………
“女王,阿鲁太大军距离我们部落还有五十里,明日中午就会杀来!”
一名武士跪在阿鲁娜娜的面前。
“我们还有多少人?”阿鲁娜娜问道。
那名武士道:“三千。”
阿鲁娜娜惊诧,竟然还有三千?
她本来以为所有人都会跑得干干净净,最后就剩下她一个人独守整个雪山部落。
竟然有三千人留了下来,五千名武士竟然只走了两千人。
“女王陛下对大家恩重如山,我们体内流的是热血,不是凉水。”
“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守护女王陛下到最后一刻!”
阿鲁娜娜从来都没有称王过。
但是阿鲁冈死了之后,部落的人就渐渐对她变了称呼。
称之为女王。
因为确实没有一个主人对他们如此之好。
不但给他们治病,不但给他们种牛痘防御天花。<> 而且还派出大军给他们大减帐篷,牛羊生病了,她会派人来治。
有些时候,她甚至会亲自给牛羊接生。
而之前的那些羌王,完全就是残暴的代名词,完全将他们牧民当成猪狗牛羊。
阿鲁娜娜有一个非常简陋的城堡,只有不到一千平米大小,不到十五米高。
她的整个部落,在一个山谷内!
因为在雪山之下,常年受到雪水的滋养,所以这里水草还算丰盛。
阿鲁娜娜走出了城堡,来到阳台之上。
此时整个山谷都空了。
但是很多帐篷还在,只不过里面已经没人了。
很多牧民走了,但是却没有把帐篷拆掉,这大概算是一种念想。表示他们虽然人走了,但是却把雪山部落当成了永久的家,所以把帐篷留在这里。
见到阿鲁娜娜走了出来。
三千名武士整整齐齐跪了下来,目光望着她充满了决绝。
阿鲁娜娜道:“阿鲁太的大军就在五十里之外,明日中午就会杀到。你们现在还有机会逃走,我绝对不会有任何责怪!”
三千名武士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和女王陛下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阿鲁娜娜道:“阿鲁太是我的兄长,但是他心狠手辣,是绝对不会留情的,我打不过他的,你们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和女王同生共死!”三千人高呼。
阿鲁娜娜道:“我或许应该跑的,但是我不想跑,我也不知道跑哪里去。”
大傻不在,师傅雪隐也不在。
甚至背后山上,就是师傅的家。
阿鲁娜娜不想逃。
她虽然不再视人命如同草芥,但依旧性烈如火,她可以死,但绝对不会不战而逃。
更何况她能逃到哪里去?
越国吗?
苏氏是敌人。
楚国吗?沙蛮族吗?
不,她哪里都去不了。
“和女王陛下同生共死!”
三千人不断重复这句话,悲壮决绝。
言语之中,已经充满了必死的决心。
三千人面对羌王阿鲁太的四万大军。
完全没有任何赢的可能性!
阿鲁娜娜捂住肚子,朗声道:“那好,明日我们就和阿鲁太决一死战!”
“我阿鲁娜娜宁可站着生,也不跪着死,也绝不会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奔逃。”
“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三千人狂呼!
末日降临吗?那就降临吧,大不了一死而已!
而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激烈的马蹄声。
“女王陛下,有一支骑兵逼近。”
阿鲁娜娜大惊,阿鲁太的大军不是在五十里外吗?
竟然那么快就来了?
不过来了就来了,我阿鲁娜娜又有何惧?
大傻,你是个傻子。我若是死了,你可会想念我吗?
不过就算我死了,你也要为我守寡,你要是敢娶其他女人,我变成厉鬼也不会饶过你。
阿鲁娜娜猛地跃下城堡,骑上了白牛,抄起他的青龙偃月刀,大声厚道:“跟着我杀出去!”
然后她骑着白牛,率领三千武士,直接从山谷冲杀了出来。
真是莽撞的女人,来的是不是敌人都不分辨清楚,就这么不青红皂白杀出去。
等杀出了山谷口的时候!
她不由得呆了!
那,那不是她男人大傻吗?
她的眼中只有拔腿狂奔的大傻,完全没有沈浪的存在,对他身边的二百多骑也完全熟视无睹。
因为大傻实在太夺目了,站在地上比别人骑马还要高,奔跑起来比别人骑马还要快。
大傻一边狂奔,一边大吼。
“媳妇,媳妇,我来了,你别怕,你别怕!”
“二傻说了,他帮你灭掉阿鲁太几万大军,让你成为整个羌国的女王。”
“媳妇,啥是女王啊!”
然后,阿鲁娜娜骑着白牛狂冲而出。
两个人隔着还有十几米,阿鲁娜娜就从牛背上跃起冲出,一把将大傻扑倒在地。
然后,狂吻狂撕衣衫,直接就要将他睡了。
我艹,这么激烈?这么狂野?
沈浪完全傻了。
这虽然是晚上,但也是众目睽睽啊。
“武烈快去,带着几十个姐姐去用幕布拦着,我嫂子屁股不要被人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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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江山多娇!大战羌王阿鲁太!
沈浪本以为会听到杀猪一般的叫声,上一次阿鲁娜娜的狂野他还记忆犹新。
结果竟然没有!
阿鲁娜娜的声音竟然没有穿云裂壁。
两个人的战况竟然是热烈而不猛烈。
沈浪听了一会儿,觉得非常没有意思,就直接走了,进入雪山部落的山谷之内。
等这对狗男女爽完了,自己会回来的。
沈浪才不会承认自己自卑了。
假的假的,超过半个小时都是假的。
不但沈浪走了。
雪山部落的三千武士也走了。
他们倒不是自卑,而是本能不愿意看到他们的女王马奇在一个男人身上。
真的有点偶像光环破灭的感觉。
………………
沈浪漫步在山谷之间。
这里密密麻麻都是帐篷,每一个帐篷面前都矗立着一块木头,雕琢成鹫头狼身的形状。
这个怪物沈浪不是第一次见了,之前在羌王宫附近就见过几次。
鹰头狮身的怪兽叫狮鹫,那秃鹫头狼身体还长着翅膀的怪兽应该是什么?
羌国人称之为天狼鹫,算是羌国王族阿鲁家族的家徽。
只不过之前在羌王宫,这个天狼鹫的雕像已经很少见了,听说阿鲁冈不喜欢,觉得不详,全部烧掉了。
按照沈浪的阴谋论,这应该也是苏氏家族的阴谋,先淡化阿鲁王族的家徽和图腾,然后渐渐淡化阿鲁家族,最后取而代之。
反而到了阿鲁娜娜的部落,这里密密麻麻都是天狼鹫图腾。
这些木头雕琢的天狼鹫图腾上,全部都写着同一句话。
天神保佑我女王!
呃!
天下岂有六十年的太子乎?
咦?我脑子为何会冒出这句话来?
沈浪蹲下来研究这几个字,他以前从来不知道,羌国竟然还有文字?
不过仔细研究后就发现了,这羌文完全是根据汉字而生生造出来的,又仿佛带着楔形文字的风格。
总之这种文字象征意义远远大过于使用意义,基本上没什么人用的。
整个部落内,不仅仅木头图腾上写满了这句话,每一个帐篷上也写满了这几个字。
天神保佑我女王!
可见阿鲁娜娜在这个部落内拥有很高的人心。
看来自己她准备的医书和兽医书还是有用的,让她得到了无数人的拥戴,救人性命,救人牲畜在羌国应该是最高手段了。
沈浪身后跟着一名武士,看起来非常英武,也非常强大,还是一个光头。
他是阿鲁娜娜麾下第一猛将。
此人看上去有西域人的血统,也有东方人血统,还有羌国人血统。
“你是?”沈浪问道。
那个武士道:“我是女王麾下的第一将领,鹰扬。”
沈浪目光望向他的光头,还有浑身的伤痕。
沈浪从来都没有见过真多伤痕的人,足足几百道不止,这些伤痕仿佛盔甲一般,使得他看起来像是某种猛兽。
“我先是奴隶,后来有成为斗奴,赢了七年之后,被大劫寺收为弟子。”鹰扬道:“但是大劫寺和我追求的道完全不一样,所以我就叛出了大劫寺成为了雇佣兵,厮杀了几年后,我成为了佣兵的首领,我的队伍感染了天花,所以来到了女王这里,她治疗好我的的天花,而且还为所有人种牛痘,终身免疫天花的屠戮。”
所以,他就效忠了阿鲁娜娜,成为了女王部落的头号将领。
沈浪道:“我身边也有一个斗奴出身的女子,名字叫武烈,你认识吗?”
鹰扬道:“你身边有几十个斗奴,我一下就嗅出了她们身上的气味。但是你说的这个武烈我不认识,但她不是我的对手。”
这话就很傲慢了。
鹰扬道:“斗奴是从遥远的西方传过来的,到了西域诸国发展到了极致。但你们东方世界的斗奴不行,不够残忍血腥,你们太文明了,诞生不了真正强大的斗奴。”
这句话很有道理。
沈浪道:“整个部落就剩下你们这些武士了?其他人呢?”
鹰扬道:“都走了。”
沈浪道:“那几千个越国奴隶也走了?”
鹰扬道:“女王部落人数最多的时候有十三万,就算到最后还有两万人留下来。但是女王陛下将他们都赶走了,他们虽然忠诚于女王陛下,但都是柔弱不堪的奴隶,留下来只会白白牺牲,战场和牺牲是战士的事情,和平民无关。”
你的荣誉感倒是很强。
但沈浪有些了解这种心态,他就相当于一个非常强大的角斗士,从小到大支撑他活下去的就只有求生欲,荣誉感。
沈浪问道:“你麾下哪一族的战士最多?”
鹰扬道:“沙蛮族。”
沈浪道:“为何?”
鹰扬道:“因为沙蛮族的男儿最野蛮暴力,最擅长战斗,所以西域斗奴中,沙蛮族人最多。我的雇佣兵最多的便是沙蛮族。”
沈浪道:“那沙蛮族武士有荣誉感吗?”
鹰扬道:“有,非常强烈,只不过被你们东方世界所不能理解。”
沈浪道:“你知道南殴国的矜君吗?”
鹰扬道:“知道,他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我手下的沙蛮族武士也非常崇拜他。”
这对于越国来说是一个坏消息。
不管是沈浪和宁元宪都没有想到,南殴国的战局会演化到这个地步。
矜君成年之前一直都在越国国都,被视为宁元宪的义子,曾经拥有至高无上的荣誉地位。
越国人甚至可以黑太子,但不能黑矜君。
越王坑死了上一代矜君,又派遣无数官员接管了南殴国的政事。
整整经营了十几年,南殴国几乎所有权力都掌握在越国官员手中,此时宁元宪才把矜君放回南殴国中,而且还把宁萝公主许配给他。
在所有人眼中,矜君在南殴国就是一个傀儡,完全掀不起风浪。
之后矜君下毒谋害宁萝事发,矜君谋反,平南大将军祝霖率领大军三万入南殴国平叛。
本以为这场平叛最多两三个月就能完成,祝霖不仅有三万大军,南殴国内还有无数心向越国的带路党。
然而没有想到,在战局最绝望的时候,矜君竟然只身入沙蛮族请求援军。
按说这完全是找死的行径。
沙蛮族最最痛恨的就是叛徒,而南殴国历代国主就是最大的叛徒。
南殴国本是沙蛮族一员,但被越国收买,叛出了沙蛮族,成为了越国的附庸。
在越国的武装下,南殴国的武器装备远远超过沙蛮族。
每一次越国扩张南下的时候,南殴国主都率军冲杀在最前线,杀起同族毫不手软。
可以说,南殴国主的宝座完全是用无数沙蛮族人的尸骨堆成的。
这是最大的沙奸啊!
就十几年前的那一场大战,南欧国和越国联军杀了多少沙蛮族人?战士和平民加起来,足足十万巨。
矜君作为最大的沙奸,竟然去沙蛮族求援?
岂不是必死无疑吗?
不仅仅会死,而且会接受最残酷的刑法!
这个最残忍的酷刑就是把人的下半身埋入洞穴,那洞穴里面有几百条毒蛇。
这个人的上半身涂满了蜂蜜,然后他身上倒几万只白骨毒蚁。
最多几分钟之后,此人下半身就会肿胀好几倍,上半身就只剩下白骨。
所有人都等待着矜君暴毙的消息。
然而他不但没有死,而且还迎娶了三个酋长之女和两个女酋长。
带回来了五个老婆,还有一万沙蛮族大军。
然后,南殴国的战局就彻底陷入了泥潭。
越国不断增兵,沙蛮族大军也源源不断进入南殴国。
矜君的名声越打越大。
现在他已经成为了整个沙蛮族的大英雄。
鹰扬道:“或许用不了多久,矜君就会成为首个统一沙蛮族的王!到那个时候,你们越国在南殴国就要输了。”
南殴国战局本来和沈浪也是无关的。
但是很快就要和他有关了,祝霖大将军若战败,对沈浪反而是一个好消息。
宁政未来想要上位,南殴国是一个最好的舞台。
浪爷真是很疯狂的。
现在羌国未灭,苏氏未灭,他就开始考虑如何灭太子和三王子的策略了。
什么是天才?
就是提前二百天就开始想着怎么害你。
鹰扬道:“我觉得,矜君本来早就可以赢,早就可以消灭你们越国的祝霖,但是他故意不赢。”
这话一出,沈浪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矜君就牛逼了。
那就是把南殴国战场当成工具,统一整个沙蛮族的工具。
那样的话,什么时候他统一了沙蛮族,或许就是祝霖全军覆灭,南殴国战局彻底崩溃的时刻。
但现在越国对此一无所知。
因为祝霖大军还是赢多输少,南殴国的三个大城市依旧在他的掌握之中。
沈浪无权看宁萝和祝霖大将军的奏报,但从国君的反应上看,南殴国战局虽然陷入泥潭,但整个越国都觉得战局总体乐观。
春江水暖鸭先知。
对于矜君的强大之处,反而是最底层的武士感知最为清晰。
现在连阿鲁娜娜公主麾下的沙蛮族武士都开始崇拜矜君了,这已经是非常吓人的信号了。
看来这位矜君,真的是相当了不起。
真是江山如此多娇。
天下豪杰辈出。
不过至少现在,矜君距离沈浪还很远。
此刻沈浪要面对的人是羌王阿鲁太。
沈浪道:“明日之战,你觉得如何?”
鹰扬道:“若女王愿意逃跑,我们不会死。但女王不跑,我们必死无疑。”
谈论生死的时候,鹰扬也显得很淡然,这一点倒是和武烈很像,仿佛一点都不畏惧死亡。
沈浪在阿鲁娜娜的小城堡上,俯瞰整个山谷部落。
这是一个好地方。
但防守太薄弱了,唯一的屏障就是山谷口的那道石墙。
这道石墙足足有五里长,但却非常粗糙,仅仅只有三米高,近两尺厚。一部分是石头,里面是泥土。
这根本就称不上是一道城墙。
三千人对阵四万人,靠着这么一堵石墙是绝对不行的。
这一战就算神仙来打,也是必输无疑。
………………
将近两个时辰后。
那对狗男女终于回来了,阿鲁娜娜不仅和大傻苟且好几次,而且还带着大傻去洗澡了。
还换了一身新衣衫。
大傻进入城堡之后,面孔瞬间就红了。
“二傻,我……我先走了。”
然后,他就躲进房间之内,明天之前是不敢露面了。
连大傻都知道害羞了。
反而阿鲁娜娜容颜不改,就仿佛刚才众目睽睽之下乱搞的人不是她一样。
“二傻,我应该是怀孕了,但也不是非常确定,你帮我看看。”
沈浪一惊,都怀孕了你还乱搞?
换算时间,应该是三个多月,这时候胎儿最脆弱,你这样乱搞容易出事的懂吗?
然后沈浪赶紧给她检查。
结果发现她确实怀孕了,而且胎儿非常健康,非常强壮。
三个多月的宝宝就这么强壮,真是太少见了,大傻的种子还真是牛逼。
“是怀孕了,宝宝非常健康,不过你要做好思想准备,你们的宝宝生下来可能比普通孩子大很多。”沈浪道。
阿鲁娜娜大喜,宝宝越大越好。
接着阿鲁娜娜道:“大傻说,你能够帮我打赢阿鲁太?”
沈浪道:“对,我能够帮你消灭阿鲁太的几万大军,能够让你做上整个羌国的女王。”
阿鲁娜娜的表情有些复杂。
阿鲁太要来杀她,她当然是要反抗的。
但是她却没有主动要杀死阿鲁太的意思,对于成为王国的女王,她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沈浪道:“苏羌合一后,最多十年之内,苏氏就会吞并羌国,到那时候就没有阿鲁家族了,也没有天狼鹫图腾了,整个羌国都归了苏氏。”
“停!”阿鲁娜娜道:“你别和我说这些家族国家大事,我就只知道一点,阿鲁太要来杀我,那我就要杀他。”
呃!
行吧!
阿鲁娜娜道:“你确定能够消灭阿鲁太的几万大军?我跟你讲,我是肯定打不过他的。别说我只有三千人,就算有我三万人,我大概也打不过他。”
沈浪道:“我确定,能够击败阿鲁太的几万大军,但是你一切要听我的。”
“行,没问题!”阿鲁娜娜道:“你虽然是一个人渣,而且还想睡我师傅。但你不会害自己人,你吹过的牛都实现了,我相信你。”
呃!
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让人不不爱听了。
跟脑子里面都是肌肉的女人打交道,也难也简单。
当她不相信你的时候,你说得天花乱坠都没用,她的青龙偃月刀直接就砍过来了。
但是但她相信你的时候,一切就无比简单了。
“明天的战斗就交给你了,我去和大傻睡觉了。”
阿鲁娜娜直接走了。
还睡?!
………………
羌王阿鲁太连夜行军,一直到距离雪山部落二十里的地方在停下来驻扎。
羌国靠放牧为生,牛马羊无数。
在别国珍贵无比的骑兵,在这里到处都是。
所以阿鲁太的四万大军,几乎有一大半都是骑兵。
这一路上,他志得意满,又春意盎然。
苏氏家族又送过来了一个女人。
一个寡妇,三十三岁的苏枭。
三个苏氏之女,三个绝色。
幸亏阿鲁太是铁打的身子,也幸亏他有所节制,否则只怕真的要x尽人亡了。
苏羌合一!
这是这是苏氏想要吞并羌国。
阿鲁太不是傻子,他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他觉得,谁吞并谁还不一定呢。
就凭着在我身边放几个女人,就想要控制我阿鲁太?
做梦!
至少现在的苏羌合一,我阿鲁太才是王,你苏难才是丞相而已。
阿鲁太和阿鲁冈不一样。
他觉得自己的父王虽然霸道无敌,但却非常粗俗不堪,完全没有经过文明的熏陶。
看看他那恶俗的王宫就知道了,建造得这么大,却庸俗不堪。
看看他的藏宝库,全部都是宝石金子,可有任何古董书画?
阿鲁冈觉得天下最好的地方就是羌国,就是他的那个王宫。
但新王阿鲁太却向往东方的花花世界。
羌国太荒凉了,没有城市,没有绫罗绸缎。
这一次苏羌合一,谋反自立,主力大军还是要靠我阿鲁太。
但是,我羌国大军一旦杀入天西行省之后就不走了,我羌王也要入城了,也要成为文明世界的大王。
我应该立哪个城市为新王都呢?
白夜城?天西城?
还是修复大劫宫?
但原来的那个羌王宫,他是绝对不要了,太恶俗了。
这一战打完之后,他就把王宫所有的金子都融掉,用去建新王宫。
不过随着大军东进之后,他的好心情渐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怒火。
因为他听到了无数的歌谣,都在赞美阿鲁娜娜女王。
一路上,他见到了许多图腾,上面都用羌文写着天神保佑我女王。
他每天都派遣使者去阿鲁娜娜的部落喊话,逼迫那些贱民离开。
要么滚,要么死。
果然,这些牧民都滚了,全部离开了雪山部落。
一路上阿鲁太就遇到了许多逃离的雪山部落牧民。
但是这些牧民却没有来向他跪拜,也没有来效忠他,而是朝着远方走去。
他们一边走,一边哭,一边喊着歌谣。
这些歌谣虽然非常隐晦,但意思非常明显,实在埋怨天神无眼,这么好的女王却很快要死了,凶恶的王却要统治整个雪山下的草原。
越靠近雪山部落,阿鲁太越是怒火万丈。
整个羌国就只能有一个王,那就是我阿鲁太。
另外三个兄弟都被杀了,更何况是一个女子,也敢称王?
更何况我历代羌王都高高在上,绝对不会去做收买人心之事。
你阿鲁娜娜破戒了。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又有一群牧民经过,他们大概是最后一批逃离雪山部落了。
他们又是一路哭,一路唱着歌谣。
诅咒恶王,为女王哭泣。
阿鲁太暴怒,顿时就要下令将这些牧民斩尽杀绝。
苏莫赶紧上前缠绕,柔声道:“大王莫要生气,这群贱民最没有见识,最容易被小恩小惠收买,但是他们也是最健忘的,等阿鲁娜娜死了之后,用不着半年,他们就会将她忘得干干净净,到时候他们就只有一个王,那就是您。”
苏凝娇声道:“再说大王志在四方,您未来是要和楚国,越国平起平坐的大国之君王,这群卑贱的牧民就如同地上的老鼠,哪里会懂得天上苍鹰的想法呢。”
羌王阿鲁太的怒焰这才平息些许。
但是杀阿鲁娜娜的心更加坚决了。
羌国只能有一个王,任何想要和我夺王位的人都要死,我的亲妹妹也不例外。
紧接着,苏莫,苏凝,苏袅又扒光了衣衫,缠绕上来。
这三个女人真是太美了!
羌王阿鲁太猛地一咬牙,拒绝了她们。
“明日大战,要将阿鲁娜娜斩尽杀绝,今日禁欲!”
然后,他走了出去。
天上月明星稀。
羌王见到一个身影正在仰头望着星空,正是苏剑亭。
“你在看什么?”阿鲁太问道。
苏剑亭立刻躬身拜下道:“臣拜见大王。”
阿鲁太道:“我在问你,在看什么?”
苏剑亭道:“我在家中也经常仰望星空,然后想要尝试分辨一下,此处的星空和家中有何不同?”
阿鲁太哈哈大笑道:“苍穹之下皆蝼蚁,蝼蚁望天,哪里都一样的。”
苏剑亭不由得一愕。
阿鲁太竟然说得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
羌王阿鲁太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南殴国的矜君说的。他说太愚蠢的人不要经常望天,因为容易变得更蠢,会忘记自己身处于尘埃之中,会忘记去辛苦讨生活。太聪明的人也不要经常望天,因为容易沉迷于其中。苏剑亭你是聪明之人,还是蠢人呢?”
难怪,矜君这样的英雄豪杰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奇怪。
苏剑亭笑道:“臣是中庸之人。”
阿鲁太道:“人对上天太过于敬畏了就会胡思乱想,比如你们东方世界的人,一个流星划过都要想着是不是上天有所预兆?几颗流星坠落,国君甚至还要下莫名其妙的罪己诏。当然对上天完全没有敬畏也不好,就如同我的父王,他心中就毫无敬畏。”
在其他国家,子不言父过。
因为以孝治国,就是要崇拜祖先。
但是在羌国强者为尊,完全没有这回事。老羌王刚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人敬畏了,甚至到现在都没有人理会阿鲁冈是怎么死的。
可是这句话,苏剑亭却不敢接,而且他不知道阿鲁太究竟想要说什么。
羌王阿鲁太淡淡道:“我父王竟然把阿鲁家族的图腾和家徽都给烧掉,这就是对上天太不敬畏了。我阿鲁家族的图腾是天狼鹫,天狼吞月。我们阿鲁王族有狼的力量和野性,有秃鹫的眼睛和翅膀,这样才能翱翔在天际,再能接受天神的庇护。所以他把家族图腾烧掉这是不对的,从今以后我要重新将家族图腾矗立起来,天狼鹫图腾还要成为我们新王国的旗帜!”
这话一出,苏剑亭心脏一颤。
阿鲁太这是在暗暗警告,不要把他当成父亲阿鲁冈。
你们怂恿着我父亲烧掉了家族图腾包藏祸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先淡化天狼鹫图腾,再淡化阿鲁王族,最后吞并整个羌国,不要痴心妄想。
苏剑亭拜下道:“大王英明,臣拥护!今天晚上就赶制出天狼鹫王旗。”
羌王阿鲁太摇头道:“不用了,这面旗帜等灭了阿鲁娜娜再用。”
因为这面旗帜已经被阿鲁娜娜先用了,在她死之前,阿鲁太就不能用。
羌王阿鲁太道:“睡吧!明日一早就出发,将阿鲁娜娜斩尽杀绝。后天就进入越国和你父亲会师,横扫整个天西行省,打哭越王宁元宪!”
苏剑亭躬身道:“臣遵旨。”
羌王阿鲁太笑道:“你父亲应该等急了吧,哈哈哈!我的妹妹,你为何不睡,嫌弃太丑吗?”
苏剑亭躬身道:“不敢,臣立刻就睡!”
当天晚上,苏剑亭秉着呼吸,把羌王阿鲁太十七岁的妹妹给睡了。
然后,稍稍有点怀疑人生。
长得其实很漂亮,关键是味道太重,而且姿势娴熟之极。
尽管才十七岁,但已经是一个老骑士了。
为了家族大业,我苏剑亭的牺牲还真大。
………………
次日一早,天不亮!
阿鲁太四万大军,就已经吃饭完毕。
“大军出发!”
一声令下。
两万多骑兵,冲锋在前,两万步兵行军在后。
浩浩荡荡,朝着阿鲁娜娜的雪山部落杀了过去。
二十几里的距离,骑兵最多一个时辰就能赶到了。
两万骑兵,带着特殊的韵律前进。
说奔跑不是奔跑,说行走不是行走。身后步兵努力快跑,也能追的上。
天亮之后!
雪山部落已经清晰可见了。
山谷之中,密密麻麻是无数的帐篷,还有无数的天狼鹫图腾。
山谷口的那道石墙也清晰可见,墙上挂满了旗帜。
那是阿鲁娜娜的王旗,上面画着的正是阿鲁家族的图腾天狼鹫。
这道五里长的石墙,就是雪山部落唯一的防线屏障了。
然而在阿鲁太眼中,这道石墙完全不堪一击。
又不是东方国度的那些城墙,这石墙又薄又矮,轻而易举就能撞塌了。
阿鲁娜娜的三千人想要靠这道石墙守住部落,完全是痴人说梦。
距离石墙还有五里的时候。
羌王阿鲁太一声令下。
“停!”
接下来,大军要开始集结了。
一个冲锋!
就能彻底毁掉这道脆弱不堪的石墙。
就能踏平阿鲁娜娜的部落。
而就在此时,从北边又冲来了一支军队。
全部都是光头。
这是大劫寺的僧兵。
为首的便是苦难头陀,还有一个女道姑。
阿鲁太第一眼直接瞥向道姑的屁股,还有大腿之间。
对于任何女人,他都是这样看的。
然后在脑子幻想,如何日掉她。
羌王就是要日天下女人,
楚国大宗师班若大宗师不以为意,天下男人看她穿着道袍的样子,倒是有大部分想要日她的。
天下男人皆龌蹉,她哪里管得过来。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掉李千秋。
当然她和李千秋之间无冤无仇,但是她的师傅和李千秋的岳父也就是上一代的剑王仇恨就大了,简直就是魔岩山道宫之耻。
这个耻辱,只有杀掉南海剑王,才能洗刷干净。
“羌王,别来无恙啊!”苦难头陀大笑道。
大劫寺的战略是和苏氏合作,不是和羌王合作。
因为上一次在羌国,羌王就坐视了苦海头陀的灭亡。
而且在苏羌之间,大劫寺看好苏难。
羌王阿鲁太笑道:“苦难上师别来无恙?你来作何?”
苦难头陀道:“去一趟大劫宫。”
大劫宫,就在这大雪山上,曾经是大劫寺在越国最大的一个宫殿群。
不但在山上开辟出了宫殿,还开辟出一个广场,可以供几万信徒跪拜。
羌王阿鲁太道:“那真是巧了,我也打算去一趟大劫宫,甚至打算修复它,成为我新王国的行宫呢。”
苦难头陀面孔一抖,暂时将这个争端抛在一边,寒声道:“我来还有另外一事,杀沈浪!”
“沈浪?”羌王阿鲁太道:“他也在这里?”
苏剑亭心脏一抖。
沈浪这个小畜生也在?
苦难头陀道:“对,沈浪这条小毒蛇就在雪山部落内。”
羌王阿鲁太道:“此子必杀。”
苦难头陀道:“此子必杀。”
苏剑亭道:“此子必杀。”
苏莫,苏凝,苏袅齐声道:“此子必杀。”
苦难头陀道:“那就把大劫宫的争端放在一边,先杀沈浪可好!”
羌王阿鲁太道:“行!”
然后,大劫寺的两千僧兵和羌王阿鲁太大军联合在一起。
“大军集结!”
“列阵!”
“前进!”
四万多大军,朝着雪山部落的那一道脆弱石墙,浩浩荡荡进发。
距离五里石墙越来越近。
三里!
两里!
一里!
羌王阿鲁太一声大吼:“冲锋,将叛逆阿鲁娜娜斩尽杀绝!”
“冲锋!”
顿时,两万骑兵疯狂冲锋。
每一个骑兵手中都拿着一个铁锤,他们要借助战马的冲势,用铁锤砸塌这道五里石墙。
大劫寺的僧兵,更是抬着一根粗大木头,当作撞墙锤疯狂冲去。
顿时,整个大地颤抖。
杀声冲天!
方圆十几里内,所有虫兽纷纷狂奔逃窜。
羌王的两万骑兵冲得很快。
而且越来越快,卷起的尘暴,如同乌云滚滚。
“杀,杀,杀!”
距离雪山部落石墙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放!”
“放!”
“放!”
随着一声令下!
石墙背后的守军箭雨狂射。
几千支羽箭,在空中划过密密麻麻的弧线,猛地砸落到羌王骑兵群中。
“噗噗噗……”
羌王骑兵身上没有重甲,利箭轻而易举撕开了肌肤,刺入体内。
一个又一个羌王骑兵从战马上坠落,然后被踩成肉泥。
两万多骑兵,实在太密集了。
“放!”
“放!”
随着沈浪和阿鲁娜娜的命令。
一阵又一阵箭雨落下。
羌王骑兵,乃至大劫寺僧兵,纷纷倒地毙命。
但是这宝贵的杀伤机会太短了。
仅仅只有一百米的距离。
仅仅只有不到十秒钟的时间。
最多也就是射杀二三百人而已。
很快!
羌王的两万骑兵猛地冲到了石墙之前。
手中的锤子,狠狠地朝着石墙砸去。
“砰砰砰……”
一阵阵巨响!
脆弱的石墙,一阵阵战栗。
“冲,冲,冲过石墙,将阿鲁娜娜斩尽杀绝,将沈浪部属斩尽杀绝!”
随着羌王的一声令下。
无数羌国武士,猛地一跃,如同无数野兽一般,直接从战马跃上不足三米的石墙。
短短片刻。
无数羌国武士,如同潮水一般,涌上石墙。
战斗刚刚开始,最进入最激烈的状态!
四万多大军,就算淹也要将阿鲁娜娜和沈浪区区三千多人淹没,淹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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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羌王欲喷血!天崩地裂!天下变
雷洲群岛!
天风城,一艘又一艘的吴国舰船停靠在码头上。
一队又一队的士兵,进入了天风城,如果这也能算是一座城的话。
越国没有多少真正的水军,吴国稍稍好一些,有几千水师。
但也仅仅只有几千,这次南下大部分都是普通军队。
普通军队跨海攻击最可怕的就是晕船,完全吐得七荤八素浑身发软,根本打不了仗,需要提前休整好几天。
天风城距离怒潮城不足百里了。
所以,这两三万吴国大军会在天风城休整三天,然后再一次登船南下,攻打怒潮城!
天风城主仇嚎拿着崭新的官印,还有整整十万金币,喜出望外。
吴军主帅微笑道:“镇海将军,金氏家族海面战斗力如何?”
仇嚎不屑道:“都是一群旱鸭子。”
金氏家族的士兵确实不擅长水战,不过刚刚夺下怒潮城之后,金卓就分拨了三千人作为金氏水师,每天都在海上训练作战。
而这三千水师的骨干,就是从仇天危那边投降过来的一千多海盗。
但是金氏家族缺乏一个海军将领,这太难了,并不是随便挑选一个人出来就可以当的,但是又不能把海军主力交给海盗吧。
幸好整个东部海域的海盗已经差不多绝迹了,所以这三千水师用来维持海面持续还是可以的。
但至少到现在为止,金氏家族的海面战斗力依旧不强。
吴军主帅道:“那接下来整个海面就交给仇嚎将军,三日之后我们大军就要南下登陆怒潮城,这段时间内要确保掌握这片区域的制海权,不能有任何敌舰威胁存在,确保登陆顺利进行。”
仇嚎一拍胸脯道:“包在我的身上,我的舰队一出,保证整个海面上没有半个敌人。”
“那就有劳镇海将军了。”
几个时辰后!
在无数金币的激励下,仇嚎的四千水师登上了舰船离开天风城,扑向整个怒潮城海域。
也勿怪仇嚎如此嚣张,因为在很久之前,金氏家族的舰队就已经全面收缩,几乎不出现在海面上了。
不仅如此,天道会的商船也早就停航。
他的海盗大军想要夺取制海权,并没有什么难度。
………………
一艘海船离开了怒江郡阳武城市码头,朝着怒潮城而来。
这艘海船很小,但是非常快,而且也能够进行远航。
船上除了天道水的水手之外,还有十几个人。
天道会的黄同,恭敬地站在舱房中。
一个人盘坐在舱房之内,她满头白发,一身白衣胜雪。
此时明明是大夏天,而且东部海域非常炎热,但她身上依旧穿着厚厚的道袍。
她就是黄凤的老师,雪山老妖林裳。
就是那个经常找钟楚客打架的顶尖高手。
没办法,整个越国就六个宗师名额,想要成为宗师就必须击败其中一位然后取而代之。
所有人都觉得六个宗师中,钟楚客大宗师最弱。
所以大家纷纷去挑战他。
这让钟楚客非常不满?
啥意思啊?柿子挑软的捏吗?
你们为啥不去挑战李千秋,为啥不去挑战燕难飞吗,为啥不去挑战王宫的那个老祖宗?
都说我在六大宗师排倒数,我就教出一个天下第一的徒弟,把你们所有人都吓尿。
当然,倒数第一那也是大宗师啊。
至少到目前为止,所有挑战钟楚客大宗师的人都输了。
雪山老妖挑战三次都败了。最近一次,就在几个月前。
这让她好没有面子,本来是不打算见人的,但是天道会百般哀求,并且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终于还是把这位雪山老妖请来镇守怒潮城了。
这位大神真不是一般的难侍候。
明明不是大宗师,架子却比大宗师还要大。
但是她确实欠了天道会一个超大的人情。
为何这么说?
这位雪山老妖林裳本是楚国魔岩山道宫的弟子。
此女自视甚高,不愿意屈居任何人之下。
但是魔岩道宫的掌门继承人给了班若,林裳哪里愿意?就去抢,挑战了班若十几次。
十几次都失败了,颜面尽失。
于是一怒之下,她就叛出了魔岩道宫,自己成立了雪山道宫。
没想到,刚到了大雪山,又遇到神女雪隐在大雪山安家了。
这怎么可以?
我是雪山老妖,你是神女雪隐?
你竟然有一个字和我一样?当我不存在吗?
这个雪字我用了,别人就不能用。
于是,这位雪山老妖又冲上门去和雪隐干仗了。
当年雪隐还没有得到大宗师的名分,林裳还觉得这是一个软柿子呢。
结果……她又败了!
打了三次都败了!
败了败了吧!
反正雪隐这个贱人也不广收门徒,也不建立门派。
别人一提起大雪山,就只知道我雪山宫,而不知道雪隐。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雪隐尽管只有一个弟子,但一提起大雪山,所有人想到的都是神女雪隐,而不是雪山老妖。
这真真是日了狗了。
所以这位雪山老妖永远都处于愤怒之中。
她觉得整个天下人都对不起她。
当然了,她的雪山宫也不得安稳,因为他是魔岩道宫的叛徒。
班若大宗师屡次率领高手前来攻打她的雪山宫。
每次雪山宫人一多,班若就过来打,然后这些弟子就都叛逃,归到魔岩道宫去了,反正学习的武功是差不多的。
这不是欺负人吗?
雪山老妖暴跳如雷,却又无计可施,因为她真打不过班若,修为差一点点也是一点点。
这个时候天道会出现了。
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魔岩道宫停止了对雪山老妖的攻打。
从那之后,林裳的雪山宫这才稍稍安稳下来。
不过,林裳的雪山宫完全没有收入,没有生产。
但是吃穿住行都要钱,这林裳性格乖戾,架子又大,别人都不愿意招惹。
又是天道会出面接济,每年给雪山宫捐献一笔钱。
这才让她维持了下去。
所以啊,这世界练功有什么好的?
林裳距离宗师只有半步之遥了,却连基本的温饱还要靠人施舍。
还有剑王李千秋,整个剑岛加起来不超过五个人,总资产不超过三百金币。
还有钟楚客大宗师,他算是活络的,收的弟子都出身豪门贵族,这才有了一座山,并且在山上建了一座小城堡。
楚国六大宗师中,享受荣华富贵的,唯有燕南飞一人而已。
“大师,饭菜已经做好了,您要喝什么酒?是葡萄酒,米酒,还是果酒?”黄同恭敬道。
雪山老妖林裳一瞪眼,寒声道:“怎么?寒碜我是吗?明明知道我不是大宗师,却喊我大师?”
黄同头皮发麻,赶紧换了称呼道:“林掌门,您要喝什么酒?”
林裳道:“随便。”
黄同道:“那我们喝点葡萄酒?”
林裳道:“不喝,像血,酸不拉几的。”
黄同道:“那我们喝米酒?”
林裳道:“不喝,一股子馊味。”
黄同道:“那我们喝点果酒?”
林裳道:“那玩意甜丝丝的,一点酒味都没有。”
黄同要哭了,颤声道:“大师,我们船上就这三种酒,您委屈一下,挑选一种。”
林裳道:“都说了,随便,你耳朵聋了吗!”
难怪所有人都讨厌她,真是太难侍候了。
林裳不由得为玄武侯金卓默哀。
因为他的苦难很快就要结束了,将这个祖宗送到怒潮城大城堡,他的接待任务就算是结束了。
接下来,就交给金氏家族招待了。
这次雪山宫全体出动,保护怒潮城,保护玄武侯金卓。
乌央乌央达十九人之多。
没办法,整个雪山宫加上做饭的,就十九人了。
一是因为穷,二是因为雪山老妖脾气实在太差了,教徒弟完全没有耐心。
很多弟子跟她都学不下去了,还不如直接去魔岩道宫呢,那里的师叔师姐长得又美,说话又好听,到那里就跟到家里一样。
你们问雪山宫全体出动保护玄武侯金卓,总共要付出多少代价?
五千金币,三个月时间,不二价!
当然这也是因为天道会邀请的原因,换成别人的金币,林裳还不拿。
但还是那句话。
练武是没有前途的!
五千金币,也就够沈浪祸害几天的了。
所以,还是吃软饭有前途。
吃饭的时候,林裳抿了一口酒。
这酒还真是随便。
就是葡萄酒,果酒,米酒混合在一起的。
别说还挺好喝。
雪山老妖林裳道:“天下又要大乱了,我们练武之人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你们算是赶上了。”
十几个弟子放下筷子,齐声道:“没错!”
这段对白也好熟,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黄同走到甲板上,望着茫茫大海,望着东边怒潮城的方向愁眉难展。
天道会付出了巨大的人情,请来雪山老妖保护玄武侯,从此之后自然是不必担心被刺杀了。
别看这位雪山老妖这十几年来打架就没有赢过。
但其实真的很厉害,也就仅次于六大宗师了,有她的保护,就算是来一个宗师也很难刺杀玄武侯了。
但她也仅仅只是能够保护人而已。
想要让她打战?不可能的。
个人武道和战场武道完全不一样。
个人武道就算强到剑王李千秋这个级别,杀一百来人真气也就差不多耗尽了。
一旦内力耗尽,这个大宗师也就没有什么能耐了。
而战场上总则几千几万大军。
所以像仇妖儿这种个人武道逆天,战场武道更逆天的人,真是天下难找。
论单打独斗,十个大傻都不是李千秋的对手。
但是到了战场上,李千秋的用途就不见得比得过大傻了。
这一次吴国和仇嚎联军足足有三万多人。
而怒潮城内,金氏家族加上天道会的守军不会超过五六千。
这一战,黄同真是没有什么信心。
怒潮城万万不能有失。
金氏家族丢了怒潮城,固然是灭顶之灾。
天道会又何尝不是呢?
如今的怒潮城,已经是天道会在整个东部的中心了。
总部投入的金钱和物资,完全是天文数字。
一旦丢了,对整个天道会都伤筋动骨。
……………………
羌国的大雪山下,阿鲁娜娜部落。
越来越过的羌国武士翻墙,杀了进来。
大傻,阿鲁娜娜率领三千人迎战。
然后!
沈浪看傻了,剑王李千秋也看傻了。
大傻和阿鲁娜娜这对公母,真是……太强了。
大傻的玄铁棍依旧不用,直接抄起一根十几米长的树干狂扫,狂舞。
阿鲁娜娜用的是两三米长的青龙偃月刀。
简直就是无人能够近身。
尤其是大傻!
因为他习武时间太短了,论单打独斗,可能他连媳妇都打不过。
但是在战场上,他真是无敌的。
别的武道高手力气是会用完的,而他的力量仿佛无穷的一般。
别人靠的是内力和真气,他靠的就是力量。
“刷,刷,刷……”
十几米的树干一扫过去,十几个敌人直接就飞了。
别管你有没有穿铠甲,直接就是五脏六腑全部碎裂,摔倒在地上不是成盒,而是直接成泥了。
而且,他一身重甲,任何箭支射在他身上都没用。
天生无敌猛将。
剑王李千秋数过了,刚才不到半刻钟,大傻就消灭了二百多人。
差不多是两个李千秋的战场战斗力了。
阿鲁娜娜也是完全靠蛮力的,尽管怀孕,但依旧大刀狂舞,斩杀了上百人。
李千秋站在高处,叹息道:“练武还有什么意思啊?”
沈浪没有说话,十三不由得朝剑王望来一眼。
连剑王前辈都这么说?
剑王李千秋没有动手,因为他真气宝贵,只在关键时刻动手的。
沈浪听说,三王子宁岐麾下的那个蓝暴也是这样的超级猛将。
不过他就变态了,战场人来疯,战场撕裂者。
他一旦上了战场,只钟爱一件事情,把敌人撕裂。
抓住双手,就从上面撕裂。抓住双腿,就从下面撕裂,抓住脑袋就从脖子撕裂。
因为他太嗜血了,所以种氏家族让他改姓,之后兰道大师又让他改姓。
见到勇猛无敌的大傻。
羌王阿鲁太一阵阵头皮发麻。
他见过大傻很多次了,尽管听说是绝顶武道天才,不止一个人说此子以后是天下第一高手。
但是他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就是一个有点蛮力的蠢货。
而现在,他脑子里面只有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就不能有这么牛逼的人!
这样的人,就应该去死!
班若大宗师眼眸则充满了艳羡,这样的绝顶天才为何不出现在我魔岩宫啊?
我魔岩宫虽然没有男弟子,但……遇到这种天才也是可以破例的啊,甚至把所有女弟子嫁给他都可以。
钟楚客这个倒数第一,果然要翻身了。
大劫寺的苦难头陀想法和羌王阿鲁太是一模一样的。
这个世界就不应该有这么牛逼的人,应该去死!
苦难头陀道:“班若宗师,这个傻大个,就由你来杀如何?”
班若大宗师寒声道:“东方昌盛武脉,岂可毁在我手中,我不怕天谴吗?”
她的目标是李千秋,而且杀沈浪她也无所谓。
因为隔着很远,她就从沈浪身上闻到了人渣的味道。
但是大傻,她绝对下不了手。
此时整个战场处于焦灼状态!
羌国武士翻墙过去的人数毕竟不多,大傻和阿鲁娜娜率领三千多人,完全可以抵挡,甚至战局上风!
“砰砰砰……”
羌王阿鲁太麾下的大力士疯狂砸墙。
整个地面一阵阵颤抖。
大祭司的两千僧兵,抬着巨大的木头当成攻城锤,拼命锤打石墙。
终于!
仅仅一刻钟后!
这道五里长的石墙承受不住了,一声巨响,直接坍塌。
顿时,羌王几万大军如同潮水一般涌进山谷。
战局就要逆转了。
沈浪大声吼道:“大傻断后,撤退!”
随着沈浪一声令下。
阿鲁娜娜和沈浪的三千多联军,飞快后退。
大傻,阿鲁娜娜,咸奴等一百名重甲力士断后。
羌王阿鲁太大吼:“冲,冲,斩尽杀绝,斩尽杀绝!”
而就在此时!
“轰,轰,轰……”
几十道火焰猛地熊熊燃烧。
沈浪和阿鲁娜娜联军撤退的时候,把所有的草垛,帐篷全部点燃了。
可惜现在是夏天,所以草还比较青湿,不太容易烧着。
但是帐篷还是很容易点燃的。
恰恰是因为草垛比较湿,所以燃烧的时候,冒出无数的浓烟。
瞬间,整个山谷内浓烟滚滚,火焰冲天。
这群羌国武士,就算再勇敢也不敢冲入火海。
而刚才莽撞冲进来的敌人,也被大火烧得鬼哭狼嚎,凄厉无比!
这片几里火海顿时把两支军队隔绝开来。
…………
在这片火海后面!
沈浪大声下令道:“放弃所有战马,穿上厚衣服,带上足够的口粮,我们上大雪山。”
现在是夏季,所以大雪山脚下全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从半山腰上才有积雪,越到上面是白雪皑皑。
这大雪山的雪几乎百年不化,不知道堆积了多久。
阿鲁娜娜道:“上大雪山?山上可什么都没有,我们会饿死的。”
沈浪道:“放心,不会的。”
阿鲁娜娜道:“我们会冻死的。”
沈浪道:“不会的。”
阿鲁娜娜道:“大雪山那么大,我们要去哪里?”
沈浪道:“大劫宫!”
他拿出了地图,这上面有一个地点非常显著。
大劫宫!
建在雪山之上,大劫寺曾经在东部最大的建筑群。
不但有宫殿,还有广场,能够容纳几万名信徒朝拜。
不仅如此,当年大劫寺动用了无数人力,沿着雪山开辟出了一条六尺的道路,通往山上的大劫宫。
二十几年前经过一场大战,大劫宫已经有一半成为了废墟。
但就算如此。
此时大劫寺时时刻刻都想要卷土从来,重新修复大劫宫。
甚至就连羌王阿鲁太也想要修复大劫宫,或者作为他的王宫,或者作为行宫。
因为当年的大劫宫实在太辉煌了,给无数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大劫寺为了重新返回东方世界,这次支援苏难的僧兵达到七千之巨。
但盯上大劫宫的可不仅仅阿鲁太和苦难头陀。
还有沈浪!
什么是天才?就是在几个月前就想着怎么害你!
在两三个月前,沈浪决定扶植阿鲁娜娜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把大决战的地方定在大劫宫。
不!
不是决战之地!
而是羌王阿鲁太和几万羌国大军的葬身之处!
因为没有找到硝矿,所以沈浪的火药产量始终维持在很低的级别,甚至无法用来打一场战斗。
但是用来四两拨千斤,却绰绰有余了。
沈浪指着地图上的大劫宫道:“此处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要羌王大军一到,必定全军覆灭,轻而易举!”
阿鲁娜娜道:“反正你吹过的牛都实现了,听你!”
随着沈浪一声令下!
联军三千多人,沿着六尺道路,朝着大雪山上的大劫宫行军!
…………
整整等了一个多时辰。
山谷的火焰终于完全熄灭了。
羌王阿鲁太,苦难头陀率领大军杀入山谷之内。
但不管是阿鲁娜娜还是沈浪,都早已经不见踪影。
“我们死了多少人?”
羌王阿鲁太怒声问道。
“三千人!”
阿鲁太寒声道:“怎么会死这么多?”
“战死不到一千人,但是被火烧死了两千人。”
“啊……”羌王阿鲁太爆吼。
连沈浪和阿鲁娜娜的一根毛都还没有抓到,竟然就损失了三千人。
这简直要让人吐血了。
“他们死了多少人?”羌王阿鲁太问道。
“微乎其微!”
羌王阿鲁太问道:“叛逆阿鲁娜娜和沈浪军队,去了哪里?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
尽管他这样问,但是却已经知道答案了,因为他的目光已经朝着大雪山上望去。
“斥候回报,沈浪和阿鲁娜娜联军应该是朝着大劫宫而去了。”
因为这条路,只通往大劫宫。
顿时,苦难头陀眼皮猛地一跳。
羌王太阳穴一条。
竟敢去大劫宫?
这两个人都把大劫宫视为了私有之物。
“大劫宫现在就剩下一堆废墟了,难道他们还想要靠着大劫宫据守吗?真是白日做梦。”阿鲁太寒声道:“这条道路的尽头就是大劫宫,而且是一条绝路,他们完全是自寻死路。”
苦难头陀大笑道:“这大劫宫上什么都没有,吃的也没有,穿的也没有,他们什么都没有带,山上天寒地冻都是积雪,他们逃到大劫宫也只会活活冻死,饿死!”
羌王下令道:“准备厚衣服,准备足够的干粮,准备足够的干牛粪。上雪山,上大劫宫,将阿鲁娜娜和沈浪斩尽杀绝。”
这话一出,苏剑亭和苏莫顿时急了。
这里距离大劫宫虽然不算远,而且大劫寺之前开辟出来的道路也足够宽,但是山上有积雪,行军会很慢。
这一拖延又要许多日,苏羌两支大军会师的时间又要延后了。
但是一旦楚国正式攻打种尧大军,父亲苏难就一定会起兵谋反,完全拖延不得了。
苏剑亭赶紧劝诫道:“大王,沈浪和阿鲁娜娜只有三千多人,就算逃到大劫宫也会被冻死饿死,就这么一支残军,哪里需要大王御驾亲征?那完全是杀鸡用牛刀,不如分兵一万去大劫宫消灭沈浪和阿鲁娜娜,大王带着大军进入天西行省和我家会师。”
羌王阿鲁太寒声道:“整个羌国就只能有一个王,我一定要亲手斩下阿鲁娜娜的头颅!”
苏莫道:“不如这样如何,大王依旧分兵。您带着两万大军去大劫宫消灭沈浪和阿鲁娜娜,剩下两万大军您派一名大将统领,进入天西行省和苏氏会师。”
阿鲁太寒声道:“我的军队,只能由我来带!”
分兵?
真是可笑,我这军队一旦分出去,万一被你苏氏家族吞并了怎么办?
作为羌王,阿鲁太一定会死死抓住任何兵权,不会给苏氏任何机会。
苏剑亭道:“大王,沈浪狡诈无比,臣唯恐大劫宫上有陷阱和埋伏啊?在望崖岛他就是用诡异莫测的手段害死仇天危的三万大军,不可不防啊!”
“哈哈哈哈!”羌王阿鲁太大笑道:“苏剑亭,你真是被沈浪吓破了胆了,他和阿鲁娜娜只是无路可逃,才会逃到大劫宫的。我的大军紧追不舍,他又能布置什么陷阱?凭着他三千多人,还能在山上埋伏我吗?”
苏剑亭当然不知道沈浪会用什么毒计,但是心中真是充满了本能的不安。
羌王阿鲁太忽然笑道:“苦难大师,您不是急着想要回到大劫宫吗?不如您的僧兵在前面如何?”
这阿鲁太也真是狡诈。
万一沈浪有什么陷阱,也让大劫寺的僧兵去踩。
他羌国大军跟在后面,绝对高枕无忧。
“哈哈哈哈……”苦难头陀大笑道:“都说羌王勇猛无比,没有想到也如此胆小如鼠。”
“行行行,我带头就带头!”
大劫宫啊?
完全是苦难头陀梦牵魂绕之地,曾经是大劫寺在东方世界的圣地。
返回大劫宫,几乎是每一个大劫寺僧人的梦想。
次日!
两支军队准备好了一切物资。
苦难头陀一声令下。
“上山,前往大劫宫!”
随着苦难头陀一声令下,两千名僧兵沿着六尺山路,向着大劫宫进军。
羌王阿鲁太大吼道:“大军出发,前往大劫宫,剿灭叛逆!”
顿时羌王三万七千大军,浩浩荡荡沿着六尺山道,攀爬大雪山,前往大劫宫。
苏剑亭紧紧跟随,在场他对沈浪最为了解,就算他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也可以第一时间提醒。
但不知道为何?
距离山上的大雪越来越近,苏剑亭心中越来越不安。
但是又完全不知道这股不安感觉从何而来!
………………
镇远侯爵府!
苏难表面镇定,但是却心急如焚。
他的两三万大军已经全部部署完毕,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起兵。
瞬间,就能够席卷整个天西行省!
整个天西行省南部,如同一块巨大的肥肉,就在他的眼前,唾手可得。
但他却要硬生生忍住。
楚国大军不动手,他绝不动手。
楚国大军一旦动手,他的大军就会风卷残云一般,雷霆出击。
楚国,你何时动手?何时动手?
而就在此时!
苏庸飞奔而入。
“主公,主公,天大的好消息,楚国大军动手了,开打了!”
苏难狂喜,猛地冲上前来道:“是真打,还是演戏?”
“真打,真打,一开战就无比猛烈,直接将种尧大军打蒙了,楚军已经连夺了十几个城堡营寨。”
苏难依旧强忍着。
但是接下来,情报一份接着一份而来,
一份比一份紧急,一份比一份清晰。
没错,楚军开战了!
苏难激动得浑身发抖。
这一刻终于来了!
我苏氏家族,终于要凤凰涅了!
都是,苏难用尽全身的力量道:“起兵,开战!”
“从今日起,我苏氏家族,反了!”
“大军出击,出击!”
顿时!
天崩地裂!
整个越国棋局,几乎瞬间进入了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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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疯狂豪赌!杀个人头滚滚!
镇远侯苏难正式发布檄文。
宣讨越王宁元宪十三项大罪。
奢靡无度,冷酷残暴,轻贤臣近小人,诛杀忠良,奸臣满朝,暴政无仁。
致使天下民不聊生。
越国天下万民,苦宁氏家族久矣!
又曰宁元宪无义,南殴国何等忠诚,结果两代南殴国主皆被其所害。作为一代君王,竟然阴谋篡夺女婿江山,简直可耻可悲。
又曰宁元宪贪婪无耻,用新政之名义夺取国中贵族的基业。东江伯爵府,晋海伯爵府,兰山子爵府等等之惨状,让人掩面长泣。
又曰我镇远侯苏难何等忠诚?宁元宪听信谗言,竟要诛我全族。
我苏氏家族世世代代忠诚于宁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若杀我苏氏家族也罢,为何要迁怒于白夜郡万民,为何要派奸臣张和沈浪来天西行省祸害万民,乱杀无辜。
我苏氏家族本来不反,但是为了天西行省万民的安危,如今不得不反。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如今我苏氏家族起兵反越上合圣人之道,下得万民之心。
从今日起,我苏氏家族率领天西行省七郡正式自立,彻底脱离越国统治。
我苏难号召越国所有老牌贵族,用正义之举动对抗越王暴政。
天道在我,又有何惧?
这篇檄文洋洋洒洒几千人,随着苏难一声令下。
顿时传遍天下!
楚国,吴国,越国,南殴国,羌国,西域诸国等等西方。
几乎在几天之内,苏难讨越檄文就贴满了大街小巷,传遍了诸国。
因为檄文和人马早就准备好了,只要苏难一声令下。
这些檄文就可以疯狂散播出去,可以传遍整个天下。
讨越檄文一出。
天下彻底震动。
吴王表示严重关切,派遣使者慰问苏氏家族,并且要求越王宁元宪停止残害国内老牌贵族。
楚王表示严重同情并且支持,愿意第一时间承认苏氏领地的自治,对越王宁元宪的残暴表示强烈愤慨。
南殴国主矜君发布檄文响应苏难,共同声讨越王无仁,并表示南殴国愿意和苏羌结成兄弟之邦。
羌国使者发文,苏羌一家,苏氏的敌人就是羌国的敌人。
为了苏氏家族子民,为了天西行省子民,我羌国愿意流尽最后一滴血,保卫苏氏,保卫天西万民。
大炎帝国呼吸双方冷静,坐下来谈判,要和平,不要战争。
苏难的谋反,瞬间点燃了整个导火索。
引爆整个越国危局。
刹那间,整个越国危机四伏,仿佛随时都要崩裂。
然后!
随着讨越檄文一出。
苏氏家族的军队风卷残云一般,从一个胜利走向另外一个胜利。
今日夺一城,明日夺两城。
整个白夜郡所有的城池,全部传檄而定。
雪岭城主,雪良城主等等所有官员,纷纷率领官僚和万民迎接苏氏大军入城。
无数百姓箪食壶浆,纷纷高呼:吾等有救了。
“之前越王派来的奸臣赃官沈浪,可把我们害惨了。”
“苏氏大军,你们怎么才来啊?”
苏难泪水长洒,将一个凄惨老头扶起,端起他浑浊的米酒一饮而下,然后朝着前来迎接的万民道:“诸位乡亲父老,苏难来晚了,让你们受罪了!”
然后,苏氏大军拿出了大量的布匹,粮食,酒肉恩赐万民。
无数民众纷纷高呼,明公高义,苏君高义。
短短三天时间,苏难大军以迅雷之势夺取了白夜郡六城。
整个白夜郡,瞬间变了颜色,只剩下主城一座。
苏难传令苏全。
白夜郡诸城都被我从越王暴政下拯救出来,为何郡主城民众还在受苦?
奸臣张,暴虐残酷,白夜郡主城内的民众之凄惨可想而知。
我苏难每每想起就夜不能寐,仿佛耳边时时听闻白夜郡城的子民的嚎哭之声。
尔等何事才能拯救城内万民啊?
大将苏全痛哭流涕:主辱臣死,末将一定竭尽全力,消灭张,将白夜郡主城内的几万无辜民众彻底拯救出来。
于是!
苏全麾下一万大军,西域五千雇佣军,大劫寺三千僧兵,日夜不停,疯狂攻打白夜郡主城。
战局瞬间进入了白日化状态!
城外一万八千敌军,疯狂攻城。
城内张守军不足四五千,双方兵力悬殊。
紧接着,苏难又增兵三千于雪良城。
至此,雪良城内苏氏家族的守军达到八千,牢牢钉在郑陀大军南下的必经之路。
镇远侯爵府的苏难,顿时长长松了一口气。
一切都比想象中顺利得多。
真是要感谢沈浪,他之前带人把整个白夜郡都祸害了一变,就如同大洪水把地面冲刷得干干净净,使得他苏氏家族毫无障碍地拿下了白夜郡六城。
接下来只要攻破了张防守的白夜郡主城,他的大军就可以席卷整个天西行省南部。
到那个时候。
他北上可以攻打白夜关,和楚国夹击种氏。
南下可以和矜君夹击祝霖大军。
东进可以……
算了!暂时不可能的。
越国都城太坚固巨大了,靠着他的两三万大军,就算加上羌国联军七八万,也打不下国都。
总之形势不是一片小好,而是一片大好。
稍稍有点不顺心的大概就是羌王那边。
沈浪逃到大雪山中去了,羌王已经追杀过去了。
苏难心中愤怒。
阿鲁太你有必要吗?
沈浪和阿鲁娜娜区区三千多人,你最多派一万人去追击了不起了。
有必要带着三四万人一起去追杀吗?
你就那么担心兵权被我夺走吗?
但是羌王阿鲁太却不这么想。
他成为羌国大王之后,还没有一场像样的大胜利呢。
阿鲁龊等三个王子占领了雪山神庙和他对峙,靠的是苏氏的两个女人拿下来的。
不费一兵一卒,就平息了内乱,结果当然皆大欢喜。
但是这也让阿鲁太心中不喜,心中充满了警惕。
你苏氏家族的人也太能干了吧?
况且阿鲁娜娜已经称王,但是羌国就只能有一个王。
我阿鲁太必须亲自斩下阿鲁娜娜的头颅,这样我的王位才名正言顺。
既然我阿鲁太要亲自杀掉阿鲁娜娜,那么按说他应该率领一万大军去追杀,剩下三万留在草原上,这样节省兵力,节省粮草。
那也不行!
我新王上位,军队怎么可能离我身边?
苏氏家族虎视眈眈,万一和我军队离开得太久,这支军队就被苏氏家族窃取了怎么办?
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
张防守的白夜郡城!
厮杀震天!
到处都是火焰,鲜血,尸体。
地上密密麻麻都是箭支。
苏氏大军第一天攻城,就无比之猛烈,简直让人胆战心惊。
苏氏家族的直属军队装备精良,纪律严明。
大劫寺的僧兵武功高强,毫不畏死。
西域武士雇佣兵狡诈多变,敏捷老练。
总之这三支军队,没有一支好打的。
张这次来白夜郡,国君从牙缝挤出来三千精锐给他,却给他分配了六个千户级以上军官。
每一个将领都称得上是人中龙凤,武进士出身就有十人之多。
不论兵法武功,都称得上一流,唯一欠缺的就是实战。
因为越国已经和平了近二十年了,一直到去年南殴国叛乱才真正爆发了战争,绝大部分的将领都没有经历实战。
一名武进士出身的千户官道:“太守大人,这一天战况就如此猛烈,末将怕撑不下去啊。”
张望了他一眼。
对方这句话不是因为怯战,因为他身上的铠甲已经伤痕累累,很显然是身先士卒,非常勇敢的,绝不会怯战,而是对战局充满了悲观。
“这刚刚开战不到一个半时辰,敌人就爬上城墙三四次之多了。敌人的数量也太多了,足足是我们四五倍。”
张微笑道:“放心好了,历来攻城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也就是第一天战况才会这么激烈,撑过这第一天,以后就好过了。”
这名年轻的千户道:“真的?”
张道:“老夫骗你做什么?”
那名年轻千户道:“那末将心中就有底了。”
然后他随意去包扎了一下,休息一刻钟,马上就要上城墙替换同僚继续战斗下去。
宁洁长公主站在边上一声不发。
看破不说破。
她当然知道,今天战局是非常激烈,但是接下来会一天比一天艰难。
可怕的日子,刚刚开始而已。
“这支军队很优秀,这群军官也很优秀,就是缺乏实战淬炼,意志还不够坚韧,慢慢就好了。”张安慰道。
然而他心中清楚地知道,所谓的历练意味着流血和死亡。
那么张经历过战局吗?
他经历过的,他的父亲就是一个中层将领,年轻的时候他就跟随父亲打过好几场战斗。
吴越大战,他参加了。
那一场把前南殴国主坑死的战争,他也参加了。
甚至剿灭宁元武的那一场平叛之战,他也参加了。当然这一场大战是没有记载的,被宁元宪刻意抹掉了。
宁洁道:“郑陀大军,什么时候南下?”
张道:“等我们守军几乎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郑陀大军就会出现了,但是他大概永远也不会冲到白夜郡城下。”
宁洁也明白这一点。
郑陀大军是作为一个兴奋剂一样的存在。
当白夜郡守军疲倦痛苦到极点的时候,郑陀大军消息南下,会带来一次士气激增。
说白了!
就是要将白夜郡守军的意志和战斗力压榨到极致。
国君宁元宪从来都没有指望张能赢,就指望着他支撑得久一些。
准确说!
就是支撑到北边战局突破,卞逍大获全胜的时候。
在宁元宪眼中,张这三千军队就是用来……牺牲的,算是炮灰。
“杀,杀,杀!”
城下又一次杀声震天。
苏氏联军,又一次潮水一般冲了上来。
这个架势,仿佛每一分钟都是决战。
仿佛一天都难以支撑下去。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张要靠着这四五千人,支撑将近一个月。
这简直是地狱级的考验!
联军主帅苏全望着气势如虹的攻势,身上也不由得热血沸腾。
苏氏家族凤凰涅的时刻到了。
这是千载难得的机会。
眼前白夜郡主城之战,几乎是唯一的大战。
一旦拿下白夜郡城,整个天西行省南部再也任何抵抗之力。
届时,苏难封公,他苏全也要封侯了!
想到这一刻。
苏全就兴奋难当,狂吼道:“攻城,攻城,攻城!”
“我答应主公,三日之内,拿下白夜郡城!”
“届时城内的一切财物,随尔等自取!”
顿时,苏氏联军再一次士气如虹,疯狂攻城!
…………………
越国北线!
吴王大营内!
“哈哈哈哈哈!”
“苏难终于反了,终于反了!”
“我吴国雪耻的机会,终于要来临了。”
“天下攻越,宁元宪你也有今天?”
“当日艳州之变,你割我吴国九郡之地,可想到有今日?”
吴王兴奋难抑!
伟大的时代就要来了。
东边,他的两三万大军很快就要拿下雷洲群岛。
西边,楚国大军正在疯狂攻打种氏家族的边关。
西南边,苏难几万大军谋反,很快就席卷整个天西行省南部。
南边,祝霖大军不断龟缩,矜君不断收复南殴国失地。
天下还有谁能救越国?
天下还有谁能救宁元宪?
吴楚分越!
我吴国沉沦二十几年,终于要崛起了。
吴王一身戎装,手中握剑,蠢蠢欲动。
两位大王在边境上集结了十几万大军。
手持利器,杀心顿起。
原本吴王的战略目标仅仅只有一个,趁越国大乱,拿下雷洲群岛。
但是现在越国即将遭遇灭顶之灾,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
苏难叛乱,一旦苏羌合一就会有七八万大军,横扫整个天西行省南部之后,宁元宪就后院起火了,苏难野心如果再大的话,越国之都都可能兵临城下。
到那个时候宁元宪怎么办?
肯定要派军回师国都啊。
那个时候的宁元宪注定首尾难顾,也正是他最最虚弱的时候。
那时!
我是不是可以假戏真做了?
我十几万大军是不是可以直接南下,真正上演两王决战了?
如何才能雪耻?
如何才能让我越国瞬间屹立南方之巅?
如何才能让我吴启闻名天下?
当然是击败一位霸主了。
若我击败宁元宪主力,那整个天北行省还有谁能挡我?
届时就不仅仅是夺回九郡之地了。
吴王呼吸急促,心中真是难以抵挡这个诱惑。
但是理智告诉他,千万不要利令智昏,不要打无准备之战。
两王决战何等重要,完全关乎国运,岂可率性?
但是兵法又有云,战机稍纵即逝,不可错失良机。
顿时吴王下旨道:“继续调兵,万一越国内乱,万一我要和宁元宪决战,不可毫无准备。”
大帅吴直颤声道:“陛下,从哪里调兵?我们和越王的决战不是假的吗?”
吴王道:“从西边调兵,两王决战原本是假的,但现在未必不可以成真。一旦苏难席卷天西行省南部,兵锋直接就可以到越国都城,到那个时候宁元宪会怎么办?”
大帅吴直道:“派兵回师增援国都。”
吴王道:“到那个时候,是不是我们击败越王的千载难逢之机?”
大帅吴直也觉得有理,但是原本战略中并无决战。
吴王道:“不一定要打,但是有备无患!”
大帅吴直道:“是!”
………………
越王宁元宪手中拿着苏难的讨伐檄文,浑身不住颤抖。
“好,好,写得好,骂得好!”
“直接把寡人说成了上古的桀纣之君了!”
“你为何不把寡人说成千古第一昏君,第一暴君呢?”
“这檄文中竟然还有沈浪?真是可笑,区区一个六品小官,竟然也上了苏难的檄文,可笑可笑!”
妈蛋,现在连被骂也要排资论辈了吗?
我沈浪官小,就不能上檄文?就不能挨骂?别瞧不起人。
宁元宪极度生气,极度震怒。
局势和他想象中的一样,但是要更加恶劣。
本来他以为楚国只是演演戏,不会真的大打。
毕竟你楚国在北边和梁国,新乾国冲突大得很,哪能说平息就平息?
结果你还真打!
楚国十几万大军攻打种尧镇守的边关,直接让宁元宪震颤了。
那一刻,真的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我大越王国难道真的要完?
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反而陷入了一种自虐的快感。
就是类似那种感觉。
局面越可怕,我就越坚强。
当然有些女人也是这样的,老公竟然不给我买大钻戒?你竟然这样对待我,我越是遭遇磨难,就越是坚强。
当然,宁元宪的坚强是真坚强。
这种人很奇怪,顺风顺水的时候,他就容易飘,终于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一旦进入逆境,他整个人就会陷入另外一种状态,一种疯狂却又睿智的状态。
黎隼大将军道:“陛下,卞逍公爵那边,应该可以出击了吧?他早一些出击,张那边也早一日脱困。”
“不……”宁元宪目光通红,声音颤抖狂热道:“还不到时候。”
此时,黎隼和三王子宁岐都害怕了。
都十万火急了,还不到时候?
“还不到火候,火候还不够。”宁元宪眼睛通红,在大营内走来走去,自言自语。
接着,宁元宪道:“宁岐,你率领三万大军南下,返回国都。”
三王子宁岐颤道:“父王,这……这太冒险了。”
这当然是极度冒险的。
此时上野城防线,越国集结了十一万大军,吴国集结了十二万,双方可以称得上是势均力敌。
现在宁元宪直接让宁岐带走三万人返回国都。
那宁元宪身边,可就只有八万大军了,吴王有十二万大军。
两边军力悬殊。
这样就会给年轻吴王带来致命的诱惑。
我有十二万大军,宁元宪只有八万,不如弄假成真,就这么开战吧。
打败越王,我吴启就名震天下了。
宁元宪道:“就这么定了,利益不够大,怎么能让敌人动心?我这位国君既然演戏,那就演到极致!”
“下旨,苏难谋反,寡人震惊,命三王子宁岐,率领三万大军南下,回守国都,即可出发。”
宁岐跪下道:“父王,要不然您率军返回国都,我留下来和吴王对峙吧。”
宁元宪道:“你不行,我这个越王在,才足够吸引吴启!张能够以身犯险,寡人也可以!”
众人惊诧。
这位国君何止是犯险?
简直就是豪赌了。
他骨子里面竟然如此疯狂吗?如此喜欢冒险吗?
难怪二十几年前他会疯狂崇拜姜离。
本以为当了二十几年国君会变得稳重,没有想到疯狂的骨子依旧在。
“就这么定了,寡人以身做饵,那就索性再诱人一些。”
三王子宁岐重重叩首道:“儿臣遵旨,父王保重。”
几个时辰后!
宁岐三王子率领三万大军南下,回守国都。
猛将蓝爆大失所望,一怒狂骂南下。
所有人纷纷震惊。
越王宁元宪脑子进水了吗?
昏招百出啊!
你担心苏难谋反,之前不派大军去守天西行省,反而气冲冲地集结大军北上要和吴王决战。
现在苏难谋反,你又担心国都有失,急匆匆拍三王子率军回师。
危急之下,你宁元宪真是昏聩无知,举止失措。
现在整个北方防线上,你只有八万大军,吴王有十二万。
这下,他不心动也要心动了。
身怀利器,杀心顿起啊!
谁能压抑消灭一个王者的诱惑啊。
尤其是对于一个刚刚登基不久的年轻吴王?
如果打败越王,大半个天北行省都会成为吴国疆土,那就是千秋功业了。
吴国一下子就能够重新成为南部霸主。
………………
越国三王子宁岐率领三万大军南下,回师国都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吴王大营内。
吴启狂喜。
“哈哈哈哈,这宁元宪简直比想象中的还要昏聩百倍!”
“色厉内荏,虚张声势,说的就是这种人了。当日边境会猎输了,怒气冲冲率领大军御驾亲征要和寡人决战的是他,现在苏难大军还远在千里,他也担心国都有失,急匆匆派军回守越都的也是他。”
“宁元宪此时想要退,却又不敢退,害怕被天下人耻笑。”
“如此进退失据,昏招百出,也难怪越国会遭遇灭顶之灾。”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宁元宪如此昏聩,我若是放过了他,寡人倒是要成为天下笑柄了。”
“下旨,从西边调遣三万大军东进,增兵寡人大营!”
这话一出,几位老臣纷纷劝诫。
大王不可,大王万万不要冒进,应该按照原来的部署,步步为营。
所谓两王决战本是战略讹诈,万万不可弄假成真。
吴王讥讽道:“当年父王本要对卞逍下手,就是你们不断劝诫,千万不能冒进,要步步为营,否则会逼反卞氏。结果呢?让卞逍从吴都脱困返回艳州,之后才有了艳州之变,让我吴国沉沦的二十几年。?”
这话一出,众多心腹老臣顿时脸上无光。
吴王又道:“如今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让宁元宪缩回到越都之中,那就错失良机。天赐战机,稍瞬即逝,若都像你们这般谨慎,口口声声步步为营。那寡人祖上也打不下这片江山,寡人现在也就是一介渔夫而已。”
“如今越国四面危机,随时可能会被肢解,我吴国若不准备的充分,接下来分割越国的时候,楚国难道会谦让我们吗?”
顿时有一个老臣道:“艳州此时空虚,不若攻打艳州如何?夺回艳州,也是恢复祖上宗光,一雪前耻。”
吴王道:“是打败宁元宪收获大?还是打败卞逍收获大?”
当然是宁元宪,他毕竟是国君。
吴王又道:“卞逍和宁元宪,哪一个更好打?”
当然是宁元宪,他虽然会武功,但也是文人君王,而卞逍是一代名将,当然难打。
吴王又道:“是艳州险峻,还是上野险峻?”
当然是艳州险峻,天北行省地势平坦,一旦突破,势如破竹。
吴王顿时将众多心腹老臣说得哑口无言,毫无辩驳之力。
“下旨,从西边调遣三万大军,进驻寡人大营!”
吴王旨意一出,事情再也挽回余地。
旨意一下!
吴国西军三万,浩浩荡荡开拔东进,前往吴王大营!
宁元宪的豪赌,大功告成!
他兴奋无比,浑身颤抖,时时刻刻都站在地图上。
计算着吴国西军的位置。
时间要卡得非常紧,不能让这三万大军真正进入吴王大营。
否则到那个时候,吴王手头有十五万大军,他宁元宪只有八万大军,若真的打起来,就真的要吃亏了。
一定要让吴国西军走到半路上。
卞逍猛地杀出!
吴国三万西军距离吴国大营四百里,三百里,二百里!
时候到了!
越王宁元宪下旨!
“命令卞逍,突袭吴国西境!”
“杀光,烧光,抢光!”
“兵贵神速,不要占城,不要恋战,一直突进,突进,突进!”
“杀得吴国胆战心惊,杀得吴王魂飞魄散!”
两日后!
卞逍接到了越王旨意。
他早已经预备多时,磨刀霍霍。
最精锐的五千军队,甚至换上了金氏家族的新式铠甲和战刀。
随着宁元宪一声令下。
卞逍两万大军,猛地杀出艳州,杀入越国西境。
瞬间,如同晴天霹雳!
一路杀,一路烧!
杀,杀,杀!
不打坚城,不夺城池。
一路突袭,直接插入吴国腹心。
人头滚滚,尸山血海!
………………………
大雪山!
沈浪艰难地行军。
一开始还是很轻松的,但到了山腰上后,渐渐就变得艰难起来。
因为,雪越来越厚了。
虽然大劫寺开辟了一条六尺的山路,算得上又宽又平。
但是这条路太久没有人走,路上都是厚厚的积雪。
沈浪一路行军,还要一路清理路上的积雪。
尽管有所准备,但是还是低估了山上的严寒。
这样行军,一日最多只能走二十几里,而且到后面越来越慢。
来到这个世界后,沈浪也是第一次来到大雪山。
真是雄伟壮观,真是让人心生畏惧。
整个视野内,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沈浪不由得佩服后世的红(军),他们可是整整几万人翻过雪山,而且几乎是没有路的。
虽然沈浪爬的这座大雪山要更大,但好歹有大劫寺开辟出来的平整道路。
走在这条六尺道路上,沈浪也对大劫寺叹为观止。
你们是疯子吗?把宫殿建在这么高的山上?
这条山道至少一百多里,你们当时是怎么开辟出来的啊?
沈浪无法想象当时大劫寺开辟这条山道究竟动用了多少人力,又死了多少人?
不过想想在地球历史,一千三百年前吐蕃王国在海拔3700米的高山上建造了三十六万米的超级宫殿群,仿佛比眼前这个大劫宫还要牛逼多了。
吐蕃王国最牛逼的时候,人口也就是几百万级而已。
整整五天之后!
沈浪终于来到了这座雪山的山顶!
当然,仅仅只是这座雪山而已,因为远处还有更高的大雪山。
然后,他看到了久负盛名的大劫宫。
这是大劫寺在东方世界的最大宫殿群之一了。
当然现在有一半已经成为废墟了。
但是沈浪真正来到大劫宫的时候,还是被震撼了。
因为比起吐蕃王国的那座宫殿,这个大劫宫海拔更高。
不过面积要小一些,沈浪目测过了,整个大劫宫建筑群大概只有二十万平方米左右,也就是三百亩。
但是它的广场很大。
整个大雪山上,总共有三个广场。
大劫宫前有一个。
大劫宫下面几百米的地方,正面有一个,背面也有一个。
一开始沈浪不知道,朝拜者直接来大劫宫前的广场就可以了,为何还要在下面建几个广场呢?
现在沈浪明白了。
首先,当年建造大劫宫的时候,铺设道路的时候,都需要大量的石材。
所以,就在山体上开辟石场,挖平了就成为一个大平地,索性建成广场。
而且那些广场上,也有城堡,是用来抵御敌军用的。
想要拿下大劫宫,必先突破那两个防线城堡。
当然,那两个广场上的防线城堡,此时也早已经成为废墟了。
两场大战之后,被拆了。
………………
沈浪和阿鲁娜娜的联军进驻了大劫宫还算完好的宫殿之内。
天道会武士熟练地打开地宫,从里面取出了棉衣,粮食,铁锅。
不仅有这些,还有许多的干牛粪,不计其数的牛粪,可以用来做燃料。
阿鲁娜娜不可置信道:“这些东西,都是你事先藏的?”
当然是!
当沈浪决定将大劫宫作为羌王大军葬身之地的时候,就动用巨大人力完成了这一切。
阿鲁娜娜真是一个糊涂女王,这些肉干,还有干牛粪,都是从她的部落中购买的,然后由天道会队伍运到大劫宫的地窖藏起来的。
沈浪问道:“敌人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鹰扬道:“很远,两天后才能到!”
沈浪道:“派遣斥候,在大劫宫下的广场布防,一旦有敌情,立刻汇报。”
“我亲自去!”
鹰扬和武烈二人,率领最精锐的武士,前往下方布防。
阿鲁娜娜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沈浪道:“吃饭,睡觉,等着敌人到来将他们消灭得干干净净,然后离开!”
阿鲁娜娜道:“不打仗吗?”
沈浪道:“在这大劫宫是没有仗可打吗?”
是没得打!
只要敌人一到,顿时之间就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然后敌人大概就全没了。
…………
两日之后!
武烈回报!
“敌人已到,敌人已到!”
沈浪叹息。
瞬间屠杀几万大军的奇迹,又要上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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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惊天!羌王阿鲁太全军覆灭!(新盟主啊米1216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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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潮城内!
“真是城头变幻大王旗啊!”
一个掌柜叹息道,然后将店铺的大门关闭。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确定,金卓侯爵已经被刺身亡。
因为他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如今大城堡内主事的是侯府小姐金木兰。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玄武城公主是最不会演戏的。
每一次见人的时候,她尽管已经非常用力掩饰了,但还是难掩悲愤之色。
绝美无伦的大眼睛几乎时时刻刻都是通红的。
她这么悲伤愤怒,若不是金卓侯爵死了,难道还是因为丈夫出轨吗?
不仅如此,金氏家族所有海面上的战船都已经进港停航。
金氏家族的军队全部都收缩进入三个城堡之内。
如今金氏家族连制海权都丢了,已经投降吴国的天风城主仇嚎横行于这片海面之上。
现在不仅仅是天道会的商船,而是任何人的商船都停航。
就连阳武城到怒潮城之间的载人海船都停航,因为仇嚎说了,大战结束之前,片舢不得下海。
除了吴国的舰船之外,其余任何船只一旦出现在这片海域上,都将毫不犹豫地击沉。
很多人都已经知道,吴国大军就在北边不远的天风岛上做最后的休整,很快就会浩浩荡荡南下,登陆怒潮城。
到那个时候,又是一场惊天大战。
这才过去多久啊?
金氏家族夺取怒潮城才不到半年而已,如今又要换主人吗?
不过倒也无所谓,反正就是停业半个月左右,大战结束之后,大家还是生意照做,钱照赚。
只不过是换一个人交税而已。
早知道之前就不给沈浪那个小白脸送那么多礼物了。
那个混蛋,光收礼不办事的,那些礼物就当作是喂了狗了。
等吴国夺了怒潮城之后,大家又要出一次血了。
很多人已经打听了,这次吴军的主帅名叫吴牧,是吴王的堂弟,等拿下怒潮城之后他就会成为怒潮城的新主人,甚至连官职都打听到了,雷洲太守兼水师提督。
瞧瞧人家吴国就是不一样。
在越国的时候,雷洲群岛就仅仅只是怒江郡的两个城而已。到了吴国,直接升级成为了郡。
许多大商人都已经开始打探这位吴牧大人的喜好,想着应该送什么礼物讨好。
因为在所有商人心目中在,金氏家族已经完了,这一场大战金氏必输无疑。
关上店铺的大门,把所有值钱的货物全部锁在地窖里面,躲过兵灾便是了。
不过应该不会有事的,上一次金氏家族夺取怒潮城后也没有大肆劫掠,想必吴国也不会的。
就在掌柜关闭最后一个门板的时候,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然而掌柜就仿佛完全没有见到一般,直接扣上了最后一道门板。
…………
那个高大的身影走进了地下密室内,直接坐了下来道:“时间很紧,说!”
烛火点燃。
“不,别点烛火。”这个高大的声音道,他直接一挥手就将刚刚点燃的蜡烛火焰熄灭了。
“哈哈哈哈!”对方笑道:“金士英将军,您就那么怕见人吗?每一次见面,都在黑暗中说话?甚至办事也抹黑?”
这是一个女人,声音非常动听。
而这个高大的身影就是金士英,金卓侯爵的义子,怒潮城主。
他竟然来到这个秘密的地下室和人见面。
然后,这个女人坚持点燃了烛火。
金士英本能地避开了面孔。
但他还是见到了对面的这个女人,长得非常美丽,关键身材非常健美诱人。
腰身如蛇,双腿修长笔直,曲线火爆。
她身上穿的也是蛇皮装。
她端着烛台,款款走到金士英的面前,直接在他的腿上坐了下来。
惊人的弹性。
金士英扭过脸去,显得有些不自然。
“郎君,都已经睡过好几次了,为何还要如此羞涩?”女人道。
一边说,她伸出舌尖,亲吻着金士英的耳洞。
金士英沙哑道:“那也是你的诡计,我本以为你只是一个落难的女子,所以才会出手救你,才会被你下药,稀里糊涂睡在一起。”
女人娇声道:“那是第一次呀,难道第二次我也给你下药了吗?明明是你自己上瘾了,使劲地搞我呀。”
金士英面孔一颤。
女人道:“郎君,以前你最喜欢看着我,甚至办事的时候还盯着我的面孔,为何现在却又不想见我了,每一次都要摸黑说话,摸黑办事呢?”
金士英道:“因为我面对的是一个撒谎者。”
“哟,哟,哟。”女人娇声道:“我的郎君生气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女人吻上了金士英的嘴唇,然后剥下他的衣衫。
“我没有心情。”金士英拒绝道。
女人娇声道:“都这样了,还没有心情,你的兄弟比你诚实多了。”
然后,女人将金士英扒光,两个人又睡在了一起。
中途金士英几次吹灭了蜡烛,女人又点燃了,而且还把烛泪浇在自己的胸前。
真是一个疯狂的女人,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
整整半个时辰后。
美丽女人慵懒地躺在金士英的怀中。
“郎君,明日我吴国大军就要南下,你已经没有时间了,是时候该做选择了。”女人柔声道。
金士英没有说话。
女人道:“你不为自己考虑,不为我考虑,也应该为我们的孩子考虑。”
顿时金士英不由得一颤。
女人抓住金士英的手,摸向自己的小腹,柔声道:“我们睡了七八次,肚子里面的宝宝已经两个多月了。”
金士英呼吸几乎都停止了。
“怎么?害怕了,不想承担责任了?”女人柔声道。
足足好一会儿,金士英道:“你究竟是谁?你叫什么?”
女人道:“吴幽!”
金士英愕道:“吴?”
女人道:“别误会,我可不是什么公主,也不是什么郡主,或许几百年前我和大王是一家吧。如今的我,大概算是吴牧将军的堂妹吧。”
金士英道:“吴牧大人还真是看得起我。”
女人道:“他当然看得起你了,因为郎君你太出色了啊。”
金士英道:“你们还真是处心积虑,两个多月前就用美人计拖我下水。”
女人吴幽道:“郎君,你曾经是非常重要,我们把重心完全放在你身上,甚至把我这个大美人也送给你。但现在说出来不怕你不高兴,你的分量已经没有那么重了,因为金卓已经死了,整个怒潮城群龙无首,而且越国完全无力支援怒潮城,金氏家族最厉害的一个沈浪又困在白夜郡生死不知。夺取怒潮城变得轻而易举,所以你的用处就没那么大了。”
金士英没有说话。
吴幽亲吻金士英的胸口道:“但你是我的男人,我已经喜欢上你了,我打算想要和你长相厮守,我希望看到你有前途,有出息。”
金士英道:“什么是有前途,有出息?”
吴幽道:“郎君,按你的武功和才华,在就应该考中武进士,未来最少能够做上四品武将吧。结果你被金氏家族的恩情困住了,名义上是将军,其实是个家奴,什么兵权都没有。”
金士英道:“侯爵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我所有的一切都是金氏家族给的。”
吴幽道:“郎君,难道你要给金氏家族陪葬吗?这一战你们已经毫无希望了。”
金士英道:“我们还有五六千军队,我们还有坚不可摧的大城堡。”
吴幽道:“对,仇天危的这个城堡是非常坚固,我们一万人攻打不下来,那两万人,三万人呢?最关键的是金卓已经死了,你还能效忠谁?”
金士英不语。
吴幽道:“越王宁元宪册封你为怒潮城主,结果你有半分权力吗?为了辩白自己,你不惜自残,甚至向沈浪这么一个赘婿跪下。你是义子,他是赘婿,他的身份地位明明不如你的。你竟然要向一个赘婿跪拜效忠,这难道不是奇耻大辱吗?”
女人抓住金士英的手,感受着上面的伤疤。
吴幽道:“郎君,我还是那句话,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为我考虑,不为我们的孩子考虑吗?”
金士英依旧不语。
吴幽道:“夺下怒潮城后,吴牧会成为雷洲太守兼水师提督。而我的夫君你,会成为真正的怒潮城主,兼吴国的四品将军。”
金士英一颤。
吴幽道:“在未来,怒潮城的地位会很高,应该等同于国都平安县和万年县,城主是从五品!”
金士英呼吸稍稍停滞了一下。
吴幽道:“郎君,你难道甘心成为一辈子的家奴吗?难道你愿意你孩子一生下来,也成为家奴吗?吴牧将军是大王吴启的堂弟,他缺乏真正的心腹,而你毫无根基,是最好的人选。你一旦效忠吴牧,一定会被他当成心腹的。”
金士英没有说话,但是心跳已经加速。
吴幽道:“郎君,连仇嚎那种垃圾都可以成为天风城主,四品镇海将军,你甘心吗?你明明比他出色得太多了。怒潮城主兼任四品怒浪将军,这个位高权重的官职你难道不想要吗?”
金士英道:“代价就是我背叛金氏家族是吗?”
吴幽道:“金氏家族本来就要灭亡了,和你背叛又有什么关系?不管你怎么做,都挽救不了金氏家族了,是你自己需要这个立大功的机会,需要给吴牧侯爷一个投名状。”
金士英闭上眼睛,久久不言。
吴幽娇柔道:“郎君啊?奴家跟着你可是清白无瑕的,这是一个美人计,但也是一个肉包子打狗的美人计,有去无回的。我是肉包子,你是狗,你总不能吃下去就不管吧。”
足足好一会儿,金士英道:“未来你们会如何处置金氏家族?”
吴幽娇声道:“你说的是金木兰吧?”
金士英不语。
吴幽道:“人家吃醋了,金木兰都已经嫁人了,你还对他痴心妄想。”
金士英道:“我对小姐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吴幽道:“金卓已死,金氏家族失去怒潮城已经成为定局,望崖岛和金山岛也保不住,金氏家族就剩下本土封地了,肯定是养不住这些私军的,大概会沦为二三流贵族吧。至于金木兰,我们不会杀她。你也知道贵国太子宁翼对她志在必得的,隐元会会完整无缺地把她送到太子的床榻之上。”
金士英猛地一咬牙,太阳穴一跳。
吴幽娇声道:“郎君,你不是救世主,你救不了那么多人的。再说金木兰跟着越国太子又有什么不好,就算这次越国元气大伤,宁翼也依旧是太子,成为太子的姬妾总比嫁给沈浪那种贱民要好得多吧。”
金士英道:“沈浪姑爷很了不起。”
吴幽道:“他确实很了不起,但是目光太狭隘了,一心只想着复仇,只想要去灭苏氏,而将怒潮城置之不理,真是可笑,毕竟出身于贱民,没有什么大出息的。郎君你可不要和他学,你要有远大的目标,奴家还等着你封侯拜将,妻凭夫贵呢。”
金士英颤抖道:“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吴幽道:“金卓死了之后,金木兰执掌整个怒潮城的最高权力,你就是二把手吧。”
金士英在黑暗中点了点头。
吴幽道:“你肯定有许多心腹兄弟吧。”
金士英道:“如果效忠金氏家族,当然有很多。但如果要背叛金氏家族,那我的心腹兄弟就不多了,几十上百个而已。”
吴幽道:“足够了,你现在是金氏家族最强的武将,所以让你镇守城堡大门,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吧。”
金士英点头道:“嗯。”
吴幽道:“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直接打开城堡大门,让我们大军顺利冲入城堡之内,你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接下来的战斗交给我们。”
金士英道:“你们攻打怒潮城大城堡,最难的就是破门吧。”
确实如此。
仇天危这个变态,实在把怒潮城的大城堡建得太大,太坚固了,城墙又高又厚,城堡大门更是坚不可摧。
正常情形下,吴国三万大军想要拿下攻破这个大门,不知道要付出多大代价,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伤亡,几千人是起码的了。
而一旦破门。
接下来反而变得轻而易举。
吴幽道:“郎君,这是一个性价比最高的功劳了。对你来说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只要从里面打开大门就是了,到时候拿下怒潮城,你就是首功。”
金士英的声音都颤抖了,大口呼吸道:“我,我有一个条件。”
吴幽的声音也颤抖了,终于要成功了。
对于这个男人的游说,她已经进行了不知道多少次,真的什么话都说过了,什么手段都用过了。
金士英道:“事成之后,放过金氏家族的人,不要乱杀无辜。”
吴幽娇声道:“哟,我的郎君还真是情深意重啊?你的情义能不能分给妾身一些啊?”
金士英寒声道:“我不开玩笑。”
女人再一次骑上了金士英的身体,娇声道:“依你,依你,都依你,有情有义的烦人精!”
………………
大雪山!
哪怕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羌王麾下的三四万大军还是冻得得瑟瑟发抖。
大劫宫下有两个广场,此时羌王阿鲁太和大劫寺的联军正在第一个广场上。
这里距离大劫宫直线距离还有好大百米的高度,仰头依稀能够看到宏伟的大劫宫。但是走路却还要很久,将近有十里左右。
这第一个广场,也就是守卫大劫宫的第一道防线,原本是有一个城堡的,现在都被拆掉了,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苦难头陀抚摸着这些废墟,眼圈微微发红。
大劫宫之战,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但他仿佛依旧历历在目。
而毁灭大劫宫的,就是姜离麾下大将。
在姜离号召下,乾国,越国,楚国,吴国组建六万联军攻打大劫宫,将两万僧兵几乎斩尽杀绝,把这座美轮美奂的宫殿变成了废墟。
大劫寺在东方世界曾经是何等辉煌?
甚至许多国君都是大劫寺的弟子,朝中的国师都是大劫寺上师。
大劫寺画一个圈,这座山就属于大劫寺了,山下的良田和民众也都属于大劫寺。
眼前这个大劫宫,已经几百年历史了。修建这个大劫宫的时候,东方世界有五个国家,几十个贵族出钱出人出力。
都怪姜离畜生!
活生生以一己之力几乎把大劫寺势力从东方世界连根拔起,赶到了西域去。
姜离败亡之后,大劫寺以为可以卷土重来。
没有想到大炎帝国皇帝直接又是当头一棒,下旨抓捕大劫寺余孽。
苦难头陀在废墟中不断地翻找。
足足找了一刻钟,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石头,上面刻着两个字,苦难!
这个他刻的,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僧兵而已。
抚摸这个石头上的字迹,苦难头陀泣不成声。
“师兄,师弟,魂归来兮!”
“师尊啊,僧王陛下,弟子终于重回大劫宫了。”
“我发誓,一定重现大劫宫的荣光!”
见到这悲壮一幕,苦难头陀麾下的两千僧兵肃穆,口中默念。
“重回大劫宫!”
“重现大劫寺荣光!”
而班若大宗师,却只是好奇地探索这片废墟。
她对大劫宫毫无情感,甚至对于它的覆灭拍手称快。
因为她也崇拜姜离陛下。
凡是姜离陛下反对,我班若心里也反对。
不过她倒是想到师姐林裳叛出魔岩道宫的时候,还曾经要把雪山宫建在这大劫宫上。
不过仅仅一个月林裳就放弃了,因为实在太远了,生活实在太不方便,买一次草纸都要跑几百里。
别看班若几次率人去剿灭雪山宫,但是她对师姐林裳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敌意,反而还有些同情。
雪山老妖厉害无比,打架从来却都没有赢过。
这句话,依旧传遍了整个东方的武道世界了。
屡战屡败林老妖。
………………
而羌王阿鲁太,则完全是另外一种情绪了。
豪迈,雄壮!
他已经决定了,他一定要重建大劫宫。
这个地方作为王宫不可能,但却可以作为行宫。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阿鲁太当然不知道这首诗,但心境却是差不多的。
住在这大雪山顶上的宫殿,才是人生的巅峰。
比起父亲阿鲁冈那座丑陋的宫殿,这个大劫宫才是人间的奇迹。
等我拿下了天西行省,整个大雪山都属于我阿鲁太。
大劫宫,就仿佛是我王冠的宝石。
等我灭了阿鲁娜娜这个伪王,我就是羌国唯一的王。
苏氏家族要匍匐在我的脚下,整个天西行省都会成为我的猎场。
不,不,不!
我要的不仅仅是天西行省,我还要大半个越国,我要成为东方世界的霸主。
我来大劫宫,一定是天意!
这里才是距离天神最近的地方。
我在大劫宫将阿鲁娜娜伪王斩杀,这也是天意!
就让我的王图霸业,从斩杀阿鲁娜娜开始!
至于沈浪?
他只是一个小丑而已,不值一提。
尽管很狡诈,但依旧是一个小丑。
“大军准备战斗,斩杀伪王阿鲁娜娜!”
“斩杀沈浪!”
随着阿鲁太一声怒吼。
一阵狂风卷过,然后天上洋洋洒洒下起了大雪。
阿鲁太大笑道:“本王威风至此,一声大吼,竟然刺破苍穹,致使天降大雪。”
而此时,苏剑亭心中的不敢已经到达了极致。
“大王,大王,臣心中极度惶恐不安,这沈浪定有诡计!”苏剑亭道:“大王万万不可再上去了,就由臣率军上去消灭阿鲁娜娜和沈浪如何?”
阿鲁太心中豪迈,大斥道:“凭你也配?伪王阿鲁娜娜的头颅,只有本王才有资格斩下!这大劫宫是人间奇迹,将我引导到这里斩杀阿鲁娜娜,完全是天神的旨意,我的王图霸业就从这里开启,越国内乱,天赐良机,我要的不仅仅是天西行省南部,我要成为东方世界的霸主之一!天神见证,大劫宫见证!”
苏莫,苏凝,苏袅三个绝色女子跪了下来,哀求道:“大王,大王,沈浪奸猾,不可不防啊,他一定设下诡计了。”
羌王大笑道:“那你们说他设下了什么诡计?在哪里设下诡计了啊?”
苏莫道:“臣妾不知,但他奸猾如鬼,肯定在大劫宫内设下了圈套,大王万万不可上当。”
羌王阿鲁太眼神转动道:“苦难上师,就由你的僧兵作为先锋,攻打大劫宫如何?”
这意思很明白,让大劫寺僧兵去探路。
如果有圈套,有陷阱的话,也让苦难头陀的僧兵去踩了。
苦难头陀哈哈大笑道:“羌王,真是胆小如鼠啊。不用你说,本头陀也当仁不让,也要第一个杀上大劫宫。”
“大劫宫,我来了!”
“班若大师,您随着我上吗?“
班若大宗师依依不舍地扔掉手中的一块石头,这雕琢真是精美,这浮雕图案是两个人进行交合。关键是这两个人都不男不女,既有男性特征,也有女性特征。
班若宗师道:“上,我魔岩道宫和剑岛之仇不共戴天!”
苦难头陀一声大吼:“所有大劫寺僧兵,随着我杀上去,将窃居大劫宫的猪狗斩尽杀绝!”
顿时,两千僧兵无比狂热,疯狂地杀了上去!
大雪纷飞!
这里是大劫宫,这里是大劫寺的圣地。
所以两千僧兵有如神助一般,飞快狂奔,仿佛有这用不完的力气。
竟然一鼓作气,直接冲到了山顶的大劫宫。
………………
沈浪不由得一声叹息!
本以为在大劫宫上不需要打仗的。
没有想到羌王阿鲁太狡诈,大军竟然先不上来,而是先让大劫寺僧兵前来弹雷。
没办法,那就只有打了!
阿鲁娜娜和沈浪的三千多联军,全副武装,站在大劫宫废墟墙壁内据守。
大劫寺的两千僧兵越来越近。
沈浪完全可以看到他们无比狂热的表情。
真是毫不畏死。
在山下,这群僧兵远远没有那么勇敢的。
而现在,每一个人仿佛神功护体一般。
“杀,杀,杀……”
两千僧兵,状似疯狂。
苦难头陀嘶吼道:“大劫宫,我来了。师尊,僧王陛下,我梦回大劫宫了!”
“杀,杀,杀!”
“放,放,放!”
随着阿鲁娜娜一声令下,沈浪和她的联军箭如雨下。
大劫寺僧兵不断倒下。
但依旧毫无畏惧,疯狂冲锋。
紧紧三四波箭雨后。
大劫寺僧兵直接杀到了面前。
短兵相接。
两支军队疯狂地厮杀在了一起。
鲜血飙射,断肢横飞!
大雪茫茫,大劫宫上杀声震天!
沈浪和阿鲁娜娜的联军瞬间就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这群僧兵尽管数量不多,但是太狂热了,战斗力太强了。
毫不畏死,就仿佛进入了疯魔状态一般!
联军很快就出现了伤亡。
“杀,杀,杀,将这些窃居大劫宫的下贱猪狗全部杀光!”
苦难头陀也仿佛疯了一般。
两支军队在大雪山颠,厮杀如火如荼。
而沈浪则心急如焚。
羌王阿鲁太的大军怎么还不上来?
因为他的天罗地网,势能在一处施展。
没有办法,火药是有限的,只能在大山的一面制造大雪崩。
之前阿鲁太行军分散,几万大军蔓延十几二十里,而这座大雪山实在是太大太大了,一场雪崩或许很难让他全军覆灭。
一定要在敌军最密集的时候,才能达到最大的杀伤力。
而就在此时!
下面忽然响起了震天的厮杀声。
阿鲁太的大军冲来了!
来了,终于来了!
………………
羌王阿鲁太也心急如焚。
因为他担心苦难头陀太过于勇猛,直接把阿鲁娜娜给杀了。
这个伪王阿鲁娜娜,阿鲁太一定要亲手杀掉,否则他就没有资格成为羌国之王。
听着山顶上的厮杀声,他心急如焚。
而此时,苏氏三个女人依旧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双腿哭泣哀求,请他不要冲动。
就在此时,一个斥候武士飞快冲来。
羌王阿鲁太大吼道:“如何,山上战局如何?”
斥候道:“大劫寺的僧兵已经和伪王阿鲁娜娜的军队杀在一起了。”
羌王阿鲁太道:“可有陷阱?可有圈套?”
斥候道:“没有,山顶的大劫宫都是废墟和断壁残垣。大劫寺僧兵勇猛,阿鲁娜娜的军队甚至不敌。”
羌王阿鲁太更心急如焚。
阿鲁娜娜一定不能让苦难头陀杀死。
顿时,他一声怒吼道:“大军冲锋,斩杀伪王!”
这话一出。
三个苏氏女人拼命抱着阿鲁太的两只大腿道:“大王不要冲动,不要冲动,让苦难头陀和阿鲁娜娜杀得两败俱伤,您再上去收拾残局不好吗?”
“大王,沈浪狡诈无比,小心他有圈套啊!”
三个女人泣不成声。
羌王阿鲁太左右两脚踢出,将三个苏氏家族的绝色美人都踢飞了出去。
“哈哈,你们苏氏家族的人一贯来胆小如鼠,害得本王也被大劫寺的光头耻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苏氏就想要让伪王阿鲁娜娜死在大劫寺的苦难头陀手中,这样我这个羌国之王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冥冥之中,天神在指引着我,我的王图霸业将在大劫宫崛起!”
“杀,杀,杀!”
随着羌王阿鲁太一声令下。
他麾下的大军,疯狂地朝着山顶的大劫宫冲锋。
密密麻麻,不计其数。
因为这里距离山顶大劫宫不太远了,所以道路也宽阔了许多,足足有三四米宽,但是也陡峭了许多。
“冲,冲,冲!”
“天神在看着我们!”
羌王阿鲁太的大军,密密麻麻麻,黑黑压压,如同一条长龙一般,朝着山顶冲锋。
依旧蔓延了好几里。
但是,足够密集了。
羌王冲锋在最前面。
距离山顶大劫宫依旧很远,但是他已经能够感觉到那股王霸之气。
天神在看着我们。
王图霸业,就此开启!
斩杀阿鲁娜娜。
斩杀沈浪!
我阿鲁太的大军即将席卷整个越国。
我要让整个越国,都成为我的猎场。
杀死他们的男人,蹂躏他们的女人。
让无数的婴儿啼哭。
让无数的孩子成为孤儿。
我要让整个越国听到我阿鲁太的名字,都瑟瑟发抖,跪伏在地!
天神我来了!
而就在此时!
“轰轰轰轰……”
一阵阵闷响!
是闷响,不是巨响!
就好像天上的闷雷一般。
距离山顶还有一百米之处。
十几处火药,猛地引爆!
顿时,积累了几百上千年的积雪,猛地被炸开!
甚至积雪深处的巨石,也被炸了出来。
巨石连同无数积雪,疯狂地滚落下来。
席卷而下!
这里距离山顶,还有足足几百米高。
这一场雪崩,已经足够力量了。
上千年的积雪,疯狂地迸裂。
疯狂地滚滚而下。
越来越多,越来越广。
越来越惊人!
一开始,还仿佛是怒潮。
到后面,就仿佛是滔天的海啸一般。
带着惊天的势能,疯狂席卷而下!
真正的天崩地裂!
真正的惊天动地!
一开始仅仅几百米宽,后来几千米宽。
到后来,雪山的这一整面都开始崩塌。
“轰轰轰轰……”
整个大雪山,都在激烈地颤抖。
羌王阿鲁太彻底惊呆了!
他麾下的两三万大军也惊呆了。
不敢置信望着这一幕。
无数的雪浪,仿佛惊天巨兽一般,仿佛要吞噬整个天地。
沈浪之前真是多虑了,他害怕雪崩不够大,还要让羌王大军集中起来。
然而这一场雪崩,远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得多。
“轰隆隆隆……”
在惊天动力的能量之前。
任何挣扎,任何逃亡,都是徒劳的。
羌王麾下无数士兵。
有的跪地哭泣。
有的疯狂奔逃。
“天神发怒了,天神发怒了!”
“逃啊!”
“跪下来,乞求天神的原谅!”
羌王阿鲁太几万大军彻底崩溃。
然而……
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
惊天的雪崩,几秒钟后就席卷而过!
如同惊涛骇浪。
真的如同天神发怒!
然后……
一切都没有了!
羌王阿鲁太的几万大军,全军覆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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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羌王阿鲁太横死!苏剑亭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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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洲群岛天风城内!
吴王之堂弟,南康侯,南征雷洲群岛主帅吴牧,正在对弈。
而他的对手,就是堂妹吴幽。
好吧,其实这两个人都不喜欢下棋。
但是因为吴王喜欢下棋,所以整个吴国高层就都喜欢下棋了。
“他答应了?”吴牧道。
吴幽点头道:“对。”
原本夺取怒潮城十拿九稳,现在是十拿十稳了。
吴幽道:“仇嚎那个垃圾,真要留着吗?他之前背叛了仇天危,接着又背叛了越国,以后也会背叛我们的。”
吴牧道:“千金买骨,不好杀的,若是杀了他,以后谁还敢投降我们。越国没有水军,大王虽然重视海洋,但水军毕竟也是刚刚成立不久,我们海面还上少不得仇嚎。”
吴幽道:“可惜仇妖儿走了。”
吴牧道:“幸好她走了。”
是啊,幸好仇妖儿走了。
要不然这片海面上永远都是她的天下,此人在马上,地上,海上皆是无敌。
有她在的话,谁也压根就不要想要攻打怒潮城。
吴幽道:“大帅,金士英投降过来,您真的会重用吗?”
吴牧道:“怎么?动真感情了?”
吴幽道:“他已经是我能够挑到最好的男人了,你敢相信吗?他快要三十岁的人,之前从来都没有碰过女人。”
吴牧皱了皱眉,他是骄傲的吴国南康侯,绝对不愿意谈什么男女之事,尤其是在自己的堂妹面前。
吴幽又道:“若不是金氏家族面临绝境,他是绝对不会背叛的。”
吴牧道:“不要感情用事,小心迷住了眼睛。”
吴幽道:“我们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嫁一个良人,而这个良人也是你们给我挑选的,我若不投入,他又如何会投降?”
吴牧道:“他若效忠,我当然会重用,倚为心腹。吴国终究要靠的是年轻人,而不是那些老家伙。”
这句话,完全道出了吴国朝内新老派系之争。
这也是正常的,上一代吴王传统而又保守,所以重用的都是保守的老臣。
而年轻的吴王刚刚登位不久,他锐意革新,敢于冒险。
但是朝堂之上大多都是保守老臣,时时刻刻都拖吴王的后腿。
不得已下,年轻的吴王只能大量启用年轻臣子取代老臣。
而吴牧便是其中之一。
当然说年轻,也谈不上很年轻,他也有二十九岁了。
他熟读兵书,武功高强,而且在军中超过十年,但独当一面也仅仅只是不到几年而已,也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所以对于金士英的投靠也是非常迫切。
这一次夺取怒潮城之战,对于吴牧来说同样是命运之战。
他还从来没有单独指挥过这么大的军事行动。
当吴启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多次提出重视海洋,夺取雷洲群岛牵掣围堵越国。
但当年的老吴王对海洋不重视,一心只关注陆地。
吴王动用了许多政治资源,才成立了一支全新的水军,而吴牧就是这支水师的主帅。
整整训练的几年,终于练出了五六千人的水师。
这一次夺取怒潮城,吴王为了保密,甚至没有在朝堂上进行商议,而是在尚书台小范围内决定下来。
尚书台的几个老臣先是反对,最后实在反对不了的时候,建议吴王用一名老将。
吴王犹豫了很久,他觉得老将太过于保守了,而且不擅长打海战。
吴牧的水师虽然还没有真正打过大战,但毕竟已经训练成军了好几年。
最关键是,吴牧是他的嫡系,代表着新生代的力量。
于是吴王决定给吴牧一次机会,让年近二十九岁的他作为南征怒潮城主帅。
士为知己者死。
吴牧当然感恩涕零,并且为了南征呕心沥血。
此战不仅仅代表了他自己的前途,还关乎到大王的颜面。
若是这一战输了,那不仅仅他吴牧的前途完了,就连大王也会面临朝堂保守老臣的反扑。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吴牧一直做得非常不错。
尽管是年轻人,但完全称得上是步步为营。
敢于保险,但也小心谨慎。
几个月前他就定下了美人计对付金士英。
而且挑选的女子并非是那种人尽可夫的狐狸精,而是纯洁无暇,美丽动人的堂妹吴幽。
不仅如此,他还让吴幽学着金木兰那种打扮。
整整用了几个月时间,如今终于拿下了金士英。
一开始他就判断,对金士英这种人一定不能完全用利诱,还要用情感去打动。
苦头欢刺杀金卓。
游说仇嚎反叛。
如今金士英投降。
他尽管是年轻主帅,但是在布局上他甚至比老将还要谨慎。
如今算是万事俱备。
怒潮城之战,已经成功了九成。
“外面雾散了没有?”吴牧问道。
武士道:“已经渐渐散了,侯爷。”
吴牧道:“明明是夏天,为何有这么多的雾?”
吴幽道:“这里的气候就是这样的,到了秋冬雾气更浓,要到中午时分才会散掉。”
这盘棋下不完了。
“不下了。”吴牧扔掉了手中的棋子,然后走出了城堡。
外面海面上,一百多艘各式舰船,已经整整齐齐列队,陈列在海面上之上。
雾气已经差不多散掉一半了。
毕竟是夏天,海面上也就是早晨有雾,太阳出来后不久便散了。
吴幽忽然道:“金士英说让我们放过金氏家族的人。”
吴牧淡淡道:“还是斩尽杀绝吧,这样他的心理就无依无靠,对你的情感依赖就更重了。”
吴幽道:“那金木兰呢?”
吴牧道:“抓捕之后,废掉筋脉和武功交给隐元会,让他们送给越国太子宁翼。”
走到码头上。
旁边有人递过来了一个头盔。
吴牧戴上头盔,系上了披风,缓缓走上了旗舰。
“大军出发!”
“登陆怒潮城!”
“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顿时,一百多艘舰船浩浩荡荡南下,朝着百里之外的怒潮城扑去。
整个海面上,空无一船。
因为制海权已经完全被仇嚎控制。
“砰砰砰砰……”旁边舰船上传来了震天的鼓响。
这是仇嚎舰队在拍马屁。
“南康侯放心去吧,海面上畅通无阻。”
“卑职仇嚎,恭祝南康侯旗开得胜,建立不朽功勋!”
吴牧朗声道:“多谢镇海将军。”
然后,他移开目光。
他一点都不喜欢仇嚎,太粗鄙了,一点都没有荣誉感,狼心狗肺之辈。
金士英虽然是贵族义子,但却充满了贵族精神。
吴牧朝着西北方向跪拜道:“陛下,臣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一战一定大功告成,为您夺得怒潮城,夺得整个雷洲群岛。”
……………………
白夜郡主城!
大战已经进入了第七天了。
这里已经成为了修罗地狱场。
现在所有人的年轻将领都知道,张太守是骗人的。
第一天开战的时候,将士们就被战斗的激烈程度惊吓到了。
因为苏氏大军的攻势太凶猛了。
很多年轻的千户将领怀疑这座城池第一天就会失守。
张安慰他们说,就只有第一天这么激烈难熬,年轻将领放心了。
结果……
相较而言,第一天竟然是最轻松的。
接下来,一天比一天艰难,一天比一天惨烈。
因为敌军有近两万人之多。
他们可以源源不断派出生力军攻城。
而城内的守军,就只有这不足四千人。
几乎没得替换。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真是一天比一天难熬,仿佛随时都会崩溃死去。
然后就渐渐好了。
不是战局变得乐观了,而是因为神经终于麻木了。
而且第一个问张的那个年轻武进士,已经死了!
十个年轻优秀的武进士,已经死了三个。
四千人也死了三分之一。
当然城内守军依旧是四千人。
金币动人。
张用大量的金币在城内招募亡命之徒。
随着新人不断加入守城军队,战斗力其实是在下降的。
每一日天黑后!
不论是张,还是这些年轻的将领,都有些不敢置信。
今天又结束了?
今天竟然又守下来了?
城池竟然还没有破?
这怎么可能?
几乎从第一天开始,他们都觉得自己守不住,完全是用命在拼,用尽所有意志力在战斗。
原本觉得自己一天都撑不下来的,没有想到竟然撑下来七天。
张带着医护队,挨个慰问伤员,亲手给每一个人包扎伤口,甚至他还学会了缝合伤口。
为士兵吸脓?这也是要做的。
总之作为一个主帅应该做的事情,能够做的所有事,张都做了。
到了这个时候,豪言壮语是没有用的,以身作则,时刻出现在所有士兵的眼前最重要。
“我越国还是大有可为的,大有可为。”张不住说道。
见微知著,看一个国家有没有希望,有一个重要标志,那就是军队没有烂掉。
不管是在怒江郡的时候,还是今日白夜郡一战。
张都清晰感觉到,越国虽然很旧,但是越国的军队却很新。
虽然有些稚嫩,但如同刚刚出山的乳虎,朝气蓬勃。
宁元宪上位之后,对国中的将领大清洗了一遍,大肆提拔新将领。
不仅如此,他还大量重用武进士,武举人。
这才使得越**队气息焕然一新。
经过了这一战之后,这支年轻的精锐城战起来,真正成为百战之师。
只可惜!
不知道到时候,这三千人还能活下来几个。
或许会……全军覆灭?
张不由得望向大雪山的方向。
“沈公子你那边如何了?若你那边不成功,我这边全军覆灭是小事,我张死也是小事,丢了白夜郡,让整个局势崩坏那可是大事,我们就成为越国的千古罪人了。”
沈浪让他坚守一个月,如今才过去七天。
当然,沈浪的话要打折听的。
他让张坚守一个月,其实就是半个月。
但是苏氏大军气势如虹,这每一天都仿佛是末日一般,能不能坚守半个月?
真的有种难如登天的感觉。
国君把希望寄托在郑陀伯爵身上。
但是张却知道,郑陀可以希望,但不能指望!
因为郑陀在西军太久了,已经沾染了种氏家族的军阀气息,总是把越国的兵当成自己的军队,死一个都心疼得不行。
所以他或许会南下白夜关,驰援张。
但绝对不会真的尽全力,一定会被挡在雪良城下。
张对这种恶习深恶痛绝。
他的目标是封侯拜相,最知道军阀气息对国家危害有多大。
他张能够指望的,也只有沈浪!
还是沈公子厉害!
百万金币,不放在眼里。
几万大军,也不放在眼里。
功名利禄在眼中都是过眼云烟。
一生所求就是为了痛快。
这样的人到底是谁生出来的啊?
张望着大雪山的方向道:“沈公子,你可快点,老夫可有点撑不住了。”
………………
白夜城外大营,苏全满脸寒霜!
他可是私自给主公立了军令状的,三日之内攻下白夜郡主城。
结果已经过去七天了!
竟然还没有攻打下来。
张手中,只不过三四千守军而已。
苏全可是足足有近两万大军。
一般来说攻城战,攻城一方是守城一方的两倍便可以打,三倍的话就相对充裕。
苏全的军队足足是张的五六倍,而且战斗力非常强。
这种情形下,应该早就拿下了啊。
结果,硬是啃不下来。
苏难有些焦急,但却没有震怒,反而劝诫苏全,保持攻势,戒骄戒躁。
因为现在大局对苏氏极度有利。
楚国大军和种氏在西北打得如火如荼,郑陀军队丝毫没有南下的意思。
可以说整个天南行省,苏氏大军没有任何对手。
但苏全却下定决心。
不计任何代价,都要在三日之内拿下白夜郡主城。
否则,他苏全颜面何存?
“大帅,大军已经集结完毕!”
苏全戴上头盔,猛地一刀斩前面桌子,大吼道:“全力以赴,本帅亲自督战!”
苏全亲自登上了高高的帅台,大吼道:“攻城,攻城!”
顿时,苏氏联军又如同潮水一般,疯狂地攻打白夜郡主城!
凶猛激烈!
对于张的守军来说,如同地狱一般的艰难一天又要开始了。
真的是把每一天都当成末日。
………………
大雪山!
雪崩之前大劫宫大战得如火如荼。
阿鲁娜娜和沈浪的联军大战大劫寺僧兵。
阿鲁娜娜,武烈,鹰扬三人联手大战苦难头陀。
班若宗师大战剑王李千秋。
她不是李千秋的对手,差了一点点。
但是两个人,大战几百回合,始终没有一个结果。
为何?
剑王李千秋不能杀她。
因为他心中有愧。
是剑岛对不住人家。
每一代的南海剑王都性格迥异。
上一代的南海剑王,也就是李千秋的岳父,该怎么形容他呢?
李千秋当然很爱戴他,把他当成了父亲一样。
可是要论人品,那他岳父就是一个渣男,有了一个恩爱的妻子后,外面还要拈花惹草。
但也就是从他岳父开始,决定整个剑岛不能依靠天外流星一套剑法,需要学习其他剑法。
于是,上代剑王就到处寻找秘籍,然后就盯上了魔岩道宫的两个超牛秘籍了。
魔岩道宫人多势众,又不能明抢,怎么办呢?
那就用美男计暗夺啊。
于是,上一代剑王大施魅力,把人把魔岩道宫主这个出家道姑迷得神魂颠倒,还把人给睡了,顺便把魔岩道宫的两个秘籍也骗了。
他当时口口声声说要和妻子和离,然后迎娶魔岩道宫之主。
人家宫主连掌门之职都打算辞掉,提前退位,跟着上代剑王双宿双飞。
当时的她顶着何等压力?简直被千夫所指,整个武道都在骂她无耻,不但毁坏出家人清誉,还毁人家庭。
结果,李千秋岳父那个渣男得到了秘籍之后,立刻就变了。
他很委婉的表示:亲爱的,我思来想去,还是不能放下我的妻子。要不然我们继续维持这种情人关系?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然后!
魔岩道宫之主追杀了渣男二十几年,最终没能杀掉,反而又被睡了好几次。
上代剑王死了之后不久,这位宫主也郁郁而终。
临死之前,她拉着新掌门班若的手,说一定要一雪前耻。
这种情形下,剑王李千秋能够对班若宗师下死手吗?
绝对不能啊。
自己岳父不但骗了人家师父的感情,身体,秘籍,还有尊严。
打了几百个回合后。
班若宗师完全无可奈何,她真不是李千秋对手。
“你要杀便杀,为何要装腔作势?”班若怒道:“明明一代宗师,却扮成一副老农的样子给谁看?”
李千秋无奈道:“班若师妹,我的气宇轩昂是装出来的,这老农的样子才是我真面目。”
班若更加鄙夷,上一代南海剑王何等丰神俊朗?
眼前这李千秋,大部分时候就是一个农民,真是辱没了一代宗师的名头,根本不配做师公的传人?
咦?我为何要喊那个人渣师公?
李千秋道:“班若师妹,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班若道:“什么时候你死了,我当然就罢休了。”
李千秋道:“我现在还不能死,这样如何?等沈公子治好我的夫人后,我亲自去魔岩山道宫,届时要杀要剐,任由你处置如何?”
李千秋这边是在假打。
但是沈浪这边可是在真打!
大劫寺的僧兵太狂热了,每一招都是同归于尽。
尽管沈浪这边人数占优,但气势竟然被压倒了,伤亡不断加剧。
尤其是苦难头陀。
之前他何等狡诈怕死?
而到了大劫宫,整个人就仿佛神功护体一般,一人独战三个高手,竟然依旧威风凛凛。
就仿佛大劫宫真有神灵在庇护这些僧兵一样。
这气势惊人得无以复加。
沈浪和阿鲁娜娜的联军,竟然要吃大亏。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火药爆炸,如同闷雷。
然后,雪崩发生。
惊天动地,山崩地裂一般。
当然!
大劫宫在山顶上,是不会遭遇雪崩的。
但整个地面都在剧烈的颤抖,。
刹那间,真的是山摇地动。
一阵阵巨响,仿佛地龙翻身一般。
然后……
大劫宫剩下的一小半,忽然接连不断地坍塌。
“砰砰砰砰……”
原本还剩下一小半完整的大劫宫,此时完全沦为了废墟。
顿时,大劫寺的僧兵惊呆了!
苦难头陀也完全惊呆了!
这……这是为何啊?
难道真的是天神发怒了吗?
难道今日我大战大劫宫,遭到天堑了吗?
上天啊?
你究竟有什么旨意啊?
你告诉我啊?
告诉我啊?
刹那间,大劫寺僧兵的士气完全一落千丈。
甚至就仿佛某种充气的玩具,被扎了一个孔一般,里面的气瞬间泄掉。
整个人完全就萎掉了。
然而,沈浪和阿鲁娜娜的联军却气势如虹,疯狂反杀。
战局瞬间颠覆。
变成了一面倒的碾压。
大劫寺的僧兵纷纷惨死。
此时的他们,内心充满了沮丧和恐惧,已经毫无斗志。
经过短暂的屠杀之后,剩下的僧兵纷纷逃窜。
………………
“轰隆隆隆……”
雪崩还在继续。
如同无数惊涛骇浪一般,朝着山底下席卷而去。
整个大雪山,依旧在疯狂颤抖。
甚至这一场雪崩,越来越大。
但是!
属于羌王阿鲁太的雪崩,已经结束了!
他的武功太高了,就算雪崩狂滚而下的时候,他的身体依旧牢牢钉在地上。
然后,整个人无比恐惧,仿佛陷入世界末日。
面对如此天地之威,任何人都会恐惧,尤其是羌国这种蛮族。
哪怕阿鲁太也不例外。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一切终于结束了。
眼前又恢复了明亮!
世界末日结束了?
天崩地裂结束了?
这个大雪山还在?我阿鲁太也还在?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眼前的情景已经完全变了。
眼前的积雪,几乎都不见了。
因为这里是山上,所有的积雪都滚到山下去了。
原本的大雪山何等美轮美奂,就如同一个仙子矗立世界之殿。
而如今所有积雪剥落之后,整座山都是狰狞褐色的岩石。
就仿佛一个人剥去了衣衫,露出了苍老的身体。
他的大军呢?
直接就不见了。
整整三四万大军,几乎都不见了。
全部被雪潮冲走了。
但还剩下几千人左右。
他们之所以活下来,不是因为太强,而是因为运气太好。
雪崩发生的时候,他们蹲在了某个角落。雪浪席卷而下的时候,他们被某个大岩石或者被某个沟壑给拯救了。
但就算活下来的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一点点斗志了。
天神发怒了,天神发怒了。
这几千名羌兵,直接跪在地上拼命叩头。
“天神我错了,我错了!”
“天神息怒,天神息怒!”
而就在此时!
从山上一群又一群僧兵逃窜下来,如同鸟兽散一般。
苦难头陀也逃了!他的整个世界观都要颠覆了。他一心只想回到大劫宫,想要恢复大劫宫的荣光。然而天神仿佛不欢迎他们?
苦难头陀现在只想要离开这里,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感悟,收拢自己破碎的心灵。
见到这些大劫寺僧兵逃窜,羌国的武士也要四下奔逃。
而就在此时!
忽然山上传来一声大吼:“哪里逃?全部跪着不要动。”
这声音其实是大傻发出来的。
但是经过铁皮扩音器后,再经过大山的回响,倒仿佛是天神在说话。
“天神说话了。”
“天神降旨了。”
顿时幸存的几千羌兵,整整齐齐跪在地上。
“你们可知道为何会触怒天神吗?”
大傻根据沈浪的吩咐,拼命憋着喉咙
但还是没有什么威势可言,好在有山体回音。
“阿鲁娜娜才是羌国唯一的王,阿鲁太是伪王,然而你们竟敢追随伪王,追杀真王,这才导致天神发怒,山崩地裂。”
“阿鲁太,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和阿鲁娜娜决一死战。”
“赢的那个人,就是羌国的真王!输者,死!”
这话一出,阿鲁太一惊。
现在天神还要给我机会吗?
而就在此时,苏剑亭冲了上来道:“大王,这是沈浪的阴谋,这是沈浪的阴谋。我们赶紧走,赶紧下山,然后在山下围堵。阿鲁娜娜和沈浪在这山上呆不了多久,一定会下山的,到时候可以将他们斩尽杀绝。”
上面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阿鲁太,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想要证明你是不是羌国唯一的王吗?”
“上来和阿鲁娜娜一战,胜者为王!”
顿时,跪在地上的几千个羌国士兵目光望向了阿鲁太。
那目光的意思非常明白,这是天神的旨意,你难道不去吗?
如果你敢退缩,那你还有什么资格成为羌国之王?
你要是不敢去的话,所有人都会瞧不起你。
苏剑亭大声道:“大王,不能去,不能去啊!这是沈浪的阴谋吗?”
苏氏的三个绝色美人,已经有一个不知所踪,就剩下了苏莫和苏袅。
这两个女人再一次上来,一人一边抱住了阿鲁太的大腿道:“大王不能去,不能去,这一定是沈浪的阴谋。我们赶紧下山,我们堵住山下出口,将沈浪和阿鲁娜娜斩尽杀绝。”
几千个羌兵厌恶地望着苏氏的人,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阿鲁太。
若他不去,不配为王!
羌王阿鲁太的手有些颤抖,道:“烟,烟呢?”
这几个月,他完全离不开沈浪给的卷烟了。
事前一根烟,凶猛又无边。
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他一天要抽几十根,几乎一根接着一根。
而且这卷烟也真是神了,抽了一根后整个人都会兴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我的掌握一般。
半天不抽,整个人就会颓丧萎靡,四肢发软,甚至有些时候会不由自主留下眼泪和鼻涕。
“我烟呢?”羌王阿鲁太再一次问道。
“没……没了。”旁边人道。
怎么会没有的?
羌王阿鲁太不管到什么地方,都会带着他的宝贝卷烟,就算饭不吃,也要抽卷烟。
而刚才雪崩,大雪滚滚而下,把所有的物资全部卷走了。
包括整整好几箱卷烟。
此时,天上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阿鲁太,我给你的机会你不要吗?你想要引发天神再一次发怒吗?”
“轰隆隆隆……”
紧接着,山上又传来一阵闷雷一般的响声。
不过,这仿佛更像是一个警告。
山崩地裂没有发生。
但这剩下几千名羌兵已经要吓尿了,直接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天神息怒,天神息怒!”
“大王快去吧,大王快去吧,否则天神就要发怒了!”
苏剑亭跪着大呼道:“大王不能去,大王不能去啊!”
两个苏氏女人狂抱着羌王大腿,嚎哭道:“大王不能去啊,这是沈浪阴谋,千万不能去。”
羌王阿鲁太猛地将两个女人踢飞了出去。
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若是他不敢上去和阿鲁娜娜一战,那就会被剩下所有的羌兵背弃。
阿鲁太大吼道:“你说话可算话?我若战胜了阿鲁娜娜,我就是羌国之王?”
天上声音响起道:“对!”
羌王道:“我和阿鲁娜娜,一对一决战?”
天上声音道:“对!”
羌王阿鲁太道:“天神作证。”
“天神作证!”
然后,羌王阿鲁太道:“所有人起来,跟着我上大劫宫!我和阿鲁娜娜一对一决斗,谁赢了谁就是羌国之王!天神为证,万民为证。”
顿时,羌王带着剩下的几千名羌国武士上山!
苏莫和苏袅颤声道:“接下来怎么办?怎么办?”
已经挡不住阿鲁太了。
苏剑亭第一反应是离开大雪山,回禀父亲。
但是他心中又有一个希望,阿鲁太武功强大无比,虽然不如父亲苏难,但是打败阿鲁娜娜还是绰绰有余的。
苏氏造反,绝对离不开羌国主力。
“苏袅,你武功也高,轻功也好,你立刻下山,禀报父亲这里的变故。”苏剑亭道:“苏莫姑姑,你和我上去为大王助阵,万一沈浪有什么计谋,我们也能识破。”
“好!”
苏袅迈开两条大长腿,飞奔下山。
苏莫,苏剑亭飞快跟上羌王阿鲁太的步伐,上山顶的大劫宫。
阿鲁太武功比阿鲁娜娜要更高,这一点众所周知!
所以这一战,他应该会赢的!
………………
大劫宫废墟广场上,显得尤为的安静。
沈浪一方的近三千武士,席地而坐。
羌王阿鲁太这边的四五千武士也席地而坐。
全场只有三个人站着,阿鲁娜娜,阿鲁太,还有班若大宗师。
为啥还有班若宗师?
因为她是这一场决斗的裁判。
我明明是来杀李千秋的,怎么莫名其妙成为仲裁者了?
不过也没有白来一趟,见到了大劫宫的遗迹,还见到了一场雪崩,算是旅游了。
“阿鲁太,阿鲁娜娜,决一死战,胜者为王,输者死,天地为证,万人为证!”
班若肃穆喊道。
阿鲁太道:“天地为证。”
阿鲁娜娜道:“天地为证。”
所有观战者大吼道:“万人为证。”
苏剑亭和苏莫两个人坐在最边缘的角落,两个人几乎无法呼吸。
羌王阿鲁太可以死,但绝对不能现在死。
现在死了,对苏氏家族便是灭顶之灾。
一定会赢的!
阿鲁太的武功超过阿鲁娜娜太多了。
而且这众目睽睽之下,根本不能动任何手脚。
天地见证,万人见证之后。
班若大宗师退开,将决斗场让给了阿鲁太和阿鲁娜娜二人。
整个决斗场,大约有一千平方米。
阿鲁太和阿鲁娜娜缓缓推开,两人间隔三十米的地方停下。
这二人的武器,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都是青龙偃月刀。
两个人绕着圆圈行走,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阿鲁娜娜进入了无我状态。
我尽管已经怀孕了,而且根本不是阿鲁太的对手。
但是我阿鲁娜娜毫无畏惧。
二傻子沈浪说我会赢,他吹过的牛都实现了。
大傻相信他,师傅相信他,那我阿鲁娜娜就也相信他。
阿鲁太盯着这个妹妹。
她虽然非常强大,但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长长呼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如同白霜,如同一支剑。
班若大宗师一声脆喝道:“开战!”
这声音让沈浪分神了。
这么好听?然后沈浪本能朝班若腰身望去。
班若宗师的腰真细啊。
“人渣!”班若第一时间发现了沈浪的目光。
“杀!”
决斗场上。
阿鲁太一声爆吼。
阿鲁娜娜爆吼。
两个人,都如同野兽一般,狂舞着青龙偃月刀,疯狂对冲。
带着惊人的气势!
带着惊人的力量。
快如闪电!两个身影交错而过。
瞬间,两个人的青龙偃月刀,疯狂地斩在了一起。
这一场命运决斗!
这一场羌国之王决斗。
开始!
然后,结束!
阿鲁娜娜凭借本能,用尽全力一刀斩了出去。
本以为自己会吐血,本以为刀会断。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阿鲁太。
但是……
阿鲁太的刀断了。
羌王阿鲁太的身体,直接飞了出去,鲜血狂喷。
“为什么会这样?”阿鲁娜娜一阵错愕。
阿鲁太在空中喷血,震惊完全不敢置信。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武功明明比阿鲁娜娜强很多,为何退化了这么多?”
然而,他得不到答案了!
阿鲁娜娜的第二刀带着雷霆之势,猛地斩了过来。
“刷……”
瞬间,羌王阿鲁太被拦腰斩成了两段!
鲜血飙射。
这位野心勃勃的新羌王,刚刚登位不到几个月。
直接暴毙!
全场震惊!
而沈浪大吼道:“阿鲁太已死!从今以后,阿鲁娜娜是羌国唯一的王!”
“抓捕叛逆苏剑亭,抓捕叛逆苏莫!”
沈浪朝着苏剑亭和苏莫一指。
顿时,二人几乎魂飞魄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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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阉割苏剑亭!苏氏末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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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剑亭此时肠子都要后悔断了。
他本应该想到沈浪狡诈无比,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会让阿鲁太和阿鲁娜娜决斗?
但是他不甘心啊,刚才明明能跑的,结果还是跟着阿鲁太上来了。
结果!
阿鲁太被阿鲁娜娜两招就杀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鬼了吗?
不过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疯狂逃命吧。
他猛地拔剑,闪电一般后撤。
但随着沈浪一声令下。
几千个人朝着苏剑亭扑了过去。
最积极的竟然是羌国的那些大将,几千个人疯狂追击。
而不大会武功的苏莫,直接被丢在了原地。
苏剑亭的武功就是高,轻功就是高,转眼之间就飘出去几十上百米了。
阿鲁娜娜一怒,直接抄起大刀就要追上。
沈浪道:“嫂子,你别去追啊,你好歹是羌王!”
剑王李千秋也没有追上去。
武烈,鹰扬,大傻三个人飞快地追了上去。
“够了,其他人都留下!”沈浪道。
如果换成其他地方,还可能跑得掉。
但在这个鬼地方,苏剑亭能够跑掉就有有鬼了。
拢共就一条路,距离地面有差不多有二百多里,而且下面因为雪崩,道路还可能被埋了许多。
苏剑亭现在速度飞快,内力真气一旦耗尽,直接就成为菜鸡。
………………
在大劫宫废墟内,沈浪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一把像样的椅子。
他搬不动,腰围八尺女壮士咸奴轻而易举地搬起来,放在大劫宫的广场台阶上。
阿鲁娜娜坐在这个威猛的石椅上。
沈浪取过了阿鲁太头顶的王冠,戴在了阿鲁娜娜的头顶上。
“拜见大王!”
“拜见大王!”
“拜见大王!”
不仅仅之前追随阿鲁娜娜的武士单膝跪下,所有羌国武士也整整齐齐跪下叩首。
包括羌国的四大金刚,八大猛将。
没有一点点违心,就好像一切都理所应当。
羌国只追随强者!
之前老羌王阿鲁冈那么牛逼的人,死了之后立刻就没人理了,到现在死因都不清楚。
现在阿鲁太也同样如此。
被直接一刀两断之后,尸体直接冻僵了,鲜血也凝固成冰。
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的尸体,也没有人好奇他为何武功大降,竟然打不过阿鲁娜娜了。
这就是冰冷的效忠。
然而,原本就追随阿鲁娜娜的那两千多武士却无比狂热。
他们的女王果然受到上天的庇护,关键时刻竟然天神发怒,将阿鲁太的几万大军消灭得干干净净。
“上天保佑我女王!”
“上天保佑我女王!”
两千多名武士狂呼。
原本忠诚于阿鲁太的那些武士也莫名受到感染。
刚才天神发怒的那一幕,终身难忘。
原本以为天神是假的,没有想到真的有。
而且天神竟然站在女王一边。
现在好了,我们也站在女王一边了,我们也受到天神的庇护了。
“上天保佑我女王!”
“上天保佑我女王!”
全场近万人大声高呼,五体投地,疯狂跪拜。
从今以后,女王阿鲁娜娜就会被蒙上一道金光。
天神庇护的传说,会瞬间传遍整个羌国,所有人都会信奉不疑。
不仅如此。
接下来,羌国各个部落的首领都会纷纷前来跪拜效忠。
阿鲁娜娜会会成为整个羌国唯一的女王。
至高无上。
这毕竟是一个充满迷信的国度!
她毕竟是第一个被天神庇护的王。
………………
绝美的羌国王后苏莫,浑身瑟瑟发抖。
她蹲在阿鲁太的尸体面前,百思不得其解。
阿鲁太的武功很猛的啊,仅次于阿鲁冈而已,应该超过阿鲁娜娜。
为何会输得如此之惨?
平常他也非常勇猛,他的武功为何下降得如此之快。
这个答案,估计阿鲁太自己也想知道。临死之前,他眼睛睁大到极致,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沈浪走了过来,蹲在苏莫的对面。
“为什么?”苏莫问道。
沈浪道:“没为什么。”
苏莫道:“你给他的卷烟里面有问题,让他不知不觉武功变弱了。”
这是必然了。
铁打的身子骨,也扛不住沈浪特殊加料的卷烟。
更何况羌王阿鲁太已经吸了几个月了。
他平时没有发觉是因为源源不断地抽,还来不及发瘾就又续上了。
“你好毒,真的很毒。”苏莫道:“几个月前,你就布置好了这一切。阿鲁冈之死,是你下的手。阿鲁太变弱也是你下的手,刚才的雪崩也是你的阴谋。”
沈浪没有说话。
苏莫道:“你是我见过最狠毒的人,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沈浪道:“你兄长苏难,狠毒不下于我,也聪明绝顶。”
苏莫道:“但是他太贪心了对吗?你没有私欲,他想要得太多。”
沈浪道:“而我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将你苏氏家族斩尽杀绝。”
苏莫泪水滑落,伸出手渐渐合上了阿鲁太的眼睛,目光之中竟然带着些许迷恋。
沈浪道:“你这种人,不可能对他产生真感情吧?”
苏莫道:“阿鲁太是一个混蛋,但阿鲁冈是一个恶魔。当你跟着一个恶魔时间太久了,又跟一个混蛋的时候,你会感觉置身于天堂,从地狱到天堂。”
说得好有道理。
苏莫道:“你不会留我活着对吗?”
沈浪点头道:“对。”
苏莫道:“能够让我自己了断吗?”
沈浪道:“可以!”
苏莫猛地朝着广场外一冲,纵身跃下。
片刻之后,传来一阵闷响。
这是她身体坠地的身体。
羌国王后苏莫,香消玉损。
沈浪没有看去看尸体,反而旁边的人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咧了咧嘴。
………………
旅游观光者班若宗师,走在大劫宫的废墟之中。
她的袋子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石雕,大概有一百多斤重。
但是她提在手中,仿佛轻如无物一般。
沈浪也在观察大劫宫的石头浮雕。
从某种意义上,这也绝对是艺术瑰宝。
真是活灵活现,完全不亚于印/度的那些神庙的石雕。
大劫宫的这些石雕更加充满神秘感,甚至充满了历史的感觉。
沈浪发现这些石雕竟然都是在将涅灭之前上古的事情。
他不由得错愕。
这浮雕上所说的上古故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大劫寺和尚的胡乱猜测?
太匪夷所思了啊。
上古世界,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文明啊?
神秘强大,甚至远超沈浪的想象。
一开始他只是随便看看,他才不会承认是被浮雕上雌雄共体人类之间的圈圈叉叉所吸引。
但越看越心惊。
于是,于是他赶紧用智脑全部派下来。
之前他不止一次听过,天涯海阁之主左辞带着弟子宁寒去海外挖掘上古遗迹。
沈浪当时还耻笑人家装逼,所谓上古遗迹不就是几个秘籍吗。
现在他发现或许真的很牛逼,这完全是在挖掘上古文明痕迹。
真正深入之后,应该会彻底沉迷,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兴趣吧。
毕竟只是刚刚发现了只鳞片爪,便感觉到了上古文明的强大神秘之处。
沈浪不断探索,忽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
班若宗师。
然后,他眼睛不由自主朝着对方的腰下望去。
班若宗师臀/型真美啊。
“人渣!”
班若宗师冷道,然后继续蹲下来研究这些浮雕。
难怪觉得身边的空气都变了,原来是人渣在边上。
沈浪讪讪然,退走了。
总不能不让人说真话吧。
临走之前,沈浪又回头看了一眼。
班若宗师是杨柳一般的身段,站着的时候窈窕修长,但这一蹲下来,腰下曲线倒是也夸张的。
蜜桃型?
“人渣!”
果然是宗师,背后也仿佛长了眼睛。
………………
苏剑亭的肠子要悔断了!
早知道这样,他绝对不跑。
这个大雪山就一条道,能跑到天上去?
这仿佛是一场马拉松。
一开始苏剑亭凭借内力轻功,跑得飞快。
他毕竟是贵族世子,学的是最好的内功秘籍。
武烈和鹰扬其实武功都不亚于他,但是在斗奴场历练出来的,真气和轻功不如他。
大傻不会轻功,就只会迈开腿狂奔。
一开始苏剑亭远远跑在前面。
但是随着真气的消耗,他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而大傻的速度,永远都是这么快。
足足跑出几十里,他被大傻追上了。
然后,他猛地一剑,朝着大傻刺去。
苏剑亭武功真的很强,剑也超级快。
但现在真气真的耗得差不多了。
而且,我大傻挡不住大宗师的剑,甚至连苏全的剑也挡不住。
但是我难道挡不住你苏剑亭的剑?
“我挡!”
“我挡!”
“我挡!”
苏剑亭整整刺了一百多剑,直接把自己刺得虎口迸裂,口吐鲜血。
因为大傻每挡一剑,力量都无比惊人,直接把人五脏六腑都震伤了。
一百多剑后!
苏剑亭已经感觉到自己双手筋脉仿佛要寸寸断裂。
这辈子,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
真气耗得干干净净。
然后,被大傻一把捏着脖子,如同小猫一样提上山。
这个时候,他更绝望。
因为大傻上山的速度和下山一样快。
刚才跑了几十里,又挡了一百多剑,对他来说就仿佛撒泡尿一样轻松,也就是哆嗦一下。
真是太耻辱了。
他的武功明明比大傻更强的,结果被虐成了这样。
练武,还有什么意义啊?
还练个屁!
………………
“啪!”
苏剑亭直接被扔到了沈浪面前。
沈浪蹲了下来道:“苏兄,当时你去玄武伯爵府和木兰比剑装逼的时候,可有想到今日啊?”
真心没有!
当时苏剑亭眼中根本就没有沈浪的存在,就如同一粒尘埃。
沈浪又道:“金山岛之争的时候,你把高手借给唐氏家族,在军斗上屠杀我金氏家族武士的时候,可有想到今天啊?”
当然也没有。
沈浪又道:“当日我和岳父不在家,你率领西域高手冲入我玄武伯爵府大开杀戒,杀死上百名无辜,而且在我岳母背后切了一剑,可想到有今天啊?”
苏剑亭抬起头朝着沈浪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决定为敌,当然要斩尽杀绝,斩草除根!”
“说得好,说得好!”沈浪拍手道:“说到斩草除根,我就想到《西游记》里面那株人参果树被孙悟空连根拔起,砸了一个稀巴烂,结果被观音大士救活了,下半年……”
苏剑亭一愕,你说的什么啊?
然后,他忽然觉得下面一凉!
接着低头一看,苏剑亭惊骇地发现自己大腿中间鲜血飙射,地上有一坨东西。
他的命根子没了!
“啊……啊……啊……”
苏剑亭再也忍不住了,凄厉大叫。
沈浪竟然阉了他。
他可是堂堂镇远侯世子,虽然不及祝红雪这样的天之骄子,但也是名满天下的青年俊杰。
沈浪竟然如同骟猪一样,把他阉了。
“沈浪,你杀了我,杀了我!”
苏剑亭大呼。
沈浪点燃了三根烟,然后放在苏剑亭嘴里道:“别喊别喊,抽烟就不痛了,抽根烟就不痛了。”
苏剑亭本能地吸了几口。
然后发现,果然真的不痛了。
………………
大劫宫广场!
近万武士,整整齐齐集结列队。
阿鲁娜娜一声令下:“下山!”
在漫天大雪中。
近万武士,浩浩荡荡朝着山下进发。
沈浪望着北边的方向。
视野内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
隐约确定了白夜郡城的方向,沈浪道:“张公你撑住啊,我马上率领大军来救你了。”
然后,沈浪一众人走得干干净净。
整个山顶的大劫宫安静了下来。
研究大劫宫遗迹浮雕的班若宗师一阵错愕,怎么忽然那么安静?
回头一看,整个大劫宫广场一个人都没有了。
再看旁边,多了一个睡袋,一个铁锅,还有一些粮食,肉类。
不过这些玩意是什么?
那是香皂和洗发水来着,不过已经冻成一团了。
旁边还有一行字:班若宗师,欢迎来玄武城我家做客。
“人渣!”
班若宗师继续沉迷于这些浮雕之中。
剑王李千秋走了,她就只能装着不知道。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她又打不过。
师傅我已经尽力了。
苏难侯爵,你送过来的那个上古秘籍,大不了到时候还给你。
收钱不办事,绝对不是我魔岩道宫的风格。
不过班若宗师决定过半个月再下山。
反正这些浮雕那么有意思,研究半个月很正常。
说不定到时候再下山,那个上古秘籍不用还了也说不定。
…………
怒潮城东边海滩。
吴国近三万大军在这里抢滩登陆。
当然怒潮城是有深水码头的,但吴牧是不会在码头登陆怒潮城的。
那太危险了!
仇嚎舰队已经横扫这片海域。
吴牧本以为会登陆会有一场遭遇战。
因为这是最好的截击机会。
但是大军没有遇到任何障碍,而且仇嚎的两千海盗已经率先登陆,并且建立了滩头阵地。
用了一个多时辰左右!
吴国近三万大军,完成了登陆!
但此时已经夕阳西下。
吴牧下令:“大军集结,进驻怒潮城东边白色城堡,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开战!”
吴国大军浩浩荡荡,进入怒潮城。
进驻仇妖儿曾经呆的白色城堡,也就是张晋曾经坠楼而死的那座城堡。
吴国大军实在太多了,这个白色城堡不够大,装不下那么多大军。
大军围绕着白色城堡,建立一道道防线,安营扎寨。
整个过程中,金氏家族仿佛没有任何反应,所有大军完全龟缩在大城堡内,厚厚的大门紧闭。
金氏家族和当时仇妖儿选择是一模一样的。
放弃守怒潮全城,直接守大城堡。
………………
次日一早!
主帅吴牧一声令下,近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赴怒潮城中心。
“包围城堡!”
三万大军把整个城堡包围得水泄不通。
吴牧真正见到这座城堡的时候,不由得一阵阵头皮发麻。
就算知道这座城堡很大很坚固。
但真正见到了,还是感觉到震撼。
不过就算再大再坚固又如何?
金氏家族已经群龙无首,加上还有金士英这个内应,此战他必胜无疑!
大将吴牧掀起面甲,缓缓走上高台。
顿时,几百名武士拥在他的身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保护。
“金木兰小姐可在?”吴牧大声道。
片刻后!
城头上出现了一个女将!
便是绝美无双的金木兰。
果然很美!
吴牧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大概也觉得此女应该是自己见过最美女子。
他是吴王堂弟,见过不知道多少名扬天下的绝顶美人,但很多都是光环加身,真正论容颜的话,几乎没有超过金木兰的。
难怪越国太子会对她如此垂涎,并且志在必得。
高大的金士英,就站在金木兰的身边。
吴牧心想,金士英只要一剑斩下金木兰首级,那这一战就算是结束了。
“金木兰将军,此战你已经毫无希望,投降如何?”吴牧道:“我可以放你离去,给你一条船,让你返回玄武侯爵府与母亲夫君团聚。”
金木兰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吴牧点了点头!
猛地猛地一挥手。
“攻城!”
顿时!
几十架大型投石机,猛地发生。
“嗖嗖嗖嗖……”
几十个巨石,猛地朝大城堡飞去。
狠狠砸在大城堡的墙壁上。
一阵阵巨响。
空气在颤抖,地面在颤抖,整个大城堡都在颤抖。
怒潮城之战,正式爆发!
……………………
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第十四天!
白夜郡城之战,已经持续了十四天了。
整个城市仿佛变成了修罗地狱。
白夜郡城不算大,城墙也不高不厚。
这十几天内,这座城池至少挨了上万巨石的轰击。
每天都有几十具大型投石机疯狂地轰击。
整个城墙伤痕累累,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裂开了。
城墙上到处都是发黑的血迹。
靠近城墙所有的房屋,都已经成为了废墟。
整个城内有三分之一的房屋都被拆掉了。
因为守军的滚木用完了,石头也用完了。
张手下的大力士甚至要将投石机砸进来巨石砸开,然后作为守城之用。
城内所有的油,全部用完。
不管是鱼油,猪油,还是桐油,全部被张征用了。
这几天的大战中,至少泼下了十万斤的滚油。
几十万斤的金汁(就是屎尿啦)
砸下了几千万根滚木。
为了征用这些物资,张把沈浪留下来的几十万金币几乎都花光了。
这十几天时间,城内守军阵亡超过四千。
一开始,死多少人,还能临时征召多少人。
到后来,征召的人数已经远远赶不上死的人数了。
跟着张一起来的十个武进士,如今只剩下四个,剩下全部死了。
跟着张来的三千精锐,如今不足一千,剩下也全部死光了。
这一战的惨烈,已经远远超过任何人的想象。
整个城墙之下,尸体堆积如山。
而且到处都是粪便的味道,臭气冲天,血腥冲天。
城内守军伤亡四千多。
那苏氏联军伤亡多少?
超过一万多!
主帅苏全完全打得头皮发麻。
他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拿下的,白夜郡城毕竟和东边城市不一样,远远谈不上坚固高深。
他定下了三日之期。
结果过了三天又三天,过了三天又三天!
整整十四天时间过去了,依旧没有拿下来。
期间,苏难曾经两次增兵。
整个白夜城战场最高人数曾经超过三万三。
苏氏家族的底蕴,真是深得吓人!
金氏家族最疯狂的时候,爆兵数量也没有超过六七千。
而苏氏家族投放在整个战场上的军队,竟然高达四万之巨。
当然,其中有一万多是雇佣军和大劫寺僧兵。
但从中可见,苏氏家族为了谋反自立,准备不是一年半载,而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白夜郡城战场最最危急的时候是第十天!
当时苏难第二次增兵,大军攻城气势如虹。
城池眼看就要破了。
尽管最终还是守了下来。
因为所谓的援军来了!
郑陀伯爵的一支斥候骑兵,穿过了苏氏大军层层防线,冲到白夜郡城之下高呼。
“郑陀伯爵已经南下!”
“郑陀伯爵已经南下!”
然后,这支斥候骑兵很快就被消灭了。
但还是给城内守军打了一阵强心剂一般。
用尽最后力量,把城墙上的苏氏联军赶了下去。
那么郑陀伯爵的大军真的南下了吗?
确实南下了。
接到国君的旨意后,他亲自率领八千大军南下白夜关,杀向战场!
然而,就如同张所料。
他的大军很快就被拦在了雪良城下。
此时镇守雪良城的,便是苏难之弟苏盏,手中八千大军。
郑陀手头也只有八千军队。
激战了三天三夜。
郑陀大军无法寸进半步,牢牢被困在雪良城下!
那么郑陀伯爵尽力了吗?
没有!
他麾下有两万大军。
但这次南下只率领八千,但是你又不能说他没有尽力。
他总不能把所有军队都带来,白夜关也不守了吧。
苏难这只老虎可还没有出动呢!
万一白夜关失守,苏氏和楚国大军南北夹击种氏,那就是灭顶之灾。
而且郑陀大军杀得多么卖力?
每一次都亲自上阵,杀得伤痕累累。
………………
苏难看了一眼报,顿时发出冷笑!
这平西伯郑陀在演戏!
弟弟苏盏也非常聪明,陪着他演戏。
每一天都厮杀震天。
但真正的伤亡却没有多少。
国君对郑陀也算得上恩重如山了,让他在天西行省独掌一军,北边监视种氏家族,南边牵制苏氏家族。
宁元宪的算盘确实打得很好。
郑陀确实如同钉子一般,牢牢扎在天西行省。
但是西军的军阀氛围太浓烈了。
就算没有野心的人,在这种气氛下也变得有野心了。
更何况郑陀并非没有野心。
久而久之,他也成为了一个小军阀,把越国的军队当成了自己的军队。
不过苏难倒是觉得郑陀想法没错。
郑陀手头才多少军队啊,如果真的忠心耿耿率领一万多大军南下支援张的话。
那结果又怎样?
郑陀加上张,也不过两万大军。
而苏氏联军,却足足有近四万。
更何况羌国主力还没有来呢,一旦苏羌会师,那可是足足有八万大军。
到时候,郑陀自己的军队也要葬送进去不知道多少。
如今越国即将遭遇灭顶之灾,忠君就先放在一边吧,保住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聪明人好啊,我就喜欢聪明人。”苏难笑道:“本以为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竟是个傻子,忠君的都是傻子,宁元宪那种刻薄寡恩的君主值得你效忠?”
不过张确实厉害!
手头军队只有区区三千多人而已。
而苏氏两次增兵后,近十倍之。
结果,竟然还守了十四天。
手头的军队几乎都死完一茬了。
现在张手中军队应该不超过两三千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刚刚征召的新兵。
城内民众之所以支持张。
一是因为他给金币太大方了。
而最重要的是苏全喊的那句话。
“城破之后,任由尔等逍遥!”
这话太可怕了。
这意味着一旦苏氏一旦攻破白夜城,完全不禁杀戮和劫掠。
这下一来,城内民众和张同仇敌忾。
而且张几乎每一天都在宣扬,苏氏一旦攻破城池,定会屠城!
屠城是不可能的。
但是劫掠是一定的。
因为张把几十万金币都给了城内的百姓。
苏难雇佣了很多西域武士,还有大劫寺的僧兵,这都是要钱的。
苏氏家族刚刚损失了天文数字的金币,当然要从这些贱民身上弥补回来。
或许有人会说,苏氏家族都要谋反了,肯定要收买人心。
这话就教条主义了。
完全可以一边劫掠,一边收买人心嘛。
张,你真是厉害啊,明明是一个文臣,却把一个武将该做的事情做到极致,厉害厉害!
但是你再厉害也没有用了!明日白夜郡城必破,张必败了!
“带进来!”
随着苏庸一声令下。
两个人被推了进来,一个是张的二儿子张洵,另外一个是张的孙子,仅仅才五岁。
这是苏氏家族的高手刚刚从国都内绑来的,付出了十几条人命代价,因为国君已经下令黑水台武士保护张洵全家。
苏难伸手捏了捏张孙子的脸蛋道:“孩子,几岁了?”
“呸!”张孙子吐来一口口水。
张洵悲愤颤声道:“苏难,你不觉得这样做毫无底线吗?”
苏难微笑道:“我本就是没有底线之人,你第一天知道吗?”
接着,苏难道:“连夜送去白夜郡城下,务必让张明日开战的时候,亲眼见到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几个月不见,他应该非常思念吧。”
“是!”
张洵和五岁的儿子,直接被钻进一个铁笼子,搬到马车上,朝着白夜郡城驰骋而去。
苏庸道:“主人,我们用这两个人逼张投降吗?”
“投降?”苏难道:“不,张不可能投降的,就算他投降了,我也不敢用。”
苏庸道:“那应该怎么做?”
苏难道:“把刀架在他儿子和孙子的脖子上,逼着张当众自杀。你张是厉害,但不能毫无人性吧,不能眼睁睁看着五岁的孙子被杀吧。”
苏庸道:“是!那张自杀后,又应该怎么办?”
苏难道:“当然是斩草除根,难不成让这五岁的小子长大成人来报仇吗?他刚才就知道朝我吐口水了,杀了吧!”
“是!”苏庸道。
…………
白夜郡城激战第十五天!
新的一天地狱,又要来临了。
张手头的守军,比苏难估计的还要少,仅仅不足两千,而且六成是新兵。
张再一次皮包骨头,眼窝深陷了下去,如同骷髅一般。
而且,他又发烧了。
身上的伤口感染发炎,整个人都是头昏的,脚走在地上的时候,就仿佛在飘,仿佛随时都要栽到在地。
拼命甩了甩脑袋,仿佛这样会稍稍好受一些。
郑陀该死!
郑陀在演戏!
尽管在预料之中,但张心中还是愤怒。
新的一天又来了。
苏氏近两万大军,再一次集结。
疯狂的攻城战又要开始了。
张望着西南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沈公子你还没来吗?老朽可真的要撑不住了!”
………………
此时距离白夜郡几十里处!
一支上万人的骑兵,一人双马,正在疯狂驰骋。
打着的是羌王阿鲁太的旗号!
“我乃羌王阿鲁太麾下大军,任何人等不得阻拦。”
“我乃羌王阿鲁太麾下大军,任何人等不得阻拦!”
沈浪和阿鲁娜娜等人就隐藏在这支骑兵之中。
“张公,千万撑住啊!”
“我的大军马上就来了,我们内外夹击,将苏氏大军斩尽杀绝!”
“苏世家族,你们的末日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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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王者!苏氏兵败如山倒!(新盟主浪哥的迷弟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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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两国边境,吴王大营内!
压抑的寂静。
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年轻的吴王手中拿着一份沾血的战报,看了一遍又一遍。
还是不敢相信上面的内容。
卞逍率领不足两万大军杀出艳州防线,绕过西线重兵防守的几个大城,长驱直入,直接杀进了吴国核心地带。
吴国守军纷纷截击,围追堵截。
然而……卞逍大军如同泥鳅一般,在吴国境内钻来钻去。
如入无人之境。
当然是这个结果。
卞逍曾经是吴国大将,对吴国的地理只怕比吴王甚至比许多吴将还要熟悉。
哪一处有山谷,哪一处有道路,哪一处有河流,他完全了如指掌。
哪一处可能有埋伏,哪一处可以埋伏。
单纯战报上,完全看不出此时吴国境内有多惨,看不出卞逍有多么厉害。
一句话可以形容。
吴国境内已经出动近十万大军,围堵卞逍。
但是这些军队,已经要被拖垮了,完全一团乱麻。
当某一支军队疲倦不堪的时候,卞逍就会如同毒蛇一般出击,杀得人头滚滚。
而且卞逍几乎不带草料,不带粮食。
直接在吴国境内征讨。
当然这是委婉的说法,更加直白的说就是劫掠。
一路杀,一路抢。
整个吴国境内大乱。
一天送来几十份战报,一会儿卞逍这里,一会儿卞逍在那里。
甚至到现在为止,连吴王都不知道卞逍究竟在哪里。
但是……
至少三个空虚的城池被劫掠一空,并且付之一炬。
至少有两三万军队被卞逍偷袭,伤亡惨重。
年轻的吴王被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就在不久之前边境会猎上,他不但在围棋上赢了宁元宪,而且在两军比武也大获全胜。
吴国的声势高涨,吴王名望更是如日中天。
几乎所有人都说宁元宪已经日薄西山了,吴王启如同朝阳冉冉升起。
也正是因为如此,年轻的吴王压制了朝堂保守派系,尽力施展。
眼看着真正辉煌就要降临了。
现实却如同一个晴天霹雳。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宁元宪的真正算盘了。
太疯狂了!
宁元宪就是一个疯子。
为了给卞逍制造突袭吴国的机会,竟然上演这么一场大戏。
又是借贷几百万金币的军费,又是御驾亲征,在边境上集结十一万大军。
不仅如此,还不惜用自己作为诱饵,把身边大军调走三万南下回守国都。
要不是这样,吴启也不会从西线再调走三万大军东进。
因为正面决战击败宁元宪的诱惑太大了。
如此才导致西线空虚,让卞逍区区不到两万骑兵长驱直入,在吴国境内杀得血流成河。
换成其他将领,可能还会些许仁慈。
但卞逍何等心狠手辣?对吴国何等痛恨。
这一战他究竟杀了多少人,烧了多少城镇村庄?
天知道!
吴王捂住额头,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并且闭上了眼睛。
因为这个噩耗太猛烈了,让他不由得一阵阵昏眩。
他的心在滴血。
卞逍虽然没有占领一座城池,但是对吴国经济的摧毁确实致命的。
毁坏比占领要容易得多了。
宁元宪你真是疯了!
疯了!
然后吴王发现在某种程度上,他和宁元宪是一样的,都那么爱冒险,都那么偏执于一处。
吴启率领大军南下,做出一副要袭击越国上野郡的架势,完全是为了夺取怒潮城的战略行动做掩护。
结果宁元宪没有发现。
而宁元宪装出一副御驾亲征的架势是为了卞逍的突袭,他吴启也没有发现。
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派遣更多的大军回去围堵卞逍?
两王大决战的戏,就这么散场?
而且是吴王先退?
那样一来颜面何存?
之前气势冲冲率军南下,一副要攻打越国的是你,现在灰溜溜退兵的也是你。
大都督吴直道:“陛下,三万西军还没有到达我们大营,下旨让他们回去,参与围堵卞逍吧。”
吴王一声不发。
吴直道:“陛下,卞逍大军在我国腹心祸害一日,我吴国的国力就衰弱一日。”
暴怒的吴王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拿起棋子,开始在棋盘上落子。
自己和自己对弈。
这样脑子就能够很快地冷静下来。
江山是寡人的,不管任何后果,都只有寡人一人承担。
越是危急的时候,越要冷静。
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作为一个王者,最忌讳的就是进退失据,就是被敌人吓得阵脚大乱。
任何危机,既是危险,也是机遇。
既然坏事已经发生了,如何在这场灾难中寻找机会?
转危为安,甚至大获全胜?
“陛下,陛下,立刻派出大军回守西线围堵卞逍吧,若是晚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陛下,下旨吧!”
“陛下,大军回撤吧!”
“大王,赶紧去和越王谈判吧。”
“大王,赶紧谈判吧,让卞逍退兵。”
在场的几个重臣纷纷跪下磕头,痛哭流涕,一副国之将亡的样子。
年轻的吴王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他在想着宁元宪那边的遭遇是不是也这样?
国家一旦遇到什么危机,就有一群人扑上来嚎啕大哭,仿佛明日就要亡了一样。
最最诛心的是,这群人心中甚至是有些痛快的,幸灾乐祸的。
表面上痛心疾首,实际上却在暗笑。
瞧瞧,瞧瞧,大王你不听老人言,现在吃亏了吧,现在知道错了吧。
你啊就是太年轻,太幼稚!
治国哪里是这么容易的?
当日苏难杀出国都,在越王脸上狠狠扇一个耳光的时候,相信越国重臣心中也是差不多感受。
君主和臣子,既然是合作者,又是永远的敌人。
难怪宁元宪一旦抓住机会,杀臣子如同杀鸡一样。
足足好一会儿,吴王道:“卞逍仅仅一万多军队,而且都是轻骑兵,能够攻下坚城吗?”
那应该是不能的。
吴王又道:“卞逍军队速度那么快,而且对吴国地理如此熟悉,一旦让他钻入我吴国腹心之内,需要多少军队才能堵得住他?”
当年常校长动用了近百万大军也没能堵住几万红/军。
吴王站起,来到地图面前道:“几个村庄镇子被烧了,也就烧了。粮食被抢了,也就抢了。人……”
这话吴启没有说出来。
人被杀了,也就被杀了。
这话虽然是真心话,但是太诛心了,他作为一个君主不能说出口。
吴王大声道:“解决卞逍危机的关键不在吴国,而在越国!”
年轻吴王的手指落在雷洲群岛上道:“怒潮城之战已经爆发了,拿下整个雷洲群岛指日可待,这是一场巨大的胜利,足以弥补卞逍给我国内带来的损失,甚至远远过之,这是战略上的胜利。”
众多臣子对海洋也不太关注。
但是吴王一而再地讲,他们也有了基本概念。
夺下雷洲群岛后,每年多出的赋税就有几十万金币,这就是巨大的利益。
吴王又道:“宁元宪是一个疯狂的赌徒,寡人承认被他欺诈了,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让卞逍奇袭我吴国。但……那又如何?那以为这样就会获得战略主动了吗?他这样的豪赌,最终只会一无所有。”
“没错,卞逍突袭我吴国,让我颜面尽失。而且卞逍屡战屡胜,杀我吴国几万人,十几万人,确实足够震惊天下。”
“但是宁元宪解决了眼前的危机了吗?没有!”
“越国的危机依旧在天西行省,依旧在苏难的谋反!”
“张很厉害,但是他已经尽力了,白夜郡城马上就要沦陷了。届时苏难大军就会横扫整个天西行省南部,一旦苏羌合一,那就是近十万大军。东进可以围攻越国之都,北上可以和楚国夹击种氏大军,南下可以和矜君夹击祝霖主力。”
“卞逍大军突袭我国内,确实很痛心,很可怕!但整个局势的暴风眼,不在我吴国,在天西行省,在白夜郡城!”
“宁元宪看错了一个人,越国平西伯郑陀,他吝啬兵力,根本就没有尽全力,这才让张遭遇灭顶之灾,让越国遭遇灭顶之灾。”
“一旦白夜郡城沦陷,一旦天西行省南部沦陷,一旦苏羌大军合一,那会发生什么事?”
“越国即将遭遇肢解之祸,灭顶之灾!”
“宁元宪让卞逍大军突袭我吴国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攻城掠地,是为了震慑我吴国和楚国。就是要让我吓破胆,主动和他谈判,主动退兵,这样他的大军就能专注去天西行省平息苏难叛乱。”
“他的打就是为了不打。”
“宁元宪在平息苏难叛乱之前,需要虚张声势,如同猛虎咆哮。”
“他以为这样就吓住寡人了吗?做梦!”
吴王整个人陷入了狂热。
“他以为卞逍在我国内大开杀戒,就能让寡人屈服吗?做梦!”
吴王猛地拔剑,大吼道:“我们不但没有输,反而处于大获全胜的前夕!宁元宪越疯狂,就代表着他越心虚。命令国内所有城池关闭,坚守不出,不要给卞逍任何可乘之机,大军继续围堵卞逍,但不要出击,在将他合围之前,不要擅自出战,卞逍太厉害,国内没有将领是他对手。”
“三万西军不得停下脚步,更不得返回西线,依旧进驻我大营。”
“我的大营要维持十五万大军,对宁元宪造成强大震慑。”
“我绝不主动和宁元宪谈判。”
“等白夜郡城沦陷,等天西行省沦陷之时,越国便遭遇灭顶之灾,那就是宁元宪主动找我谈判之日。”
“到那个时候,卞逍不但要退兵,还要付出战争赔款,还要承认我吴国对雷洲群岛的统治权,至少还要割让给我两个郡!”
“我吴国非但不会输,反而会得到前所未有之胜利!”
“宁元宪想要冒险,想要战略讹诈我?做梦!”
吴王猛地拔剑,本来想要将整个桌子劈成两半,但是中间自己喜爱的棋盘,于是将桌角猛地斩下。
“今后有谁胆敢让我主动去和越王谈判服软的,就别怪寡人的剑太过于锋利!”
顿时,群臣噤若寒蝉。
……………………
宁元宪大营内!
这位国君陷入了狂喜和焦灼之中!
左手一份战报,让他振奋。
右手这份战报,让他震怒。
卞逍突袭吴国,战果斐然,烧掉吴国城镇无数,烧掉还未收割的农田无数。
越国十万大军根本堵不住卞逍,反而让他偷袭消灭了两三万之巨。
寡人的师兄虽然几年没有打仗了,但一出手就是无敌。
这一场突袭。
卞逍杀掉的人,至少几万之巨。
人头不知道堆成了多少京观,绝对可以让吴国朝堂闻风散胆,魂飞魄散。
但右手这份战报,简直就是一坨屎。
平西伯郑陀!
寡人对你可谓是恩重如山。
你就是这样回报寡人的?
你手中明明有两万大军,一旦拼尽全力,打败苏难是不可能的,但是和张联手牵制苏难完全可以,将苏难叛军堵在白夜郡一两个月,完全可以做到。
到那个时候,吴国境内被杀得胆寒,吴王只能选择妥协谈判。
寡人再专注一力,剿灭苏难。
结果呢?
张的表现远远超过国君的想象,发挥了百分之一百五的战斗力。
宁元宪看得都心惊胆战。
他都无法想象,张是如何支撑下来的。
真的是国之干臣,果然是猛将之后,明明是文臣,却把武将的事情也做到的极致。
但是郑陀!
只发挥了百分之三十的力量。
还什么身先士卒,还什么亲冒矢石,伤痕累累。
你当寡人是傻子吗?
你两万大军呢?为何只派出八千?
还说什么白夜关重要,万万不能有失,所以另外一半军队留守白夜关。
苏难脑子进水了,才会去攻打白夜关,才会去招惹种尧大军。
你郑陀这是连同苏氏在演戏,当我看不出来吗?
居心叵测,居心叵测。
你郑陀这是在坐视张灭亡,坐视白夜郡城沦陷,天西行省沦陷。
届时整个越国遭遇肢解之祸,你郑陀大军就奇货可居了是吗?
别忘记了,你麾下的军队是寡人的,不是你郑陀的。
此人该死!
该死啊!
暴怒之下的宁元宪,头脑一阵阵昏眩。
局面比想象中更加复杂险恶。
大宦官黎隼拧了一条毛巾,垫在国君的额头上。
“吴启那边呢?”
大宦官黎隼道:“北边探子刚刚汇报,吴国西线的三万大军本已经停在原地,并且准备返回西线围堵卞逍公爵。但现在非但没有回去,反而继续东进,要进驻吴王大营。”
宁元宪猛地坐起来。
然后来到大地图面前。
此刻吴越两位大王,陈兵二十几万在边境防线上。
吴王麾下十五万,越王麾下八万。
局面有些险恶!
“小看他了,小看他了。”宁元宪道:“这头乳虎虽然也爱冒险,也很莽撞,而且国内还有众多保守老臣牵制,但关键时刻很有魄力。卞逍突袭越国,竟然没有吓住他,非但没有让西线大军返回,反而还要继续南下,震慑寡人!”
“厉害,厉害,寡人算是遇到对手了!”
宁元宪觉得燥热,就直接拧毛巾,把凉水浇在自己的头顶上。
“一旦白夜郡城沦陷,天西行省南部沦陷,苏羌合一。寡人就要主动和吴启谈判,到时候他就要狮子大张口,不但要雷洲群岛的统治权,甚至还要让寡人割让几郡了。”
“真是一头凶猛的乳虎。”
宁元宪目光盯着地图,目光落在羌国的位置上。
“沈浪那个混球呢?”
大宦官黎隼道:“最后的情报,他率领二百人进入羌国,进入女王阿鲁娜娜部落之内。羌王阿鲁太四万大军攻打阿鲁娜娜部落,仅仅半日就大获全胜,阿鲁娜娜部落已经不复存在。”
宁元宪道:“那沈浪肯定跑了,而且带着阿鲁娜娜的军队逃跑了。那个所谓的女王有多少军队?”
“三千。”黎隼道。
“才三千?”宁元宪道。
三千人肯定打不过阿鲁太四万大军。
宁元宪道:“沈浪带着阿鲁娜娜的军队逃去了哪里?”
黎隼道:“应该是大劫宫。”
“他疯了?那里是绝路,死路一条。”宁元宪道。
紧接着,他目光一阵闪烁。
“沈浪这个恶棍没那么简单,没那么简单,他肯定有诡计。”
宁元宪道:“宁洁的密奏中是不是说过,沈浪根本不想牵制苏难,而是要彻底消灭苏氏家族,要将苏难全军斩草除根?”
大宦官黎隼道:“他确实这么说过。”
宁元宪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当时他觉得这句话无比荒谬。
你沈浪区区几百个人,想要消灭羌王四万大军,白日做梦。
寡人之让你牵制苏难叛军一两个月,你竟然口口声声要消灭苏难。
把天下人当成三岁小儿吗?
而现在!
宁元宪却心脏狂跳,竟然对沈浪充满了莫名的期待。
不,不,不!
沈浪疯了,寡人可没有疯。
怎么可能?
沈浪一个人,就能灭苏氏?
这怎么可能?
寡人万万不可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但是……
沈浪就算有天大的能耐,能够从羌王阿鲁太那里逃出来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想要靠他挽救白夜郡城和天西行省局面?
不可能!
绝不可能,千万不能有此幻想!
国君道:“下旨三王子宁岐,让他率领三万大军进驻琅郡,务必要将苏难叛军堵在琅郡以西。”
“是!”
大宦官黎隼开始拟旨。
此时在国君心中,天西行省南部大部分区域沦陷几乎已成定局,所以他把战略底线定在了琅郡。
郑陀,一切罪过都是因为郑陀!
国君又道:“再拟定一封旨意,追封张为金紫光禄大夫,追封张洵为御史台中丞。”
因为黑水台已经奏报,苏氏高手付出了巨大代价,劫走了张儿子和孙子。
此时国君心中,觉得张一家三代应该就要不活了。
满门忠烈,一家三人都死于国事。
宁元宪心中叹息:“寡人有愧于张氏一族。”
是郑陀害死张的。
国之干臣啊!
可惜,天下无人能救张了。
………………
白夜郡城,天蒙蒙亮。
仅仅睡了不到一个半时辰的张就起来了。
浑身发烧得滚烫。
他胸前的伤口本已经结痂了,
但是因为这十几天的激战,使得他身上添加了许多旧伤,而且胸前伤口再一次迸裂。
经常几天几夜没有睡觉,最长的一次睡觉不超过两个时辰,身体的免疫力下降到极致,所以伤口再一次感染发言。
胸前的伤口,已经再一次化脓。
高烧再一次超过四十度,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个概念。
这个世界的人,武功高强的人确实不容易生病。
但是有些病症还是挡不住的,比武肠痈,比如发炎。
能够抵挡生病的是血脉。
比如仇妖儿,重金属中毒几年了,浓度高到惊人的地步,换成其他人早就死一百次了。
结果她一点事都没有,就是血压超超级高,五脏六腑依旧健康。
又比如大傻,当他的血脉力量被钟楚客大宗师激发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生过病了,而且普通的血液剧毒对他几乎没什么用处。
此时张就算用尽所有的精神,整个脑子依旧是混沌的。
整个人昏昏沉沉,轻轻飘飘,头重脚轻。
走在路上,脚步是虚浮的,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随时都可能摘倒。
老奴哭求道:“老爷,您就喝药,多睡一会儿吧,战局交给宁洁公主吧?”
张摇头道:“不行,士兵们看不到我,士气就会低落,城池就会沦陷。死后有的是时间睡觉,也不在这一时半会了。”
然后,他艰难地走上城墙的台阶。
这第一级,竟然有些爬不上去。
猛地一抬脚,整个人仿佛瞬间要昏厥过去。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想要稳一稳。
此时,边上一只手扶住了他。
是宁洁长公主。
“张公,要不然您去休息,把战场交给我?”
张摇了摇头。
然后,在宁洁长公主的搀扶下,再一次登上了城墙。
所过之处。
所有的守城将士都用无比仰慕崇拜的目光望着枯瘦的张。
这些士兵也都已经伤痕累累,精疲力尽。
但是每一次一想到自己战斗之后,每天还能休息五个时辰。
而张大人不但要登上墙头亲自作战,还要组织物资,招募新兵等等等等。
所有人都可以休息,而他却不能。
这已经不是铁人了,而是把自己熬油然后插上灯芯点烧。
张大人可是三品大员。
这么大的人物都呕心沥血,我们普通士兵还有什么资格偷懒?
正是因为张以身作则,事无巨细,这才让麾下士兵团结一心,众志成城。
如此!
他才能凭借着三四千军队,抵御近十倍的敌人。
足足坚持了半个月。
但是现在,他真的要油尽灯枯了。
而一旦他倒下。
或许就是白夜郡城沦陷的时刻了。
不,我不能倒下,我一定不能倒下!
我一定要等到沈公子到来的那一刻。
他不是郑陀。
他说会来,就一定会来。
走到了城墙之上。
张沙哑道:“众军各自归位,准备战斗!”
然而!
此时苏氏联军并没有立刻攻城。
而是搭建了一个高台!
距离城墙仅仅只有二三百米。
这不是帅台!
而像是刑台。
因为上面还有两个砍头用的凹槽。
顿时,张内心猛地一颤,充满了不详的预感。
紧接着!
两个人被捆绑推上了刑台!
一个是他张的儿子张洵,一个是孙子张匀。
刹那间!
张仿佛遭遇雷击一般!
整个人猛地一阵颤抖,眼前一阵发黑,彻底昏厥过去。
“张公,张公!”
宁洁长公主上前,努力按张的人中,然后将沈浪准备的药膏涂抹在张额头和鼻孔上。
片刻后,张苏醒了过来,已经老泪纵横。
祸不及家人呀。
苏难你这个禽兽畜生。p> 我的孙儿还不满五岁啊。
白夜郡城内守军原本已经疲倦之极,感觉到完全没有力气。
而此时见到这一幕,也眼眶欲裂,怒血沸腾。
苏氏太卑鄙,太无耻了!
竟然对一个不足五岁的孩子下手!
苏全心中大概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光彩的事情,所以他此时没有露面。
苏氏的另外一名将领走了上来,他就是苏难的义子苏剑彦,也就是带人冲入金氏别院要抓金木聪杀小冰的那个人。
两个刽子手上前,抄起鬼头大刀。
张洵和五岁的儿子张匀,被按着跪倒在地。
苏剑彦道:“张,你的第三个儿子张晋死了。你的大儿子在南殴国战场,未来或许也活不了。现在你的二儿子张洵,你的孙子张匀就在这里。如果将这二人杀掉,你张氏家族或许就断了根了,断子绝孙啊!”
张站在城头上,老泪纵横。
宁洁长公主心想,苏难此举卑鄙无比,但因此就想要让张投降?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
苏剑彦道:“张,我们不是要你投降。说实在话,你这样的人就算投降了,我苏氏也不用。”
他手猛地一抬。
顿时两个刽子手的猛地喝一口酒,喷在鬼头刀上。
然后,两把刀子朝着张洵和张匀的脖子上虚砍一下,算是找找感觉。
找准感觉后。
鬼头刀高高举起。
只要一落下,两颗人头落地。
苏剑亭的手高高举起道:“张,只要我手一落下,你的儿子,你的孙子就人头落地。你难道眼睁睁看着你儿孙在眼前吗?你的孙子还不满五岁,长得真是聪明伶俐啊。”
“张,你不想要你的儿孙死,很简单啊!你当众自尽,就可以了!”
这话一出。
城墙上的守军一惊。
宁洁长公主一颤。
苏氏好恶毒啊。
竟然是逼迫张自杀。
难道苏氏不要名声了吗?
但是望向苏氏联军。
大部分士兵竟然觉得没有什么不对,也毫无愧疚之心。
明白了!
苏氏家族靠近西域和羌国,这里的人本就没有什么礼义廉耻。
苏难此举在东方国度自然是千夫所指,但是在西域确实稀松平常。
苏羌合一,苏难是要把自己当成西域之国了。
“张,你难道眼睁睁看着儿孙死吗?我倒数五个数,如果你还不当众自杀的话,你的儿子孙子,可都要人头落地了。”
“五!四!三!……”
张猛地拔剑横于颈部。
宁洁长公主大吼道:“张公不要,就算你自杀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您的儿子和孙子的。”
张当然知道。
但眼睁睁看着儿孙死在眼前而什么都不作为?
把完全违背了他士大夫的准则。
况且他觉得他若死了还能激发守军士气,让他们拼死一战,或许还能守得更久一些。
这样或许就能支撑到沈浪大军到来,若因此白夜郡城不沦陷,那我张也死得其所。
刑台上的张洵大呼:“父亲不要!”
然后,他整个人猛地朝着鬼头刀撞去自杀。
五岁的张匀大哭:“爷爷不要!”
宁洁公主几乎用尽了所有的修为,朝着张冲去。
“当!”
她手中暗器飞出。
击飞张手中的利剑。
但利剑还是划过张的脖子。
鲜血飙射。
张枯瘦身体倒下。
“不!”
“不!”
“不!”
所有守军高呼,泪如涌泉。
宁洁长公主飞快冲上前去,将张扶起。
猛地按住他脖子上的伤口,拼命压住涌出的鲜血。
幸好,幸好!
因为她的暗器激发得及时。
而且张病得太厉害了,甚至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剑没有割破大动脉。
而外面刑台之上的苏剑彦也猛地一颤,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一切。
他倒数五个数还没有结束呢。
张就这么自杀了?
而此时张洵自杀不成,一口鲜血呕出,一头栽到在地。
剩下五岁张洵嚎啕大哭。
“爷爷,爷爷……”
苏难有名,张洵和张匀还是要杀。
但是,不能公开杀,要暗中杀之。
苏剑彦望着城墙上的守军,一个个眼睛通红,震怒到了极致,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
张自杀,反而让他们士气疯狂高涨。
这不是弄巧成拙了吗?
但苏全不屑一阵冷笑。
这种士气又能撑得住多少?
宁洁长公主武功是很高,但是统兵作战是不行的。
张一死,城内守军群龙无首,必败无疑了!
顿时,苏全出现在主帅台上,大吼道:“张已死,大军攻城!”
惊天的战鼓响起!
“杀!”
“杀!”
“杀!”
苏氏一万多联军,疯狂地朝着白夜郡城冲杀过去!
最疯狂的攻城战,又一次开始!
而城内守军虽然不足两千,但因为张的自杀,一个个几乎愤怒发狂,士气狂涨。
“为张公复仇,为张公复仇!”
“杀,杀,杀!”
“和这群畜生同归于尽,同归于尽!”
激烈的战斗,再一次爆发。
杀声震天!
血气冲天!
主帅苏全站在高台之上,长长呼了一口气。
别看现在战况这么激烈。
守军已经要撑不住了,等这股气一泄掉,白夜郡城就要沦陷了。
从今之后,天西行省再也没有人能够挡住苏氏大军的脚步。
我苏氏家族凤凰涅,就在今日!
而就在此时!
西南方向,忽然涌起惊天的尘土。
仿佛乌云滚滚而来。
苏全一阵冷笑,羌国先锋骑兵终于来了。
从昨天开始,他就陆续收到急报了。
羌王阿鲁太继续围困阿鲁娜娜和沈浪联军。
羌国大将束布台率领一万大军进入天西行省,先和苏氏大军会师。
已经不止一个使者验证过,这就是羌国的骑兵。
不仅仅束布台大将来了,羌国另外的几员猛将也来了,都是苏氏家族的熟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
苏全才决定要在最短时间内攻破白夜郡城。
否则,羌国大军会来抢胜利果实的,还会耻笑苏氏家族无用,区区一个白夜郡城都打不下来,还要我们羌国大军帮忙!
苏全大声吼道:“全军压上,拿下白夜郡城,拿下白夜郡城!”
“不能让羌国友军看遍了我们。”
“拿下白夜郡城!”
随着苏全一声令下。
苏氏联军几乎全军压上,疯狂地攻城。
整个白夜郡城,摇摇欲坠,厮杀震天。
“砰砰砰……”
羌国的一万骑兵已经依稀可见了。
他们开始冲锋了。
苏全不由得冷笑,之前慢吞吞地不来,现在又着急什么?
急着来抢胜利果实吗?
冲得那么快,那么猛做什么?
很快,羌国的一万骑兵冲入了战场。
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冲势更加凶猛。
苏全不由得一愕,然后他见到了老熟人,羌国大将束布台!
“大将军,来得何其晚矣!”苏全哈哈大笑道。
而就在此时!
沈浪猛地掀开了斗篷。
羌国女王阿鲁娜娜猛地掀掉了斗篷。
“我乃沈浪!”
“我乃羌国女王阿鲁娜娜。”
“拯救白夜郡城!”
“将苏氏叛军,斩尽杀绝!”
随着一阵阵高呼。
一万多羌国骑兵,带着惊人的冲势,从苏氏联军的背后,猛地杀了过去。
淹了过去!
顿时间!
苏氏联军,兵败如山倒!
一边倒的屠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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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苏氏主力全军覆灭!车裂!(新盟主千飞夏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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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全对天发誓,他从来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惊吓。
哪怕是他听到儿子苏林惨死,镇远城沦陷的时候的惊骇也不及此时十分之一。
在沈浪掀开斗篷的那一刹那,苏全近乎魂飞魄散。
从骨子到灵魂,都在战栗。
就仿佛有一股子凉气,从脚底抽到了头顶。
整个人就仿佛瞬间被定身了一般,完全不能动弹。
老天爷!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会这样?
沈浪这个小畜生为何还没有死啊?
他不是被羌王几万大军包围了吗?班若和大劫寺的苦难头陀不是已经去追杀他了吗?
他非但没有死,反而带着几万大军杀回来了。
羌国大将束布台苏全是非常熟的,就算烧成灰也认识,还有他麾下的几个羌国猛将,苏全也全部都认识,不可能是冒充的。
为何他们都跟着沈浪厮混在一起了?
还有阿鲁娜娜?她不应该已经死了吗?
羌王阿鲁太呢?
该……该不会是阿鲁太和苦难头陀都败了,羌国的军队已经效忠阿鲁娜娜了吧?
天神不会开这种玩笑吧?
事实上,当时苏氏有一个人提前逃跑的,那就是苏袅,而且她的武功不错的。
但是非常悲剧,因为那一场大雪崩,把山下的道路全部堵住了。
在茫茫雪山之中,很容易就迷失了方向,她就只能跟着大劫寺的那些和尚逃跑。
苦难头陀武功很高,就算没有路,也可以一路攀爬下去。
但大部分僧兵还是要老老实实清理道路上的积雪,艰难地往前挪。
而大傻抓住了苏剑亭后,武烈和鹰扬二人并没有停下,依旧不断追击苏袅,紧紧监视着她。
等到沈浪率领大军下山的时候,这群僧兵在还清理山道呢。
阿鲁娜娜直接率领大军冲杀了上去,把那几百个僧兵全部杀了,苏袅也成为了沈浪的阶下之囚。
所以大劫宫之战,羌国没有一个人逃脱,苏氏也没有一个人逃脱。
只有苦难头陀带着十几个大劫寺高手逃了,但是他整个三观都受到了颠覆,要第一时间返回大劫寺闭关沉思,哪里管得了苏氏家族的死活?上一次镇远城沦陷的时候,苦难头陀就没有及时回禀苏难,这一次就更加不会了。
所以对于大劫宫上发生的一切,苏氏家族毫无所知。
沈浪带领一万大军下山的时候,非常顺利也非常艰难。
顺利是因为他早有准备,用大劫寺上废木头制作了滑雪板。
积雪堵路,想要靠人力在短时间挖通道路是不可能了,就直接滑雪而下吧。
但所有人都没有滑过雪,所以因为相撞和跌落还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加上因为雪崩,这些积雪起伏不定,所以下山依旧算是非常艰难了。
但是四天后,一万大军还是全部下山了。
然后丝毫没有停留,一人双马,长驱直入,狂奔向白夜郡城。
因为打着羌国的旗号,而且有几位羌国大将,所以一路上非但没有受到任何阻挡,反而启明奇妙收到了不少金币和粮草。
………………
足足好一会儿,苏氏联军主帅苏全才反应了过来,然后大吼道:“全军集结列阵,向后转,迎敌,迎敌!”
但苏氏联军一万多人,此时正在疯狂攻城,如火如荼呢。
你让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集结,然后列阵迎敌?
这怎么可能?
再说这片区域一马平川,没有任何防线,就算让你集结列阵又能怎么样?能够挡得住骑兵的冲锋吗?
简直是痴人说梦。
“杀,杀,杀……”
“嗷,嗷,嗷……”
沈浪和阿鲁娜娜麾下的一万骑兵,进入最疯狂的状态。
尤其是这些羌国武士。
这才是他们的最爱啊。
起码冲刺碾压敌人的步兵。
一万骑兵铺在地上,几乎无边无际。
就这么一路碾压了过去。
甚至都不需要挥刀。
就这么一直冲,一直冲!
手中弯刀斜握,就这么如同犁田一般,疯狂地切了过去。
一边倒的屠杀。
哪怕苏氏联军非常精锐,此时也是一边倒的屠杀。
原本苏氏家族也有骑兵的,苏全麾下有两千骑兵,三眼邪麾下有几千马贼。
但是为了震慑郑陀,一半骑兵被调往北边雪良城战场了。
而留在白夜郡城战场的骑兵仅仅只有一千多骑而已。
就这一千多骑还分散在几个角落,作为整支军队的机动力量,此时甚至来不及集结,直接在战场上分散作战。
砰砰砰砰……
上万骑兵的奔腾,整个地面都在激烈颤抖。
整个战场,尘土滚滚,仿若沙尘暴一般。
就这么一直碾压,碾压,碾压!
苏氏联军死伤,不计其数!
………………
白夜郡主城内的守军,见到这支潮水一般的骑兵大军先是一阵绝望。因为这支骑兵打的是羌国的旗号。
但紧接着,他们立刻陷入了狂喜,因为这支骑兵竟然疯狂冲杀向了苏氏联军。
等见到沈浪面孔的时候,这群人欣喜若狂,因为沈浪长得太帅了,所有人看了一眼都能记住。
这是沈大人!
“是援军,是援军。”
“援军来了,我们有救了。”
“是沈浪,是沈浪大人!”
“张大人万岁!”
“张大人万岁!”
咦!明明是沈浪率领大军拯救危局,这群人却喊张大人万岁。
这个世界只能大炎帝国称万岁的,你们这样乱喊不行的。
但不管如何,白夜郡守军士气冲天。
“杀,杀,将苏氏这群畜生斩尽杀绝!”
于是,城墙上的守军仿佛瞬间满血复活一般,疯狂地战斗。
“嗖嗖嗖嗖……”
手中弓箭狂射。
当然箭支本来早应该用完了,这些箭支都是苏氏联军射进来的。
没有弓箭的,就拿起石头狂砸,拿起拆房得来的木头狂砸。
宁洁长公主拼命按着张脖子上的伤口,想尽办法上药止血。
哪怕她是一个超级性/冷淡,此时也觉得浑身燥热发抖。
听着外面万马奔腾的声音,听着厮杀的声音。
真的如同美妙的仙音一般。
过去的这半个月太艰难了,每一天都在牺牲,每一天都在绝望。
第一天就仿佛进入了地狱,之后每一天都在不断沉沦,仿佛一直深入十八层地狱。
给人感觉再也爬不上去了,会直接毁灭!
然而没有想到,直接从地狱升到了天堂,没有一点点缓冲,就从绝望走向了胜利。
沈浪这个人渣竟然真的做到了。
他竟然真的凭借几百人灭掉了羌王的几万大军,竟然真的带着上万大军杀了回来。
这个人渣还真是厉害啊。
难怪之前张如此信任于他。
宁洁不由得喜极而泣道:“张公,张公,我们要赢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啊。”
………………
大战有时候很慢,甚至会长年累月。
但有些时候又会很快。
比如此时!
几乎只有一个时辰左右,白夜郡城的战场就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面对背后袭来的高速骑兵,步兵本就没有什么抵抗之力,更何况是内外夹击。
苏氏联军首先崩溃的是几千西域雇佣军,疯狂地奔逃。
然后是大劫寺的僧兵,接着是三眼邪的马贼。
最后是苏氏家族的私军也彻底崩溃。
顿时间,整个战场如同一锅粥一般。
无数敌军四处奔逃。
当时的苏全逮不住四下奔逃的劫掠者暴民,如今沈浪的骑兵自然也逮不住疯狂奔逃的溃军。
但是根本不需要去抓。
他只要围住苏全就可以了!
当战局彻底崩坏的时候,两千多名中军已经保护着苏全拼命逃跑了。
但这两千中军大部分是重甲步兵,而不是骑兵。
苏全就只能带着几百名轻骑兵逃窜。
但他注定是逃不掉的,因为沈浪早已经派了大傻,武烈,鹰扬等一千名骑兵在他逃亡的后路上堵截。
此时苏全,苏剑彦已经被团团包围,身边的苏氏军队不足五百。
但是苏剑彦手中有人质。
“沈浪,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杀了张的儿子和孙子!”苏剑彦大吼道:“放我走,放我走,否则我杀了他们。”
这位苏难侯爵的义子,此时状若疯狂,刀子疯狂在五岁张匀的脖子上挥舞。
沈浪大声道:“苏剑彦,你不要激动,我放你走,我放你走。”
苏剑彦一颤道:“真的?”
沈浪道:“你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你放掉张大人的儿子和孙子。”
苏剑彦吼道:“不行,不行,万一你们反悔怎么办?你先放我们走。”
沈浪道:“只能放你一人走,苏全不能走,你自己选!”
苏剑彦把利刃横在张匀的脖子上,厉声吼道:“你们让开一条路,让剑王李千秋离开远远的,至少远离半里,否则我杀了张的孙子。”
沈浪点了点头。
剑王李千秋飞快离开,足足三四百米之外。
沈浪道:“你可以拿张大人的孙子作为人质,但张洵是大人,你带着只是累赘,你放他。”
“不可能,不可能。”苏剑彦厉声道:“立刻让开一条路,立刻上开,否则我就杀了这个小崽子。”
他的动作疯狂,刀子甚至划开了五岁张匀的皮肤,鲜血都流了出来。
但此时这个五岁的孩子,一声不吭,只是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已经昏迷的父亲。
沈浪道:“你若不放掉张洵,我就不让你走,你自己考虑。”
苏剑彦猛地一咬牙,将面前昏死的张洵扔了过去,人质有一个就够了,张匀才五岁,身体很轻不会拖累战马的速度。
几名武士上前,将张洵带走保护起来。
苏剑彦道:“放我走,放我走,他的匕首直接压在张匀的脖子动脉上。”
沈浪一挥手。
包围圈让开了一个缝隙。
苏剑彦挟持着五岁的张匀,飞快冲出了包围圈。
至于苏全,他就管不了这么许多的,反正我能够活下来就够了。
冲出包围圈的时候,他发现沈浪身边竟然有一个女人,苏袅!
“剑彦,救我,救我!”
苏氏的绝色寡妇,也是苏剑彦的相好,比他大了三岁。
这个女人从十九岁开始,就寡居在苏氏家族,他算是苏剑彦的第一个女人,启蒙者。
尽管之后苏剑彦娶妻生子,但是他妻子和苏袅比起来简直差的太远了,这个女人始终是她的最爱。
当苏难把苏袅送去给羌王阿鲁太的时候,苏剑彦的心在滴血,但是又完全无法违抗。
苏剑彦吼道:“沈浪,把苏袅放过来。”
沈浪一愕。
苏剑彦厉声道;“把苏袅放过来,不然就砍掉这个小崽子的一支胳膊。”
沈浪面孔一阵抽搐,手一挥。
顿时苏氏家族的这个绝色寡妇被解绑了。
这个绝色寡妇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
苏剑彦道:“苏袅姐姐,过来啊,过来啊!”
苏袅骑在马上,猛地一夹马腹,冲出了包围圈,来到了苏剑彦身边。
苏剑彦目光狂热地望着苏袅道:“苏袅姐,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了。”
然后苏剑彦和苏袅两人骑马逃离,朝着镇远侯爵府的方向逃去。
果然,沈浪没有派任何人追来。
一直跑到了战马脱力,苏剑彦才渐渐放慢了速度。
再看身后,没有任何人追来!
苏剑彦长长松了一口气,冷笑道:“沈浪创造了一个新词傻逼,而他自己就是一个傻逼,他竟然真的放了我,哈哈哈哈,他以为我真的放过张的孙子吗?做梦,做梦!只要到了镇远侯爵府,我就把这个小崽子杀了,让沈浪给他收尸,哈哈哈!”
接着,苏剑彦朝苏袅望来道:“苏袅姐姐,这段日子让你受苦了,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了。”
苏袅微笑道:“好!”
然后,她袖子里面的机括一按。
“唰唰唰……”
顿时无数毛刺一般的细毒针朝着苏剑彦背后洒了过去。
暴雨梨花。
几百根毒针,猛地刺入苏剑彦的后背和脖子。
“啊!”
苏剑彦一声惨叫,他几乎完全不敢相信,拼命地扭过头来,嘶声道:“为,为什么?”
这第三个字他几乎没有发出来。
因为这毒针上都是神经毒素。
也就是让雪隐宗师浑身冻住的神经毒素。
沈浪开启了浮屠山蛊毒的研究后,这神经毒素就成为了他的新武器了。
“为什么?”苏袅道:“因为我想要活下去啊,沈浪在我身上做实验,不知道把多少东西灌入我的体内,离开他身边我必死无疑。”
苏袅将苏剑彦怀中的孩子抱过来。
五岁的张匀身上没有中毒针,因为苏袅瞧准机会朝着苏剑彦背后发射的。
“苏剑彦,我是你第一个女人,我是你的男女之事的启蒙者,但你只是我几个男人中的一个啊。”苏袅冷笑道。
然后,苏袅牵着苏剑彦的战马,重新返回到沈浪大军之中。
接着,她又乖乖被捆绑全身,成为阶下之囚。
苏剑彦直接被关进了铁笼子之中。
此时张洵已经醒来,见到失而复得的孩子,顿时猛地抱住,浑身抽搐。
五岁的张匀,此时方才放声大哭。
………………
大军包围圈内。
“沈浪,你是怎么做到的?”苏全颤抖道:“阿鲁太呢?苏剑亭呢?”
沈浪微笑道:“这还重要吗?”
苏全叹息了一声。
是啊,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苏全道:“沈浪,在白夜郡战场你是赢了。但是你依旧灭不了我苏氏家族,你看过我镇远侯爵府的城堡,建在高山之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沈浪当然见过。
苏氏家族的城堡,甚至比怒潮城的大城堡还要巨大坚固,苏氏用了几百年时间,才把城堡建造到如此巨大的规模。
苏全道:“主公的聪明狡诈并不亚于你,之所以会屡次吃亏,是因为他太贪心,想要得太多了。而现在一旦白夜郡的战场输掉,那他反而只有一个目标,保住苏氏家族。所以你你灭不了苏氏,只要主公还活着,苏氏家族就不会灭,我苏氏家族还人才济济。”
“我苏氏家族的城堡固若金汤,别说你区区一万大军,就算三万五万,也无法攻破。我苏氏家族城堡不缺淡水,更不缺粮食,坚守几年都没有问题。你攻不破的,你灭不了苏氏家族的。”
苏难大声吼道。
沈浪依旧道:“苏全,这一切和你还有关系吗?”
苏全哈哈大笑道:“怎么没有关系?如何没有关系?只要我苏氏家族不亡,总有一日可以东山再起,可以将你金氏家族斩尽杀绝。”
沈浪道:“你要自杀就赶快,不要磨磨唧唧,你再不动手,我就要下令攻打了啊。”
苏全无比的不甘心。
今天他距离胜利是如此之近,差一点点就要拿下白夜郡城了。
差一点点他的大军就要横扫整个天西行省南部了。
可惜功亏一篑,被这个小畜生毁了。
“啊……啊……啊……“苏全一阵阵痛苦大吼。
然后猛地拔剑横在脖子上。
犹豫了三四下。
真是不甘心,真是不舍得死啊。
“主公,苏难弟弟,为我复仇!”
“沈浪,我在地狱等你!”
苏全猛地一咬牙,横颈自尽!
高大的身体,轰然倒地。
沈浪大声道:“苏氏的私军武士们?你们的主帅已经死了,扔下武器投降吧,放你们一条生路。”
苏全死后,他身边的三百苏氏武士无比惶恐。
此时听到沈浪的话后,不由得颤抖道:“你说话算数?”
沈浪道:“你们已经被我团团包围,我还有什么说话不算数的?”
紧接着,沈浪手猛地举起道:“弯弓搭箭!”
顿时几千军队整齐弯弓搭箭,对准了包围圈内的三百苏氏私军。
沈浪冷笑道:“再不放下武器投降,我可要下令射箭了啊。”
“沈浪,你说话算数啊。”苏氏私军的一名将领道:“所有兄弟放下武器投降!”
顿时,包围圈内三百苏氏私军扔掉手中的武器。
“跪下,抱头,等待被我们俘虏。”沈浪下令道。
三百苏氏私军跪下,双手抱头。
沈浪微笑道:“唉,有一句话说得好,跪着生,站着死。我只不过想要看着你们跪着死而已,你们还真听话,说跪下就跪下!”
接着,他脸色猛地一变,大喝:“射杀!”
一声令下!
顿时,万箭齐发。
“唰唰唰……”
跪在地上的三百苏氏私军,瞬间被射成了刺猬,彻底惨死。
临死之前,这些苏氏私军心中只有一句话。
沈浪,我艹你娘!
至此,苏全麾下的近两万大军,除了逃窜的几千人之外,剩余的几乎被斩尽杀绝。
一个俘虏都没有要。
………………
白夜郡城内!
沈浪掀开张的衣衫,顿时眉头狂皱。
至少几十道伤口,而且有些伤口已经发炎了。
尤其是胸前被苏全切割的那道深深伤口,已经严重化脓了。
难怪发烧得这么厉害。
沈浪拿起手术刀,将他身上化脓的部位全部切掉。
再看张脖子上的伤口,已经被缝合好了。
“谁缝的?”沈浪问道。
宁洁长公主道:“我,怎么?”
沈浪道:“缝合得很不错。”
宁洁道:“张公如何?”
之前她喊的是张大人,而此时喊了张公。
沈浪道:“因为他割破自己脖子,放了很多血,倒是让高烧降了一点。用药之后,体温也没有再上升,说明炎症得到了一定的控制。”
接着沈浪揉了揉张匀的小脑袋道:“再说有孙子在边上,相信张公很快会苏醒,会好起来的。”
然后他蹲了下来,仔细检查这孩子脖子上的伤口。
苏剑彦那个畜生,对这么小的孩子都能下得了手,在孩子脖子上割了几个细小的伤口。
不过不需要缝合。
沈浪拿出制作的碘酒,用棉签沾湿道:“小东西,会有点疼,不许哭哦。”
然后,他小心翼翼将碘酒抹在张匀脖子的伤口上。
结果这孩子只是咧了咧嘴,抽了两下,硬是没有哭。
沈浪道:“张洵,你张家的人真是了不起。”
张洵无比愧疚道:“张洵无能,不但连累了父亲,而且还差点连累战局,真是万死莫辞。”
沈浪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照看好张大人。”沈浪道。
“是!”几个随军大夫道。
沈浪抱起五岁的张匀,朝着外面走去。
张洵留在房间内照顾父亲张,宁洁公主和沈浪漫步在白夜郡城的街道上。
仅仅才过去了二十几天。
这座城市已经彻底变了,靠近城墙的房子几乎全部成为了废墟。
城内的房子也被拆掉了三分之一。
整个城池差不多算是毁掉一半。
但此时,却难得的安宁。
而且不时传来啼哭的声音。
因为这一场守城战死了很多人,张至少从城内征召三四千的新兵。
但城内的气氛却依旧是欢快的,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大胜之后的欣喜。
而且城内所有人望向沈浪的目光也充满了感激,亲近。
沈浪道:“张公了不起,半个月之战,使得军民一心。从今往后,整个白夜郡人心在我越国了。”
宁洁道:“建设,总比摧毁了不起。”
这话算是在淡淡讽刺沈浪了。
沈浪祸害白夜郡几城,短短十几天就天翻地覆。
相较而言,张收服整个郡城百姓的心,确实更加了不起。
宁洁道:“白夜郡城大战结束了,但雪良城可还有苏氏的八千大军,你不抓紧战机,率军北上灭了苏盏吗?”
苏盏,苏难的弟弟,同样是一员猛将。
苏氏家族真是人才济济。
沈浪道:“着什么急?再说我的军队全部都是骑兵,怎么用来攻城?郑陀伯爵划水了半个多月,演戏也半个多月,如今也该卖命了。”
宁洁长公主寒声道:“此人该死。”
沈浪不屑一笑,也不知道是在讽刺谁。
不过白夜郡城大获全胜之后,压力最大的绝对是郑陀伯爵了。
他本以为张必死无疑,白夜郡城一定会沦陷,接下来整个天西行省南部都会沦陷,整个越国都会面临灭顶之灾。
所以他选择保存实力。
乱世即将降临,有兵就是草头王。
他怎么舍得把军队消耗在和苏氏的大战中,等越国剧变降临的时候,他郑陀的两万大军就显得奇货可居了。
但没有想到,白夜郡城这边竟然赢了。
这下一来,他就尴尬了。
或者说,他就危险了。
张和沈浪就带来了三千军队,结果把苏氏家族的主力给灭了。
而你郑陀空有两万大军,结果连雪良城的八千守军都没有灭掉,真是可耻可笑。
宁洁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问的是沈浪怎么击败羌王阿鲁太,并且把阿鲁娜娜扶上王位的。
“呵呵!”沈浪皮笑肉不笑。
不能睡的陌生女人,就算长得再美,也休想浪爷浪费半点表情。
既然不能睡,还讨好你做什么?
………………
雪良城!
白夜郡最北边的一座城,距离白夜关最近的一座城。
城外大营内!
平西伯爵郑陀浑身包扎得如同木乃伊一样。
不这样,怎么显得他伤痕累累,怎么显得他拼命厮杀?
但现在这些装扮倒是成为了笑话一般。
过去半个月,他一直都在和苏盏演戏,从来没有真正卖力打过仗。
国君下旨斥责,他口口声声惶恐,口口声声臣罪该万死,但回过头去依旧在战场上演戏。
打了整整半个月,真正的伤亡都不超过以前。
现在,他已经收到了白夜郡战场的急报。
他把战报看了一遍又一遍。
恨得咬牙切齿,也惊得一阵阵颤抖。
竟然赢了!
沈浪这个小白脸怎么做到的啊?
竟然真的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了整个战局。
竟然真的灭了羌王阿鲁太,而且还把羌国的军队变成了盟友。
如今白夜郡城那边已经大获全胜。
苏全率领的主力大军已全军覆灭。
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沈浪小贼,你可是把我郑陀给害死了,坑死了。
我郑陀混到今天不容易,你这是毁我啊。
你沈浪是立下大功,却把我一脚踢进了水里。
现在应该怎么办?怎么办?
已经别无他法了!
拼吧!
顿时,郑陀一声令下!
“来人,去白夜关大营,让我儿郑隆率军八千南下!我要和苏盏决一死战,不夺回雪良城,我誓不罢休!”
接着,郑陀猛地扯掉身上的包裹布,大声吼道:“击鼓,击鼓,集结大军,准备作战,准备攻城!”
再一次出现在众军面前,郑陀朝着东部方向跪下,叩首道:“陛下,您对臣恩重如山,粉身碎骨也无法爆发!臣若拿不下雪良城,提头来见!”
半个时辰后!
郑陀伯爵甚至来不及等到儿子郑隆率军南下,就开始疯狂地攻打雪良城!
而此时雪良城内的守将苏盏,已经得知了白夜郡城战败的消息,知道苏氏主力大军近乎全军覆灭,所以他那里有心情大战啊?
于是派遣使者去了郑陀大营,请求郑陀继续演戏,大战几场后,将苏氏大军放了。
郑陀大怒,直接将苏氏使者斩杀。
我郑陀忠肝义胆,怎么会和你苏氏家族苟且?
苏盏无奈,只能迎战!
但是他手下军队也知道主力战败的消息,士气低落。
苏盏知道,接下来雪良城已经岌岌可危了。
北边,白夜关的大军会立刻增援南下。
南边,沈浪和张的大军随时都可能北上。
到时候白夜关和沈浪联军好几万,包围一个小小的雪良城,必破无疑。
再说苏氏主力大军已经输了,占据一个雪良城已经毫无战略意义。
必须趁着敌人还没有合围雪良城,立刻突围,把军队尽量带回到镇远侯爵府内。
因为下一场大决战就会爆发在苏氏家族的城堡了。
沈浪,张,郑陀三人联军将会达到三万之巨。
三万大军围攻苏氏城堡。
所以,他苏盏手中的每一个士兵都非常珍贵,必须尽量带回到家中。
于是,苏盏身先士卒,勇不可当,率领八千苏氏家族武士突围出城。
郑陀伯爵一路追杀。
苏盏付出三千多伤亡的代价后,率领五千残军,一路奔逃回镇远侯爵府。
………………
苏剑彦醒了过来,而且身体恢复了知觉。
这种神经毒素,几个时辰后就会自己消退。
当时神女雪隐之所以始终冻住一般,是因为体内的蛊虫源源不断释放这种毒素。
睁开眼睛的苏剑彦,忽然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的。
周围仿佛有好多目光在盯着自己。
而且四肢大张,被绳子困住,悬在地面三尺之处。
不,是五肢都被困住了,包括命根子也被铁丝紧紧捆绑。
沈浪就站在他的面前。
苏剑彦颤声道:“沈浪,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沈浪道:“苏剑彦,在国都的时候,你率人攻打我的金氏别院,杀我十几名武士,烧我金氏别院。我离开国都的时候就发誓,一定要为他们复仇。”
苏剑彦厉声道:“沈浪,你给我一个痛快,给我一个痛快!”
沈浪道:“当然,我一定会给你痛快的,我保证你死得非常痛快!”
苏剑彦周围一看。
顿时魂飞魄散,屎尿齐出。
因为,他知道沈浪对他的惩罚是什么了。
五马分尸!
车裂!
“沈浪,留我一个全尸,留我一个全尸,求求你!”苏剑彦痛哭流涕哀求。
沈浪道:“昨夜你对五岁的小张匀下手的时候,你就注定是这个下场了,禽兽不如!”
“苏剑彦,你仅仅只是开始!”
“车裂了你之后,我就要率领大军去攻打你苏氏的镇远侯爵府,我一定会将你苏氏每一个人都斩尽杀绝!”
“苏难老贼,我也会想尽办法,将他五马分尸的!”
“苏剑彦,你先走一趟,很快整个苏氏家族的人都会去地狱里面陪你了。”
然后,沈浪猛地一声令下。
五马狂奔!
瞬间,在无比凄厉的惨嚎声中。
苏剑彦惨死!
车裂而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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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墙倒众人推!苏难吐血!
别人的五马分尸是绑大头,但沈浪给苏剑彦绑的却是小头。
一样的车裂,应该被称之为沈氏车裂。
…………
张醒了过来,这次他只是咧嘴一笑,然后摸了摸孙子的脑袋瓜子。
已经不需要感谢了。
再一次从鬼门关走过来的张,已经平淡如水。
但对于这一战的大胜,还是无比振奋激动。
终于赢了!
沈浪竟然真的做到了。
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从一开始到现在,沈浪从未让人失望过,不管是作为敌人,还是作为战友。
他答应过的事情,全部都做到了。
他又一次上演了逆天奇迹。
但是……
这一切张嘴里都不会说出来的,心潮澎湃就行。
说出来,反而没意思了。
沈浪道:“长公主,要不然您先出去。”
宁不硬长公主盯了沈浪一眼,然后牵着张匀的手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话,宁不硬就不适合听到了。
张道:“沈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沈浪道:“干掉太子,干三王子。”
正在给父亲喂药的张洵不由得一颤,我是不是也该出去啊?
这种秘密听到耳朵里面,普通人应该是会杀人灭口的。
不过沈公子你也太牛逼了。
真是怼天怼地怼空气。
先是在玄武城斗唐氏,斗我父亲张。
大获全胜后,进入国都斗苏氏家族。
现在苏难还没有死,你又要开始预备灭太子和三王子了?
沈浪道:“干掉太子,干掉三王子之后,我金氏家族才会真正长治久安,然后我就要退休了,抱着我的木兰宝贝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
张真心有些无奈,因为他也算是太子一系的,他是由祝戎总督提拔起来的。
足足好一会儿,张道:“太子殿下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还算是一个厉害的少君,由他继位对越国大局也比较有利。”
沈浪道:“其实越国怎么样?我不太在乎的。”
呃!
是了,张当然希望越国强盛,所以才会来天西行省,才会呕心沥血,几乎死在白夜郡城上。
但沈浪所做的一切,就只为了一个目标。
天下无仇。
整个天下都没有一个仇人,大家和和美美过日子,多好。
因为,所有仇人都被我干死了。
张道:“沈公子,我知道想要劝说你效忠太子根本就不可能。但是太子殿下和你之间的矛盾,还没有上升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沈浪道:“张公,他都想要抢我老婆了,这矛盾还不大?我跟你讲,也就是因为他是太子殿下,否则他全家的尸体都烂了。”
张道:“太子殿下这个想法当然是不对的,但是经过和苏难这一战之后,他应该也会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想,毕竟国君是非常喜欢你的,加上您和宁焱公主的关系,或许以后你也是陛下的半个女婿。”
沈浪道:“张公,太子已经出手了,苦头欢刺杀我岳父!”
这话一出,张几乎从床上坐起,足足好一会儿,他开口道:“苦头欢是太子的人?”
沈浪点头沉默。
张重新躺了回去。
这个矛盾已经无法挽回了,绝对的不死不休。
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有一个人最了解沈浪,那一定是张了。
在沈浪心中在,也就只有区区几个人,剩下的都是猪狗。
而金卓不但是沈浪的岳父,更是他的家人。
太子让苦头欢刺杀金卓,这就是结下死仇了。
“唉!”张无奈叹息一声。
他是太子一系,是祝氏一系,这个烙印是无法更改的。
但他是万万不想和沈浪为敌的。
和沈浪这样的人为敌,完全就是噩梦。
因为他什么都不要,权势,地位,官职,金钱啥都不要。
他就是处心积虑要弄死你。
这怎么斗?
就比如这一次斗苏难。
沈浪和张,仅仅只是苏难的一个对手而恶意。
苏难的目光在于整个大局,他着楚国,越国,吴国,羌国等等,他想还要钱,还要兵,还要地盘等等。
而沈浪专心致志,就为了干死苏难。
沈浪道:“张公,您这次立下了巨大的功劳,陛下或许会直接册封您为天西行省中都督。”
之前张谋求的仅仅只是艳州下都督。
但这次立下功劳如此之大,加上他在白夜郡名声已经到了巅峰,继任天西行省中都督是再合适不过的。
至于现任的中都督梁永年,肯定要完蛋。
可是张一旦接任了天西行省中都督,那他身上太子一系的烙印就更深了。
想要独善其身?
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继续呆在太子派系中,之后一定会和沈浪为敌。
做人最忌首鼠两端,想要继续呆在太子一系中,又不和沈浪为敌?这也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尽管苏难还没有灭,但张还是和沈浪谈起了这件事情。
可是一旦脱离了太子派系,作为文官的张,几乎是寸步难行。
当然,这一战后,国君会非常器重张。
但是在官场之上想要有所作为,光靠国君的器重是远远不够。
不管是做太守也好,中都督也好,最重要但是建设,而不是破坏。
沈浪这一套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在张那里是行不通的。
足足好一会儿,张道:“卞逍公爵不是一直想要我去艳州担任下都督吗?那我就去艳州好了。”
沈浪道:“艳州毕竟只是一个特治州而已,仅仅只有三个郡,面积不到天西行省的一半,而且官职也低了一档。”
张道:“起码不用和沈公子为敌了。不过这样一来,我也就成为太子一系的叛臣了。”
他的话没有说完。
国君终究是会老的,若是未来太子继位,拿张这个太子一系的叛臣,日子就会很不好过,甚至完全过不下去。
卞逍也护不了他一辈子。
甚至太子宁翼继位后,卞氏家族,种氏家族都会面临剧变。
而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声音。
“太守大人,天西行省中都督梁大人来了。”
沈浪和张对视一眼,交换了一道讥讽的目光。
接着张努力起身道:“快,快扶我起来,我去拜见梁都督。”
而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关切的声音。
“万万不敢,万万不可。”
“张公是国之功臣,而且重伤未痊,怎可起床?”
然后房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此人便是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
沈浪也是第一次见到他。
真是长得一副好相貌,国字脸,一脸威武的断须。
剑眉大眼,鼻梁高正。
看上去简直比金卓伯爵还要正直。
这人要放在现代地球,绝对是演正派人物的。
而且此人出身极好,父亲是当年宁元宪的潜邸心腹,立下了好大的功劳。
宁元宪登上王位之后,梁氏也被册封了伯爵。
所以这位梁永年可谓是根正苗红,不但是贵族出身,还是二甲进士,绝对的文武全才。
但没有想到啊。
连这种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和苏难不清不楚地勾结在一起。
过去这段时间内,苏难谋反。这位天西行省中都督就仿佛消失了一般。
国君去了三道旨意,让他率军平叛。
结果梁永年三次病危。
苏难讨越檄文传遍天下的时候,整个天西行省更是粘贴得到处都是,就连中都督府外面都有。
梁永年发怒了几次,让人撕了几次。
还抓捕了几个贴檄文的人,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国君一再督促他率军平叛,他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但坚定表示,一旦身体好转,一定亲率大军平叛,然后就是死赖在床上不动。
那么这位梁永年是苏难的走狗吗?
还真的算不上。
他确实算是苏系的官员,甚至一副苏系头马的架势。
毕竟之前的苏难可算是朝中巨头。
但苏难和国君翻脸之后,梁永年也就彻底静寂了下来,不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苏系头马了。
但是他和苏氏也绝对切割不开了。
利益关联得太亲密了,就如同两根树枝困在一起,已经互相长到对方的肉里面了,还怎么切割。
这一切割,就是鲜血淋漓。
梁永年本也不想的。
但他得到这个位置,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苏难。
得到这个位置之后,他也是志得意满的,觉得自己可以和苏氏平起平坐了,态度就变得矜持起来。
但没有想到,来到天西行省做了这个中都督之后,简直寸步难行。
北边有种尧这座大佛,南边有苏氏这个地头蛇。
梁永年这个中都督,几乎被种尧这个大都督压得喘不过气来,一点权力都没有。
不得已,他只能再一次投靠了苏氏。
在苏氏的帮助下,他这位中都督才有了权力,在天西行省南部才有了话语权。
然后……
苏氏不断渗透,渗透。
奴隶贸易,越楚走私违禁物资等等,都有这位梁永年的份。
完全被苏氏拖下水了,这还怎么切割?
一条路走到黑吧,所以他最希望苏难能够大获全胜。
这样他梁永年也能水涨船高,封侯是一定的了。
然而没有想到沈浪和张竟然如此勇猛,竟然击败了苏氏联军主力。
真是人在床上躺,祸从天上降。
梁永年想了很久,自己现在是应该叛逃,还是应该挽救一番呢?
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还能挽救一下。
于是,他本来垂死的重病忽然就好了,率领着四千军队杀了过来。
尽管他心中真的把张和沈浪痛恨得要死,但脸上却无比之亲热。
见到张要从床上起来,他赶紧快步上前,一把将张按在床上。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点本督是最有体会,最近我沉珂半年之久,就仿佛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梁永年握着张的手,目光含泪道:“张公啊,何以至此啊?几年前我和你在国都相见的时候,你还风华正茂,竟憔悴至斯!”
得了吧!
几年前你梁永年和张在国都见面的时候,你就是天西行省中都督了,而张只是御史台一个五品小官而已,你眼角都不瞥一眼的。
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如今张就要兴旺发达了,而他梁永年却要完蛋了。
“这位便是沈公子吧?”梁永年朝着沈浪亲热道。
沈浪皮笑肉不笑,嘴角扯了一下,冷淡得不行。
按说他区区城主,在一个中都督面前,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而他现在却大刺刺地坐在那里,压根没有起来行礼的意思。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功利现实得不得了。
梁永年讨了一个没趣,心中恼怒,沈浪这厮还真是小人嘴脸。
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
幸好张还是懂事的,不会给他脸色看。
梁永年道:“听闻苏难谋反,我真是惊骇欲绝,立刻披甲上马,准备集结军队前来平叛,前来支援张公。都怪我这个不争气的身体,连站都站不住,差点死在病床上。如今身体稍稍安好,我这便率领四千大军前来平叛。”
张道:“都督忠义!正觉得独木难支,都督既然来了,那这白夜郡城防务就交给都督大人了。”
中都督梁永年道:“岂敢岂敢,术业有专攻,张公乃一代名将,这白夜郡城防务当然还是要交给你的。我带的这五千军队全部交给张公,我只带耳朵,不带嘴巴。”
五千大军?
咱别吹牛了好吧,你就算把衙役全带来了,也没有五千。
紧接着!
外面又有人禀报道:“平西伯郑陀到!”
房门猛地打开,一个更高大的身影龙行虎步走了进来。
他就全无梁永年小心翼翼的姿态了,直接走到张的病床面前道:“张公,何以至此啊?”
张咧嘴一笑。
郑陀来到沈浪面前,猛地一拍他的肩膀道:“小子,这一仗打得不错,没有给玄武侯丢脸。”
我艹你娘。
这一巴掌让沈浪半边肩膀都麻了。
而且你这幅豪迈的样子装给谁看,你这幅长辈牛逼的样子装给谁看?
明明心虚害怕得不得了,却还要装着牛逼哄哄。
“梁都督也来了?”郑陀朝着梁永年拱手。
梁永年回礼。
郑陀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道:“刚刚过去的这一战痛快,我亲率一万六大军,追杀苏盏数百里,将他杀得丢盔弃甲,鬼哭狼嚎,如今他讨回镇远侯爵府的士兵最多不超过三千。”
又来一个吹牛的,而且在摆功劳。
“梁都督,你带了多少军队过来?”郑陀问道。
“五千。”
郑陀又问道:“张太守,你手头有多少军队?”
张道:“两千,但至少要留一千守白夜郡城。”
郑陀朝着沈浪望来道:“小子,你有多少军队?”
沈浪道:“三十亿精队。”
郑陀伯爵猛地一咬牙,拳头在袖子里面一握,真是很想一拳头垂死这个小杂种。
你一个小小赘婿这么跋扈,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郑陀道:“如此一来,我们有联军三万!苏难这一次大败,军队应该不足五千。但是镇远侯爵府城堡固若金汤,很不好打!接下来该怎么打,大家议一议。”
张道:“平西伯是兵法大家,您来说。”
郑陀道:“苏难叛军的主力虽然已经被消灭了,但是老巢还在,最后这一战至关重要。蛇无头不行,所以我觉得我们联军必须先要挑选一位主帅出来。”
沈浪不由得一愕。
这郑陀如此跋扈霸道吗?
你之前对国君的旨意阳奉阴违,陪着苏氏演戏,对张见死不救,差点让整个战局崩溃给越国带来灭顶之灾。
为了渡过这次难关,你应该哀求我和张在这次平叛苏难的大功上拉你一把。
没有想到你竟然就是要喧宾夺主,直接抢走主导权,抢走整个联军大权?
果然是军阀作风。
打战的时候龟缩不前,争功劳抢果子的时候凶横彪悍无比。
听到郑陀的话后,梁永年不由得一愕,然后大声道:“对,对,对,名不正则言不顺,在消灭苏难这关键一战,我们联军需要推举一位主帅。”
郑陀道:“梁大人是天西行省中都督,官职最高,爵位也高,我推举梁都督为联军主帅。”
梁永年道:“不行不行,我是文官,没有打过仗,如何做得了联军主帅?我推举郑陀伯爵,您身经百战,一代名将,而且武职最高,麾下军队也最多,这联军主帅一职,非您莫属。”
接下来,两个人猛地争吵起来。
互相都要推举对方为主帅,拼命说自己不行。
足足争吵了半刻钟,也没有一个结果。
最终梁永年道:“张太守,沈浪城主,你们两位也有发言权,郑陀大将军最擅长兵事,这个联军主帅之职是不是非他莫属?”
沈浪摇头道:“我觉得不是。”
呃?
众人朝着沈浪望去。
官场上当中这么打脸?合适吗?
郑陀的脸色顿时也无比难看,哈哈大笑道:“沈浪公子说得对,我不合适做这个联军主帅,还是由梁都督来做。”
这两个人已经有了默契。
在国君眼中,这两人都是罪人。
那么只要把联军主帅位置拿到手,接下来剿灭苏难就是头功。
我们立下了不世之功,你国君若是在惩治我们,那岂不是昏君?
这个主帅之职郑陀志在必得,但万一得不到,让梁永年得去了也不要紧。
因为梁永年在国君心目中罪过更大。
沈浪摇头道:“我觉得梁永年大人也不合适。”
顿时间,梁永年和郑陀的脸色都非常难看了。
梁永年道:“张大人这一战打得漂亮,尽管官职低了一些,但做主帅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张公病倒在床,还是需要修养。”
沈浪道:“我觉得,我来做联军主帅,蛮合适的。”
“噗……”
张正在喝药,这下子猛地一口喷出。
沈浪埋怨地望过来一眼,张公我们自己人,你这样拆台合适吗?
张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没能忍住。
郑陀和梁永年顿时都呆了。
沈浪这个小赘婿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官场上这样不要脸的人,从来都没有见过?
竟然还有毛遂自荐的?
关键你沈浪才几岁啊?你几品官啊,你什么官职啊?
镇远城主,区区六品而已。
我郑陀是伯爵,梁永年也是伯爵。
张是白夜郡太守,兼天西行省提督,从三品大员。
但在我和梁永年的面前,他的官职都不够看的。
你区区一个六品芝麻官,还想要做联军主帅?
我和梁永年都不敢自荐,你沈浪竟敢大言不谗?
沈浪一愕道:“怎么?我不可以做这个主帅吗?”
面对这么不要脸的人,郑陀和梁永年一下子还真的找不到言语反驳。
顿时郑陀寒声道:“张太守,你觉得呢?”
他目光如电,盯着张。
在场四个人,只要超过半数,就可以定下主帅之职。
张还是要脸的。
张头皮一阵阵发麻。
唉,我张在官场上的一代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那我也支持沈浪公子做主帅吧。”
这话一出!
张有点想要遮住脸。
太羞耻了。
这话一出,郑陀和梁永年不由得呆了。
这……这还能不能要点脸了?
张你一向来严肃庄重的,竟然说出如何荒诞之语,不怕传出去成为笑柄吗?
不过这样一来,那可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你张什么意思?
一团和气不好吗?
一起立功不好吗?
硬是要将我郑陀和梁永年置于死地?
官不是你这样做的。
顿时间,梁永年脸色也阴了下来。
“张太守,莫非平叛苏难大事,在你眼中是儿戏不成?”梁永年寒声道:“我推举郑陀伯爵为联军主帅,主导指挥消灭苏难之战。”
郑陀伯爵猛地一咬牙道:“那我也推举我自己为联军主帅,国君的旨意也很清楚。白夜郡战场我为主,张为辅。”
没错,确实是如此。
但你之前阳奉阴违不肯作为啊,任由苏难大军横扫白夜郡,坐视张灭亡,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
郑陀此时对沈浪真是痛恨到了极点。
原本我郑陀是要脸的人啊,现在也你逼着不要脸了,也需要自荐了。
梁永年道:“我们四人,有两人推举郑陀伯爵为主帅,二位我们两人官职更高,这事就这么定了,从此时开始,剿灭苏难一战,完全由郑陀伯爵指挥。”
这下子!
这两人直接将指挥大权夺走了。
郑陀道:“国事当前,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他猛地坐直身体,脸上也变得威严不可侵犯。
“镇远城主沈浪听命,本帅命令你的军队为先锋,即可出发,征讨镇远侯爵府!”
沈浪道:“我不去。”
这话一出,郑陀伯爵寒声道:“沈浪,军令如山,你真当本帅杀不得你吗?大军当前,杀了你也是白死!”
沈浪内心叹息一声。
这郑陀是郑红线的父亲,和玄武侯爵府还算有点缘分,本来沈浪还打算用上一用。
结果现在也不需要了。
我沈浪心胸是很宽广,但你郑陀说出了杀我这两个字,那就不死不休了。
沈浪道:“一,我手头半个兵都没有,怎么率军作为先锋?”
郑陀伯爵冷道:“你的一万多大军,难道不是军队吗?”
沈浪道:“那是羌王阿鲁娜娜的军队,我可指挥不动,不如郑陀伯爵你去试试看?”
郑陀寒声道:“你身边那两百军队呢?两百也是军队,也可以做先锋的。”
两百人做先锋,你是恨不得我不死吗?
沈浪道:“那两百人也不是我的,是宁焱三公主的卫队,我也指挥不动的,我这个城主是光杆司令,身边一个兵都没有。而且我也病了,病得非常严重,对了梁永年大人,您得的是什么病啊?让我得一次行不行?”
这话一出,梁永年都督脸色剧变。
打人不打脸,沈浪你这何止是打脸,简直是要我将脸皮都彻底撕了啊!
“哈哈哈哈……”郑陀伯爵忽然大笑道:“梁大人你看出来了没有?人家这是怕我们争功,人家这是要独吞灭苏难大功啊,为了一己贪欲,竟然将国家大事扔在一边。苏难叛逆还没有剿灭,竟然就搞内讧,就要争权夺利,真是可笑之至。”
梁永年寒声道:“可不是嘛,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区区一个六品小官,竟然要打压我们两位伯爵,两位朝廷大员。”
郑冷笑道:“沈浪,你仗着有一点功劳,竟然如此放肆妄为。莫非你们真的以为,剿灭苏难没你们不成吗?真是笑话,梁永年大人,我们两人就去把苏难给灭了。”
梁永年点头道:“我们要让陛下知道,谁才是忠诚于国事,谁才是贪权奸佞,完全把国事当成儿戏,沈浪你就等着听参吧!你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接下来的大战你也不用参加了,这个镇远城主你也暂时不要做了。”
沈浪笑道:“好呀!”
梁永年道:“张太守,你也好好休息吧。”
然后,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和平西将军郑陀愤慨离去。
从此时开始。
这两人就夺走了天西行省平叛的军事大权,张和沈浪就被名正言顺地扔在一边凉快了。
而且从官方程度上,一点问题都没有。
………………
梁永年和郑陀走了之后,张笑道:“有意思吧?”
沈浪道:“叹为观止,总有人不断刷新我对无耻认知的下限,在这官场上厮混,不无耻的话还真是活不下来。”
张道:“这两人还有另外一层诛心之意。”
沈浪道:“剿灭苏难,自己占领镇远侯爵府取而代之,威慑国君!”
张点头。
不管是梁永年还是郑陀,都不甘心坐以待毙的。
想要自救,或许仅仅剿灭苏难还是不够的,因为国君已经将这二人恨上了。
只有一种东西能够让国君低头。
那就是兵权和地盘。
眼看着苏难叛乱就要被平息了,越国的西边就要平静下来了。
郑陀和梁永年为了保命,当然要让这种乱局继续下去。
灭了苏难,我们自己占领镇远侯爵府这座固若金汤的城堡取而代之,保持一种隐隐割据的态度。
吴国和楚国一看,越国西边还没有平定啊?
那我们继续撕,继续干啊。
而那个时候郑陀和梁永年就能待价而沽。
所以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军阀的疯狂之心。
面临危局,郑陀不但要绝地求生,而且还要逆转局面借机崛起,取苏氏家族而代之。
但从某种角度而言,这也是上天欲使人灭亡,先让人疯狂。
张道:“幸好沈公子和他们做了切割,否则我们的那点军队,只怕要被他们祸害掉。”
沈浪道:“这两个疯子,一定会争分夺秒去攻打镇远侯爵府。我们就看一场好戏,然后将他们一锅炖了,我还真愁镇远侯爵府这个乌龟壳不好啃呢!”
张道:“尽管他们军队四五倍于苏难,但定会吃大亏的!”
………………
沈浪和张猜的没错。
梁永年和郑陀二人感觉到了致命的危机,必须绝地求生。
现在沈浪大胜,苏难主力覆灭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
所以时间还来得及。
他们真的要争分夺秒,在最短时间内剿灭苏难,占据镇远侯爵府取而代之。
这样他们还有一线生机,甚至能够借机做大。
万一等消息彻底传开之后。
楚国退兵,吴国退兵。
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国君的雷霆之怒,就会疯狂倾泻在这几人头上。
到那个时候,便是灭顶之灾。
置于死地而后生,平息将军郑陀还真是有魄力啊!
离开白夜郡城之后。
郑陀把白夜关的军队全部带走,整整两万大军,一个不留。
梁永年率领着“五千”军队!
两人联军两万五千人,全速南下,疯狂地扑向镇远侯爵府。
他们要和时间赛跑!
………………
时间回到一天之前!
苏难坐镇镇远侯爵府。
当羌国一万骑兵进入天西行省后,他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汇报。
羌王阿鲁太依旧在大劫宫围剿沈浪和阿鲁娜娜,派大将束布台率领一万大军先进入天西行省和苏氏会师。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苏难当然是大喜。
羌王阿鲁太也终于忍不住了吗?
害怕整个天西行省南部都被苏氏占据,所以也迫不及待地来抢地盘了。
所以,苏难没有任何阻拦,反而派人去给束布台送去金银和粮草。
但不知道为什么,事后苏难总感觉到不对劲。
非常的不安。
却又找不到源头。
尽管一同送来的还有儿子苏剑亭的亲笔书信。
但还是让人不安。
羌王阿鲁人太此人嗜兵权如命,之前不分兵,为何此时又分兵了?
最关键的是,这样的大事,为何苏氏一个人都没有来回报?
两天后!
他接到了边境守军的传来的正常情报。
大雪山那边仿佛发生了地震。
因为他们只感觉到了震动,没有看到雪崩。
顿时,苏难头皮发麻。
立刻感觉到不妙。
他立刻下令,去堵截束布台率领的羌国骑兵。
不仅如此。
他还派遣苏庸率领两千骑兵追击束布台的骑兵。
苏难并不敢确定羌国那边发生了剧变,只是本能地不安。
然后,他就进入了度日如年的等待!
甚至心中不断祈祷。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天神保佑我苏氏家族,最可怕的局面一定不要发生!
天神保佑,天神保佑!
然后,苏难一夜未睡,就这么无比焦灼地等待着。
充满了惶恐。
但是又充满了期待。
希望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然而……
半夜时分!
苏庸带着十几骑,狂奔进入镇远侯爵府的时候。
在火光中,苏难远远就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惊惶。
刹那间,苏难头皮一阵阵发麻,遍体冰寒。
发生了什么事?
千万不要是坏消息。
因为一旦是坏消息,那便是灭顶之灾。
这个时候,自负无比的苏难也开始在心中哀求满天神佛。
天神抱有苏氏家族。
一定不要是坏消息,一定不要是坏消息!
惊惶地苏庸猛地冲了进来,几乎直接摔倒在地。
“主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羌国发生剧变,阿鲁娜娜已经成为了羌国之王。”
“进入天西行省的那一万骑兵是敌人,是沈浪带来的!”
“苏全大帅大军正全力攻打白夜郡主城,眼看就要拿下来了。结果沈浪率领这一万骑兵从背后杀了过去,完全杀得苏全大军措手不及。”
“我苏氏联军主力,近乎全军覆灭。苏全大帅,也自尽了!”
“白夜郡战场,我们败了!”
说到后面,苏庸的声音已经沙哑了,说完就跪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刹那间!
就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打在苏难的头顶。
将他击得魂飞魄散。
整个身体一点点温度都没有。
眼前一阵阵黑暗。
胸腹之内的真气,横冲直撞。
一股气息完全压制不住,疯狂乱窜。
紧接着,一阵绞痛!
然后猛地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苏难眼前一黑,彻底倒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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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逆风寒明,快准狠云哥,醋笨笨,消失等人的万币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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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苏难绝境!破局!建功立业
半个多时辰后,苏难幽幽地醒了过来。
只见到床前跪满了一地人,面孔都露出恐惧之色。
在苏氏所有人心目中,苏难就如同天神一样,是永远不败的。
哪怕几次和国君之间的博弈,甚至都占据了上风。
尤其是不久之前羌王暴毙,对于苏氏家族来说也是一场灭顶之灾。
但依旧在苏难的带领下转危为安。
苏难仅仅几百人,堂而皇之杀出了越国之都,而且将整个国都搅得天翻地覆。
何等威风凛凛?
直接撕开了越国强大的面具,让吴国和楚国疯狂地扑咬了上来。
可以说越国危机四伏,天下围攻的局面,就是他苏难一手导演的。
苏难就是苏氏家族的魂。
而现在这个苏氏之魂竟然也吐血倒下了。
这如何不让苏氏家族人心惶恐。
苏难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
“我还没死,哭什么?”
这一声怒斥,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仿佛那个无敌的家主又回来了。
所有人充满仰慕地望着苏难,充满了渴望和希冀。
之前家主能够带领苏氏家族渡过一次又一次危机,这次也一定可以。
“所有人都出去,我苏氏家族还灭不了,该干嘛干嘛去。”苏难道:“你们几个,跟我去书房。”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苏难步入书房内,苏氏家族的几个嫡系也一并进入。
………………
在书房内,苏难望着一面镜子发呆。
这面镜子是苏氏家族花了很大代价从天道会的拍卖会中买来的,真是纤毫毕现。
“我竟然也有皱纹了?”
苏难叹息。
他是最会保养之人,虽然已经六十岁了,但看上去最多四十岁,完全如同壮年。
之前在国都的时候,他最喜欢扮老,明明六十岁却扮成了八十岁。
如今竟然真的有点老了。
造反太熬人了。
仿佛每一天都在熬着心血。
仅仅一两个月而已,竟然就老了近十岁一般。
所有的宏图霸业,都付之流水。
苏氏主力覆灭了,羌国那边也换了颜色。
“羌国那边怎么回事?”苏难问道。
苏庸道:“依旧没有消息,但是有人看到苏袅被俘了。”
苏难叹息一声道:“阿鲁太大概已经死了,被沈浪阴死了,大雪山那边的地震是怎么回事?”
“雪崩!”苏庸道:“我们的武士去查探过了,一整面的雪山都雪崩,羌王阿鲁太的几万大军,或许就是葬身于这场大雪崩中。”
苏难倒吸一口凉气。
沈浪毒啊!
这雪崩谈何容易?他是怎么做到的啊?
竟然利用天地之威消灭敌人,
此子真是恐怖如斯!
阿鲁娜娜成为了羌王,连束布台这种超级猛将都归降了她。
羌国那边没有指望了。
苏氏主力大军也没了。
苏难道:“我们还剩下多少军队?”
苏盏道:“大约五千。”
就剩下五千了!
苏氏家族最鼎盛的时候,加上雇佣军,加上大劫寺援军,可是足足有四万多。
现在就剩下五千!
说来可笑,苏氏家族对鼎盛的时候,就在半个月前。
从天堂坠落地狱的速度,还真是快啊。
宏图霸业一场空!
想到这里,苏难胸腹之间又一阵绞痛,仿佛又要一口血喷出。
他赶紧忍住,长长呼了一口气。
我苏氏为何会招惹了沈浪?
如果没有他的话,我此时大业已成了。
我的大军早已经横扫整个天西行省,早已经苏羌合一了。
对,是那一封密信。
有人传来了绝密的情报,说金氏家族并没有毁掉苏翦老侯爵的那封密信,号召金氏家族投靠宁元武的密信,但金卓却口口声声说自己已经毁了。
苏难原本不信那人的告密,他对金卓的人品还是非常信任的,但是对方却把密信的内容完整复述了起来。
当时苏难毛骨悚然。
他的布局可还没有完成,如果这封密信爆出的话,虽然谈不上灭顶之灾,但也是大祸一场。
所以当时苏难就断定,金氏家族对苏氏包藏祸心。
那么我当然就要先下手为强,所以苏氏家族屡次出手加害于金氏家族。
金氏家族没有销毁那封密信的消息,是谁泄露给他苏难的?
隐元会。
是了,是隐元会。
金卓伯爵已经毁掉那封密信了,为何隐元会还会知道那封密信内容?这就不得而知了。
但两家就是从那个时候,结下了死仇,不死不休,沈浪才会疯狂地报复苏氏。
几个月前,沈浪刚刚进入国都叫嚣所要灭苏氏的时候,所有人都付之一笑,觉得完全是狂犬吠日,跳梁小丑而已。
就连苏难也是这般认为的。
没有想到仅仅几个月时间,沈浪竟然真的将苏氏家族害到如此境地。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
苏氏家族最最关键时刻到来了,接下来只要踏破一步,几百年的苏氏家族就会灰飞烟灭。
应该怎么办?
应该如何渡过这一场致命的危机?
眼前的局面,仿佛怎么看都是一个死局,苏氏家族的死局。
苏难脑子飞快地转动。
“主公,我们家的城堡经过几百年修建而成,耸立于高山之上,固若金汤。”苏庸道:“而且通往城堡就只有一条路,城堡四周是悬崖峭壁,根本无法围攻。”
苏盏道:“不错,我们城堡之内不缺淡水,不缺粮食,坚守几年都没有问题。五千守军虽然少,但防守个几年绰绰有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算来几万敌人也休想攻破我们的城堡。”
这话是半点不错。
苏氏家族的城堡,险峻到了极点,比怒潮城的城堡更加易守难攻。
攻打这样的城堡,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苏难淡淡道:“如果敌人只堵不攻呢?宁元宪派遣大军横扫我苏氏家族所有领地,占领整个白夜郡,没有粮食,没有赋税,我们苏氏家族就成为无根之水,到时候守着这座城堡又有何用?”
这话一出,全场静寂。
越国确实不需要攻打城堡,活生生堵死就可以了。
苏难道:“当大势在我的时候,城堡的坚固,当然如虎添翼。可当大势不在我的时候,再坚固的城堡也无用,这个世界就没有不沦陷的城堡,仇天危的那座城堡足够坚固了,但依旧沦陷了。”
苏难闭上眼睛。
镇远侯爵府城堡是固若金汤,但也如同一个正在焚煮的铁釜,是一个安全的陷阱。
苏氏家族觉得有这么城堡保护着,所以龟缩在里面坚守,那样的话就如同被烧煮的青蛙,必死无疑。
苏难再一次重复道:“当大势不在我们这边的时候,再坚固城堡也无用。”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促。
因为他要做一个决定,前所未有的惊人决定。
这个决定太难了,几乎是壮士断臂。
但这个决定又必须要做。
他闭上眼睛,一阵又一阵深呼吸。
我想好了吗?
确定想好了吗?
想好了!
那么,就这么定了吧。
苏难道:“我们放弃城堡,在最短时间内撤离,全族离开越国,穿越羌国,进入西域。”
这话一出,所有人震惊,不敢置信。
什么?
放弃城堡?
家主这是疯了吗?
这座城堡那么坚固,敌人根本不可能攻得进来,坚守个几年都没有问题。
现在竟然要主动放弃?
这岂不是将百年基业拱手相让吗?
人离乡贱。
苏氏家族好好的城堡不呆,竟然要远离去西域。
这不是九死一生吗?
苏难斩钉截铁道:“若放弃城堡,苏氏家族远遁,还有一线生机。若困守城堡,完全死路一条。”
苏盏道:“兄长,凭着这个城堡,我们至少还能坚守几年。”
苏难摇头道:“守不住的,一旦我们被困在这座城堡内,所有的地盘全部丢了。人心就会散乱,到那个时候城堡就会不攻自破。所有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苏庸道:“我苏氏家族的军队,一定忠心耿耿?”
苏难道:“不可能,世界上就没有绝对忠诚的军队。当他们看不到希望的时候,就会人心思变,那个时候才是我们苏氏家族的死期了。这个城堡根本守不了几年,甚至守不了半年,哪怕粮食足够吃两三年,但是人心脆弱,坚守不了半年。”
苏难这些话,完全道破了真理。
人心似水,是最靠不住的。
当你处于顺势的时候,当然人心所向。但让你处于逆势的时候,谁都可能背叛你,谁都可能来踩你一脚。
苏盏道:“兄长率人坚守城堡,我带人离开去西域,闯出一片天地。”
苏难道:“这更加没有意义,都到了如此关键时刻,我苏氏家族更不能分裂。我要说多少遍你们才能明白,我苏氏的百年基业是山下的这篇地盘,而不是这座城堡。当我们赢的时候,这座城堡就是王宫。当我们输的时候,这座城堡就是囚牢,我们千万不能自囚于此!跳出这个囚牢,才有一线生机。”
苏庸哭泣道:“主公说什么就是什么,主公不管去哪里,老奴都永远追随。但是……但是我们可以去楚国啊,西域野蛮,主公去了哪里会被看低的。若是我们去了楚国,主公依旧可以封侯。”
苏难摇头道:“楚国和我们人种一样,我苏氏太容易融入了。所以一旦我率军投靠楚国,当然会被封侯,然后被各个击破,苏氏家族彻底被瓦解。因为是同类,我们苏氏家族的那些将领投靠其他权贵也毫无压力。这种情况一定会发生,我苏氏是逃到楚国去的,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家将的忠诚或许能够维持几个月半年,但久而久之,他们一定会去投靠更强的人。楚国是一个文明国度,原有的秩序太紧密了,靠着我们苏氏残存的力量很难突破,很难获得一席之地。”
“但是西域不一样,那里鱼龙混杂,依旧是乱世,正适合我们的生存。而且那里都是其他种族的人,我苏氏去了那里固然会受到一定的排挤,但也正是如此,苏氏的这些士兵才会紧紧团结在我的身边,不可能被收买,因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苏难这话,又再一次道出了真理。
比如某个国家一群人,在自己家乡的时候可能互相闹矛盾,打得头破血流。但是去了国外之后,人生地不熟,举目一看都是外族人,就本能地抱团取暖。
所以苏难到那里领袖的地位不但不会削弱,反而会更加凝聚。
“主公,我们去了西域之后,那以后还回来吗?”
苏难道:“回来,当然回来!最多十年我们就能杀回来,因为届时越国一定大乱。宁元宪此人太喜欢玩火,太喜欢赌博,总有一天会玩砸的。三王子和太子的夺嫡之争,就是一个无解之局。等越国大乱的时候,就是我们卷土重来之时。”
苏盏道:“主公,可是现在越国也很乱啊,吴越两王在边境陈列了二十几万大军。楚国在西边和种氏家族打得如火如荼,我们完全可以趁乱生存啊。”
苏难摇头道:“假的,都是假的。不管是楚国还是吴国,都没有到和越国大决战的时候,不可能真的大打。这里面只有一场大战是真的,那就是怒潮城之战。其他战争都只是投机,因为我苏氏叛乱而导致的投机行为,尝试着能不能从越国身上割下一块肉。现在我苏氏败了,楚国很快会退兵,吴王也很快会妥协。”
此人是苏氏的灵魂。
只有他一人,能够看清整个战略局势。
“戏不管演得再真实,那也是假的,我们这个主角都要退场,其他配角怎么可能会演下去?”苏难道:“甚至不需要十年我们就能卷土冲来,因为出了矜君这么一个天下枭雄,他接着南殴国之战统一整个沙蛮族,一旦让他成功成为沙蛮族之王,那就是越国南边天崩地裂之时,而那个时候也是太子和三王子夺嫡最最激烈的时候,或许三五年内我们就可以杀回来,东山再起,辉煌重现。”
“走,赶紧走!”苏难忽然猛地大喝道:“我们苏氏要放弃城堡而远遁,这件事情无人能够猜得到,所以时间对我们有利。等敌人大军杀来的时候,就算想走也来不及了。”
“赶紧去收拾一切,除了嫡系几个孩子,其他老弱妇孺,一概不带!”
“不仅如此,而且对任何人保密,不要告诉我们的军队我们要走,就和正常出征一样。”
“立刻准备,天亮就走,一时一刻都不要耽搁!”
“你们先走几个时辰,我继续留在城堡内!半日之后,我秘密前来和你们汇合。”
“总之这一次大撤离,除了在场几个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知晓!”
“听到了没有?”
全场众人震撼。
这就是等于放弃城堡内几乎所有的老弱妇孺。
这就等于让他们去死啊。
因为敌人很快就要冲进城堡之内了。
如果有守军在的话,这个城堡固若金汤,还能守住,哪怕只有几千守军。
但是靠着上千个老弱妇孺是根本不可能守住的。
家主太心狠了,不但放弃了城堡,而且将上千族人也一并放弃。
“快,一定要快!”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郑陀和梁永年这两个迫不及待落井下石的狗东西很快就要带兵杀来了。而沈浪完成了一件丰功伟业,应该处于最得意的时候,人最得意的时刻就容易疏忽忘形,所以万万想不到我们会放弃城堡,举族撤离,他肯定还想着让我们和郑陀两败俱伤,然后他出来坐享渔翁之利。”
“但沈浪此子奸猾无比,他或许很快就会清醒过来,我们我们一定要快!”
苏盏道:“主公,那我们就将这座城堡轻而易举地拱手相让吗?”
苏难闭上眼睛。
从理智上,从利益上,他知道应该将城堡拱手相让给郑陀和梁永年。
这样这两贼就会取代苏氏,隐隐有割据之势,这对越国才最不利。
但是……
苏难真的不甘心。
人最痛恨的往往不是敌人,而是落井下石的自己人。
郑陀之前和我演戏,不是盟友却仿佛盟友。
梁万年更是我苏氏走狗。
然而我苏氏倒霉的时候,沈浪都还没有扑咬上来,你们两人倒是迫不及待了。
让我把城堡就这么轻而易举给你们,让你们成了事?实在是不甘心!
“我们准备的天花之毒,还有吗?”苏难寒声问道。
什么是天花毒?
就是天花病人身上的脓血和皮屑。
羌国大规模种了牛痘,苏氏当然也立刻跟上了,彻底防御了天花。
没有了天花的威胁,苏难立刻起了歹毒之心。
他派人去大量捕捉了天花病人,收集了大量的天花之毒。
甚至此时地牢里面还关押着许多天花病人,还有无数的尸体。
原本打算战局不利的时候,投放这种天花病毒的。
但没有想到还来不及用,苏氏大军就败了。
那么,就用在郑陀和梁永年的军队上,这两个人军队可还没有来得及种牛痘,还防御不了天花。
“有,有很多!”苏盏道。
苏难道:“那就把这些天花之毒投到井水里面,投到所有粮食之中。”
“是!”苏盏道。
苏难寒声道:“临走之前,我也要大开杀戒,让郑陀和郑永年尝尝什么是地狱的滋味!”
次日一早!
苏氏家族仅剩的五千军队倾巢而出,离开了镇远城主府。
而且这些士兵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只是服从命令,就如同普通的远征。
苏氏家族内顿时一阵骚乱,仅有的这五千军队竟然也走了,谁来守城堡啊?
但是接下来所有人心安了,因为家主苏难还在城堡之内。
只要有他在,镇远侯爵府就不会沦陷,苏氏家族就不会沦陷。
然而……
两个多时辰后。
苏难就从城堡内消失了,秘密追上了苏氏的五千军队。
苏氏家族所有的嫡系,所有的军队,用最快速度金蝉脱壳,奔赴西域!
无比果断,无比快速。
完全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而此时郑陀和梁永年的两万五千大军还在几百里之外,正杀气腾腾扑向镇远侯爵府。
………………
就如同苏难所料!
沈浪刚刚经历了一场无比巨大的胜利。
单纯从规模上,这场胜利甚至比怒潮城之战还要巨大。
还要惊心动魄。
而此时的沈浪依旧处于胜利的余韵之中,整个人有些飘!
加上他顺利和郑陀、梁永年割裂,心中更加得意了。
为了保命,郑陀和梁永年一定会疯狂攻打镇远侯爵府。
坐山观虎斗最爽了。
等郑陀和苏难打个鱼死网破的时候,沈浪才率军收拾残局。
简直美滋滋!
但是不知道为何,郑陀和梁永年大军南下的时候,沈浪心中竟然有莫名的不安。
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安。
张找沈浪下棋。
沈浪有些疑惑,什么时候下棋不行?
张公你现在只怕还是虚弱无比,头昏目眩吧,竟然迫不及待和我下棋?
“沈公子,当时你放弃金山岛和望崖岛真是果断无比。”张道:“算不算一种壮士断腕?”
沈浪一愕道:“不算吧,为了博怒潮城,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若不能渡过新政危机,我金氏家族就算得了金山岛又有何用?只有跳出棋局之外,隔海为王,我金氏家族才能彻底拜托新政……”
沈浪这话一出,顿时脸色一变。
“不好,苏难要跑,苏难这老贼要跑……”
接着,沈浪道:“张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为何不直截了当和我说?还要旁敲侧击,我又不是国君。”
张道:“我也是刚刚想到,但又不敢确定,所以我只能引导你的心境,引发你本能的判断。”
沈浪脸色有些发白,赶紧闭上眼睛,用代入法。
如果我是苏难老贼,会怎么办?
镇远侯爵府固若金汤,就算有三万敌人来攻也没用。
但是……
一旦失去了封地,失去了白夜郡,镇远侯爵府就只是一个华丽的囚牢而已。
天下没有不破的堡垒。
如果我是苏难老贼,一定会跑。
我沈浪都知道生路在棋局之外。
我都知道把目光跳到怒潮城解决新政危机,苏难难道就看不到?
苏难的缺点就是贪心,当他有一手好牌的时候,会因为贪心,想要一箭三雕,而马失前蹄。
但若他手中无牌的时候,他会非常杀伐果断,无比睿智的!
这点在国都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当他用何一案陷害沈浪的时候,苏难处于上风,处于主动的时候,反而被沈浪翻盘。
但是当羌王暴毙,国君下令抓捕苏难的时候,他又表现得无比惊艳,无比杀伐果断,不但没有进退失据,反而临走之前将国都搅乱得天翻地覆,撕破越国强大的面孔,引爆越国危局。
此人在绝境之中的表现,非常惊人。
而此刻,苏难就处于绝境之中。
沈浪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飘了,飘了!
若非张提醒,险些酿成大错,险些错失良机!
苏南老贼武功强悍,心思歹毒,手段绝顶,一旦让他逃到……
对,他会逃到西域去。
他不会去投靠楚国。
一旦让他逃到西域简直是如鱼得水,几年之后说不定又拥军数万,卷土重来。
这种牛逼之人,一次打不死他,后患无穷。
而且沈浪发现自己也犯了苏难之前的错误。
太贪心!
想要利用郑陀去和苏难杀个两败俱伤。
这和当时苏难想要一箭三雕,又有什么区别?
人处于得意顺境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啊。
千万不能飘啊。
否则可能会有灭顶之灾。
沈浪起身道:“张公告辞!”
然后,他急匆匆离去。
率领一万骑兵,追杀而去。
定不能让苏难老贼逃脱,不能让苏氏家族金蝉脱壳。
………………
怒潮城!
大城堡已经激战了几天几夜。
这个城堡真是乌龟壳一样,太难打了!
吴牧拥有三万大军,足足六倍于金氏家族,而且麾下猛将如云,远胜金氏家族。
但是疯狂攻城几天几夜,依旧没有打下来!
这个城堡太大了,城墙太厚太高了。
不得已,他已经命令仇嚎大军登陆怒潮城,一并加入了围攻城堡之战。
这下他麾下的军队达到三万五千,足足是金氏家族的七倍。
大战五天之后!
吴牧大军伤亡惨重,达到七千之巨。
但金氏家族伤亡应该也到达了两千左右。
这一战和白夜郡城不一样。
这个城堡更加坚固,更加易守难攻。
但是,在白夜郡城可以不断征召新兵。
而怒潮城内,金氏家族伤亡一个就少一个战斗力。
吴牧此时虽然疲倦之极,但是心中反而有了把握。
天下没有不破的城堡。
哪怕怒潮城的这个乌龟壳也不例外。
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金氏家族的守军也是这样。
吴国大军可以车轮战,一支一支军队轮着上。
但是金氏守军却不可以,需要从早战到晚,但他们又不是铁人。
等到他们崩溃的时候,就是城堡沦陷之时。
所以,吴牧就采用了车轮战,疯狂地消耗金氏家族。
每天从早到晚,毫不停歇地攻打。
简直让家族的守军筋疲力尽,城堡也摇摇欲坠。
吴牧虽然年轻,虽然是第一次统帅大军作战。
但他确实是一个出色的统帅,这一战他表现得无懈可击!
…………
“轰轰轰……”
吴军依旧在攻打怒潮城的大城堡。
主帅吴牧抓紧时间吃饭,用难得的时光喝一杯茶。
“金木兰厉害,一个女子竟然支撑到现在,几乎五天五夜没有睡觉了,始终在战场上。”
吴幽置若罔闻,整个憔悴不堪,魂飞天外。
“金士英为何还不动手,他是骗我的吗?”她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
吴牧道:“不,他没有机会动手!因为金木兰一刻都没有休息,始终牢牢掌握城内的兵权,作为头号猛将的金士英,时时刻刻都在她的身边战斗,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吴幽道:“真的?”
吴牧道:“我现在反而更相信金士英会叛变。所以我们需要制造机会,让他能够开启城堡大门,放我们进去,让整个城堡不攻自破。”
吴幽道:“怎么制造机会?”
吴牧道:“我们疯狂地攻打城堡,连续打几天几夜,让金木兰始终得不到休息,她就算是铁人也支撑不住。然后忽然有一天晚上,我们装作支撑不住的样子,暂时停战不攻。这样金木兰就会抓紧这宝贵的时间进行休息。而她一休息,指挥权就自然交给了城堡的二号人物金士英。那个时候,金士英开门放我们进去,就轻而易举!”
吴幽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道:“他一定会的,一定会的,他就算不为了我,也要为我们肚子里面的孩子!”
…………
接下来,吴牧大军更加疯狂地攻城!
昼夜不停,几乎不计伤亡一般。
整整又攻打了两天两夜!
然后,双方的军队几乎都要崩溃了。
就算是车轮战,但毕竟是攻城一方,吴牧大军到达了极限。
而城堡内金氏家族的军队,更是精疲力尽,随时都可能倒下。
木兰宝贝七天七夜坚持在战场上,眼窝都深陷了下去,充满了血丝,让人无比心痛。
然后!
第八天晚上,吴牧宣布暂时停战休整,鸣金收兵
顿时,城堡内外两支军队几乎同时瘫软了下来,手中的兵器几乎再也举不起来了。
金木兰依旧不放心,在城头上呆了两个时辰。
却发现城外的军队呼呼大睡,她终于坚持不住。
“兄长,防务交给你了,我去睡一会儿。”金木兰道。
金士英道:“放心,一切有我!”
金木兰去睡觉。
整个城堡的防务,顿时落在金士英手中。
而此时,吴牧麾下有一支六千人的精锐,这几日始终没有参战,养精蓄锐如同要出笼的猛虎一般,战斗力爆棚。
此刻,吴牧率领这六千精锐埋伏在军营内,静静等待着,这支军队是他的最大战斗力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今天深夜,所有人睡得最香的时候,金士英就会打开城堡大门了。
吴幽颤声道:“大帅,金士英会打开城堡大门吗?他会背叛金氏吗?”
“他一定会的,他一定会的。”
吴幽不断自言自语。
“他绝对不会抛下我和孩子不管的。”
“他一定知道怎么选择的,我给他的是光大前程,我给他的是一个家,没有人会想要做家奴一辈子,他一定会开门,一定会不让我失望的。”
吴牧叹息一声,情真是双刃剑,能够伤人,也能伤己!
顿时,吴牧拍了拍堂妹的肩膀道:“放心,金士英是个聪明人,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而就在此时!
旁边的将领惊喜道:“大帅,城堡大门开了,开了……”
他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
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座固若金汤的城堡大门,终于开了!
主帅吴牧仰天长叹,激动得浑身颤抖。
金士英,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终于成功了!
我终于要拿下怒潮城,我终于要立下不朽功勋了。
大王,臣要成功了!
然后,主帅吴牧道:“建功立业,就在此时,攻入城堡,拿下怒潮城!”
随着吴牧一声令下。
他麾下仅有战斗力的六千精锐,如同黑色潮水一般冲入怒潮城的大城堡内!
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金氏家族全军覆灭,就在此时!
此时,亲自打开怒潮城主府城堡大门的正是金士英本人。
金卓侯爵义子,名义上的怒潮城主。
见到吴国精锐潮水一般涌入城堡之内,金士英也兴奋得浑身颤抖。
“主人,沈浪姑爷,我说过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打败吴军,就在此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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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吴军覆灭!沈浪苏难最后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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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忠诚。
当忠诚的代价远远超过于背叛时候,那就几乎没有人能够维持住忠诚。
所谓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不够高。
这里所谓的筹码,并不单纯指金钱权力,还有生命和情感。
所以金士英也不例外。
他确实对金氏家族非常忠诚,而且压根也没有想过背叛。
那么他愿意为金氏家族去死吗?
或许是的。
因为这是从小长大的家,这是他的心理依靠。
但如果他有了另外一个家,有了一个很爱他的女人,有一个远大的前程,甚至会有一个孩子。
那么他还会愿意为金氏家族去死吗?
那就未必了。
所以吴牧对他设计的计谋是绝对诛心的,也绝对是有效的。
如果没有提前预防的话。
沈浪最擅长的就是站在敌人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所以他经常就会想,如果我是太子的话,应该怎么想办法灭掉金氏。
如果我是吴国的话,应该怎么灭掉金氏,夺取怒潮城。
如果我是三王子的话,应该怎么灭掉金氏夺取怒潮城。
最后几乎所有的答案都指向了一个人。
名义上的怒潮城主金士英。
沈浪走了之后,此人就是玄武侯爵府的二号人物,怒潮城的二把手。
但是他的身份和权位完全不匹配。
他虽然是整个玄武侯爵私军的最高将领,但没有真正的朝廷官位。
从某种程度而言,他就是金氏家族的家奴。
偏偏宁元宪又册封他为怒潮城主,但这个官职有名无实,任何人都会有心理落差。
不管任何敌人,想要灭金氏家族,想要夺取怒潮城的话,就一定会盯着金士英,会把他当成最大的破绽,攻破金氏家族的最大突破口。
那么对金士英这样的人,用什么计策最好?
金钱?
不行,他从小被金卓侯爵养大,三观很正,对金钱看得比较淡薄。
官位和权势?
这种东西没有到手谁都感受不到,能够给予的仅仅只是一个许诺而已,这玩意也没有杀伤力,至少无法让金士英背叛金氏家族。
那么就是女人,感情,和家!
金士英三十岁了,因为一直暗恋金木兰,所以从未有过女人,至今单身为娶。
木兰嫁给沈浪之后,他就失恋了。
这么治疗失恋?
当然是开启一道新恋情了。
这个岁数却还没有谈过恋爱的男人,一旦动情是非常致命,甚至会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大家。
所以,如果沈浪来突破金士英这个人,他就会用美人计,而且会用真感情的美人计。
那么如果敌人足够聪明的话,也会用美人计。
并不是沈浪和敌人的脑子有多么一致,而是这种办法最为有效。
那怎么办呢?
先给金士英打预防针。
让他警惕,不要不知不觉掉入敌人的感情陷阱,不要中了敌人的美人计。
这还不够!
还需要预演!
所以在吴幽之前,金士英已经遇到过两次美人计了。
先后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美人,想尽各种办法靠近他,用感情俘虏他。
这两个美人计很诱人,但是没有太高明,最终都被揭露了。
而且揭露的时候,很冰冷,丑陋,露骨。
沈浪不敢确定敌人会不会用美人计对付金士英。
与其死防硬守,不如主动出击。
感冒这东西是治不好的,甚至每天都要在外面行走,也是防不住的。
那么就让你先得两场感冒,等第三次感冒病毒来临的时候,你或许已经有抗体了。
所以经历了两场美人计的勾引和摧残后!
金士英的心就硬了,充满了防备,对身边出现的任何女人都充满了质疑。
而这两个美人计,都是沈浪派人施展的。
天道会这种美人,多的是!
最妙的是,这两个美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演戏,而是真的以为天道会派他们勾金士英下水。
但勾引的剧本确实沈浪设计的!所以当揭露的时候显得尤其丑陋,让人寒心!
短短时间两次美人计,金士英的内心瞬间变得无比冰冷,铁石心肠。
而这个时候,吴国终于动手了。
派遣了吴幽前来勾引金士英。
这个美人计真是厉害,甚至有点无解的意思。
如果换成之前,金士英或许真的沦陷了。
但此时的金士英就仿佛感冒刚刚痊愈的人,体内充满了绝对的抗体。
吴幽勾引到最后,她自己动了真感情。
但是在金士英眼中,一切都是演戏,一切都是虚假的欺骗。
加上他知道金卓侯爵根本就没有死,加上对沈浪神乎其技的阴谋诡计。
所以根本就没有背叛之心。
所以,吴国这一场美人计,付之流水。
不得不说,沈浪琢磨人心的本事是惊人的,当他决定对付一个人的时候,基本上无法逃脱!
那么这对金士英公平吗?
不太公平。
对金士英残忍吗?
不,一点都不残忍!
真正的残忍是担心你背叛所以提前杀掉你。
或者是如同鸵鸟一般把脑袋埋在土里,等到他真正叛变的时候再惊呼人心不古。
将这种背叛在萌芽还没有长出来的时候就彻底消灭掉,才是真正的仁慈。
至于对金士英不公平,那隐瞒他一辈子好了。
………………
吴牧作为主帅,他自己也很想亲自率军杀入大城堡内,但是他知道这样不行,主帅必须呆在最安全的地方。
这几天接受了煎熬的吴幽,也很想进入城堡之内,想要跟着金士英在一起。
但是也不行!
她已经怀孕了,要保护好肚子里面的孩子。
六千吴军精锐的动作很快。
短短片刻间,就已经全部进入了大城堡之内,消失在视野之中。
金士英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的吴牧和吴幽一眼。
尽管此时天黑指,但吴幽还是感觉到了金士英的目光,她撅起嘴唇凌空吻了他一下。
金士英面色复杂笑了一下,然后也消失在城堡大门内。
吴幽忽然道:“大帅,会不会太顺利了?”
吴牧道:“你想要说什么?”
吴幽道:“虽然天色很黑,虽然为了无声无息,我们的六千精锐都没有穿甲,而且都穿着草鞋,但是进入城堡的时候,竟然没有引发任何惊动,这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吴牧道:“你看城头上!”
吴幽朝着大城堡的上面望去。
金氏家族的军队,依旧在正常巡逻。
而且城头上的士兵,依旧警惕地望着地面。
甚至还把海上灯塔上的反射探照灯放在了城堡顶端,是不是就扫过地面,观察敌人是不是进行攻击。
一切都是正常的。
吴牧道:“因为开城门的是金士英,金木兰去休息了,他此时是城堡内的最高守将,知道什么时候是开门的最好时机。我们的士兵是沿着壕沟来到城门口的,壕沟上面有铺着木板,他们如何会发现。”
吴幽笑道:“说得有理,是我太过于多疑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城堡内忽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锣声。
“敌人偷袭,敌人偷袭。”
“敌人进入城堡了,敌人进入城堡了!”
声音无比精锐。
然后整个城堡仿佛瞬间沸腾了起来。
紧接着,城头上无数的灯火亮起。
“准备迎战,准备迎战!”
整个大城堡内一片大乱,
紧接着,里面就传来一阵阵厮杀声。
主帅吴牧长长送了一口气。
“大功告成了,我们六千精锐都已经进入了城堡之内,金氏家族已经没有机会了。”
吴幽道:“他们确实完了,整个城堡之内留下的军队不足两三千,而且疲倦之极。要不是这座城堡太过于坚固,他们早就输了。现在城堡之门被打开,他们已经没有就会,我们夺取怒潮城已经成为定局。大帅,这次金士英夺了首功。”
吴牧大笑道:“放心,少不了他的功劳!”
城堡里面的厮杀声越来越激烈。
紧接着,城堡大门又缓缓关起。
“大帅,他们要关城门。”
吴牧眼皮一跳,接下来他面临一个决定。
是放心把里面的战局交给吴炼的六千精锐,还是继续增兵进去?
增兵的话,那可都是激战了几天几夜的疲惫之军。
稍稍犹豫片刻后,吴牧觉得还是保守起见,继续增兵。
“连战,谭雄,你们二人率领四千大军,进入城堡内支援吴炼。半个时辰内,一定要拿下整个城堡,将金氏家族军队斩尽杀绝。”
“是!”
顿时,吴牧麾下两员大将又率领集结好的四千精锐朝着城堡内杀去。
此刻,这个大城堡之内,足足有一万吴军。而金氏家族最多只有两三千残军。
此战十拿十稳了。
吴牧尽管心中紧张,但是却拿起一壶茶,慢慢饮起。
大局已定。
金氏家族的覆灭,怒潮城易主已成定局。
吴牧长长松一口气。
这一战大功告成,接下来拿下望崖岛,金山岛也易如反掌。
是该考虑如何治理雷洲群岛之事了。
大王,臣果然没有让您失望。
……………………
大城堡之内!
一万吴军,果然所向披靡,根本遇不到任何像样的抵抗。
一开始还厮杀震天。
因为大股的金氏家族武士都在城头上,城堡之内压根就没有多少军队。
片刻后。
城堡之内响起了金木兰的声音。
“有叛徒开门,少量军队留在城墙上,剩下所有军队集结,进入主堡大厅防御!”
随着金木兰一声令下。
整个城堡的大军,全部退守到城堡中央大厅。
金士英带路,身后有一万吴军浩浩荡荡,潮水一般涌向主堡大厅。
“吴炼将军,穿过前面这个练兵场,就是中央主堡,金木兰此时率领所有残军在里面做最后的顽抗。”
“只要拿下了主堡,只要抓住了今年木兰,金氏家族剩下的军队就一定会投降,怒潮城之战也就结束了。”
仇天危的这个大城堡,真是建得没有任何美感。
城堡之内,几乎没有任何花园池塘,都是冰冷的岩石。
中间主堡大厅,就是他平时议事的地方。
主堡的前面,就是一个巨大的练兵场,足足有几万平方米,能够陈列一万多大军。
仇天危经常喜欢在主堡的高高阳台上,观看他的军队在下面演武。
此时,一万吴军冲入了主堡大厅前的演武场。
这个演武场尽管非常大,但是涌进来一万大军后,还是显得拥挤。
“集结,列队,列队!”
吴怜大吼道!
顿时,一万吴军在城堡内的演武场列队,将前面的主堡大厅包围得水泄不通。
金木兰率领两三千残军,拥挤在大厅里面。
大将军吴炼道:“金木兰小姐,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在里面已经完全无险可守,覆灭已经成为定局,不如早早投降。”
主堡大厅内传来金木兰的声音:“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大将军吴炼一阵冷笑。
现在他和金木兰的残军,仅仅只隔着一面墙壁,一扇门而已。
这可不是城墙,也不是城门。
攻破轻而易举。
现在金木兰竟然还大言不谗。
你们想要死?
那就成全你们!
大将吴炼吼道:“大军预备,准备攻入主堡大厅之内,斩尽杀绝!”
“杀!”
“杀!”
“杀!”
一万大军,杀气冲天,振奋不已。
建功立业就在眼前了,让他们如何不兴奋。
这座城市很快就要归于吴国了。
而且主帅吴牧已经答应,只要拿下怒潮城,金氏城堡之内所有的金币,都归他们所有。
既然金氏家族负隅顽抗,那就斩尽杀绝,斩尽杀绝。
“慢!”
金士英道:“我进去劝降,我一个人进去!”
吴炼一愕道:“金士英,你进去的话,可能会被碎尸万段的。”
金士英道:“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金氏最后的这点兵马全部被杀,我进去劝降。”
吴炼心中冷笑。
金士英,你真是做婊/子还要立牌坊啊。
明明已经背叛了,却还一副忠诚旧主的样子,不忍心旧主死光。
不过,这倒是符合大帅吴牧对金士英的判断。
既想要荣华富贵,还要守住品德底线,优柔寡断,真是可笑至极。
但是,吴炼巴不得金士英去送死。
因为金士英一旦投靠了吴牧,就会威胁到他吴炼的地位了。
“既然想好了,那你就去吧。”吴炼道:“万一死在里面,可不要怪我!”
金士英高举双手道:“木兰小姐,是我金士英,我一个人进来谈判。”
“木兰小姐,这一战我们已经毫无希望,投降吧!”
“为金氏家族保留最后一丝元气,您带着这支军队返回封地。”
听到这些话,大将吴炼心中冷笑。
做梦呢?
金木兰会被俘获,并且废掉武功筋脉,然后送给越国太子宁翼。
金氏家族这最后的军队,要么俘虏,要么杀光,绝对不可能放回去的。
金木兰在里面寒声道:“金士英你这叛徒,你可想好了,你走进来可能就会被碎尸万段。”
金士英道:“我就一个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我句句话都发自肺腑,我们金氏家族已经毫无机会了,投降吧!”
金士英走到主堡大厅的台阶尽头,开启了一道小门,金士英高举双手走了进去。
里面传来金木兰的声音。
“拿下!”
刚刚进入的金士英立刻被抓了。
“砰!”
然后,房门再一次关闭。
“哈哈哈……”大将军吴炼道:“金木兰真是可笑,死到临头犹自不知。想要凭借这薄薄的一扇门挡住我一万大军,真是做梦!”
“金木兰,我倒数五个数!”
“你若还不开门投降,我就冲进去,将你们斩尽杀绝。”
“五!四!三!二!一!”
倒数结束!
大将吴炼吼道:“全军出击!”
而在这个时候。
“砰砰砰砰……”
头顶之上,忽然有人砸下来了无数的东西。
“砰砰砰!”
紧接着,演武场庭院周围的所有大门,全部紧闭。
大将军吴炼大惊!
抬头一看。
发现演武场的上空大部分区域,竟然都被木板封闭了。
这是疯了吗?
这露天的演武场半封闭起来做什么?
而且金氏家族这往下洒什么?
洒毒药吗?
这个世界哪有这么多毒药?
哪有一下子毒死一万人的毒药?
“好像是小麦的粉,是小麦……”
一名吴军舔了舔嘴唇道。
吴炼伸手捞了一把,放在手心一闻,果然是小麦的味道。
而且还是新鲜干透,小麦不是用来酿酒做麦饭的吗?怎么还用来磨粉?
哈哈哈!
这金氏家族疯了吗?
竟然漫天洒小麦粉?
这是担心我们没饭吃,还是想要用障眼法,人工制造白雾,让我们看不见啊?
这漫天的小麦粉,就算阻碍我们的视野,也丝毫无法阻挡我们攻破眼前的大厅,无法阻拦我们将金氏家族残军斩尽杀绝。
“砰砰砰砰……”
金氏家族几十上百个小型投石机,疯狂地投掷。
几百个武士,疯狂地投掷。
刹那间,整个半封闭的巨大演武场内,漫天都是小麦粉。
超过几千袋,几十万斤的小麦粉,疯狂飞溅在这片区域之内。
整个演武场内。
都是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呸,呸,呸!”
“别吃了,别吃了,冲锋,攻破大厅,将金氏残军斩尽杀绝!”
随着一声令下。
一万吴军,疯狂地冲锋。
然而,金氏家族此时停止了一切小麦粉投掷。
只听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飞快地退散离开。
然后……
“嗖嗖嗖嗖……”
几十支火箭,猛地射来!
大将军吴炼愕道:“射箭做什么?”
几十支火箭的火焰,刚刚进入这漫天的小麦粉中。
然后……
火焰猛地点燃了空气中所有的面粉。
“轰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
瞬间,冒起了冲天的火光!
刹那间!
整个夜空,都被彻底照亮。
这个爆炸的威力,甚至超过沈浪的黑火药。
几万平方米内的空间,瞬间被火焰吞噬!
惊天的爆炸!
“轰轰轰轰……”
紧接着,又发生一连窜小型爆炸。
一团又一团火光,猛地冲上天空。
刹那间!
无数的吴军,少部分猛地被炸飞上天,大部分如同整整齐齐的麦子封地被横扫,瞬间倒地!
“砰砰砰……”
周围的大门,承受不了这么大爆炸压力,直接飞了出去!
地球上曾经发生过多次的面粉爆炸时间,不管是我们国家还是外国,数不胜数。
其中几次超大型爆炸事故,直接炸毁几十万平方米的超级大粮库,面积比书中这个演武场还要大十倍。
不过面粉厂爆炸有一个特点。
火焰惊人,范围惊人。
但是致死不高,而且无法像真正的炸弹一样将整个建筑夷为平地。
所以大城堡内的这一场面粉大爆炸也不例外。
几万平方米内,甚至周围范围之内,都发生猛烈爆炸,冒起惊天火焰。
但是,却对墙壁没有什么太大损害。
毕竟这只是一个半封闭空间,爆炸的能量可以从空中散发出去。
而且这个城堡的墙壁实在太厚,太坚固了,靠着面粉的爆炸,还无法形成致命损伤。
………………
“啊……啊……”
主城堡大厅的演武场内,上万吴国大军鲜血淋漓,躺在地上,哀嚎。
这个画面惨不忍睹。
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被烧焦的味道。
整整炸死的人并不多,区区一百多人而已。
但绝大部分人都被严重烧伤。
还有因为大爆炸,引发的脑震荡,耳膜穿孔才是最致命的。
他们什么都听不见了,浑身烧焦,痛苦不堪。
在地上拼命地翻滚,惨叫。
大将军吴炼,痛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太惨了!
这个画面太惨烈了。
再看主城堡大厅,几扇门都被炸飞了出去。
然而整个大厅内,已经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很显然,这个大厅内有一个巨大的地下防御,大爆炸发生的时候,金木兰率领着残军全部进入地下了,所以爆炸不会对他们有任何影响。
阴谋!
一切都是阴谋。
金士英的背叛是假的。
完全是为了将吴国主力引入城堡之内,然后一网打尽。
大将吴炼大吼道:“兄弟们,起来,起来决一死战啊!”
但是,他们已经站不起来了。
身上被大火烧伤,还能够承受。
但是因为爆炸产生的脑震荡,前庭功能混乱,根本就无法站起来了。
哪怕躺在地上,也头昏目眩,几乎要上吐下泻。
“啊……啊……啊……”
上万人惨叫翻滚。
这个画面,就仿佛搁浅的鱼群一般,实在太惨了。
而这个时候!
金木兰率领两千多金氏家族武士,猛地从地下防御工事内从了出来。
冲出了大厅,来到外面的演武场上。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这些躺在地上哀嚎的吴军,轻而易举被杀死!
整整杀死了三千后!
“停!”
金木兰举起手道:“他们已经失去战斗力了,将他们缴械,捆绑,俘虏!”
金士英欲言又止,但终究没有说话。
原本应该斩尽杀绝的,但小姐说不杀,那就不杀!
片刻后!
剩下的几千名吴**队,全部被缴械俘虏。
……………………
大爆炸发生之前!
吴军主帅吴牧听到城堡里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小。
他知道,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
而此时,天已经蒙蒙亮起。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接下来,他只要等待着吴炼的好消息便是了。
然后,他又摆开了棋盘和吴幽下棋。
八天八夜的怒潮城之战,终于要结束了。
“你和金士英的婚礼,是打算在怒潮城办,还是在吴国办。”吴牧笑道。
吴幽落子道:“还是在怒潮城办吧,这里更像是他的家。”
吴牧道:“我现在倒是有些期待和金木兰的见面,不知道这个奇女子沦落为我俘虏的时候,究竟会说什么?还有那位沈浪,自以为妙计安天下,结果妻子却落入我的手中,还真是可笑可叹!”
人在最得意的时候,最容易飘。
平常吴牧是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来的。
但是现在,马上要大功告成,马上就要建立不朽功勋,他也忍不住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轰轰轰……”
眼前大城堡之内,忽然发生一阵猛烈的爆炸。
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吴牧眼前棋盘上的棋子,更是猛地跳起!
然后竟然的火焰猛地从城堡中央冒上天空,刹那间整个天空都被照亮了。
吴牧猛地跳起!
惊声道:“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快,进入城堡,进入城堡!”
命令刚刚下达之后,吴牧又改变了命令:“不,不能进入城堡,全军待命,准备作战,准备作战!”
此时他用来包围怒潮城大城堡的军队,还有足足一万多人。
顿时,一万多军队全部从睡梦中惊醒,进入战备状态!
“轰轰轰……”
城堡里面,又传来了一阵阵爆炸。
又冒起一团团火焰。
吴牧脸色苍白,浑身颤抖,遍体冰寒。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起。
中计了,中计了!
金士英的叛变是假的,目的是为了将吴军主力引入城堡之内一网打尽。
但是……
这场大爆炸是什么引发的啊?
什么东西啊?
金氏家族有这样的武器?为何之前大战不用出来啊?
他当然不知道,面粉爆炸需要独特的环境内,不能说全封闭,至少大部分封闭。
而此时吴幽脸色苍白。
“他,他骗了我,骗了我……”
然后,眼前一黑。
这个女人昏厥倒地。
…………………
沈浪率领一万骑兵,疯狂地追击!
一日之后,他得到了情报!
苏难带领全族在三日之前就已经逃离越国了。
整整比沈浪早了四十八个小时,而且也全部都是骑兵。
他已经跑掉四十八小时了。
沈浪头脑一阵阵昏眩。
四十八小时,起码已经跑出了四百里了。
已经追不上了,绝对追不上了。
三四天后,苏难全族就会进入西域了。
到那个时候,就如同蛟龙入海,再也抓不住,再也灭不了他了。
沈浪咬牙切齿。
都怪自己飘了,都怪自己太贪心,想要让郑陀和苏难自相残杀。
这才让苏难提前四十八小时逃走。
难道就任由苏难逃之夭夭,几年之后再卷土重来吗?
不,不,绝对不行!
绝对要将苏难全族斩尽杀绝。
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沈浪闭上眼睛,脑子进入彻底冷静。
“不,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接着,沈浪大声道:“所有大军往南追,不要往西追!”
这话一出,武烈不由得一愕道:“沈公子,苏难正在往西逃跑,我们往南追只会越追越远。”
沈浪道:“往西直追,反而追不上。我们往南追,然后绕到前面去堵他。”
武烈道:“这就更不可能了,我们直接追都追不上,绕一大圈就更追不上了。”
沈浪道:“不,我们如果在后面紧追不舍,苏难会始终处于紧绷的状态,会拼命奔逃。但如果我们往南追,他派遣的斥候发现没有人追他们,他反而会放松下来。一旦放松下来,他就会心生贪婪。路过羌王宫的时候,那里有天文数字的黄金,是历代羌王劫掠来,然后浇筑在王宫上的,苏难去西域需要大笔的钱,他此时处于最缺黄金的时候。而羌王宫此时几乎无人守护,他夺取这批黄金轻而易举,他绝对舍不得放弃这块肥肉。”
“若我们穷追不舍,他会放弃这批黄金,直接逃入西域,那我们就再也追不上了。”
“若我们不追在他后面,而是绕路南边,到前面去堵他,他以为没有人追,反而放心去羌王宫抢黄金。”
“此人在最危急的时候,非常厉害果断。但是一旦局面松懈下来,他的贪婪之心就会禁不住。”
沈浪此时脑子处于绝对睿智的状态。
“立刻分兵两千,装着要去攻打镇远侯爵府的样子。”
“另外八千骑兵,接着夜色进入羌国,无声无息绕路到南边去,务必不要让苏难的斥候发现。”
“我若所料不差,四日之后我们就能在羌王宫和苏难大战!”
“并且将苏难全族,斩尽杀绝!”
这是沈浪和苏难,最后的巅峰对决!
做一个彻底了断!
………………
注:第一更送上,今天我会三更不管写得多晚!月票榜已经疯了,同样的票数上个月前十这个月第二十名了。糕点求救求救!
谢谢厄运逆袭,书友20180818193014705,瓶子里的阳光,老眼昏花闹书荒,?希?的万币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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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大败!计成!苏难入地狱!(2更)
有些坏消息一定会来的。
唯一有区别的是坏消息,还是更坏的消息。
而吴军主帅就迎来了更坏的消息。
城堡内一阵阵惊天的爆炸后,吴牧想要把最后的军队派进城堡之内。
但生性保守的他终究放弃了。
就这样!
天亮了!
然后金氏家族的军队再一次出现在城头之上。
金木兰出现了。
金士英出现了。
最后,竟然金卓也出现了。
玄武侯金卓!
所有人顿时惊呼。
金卓侯爵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不仅很久没有出现了,而且很多信号都回馈,金卓侯爵确定已死。
而此时!
他竟然出现在城头之上。
这对城外吴军士气是何等打击。
吴牧眼前一黑,整个人仿佛都要彻底昏眩过去!
此时,金士英上前直接将一颗人头扔了下来。
是吴牧的心腹大将吴炼。
“砰砰砰砰……”
然后几千颗人头被扔了下来。
就仿佛下了一场人头雨一般。
这是吴军的人头,每一颗都痛苦狰狞,死状极惨,面皮都有烧焦的痕迹。
金士英寒声道:“吴牧,你派入城内的一万大军,已经全军覆灭了。本来是要全部杀光的,但是主人仁慈,将剩下的七千人俘虏了。”
此时,吴幽醒了过来,见到城头上的金士英,整个人几乎再一次昏厥过去。
“金士英,你骗我,你骗我……”吴幽凄厉喊道,然后几乎要一口鲜血呕出。
金士英望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吴幽猛地就要冲上去。
主帅吴牧一把拉住她,大声道:“不要这样,这样显得很弱。”
深深吸了一口气。
吴牧道:“玄武侯人人都说你耿直,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啊。”
金卓道:“吴侯,你弄错了,正直是正直,并不是愚蠢。”
玄武侯的正直来自于内心和骨子,而不是沽名钓誉,他做事凭借本心,而并非为了名声。
“吴侯,你还要打下去吗?”
吴牧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后,还有差不多一万七千大军,但有五千是仇嚎的海盗。
但是看城头之上!
金氏家族又多出了两千武士。
这两千武士之前从未出现过,哪怕战局最焦灼的时候,也始终按兵不动。
他们并不属于金氏家族,而是天道会武士。
如今吴军的数量,依旧是金氏家族的四倍。
但是吴牧知道,眼前这个乌龟壳一样的大城堡,他已经拿不下来了。
这是一种势。
吴军已经用尽了全力,昨天晚上就是这最后一杀。
昨夜非但没有拿下来,反而折损了一万主力。
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带来了三万大军,现在就剩下一万二。
这个损失简直让人吐血。
结果,依旧毫无所获。
金卓侯爵道:“吴侯,还打吗?”
眼前这个大城堡肯定是打不动了。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继续围困这个大城堡?
还是退守到怒潮城另外两个城堡中去?
又或者是彻底退到天风城去?
而就在此时,金卓侯爵道:“吴侯,我们手中还有你七千俘虏,你要不要?”
这话一出,吴牧一颤。
金氏家族竟然没有将那一万人杀光?还俘虏了七千人?
当然要!
这可是七千人,几乎完全是属于他吴牧的嫡系。
受伤了还可以治,只要活着就好。
当然要!
金卓道:“吴侯,这七千个俘虏现在都被我们关在地牢内,每一个人身上都被炸伤烧伤,需要尽快得到治疗,你若是要这七千个俘虏要抓紧,否则用不了几天就都死完了。”
吴牧大声道:“玄武侯,你自恃品德高尚,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七千吴军俘虏死去吗?”
金卓道:“我从来都没有自恃高尚,别人对我做什么评价我无法决定。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金士英站了出来,道:“吴侯,想要拿回这七千俘虏吗?那我们就做一个交易,用一颗人头就可以换这七千俘虏,非常划算的交易。”
这话一出。
军中的一个人顿时魂飞魄散。
海盗王仇天危的义子,天风城主仇嚎。
如果换成普通人,肯定高呼吴侯万万不可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啊。
但仇嚎此人海盗头子出身,天生多疑,听到金士英的话后,立刻飞快后退!
金士英道:“吴牧侯爵,只要你杀了仇嚎,我们就把七千个俘虏交还给你,简直是一本万利!”
这话一出,仇嚎脸色剧变。
“走,走,走!”
“撤退回天风岛!”
他没有给吴牧任何机会,直接率领他的五千大军飞快撤离。
吴牧大惊,不由得高呼:“镇海将军留步,镇海将军留步,我吴牧万万不会做出这些自毁江山之事。”
他这一追上来,身后的军队也一并追了上来。
仇嚎大惊,猛地拔出战刀吼道:“吴侯,为了不引起误会,你的军队万万不要再上来了,否则就是兵戎相见。”
吴牧大恨。
这仇嚎真是属狗的,随时就翻脸。
关键他真的没有要杀仇嚎的想法,尽管他想要回那七千俘虏,但也绝对不会用仇嚎人头去换。
他是不喜欢仇嚎,但是也知道不能杀仇嚎。
否则以后谁还敢投靠他?
最关键的是一旦仇嚎死了,这片海域的制海权怎么办?
但仇嚎不这样想啊。
他是小人之心,觉得吴牧肯定会杀自己换七千俘虏,并且将自己舰队吞并。
他是绝对不会冒险的。
见到仇嚎军队拔出刀剑,吴牧赶紧停下,继续向他喊话:“仇嚎将军,你万万不可离开,不如这样,你驻守怒潮城的西城堡,那个城堡原本就是属于你的。而我驻守怒潮城的东城堡,我们两家形成犄角之势,继续牵制包围金氏家族的大城堡。怒潮城之战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我立刻上书给陛下,让他增兵!”
仇嚎目光闪烁,对吴牧的提议颇为心动。
而此时安再天忽然哈哈大笑。
“仇嚎你这个傻子,吴牧肯定是打不下怒潮城了,所以想要让你留在这里牵制我金氏家族,而吴国则退而求其次,夺取你的天风岛,这样也不算一无所获。”
这话一出,仇嚎脸色剧变。
他觉得这话非常有道理。
吴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总不能白跑一趟吧,所以肯定会夺他的天风岛。
“走,走,回天风城!”
“吴侯,属下怕天风岛有变,这就先告退了。”
然后,他率领五千大军飞快撤退,朝着海边码头狂奔而去。
吴牧又狂追道:“仇嚎将军,万万不可中计,万万不可中计啊!”
“仇嚎将军,您的伯爵之位不想要了吗?”
顿时仇嚎停下了脚步,然后冷笑道:“伯爵之位我当然想要,但也要有命要,这年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地盘和手头的军队才是真的。”
然后,仇嚎的大军撤退得干干净净。
直接登上舰船,头也不回地返回天风岛去了。
“愚蠢,贪婪,卑劣,下贱……”
吴牧狂怒,拼命地咒骂仇嚎。
你这个海盗,难道就不能对我多一点点信任吗?
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作为主帅怎么会和你内讧?
我堂堂吴侯,我是大王的堂弟,身份何等尊贵,我要的是整个雷洲群岛,我要的是怒潮城。
若拿不到怒潮城,我要一个天风岛又有何意义?
但对于仇嚎这样的海盗头子,你就算把道理说烂了也没用。
他生性之多疑狡诈,是无法以常理论之的。
所以张和仇嚎打交道的时候,永远是一副我把生死完全托付给你的架势。
每一次,他都只带着几个人在仇嚎的舰船上。
就算在天风城,张手中的军队也一定会比仇嚎少很多很多,绝对不会让仇嚎感觉到有丝毫的不安。
但是吴牧年轻,还无法觉察到这一点。
仇嚎这样多疑狡诈的海盗,张能够驾驭,吴牧尚欠缺火候。
………………
吴牧重新回到了怒潮城大城堡面前。
金卓侯爵道:“吴侯,还打吗?”
吴牧痛苦不堪。
他没有想到,局面一旦崩坏,竟然是如此的彻底。
原本就算一万主力被灭,但他和仇嚎的军队加起来依旧有一万七,依旧是金氏家族的四倍。
他率领大军进驻仇妖儿的城堡,仇嚎率军进驻怒潮城东城堡。
这样依旧能够对金氏家族进行包围。
而海面上继续封锁金氏家族。
尽管不能直接拿下怒潮城,但依旧能够保持战略主动。
接着,等吴国再派遣一万援军南下,再一次攻打怒潮城大城堡。
这次不指望任何人开城堡大门,用人命堆也要把城堡拿下来。
所以,这一战虽然他输了。
但是却没有败。
但仇嚎这一走,把他吴牧的一万两千大军扔在这里。
当然,这依旧三倍于金氏家族。
但又有何用?
制海权失去了啊!
只要仇嚎退回到天风岛。
金氏家族的舰队一定会再一次夺回这片区域的制海权。
到那个时候,被困死在这城内的,反而是他吴牧的一万两千军队了。
接下来怎么办?
是走还是留,需要尽快做决定了。
吴牧绞尽脑汁。
他不愿意就这么退走。
绝不甘心!
他明明还有一万两千大军的。
他可以派出四千水师去海面上,控制这边海域的制海权。
剩下八千人,占领怒潮城的东西两座城堡,依旧对怒潮城大城堡进行犄角包夹之势。
这样兵力是非常不足。
只要不擅自出击,应该能够支撑。
但是军粮呢?
带来的军粮是有限的,是会吃完的。
一旦军队断粮,后果不堪设想。
但金氏家族就没有任何缺粮危机,他的大城堡里面不知道存了多少粮食,吃几年都没有问题。
想要让吴国再一次派遣援军南下攻打怒潮城,起码要一个半月之后了。
吴牧的粮食能够支撑到那个时候吗?
不能!
从吴国运粮过来?
那也要等很久。
在怒潮城内直接购买粮食,又或者索性直接劫掠?
更加不行!
怒潮城这些商人可都是有武装护卫的,现在吴国和金氏大战,他们紧闭房门,保持中立。
而一旦吴军抢夺他们的粮食,这群人就会立刻站在金氏一边,群起而攻之。
到那个时候,吴军就真的陷入商人的汪洋大海了。
绞尽脑汁,竟然完全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这里可是敌境,这里可是金氏家族的主场。
而且,金氏家族的水师打不过仇嚎舰队,难道还打不过他吴牧的舰队吗?
大家都是海面菜鸟,半斤八两的。
一旦失去制海权,他吴牧就算想要逃回吴国也是妄想。
他三倍的兵力,又有何用?
留又不能留,退又不想退。
一时间,吴牧觉得无比痛苦。
加上几天几夜没有睡觉,顿时觉得头昏目眩,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
一个多时辰后!
吴牧幽幽地醒了过来。
抬头一看,顿时见到了十几双焦灼无比的目光。
“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事?”
麾下将领道:“金氏家族把我们的七千个俘虏,全部送出来了。”
吴牧一愕。
把俘虏还回来,难道不好吗?
麾下将领道:“这七千个人,每一个人都被烧伤了,伤得很重,而且都在发烧,必须赶紧得到救治,否则全部都会死。”
吴牧明白了。
这七千个俘虏,其实就是累赘。
会将他一万两千大军拖累而死的累赘。如果继续留在怒潮城,这七千受伤的俘虏就会全部死掉。
“还有,我们的粮草被烧了七成。”吴幽道。
“什么?”吴牧惊声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们的粮草防守如此严密,四面放慢了水桶,随时可以救火,为何还会被焚烧。”
吴幽道:“金氏家族不知道用一种什么武器,沾上我们的粮草之后,直接起的是绿色鬼火,连水都泼不灭,甚至直接在水面上燃烧。”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刚刚苏醒过来的吴牧,顿时觉得胸口一阵绞痛。
没有喷出血,却呕出一口痰出来,带着血丝。
现在终于可以下决心了。
“退兵,退兵……”
麾下将领道:“退兵,退到哪里去?”
吴牧泪水留了下来道:“退回吴国。”
麾下将领道:“不退回天风城吗?我们可以灭掉仇嚎,夺取天风岛。”
吴牧摇头叹息道:“打不下怒潮城,拿下天风岛又有什么意义?它在仇嚎那个恶棍手里,比在我们手里有用。”
此刻吴牧在反思。
他还是太嫩了!
开战一来,他其实没有犯什么错。
甚至中了金氏家族的毒计,导致一万精锐葬送,这也是技不如人而已,也谈不上犯错。
但如果是一个老辣的主帅,在一万精锐覆灭之后,应该就会想到仇嚎这个变数。
要么立刻安抚他,要么当机立断将他杀之,夺了他的舰队。
而不是等到金氏家族捅破这一层纸,活生生离间了他和仇嚎。
“退兵,退兵……”
吴牧泪流满面下令。
吴幽忽然道:“大帅,我们有七千受伤的俘虏,撤退起来非常麻烦,甚至会影响整个大军的登船速度,这个时候是我们最脆弱的时候,金氏家族会不会趁机袭杀上来?”
吴牧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
经过这一战的历练之后。
有些事情他起码也看明白了。
如果没有这七千俘虏的话,那金氏家族还可能趁着他们登船的时候袭击。
但有了这七千重伤的俘虏,金氏反而不会偷袭。
因为金卓的品德确实很高。
几个时辰后!
吴牧的一万两千大军乘坐几十艘舰船,颓丧北退!
半个多月前,他率领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南下,何等威风凛凛,何等气吞如虎。
觉得不世之功就在眼前!
而现在,灰溜溜地逃窜,如同丧家之犬。
短短半个月,境遇竟然如此天堂地狱。
吴牧躺在甲板上,痛苦地望着天空,望着西下的斜阳。
这一战,他接受了很多经验教训,也学习了很多。
但是……
他还有机会改正吗?
经历了如此大败之后,他还有机会翻身吗?
陛下,臣败了,臣辜负了你的信任。
臣罪该万死啊!
他这一败不要紧,甚至他自己的前途也不要紧,关键是陛下会受到何等打击?
朝中保守的老臣,会何等的反扑?
这对陛下的威信会是何等伤害?
想到这里,吴牧再一次心痛如绞。
陛下,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之前遭遇两次巨大打击的吴牧没有吐血。
而想到吴王会受到何等打击的时候,再也忍不住,直接一口鲜血呕出!
……………………
羌国境内!
距离苏难举族逃离已经整整过去了七天。
这里距离镇远侯爵府已经差不多一千八百里。
这七天时间,苏氏全族几乎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赶路。
这七天时间,人可以不吃饱,但马儿一定要吃饱吃好。
人可以不休息,但是马儿却要得到休息。
第八天!
此时距离镇远侯爵府已经两千里了。
此处距离西域,已经不足一千三百里。
在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苏难都派出斥候,侦测方圆二百里内的一举一动。
尤其是后方,更是侦测得很远。
一旦有敌人追来,他的斥候会立刻飞奔前来汇报。
哪怕敌人在身后四五百里处,苏难也会立刻得知。
“主公,前方没有敌人,左边没有敌人,右边没有敌人。”
“主公,后方四五百里处,没有敌人!”
听到这些汇报之后,苏难不由得长长松一口气。
苏氏全族安全了!
不管是郑陀还是沈浪,都已经追不上了。
羌国的主力骑兵,大部分死在了大劫宫,剩下一部分在沈浪手中,此时还在越国境内。
再过几天,苏氏全族就要进入西域了。
终于安全了!
幸亏他杀伐果断,主力大败消息传来之后,仅仅只耽误了一夜就立刻率领全族出逃。
否则,此时苏氏家族或许已经被几万大军围困,灭族之祸就在眼前!
“主公,军队的士气非常低落!”
“离家越远,士气越低落。”
“已经很多士兵猜出来了,我们这是要逃走,武士们不愿意离开家乡,私底下纷纷抱怨!”
这是一定的!
这几千军队一开始以为只是普通出征,但此时离越国越来越远,一直朝着西边而去。
就算傻子也能猜到,苏氏家族要逃走。
而且不是逃向楚国。
如果逃向楚国的话,应该是北上,不应该一直往西。
所以这是要逃去西域。
逃去楚国,苏氏的私军还能接受,毕竟那也是文明国度,主公去了直接就可以封侯。
但一旦去了西域,那可是蛮夷之地,乱的得了,去了之后说不定又要一场厮杀,又要重新打地盘。
苏难高瞻远瞩,但是下面军队可不是这样。
他们想要的是安逸,要的是坚固的城堡。
西域那个鬼地方,他们才不愿意去,哪里都是外族人。
苏难淡淡道:“看到了没,这就是人心。不过放心,只要到了西域之后,他们别无选择,就只能围在我的身边,反而会更加效忠我。就算抱怨,也就一千多里地了。”
苏盏道:“赏一些金子吧,刺激一下士气。”
任何时候金币都是好用的。
苏庸道:“我们已经没有多少金币了。”
苏难道:“有多少?”
无用道:“仅仅只有四十几万。”
苏难目光一缩,这么少?
这其实不少了!
但为了这一战,苏难付出的金币已经太多了。
雇佣大劫寺僧兵,雇佣西域雇佣军,贿赂羌王。
尤其是苏难大军攻打白夜郡主城,每一天花费的金币都是天文数字。
更何况,打战最重要的是军粮,所以苏难之前就将大量的金币换成了粮食囤积在镇远侯爵府内。
而这些粮食大部分都带不走。
苏难手中只有五千人,去了西域之后,无法用武力开路的,一定要用金币开路。
西域人比东方人更加见钱眼开。
这四十几金币,太捉襟见肘了。
如果有大量金币,苏难有把握在短时间内在西域打开局面,占领一片地盘。
而且他和梭国还算是姻亲。
苏庸忽然道:“主公,羌王宫有无数的黄金。阿鲁冈劫掠了几十年,所有的黄金全部浇筑在他的王宫上了,屋顶是金子,地面也是金子,换成金币起码有二百万!”
这话一出,苏难目光猛地一缩。
羌王宫内有多少金币,他比苏庸更加清楚。
阿鲁冈这么疯子,抢来的金币根本不花,全部用来建王宫。
他区区一个蛮王的皇宫,金碧辉煌还要超过越王楚王。
但偏偏他的审美观点极度粗糙恶劣,根本没有任何艺术美感,直接把黄金融化了往墙上,屋顶上,地面涂!
所以,他的王宫表面一层都是黄金。
但是这几天,他故意不去想这笔黄金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缺点,太过于贪婪。
贪心一旦起来就无法抑制!
顿时,苏难陷入了艰难的抉择和煎熬。
不,不能去羌王宫,不能贪心,之前的教训还不够残酷吗?
可是现在苏氏家族太缺黄金了,有了羌王宫的这笔黄金,去了西域至少可以缩短两三年的奋斗时间。
两三年啊,何等宝贵?
我苏难已经六十岁了,我还能有几个两三年。
世子苏剑亭或许已经死了。
接下来他最出色的儿子苏剑长,今年才十八岁。
我需要在几年时间内就打下一片基业,然后再花几年时间把苏剑长培养起来。
我的时间真是太紧迫了。
我太需要这笔金币了。
羌王阿鲁冈几十年的积累,羌国上百年的劫掠积累啊。
差不多有近二百万金币。
比越国全年的赋税还要多。
难道就这么放弃吗?
一时间,苏难竟是难以抉择。
理智告诉他,应该专注逃往西域,不能为任何食物停留,哪怕是二百万金币。
但冲动又让他想要得到这笔金币。
羌王宫距离这里不到二百里,这笔金币完全唾手可得。
就如同一块肥肉在嘴边,难道不吃吗?
这就相当于一个需求旺盛的男人,当他被流氓追杀的时候,路边就算有不穿衣服的大美女他也不会做任何停留。
可一旦逃出来,把流氓甩出了好几天的路程,这个时候身边出现一个喝醉酒的绝色大美人,正在不断撩拨他,他还能忍住吗?
绝对不能!
“斥候呢?我们后面有敌人吗?”
“主公,我们后方五百里内,都没有任何敌人!”
苏盏颤抖道:“兄长,去抢吧!得了这笔黄金,兄弟们也就不会埋怨了,也不会作乱了。”
苏庸道:“主公,得了这笔金币,我们在西域就能大展拳脚了!短短时间内,便可以打开局面,有了足够的金币,梭国之王甚至可以直接册封主公为行省总督。”
这是真的。
在西域诸国,任何东西都可以用钱买,哪怕是官职。
苏难猛地一咬牙道:“不,不去羌王宫,不要耽误任何时间,当务之急,就是立刻去西域!”
接着,苏难大声下令道:“休息够了,继续赶路,一路朝西,一路朝西!”
或许是上一次教训太深刻了,苏难斩钉截铁下令西行,不去羌王宫夺黄金。
但天知道,他下这道命令的时候,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
羌王宫那边天文数字的金币,对他的诱惑比任何人都要大。
苏难已经下令了。
苏盏和苏庸等人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执行命令。
…………
但是!
苏氏的军队却不愿意走了,不愿意继续西进。
苏难顿时大怒道:“为何不愿意走,这才几天?这些人就要违抗命令吗?”
苏庸道:“很多弟兄们也知道了羌王宫有黄金的事情,他们想要拿了黄金再走。”
苏难走了出去!
顿时,几千苏氏家族私军整整齐齐跪下。
“主公,后面几百里都没有追兵,羌王宫距离我们就不到二百里了!”
“主公,我们知道要转进西域。但兄弟们一无所有心中不安啊,有了黄金,兄弟们在西域也能够有吃有喝。”
“主公,羌王宫就二百里啊,几百万金币就在眼前,难道我们不拿吗?”
“主公,得到这笔黄金后,兄弟们只要十分之一,剩下的全部上缴主公,让您发展大业。”
“主公开恩!”
“主公开恩!”
四千多私军,整整齐齐跪下,请求苏难开恩。
在天文数字的黄金面前,谁也抵挡不了诱惑。
苏难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天平,此时彻底转移了。
麾下所有军队都要求去拿黄金。
这下不拿都不行了。
苏难怒道:“你们,你们啊!”
接着,他一声令下:“全军南下,用最快速度抢夺羌王宫的黄金,然后立刻西进。”
“是!”
“是!”
“主公万岁!”
“主公万岁!”
苏氏的几千私军原本士气低落,此时猛然高涨。
然后,苏难率领五千人快速南下,冲向羌王宫夺黄金。
很多结果真的是必然的!
尤其是人性。
局面果然没有出乎沈浪的预料!
苏难逃出绝境后,终于再一次进入地狱!
羌王宫黄金无数!
但对于苏氏而言,那就是地狱!
沈浪布下天罗地网的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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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大功!苏氏灭族于此!(3更)
沈浪率领大军的速度不快,但却可以派遣几个武功很强的高手,一路换马狂奔,提前赶到羌王宫,这些人比苏难早两三天赶到。
如今阿鲁娜娜是整个羌国的女王,这个王宫自然也就属于她了。
尽管女王本人还没有到,但是王宫的太监和卫队,就已经遥遥效忠了女王。
尤其是几个大太监,更是定下了规矩,每天必须喊十遍以上天神保佑我女王。
那么派人来羌王宫干嘛呢?
给整个王宫的黄金上刷毒?
这是不可能的,羌王宫虽然不如越国宫殿群那么大,但是也占地百亩以上。
地面上,屋顶上都是黄金。
这个世界上的毒都是很稀有的,想要在整个宫殿上涂抹毒药,天知道要多少毒?
而且你事先涂毒的话,肯定逃不过所有人的眼球。
于是就换一种说法。
不久之后,女王就要来了,王宫是不是要进行一次大清洗啊。
墙壁,屋顶,地面是不是应该擦洗干净?
这是很正常的啊。
那么用什么水擦洗宫殿呢?
羌国不是死了很多人吗,尤其是几个月前的天花大爆发。
很多人根本来不及烧,直接挖一个大坑把尸体扔进去,现在这些尸体都腐烂不堪了。
沈浪派去的人带着他制作的防毒面具,从万人尸坑底下舀起来几十桶水,然后稀释一下。
用这些水来清洗王宫表面的黄金涂层。
天花病毒肯定是没有了,早就死了!
但这水大概也是最脏的水了,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微生物,多少西军,要吃了一点点,死是不至于的,但拉肚子肯定是会的,得疟疾也是大概率时间,这羌国草原上可是有疟疾虫卵的。
不仅如此!
武烈还往百桶水里面加了几十斤的砒霜。
这已经是沈浪搜刮所有的砒霜了。
按照致死量的话,这几十斤砒霜毒死上万人都够了。
但实际却不能这样计算,这几十斤砒霜溶解于近万斤水中,再刷到黄金的表面,就算吃到嘴里也是微量,根本无法致死,轻微中毒还是可以的。
做完了这一切后。
武烈率人离去。
然后整个王宫恍然一新,金光灿灿。
迎接着新人的到来。
………………
花开两枝。
此时陷入狂喜完全不敢置信的还有郑陀和梁永年。
这二人为了自救,率领两万五千大军疯狂朝着镇远侯爵府杀来。
本以为会经历一场疯狂血战。
毕竟镇远侯爵府之险峻众多周知,绝对的易守难攻。
但是等先锋军队冲到镇远侯爵府下的时候,完全惊呆了。
整个城堡,仿佛没有守军?
而且里面彻底大乱,所有人都惶惶不可终日。
苏难消失了,你整个苏氏家族的嫡系都消失了,所有军队都消失了,城堡内的老幼妇孺当然也知道不妙,知道苏氏全族都逃跑了。于是一部分人逃出了城堡,但绝大部分人依旧抱有幻想,留在城堡之内。
这些人觉得,城堡总比外面安全吧。
面对一个彻底空的镇远侯爵府,郑陀和梁永年第一反应竟然是跑。
空城计啊!
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苏难老贼何等可怕,大家都是知道的。
他会留一个空城给大家?
里面肯定有陷阱。
但总不能因为城堡空了而被吓走吧。
于是,郑陀派遣敢死队试探性攻打镇远侯爵府。
然而,轻轻一打,竟然就打下来了。
这就更吓死银了。
镇远侯爵府啊,整个越国最难攻打的城堡之一。
可比白夜郡城难打多了。
正常情形下,几万大军没有几个月根本打不下来。
郑陀仅仅派出几百人,不到一刻钟就打下来了。
这肯定有阴谋!
郑陀没跑,但梁永年真跑了,直接退出了几里之外。
因为苏难太厉害了,留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了。
郑陀肯定不敢进去的,他的军队也不进去。
派遣几千个敢死队先进城堡查探一番。
在巨大的城堡内,查探了一遍又一遍。
敢死队回报郑陀伯爵,镇远侯爵府真的空了,苏难跑了,带着全族,带着几千军队全跑了。
郑陀依旧没有进城堡,而是派儿子先进去。
几个时辰后,他儿子出来汇报,镇远侯爵府内真的没有陷阱,就剩下一千个老弱妇孺。
郑陀和梁永年这才确定,苏难老贼跑了。
顿时,这二人敬佩万分。
苏难就是苏难,真是了不起啊。
这么一个大城堡,说丢就丢了。
他这率领全族去西域,就等于重新开始,重新打基业。
换成其他人肯定是舍不得的。
苏难真是太有魄力了。
敬佩之余,郑陀和梁永年狂喜万分。
本来以为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拿下镇远侯爵府的,没有想到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哈哈哈哈……”
“真是天佑我二人,让我们立下了不世之功。”
“沈浪和张仅仅只是守住了白夜郡城而已,而我们两人却消灭了苏难主力,夺下了镇远侯爵府,比起我们二人的功劳,沈浪那点功劳又算得了什么?”
“沈浪,你这个蠢货,彻底的蠢货。”
“你想要坐山观虎斗,你想要让我和苏难两败俱伤,然后来坐收渔利?真是做梦!”
“谁曾想到苏难会放弃整个城堡,让我们二人轻而易举攻陷镇远侯爵府!”
“灭苏氏大功,平息苏难叛乱大功,归我们二人所有了。”
“沈浪之前说了一句什么?苏难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用在他的身上正合适。”
“可不是吗?吴国大军攻打怒潮城,金氏家族覆灭已成定局,金木兰也会被废掉武功送到太子的床上,现在灭苏大功归了我们,沈浪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还自诩多么聪明,殊不知只是跳梁小丑一个!”
“有本事,他去杀了苏难啊,拿了苏难的脑袋,这样灭苏的大功才归了他。但苏难早就跑远了,说不定这会儿都逃到西域了。”
“哈哈哈!”
……………………
羌国境内。
“驾!”
“驾!”
苏难率领五千大军停止西进,转而南下,朝着羌王宫狂奔。
距离王宫还有几十里的时候,所有人都逃得干干净净。
整个王宫所有的宦官,守卫都跑完了。
不跑难道等死吗?
不仅王宫内的人都跑完了,就连王宫边上的部落也都跑了。
二百里的距离,仅仅不到一天就赶到了。
苏难五千大军轻而易举占领了整个羌王宫!
还在马上的时候,苏难下令道:“派出一百名斥候,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警戒,确保方圆百里之内,任何风吹草动,都要了如指掌。”
“是!”
一百名斥候狂奔而出。
然后苏难下令道:“一半军队下马去切割黄金,速度要快!”
“所有人等不得藏私,切割下来的黄金,全部上交,然后统一进行分配!”
“另外一半军队,原地布防,随时准备战斗!”
苏难的命令刚刚下达完毕,四千多人兴奋应喝。
“是!”
然后,两千多武士拔出锋利的刀子冲向羌王宫,这架势真是有些像屠刀霍霍向牛羊。
另外两千名武士开始构建简单的防线,原地布防。
切割黄金啊!
太让人兴奋了!
收获总是欣喜的。
哪怕是收获粮食,水果,都能带来无比的喜悦。
更何况是黄金呢!
这两千人,每人一个角落,开始用刀子切黄金。
因为黄金远比铁更柔软。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收获的黄金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但是切割黄金的这两千武士发现,这活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因为这黄金是涂上去的。
整个屋顶,地面,甚至有些墙壁都是黄金。
所有涂黄金的区域摊开后,面积几十万平方米。
也就是说每人要切割几百平方米的面积。
而且这看上去金灿灿的,数量也确实巨大,足足有十几万斤以上。
但是摊开到几十万平方米,真的就是薄薄的一层。
黄金虽然软,但也只是相对而言,而且墙壁和石头很硬的,切割一小片都不容易,刀子很快就钝了。
切了三个小时后!
这两千人实在受不了了,姿势蹲在那里太难受,而且太刺眼了。
这还是夏天,太阳暴晒,汗流浃背。
于是苏难下令,两支军队调换。
切黄金的人去布防,布防的人去切黄金。
顿时,皆大欢喜!
就这样,切割黄金从白天到黑夜!
无数人纷纷埋怨羌王阿鲁冈。
你神经病啊,抢来的黄金非要融化了然后涂在王宫上,你就不会弄成一块一块的金砖然后摆在地窖等着我们去搬吗?那样多爽快啊。
这切黄金真是苦力活。
这要切到猴年马月啊?
夜幕降临的时候,苏难显得尤为紧张!
他甚至跃到王宫的高处,四处探望,竖耳倾听,看有没有敌军。
依旧没有!
然后,苏难漫步在这王宫之内。
切割的黄金已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快要堆成一座小山了。
旁边已经烧起了大炉子,切割来的都是金箔,全部融化掉,弄成十斤一块的金砖。
苏难拿起一块金砖,在火光之下,显得金灿灿的尤其惹人喜欢。
“主公,黄金数量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多,换算后应该超过二百万金币!”
“有了这批黄金,主公去西域很快就能够站稳脚跟,拿到行省总督之职,用不了几年我苏氏家族又能够再一次兴旺发达了。”
“等越国大乱的时候,我们再杀回去,夺回属于我们的江山。”
“并且将沈浪,将金氏家族斩尽杀绝!”
“斩尽杀绝!”
“主公万岁!”
“苏氏万岁!”
某种程度上,黄金果然是万能的。
这还没有到西域呢,见到这无数的黄金,就已经士气高涨了。
大黑夜。
切割黄金依旧在继续。
苏难四处巡逻,关切每一个士兵。
“小心一些啊。”
“不要掉下来。”
“火把不要凑得太近,小心烧了自己的头发。”
这等收买人心的小把戏,苏难还是很擅长的,确保每个人都觉得主公是在关心他们。
很多人切了黄金后,第一反应是往嘴里咬。
这是难免的,因为黄金软啊。
苏难温和道:“这黄金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可不干净,不要把脏东西吃到肚子里了。”
但是,却也没有阻止这些细节。
因为根本阻止不了。
很多人手摸了黄金之后又拿起烧饼往嘴里塞。
武烈等人在黄金上刷了最脏的尸坑之水,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细菌,而且还在一百多桶水里面溶了几十斤的砒霜,虽然非常微量。
但只要接触到黄金的人,都难免或多或少地吃到肚子里面去了。
…………
切割黄金的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
苏难大军在羌王宫停留了几天时间。
就算如此,羌王宫的黄金依旧没有切割完。
就算如此,切下来的黄金也足足有十五万斤,已经超过二百万金币。
发大财了!
足够苏氏家族在西域快速东山再起。
而且方圆百里之内,也依旧没有出现任何敌军。
苏氏全军也渐渐安心下来。
但是有一个小小的阴霾。
因为苏氏军中渐渐有人拉肚子了。
其实从第一天半夜就开始了。
只不过众人一开始还没有在意,毕竟在这荒郊野外,而且还是炎炎夏日,拉肚子正常的人。
但是爆发的士兵越来越多。
而且拉稀越来越厉害。
这还不是疟疾,疟疾潜伏期更长。
这只是其他细菌和病毒发作了。
终于有一天。
苏氏军队迎来了病症大爆发。
许多苏氏武士病倒,明明是炎炎夏日,却冷得瑟瑟发抖。
但是身体的温度却高得吓人。
拉肚子的形状越来越严重。
几十人,几百人!
最后大部分的士兵,都开始上吐下泻。
最后甚至拉出了血水。
………………
看着这一幕,苏难遍体冰寒!
不好!
这黄金不干净!
表面肯定被涂了什么东西了。
这是谁的计策?
肯定是沈浪,一定是沈浪!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沈浪既然在羌王宫的黄金上动了手脚,就意味着他肯定已经算计到苏氏大军会来羌王宫。
这就意味着,羌国的大军已经不远了!
“不好,不好……”
“沈浪的大军要杀过来了!”
会有多少人?
一万骑兵?
不,不止的!
阿鲁娜娜已经成为新的羌国之王,她所到之处,部落骑兵会纷纷跟随。
杀过来的羌国骑兵,会超过两万以上!
苏难望着满地打滚拉稀的士兵。
这些人拉得浑身发软,哪里有力气战斗。
恐怕不到几个冲锋,就已经灭了。
苏难后悔得几乎吐血。
利令智昏,利令智昏!
为什么啊?
我明明知道应该一路往西,绝对不能被任何东西吸引耽误,哪怕是二百万金币。
为何我还是起了贪心?
苏难喉咙底下发出一阵阵嘶吼。
他用力拍打自己的脑袋。
沈浪此子真毒,真毒!
虽然得意忘形了一两天,但依旧很快就醒悟了过来,在羌王宫这里布下了陷阱。
我明明知道此子狠毒,明明知道他算无余策,为何还要犯错误?
苏庸颤抖道:“主公,沈浪大军就算追上来,速度也不快,因为我们后面几百里都没有发现大股军队,如果有的话,那些布置的哨探早就汇报了。他们至少还有几天时间才能追上来,我们还能逃掉。”
苏盏道:“不,现在立刻停止切割黄金,所有人赶紧上马逃跑!”
“走,走,走!”
苏难一声令下。
所有人不管是不是得病了,全部翻身上马。
剩下的黄金也顾不得切割了,带上已经到手的黄金,五千人朝着西边狂奔!
…………
这一路狂奔,一路臭气冲天!
在马背上拉稀的人越来越多。
苏难逃离羌王宫,已经两天时间了!
尽管这是大草原,一马平川,但这两天时间依旧跑了不到二百里。
军队病得太严重了!
苏难军中,病倒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最后足足有一半人病倒。
然后……
斥候传来可怕的消息!
发现了大股的羌国骑兵,从南边杀过来!
不是从后面,而是从南边。
苏难浑身颤抖!
果然,沈浪果然绕路南边追杀来了。
眼下他的军队已经全部病倒了,这还怎么打?
苏盏拼命扇打自己面孔,跪在地上拼命磕头道:“主公,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贪心的。若我不提黄金之事,也不会有今日灾祸!”
苏庸更是磕头出血,因为羌王宫有黄金一事,是他先说的。
苏难头痛欲裂。
但是,他再一次陷入了绝对的冷静。
又一次,苏氏家族又一次灭顶之灾来了。
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苏难,若这一关过不去,苏氏家族就要灭亡了!
贪婪害我。
利令智昏!
我应该怎么办?
苏氏家族不能就这样灭亡!
一定还有法子,一定还有法子。
苏盏道:“兄长,你带着几百人用最快速度逃去西域,我留下来断后,这个祸是我闯下的,我就用一死弥补罪过。”
苏庸道:“主公,我也留下断后,你带着少主赶紧走,赶紧走!”
苏难摇头道:“不,不!沈浪在西边应该有伏兵,他应该猜出我要去西域,我们在羌王宫耽误了好几天,他肯定派遣精锐骑兵到我们前面去了,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苏难无比冷静道:“苏庸,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苏庸磕头道:“老奴愿意,老奴愿意!”
苏难道:“你穿上我的袍子,举着我的旗帜,继续往西,继续往前,吸引沈浪主力。羌国去西域要穿过大山峡谷,这是直达的唯一道路,沈浪一定会在那里设伏,你去做这个诱饵!而我带着几百人,悄悄往北!”
苏庸道:“往北,去楚国?”
苏难道:“不,只是借道楚国,前往西域!”
苏庸叩首道:“是,是主公!”
苏难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苏庸,难为你了!”
苏庸哭泣道:“能为主公而死,是老奴的福分!”
…………
一刻钟后!
苏庸打扮成为苏难的模样,率领几千苏氏军队,朝着西边狂奔,吸引羌国骑兵追击。
而苏难打扮成为普通武士的模样,带着几百名心腹,带着一部分黄金,借着夜色北边狂奔!
苏难够狠,再一次断臂求生!
…………
半天之后!
苏氏家族嫡系几百人,朝着北边不断狂奔狂奔。
完全不吝马力,几个时辰后狂奔出了一百多里。
应该逃脱了吧。
苏庸带领几千人朝着西边而去,看上去才像是主力。
这一次断臂求生,应该还是骗过沈浪了吧。
北上借道楚国进入西域,虽然会多走几千里路。
虽然损失了几千人。
但凭借几百人,凭借大批的黄金,应该还是能东山再起的吧。
我苏氏家族,绝对不会灭亡。
绝对不会!
我苏难有九条命。
沈浪想要杀我,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只要让我活下来。
我苏氏家族就能够再一次崛起。
总有一日,我还是能够杀回越国,建立属于苏氏家族的王朝。
总有一日,我还是能够将金氏家族斩尽杀绝,将你沈浪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
然而!
就在此时,空气传来一阵淡淡的声音。
“苏难舅舅,跑得这么急做什么?”
“这是要北上楚国,绕道进入西域吗?”
顿时间,打扮成为普通武士的苏难身体猛地一震。
整个人几乎魂飞魄散。
不敢置信望着这一切。
然后!
从黑暗中!
几千个武士出现,开始飞快地合围。
苏难这几百人逃难太急,已经完全来不及派出斥候在前面探路了。
“苏难舅舅,我在这里等你已经好久了。”
“我早料到你又会金蝉脱壳,你肯定让人假扮成为你,带领苏氏大军主力朝着西边而去掩人耳目,而且却带着少数人悄悄北上,够狡猾的啊!”
片刻之后!
几千名武士将苏难的几百人,团团包围!
苏氏家族几乎所有的嫡系,都在这里了!
沈浪淡淡道:“苏难舅舅,苏氏今日就彻底灭族了!”
“杀!”
沈浪一声令下!
顿时几千名武士,弓弩狂射!
“嗖嗖嗖嗖!”
苏氏家族的几百人,纷纷倒地,鲜血狂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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