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六九章烫手山芋
第八六九章烫手山芋
“当然可以，不过慕容道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净魂卫的主要目标是清洗傀影魔，第一阶段的主要对象是军方的中级战将和金丹阶的战修，因此，净魂卫元老的人选，军方的意见非常关键，你也知道，碧水门比不得天元派，我们在军方的发言权本就不大，就是在岐山境长老会，我们也竞争力有限，你不会以为，只要凤如山答应，他就一定可以成为净魂卫的元老吧，这种事，越早一天定下来，成功的希望就越大一分。哦，忘了告诉你，净魂卫元老至少要是元婴真君，第一批元老，岐山境只有五个名额，净魂元老的候选人，据我所知，昨天已经有了12名，都是各大宗门威名素著的元婴后期修士。岐岭境的情形，应该也差不多吧。”
对慕容雪菲的反应，夏卿岚早有预料。
巨大的权力，意味着巨大的风险，慕容雪菲自然想回家去找她最信任的人商量一下，不过夏卿岚却不愿意看到她事事如意，说不得，给她找点小小的别扭。
至于她说的这些理由，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实际上嘛，错是不能算错的，也就是那么回事，但是，只要凤如山不拆穿她，夏卿岚相信，唬唬慕容雪菲是足够了。
凤如山会帮慕容雪菲吗？
夏卿岚也很想知道。
“夏师叔，如果现在凤如山马上答应，那么他成功的希望有多大？”
不料林飞凤却根本不给凤如山选择的机会。
其实，即使结婴以后，林飞凤也一直称夏卿岚为夏师叔，刚才不过是为慕容雪菲争面子，才改口称为夏道友，现在不知不觉，又变回了原来的夏师叔。
由碧水门推荐凤如山担任净魂卫的元老，如果成功，无论凤如山愿不愿意，也无论他心里怎么想，至少在外人心中，凤如山就是碧水门在净魂卫中的代言人，这个外人，自然包含了大部分凤鸣宗的弟子，而大部分凤鸣宗弟子对碧水门的认可，或者说归属感，是林飞凤很在乎的。
林飞凤，有点紧张。
至于净魂卫元老本身，是优是劣，是好是坏，凤如山想做这个元老，是难是易，林飞凤还没来得及仔细思索，她也不愿意去想得太多。
这是凤如山的问题。
“这个可不好说，我只能说我会尽力。元婴初期，凤长老修为是差了点，但你最大的优势，就是天魔阶的元魔诀，也还算有点小聪明，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只知埋头修炼的修炼狂。如果首批元老的名额在二十个到五十个之间，凤长老肯定没希望。但现在只有五个名额，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很常见，凤长老的希望，还是有的，……。”
夏卿岚有意无意的瞥了慕容雪菲一眼。
上次人妖魔大战，说起来是人妖两族联手了击溃魔族，其实大部分都明白，决定最终战局的，是上界修士的战斗，华夏大陆上的修士，不过是跑跑龙套而已。
谁也不知道人妖魔大战会持续多久，谁也无法预料战争的最终的结局，但在大部分人的心中，魔族既然敢大张旗鼓的复出，那么没有上界高阶修士插手的话，仅靠华夏大陆上人妖两族的力量，想彻底击败魔族，像上次一样把让魔族完全匿引，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也就是说，人妖魔之间的斗争，即使在此次人妖魔大战告一段落之后，也会长期存在，那么净魂卫，也很可能成为一个永久性的、权力巨大的机构，将来的地位，甚至未必会比轩辕卫为差。
虽然，净魂卫，从理论上说，并不是单独某个境的组织，而是和轩辕卫一样，是全人类对抗魔族的机构，但在净魂卫发展的初期，地域色彩，是肯定无法避免的，也就是说，净魂卫初期，主要还是各境自扫门前雪。那么，碧水门在净魂卫中有一个自己的代言人，或者说有自家的一个“朋友”，其作用当然是可以想象的。
别的不说，净魂卫元老是元婴真君，下面大批办事的低阶弟子，总要从各家宗门中征召，或者说，挑选，而凤如山，自然对碧水门弟子熟悉些。
可惜，净魂卫元老的名额只有五个，那么竞争之烈，也不用多说，惟其如此，各大顶级宗门彼此牵制之下，像凤如山之流的散修，成为净魂卫的元老，反倒不是没有一点可能。
自然，即便如此，凤如山想要成为净魂卫元老，背后强力的支持，也是少不掉的，碧水门丝毫不担心凤如山“无视”自己的举荐之功。
“夏师叔，净魂卫大概是个什么章程，如果我答应，以后需要怎么配合碧水门？”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净魂印元老，听起来不错，凤如山，还是想多问几句。
“呵呵，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净魂卫总的章程，就是净化自身，打击魔族，至于详细的条条款款，我不清楚，应该和凤鸣宗一样，还没有确定，大框架上可能会比照轩辕卫，不过轩辕卫内部的运行和组织，是慢慢完善起来的，它们现在在人类社会的地位、威望和权力，也是靠它们自己一件件功劳和大量的付出，一点一滴争取过来的，并不是一开始就人人敬服的。净魂卫起点很高，但最后是个什么样子，现在谁也说不清楚。至于碧水门需要你怎么配合，我们先随便聊聊，等最终结果定下来之后，石落老祖会专门和你谈一次，不过凤长老尽管放心，我也会尽量配合你，多磨和几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夏卿岚把玩着手中的红莲，嘴角含笑，眼中闪过一丝隐藏极深的得意。
当着慕容雪菲的面调戏凤如山，她忽然有点喜欢这种通常是小姑娘才玩的小把戏。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做这么“无聊”的游戏了。
她和凤如山互相配合，当然还不够娴熟。
轩辕卫一开始，其实也是人类对抗妖族的一个协调机构，它们现在的地位，当然不是凭空得来的。
任何一个机构在实际中能发挥什么样的作用，都不是写在纸上的条条款款能决定了的。
“哦，凤如山你自己决定吧，我无所谓。”
慕容雪菲茫然的摇了摇头。
名额多了凤如山没戏，名额少了反倒有希望，这其中的逻辑，慕容雪菲实在有点想不通，不过她也不在乎。
虽然想不通其中的弯弯绕，但慕容雪菲也明白，岐岭境和岐山境整体水平差不多，如果岐岭境也只有五六个名额，天元派不可能支持凤如山去竞选岐岭境的净魂卫元老，而且就算勉强去做也做不到，即使凤如山的元魔诀晋阶天魔。
凤如山，毕竟是岐山境修士，而且是岐山境正儿八经的长老，不再是荣誉长老。
“也不急在一时三刻。成立净魂卫的事，虽然并不保密，但也不会大肆宣扬，一般的修士，很长时间不会注意到净魂卫这个机构，朱玉北，你出去不要到处嚷嚷，不过我们碧水门的特战队，你要从一开始就多留个心眼，……。”
夏卿岚忽然想起，朱玉北很久没有说话了。
净魂卫要有所成效，自然不能只靠几名元婴期的元老，必然会有自己的一套班子和人马，这么大的动作，想对魔族保密，肯定是不可能的，至于在宣传净魂卫上低调行事，也是必然的选择。
根据已有的情况，每个傀影魔附身的金丹期傀儡，都不是一个人行事，而是控制了一批人类修士，发展了一批明白真相或者不明真相的追随者，形成了一个人数或多或少的小队，净魂卫成效越显著，越表明人类社会中的漏洞越大，并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
“……，夏师叔，你有把握我一定会答应担任这个净魂卫的元老？要是我万一不配合，今天是不是就出不了夏师叔的不周岛了？”
没有考虑太久，凤如山就愉快的接受了碧水门，或者说是夏卿岚的好意，接下来，夏卿岚就要向凤如山交代一下石落老祖的大概设想，并隐隐约约的要求慕容雪菲、林飞凤和朱玉北“回避”一下，对此，慕容雪菲尽管有几分小小的不情愿，但也没说什么。
净魂卫元老，无论是好是坏，总是正经事，而且是大事，她虽然，按小红的话说，蛮横，却分得清轻重。
不料他们刚刚离开不久，凤如山却对夏卿岚提出了一个小问题。
“凤如山，你想一直留在我的不周岛上，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嗯，这是是我喜欢喝的江海孤舟，你替我调一杯。哦，你怎么知道你一定能成为净魂卫的元老？说不准你会名落孙山之外呢。岐山境确实只有五个名额，我可不会让慕容雪菲有机会为难你。”
夏卿岚却仿佛没看见凤如山眼中的不服气，径直拿出了一张洁白的纸笺。
成立净魂卫，并不是秘密，而且这么大的事，想保密也保不住，杨紫烨很容易可以打听得到其中大致的情形，夏卿岚自然不会对慕容雪菲撒谎，但也不会完全的实话实说，她说的，都是实话，至于慕容雪菲怎么理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怨不得旁人，至少怨不得夏卿岚。
第八七〇章 被秋后
第八七〇章被秋后
“我说文泰师叔怎么会忽然对我的元魔诀感兴趣。再说，以夏师叔的脾气，如果没有**分的把握，肯定不会当着我师叔的面谈论净魂卫的事。而且净魂卫虽然位高权重，但军方也不好打交道。我们对魔族几乎是一无所知，只靠着那些老掉牙的资料，净魂卫前景如何，连夏师叔也不敢乐观吧，一般人未必愿意去跳这个火坑。夏师叔，我没学过调酒。”
权力大了，风险也大，凤如山相信，净魂卫的元老，不会像夏卿岚所言那么抢手，而且夏卿岚前面曾经偶然提及骆峰阳，碧水门加飞灵派，凤如山想不出，岐山境有什么事是这两家联手做不到的。
净魂卫这种专门针对内部“自己人”的机构，确实不怎么讨人喜欢，至少不讨很大一部分修士的喜欢。元婴修士，如果他自己舍得放弃一些世俗的风光，大可以做一些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在人世间逍遥自在，即使是为了发展势力，元婴后期的大修士，没有雄厚的背*景，也未必愿意去担任吉凶难料的净魂卫元老。
他们可以选择的道路太多，关键是，一旦中间出了意外，他们所在的势力，未必承担得起随之而来的后果。
“没学过调酒就慢慢学，我不急。呵呵，凤如山，果然还是瞒不住你！不过我个人感觉，净魂卫确实是前途远大。”
夏卿岚对凤如山的表现很满意。
净魂印在实际中表现如何，所有人都没有百分之百把握，那么净魂卫能发展到哪一步，也是未知之数，因此，净魂卫元老，虽然竞争激烈，但是福是祸，却很难预料，各大顶级宗门，至少是飞灵派和碧水门，都想观望一阵，不太愿意直接支持自己宗门的修士坐上这个烫屁股元老之位，以免偷鸡不成蚀把米，羊肉没吃着，反倒惹来一身骚。
“干好了不一定能有肉吃，干差了挨打一定跑不掉，夏师叔，你就不怕我出去给夏师叔丢人现眼？飞灵派文泰师叔也不怕我出乖露丑？”
净魂卫元老福祸难言，而且飞灵派和碧水门关系紧张，凤如山不想做夹在风箱里两头受气的老鼠。
“凤如山，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想过害你。飞灵派的事，我不清楚，文泰会找你单独谈，至少碧水门不会让你特别为难，石落老祖，只想在傀影魔这件事上，给在军方的门中弟子创造一个尽可能公平的外部环境，在军方，碧水门不想欺负人，也欺负不了别人，但也不想被人欺负，大家公平就好。公平，对你来说，不算太难的事吧。凤如山，净魂卫和凤鸣宗一样，也是刚刚开始，权重而名未显，任何事都是有付出才有回报，运作好了，对你个人和凤家堡都是一个机遇，怎么，你害怕了？”
运作的不好，所谓的净魂卫元老，对凤家堡当然是一个危机，但机遇和风险并存，收获和付出共依，夏卿岚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一个新的组织，即使赋予它再大的权力，这些权力，一开始也只不过写在纸上罢了，在实际中能有多大作用，就要看当事人的水平和运气了。
树大招风，净魂卫元老，想在明枪暗箭中安安稳稳的“活”下来，显然不仅仅是天魔阶的元魔诀可以保证的，想活得很滋润，也不是战力超群就可以的，这是一个非常艰巨的挑战，夏卿岚，喜欢敢于迎接挑战的男人，至少，她不希望凤如山是个胆小鬼。
当然，凤如山各方面能力平平，却能得到端木靖、楚尘，包括慕容雪菲和林飞凤的认可，夏卿岚也认为他为人处事的风格，适合担任净魂卫元老这个职位。
到了某个层次以后，大家较量的，或者说决定最终结局的，就不再是智商、情商、计算这些技术性的东西，而是性格、原则、信念等等诸如此类的坚持，当然，还有运气。
凤如山的水平暂且不论，夏卿岚认为他的运气还不错。
至于飞灵派的打算和会怎么要求凤如山“配合”，夏卿岚自然有自己的估计，不过她不愿意随随便便的谈论飞灵派的事务。她现在代表的是碧水门，说出来的话，不仅仅是夏卿岚个人的见解。
而关于对公平不公平的的理解，经过全面的衡量，碧水门，或者说是夏卿岚，认为凤如山的公平是可以接受的。
“呵呵，师叔的江海孤舟，我一下子调不出来，要回去慢慢的研究一下。净魂卫，一定很有意思，希望傀影魔不要让我失望”
至于夏卿岚所言石落老祖召见什么的，显然是支开慕容雪菲的借口，凤如山自然不会当真。
他能和天元派在祝融火炉上合作，那么在净魂卫上和碧水门也合作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
而且，碧水门虽然也算得上强势，但和当年的定心老祖比起来，已经有了天壤之别，至于这是因为石落老祖和定心老祖行事风格的不同，还是因为自己不再是小小的金丹修士了，凤如山不愿意去想。
有差别吗！
傀影魔、净魂卫，十几个元老候选人的资料，他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有些事，凤如山实在没精力去深究。
也许，端木靖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可惜，凤如山无法和端木靖探讨石落和定心的异同。
“凤如山，碧水门和飞灵派的事我不管，只是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凤如山不出所料的答应出任碧水门的“候选人”，夏卿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即使从理论上说，她料定凤如山不会推辞净魂卫元老的挑战，但她已经在石落老祖面前夸下海口，并且为此事做了不少的努力，万一凤如山拒绝，她的损失，并非仅仅是没面子而已。
石落老祖对止戈老祖、碧水门对飞灵派的面子，比夏卿岚的面子重要得多。
凤如山对她，还不是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
“夏卿岚这个老妖精，凤如山你当时怎么不提醒我，一定是被老妖精迷昏头了，……。”
回到凤家堡，听凤如山讲完净魂卫元老候选人的真实情况，慕容雪菲也明白自己上了夏卿岚一个小当，不由对“老妖精”恨得牙痒痒的。
可惜，她不能去找夏卿岚秋后算账，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凤如山的麻烦，勉强出口气。
“……，不过，凤如山，你真成了净魂卫的元老，我们两个去人魔之战的前线去转转也不错，魔族，我还没见识过呢，不知比妖族如何？”
不过夏卿岚虽然可恶，但净魂卫元老，或者说是人魔战场，对慕容雪菲还是很有吸引力。
“大姐，不是说定心老祖很可能会抽空指点大姐的修行吗，大姐不在天元山修炼？”
人魔战场，王茹清是不会去的，凤鸣宗行事再过与众不同，她这个凤鸣宗第一任掌门人，总要留在凤家堡，尽心尽力的做好凤如山的“代言人”，至少大家认为她是凤如山的代言人，过去是，现在是，以后还是，至于实际上凤如山有没有“言”可代，谁会关心！
而化神老祖的亲自指点，是华夏大陆上修士最梦寐以求的机缘，王茹清很奇怪慕容雪菲能舍得放弃这个机会，即使只是化神老祖可能的指点。
“小清，化神老祖都忙得很，谁知道他们什么时间才有时间，就算是老祖有时间，也要自己有感悟、有疑问才有收获，我现在还用不到。你看师姐是碧水门最看重的化神苗子，石落也肯定会指导师姐的修炼，师姐还不是在我们凤家堡先自己积累，等到了紧要时分，化神老祖指点一二，才能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慕容雪菲和林飞凤，不仅是新晋元婴，而且资质出众，又都是宗师级的特殊人才，慕容雪菲有本命灵宝，林飞凤更是可以改变一场战争走向的战略级的阵法师，两人都很有可能晋级后期大修士乃至化神，不要问，两人各自都被列为宗门重点培养的对象，化神老祖的亲自指点，都是可以期待的，不过，慕容雪菲不想老老实实的呆在天元山。
她不习惯！
“慕容，又要辛苦你了。我也想去人魔战场转转，不过门里一定不会允许，我们凤鸣宗的护山大阵，也不是小事，听说我们的凤大元老在流星城人缘不错，酒量却一般，夏师叔门下，如花似玉的女弟子可不少，这是几个信得过的人手，你找机会看看，满意就带到人魔战场去，……。”
“唉，慕容家！”
林飞凤默默地叹了口气。
她在外人面前平时确实话不多，但现在不是没有外人吗，而且事关夏卿岚“千娇百媚”的女弟子，林飞凤当然要多说几句。
“师叔，师姐，这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
“嘿嘿，师姐这是秋后算账来啦！真是守口如瓶朱玉北！老朱！老朱！”
无论是人魔战场的凶险还是凤鸣宗的需要，凤如山都不赞成慕容雪菲去自己一起去前线，但听到“人缘不错”四个字，他有再多的理由，也只能乖乖的闭嘴。
他在流星城的人缘，并不好，除了，那只在春雨中飞来飞去，喜欢做梦的小蝴蝶。
第八七一章 一致对外
第八七一章一致对外
“怎么，凤如山你有别的想法？”
林飞凤意味深长的对凤如山微微一笑。
她是阵法师，到人魔战场，并非没有用武之地，但在小规模的秘密行动中，终究比不得慕容雪菲强悍，关键是，慕容家借助祝融火炉的东风，形势一片大好，发展势头极为强劲，而林家虽然也从五龙鼎上得到了不少的好处，下滑的势头大为减缓，但五龙鼎毕竟比不得祝融火炉，祝融火炉是一门技术，而五龙鼎，严格说来是一次性的收益，持续性不够，无法从根本上扭转林家的颓势，林家对林飞凤，和慕容家对慕容雪菲的培养，在思路大大的不同。
除了统一的下设机构，每个净魂卫的元老，自然要有一套自己的人马，林飞凤不要多想，也能断定，凤如山的“嫡系”下属中，肯定少不了夏卿岚“千娇百媚”的女弟子。华夏大陆上的高阶修士，找几个侍妾或者去茶楼喝杯酒应酬一下，是很平常的事，风气如此，她对凤如山在流星城的逢场作戏，心里并不太在乎，但夏卿岚的女弟子，显然并不是寻常的应酬，林飞凤自己去不了人魔战场，只好辛苦慕容雪菲代为“照顾”凤如山。
慕容雪菲去人魔战场，如果有必要，天元派自然会有低阶弟子随行，但和碧水门的弟子沟通，还是林飞凤“信得过的人手”方便。
“没有！我本来想带小安和小彬一起去的！”
“那是前线战场，我哪里有什么别的想法，师姐也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别的想法，不管凤如山有没有，这下都彻底没希望了。
他在不周岛，或者说飘雪岛上的动静，慕容雪菲也许不清楚，但林飞凤真想知道，想必不难，关键是，凤如山不能确定林飞凤到底清不清楚！
“胡扯八道！他们两个小筑基修士去前线能干什么！师姐，这也太便宜他了！碧水门就没有几个长得和木云欢一样的弟子吗？……”
凤如山的借口太拙劣，连慕容雪菲也瞒不住。
其实前线的筑基修士并不少，也有很多的事情可做，不过凤榴邩兄弟不同于一般的筑基修士，他们在凤鸣宗都有自己的一方小局面，又都处在修炼的关键时期，慕容雪菲不愿意让他们去前线干些杂事，或者加入战部去充当低阶炮灰。
“碧水门可不是木家！慕容，到时候你看着办吧，前线生活单调、艰苦，这样总比他呆在凤家堡要强一点，……。”
“木云欢！慕容还真是彪悍！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候，木云欢还是免了吧！”
对慕容雪菲的口无遮拦，林飞凤也无可奈何。
林飞凤“信得过的人手”名单，都是碧水门单身的女弟子，身材长相，都是一等一的，至少比修炼紫河血灵决的木云欢苗条多了。而所谓信得过，也就意味着危急时刻可以收进仙府之中，而一旦进了仙府，大家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一家人。不过林飞凤也无所谓。
凤如山结婴之后，附近的家族推荐了不少的侍女过来，慕容雪菲再不愿意，也不得不一一留下，当然，现在还都是规规矩矩的侍女，时间长了，她也无法保证。
没有人能够保证，包括凤如山自己。
王茹清就在旁边坐着，侍女这种身份，实在是变数太多。
“老爷，巨角殿的殿主，老爷觉得谁合适？”
王茹清并不介意自己曾经的侍女身份，相反，对此她还颇为自豪，否则的话也不会一直喊老爷而不改口。当然，除了她自己，现在凤家堡也没有人还想得起来这回事，不过她也不愿意看着凤如山太过尴尬。
木云欢什么的，太恐怖了点。
“小清，这个，老端木几次提到司马闻达，盛赞他智计过人，为人豁达大度，在九个战斗小队长中素有智囊之名，巨角殿殿主，先让老史干着，司马闻达辅之，石邦、老旭，你再从新来的人手中选一个，三个副殿主，应该差不多了吧，或者干脆让司马闻达做副殿主，……。”
巨角殿初期的主要骨干力量，无疑是古牧派的“生产修者”和凤家战斗小队中出类拔萃者，但这个殿主，碧水湖之行忽悠朱玉北失败，却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让凤如山大为头疼。凤如山让史骏樟出头，却给他配了个类似“总参谋长”角色的司马闻达，也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老爷，这个不妥！司马闻达是端木大哥的入室弟子，才干是够了，但毕竟还没有结丹，……。”
王茹清轻轻的摇了摇头。
自从端木靖的儿子出生以后，他正式开山收徒，当然，只收了一个，就是第三战斗小队的队长司马闻达，司马闻达能入得端木靖的法眼，各方面的资质自然不用怀疑，可惜目前还是筑基巅峰的修为，据说随时可以冲击结丹，但毕竟目前还是筑基修士，王茹清，不能同意司马闻达出任巨角殿的副殿主。
“小清，其实我看不少金丹，只是修炼资质不错，或者是运气好，或者是集全族之力用灵石堆出来的，本身并没有多少领导才能和天赋，也没有这个能力，他们自己也未必有这方面的兴趣和时间、精力，我们凤鸣宗，能不能考虑越级提拔一批有才干的筑基修士，比如，……。”
既然正是成立宗门，那么凤鸣宗大大小小的部门，也有十几个，目前除了负责经济的功德殿殿主凤阡陌，负责情报工作的净灵殿殿主端木靖，负责灵植的楚尘之外，其他像主管炼器的凤榴邩、主管炼丹的林飞雄、凤伯言、以及专门负责从下属各个势力中挑选优秀弟子加以培养的金华殿“兼职殿主”夏冰院长，凤如山都不太满意，至于其余不太重要却又无可或缺的殿主人选，更是差强人意，而副殿主，有些就只是凑数罢了。
把一批有这方面天赋的筑基子弟任命为习惯上由金丹真人才能担任的职位上，是凤如山考虑了很久的一个想法，并非为了逃避“流星城人缘不错”而一时的心血来潮，也不仅是司马闻达一个。
“老爷，这个不行。我也知道不少的金丹其实很不称职，但老爷想过没有，即使再能干、再有天赋的筑基修士，和最敷衍了事的金丹相比，也有一个他们自身永远无法克服的天生劣势，那就是寿命的长短，……。”
这不是凤如山第一次提到这个问题，他也不是只对王茹清一个人说过，不过赞成者聊聊，其他人不方便简单粗暴的反对，王茹清决定趁机和凤如山好好说道说道。
凤如山远行在即，王茹清不想他心里留个小疙瘩。
按王茹清的理解，寿命的长短，不仅仅决定一名修士的阅历，从而影响他们的眼光、见识，甚至经验、能力，更关键的是决定着他们考虑问题的高度，进而影响他们的决策、行动，或者说，选择。简单地说，寿元悠长的金丹真人考虑问题，自然而然会倾向于更加长远的利益，而筑基修士在选择的时候，总是不可避免或多或少的有追求短期效益的偏好，这不是简单的训练就可以改变得了的，所谓夏虫不可与之言冰，有很多东西，即使你从书本上看到，也不是凭空想象就可以解决的。
“……，而且，老爷，大姐，二姐，就算一名筑基修士和一名金丹真人做出同样的决策，给人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没有人喜欢和一名习惯于短期行为的人合作，短期博弈，在绝大部分场合都不受欢迎，而要向一名潜在的金丹合作伙伴证明自己更在乎良好的声誉带来的未来可能的收益，而不是眼前收益的最大化，对一名筑基修士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金丹真人，习惯了和同阶打交道，他们不信任筑基修士，他们认为，寿命更长的人更在乎自己的声誉，老爷，金丹本身就是一个无可替代的信号，筑基修士，想要取信于人，特别是取信于陌生的金丹，太难了，……。”
王茹清说的高兴，也不管慕容雪菲和林飞凤听不听的懂，滔滔不绝的介绍起了熟人之间的合作，或者说长期博弈，和偶然的交换，或者说一次性博弈之间，人们的选择是有天壤之别的，而寿命，显然是决定博弈次数的决定性因素，而寿元，是筑基修士的才能和天赋改变不了的。
关键是，在很多场合下，谁也不知道“交易”会进行多少次，那么，寿命更长的金丹会成为长期伙伴的可能性，天然比筑基修士大得多，这种根深蒂固的信念，显然不是小小一个凤家堡三五年内可以变得过来的。
“哦，听起来是这么回事，不过小清，任何事情都有例外，巨角殿这几年主要是训练，等他们正式登场，司马闻达也应该结丹了，问题不大吧。”
端木靖的语序魔灵花，最终不了了之，凤如山也不敢确定他的伤势完全好了没有，很想给端木靖这个面子。
第八七二章 强拆
第八七二章强拆
“凤如山，你别管司马闻达！我看端木大哥是想冲击结婴，信心不够，怕自己万一出了意外，想给儿子找个靠山，不能给他留后路，我们修士，本来就应该一往无前，想东想西，前怕狼后怕虎，还结什么婴，……。”
在凤家堡核心领导层之中，端木靖是个引人注目的异类，他自己是个标准的孤家寡人不说，连黄茂湘也没有一个族人，司马闻达金水灵根，性度恢廓，博学大略，所习功法九宫奇正诀多有谋略诡道，从小就受教于端木靖，可以算是端木靖的入室弟子。
端木靖的心思，他自己并不讳言，很多人也都看得明明白白，但能大声说出来的，估计也就慕容雪菲了。
不过慕容雪菲思路之诡异，逻辑之新奇，结论之不可思议，要是被端木靖听见，估计又要泪流满面了。
“凤如山，小清说的不错，当年我听老爹仔细的讲解过，在陌生人之间的信号传递，是一件成本高昂的事情，金丹修士，即使再没有相应的才干，仅就这个信号功能，就是无可替代的，凤鸣宗才刚刚起步，更要给人一个老成、稳重的印象，派一帮筑基小修士出去，不合适，你太着急了，其实那帮新来的金丹，才具虽然不足，热情还是不错的，至于小小私心，只要我们不出意外，他们有点私下里的小动作，无碍大局，有老端木在，他们也不致于太过分，水至清则无鱼，在哪儿都免不了的，……。”
林飞凤并无多少领导气质和天赋，但当年林师吾对她寄望甚高，曾经对她进行过系统的训练，死记硬背了不少的东西，儿时下的苦功，还没有完全忘记。
“呵呵，小清，师姐，我和师叔不在，凤鸣宗交给你们了，你们说了算，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不合适就算了。”
“老端木，你自己想办法吧，我是帮不上你了！这就是夏卿岚说的我必须放弃的滋味吗？小清真是出息了啊！嘿嘿，这样也好，一切都有规矩，凤鸣宗一定前途远大，我还是早点去人魔战场的前线吧。”
有明天的人才会对今天的行为做出克制，有希望的人才会为了希望而付出，王茹清讲的大概意思，并不高深，但其中一些细节的问题，凤如山就听的迷迷糊糊，一时之间，他既为王茹清的成长感到高兴，同时心里也有一股淡淡的失落，和惆怅。
王茹清、林飞凤、慕容雪菲，无论她们说的在不在理，既然一致反对，司马闻达的事，凤如山也只能就此放手。
如果司马闻达换成凤伯召，他非要坚持让凤伯召出任巨角殿的副殿主，凤如山相信，没有人会表面上反对，但管理宗门，显然不能这么干。
“哦，凤如山，我们走之前把小火和文蕙芯的双修典礼办一下吧，小火这个小混蛋，和你当年一样没出息，害得我现在连个孙子也抱不上！咦，对了，师姐，要不把你和凤如山的双修大典一起补上！”
慕容雪菲对凤鸣宗的人事安排不大关心，对其中的理论更是一点也不感兴趣。
“行啊！小清，今天去我的冰玉宫吧！”
三人谁也没有举办正儿八经的双修典礼，林飞凤早就忘了当初的小小怨怼，慕容雪菲拿来开玩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致“补上双修大典”，成了不言而喻的暗语。
凤如山炼体晋阶肉身金衣之后，夫妻欢好之时，想要畅汗淋漓，慕容雪菲三人经常需要联手对付他一个，对补上双修大典什么的，林飞凤也习惯了。
事实上，这也是林飞凤推荐“信得过的人手”，慕容雪菲也不坚决反对的原因之一。
“哦，大少爷的双修典礼，我来安排，争取在老爷和大姐走之前举行，老爷就安心做甩手掌柜，大姐就等着抱孙子好了。”
凤榴邩的双修典礼这样琐碎的小事，肯定要王茹清来具体操办，对她而言，也确实算不得大事，虽然罗里吧嗦的麻烦事肯定是少不了的。
“嗯！你们看着办吧。”
“文蕙芯！我可怜的傻儿子！终于还是跑不了啊。小火稀里糊涂的，也天生是个受气的命。唉，也许，世间就没有完美无缺这回事吧！”
凤如山暗暗叹了口气。
文蕙芯是文泰的后辈，飞灵派和天元派在祝融火炉上合作伊始，筑基期的文蕙芯被“交流到”天元派“学习炼器”，因为文泰的关系,慕容彦要慕容峰对其多加关照，不过文蕙芯的炼器天赋，慕容峰实在看不上眼，就顺手把这任务扔给了当时在天元派晃荡的凤榴邩。
凤榴邩虽然也是名义上的交流人员，但他从小长在慕容家长大,熟门熟路。文蕙芯泼辣爽利而又善解人意，与凤榴邩颇为相得，当时倒也称得上青梅竹马。
结丹后文蕙芯来凤家堡“游历”，帮凤榴邩打理炼器部的非技术**务，两人配合的甚为默契，将凤家堡的炼器部治理的生机勃勃，慕容家和文家的长辈，更是早就把两人看成了一对天作之合的道侣。
文蕙芯文雅娴静，至少在长辈面前温雅娴静，耐得住繁剧，长相修为，都是一流的上上之选，杨紫烨对她是赞不绝口，凤如山对文蕙芯，也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不过，他还是替自己的大儿子感到隐隐的心疼。
不过他再心疼，既然凤榴邩不反对，他当然也没有不赞成的道理。
至于凤榴邩，以他的脾气性格，双修后还能不能每年到酒吧里点一杯一段香，凤如山都大大的怀疑，反对，反对什么呢？为了一个失去多时的歌女还是自己的童男之身？嘿嘿，还是不要提了吧。
“老爷，大姐，张老六的事，不能再拖了，你们看要怎么办才好？”
凤榴邩的小小情怀，王茹清却不在乎，对凤榴邩随和、顺从，万事不拿主意，一副老好人的脾气，王茹清也不觉得是什么坏事，更不会因此对天元派有什么想法，不过凤如山既然兴致不高，她索性再趁机“趁热打铁”一把，拿出另外一件烦心事来。
债多了不愁，烦心事多了，也许凤如山就抛开了，不至于影响今晚的双修大典。
“张老六！小清，小光够忙的了，麻烦他干什么！你直接让老史，或者伯召去找张老六谈谈，实在不行就把我们的灵田强行收回来，我看谁敢胡说八道！哼，这种人，贪心不足，死有余辜！”
慕容雪菲虽然不大管事，也知道张老六这个刺头的名字，而且对张老六没有一点好感。
孔有方果然不愧商贾秒才之称，在他和凤榴光的苦心经营下，凤鸣宗灵石当然还是不够用，不过比之当初，已经是大为改善，至少一些早就该进行的投资，可以慢慢的开始了。
作为凤鸣宗现在的门面、招牌，未来的支柱产业之一，楚尘的灵植，自然是要大力发展的，而有了灵石，早就饿得嗷嗷叫的荣丰门的灵植师，终于有了大展拳脚的舞台，大概十年前，原属凤家堡的灵田，全部顺利的提升为二级灵田。
不过按照楚尘的设想，凤家堡，或者说凤鸣宗，要想成为凤鸣山、乃至岐山境的灵植中心，在灵植协会有自己的话语权，二级灵田远远不够，最差要全部提升到三级灵田，再辅以部分的高级灵田，才有发挥的空间。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高级的灵田，荣丰门很多秘法，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对于楚尘把凤鸣宗打造成凤鸣山，甚至是岐山境，高端灵植产品中心和领跑者的目标，经过孔有方和小光的研究，认为可行性非常大，关键是，风险很小，最后几乎全票通过了楚尘的提议。
功德点的发行，事实证明，只靠凤甘果树系列，太过单薄，根本支撑不起功德点真正的流通，毕竟，凤甘果树系列产品，在可以预见的将来，都将是极其高端的“奢侈品”，和普通修士扯不上多大的关系。而功德点，主要的使用者还是一般的修士。
眼下“消灭二级灵田”的活动，正在凤家堡轰轰烈烈的进行，自然而然，和所有的事情一样，消灭二级灵田，除了灵石，其中还有无数的技术和非技术性的麻烦，技术性的障碍，有楚尘去操心，而非技术性的麻烦，就要靠其他人了。
张老六，就是一个非技术性的麻烦，大麻烦。
灵田升级之前，先“适当”的整合一下，是必不可少的，可惜，凤家堡的灵田，大部分都是租给了灵植夫在打理，而且这些灵植夫并不是一次性的租种一大块灵田，而是东一小块、西一小块的，显然，在整合的过程中，如何给不同大小、不同租期、不同品质的灵田定一个“合适的价格”，是一件非常具体的工作，其中会碰到不小的阻力，也不难理解。
拆迁，在哪儿都是一件麻烦事。
“小清，老端木能确定，就是张老六一个人在胡折腾，这里面没有其他的说法？”
“唉，守规矩，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
张老六的麻烦，事情不大，但影响并不小，最后，还是要凤如山拿主意。
第八七三章 立威
第八七三章立威
“嗯，老爷，张老六在新叶城交了几个吃喝嫖赌的酒肉朋友，那是一群滚刀肉，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是不想在凤家堡种田了，想借机敲我们一笔，去新叶城混日子，背后应该没有其他的门道，至少没有人直接插手。老爷，张老六是交给琪瑛还是交给端木大哥？”
张老六是一个灵植夫，从他爷爷的爷爷起就租种凤家堡的灵田，也算凤家堡的原住民了。张家先辈经营有方，家境逐渐殷实，在凤家堡的佃户中，租种的规模，原也能排在前十之列，不料到了张老六当家，却是吃喝嫖赌醉仙丹，什么都干，就是不干正经事，张家也就迅速的衰败下来，目前还勉强保有的灵田，已经不到200亩了，可惜这区区200亩灵田，位置却很是不凑巧。
升级灵田，按照荣丰门秘法的要求，效果最好、也最经济的办法是成片成片的一起升级，不过不巧的是，张老六的200亩灵田，就零零散散正好处在一大片灵田的“中心位置”，也就是说，如果要“正常”的升级这一大片灵田，张老六，是绕不过去一道坎。
凤家堡升级灵田，当然和原租户有相应的标准协议，根据具体的情况，或多或少可以有些小小的调整，但幅度都不大，协议自然不能让人人都满意，不过整体上还算公平，其他人都没有太大的阻力，可惜的是，具体和张老六协商此事的修士，也许是急于和张老六达成协议，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也许是还有其他的原因，总之，张老六提出了远远超过其他人的“要求”，否则的话，坚决不答应凤家堡“开工”。
事情僵住之后。双方又“友好”的协商了几次，甚至王茹清也亲自出面，无奈张老六油盐不进，寸步不让，让王茹清大感头疼。
张老六的租期还有差不多一百年，凤家堡自然不可能等到到期后收回灵田再升级，但答应张老六的条件，可以想象，其他租户都在看着，升级灵田的成本，就要远远的超出预算了，关键是，很多人，比如慕容雪菲，咽不下这口气。
按照凤鸣山的规矩，租期未满，张老六确实有权决定那200亩灵田的事宜，也就是说，张老六虽然可恶，但并未做错什么，因此，如何处理张老六事件，在凤家堡高层，也有两种不同的声音，王茹清也是举棋不定。
因为张老六一个人的坚持，整个升级灵田的进度，已经基本上处于停滞状态。
其他人没有勇气和凤家堡对抗，也不敢明着支持张老六，在一边看热闹还是会的。
谁会嫌灵石多呢！
“交给，交给，交给老端木吧，唉，小清，你告诉端木，最好不要太过明显，贻人口实，对凤家堡不是好事。”
凤如山当然明白交给端木靖意味着什么。
凤琪瑛全面负责凤鸣宗的经济，交给她来处理张老六事件，自然是平和、常规的手段，而端木靖，嘿嘿，黑狼山卢家的人，对端木靖印象很深刻。
至于慕容雪菲所言交给史骏樟或者凤伯召，太过简单粗暴，只是一时的气话，爽是爽了，却没人当真，包括慕容雪菲自己，也就是图个嘴上痛快。
“老爷放心，端木长老，早就和凌邡准备好了，张老六只是一个鬼迷心窍的小混混罢了，不会有麻烦的。”
对端木靖，王茹清当然放心的很。
“老端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凤鸣宗，嘿嘿，我凤如山，也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吗？”
几个小混混而已，凤如山自然不担心端木靖会出什么漏子，所有的人都不担心。
但问题是，既然大家都相信端木靖不会出漏子，而他和凤凌邡又早就准备好了，这么一件“小事”，为什么还非要等着凤如山来下决定呢？
也许，不出漏子，本身就是漏子，也许，再无懈可击的借口，也只是借口，再完美无缺的掩饰，也只是掩饰，也许，根本就没有也许。
凤鸣宗，需要凤如山为以后的道路定个调子，而凤如山，不想定这个调子，可惜，很多事，由不得他，即使，他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元婴真君。
……
三天后，凤榴光赶到新叶城，亲手交给了凤凌邡一张巨额的灵票。
半个月后，张老六和几个朋友在新叶城著名的华天休闲会所中吸食醉仙丹，巡察队破门而入，当场查获大量的醉仙丹，张老六也因贩卖醉仙丹而被判入狱。
张家人和凤家堡急急忙忙的签了退租的协议，王茹清也按正常的行情补偿了张家该得的灵石，张家人拿着这笔灵石在新叶城上下打点，想把张老六捞出来。
未果！
半年后，在新叶城监牢，张老六和几个室友玩“躲猫猫”时，不慎碰到了门框，身染破伤风，不治而亡。
与此同时，凤家堡所有的租户，都顺利的和凤鸣宗签订了灵田升级协议，整个凤家堡，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处处充满了欢声笑语，据说荣丰门弟子，忙的连回家也顾不上了。
……
“凤如山，今天谈的怎么样！”
紫霄城一座占地宏大、装饰华美的院落，是岐山境长老会为净魂卫元老配备的洞府，无论灵气还是其中的各种设施，都是最顶级的，即使挑剔如慕容雪菲，也对洞府挑不出半点毛病，她满意极了。
“师叔，还那样，慢慢扯皮呗，这帮老狐狸，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下面的人真是废物，到现在还没有确定一个稍微有把握的目标，师叔，我算看出来了，没有实打实的成效，想让老狐狸割肉，让出手中的哪怕一点点权力，一个字，根本不可能！”
凤如山摸出一个酒葫芦，大口的喝个不停。
安排好凤鸣宗的一切或大或小的杂事，正好净魂卫元老的选举也水落石出，不出意外，凤如山成了五名元老之一，他和慕容雪菲，也就到紫霄城走马上任。
可惜，傀影魔附身的修士，脸上没有刻字，净魂卫刚刚起步，架子是搭起来了，但真正的情报能力，小得可怜，干什么都要其他部门的配合，而在配合中，就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谁为主、谁为次的问题，总之，颇不愉快。三个月过去了，也没有确定一个嫌疑犯。净魂卫元老，也就只好在紫霄城豪华的洞府中和各方大神小神进行无穷无尽的“沟通、协调”，其中包括净魂卫内部章程的各种细节。
有嫌疑的修士当然也不是一个都没有，但军方高层虽然对净魂卫表示了“谨慎”的欢迎，不过具体到前线的战部，却又是另外一码事。
没有任何一个统领明着拒绝净魂卫来自己的防区“指导工作”，但却明确提出打击面不能无限扩大，最好是不冤枉一个“好人”，实在不行，也要保证在肯定有“坏人”的情况下不冤枉太多的“好人”，至于太多是多少，这个就很难说了，目前为止，最“热情”的统领，能接受的比例，是一比一，也就是说，对两个“嫌疑人”使用净魂印，至少要查实一名傀影魔，而要达到这个标准，需要考虑的，就不仅是净魂印本身是否可靠这么一个问题了，还需要强大的情报能力和判断力，以及担当，和承担失败后果的能力。
这些，至少收集情报，都不是元老一个人努力就可以办得到的。
“凤如山，今晚你带我去烟雨楼逛逛吧，看看小雨还在不在，要不，你陪我俩洗一回强骨壮神汤。”
前线去不得，凤如山在紫霄城的日子，当然也不轻松，不过慕容雪菲知道凤如山为什么这两天如此提不起精神。
她有点心疼凤如山。
凤如山以前也有脾气不好的时候，但骂下面的人废物，却还是第一次。
慕容雪菲相信凤如山也很清楚，下面的人已经很努力了，甚至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努力，但很多事，不是努力就一定能干成的。
“师叔自己去玩吧，我想看看下面送上来的资料，就这么傻等着也不是办法，我想，……。”
烟雨楼虽好，即使没有小雨，和慕容雪菲洗洗强骨壮神汤也不错，但凤如山今天没有兴趣。
两天前，他们收到了张老六的死讯。
“你想个屁！凤如山，张老六贩卖醉仙丹，他就该死，这是他自找的，我们凤家堡堂堂正正，……。”
慕容雪菲忽然情不自禁的大发脾气。
一个垃圾一般自寻死路的张老六，给脸不要脸，关键是财迷心窍，而且没有任何自知之明，这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有必要念念不忘，耿耿于怀吗？
“师叔，每个人都知道，张老六吸食醉仙丹，但他并不贩卖醉仙丹，他有权力按照自己的意愿处理还没到期的灵田，他没做错什么，他罪不该死，……。”
不料这一次，凤如山半步不让。
吸食醉仙丹，按照岐山境的规矩，并不是重罪，甚至不是犯罪，大多是教育一番、罚几块灵石了事，贩卖醉仙丹，才是各境重点打击的行为。
至于这样的规定合不合理，凤如山管不着，他也不想去深究，这不是他的问题。
虽然他也对“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这句著名的广告词耳熟能详。
第八七四章 风头
第八七四章风头
“我管他是不是贩卖醉仙丹，凤如山，张老六不是个好东西，他妨碍了凤家堡的发展，因为他一个人，成千上百的灵植夫不和我的凤家堡签订提升灵田的协议，你和我都知道，所有的人都知道，提升灵田的等级是好事，大好事，他一个人阻碍了千万人的幸福，他本来就该死，我觉得他该死，你觉得他该死，很多人觉得他该死，他就该死，……。”
即使张老六贩卖醉仙丹，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的赚几个零花钱，不可能带着大批的醉仙丹到华天会所去，没有人会带着大批的醉仙丹去华天会所那种地方，带几颗玩玩倒是很常见，不过慕容雪菲懒得和凤如山纠缠这些细节。
她不擅长讲道理，她擅长的，是不讲道理，至少对凤如山是这样。
“师叔，张老六不过是贪心，想多要几块灵石，我是净魂卫的元老，不去前线查找傀影魔，却在紫霄城用长老会的灵石花天酒地，白天说些大家心知肚明没用的废话，晚上去烟雨楼洗强骨壮神汤，我比张老六更该死，……。”
张老六不过是一名炼气期的灵植夫，他要求的一大笔灵石，未必抵得上净魂卫元老一天的“办公费用”，不过这个帐要怎么算，就因人而异了，凤如山的算法，显然过于简单了点，至少，比慕容雪菲的算法简单。
“不能喝就少喝点！好，凤如山，不管别人了，明天我们就去前线，找出那么三五个傀影魔，也就对得起你元老的灵石了，嗯，几年没有和人动手，骨头都快生锈了，……。”
“这个老混蛋，比驴还蠢，亏他还是个散修！也许，只有夏卿岚那个老妖精才能收拾住他？要不让师姐和夏卿岚商量一下，我也学学她的暗香浮动。”
看着醉意朦胧的凤如山，慕容雪菲心里叹了口气。
慕容雪菲，当然没听过暗香浮动还有自己寂寞的气质这种说法，凤如山自己都不大相信，肯定不敢和慕容雪菲研讨这个问题，事实上，他提都没提。
她可以强迫凤如山做很多事情，但让凤如山不去思考张老六该不该死，或者说，改变凤如山的想法，她做不到。不过，改变不了凤如山的想法，慕容雪菲却可以改变自己，让自己顺着凤如山的想法。
除此之外，她还能干什么呢？
揍他一顿吗！
揍凤如山一顿倒简单，但关键是，不解决问题。
而且，在什么人该死的事情上，至少在张老六是不是该死的事情上，慕容雪菲知道，凤如山并不是完全的无理取闹，至少在官方的说法中不是无理取闹，虽然在她看来，凤家堡这么“处理”张老六，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贪心不足未必该死，但认不清形势的贪心不足，超出自己能力的贪心不足，或者说，要得太多的不知收敛，或者说，愚蠢，这样的人，自己找死，没人救的了他，也不应该救他，对顶级宗门弟子而言，世事本来就是如此。
很多时候，慕容雪菲忘了，凤如山，根本不是顶级宗门的弟子，一天也不曾是过。
当然，张老六不一定要在监牢里面“躲猫猫”，如果他能洗心革面、真心改过，那么在监牢里蹲个三年五载，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也未尝不可，不过慕容雪菲认为，具体度的把握，是端木靖应该考虑的，也是他职权范围内的，凤如山，没有和张老六有过具体的接触，不了解张老六的脾气性格，不应该干涉端木靖，自然，也不需要为此负责。
至于慕容雪菲自己，很欣赏端木靖行事的干净利落。不过，要是端木靖事先和凤如山商议一下，是不是更好呢？也许会好点吧，也许会更差，慕容雪菲很茫然。所以她不去考虑这些，她宁愿想想夏卿岚的暗香浮动。
而夏卿岚是不是收拾的了凤如山，即便她曾经收拾得住凤如山，是不是靠传说中的暗香浮动，慕容雪菲不知道，她也不真的想知道，她管不了这么多。
不靠暗香浮动，夏卿岚还能靠什么呢！
“嗯，师叔，我明天就去乌林境荥阳要塞，找不找得到傀影魔，总比在这儿傻等着扯皮有意思，也许我运气好，能亲自碰上一个傀影魔呢，师叔在紫霄城等着，等我熟悉一下，有消息了，我让人，……。”
“张老六，张老六，嘿嘿！”
紫霄城，凤如山呆得厌倦了。
紫霄城内，净魂卫元老虽然走到哪儿都是笑脸和鲜花，但笑容背后的敷衍和不在意，很多人根本不屑于掩饰。不是对他们本人的敷衍，而是对净魂卫元老的不在意，而作为唯一一个元婴初期的元老，凤如山比其他四位长老更敏感，在热情的笑容背后，也许是错觉，也许是做贼心虚，他总觉得有太多令他不舒服的东西。
乌林境，是岐山四境主要负责的防区，也是岐山境净魂卫主要的目标所在地。
即使凤如山在乌林境发现100个傀影魔，也和张老六没有半分的联系，更不能从逻辑上表明张老六该死，但至少会让凤如山感觉舒服点。
功德，功德，功在德之前，这就意味着，一个人立了大功，自然而然就有德了，至少在外人看来如此，至于实际情况，有人真的关心吗？
生活，很多时候，是没有逻辑可言的，不讲逻辑的，绝非慕容雪菲一个。
“凤如山，你敢再说一个字，你信不信我一瓜砸死你！”
“我是自己想动动了，不是不听娘的话，陪着凤如山这该死的老混蛋去自找没趣！”
慕容雪菲咽不下这口气，顺手拿起侍女刚刚送过来的新鲜蜜瓜，毫没形象、恶狠狠地啃了一大口，对旁边抿嘴而笑的小侍女视若无物。
净魂卫元老，在紫霄城有很多便利和特权，虽然慕容雪菲自己不是净魂卫元老，享有的便利，一点也不比凤如山少，还不要去参加没玩没了的无聊的会议，她很喜欢紫霄城的日子，至少，目前还没有厌烦。
关键是，她不相信凤如山有如此的好运气。
发现傀影魔的踪迹，需要整个净魂卫的运气，凤如山个人的运气，太微不足道了，虽然他是元老，也未必比得上一名筑基期的专业人员。
不过，净魂卫的运气，难道不是所有的净魂卫人员的运气加在一起的吗？
这个，慕容雪菲就不关心了，她只是心疼凤如山罢了。
其实，紫霄城的生活虽然不错，但慕容雪菲自己，并不介意早一天去乌林境转转，不过想起杨紫烨临行前暂时观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教诲，和慕容彦“莫出风头”的四字赠言，她心里有点小矛盾。
杨紫烨的话，慕容雪菲一般情况下，还是不听的时候为多，她从小就不是一个乖宝宝，但怎么说呢，傀影魔，实在不是她擅长的领域，慕容雪菲，有点信心不足。
“嗯，小冷，你通知娥婉和朝阳，让他们尽快来见我，傀影魔，一定不是无懈可击，我能抓住他们。”
他和慕容雪菲去乌林境不是私人游历，自然不能说走就走，方方面面，该打的招呼，还是要打的，该办的手续，还是要办，当然，大部分不要凤如山亲自出面，有人替他跑腿。
净魂卫元老，肯定不需要统一行动，凤如山肯去乌林境踩雷，其他的四位元老，想必会热烈欢迎，没有人会去抢他的“头功”，当然，更有可能是，头祸。
相信魔族，不仅仅是傀影魔，不是无懈可击的，肯定不止凤如山一个，张牧野就认为自己找到了魔族的破绽。
……
“嗯，完美的作战计划！无懈可击！鑫兰，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破军学院参谋系最优秀的毕业生，也不枉我当年求爷爷告奶奶的把你要过来。怎么，阿炎，你不服气，云阳学院的校花，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你小子。”
张牧野身材高大，看上去四十岁上下，一双虎目，精光闪耀，不过他此时放松的躺在宽大的座椅上，与刚才利剑般逼人的绝世战将判若两人。任何一个不认识的人看见，都不会将这个懒懒散散像一个酒鬼般的中年人，和修真界十大顶级战将联系起来。
“鑫兰惭愧之极！主要是卫将军的功劳，鑫兰不敢当老师谬赞！”
谢鑫兰身形挺拔，美貌无比，金色的眼睫，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英姿飒爽。不过面对张牧野，她还是有点紧张。
破军学院是星汉境最著名的军事学院，也就意味着是华夏大陆最著名的军事学院，谢鑫兰出身的谢家，只是五行门外围的一个小家族，但她既然被张牧野戏称为校花，又在人魔战场征战多年，当然是见过大世面的，而且她知道和自己的道侣凤沛炎，就是张牧野口中的阿炎，和张牧野名虽师徒，实则情若父子，但她仍然不习惯张牧野开自己的玩笑。
而且从张牧野的大致方案到具体的作战计划，参谋部的人手前后改正了不下七次才最后通过，而且主要是张牧野带来的人在负责，谢鑫兰不过是个小角色，与其说是协作，不如说是学习，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第八七五章 凤沛炎
第八七五章凤沛炎
“兰兰她们这几天确实辛苦了！整个计划完美无缺，不过师傅，我还是觉得，……。”
凤沛炎身材不高，却长得极为结实，让人一眼就能感觉到火红色的盔甲下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肌肉，他皮肤黝黑，看上去比张牧野还要大几岁，除了一头火红的披肩长发，倒也不见其他特异之处。
“阿炎，你不要再说了。你年轻时脾气火爆，这些年修心养性，大有长进，不过，要想成为绝顶的战将，就要有自己不可模仿的东西。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考虑，你和我不一样，你是你，我是我。嘿嘿，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战了，我意已决，你这柄战锤，到时候给我狠狠的砸就是，砸疼元山，缠住他，拖住他，自己活下来就算完成任务。不说这些了，鑫兰，凯歌、凯旋两个小家伙怎么样，长高了没有？怎么不带来让我看看，唉，不看也好，来的匆忙，连给两个小家伙的礼物都忘带了。”
张牧野不由端起桌上的酒杯，一时之间，显得意兴萧然。
虽然张牧野相信自己的考虑不比凤沛炎的道理差，但他也找不出凤沛炎道理的毛病，至少仅仅作为一名战将，凤沛炎的道理，他找不出毛病。
他早就是最顶级的战将，个人修为也到了元婴巅峰，很有可能冲击化神境界，一旦成功晋阶化神，不仅他自己会成为一个传说，而且化神老祖，是不可能再参与战场上的搏杀的，不是不允许，而是不划算。
事实上，华夏大陆，以元婴后期的大修士而亲率战部参加战场上的搏杀，已经是很罕见的了。即使在最大规模的对战中，一般情况下，大修士习惯上也有大修士的对手和单独的战场，不是大修士不屑于以大欺小，而是因为战部，特别是训练有素的战部，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战场不是宗门，在战场上，一切为了胜利，根本没有以大欺小的说法。可惜元婴后期的大修士，甚至化神修士，在混乱的战场中，陨落的可能，也是存在的，而且并不低，特别是在对手精心准备的情况下。
“他们兄妹两个，正是最调皮捣蛋的时候，一眼看不见就上房揭瓦，狗都嫌，我怕他们吵到老师，昨天凯歌偷他爹的酒，自己不喝，却骗凯旋差点喝醉了，被凤沛炎狠狠地揍了一顿，鬼哭狼嚎的，屁股估计现在还肿着呢，……。”
说起自己的一对双胞胎子女凤凯旋和凤凯歌，谢鑫兰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骄傲。
偷老爹的酒自己喝，这很正常，每个人几乎都干过，但偷了酒让别人喝，就很天才，很值得大夸特夸了，至于事后挨揍，嗨嗨，不偷酒就不挨揍了吗！
“师傅这次怎么如此消沉？难道，……。听师傅说三叔成了岐山境净魂卫的元老，等打完这一仗，也许我该找机会带凯旋、凯歌回凤家堡去看看，唉，不知道那棵柿子树还在不在。”
张牧野不愿意多谈，凤沛炎也就不多想即将到来的战斗，谢鑫兰和张牧野聊家常，其实是谢鑫兰一个人说，张牧野静静的听着，他也插不上嘴，不由想起了遥远的岐山境，小小的凤家堡山脚下那一颗久经风霜的柿子树。
张牧野刚刚在闲谈中提起，凤如山，一名元婴初期的小修士，却莫名其妙的成了岐山境净魂卫元老的“小道消息”。
他只知道凤沛炎是岐山境的散修，并不清楚凤沛炎出身于凤家堡，不是凤沛炎特别隐瞒，而是张牧野不在乎。
凤沛炎是凤如山二哥凤如虎的儿子，生具火土两根，炼气巅峰时凤沛炎进入凤鸣山寻找机缘，历尽艰辛发现了两株筑基丹主药，却不幸同时遇到两个赤离家炼气子弟,凤沛炎知道惹不起,准备让出一株,不料赤离家子弟却两株都想要。
脾气火爆的凤沛炎当然不答应，遂爆起杀人，无奈赤离家子弟也不是白痴，经过一番争斗，凤沛炎虽然拼着自己重伤，还是杀一人、逃一人。
知道自己为家里惹了大祸的凤沛炎，便从此再没回凤家堡，再也没回岐山境。
由于他进山后音信全无,凤家人都以为其殒落在凤鸣山中，时间一长，也就慢慢淡忘了凤沛炎这个名字，当时凤如山正在流火密境之中，等他回来，凤沛炎消失已经几十年了。
不过凤沛炎不知道的是，那名重伤逃离的赤离家子弟，没逃多远就丧身于剑齿虎之口，根本没机会去找凤家的麻烦，他本来是不用背井离乡的。
当然，只要你能活下来，背井离乡，也有背井离乡的精彩和机缘。在外颠沛流离的凤沛炎，一次探险中结识了五行门外围家族谢家子弟谢亦玄，两人性情甚是相投，知道凤沛炎的遭遇后，谢亦玄便邀他去谢家筑基。
凤沛炎用那两株改变了他命运的筑基丹主药，在谢家换了两颗筑基丹，并成功筑基。
筑基之后,谢亦玄和凤沛炎同去军前效力，不料也许是凤如虎的遗传，也许是凤鸣山彪悍的民风长时间的熏陶，凤沛炎进入战部后如鱼得水,做战勇而不莽，战功累累，更难得的是他头脑冷静，大局观很好，颇有大将之风，他也因此被张牧野收为亲兵，着意培养。
谢家本来是五行门张家一系的小家族，凤沛炎入了张牧野的法眼，连带着谢鑫兰，就是谢亦玄的妹妹，也沾光进了破军学院。
下面的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张牧野无子，凤沛炎结丹之后，张牧野正式收凤沛炎为徒，视为自己的衣钵传人，情如父子，后来凤如山和谢鑫兰结为道侣，两人，其实是三人，还有谢亦玄，目前共同在抚远境土木堡驻防。
“阿炎，人妖魔之争，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你一生之功业，可能就在抚远境，不要把眼睛只盯着土木堡，你给我随便讲讲抚远境，鑫兰挑刺！不许对土包子客气！”
张牧野毕竟是绝世战将，听谢鑫兰曼声细语的讲了一阵小儿女的家长里短，也就从消沉的情绪中缓了过来，他不愿谈论即将到来的战斗，只好习惯性的指点指点凤沛炎。
“师傅，抚远境区域广大，地形开阔，自古以来是征战之地，却非征守之境，在抚远境作战，以歼敌为上，攻城为下，因此，最重要的是机动性，不仅是战部本身的机动性，还要保持整个战局形势的可机动性，或者说，弹性，其实就是师傅常说的选择的余地，我军变化的空间越大，整体机动性越强，敌方的防守就必然会分散，比如，……。”
师徒间如此问答式的教学，凤沛炎早已习以为常，当下也不客气，将自己的所思所想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他现在还是白银战将，但张牧野绝不会容许自己的弟子，一辈子只是一名白银战将，从一开始，他就是把凤沛炎作为顶级战将培养的，而凤沛炎，只是受限于实战经验和个人实力以及战部的实力不够，才没能晋阶为黄金战将，仅以眼光、大局观而论，早就不比一般的黄金战将差了。
凤沛炎没有上过军事学院，不曾受过正规的战将训练，虽然张牧野的亲自教导比任何学院也不差，他毕竟算得上是自学成才，土包子三个字，本来是是谢鑫兰一个人这么叫他，后来慢慢传开了，倒也名副其实。
抚远境扼守人类正南方向的门户，地域辽阔，界河通道四通八达，历来是人妖两族的征战之地，魔族复出后，又理所当然的成了人、妖、魔三家争夺的焦点，三方势力错综复杂，妖族稍逊，战斗极为惨烈，人类由四大超级宗门之一的五行门所在的星汉境负责抚远境的防务，也表明了抚远境的重要性。
“……，师傅，我军新败，这一仗如果是我来指挥，我会在上面说的几个大营坚守不出，待魔族锐气稍挫，再寻机歼敌方为上策！”
凤沛炎言谈之中，并不限于近在眼前的战斗，但最后的落脚点，还是不可避免的集中在即将开始的战斗上。
战部本身的机动性，是每名战将都不会轻视的，但坚守不出也名之曰机动性，这就牵涉到整个抚远境的兵力配备，是另外一个层次的问题了，本来不是凤沛炎一名小小的白银战将应该操心的，不过，在座的三人都习惯了，没人觉得有什么奇怪。
“哈哈，你小子！不让你说出来，估计能把你憋死吧！仅从战场上看，你说的不能算错，可惜啊，为师不是你。阿炎，你记住，战争，不仅仅是战场上争雄这么简单，你想想，他们为什么要急匆匆的把我从破军学院调过来？五行门，找不到一名出色的战将了吗？”
张牧野前面已经不让凤沛炎谈论接下来的战斗，但凤沛炎还是说了出来，对凤沛炎的固执，或者说勇猛，或者说坚韧不拔，张牧野也无可奈何。
当然，他也不是真的生气，事实上，他相当欣赏凤沛炎的敢于坚持己见。
作为五行门近千年来最出色的战将，又担任破军学院的代理院长多年，那些所谓天才的后辈，张牧野见的多了，但入室弟子，也不过三个，凤沛炎是其中最小的，也是张牧野最喜欢的，估计也是他最后一个弟子了。
对于走到巅峰需要什么的天赋和才华，张牧野有自己一套理论。
第八七六章 张牧野
第八七六章张牧野
“是，师傅，我记住了！”
本来，抚远境虽然小规模的战斗不断，但毕竟人妖魔三族都没有准备好，真正的的大战，尚需时日，抚远境，是不需要张牧野这样的王牌坐镇的，他也确实安安稳稳的做他的破军学院的代理院长。
不料半年前，五行门忽然遇到了一场重大的惨败。两支精锐的满编战部遭到魔族的伏击，全军覆没，加起来过万人的队伍，逃回来的战修，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名。不巧的是，明年又正好是人类化神联合会十年一次的例会时间，五行门为了挽回面子，实际上不仅仅是面子，便强令张牧野悄然急赴抚远境，一定要在会议开始前取得一场，按命令上说，扬眉吐气的胜利。
此中的内情，凤沛炎不能尽知，但大概的情形，他当然是有所耳闻，不过他坚持认为，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取得一场“扬眉吐气的胜利”本身，就让张牧野失去了机动性，此战，需要谨慎从事。
可惜，他不是张牧野。
他只是一名白银战将而已。
“嘿嘿，你现在还用不着想那么多。门里的事虽然麻烦，但我们是战将，战将的荣誉，终究要靠战场上的胜负去获取，为师我率领三千潜龙营将士，纵横几百年，大小千余战，平生从无一败，这一次，也不会例外。你刚才也说了，在抚远境作战，最重要的是机动性，这次我匆匆忙忙的临危受命，总算从那帮老鬼手里敲了点好东西，机动性，就是魔族的破绽。走，准备出发！让魔族见识见识我人族战部的威风！”
张牧野哈哈一笑，甩掉身上的长袍，露出一身银白色的盔甲，身上忽然生起一股逼人的气势，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完，大步走向外面的大厅。
外面，这次参战的各路战将，已经等待很久了。
“师傅永远是这么豪气逼人！十艘战斗母舰！全部最新式的野狼号战舰，看来这次门里是真正要不惜代价了，不过，战舰多一定就意味着机动性强吗？”
凤沛炎习惯性的整了整火红色的战甲，仰首挺胸，紧紧跟在张牧野的后面。
张牧野这次的主要目标，是元山统领的幽冥战部，幽冥战部是上次攻击五行门战部的主力，也是魔族在抚远境战力最强的战部，即使在整个魔族之中，也算是一流战部。
在张牧野的计划中，战斗的主力，是他的潜龙营，而凤沛炎的任务，和其他两个辅助战部一样，是率领他自己的战部潜近元山大营，把幽冥战部钓出来，或者，缠住它。
为了把幽冥战部从元山大营引出来，不下十支战部几乎同时对魔族在抚远境的其他营地发动了真真假假的攻击。张牧野和凤沛炎都相信，幽冥战部，一定会外出元山大营。只要它出了元山大营，以潜龙营超强的机动力和恐怖的攻击力，幽冥战部覆灭的命运，绝对逃无可逃。
和张牧野以前的战斗一样，整个计划说起来并不复杂，关键是，出其不意。
率战部孤军潜入到敌军的大营附近，只要不怕死，很多人都能够做到，但想要全身而退，需要的，就不再仅仅是勇气，还要有精确的计算。
而张牧野的胆量和计算，在顶级战将中也是数一数二。
没有精准计算支持而以大胆闻名的战将，也许可以逞威于一时，但绝无可能成长到顶级战将的高度。
张牧野是顶级战将，潜龙营是不败战部，他们潜近元山大营，不仅仅要全身而退，而且要全歼幽冥战部。
……
“来啦！呵呵，灭影，张牧野亲率他的潜龙营来送死，想不到这次还真钓上了一条大鱼！嘿嘿，张牧野真是奇才，亏他想出来这么大胆的作战计划，真刀真枪的较量，我看万策大人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不过，精准的计算，是你的优点，也是你最大的缺点，嘿嘿，张牧野，你威风一世，也该轮到其他人登台表演了。”
裹在一团黑雾中的元山看完手中的光球，五指轻轻一握，光球变成缕缕雾气融入他身边的黑雾之中。
“是啊！元山，上官云洲这个后辈，总算没有白费我们百年之功，不过可惜还是太晚了点，只凭我们手中的这些二流战部，想要耗光潜龙营，即使有阵法的支持，估计最后也剩不下多少了。”
灭影一身黑袍，全身被魔气笼罩，声音阴恻恻的极为诡异，让人听了之后忍不住会打个寒颤。
作为元山多年的副手，他可以理解元山此时的心情，但临战之前，情绪不稳，是战将之大忌，他想让元山冷静下来，至少不要那么多话。
元山平时，也确实不是多话之人。
很少有战将喜欢罗里吧嗦的话痨。
“拿一百个战部去换潜龙营也值得，灭影，打掉潜龙营，五行门士气大降，只要再给妖族点厉害，占领整个抚远境将不费吹灰之力，人类的南大门，就算被你我兄弟打开了。从此以后，二流的战部，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你别舍不得那一点坛坛罐罐，此战，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放弃！一定要全歼潜龙营，击杀张牧野！不惜代价！”
元山深知自己这个兄弟兼副手的财迷脾气，说不得加重了几分语气。
“呵呵，元山你放心，我分得清轻重，只是有点心疼，随便给你说说罢了。”
元山只管训练、作战，一切的筹粮筹款，都是灭影在负责，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灭影也明白歼灭潜龙营这么一支号称不败的战部，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有点心疼。
事发仓促，为了确保能拖住、耗光潜龙营，他和元山几乎抽空了身后几个境可堪一战的战部，也可谓孤注一掷了，一旦失败，局面将瞬间变得不可收拾。
不过这也没办法，潜龙营号称不败战部，又有张牧野这等顶级战将，同时也是潜龙营创建者亲自指挥，寻常三五个战部，即使事先埋伏，也未必敢轻易言胜，更不用说留下潜龙营了。
魔族也有自己的顶级战部，可惜，那样的战部，不是远山和灭影指挥的动的，而且，现在再通报上去，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元山和灭影，只好采用人海战术。
“把五个境的战部都拼光，我也要留下潜龙营，这一次，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潜龙营，只要张牧野的人头！”
击败顶级战将，是一名战将成为顶级战将最快捷，同时也可以说是唯一的一条路，元山当然不会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
“出击！通知第二、第三战部迅速向战场靠拢，到达后第二战部自行战斗，第三战部负责警戒。”
“阿炎这小子运气不错啊！真的被他碰到了幽冥战部！不过，元山的幽冥战部这么快就出动了？元山这么陈不住气？他是被前面的胜利冲昏了头还是有别的说法？”
看完探哨发回来的消息，张牧野不由微微一皱眉头，犹豫片刻之后，他轻轻的一摆手，十艘巨大的运输母舰开始缓缓的下降，等到了大约五百丈的高度，十艘母舰纷纷打开舱门，一艘艘通体蓝黑色的战舰从母舰中鱼贯而出。
即使元山有别的打算，但事已至此，一切的顾虑都不再有任何的益处，剩下的，就是力量和力量直接的碰撞，力大者胜，胜者生，力小者败，败者死，很简单，也很残酷。
“向东五百里，等我们三天！”
待得一百条如同尖梭般的战舰整整齐齐的列好冲击阵形，张牧野踏上自己的狼王号战舰，一声令下，战舰群如同闪电般，无声无息的高速向西北飞去。而十艘运输母舰，又悄然启动，慢慢的越飞越高，越飞越高。
运输母舰舰体庞大，运载量十分惊人，但防御力一般，攻击节奏缓慢，而且攻击不具备持续性，飞行速度也不快，却是每名战将都梦寐以求的战争利器。
运输母舰最大的优点，就是隐身，运输母舰的飞行高度超过了1万丈，最高可以达到1万5千丈，而普通元婴后期修士的神识，作用距离也不过8000丈左右，再加上空中云层的阻隔、消减，实际上，很少有元婴修士用神识透过云层去查看什么，也就是说，元婴修士，根本无法发现正常飞行的运输母舰。
远距离探查，偶一为之尚可，长时间的持续探查，任何一名修士的神识也支撑不住，更不用提其中隐含的各种危险了，所以，大多数修士，没有这个习惯，他们习惯的，是对安全距离之内的情况保持警惕。千丈的距离，已经足够安全了，即使是对元婴修士也是如此。
当然，大型的固定探测器倒是能够探测到万米高空的目标，不过制造运输母舰所用的材料对大部分探测仪有隐身效果，精心设计路线的话，躲过探测器的扫描，从理论上不具备太大的挑战性，难度不大。
而且在抚远境这等征战不休之地，建立一个大型的探测基地，基本上是痴人说梦。
不说探测基地的成本，首先，对手就不会答应，真的建成，探测基地，也会成为对手千方百计摧毁的目标，能存在几天，实在不乐观。
无论在哪儿，破坏都比建设要容易的多。
当然，运输母舰如此强大，肯定不便宜。造价昂贵、制造技术尖端不说，仅仅是驱动母舰需要的特制灵晶，就大大限制了运输母舰的普及。
凤沛炎的战部，就一艘运输母舰也没有，事实上，潜龙营，以前最多也不过配备三艘运输母舰。
十艘运输母舰，是他这次突袭的最大依仗，之一。
第八七七章 演戏（加更）
第八七七章演戏
“天葵阵第三变！第二组，35，46，开火！”
“幽冥战部为什么不冲阵？”
看着不远处队列整齐，缓缓逼近的幽冥战部，凤沛炎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不过久经战阵的他，瞬间就将全副身心投入到眼前的战斗之中。
在20条血鲨战舰组成的防御圈之内，炎字营800名战修，组成了一个圆环，每个人手上都笼罩着一团光芒，光芒颜色各异，远远看去，就像点亮了许多盏色彩斑斓的小灯。
凤沛炎声音未落，所有战修毫不犹豫地同时向外挥出手中的光团，转眼之间，一朵巨大的葵花在战部的前方绽放。
随着凤沛炎猛一挥手，五点光华从第二组五艘战舰的舰首炮口亮起，凝聚，随后瞬息之间，五道光柱横空出世，在幽冥战部方面没有来得及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划过重重黑雾，准确的命中了自己的目标。五个早已经被战舰锁定的天魔阶战魔化为了虚无。
与此同时，漫天飞舞的黑气组成了组成了各式各样的武器和千奇百怪的鬼物，暴风骤雨般的砸在巨大的葵花之上，各色光芒绽放，片片花瓣飞舞，三名战修无声无息的从空中坠落，瞬间被接踵而至的鬼物轰成粉碎。
“整体3速后退，注意随时保持距离！第一组加强防守！第三组准备攻击，73，54，第四组警戒！谢亦玄注意四周！”
“幽冥战部，果然不愧是一流的战部，可惜啊！我要是手中有一支甲级战部，就可以和幽冥战部正面周旋一番了。”
第一轮交手，看上去是炎字营占了小小的便宜，但炎字营的战果，是血鲨号战舰开火的情况下取得的，而幽冥战部，却没动用任何的战争法宝，凤沛炎，不得不边战边退。
他的炎字营是乙级战部，只有1000人，配备20艘血鲨战舰。面对3000人的幽冥战部，正面冲撞，实力的差距太大。不过他的任务只是粘住幽冥战部，对手不急，凤沛炎当然更沉得住气。
“元山，眼前的对手不过一个小小的白银战将，1000人的乙级战部，就有20艘血鲨战舰，人类，五行门，还真是财大气粗！”
看到20艘血鲨战舰，灭影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目光。
相比于一般飞舟类法宝只注重于速度，战舰不仅速度极为惊人，而且拥有超强的防御和不俗的攻击手段，一艘不错的战舰，足以让低阶修士正面对抗高阶修士而不落下风，这是战阵也不能达到的效果。
战阵，不能移动。
每艘血鲨战舰，标准配备是需要10名战修操控，舰首灵炮射程远、威力大，攻击力强悍，但防御力一般，在人类战部形形色色的战舰之中，并不算出色，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让灭影眼红不已。
“放慢攻击节奏！稳住！加强防守，黑魔冰三级！灭影，过多的借助外物，对个人未必是好事，对一个种族也未必是好事。哦，对面这个战将不错，判断清楚，装模作样的，戏演的和真的一样。”
元山指挥幽冥战部缓缓逼近炎字营，一边还有心情和灭影谈谈借助外物和个人感悟的优劣。
“嗯，是张牧野的那个小徒弟凤沛炎，元山，要不要加把劲吃掉他？能被张牧野看上，日后必为我族的大敌。”
天空中，颜色各异的耀眼光团不时亮起，轰然的爆炸声和凄厉的尖啸声不绝于耳。剑芒、法术、法宝、符篆、灵弹，各种光芒，犹如烟花般在天空璀璨的绽放，无数人影在光芒气浪间穿梭如飞，各种手段，层出不穷，不时有人从空中坠落，半空中就被轰成碎片。
不过灭影却心里清楚，双方看上去打得热闹，其实都是在演戏，都是在等待主角潜龙营的登场，不过元山知道凤沛炎在演戏，而凤沛炎不知道元山在演戏，更加不知道元山知道自己在演戏而已。
“七分守，三分攻，战修防守，战舰轰击，人类战部标准的打法，他是怕我们起疑心。嗯，战部训练水平不错，果然有两把刷子。灭影，别忘了今天的目标是潜龙营，是张牧野，只要击溃张牧野，这小子未必有机会成长起来。”
元山觉得有点没面子。
看着又有五名战魔被血鲨战舰的灵炮击中，转眼间化为虚无，元山忍不住一阵心疼，不过他还是对灭影摇了摇头。
黑魔冰战阵防守全面，但血鲨战舰五炮齐射，集中攻其一点，极为犀利，每次都能突破黑魔冰的防御，带走几条战魔的生命，而反观幽冥战部的攻击，看上去铺天盖地，气势非凡，却无法突破天葵阵的防线，偶有战修因反震之力身死，比起死亡的战魔，数量要少一倍以上。
幽冥战部也有战舰，不过元山舍不得用。
每艘战舰配备、携带的灵弹，数量有限，凤沛炎舍得，他舍不得。
……
“老凤，不对啊！这么一板一眼的和我们拼消耗，肯定有问题！元山为什么不冲阵？”
谢亦玄也察觉到战局的古怪，简单对副手交代了两句，匆忙飞到凤沛炎的战舰上。
“元山是在钓鱼！老谢，就凭我们一支乙级战队，来元山大营干什么，送死吗？元山是魔族老资格的战将，经验丰富，他在等着我们的援兵，好聚而歼之，不过他想不到这次来的是潜龙营罢了！”
“如果元山知道师傅带着潜龙营亲自前来了呢？”
凤沛炎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但转念一想，便不由哑然失笑。
这个想法太没有道理。
知道钓鱼钓来了一条神龙，元山最正确的应对，不是应该迅速躲进元山大营固守待援吗！
固守待援并不丢人。
战场中确实需要勇气，但元山应该过了热血上涌，拿幽冥战部和潜龙营硬碰硬的冲动年纪。
抚远境地位确实重要，非常重要，对人类重要，对妖族重要，对魔族也同样重要，但正因为抚远境太过重要，所以三家虽然都在抚远境投入了大量兵力，重兵驻防，但真想有所动作，却不会把突破口选在抚远境，因为其他两家不会答应，不能容忍，不能接受，会不惜代价的反攻。
正是由于这个缘故，抚远境战部虽多，战况虽烈，但真正一流的战部却很少，顶级战部更只是象征性的，而驻守抚远境的战将，除了少量经验丰富的老将统领全局，稳定军心，更多的，是凤沛炎这种年轻的战将，甚至可以说，抚远境，是一个巨大的战将训练场，不过这个训练场中，胜负生死，都是真实的而已，不能存盘，也没有回城券。
就凤沛炎所知，大部分破军学院的毕业生，都会到抚远境军中效力几年，再到其他地方发展。想来妖族和魔族的情形也差不多。
“87，46，一、二组联合攻击！血鲨之刺！三、四组准备！半速后退！天葵第七变！”
尽管相信元山不可能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对手是潜龙营，但凤沛炎还是首先做出了变化。
十艘战舰光芒一闪，隐隐约约的连在了一起，片刻之后，一红一白两道巨大的光柱如同巨槌一样，砸向黑雾笼罩中的幽冥战部。
“不好！灭影！这小子要跑！跟上去。”
看到血鲨战舰骤然发威，光柱的落点正是幽冥战部的中心，元山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过再临时改变防御阵法，根本无法聚集太多力量，却有点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元山只能招呼一声灭影，轻轻抬起右手，食指一勾一划，两只黑色的长矛从高空中如同闪电一样飞出，迎上了速度略快的红色光柱，希望能够帮助战部解除这次危机。轰隆隆的巨响中，黑色的长矛和红色的光柱撞击在了一起，引发了一连串剧烈的爆炸。不过十艘血鲨战舰凝聚起来的力量，不是元山一个人能够抵挡的，轰飞了黑色长矛之后，威能大减的红色光柱依然重重的砸进幽冥战部中间，轰然炸开，让方圆十几丈内的战魔手忙脚乱，消耗了不少力量，而正面和红色光柱对撞的元山更是口吐鲜血，受伤不轻。
而在红色光柱爆炸的余波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时候，黑色的光柱也到了众人面前，得到元山招呼的灭影祭出一条黑色的绳索，在黑色光柱堪堪临身之前，黑色的绳索缠上了光柱，黑色光柱微微一转，击中了幽冥战部后方，随后猛然炸开，爆炸中心五丈之内的战魔瞬间被烧成飞灰。灭影也被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幽冥战部的阵形，终于微见散乱。
“血鲨之刺！87，46！第三、四组，攻击！”
“可惜啊！魔王，果然强悍！”
虽然元山和灭影凭借强悍的个人实力勉力化解了血鲨之刺，但并未指挥幽冥战部转入防御阵法，凤沛炎眼中精光一闪，悍然下令剩下的十艘血煞战舰再次发动血鲨之刺，攻击的落点，还是幽冥战部的中心。
“百鬼献寿！散开！”
“这小子好狠！他想干什么？不要命了吗？难道情报有误！潜龙营没来元山大营？我上了张牧野的大当？”
开战以来，元山脸上，终于第一次露出凝重之色。
（很久没加更了，感谢各位书友，比如天下合、二十八书友等的不离不弃）
第八七八章 破绽
第八七八章破绽
“血鲨战刃！一、二、三、四组，攻击！瑶光三转！”
“百鬼拜寿！元山还是不死心啊！师傅快到了吧，剩下的，就交给潜龙营了。”
凤沛炎看着幽冥战部散乱的阵形，果断的发出了攻击的指令，起身站起，迈步出了血鲨战舰，张口吐出了一张小旗。
二十艘血鲨战舰同时一顿，舰首亮起一点刺目的红光。
“放！”
谢亦玄一声怒喝。
二十个拳头大的火球依次从舰首呼啸而出，火球瞬间变大，就像二十条出笼的火龙，嘶吼翻腾着，朝对方扑去！
越是后面的火球，速度越快。从最后一个火球开始，它们不断地撞进前方的火球，再撞进更前方的火球。
层层撞击，越来越庞大的火球，就像一只不断吞噬同类的火焰怪兽！
眨眼间，二十个火球合为一体，化作一团巨大耀眼的光团！光团表面不断蠕动，隐约可见里面道道闪电跳跃。
乒！
有如玻璃脆响，火球陡然炸开，化作漫天火星，火星飞舞，点燃了周围缭绕的黑雾，与此同时，无数细小的火焰利剑，如同暴风骤雨一样射向下面完全暴露的幽冥战部。
“幽冥囚牢！万鬼**，攻击！”
“真难缠啊！这小子信心这么足，应该是潜龙营来了！”
身后的幽冥战舟同时喷出大团的黑气，迅速组成一个黑色的牢笼，挡住了大部分利剑，虽然还是有一小部分飞剑突破了幽冥囚牢的阻拦，给下面的战魔造成了很大的杀伤，整个幽冥战部也乱成一团，元山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双方前面的交手，看上去激烈，其实都是在互相试探，并没有拿出真正的力量，而血鲨之刺和血鲨战刃，都是血鲨战舰威力最大的杀招，凤沛炎此时贸然使出，虽然大大出乎元山的预料，也给幽冥战部造成了不小的杀伤，但也失去了后劲，那么正常情况下，凤沛炎如此拼命，也就意味着，他有所依仗，这份莫名的依仗，应该就是元山期待的潜龙营。
“瑶光一转，撤！”
“元山果然不是徒有其名。只能尽量离元山大营远一点，给师傅减少点麻烦了！”
凤沛炎暗暗叹息一声，指挥炎字营缓缓撤退。
瑶光战阵是一种防御战阵，但是并不强调防御力，反而以变化而著称。瑶光战阵的变阵极多，攻守皆宜，深受人类战将的喜爱，是每个战部都非常熟悉的战阵，炎字营也不例外，根本不用凤沛炎再加细致的指挥。
血鲨之刺和血鲨战刃威力巨大，不仅需要默契的配合，更需要事前的准备，短时间内是无法再次发射的，而没有了战舰大招的威胁，幽冥战部马上拉近了双方距离，人数上的差距在那儿摆着，摆开架势一板一眼的硬拼，炎字营，显然不是幽冥战部的对手。
虽然血鲨之刺和血鲨战刃没有达到最大的杀伤效果，但一支乙级战部对一流的幽冥战部，能做到这个地步，凤沛炎已经可以满意了。
不想玉石俱焚的话，凤沛炎能做的，也就是尽量减少己方的伤亡，同时，拖住幽冥战部，或者，装出一副拖住幽冥战部的样子。
……
“哈哈，沛炎这小子干的不错。雁横长空，攻击！”
看着下面败而不乱的炎字营，张牧野满意的点点头，下达了攻击的指令。
就在此时，战舰下方的地上，一个白色的光点亮起，紧接着，或远或近，一个个代表着大型符阵启动的光点陆续亮起，上百道大型符阵共同启动的光芒，让方圆数十里的天空亮如白昼。
“嗯，双重锁空阵法，继续攻击！”
“魔族这次还真是下了大血本了啊。”
张牧野心中微微一沉。
锁空阵法，他相当熟悉。
锁空阵法不仅可以封锁极大区域内的空间，大大延缓战舰、修士的运动速度，更是可以影响短距离瞬移，甚至可以干扰大挪移符的激发，是在顶级修士大战时候才会动用的战争手段，此时蓦然出现在抚远境，出现在元山大营，让张牧野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当然，在拥有极佳效果的同时，锁空阵法的消耗也是十分惊人的。每次布置这种阵法，都需要大量珍稀的材料，快速布阵的话消耗更多。维持阵法的运转，不仅需要大量的人手，更需要海量的高级灵晶。
和空间有关的阵法，无不消耗巨大。
不过战斗中种种意外，张牧野见的多了，事实上，没有任何一场战斗没有意外，区别只在意外的大小而已，对于意外，张牧野的应对很简单，但却一直有效。
攻击！
继续攻击！
……
“报告！后方发现敌方战部，三支甲级战部！”
“报告！左翼发现敌方战部，三支甲级战部！”
“报告！右翼发现敌方战部，两支甲级战部！三支乙级战部！”
“报告！前方发现敌方增援战部，一支甲级战部！四支乙级战部”
“报告！，……。”
……
“攻击！目标，幽冥战部！”
听着一声声的报告，张牧野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他一边下令全速出击，一边挥手向炎字营所在的方向发出了一枚紫色的小剑。
锁空阵法，他不担心。
锁空阵法，只是起到锁定战场的作用，并不能大幅改变双方的实力。
二十支乃至更多的二三流战部，他也不担心！
即使不胜，潜龙营要突围，天下没人拦得住！
甚至锁空阵法加上几十支二三流的战部，张牧野也不放在心上！
他真正担心的，是元山的布置，针对性太明显了。
事先布置好的锁空阵法，大量的炮灰战部，这一切，没有确切的情报支持，绝对无法办到！
对手，也许是元山，也许是别人，是怎么得到有关的情报，从而确定潜龙营动向的？
元山还有没有底牌没亮出来？
难道是自己真的老了，有这么大的破绽都没有察觉！
……
“凤如山，你把一帮属下派到乌林境，自己却偷偷来御灵城瞎逛寻欢作乐，小心别人说你的小话！”
其实慕容雪菲才不在乎别人的小话，她只不过是看上了几只长相很萌的小妖兽，但仙府势必不能变成动物园，她自己没有这份精力，也不想成为正儿八经的御兽修士，因此她也只能割爱，心情有点不好罢了。
御灵城稀奇古怪又好玩的小妖兽，着实不少。
可惜，有小黑一个，已经够她辛苦的了。
养一只二阶游天雕，养好一只二阶的游天雕，特别是想升级为三阶游天雕的话，根据为数不多的典籍中的只言片语，花费之大，实在让人望而生畏。
当然，即使对它不管不理，小黑自己也有可能晋阶妖将，但自然晋阶，所需时间之长，即便慕容雪菲已经成了元婴真君，也等不起。
“师叔，我来看看牛王将那小子，找苏方聊聊，顺便避避风头。我们大摇大摆的去荥阳城，听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官样文章，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呆在紫霄城，……。”
“瞎逛！御灵城有什么好逛的，臭死了！”
凤如山一点都不觉得御灵城有什么可逛的，在御灵城逛街，更没有半分的欢乐可寻。
实际上，任何时候在天下任何地方逛街，凤如山都从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欢和乐。
当年在御灵城，凤如山可没少逛，都逛的快过敏了，御灵城，他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回忆，他就想找苏方老老实实的喝两杯，可惜，世事不如意者，十常有**，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有人是必须随便走走的。
传说中，随便走走，不是瞎逛。
“旭飔和苏方早就搭上了线，听小清说他们合作的还凑合，你和他能聊什么？你又不懂卖灵兽那一套！还不如让孔有方多给旭飔几块灵石。”
古牧派一直和凤鸣宗若即若离的，总是不能很好的融入凤鸣山，慕容雪菲也明白这怪不得凤如山，也怪不得旭飔，但，总不能怪自己吧，所以最后，还是凤如山的不对。
谁让凤如山是凤鸣宗唯一的元婴老祖呢！
在需要的时候，慕容雪菲觉得，客卿老祖，不算老祖。
“师叔，我就是和苏方喝喝酒，撑撑场面，听老旭说，他们从凤家堡贩卖妖兽到御灵城，遇到了不少小麻烦，苏方一个散修，不容易啊。”
古牧派在凤鸣山捉了野生妖兽来御灵城贩卖，据说很受欢迎，当然，像他们这样的外来户，即使妖兽本身再受欢迎，也免不了有大大小小的不如意，苏方一阶散修，能量有限，旭飔也跟着受了不少的闲气，做生意，也是一门学问，需要积累和实力。
凤如山和苏方交情泛泛，岐山境元婴，在御灵城也未必有多大的面子，但净魂卫元老的身份，想来多少总有点用，当然，他和苏方都不会大肆宣扬，不过该知道的，总会知道，至于不该知道的吗，知不知道的，也无所谓吧。
兴隆商行在御灵城有自己的势力，不过和楚家却不怎么对付，从凤鸣山卖几只妖兽这样的小生意，兴隆商行也未必看得上，至于孔有方，他现在不想找兴隆商行，而且他一个筑基修士，兴隆商行未必有人记得他。
凤如山也不想勉强他。
第八七九章 牛王将
第八七九章牛王将
“哼，现在想起你是净魂卫元老了！昨天晚上是谁在抱怨净魂卫只吃饭不干事来的。走，到前面这一家看看。德鸡肯之家，名字很有意思，无德的鸡就不肯了，小鸡也讲究德不德的！不知道小鸡的德又是什么样子的。凤如山，鸡也有德吗，不是漂亮、性感、肉鲜味美就是好鸡吗，……。”
只是陪苏方喝杯酒撑撑场面，慕容雪菲自然不会反对，不过她不太习惯凤如山去撑场面，凤如山，在慕容雪菲眼里，也实在没什么场面可撑的。
“是啊，师叔，听说苏方还邀来了御灵宗一位元婴后期的大修士，嘿嘿，净魂卫元老，净魂卫元老。唉，听苏方说牛王将筑基了，他杂土灵根的体质能筑基，也是个耐得住寂寞的性子，不枉我当年……。”
鸡之一族讲不讲究以德治国，凤如山没研究过，他也不感兴趣，而御灵宗元婴后期的大修士，对苏方也许有些帮助吧，不过德鸡肯之家这名字，唉，逛逛就逛逛吧。
“元婴后期怎么了？喝杯酒而已，后期和初期有分别吗？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后期，凤如山，据说你不是最喜欢后期的老太太了吗，……。”
对慕容雪菲来说，元婴后期也许和元婴初期没什么差别，凤如山是净魂卫元老，她是炼器宗师，个人战力暂且不论，身份地位，现在就未必比一般的元婴后期修士为差，而且她相信自己一定也可以成为后期修士，凤如山也可以，但对牛王将来说，筑基后期和筑基初期之间，差别就太大了。
不仅仅是酒量不一样。
……
“……，老牛，我觉得目前这个方案不错，我有把握李平和曹超都会接受，要不，我们明天投票表决一下？”
吕勇惬意的捻起一颗紫红色的玫瑰香葡萄放进嘴里，轻轻一咬，齿间顿时充满酸甜的清香。
“投票的事，我再想想！吕勇，过几天我准备闭关，这一阵子，兄弟会的事，就辛苦你了。小墨，你也来一杯。”
看着吕勇满面热情的笑容，牛王将恨不得一拳把眼前这张清秀的笑脸砸成烂西瓜，最后却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苦涩，抬手灌下满满一大杯烈酒，也是劣酒，同时给旁边的墨甲狸也倒满。
“老弟这次一定能更进一步，我在这里预祝老弟晋级成功，兄弟会的事你放心，只要我在一天，保准不会出任何叉子，等老弟你出关，兄弟会还是你来牵头，……。”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杂土灵根，垃圾的地气诀，当年能筑基就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还想学别人闭关！难道你还想结丹不成！自不量力！”
吕勇心中不屑的冷冷一笑，面上自然不露声色。
对自称修炼地气诀的牛王将，却在每天挖矿后疲累欲死的情况下还坚持修炼，从不间断。吕勇一方面瞧不上，另外还有一丝淡淡的嫉妒，和忿恨。
和大家一样大醉之后找几个小娘们乐呵乐呵不好吗！
吕勇是筑基后期，他自己修炼的断山诀，虽然并不算出色，却是正经的功法，而不是生产法诀，他却和大部分筑基后期一样，随着年岁渐老，没有了更进一步的打算，开始尽情的享受生活，以弥补早年辛苦修炼失去的青春岁月，修炼，早就是随便应付一下了事。
“兄弟会交给老吕，一定会有更好的前程，我肯定没什么不放心的，不过老张以前受过伤，老朱家里负担重，老刘的脾气不好，……。”
“这次不到中期，我就不出来了，兄弟会，嘿嘿，兄弟会，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苏方说师傅没事，还成了元婴老祖，为什么一直不来看我呢？师傅是元婴老祖，已经把我和妹妹忘了吧。”
牛王将默默地叹了口气，尽管知道无用，还是将兄弟会中几个需要关照的“特殊人物”向吕勇交代了一番。
当年凤如山传下厚土诀和混元投石术之后一去不复返，牛王将准备了一下，就来到五华矿洞，开始了挖矿的生活。五华矿洞是御灵城周边新开的一处灵矿，规模却颇为不小，矿工的人数有将近3000人，大多数是炼气期的生产修者，也有少部分的筑基期修士。
挖矿是非常辛苦而又危险的工作，没什么太大的技术含量，主要靠原始的体力，矿洞中的生活，辛苦、单调、乏味，大部分矿工的脾气，都称不上多好，一天的辛劳之后，矿工们喝酒、找女人、打架是家常便饭，牛王将虽然因为厚土诀的缘故，一开始深自敛抑，但他本就不是老好人的脾气，在矿洞之中，一味软弱也未必可以保证他安心的修炼，时间稍长，在忍无可忍的情形下，牛王将狠狠地打了几架，不料几场狠架打下来，大的麻烦没有，倒打出了一点小小的名声，特别是他得到苏方的偶尔关照，三十年前又筑基之后，身边渐渐汇集起了一帮兄弟。
苏方自称受凤如山所托来看看牛王将，他最重要的照顾，就是给了牛王将两颗筑基丹，极品筑基丹。
牛王将话不多，为人却颇有几分侠气，很有几分热心肠，他身高体壮，打架不吃亏，又肯替人出头，筑基期的修为，在矿工中也属于高端人物，慢慢的，他威望越来越高，于是在几个死党的撺掇下，牛王将仿照其他人的样子，成立了一个小帮派，名之曰兄弟会，牛王将理所当然的成了兄弟会的老大，现在的兄弟会，有将近400个矿工，是五华矿洞，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关键是，牛王将对灵石看得不重，兄弟会对会中的兄弟，相对的公平。
牛王将修炼的厚土诀，虽然是小红特意留下来的精品，但凤如山的功法玉筒大多来源于他斩杀散修后的收获，档次本就有限，而且小红的眼光，嘿嘿，不说也罢。因此，厚土诀固然不差，但也就是比大路货强那么一点点，根据牛王将的感觉和偶然间听来的传闻，距离传说中的顶级功法，还是有不小的距离，但混元投石术，这门凤如山当年顺手送给牛王将的小礼物，确实有点不同寻常。
按照玉筒中介绍，混元投石术并不能算是一种法术，而是介乎法术和法宝之间。修炼混元投石术，道理上很简单，首先找一块合适的土属性材料，将之炼制成一块“母胎”，然后不停的往母胎上添加合适的石头、泥土，并用法术祭炼，使母胎看上去和一块普通的石头差不多。
从理论上说，最后能把母胎祭炼成一座大山，但看上去却仍然只有拳头大小。使用时将母胎扔出，然后运用秘法，让母胎恢复成一大坨巨石，压死对方。
练至大成，混元投石术无论进攻还是防御，都威力无穷，以此术攻城拔寨，更是无坚不摧，确是仙家手段。
和大部分土系法术一样，有了功法，修炼混元投石术，技术上并不复杂，不讲究太过精致花巧的的玩艺，关键的就是找到一块好的母胎，比如息壤什么的，或者和息壤差不多的天材地宝，然后慢慢的往里添加土属性的灵材，再花费心力祭炼，就像农民种田，多流一滴汗，就多打一颗粮，可以说靠的就是笨功夫，取巧之处很少。
可惜，息壤，凤如山没有，有也舍不得送给牛王将，牛王将更是没听说过。
不过牛王将实在对厚土诀前期多是防御法术不满意，非常喜欢、渴望拿石头砸人的感觉，没有息壤，他也下定决心一定要修炼混元投石术，哪怕是假冒伪劣的混元投石术。
于是，到达五华矿洞的第二年，当打输了一架之后，墨甲狸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块黑乎乎的石头，牛王将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之作为母胎，开始着手修炼混元投石术。
修炼是一件很费灵石的事情，上古功法，或者秘法，更是所费甚多，按照混元投石术的要求，母胎祭炼完之后，就要向其中添加“合适的石头、泥土”，而所谓合适的石头、泥土，也许在上古的时候并不算特别珍惜，至少开始的时候需要的材料不算特别珍惜，但遗憾的是，大部分合适的石头、泥土，牛王将根本没听说过，几种知道名字的，他也买不起，不要说没灵石，就是有灵石也没地方买，没办法，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把墨甲狸找来的“垃圾”，这是他的工友对墨甲狸劳动成果的称呼，祭炼进母胎之中。
至于合适不合适的，牛王将也顾不得了，不过牛王将坚信，他的小墨，不是专门捡垃圾的环卫工人。
而且，牛王将并没有元婴化神的打算，他只要混元石能砸疼筑基修士，也就心满意足。
当然，中间碰到了无数的难题，牛王将没处请教，他也不敢随便暴露混元投石术的秘密，不过他也有他的笨方法，那就是“磨”。功法上说每天祭炼半个时辰，他每天祭炼两个时辰甚至更多，一有空就祭炼，功法上说祭炼一个月就可以增加新的材料，他祭炼半年，非得达到完全的随心所欲才进行下一步的祭炼。
不过他这么乱搞一气，时间久了，混元投石术，终于还是出了大变故。
第八八〇章 沙子
第八八〇章沙子
虽然墨甲狸实在算不上勤快，几十年下来，它自己带给牛王将的“垃圾”，也不过几十块，平均下来，一年还不到一块，而且个头都不算太大，牛王将也不用担心浪费。
牛王将估计，大部分找到的灵材，都被墨甲狸当零嘴，自己吃掉了。对此他自然没有任何不满。墨甲狸是他的朋友，不是他的灵兽，即使是他的灵兽，能“自给自足”的灵兽，也是无数御兽修士的梦想。
混元投石术本来介于法宝和法术之间，母胎，正式名字叫混元石，是不能收进丹田之中的，平时都是放在储物袋中，对敌时才祭出来砸人，但牛王将筑基之后，偶然发现，他祭炼的混元石，竟然可以收进丹田温养，没有考虑很久，牛王将便决定把混元石收进了丹田。
而且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看见他用混元石砸人。
当然，很少有人注意到混元石的不再出现，也没有人关心为什么，几个朋友即使偶有疑惑，也没有人多问。
与混元石相比，牛王将的筑基，无疑更加具有传奇色彩。
而且筑基后的牛王将，普通的打架斗殴，已经不需要再拿块石头砸人了，他用拳头砸人，已经足够吓人的了。
事实上，是牛王将自己被混元石的威力吓住了，而且他发现，自从混元石收进丹田之后，他的杂土灵根体质，正慢慢的得到改善，虽然极其缓慢，但确实是在“觉醒”。
发现了这个秘密，牛王将的心里，慢慢的有了更大的梦想，他也将更多的心力花在了修炼上，对兄弟会的事，慢慢的多少有点懈怠。
于是，麻烦也随之而来。
这次不是混元石的麻烦，而是兄弟会的麻烦，麻烦的根源，就是筑基后期的吕勇。
“呵呵，老牛你放心，这几个老弟兄，我不会亏待他们的，其实目前这份方案，对老弟兄们并不差，老兄弟虽然不再年轻，体力确实差了点，但他们有经验，有技术，几十年的眼光、见识在那儿放着，产量未必比新来的小毛孩少，等下我再去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你还是多想想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吧！真以为凭几斤蛮力就可以和我尹家做对，钻地狗，要不是看在苏方的面子上，一千个牛王将也死的渣都不剩了。”
五华矿洞的所有者是尹家，尹家的家主尹鸥，大概三十年前新晋元婴，由于种种原因，尹家还没来及成立宗门，暂时也没有成立宗门的打算，而且吕勇并不是尹家子弟，他只是尹家的女婿，不过吕勇却以宗门弟子自居，这次装成散修来化解五华矿洞中矿工组成的小帮派，心里对牛王将这样的生产修者，极为瞧不上眼。
牛王将和苏方有些瓜葛，一般人不知情，作为五华矿洞所有者的尹家，当然是清楚的，对于这个几十年前忽然崛起的散修后期金丹修士，尹家也不能不给点面子，但同时，对牛王将和他的兄弟会，也分外的警惕，虽然根据尹家的秘密调查，苏方和牛王将之间，并没有太过紧密的联系。
一场探险后有了机缘的修士，并不是只有苏方一个，苏方到底得到了多大的好处，整个御灵城没有人知道，但苏方手中有不少好东西，却是人人都清楚的。
“经验、技术，眼光、见识，嘿嘿，我们矿工，论见识，哪里比得上尹家的师爷，老吕，唉，你和他们商量着来吧，大家都满意就好，……。”
“唉，修为停滞不前，连混元投石术也不得寸进，希望这次强行闭关，能有所收获吧！”
牛王将心里清楚，大家都满意，是不可能的。
挖矿，当然是有工钱的，如果是单个的矿工去和尹家谈判工钱的合同，强弱之势自然无需多说，那么自然而然，矿工们会想到联合起来和尹家谈判，可惜尹家也不是白痴，不会容许出现一个能代表所有矿工的声音。来来往往，分分合合下来，现在的五华矿洞，是矿工中大大小小的帮会，出头和尹家在谈判劳务合同，以及，出面打理矿工和矿主之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纠纷。
团结就是力量，又不是太过高深的道理，矿工也不难理解，虽然，明白道理和按道理办事，根本是两回事。
帮会要更好的代表成员活动，自然要有活动费用，于是，收点帮费什么的，大家都可以理解，但具体收多少，中间就有太多的讲究了。三五个人的小团伙，这些问题不是问题，但帮会的规模一大，可以想象，帮会内部，也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问题和声音，就像兄弟会一样。
前面吕勇提到的曹超、李平，就是和兄弟会并称的五华矿洞三大帮会的小刀会和红花会的头目，而本来，兄弟会和小刀会、红花会之间，关系算不上好，但在和尹家谈判上，还勉强能做到互通声气，一致对外，但自从吕勇两年前加入了兄弟会，情况，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合同谈判，兄弟会，也可以说是牛王将，本来的准备是大致条款不变，不过在上一次合同的基础上，再为弟兄们争取更进一步的“权益”，比如价格、比如矿石等级的评定、比如带薪年假、比如工伤治疗费用等等，不料吕勇却提出了一份自己的，同时也是完全不同以往的方案。
吕勇的方案，怎么说呢，听起来挺有道理的，简单地说就是实行阶梯价格，超出“标准产量”越多，尹家的收购价越高，根据吕勇的计算，即使兄弟会矿石的产量维持现状，兄弟会的总收入，也不会比目前的方案为差。而且吕勇相信，只要他的方案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兄弟会挖矿的积极性一定会大大提高，总产量嘛，翻一翻是有点夸张，提高个三五成，根本不用担心，那么每个人的收入，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这个方案，吕勇公开宣讲过不少次，方案的优点，他能滔滔不绝的讲上一天一夜，但对这个方案，牛王将虽然说不出来，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味。
挖矿的产量，当然也有经验和技术的因素，但根本上，起主要作用的，还是体力，而牛王将初进五华矿洞时的一帮老兄弟，也是兄弟会最初的骨干，都已经垂垂老矣，体力，正是他们的弱点。
可惜，两年来，吕勇凭着筑基后期的修为，在兄弟会中拉拢了不少的人手，吕勇在兄弟会的声音，已经不是牛王将可以忽视的了。
“老牛，你放心闭关，大家碰见了好东西，我会想办法给小墨留着做零食，……。”
“垃圾！撑死你！”
对墨甲狸喜欢吃零食，或者说有大量的零食可吃，吕勇深恶痛绝。
对牛王将成天带着一只公认的垃圾墨甲狸晃荡，而且是一只喜欢喝酒的墨甲狸，吕勇内心非常鄙夷，不过，他仍然殷勤的替墨甲狸倒了一杯酒。
墨甲狸在兄弟会，人缘不错。
矿洞之中，稀奇古怪的玩艺确实不少，但再老的矿工，论眼光见识，也比不了尹家受过专门训练的师爷。
辨别灵矿，是一门专门的学问，而且是一门相当偏门学问，不是整日为生计奔波，没受过系统的训练的矿工，仅凭挖了几年矿就可以随便全面掌握的。
对知识和技术的垄断，也是大、小宗门压迫、奴役、盘剥下层修士，主要是散修和生产修者的手段，而且是非常重要的手段，之一。
挖出的好东西，矿工却认不出来，最后自然而然的便宜了矿主，这是采矿界公开的秘密，非独五华矿洞一家为然。
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生产力，知识就是金钱，在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样的。
很多矿工对此也心知肚明，但却没有好的应对之策。就算是他们偶尔认识挖出的珍贵灵材，也无法私自带出灵矿，当然，这种情况下，矿主会用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收购，比专门收购“不明之物”的“垃圾店”，要好一点。
当然，有很多人，至少是很多兄弟会的成员，咽不下这口气，他们一旦发现了不认识又看上去有几分古怪的矿石，宁愿以极低的价格卖给牛王将，拿给墨甲狸做零食，也不愿便宜了尹家。
胖乎乎喜欢喝酒，酒量甚大的墨甲狸，很是招人喜欢。
墨甲狸对土系灵物敏感，也喜欢拿土系灵物做零食的脾气，大部分御兽修士都听说过，虽然谁也说不清，更看不出墨甲狸吃了这么多土系灵物，有什么好处。
正因为如此，虽然墨甲狸的口味有点小挑剔，这些年体形还是胖了不少，吃的油光水滑，两个小眼睛滴溜溜的更加灵动。当然，牛王将的混元石之中，也多了不少莫名其妙、来历不明的东西。
也许是墨甲狸胃口有限，也许是它太挑剔，隔三差五，它总会哼哼唧唧的悄然给牛王将留下几块“垃圾”。
至于其他规模稍大的帮会，对类似的不明之物，都有自己另外的处理方式，据牛王将所知，有几家就是在矿洞中找一处隐蔽之所统一保管之类，期望万一矿洞哪一阵子有所疏忽，悄悄的带出来，说不准就发大财了呢。
反正卖给尹家，也没几块灵石。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矿主一般不会深究，深究也究不了。
第八八一章 随风而去
第八八一章随风而去
“呵呵，小墨这些年吃得太多，喝的也太多，再吃估计就连路也走不动了，……。”
“等下去找老张他们好好谈谈，唉！”
牛王将一脸爱惜的抱起墨甲狸，替它东一下、西一下的胡乱抓痒，而墨甲狸也轻轻的摇摇小尾巴，小脑袋乱拱一阵，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
“……，牛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们几个老家伙，托兄弟会的福，这些年我们多少都攒下了几块灵石，看看吧，实在不行，我就回家买块地养老去，唉，其实要不是舍不得这一帮老兄弟凑在一起图个热闹，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早就该回家晒晒太阳，抱抱孙子，享几天清福了，这黑漆漆的矿洞，我呆了大半辈子，也呆够了，……。”
**和牛王将一起来到五华矿洞，他其实比牛王将还小两岁，不过他仍然是炼气期，虽然筋肉结实，但怎么也掩饰不住身上的老态了。
年轻时打架落下的满身伤痛，也让这个当年人人畏惧的拼命三郎不复昔日的豪情。
**目光淡然无波，有如禅宗高手，风度自成，谁也无法想象，就是这样一个人，当年可以在对手身上连捅89刀，当然，为此，他自己也挨了47刀，躺了半年多才勉强捡回一条小命，和牛王将并称兄弟会两大打不死的小强。
“是啊，牛老弟，我们几个老家伙无所谓，不过吕勇这么一搞，就像大米了掺了一把沙子，兄弟会，恐怕要变天了，吕勇这个人，嘿嘿，我看不透，总觉得有点诡异，即使你这次闭关出来，筑基中期，还是有点不太够用，唉，兄弟们都老了，……。”
朱洋小小的喝了一口就，慢慢的品味着。
李平和曹超，以及其他几个规模稍大帮会的老大，都是筑基后期，虽然真正的拼斗，牛王将并不逊色，但修为差一个境界，即使是一个小境界，天生就低人一等，这在华夏大陆修士的心中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是那个人简单的几句话就能改变得了的，
兄弟会的前身，不过是他们七八个人组成的一个小团伙，主要目的是为了帮助打架中受伤的人，大部分时间是牛王将和**以及另外两个半道殒落的兄弟，在养伤期间不被五华矿洞辞退，后来兄弟会人数渐增，条条框框也多了起来，但基本的味道，或者说信念，却变化不大，一个字：互助。
以前的兄弟会，内部也不会完全的一团和气，但朱洋费尽心力和尹家谈成的合同，加上在矿脉分配上的一些配合措施，却尽可能的保证了大家收入的差距不是太大，在某种意义上，兄弟会可以说是吃大锅饭，因此兄弟会内部，对矿坑、矿脉好坏上的竞争，或者说抢夺，并不是太剧烈，整体上还是秩序井然，一团和气，至少比小刀会和红花会好得多。
但显然，吕勇的方案，改变的不仅是分配的形式，还会改变兄弟会成员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改变兄弟会存在的基础，不过可惜，朱洋也老了，而随着他们那一批人的渐渐老去，目前兄弟会的大多数成员，是30多岁的后生，又有吕勇这么一个筑基后期的代表，朱洋，或者说兄弟会的创建者，对兄弟会，失去了以往的控制力。
“牛老大，我就看这个吕勇不顺眼，要不你找机会给他一石头，送他下地狱算了，我们兄弟亲手建立起来的兄弟会，怎么也不能落到这不男不女的狗东西手里，……。”
刘凯满脸横肉，却天生鹰鼻狼目，神色阴沉，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主。
混元石几十年不曾现身于江湖，不过对于混元石当年的威风，刘凯印象深刻，他自己就曾吃过混元石的大亏，可以说是被混元石砸服气的。而且刘凯相信，吕勇未必听说过牛王将赖以成名的杀手锏，而不了解的内情的人第一次对上混元石，不吃大亏的人，刘凯一个也没见过。
“小凯，这个很难。吕勇为人极为谨慎，很少单独行动，而且他来历不凡，正面战斗，我未必是他的对手，……。”
“唉，弟兄们都老了，已经没有了堂堂正正和吕勇正面作战的勇气，也许，五华矿洞，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不过，明天，我到哪儿去呢？”
混元石威力巨大，速度却不快，对单个修士战斗，威胁主要还是在于偷袭，以及没出手时带来的压力，对有防备的对手，运气好的话，躲过去并不难，除非是刘凯这种非要分个上下的。牛王将以前杀过人，如果有必要，他现在也不介意杀人，但今天，牛王将不是来讨论怎么干掉吕勇来了。
牛王将来找他们，本来是想商量一下看有没有可能通过投票光明正大的否决吕勇的方案，不过显然，**他们三个，都没有了这个信心，或者说，斗志。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华夏大陆上的炼气期修士，寿命和凡人差不多，不出意外，也就100岁左右，能活到120岁，已经算高寿了，而张建他们三个，都和牛王将年纪差不多，快八十岁了，即有老骥伏枥之心，毕竟日薄西山，时日无多，难复年轻时的热血和激情了。
可是，牛王将是筑基修士，他的路还很长，但离开兄弟会，离开五华矿洞，自己将要何去何从，牛王将以前从来没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
自从来到五华矿洞之后，他除了刻苦的修炼，就是操心兄弟会的事情，他已经把兄弟会当成了自己的家，以为可以这么永久的走下去，现在修炼遇到了瓶颈，兄弟会的新陈代谢又无可阻挡，多年来生活的支柱一下子被从根部摧毁，他，茫然了。
他筑基三十年，以杂土灵根的资质而达到筑基初期的巅峰，修炼的快慢，牛王将没见过有关杂土灵根筑基修士修炼速度的记载，他不知道，也无所谓。但杂土灵根，可不仅仅是修炼速度慢这么一个劣势，瓶颈更难突破，不仅仅是大境界的瓶颈，还包括大境界中的小瓶颈，突破起来也比单灵根之类的天才难上十倍、百倍，这也是杂土灵根修士不被人看好的主要原因，之一。
“杀了吕勇也没用，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人心一乱，队伍就不好带了。我们是老了，不过牛老弟和我们不一样，前途尚远，牛老弟，你有幸得到木前辈的传功，在五华矿洞隐忍一甲子，想要更进一步，也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小小一个兄弟会，没什么舍不得的，而且，兄弟会，也不是以前的兄弟会了，……。”
**拿起一个翠绿色的翡翠果，慢慢的啃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
满身伤病的**，已经十年不能，也不曾喝酒了，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对他而言，一去不复返了。
也许，随着规模的增大，随着人数的增多，兄弟会人人都是兄弟的岁月，也将随着它创建者的老去而随风逝去吧
……
“雨微，给我们一张牛王将的传音符，你回去吧，我和凤如山下去看看，你不许通知他，……。”
站在五华镇专门招收新矿工的招工所门前，装扮成筑基修士的慕容雪菲心中一动，突然改变了原先的计划。
给苏方撑撑场面，这种事，凤如山已经很有经验了，没有半分的难度，结果自然是宾主尽欢，皆大欢喜，他们又在御灵城逛了两天，慕容雪菲终于决定亲自来五华矿看看凤如山唯一的弟子，当然，在慕容雪菲心中，也是自己的弟子。
“嗯！这个，师娘，矿洞下面黑乎乎的，矿工们挖矿的时候又脏又臭，……。”
矿洞之中，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黑灯瞎火的不见一丝光明，但绝大部分，确实没什么景色好看，而且矿工们干活的时候，不仅仅是又脏又臭，而是穿的很原始，很古老，赤身露体者大有人在，田雨微实在想不明白，慕容雪菲一个堂堂的元婴老祖，到矿洞里面和一帮炼气期的矿工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玩的。
她现在已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但自从筑基之后，田雨微就再没有下过矿洞。
不过虽然奇怪，田雨微还是递给了凤如山和慕容雪菲一人一个牛王将留给她的传音符。
虽然刚刚见到慕容雪菲不到一天的时间，田雨微已经明白了在这样的“小事”上，凤如山和慕容雪菲，是谁说了算，至于大事，大事和田雨微无关，她自然懒得琢磨。
至于慕容雪菲要一张传音符，而田雨微偏偏给了两张，其中包含的隐隐不赞成之意，田雨微估计，慕容雪菲根本不会注意，或者说，慕容雪菲脑子里，根本没有这根弦。
他们的计划，本来是在五华镇等着，田雨微找个熟人，悄悄的去矿洞把牛王将喊上来，慕容雪菲突然这么一搞，凤如山也许无所谓，田雨微不免有点小小的失望。
她这个师傅，太神出鬼没，难得见一面了，现在突然成了元婴老祖，而且一下子就是两个，田雨微当然想多“服伺”一下，关键是，慕容雪菲这个师娘，看起来很好说话，不难伺候的样子，虽然说话办事太过随便，想风就是雨，一点准谱也没有，但慕容雪菲很大方，至少比凤如山大方，至少对田雨微很大方。
第一次见面，慕容雪菲送了田雨微一件极品的法器，是市面上从没见过的极品法器，有灵石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第八八二章 五华村
第八八二章五华村
“哈，刚结丹时，我和你师傅在云梦境逛过不少的灵石矿，不过都是废矿，使用中的矿洞，我还没见识过，我是炼器师，学学挖矿，有好处，追本溯源，……。”
其实慕容雪菲哪里是想学挖矿，她不过是心血来潮，想悄悄看看牛王将凭什么吸引了凤如山而已。
凤如山是凤家堡学院的副院长，平时只要在凤家堡，凤家后辈子弟的修炼，他自然没少指点，他的学生，和名义上的学生，着实不少，但真正的弟子，却只有牛王将和田雨微兄妹两个，虽然只是记名弟子，对凤如山收徒的标准和眼光，慕容雪菲实在是有点好奇。
即使她并不准备收徒。
三个儿子，已经够慕容雪菲忙乎的了。
田雨微是水木双灵根，修炼资质算是中上，但慕容雪菲自己是雷灵根，又见多了天元派中的天才人物，对田雨微的资质，自然不怎么放在心上，虽然田雨微为人乖巧伶俐，至少对她乖巧伶俐，很是让慕容雪菲喜欢。
至于矿工的穿着，有仙府在，当然不是问题。
“雨微，你在镇上等我和师叔好了，我们随便看看，估计也用不了多久，兄弟会，大牛这混小子，笨嘴笨舌的，还有这份才能，……。”
对慕容雪菲的心思，凤如山当然清清楚楚，不过他也无意反对。
昔日的牛王将，只是一个喜欢打架的冒冒失失的毛头小子，本心不坏，不过身上可没有半分老大的样子，至少凤如山没有感觉到。对他能成为一帮以剽悍闻名的矿工的老大，凤如山也很好奇。
领导一个团伙，无论团伙规模的大小，团伙中成员修为的高低，需要的领导气质，却并无本质的差别，对牛王将这几十年的变化，凤如山也想观察一下。
慕容雪菲没去过矿洞，凤如山却对矿洞一点都不陌生，他知道矿工只是干活的时候穿的不多，不当班，矿工们在喝酒、休息、娱乐的时候，精心打扮的矿工，为数不多，但也不少，至少，不比一般的修士少。
鸨儿爱钞，姐儿爱俏，虽然只是传说，绝大部分的姐儿一样爱钞，但打扮整齐一点，总不会是坏事，万一自己运气好一点，碰上一个不爱钞的姐儿呢！
“师傅师娘要下矿洞，不能带自己的储物袋，……。”
凤如山发话，田雨微最后一丝希望也宣告破灭，当下仔细的向两人介绍“微服挖矿”需要的注意事项。
……
“到了，我们下去吧！”
一名炼气九层的修士漠然的看了飞船中的四名修士，缓缓的把飞船降落。
尹飞的工作，是专门负责从五华镇运送新招收的矿工到洞口来，不过他今天运气不怎么样，这一趟只运送了四名“菜鸟”，可惜其中有一个自称牛山的生产修者，修为是少见的筑基修士，虽然只是初期，看上去极为壮实，因此，虽然尹飞心情不好，也不想多生事端。
矿工中打架不要命的主太多，筑基修士，真的不在乎尹家的话，尹飞未必讨得好去，而他真勒索矿工并因此挨了揍，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尹飞很清楚，虽然自己也姓尹，尹家也不一定，是肯定，不会替它出头的。
真有出息的尹家子弟，谁肯来五华镇做一个“卑微”的“司机”，黑话叫菜鸟搬运工。
“景色不错啊！”
“不是听说路上要交过路费的吗？尹家子弟，还是有点规矩的啊，尹鸥比我强多了。”
等飞船停稳，凤如山，也就是四名菜鸟中唯一的“筑基高人”，第一个从飞船中下来，张望了一下眼前的这座清静的小山村。
对于申请挖矿的矿工，尹家并没有太高的要求，炼气三层以上，40岁以下，有把子力气就行，凤如山虽然看上去年纪大了点，但他是筑基高人，又自称有工作经验，招工所的人，随便检查了一下，根本没多问，就招下了这个“没出息”的熟练工，和其他三名一起，送了过来。
炼气期的修士，特别是生产修者，大多数不能飞行，要尹家专门运送，从五华镇到这个小山村不过200里路，尹飞驾驶的飞船，却晃晃悠悠的飞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凤如山早就想下来转转了。
“阿飞，怎么只有四个，这么少！嗯，有个筑基，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一道金色人影一跃而下，眨眼间已经飞掠至凤如山的面前站定。
这是一名神色冷酷的中年修士，身穿全套金色铠甲，炼气期九层，鹰鼻，一双犀利的眼睛，牢牢的盯在凤如山身上，上下打量，像是打量奸细一样。
“牛山。敢问道友怎么称呼？”
“没必要这么夸张吧！盔甲，尹家以为是在战场上啊！”
凤如山淡淡的问道，直接无视了中年修士逼人的杀气。
眼前这名中年修士的杀气很大，平时只怕没少杀生，一般的炼气修士，硬抗这股气势，只怕要当场受到轻伤。
五华矿洞自然不是一个入口，每个入口都有数十名炼气期的守卫，一来是威慑闹事的矿工，而来也防止山中的妖兽，或者是野兽伤人。
“尹正！五华北村守卫队队长！跟上！你们以后要进出五华村，或者有什么别的事情，必须提前向我通报一声。否则要是被村外的妖兽伤了，或者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可别怪我没提醒诸位。”
尹正和尹飞交代了几句，迈步走向五华村，村口处有一层薄薄白光的禁制，将整座小村笼罩着。尹正对着光罩打出几道法诀，在光罩上面一拍，禁制自动散开。
凤如山和其他三名矿工自然无话，默默的跟在尹正的后面，沿着青苔小路，进了小村。
五华村并不大。
村口处，是一座十几丈高的眺望塔。
四名炼气期的守卫，和尹正一样身披金甲手持金枪，懒懒散散的站在上面，偶尔扭头看看村外四周。
小村大约方圆一二里，高高矮矮的木屋有近百栋之多，却有七、八家酒馆，偶尔有那么一二名修士村子里面走动，整个村子很安静，估计都下矿去了吧。
“这间屋子归你们用了。是简单了点，不过你们平时待在矿洞，这屋子也用不上。不进矿洞的时候，要是没灵石去找乐子，可以在屋子里休息，但是不能带小娘们进来。”
尹正带着凤如山他们来到一间空木屋之前，略微有点不耐的说道。
五华村离五华镇不过百里，但对大部分矿工来说，来往五华镇一趟，却并不容易，因此，矿口的五华村，几家杂货铺之外，最多的，就是酒馆，酒馆永不打烊，喝醉了后面有房间可以休息，条件比凤如山他们这件小木屋好多了，至少有香喷喷的大床。当然，没喝醉也可以去“休息”，虽然里面的女招待，档次一般，价格却并不比五华镇便宜多少。
尹正的相好在经营其中一家酒馆，自然不能允许喝醉或者没喝醉的矿工随便带“小娘们”来小木屋内“参观”。
木屋何止是简单了点，除了四张积满灰尘的用原木做的大床，什么家具也没有，木屋倒是有一张门，却根本没有锁，看来矿工们“在屋子里休息”的机会，不是太多。
“储物袋都会用吧！矿洞内不准带入任何私人物品，你们有什么贵重物品，可以寄存我那里，免费。”
尹正又从村子中央的一座木楼里，取了几套矿工穿的衣服，几柄不知道什么材料制成的坚硬矿镐、石凿、矿锹、一个背篓、荧石等物品，装在一个储物袋里，分发给凤如山他们，然后有意无意的扫过凤如山腰间的储物袋。
这些都是挖矿必不可少的东西。
在村子之外，凤如山若无其事的扛下了自己的杀气，尹正很想试探一下凤如山的深浅。
“呵呵，免费，看来我找了一家大方的矿主啊！这是我的储物袋，寄存在尹道友这里，尹道友收好。”
“可以？是必须寄存吧！尹家的这个小子，很小心，能力不错，看来这个守卫小队长，很称职吗。”
一般的筑基修士，大部分用于战斗的法器、法符等等都要装在储物袋里，自然不肯随随便便的把自己的储物袋“寄存”，不过尹正的表现中规中矩，凤如山不想知道如果他不想“寄存”自己的储物袋，会发生什么。
他只想看看牛王将，对尹家的矿洞，不感兴趣。
“多谢牛道友体谅！”
“原来是一个软蛋。嗯，等下给吕勇打声招呼，让他接触一下。”
尹正微微有点失望，却也松了一口气。带着凤如山他们从后村出发，走了数里，来到一座巨大的洞口前。
这些事情，本来是不需要他这个队长亲自做的，不过新招的筑基期矿工，太过不常见，尹正也就不辞辛劳的亲力亲为，同时也为手下做个表率。
万一“牛山”此行别有居心，出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尹正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以后追责起来，他也不致受到太大的牵连。
至于其余三位，最高的也不过炼气四层，本来就没有储物袋，既然来挖矿，显然受过专门的“培训”，也不会携带值得一提的“贵重物品”需要寄存。
第八八三章 五华矿洞
第八八三章五华矿洞
“凤如山，你看什么看，直接过去不就行了，就算我们是筑基修为，小小的五华矿洞，还能有人打哭你不成？嗯，不错的玄铁矿，凤如山，那儿，敲一小块下来我看看。”
黑黝黝深不见底的洞窟矿道，慕容雪菲看凤如山恢复元婴真君的修为，十分谨慎小心的放出神识，探查着洞窟内的环境，心中很是不以为然，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洞窟内黝黑无光，凤如山手持一枚极品的月光石，发出淡淡的光芒，虽不十分明亮，看清楚矿洞内前面上百丈的道路了，当然还是足够了。
高阶修仙者，其实更习惯用神识观察周围的一切，肉眼作用不大，但习惯成自然，什么都“看不见”的环境，还是让人不舒服，关键是，漆黑的环境，会无形中带来巨大的压力，修士会不自觉的精神紧张，而紧张，就意味着犯错误，因此，月光石，是每个矿工必备之物，当然，一般的矿工，用的是低阶的莹石，极品月光石，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的。
进入五华矿洞，肯定少不了还有一些罗哩罗嗦的手续，不过五华矿只是一座普通的玄铁矿，出产的玄铁矿品质不错，但矿工们带出去一星半点未经炼制的粗矿石，也卖不了多少灵石，因此要求比出产灵石的灵石矿宽松多了，而且其时慕容雪菲躲在仙府里面，等她出来，已经身在地下矿道之中了，倒也没受那些无聊的闲气，而凤如山受没受气，她也不在乎。
身为元婴老祖，慕容雪菲再没出息，也不会去和一名筑基修士较真。
“牛王将这小子，成了一个小工头，有两下子吗。师叔，我们是直接去找大牛报道还是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师叔，采矿很简单吗。”
一切正常，凤如山法诀掐动，不多时又变回了普普通通的生产修者牛山，按照慕容雪菲的指点，挥动矿镐，轻松的敲下一块拳头大小黑乎乎的石头递给慕容雪菲。
拒绝了三位同伴同行的提议，凤如山单独进入到五华矿洞，不多久就把慕容雪菲从仙府中拉出来，两人一路谈谈说说，不疾不徐的往前走，来到矿道内的一个三岔路口通道。三条道都可以走，至于走哪条，不好确定。
三条道路通往不同的区域，中间的一条是通往兄弟会所控制的矿区，也就是凤如山被分配到的三号矿区，而三号矿区的工头，正是牛王将。至于这是纯粹的巧合还是中间有什么说法，凤如山懒得想那么多。
运用压制自己修为的秘法，把自己变成筑基修士并不难，不过期间他们神识、法力，就是真正的筑基修士，保险起见，凤如山还是回复元婴真君的修为，神识放开，顺着矿道，将附近轻轻的探查了一番。
其实即使他的法力神识是筑基期，仅凭肉身强度，五华矿洞中也不会有任何修士或者妖兽可以对他们构成一点点的威胁，不过凤如山习惯了小心谨慎，不尽可能的做到最好，他心里不舒服。
“啧啧，凤如山，你是妖帅啊，肉身金衣的炼体，挖块石头有什么好得意的，我敢打赌，普通的妖兵，不敲个三五十下，挖不下来这么大一块玄铁，嗯，金灵气太杂，土灵气太浓，这条矿脉品质偏下，储量一般，你这个小徒弟的运气，不怎么样啊，……。”
小红吸了吸小鼻子，装模作样的品味一下，开始滔滔不绝的发表自己的专业见解，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至于这条矿脉是不是牛王将选的，小红才懒得管这么多。
矿脉品质不好，产量自然不高，牛王将的运气，当然也就谈不上好。
有两大高手保驾护航，五华矿洞，即使再忙，小红也是肯定要出来逛逛的。
“杂品的矿脉，其中才更可能有墨甲狸喜欢的土系灵物，我看牛王将是替墨甲狸专门选的这条矿脉，说不准就是墨甲狸自己挑的，小红，你们寻灵鼠，在寻找土系灵材上，比不上墨甲狸吧，……。”
凤如山对墨甲狸一族并不熟悉，他只是习惯了和小红斗斗嘴而已。
“且，我们寻灵鼠研究的是灵气，土系灵物不过是雕虫小技，是我们寻灵鼠玩剩下的小手段，……。”
小红自然不惧凤如山的挑衅。
“去牛王将的地盘看看吧，我们没那么多闲工夫。凤如山，你神识又有长进，不错啊。”
慕容雪菲却懒得听小红自吹自擂。
感觉到一股微不可查的神识扫过自己，慕容雪菲不禁为凤如山感到高兴，或者说，骄傲。
凤如山神识的强大、灵活、坚韧，一直是他修行中唯一可以引以为豪的地方，慕容雪菲早就见怪不怪，但刚才凤如山控制神识探查，却十分的轻柔，如非慕容雪菲特别留心，根本察觉不到，如此举重若轻的境界，就不是普通的元婴修士可以办到的，至少，慕容雪菲自己就做不到。
慕容雪菲随随便便的朝中间矿道一指，两人便朝正中的矿道继续走下去，过了大约三百丈，眼前渐渐开阔，来到一处颇为宽敞的石室，石室中摆放着十几张雕刻简陋的石椅和一张巨大的石桌，可以容纳近百人，地上散落着不少破烂的酒葫芦和破碎的酒杯。
这里，以前应该是矿工临时休息的地方，不过现在却一个人也没有，显然，随着矿道的越挖越深，这个曾经十分热闹的地方，已经被废弃了。
“师叔，我们天元派挖矿，也主要是靠人力吗，难道没有专门采矿用的法宝、器具？”
看着眼前的石室，凤如山不禁微微有些感慨。
矿道越挖越深，采矿的效率，自然越来越慢，炼气期的矿工，和凡人一样，吃喝拉撒睡，要消耗大量的物资，运送这些物资，当然要花费人力物力，无论这些花费，最终由谁承担，都要增加挖矿的成本。
“有啊，怎么没有！不过那些器具驱动都要耗费大量的灵石，本身又贵的要死，也容易遭到破坏，没有特殊的需要，不会使用，生产修者便宜，又可以给门下不成材的弟子找点事干，天元派日常的挖矿，和五华洞差不多，挖矿器具效率高，成本也高，挖出来用不完，也是浪费，够用就行了。矿工们的各种消费，对门中的初级灵植等不少行业，也是一大促进，再说，一大批矿工没事干，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身为炼器师，慕容雪菲对挖矿的一套管理机制，显然不是特别陌生，至少大路的东西，还是了解个七七八八。
说穿了，华夏大陆采矿业之所以原始而低效，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人工不缺，人力成本便宜。
矿工不仅仅是挖矿而已，他们同时需要消耗大量的低阶灵谷、灵酒和凡人出产的的生产、生活用品，对所在势力范围经济的良性循环，作用不可低估。
绝大部分修者，都是炼气修士，而其中生产修者又占了**成，为治下数量巨多的低阶修士创造足够的就业机会，从而保持一个安定平和的局势，是一个绝大的题目，人力采矿，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环节而已。
任何一个势力，其中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人多了，都不是好事情，无论这些“闲人”没事干是自愿，还是被迫。
“处处留心皆学问，阡陌不简单啊，听小清说有了她的整体规划，我们凤家堡不仅发展势头迅猛，而且贫富差距没有拉大，社会治安也大大好转，可惜，有方和小光还是嫩了点，搞搞商业还行，……。”
一个简单的挖矿，中间的学问并不简单，凤如山平时对这些事考虑的很少，不禁轻轻的叹了口气。
有了几大拳头产品，凤家堡的发展，形势是十分不错的，创造、赚取了大量的灵石，整体实力有了巨大的提升，但中间肯定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蛋糕再大，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分得一样的份额，总会有多有少。
不过根据凤如山的感受，从凤家堡的飞速发展中受益的，绝不仅仅是凤家子弟和上层的一小撮修士，即使是最底层的修士，生活水平也或多或少有所改善，凤家堡可以说形势一片大好，这其中当然有凤如山的功劳，但也离不开其他人的劳力、劳心。
“哈，凤如山，你不会是想让牛王将去我们凤家堡采矿吧，他这名字，用来挖矿，可惜了，……。”
凤家堡，或者说是凤鸣宗的发展，当然是凤如山时时挂在心头的大事，慕容雪菲见多了凤如山随时随地“发神经”般的想到凤家堡身上去，根本不怎么当真。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天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舞台，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角色，慕容雪菲只想把自己的角色演好，让自己的生命更精彩，至于凤家堡的挖矿，还是交给别人去考虑吧。
“哈哈，慕容，牛王将这名字起的不错啊，牛高马大，挖矿一听就是一把好手，天生挖矿的命，他和他的那只老狸，去我们凤家堡挖矿正合适啊，……。”
小红却不想放过墨甲狸，其实，他对牛王将印象不错，却对墨甲狸不怎么喜欢。
墨甲狸的酒量，比她大。
牛王将却不想一辈子挖矿，即使他想，也有人不答应，而且，和他的名字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