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四九章 青蛙
第一〇四九章青蛙
“嗯？这个三王子，是有心引吕彪过来的？倒也未必，他三天前遇伏，又是第一次来擎天城云云，未必知道春雨小筑，不过他身边还有个肖晨涵，也很难说，落水之人，就算明知是一根稻草，也会紧紧抓住。嘿嘿，再看看吧。”
世袭的爵位和荫爵，相差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因此，围绕爵位的继承，发生再怎么不可思议的阴谋诡计，凤如山都不会觉得奇怪，眼前万家三兄弟的剧本，如果不牵涉到他的春雨小筑，凤如山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但现在，他想置身事外，也由不得自己了。
如果三王子是无意间撞上来，凤如山虽然不喜，但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不会迁怒于三王子，而如果对方是一开始就有心嫁祸，或者是半途转向，存了祸水东引的心思，行事如此恶毒，无端牵累无辜，凤如山不介意落井下石一把，给他留个深刻的教训。
“三爷，这个院落是秦逸避暑的一处别院，秦逸是老奴的朋友，去年被抓进牢内，他的儿子正想尽一切办法救他出来，春雨小筑，已经一年没有住人了，三爷若是打这个主意，恐怕是要让三爷失望了。”
吕彪又向万天行逼近了两步，却迟迟不愿动手。
八十年前，他晋阶黑甲武士，奉命离开大商国，来擎天城行事的时候，万天行还没有出生，他根本没见过万天行，自然谈不上个人恩怨，他自己，并不想要万天行的小命，至少现在不想。
万天行现在死了，对吕彪也是个大*麻烦，否则的话，三天前的蛇岛之役，他就不会大费周章的留下万天行一条小明，何须等到今天。
“嗯？吕彪腾出手来，一定会回来找我的麻烦，这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吕彪大老爷，我才是真正的身不由己啊。大商国三王子，黑甲武士，嘿嘿，黑甲武士，大商国三王子，不知道这个三王子，值不值得我助他一臂之力，能不能给我一个帮他逃过这一劫的理由。”
凤如山悚然一惊，一时难以决断，大感头疼。
大商王国，他倒是简单的了解一些，也是一个曾经辉煌一时，现在已经没落的小王国，最为人所知的就是因为位置靠海，航运业比较发达，其他的，凤如山就不清楚了。
对所谓的黑甲武士，凤如山并不是特别在乎，仅仅比较武士的手段，他一个刚刚入门的红甲武士，自然没有资格和黑甲武士争长论短，但真的到了生死之时，他当然不会和吕彪一板一眼的比试武道的高低，别的不说，就靠慕容雪菲在雷海中，没事干时凝聚出的几颗雷丸，蓦然使将出来，料来一个从没见过修仙者手段的凡人武士，即使不当场身殒，也要闹个手忙脚乱。
这样的雷丸，他储物戒指中就放了三颗，虽然真元无法外放，但从储物戒指中取出雷丸，还是轻而易举。
凤如山只是不想莫名其妙的卷入这个是非漩涡中罢了，不过，他也不想被迫搬离春雨小筑，甚至不得不离开擎天城。
万天行也未必就是一个省油的灯，他找不到自己帮万天行的理由。
至于王子不王子的，他根本不在乎。
华夏大陆上的修士，对凡人有一种根深蒂固的优越感，如果有可能，根本不愿意与凡人为伍，现在到了罡星神州，情况虽然小有不同，但潜意识中几百年形成的心态，却不是说变就变得过来的。
而吕彪所言春雨小筑没有住人云云，凤如山一个字也不相信，就算吕彪现在真的不知道春雨小筑租给了自己，他一个人能在擎天城打出一片天地，绝对不会粗疏到事后忘了派人调查一下春雨小筑的情况。
“吕彪，春雨小筑已经租出去了。你骗三爷刚到擎天城吗？三爷，秦逸胆小怕死，为人最是谨慎、心细，他的别院，一定建有逃生地道，吕彪，你一个人，无论如何不可能把他们都找到，明天一大早，你以奴弑主之事就会满城皆知，你就准备着亡命天涯吧。”
肖晨涵不屑的一笑，尽力给万天行鼓气。
“嘿嘿，这个肖晨涵，倒是忠心耿耿，而且很会虚张声势，是个聪明人。”
既然暂时无法决断，又事不关己，凤如山索性放下心思，认真的看起戏来。
肖晨涵显然也只是听说春雨小筑租出了而已，根本不了解凤如山这个租户，否则的话，她就应该知道，作为一名只是持有暂住证的大宋国之人，对大商国王族的内斗，不会有太大的兴趣掺乎进来，一般人，也未必有这个胆量。
当然，也许肖晨涵知道的更多，却在吓唬吕彪，以500个紫星币租下春雨小筑，当然不是大事，却是个不错的小八卦，女人，总是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消息，该知道的，却可能一点也不关心，谁也说不清的。
“呵呵，这秦逸也是个妙人啊。吕彪，为什么？一直以来，我都是安安分分做我的王子，并没有其他的心思，对大哥、二哥构不成威胁，也没有特别亲近两个哥哥中的哪一个，为人行事，只求无愧于天，无愧于心，你要是能说出我哪一件事做得差了，我就跟你回去。”
万天行很不甘心。
大商国的故事，很普通。
大商国现任国王有三个王子，老大虽然年纪略大，早出生了几年，无奈却是庶出，和嫡出的老二之间，各展手段，明争暗斗，私下里早就势成水火，本来两人还慑于老爹的严令，明面上的手段有所克制，背后的刀子要捅，当面还能保持和平，但眼看老王爷的大限一天天临近，两人都等不及了，手段也遽然变得激烈起来。
至于老三万天行，一来年纪和两位兄长差的太远，他才五十多岁，刚晋阶紫甲武士不久，比二哥还小了三十多岁，在两位哥哥的刻意关照之下，万天行也没有机会发展自己的势力，根本没有上台演出的本钱；二来他也是庶出，而且母亲出身于一个小家族，对他帮不上大忙；再加之王位本来就轮不到他，因此万天行也从来没起过夺嫡的心思。
万天行一直做他的琐碎王子，成天埋头做事，不争权，不夺利，不拉人，不求名，在两个哥哥之间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平衡，绝不胡乱掺乎，想不到最后，还是被卷了进来。
万天行确实是无意间闯到这里，根本不知道春雨小筑是什么情况，不过能在擎天城中拥有如此大的一座院落，想来不是普通人，也许能解他眼前之危。
以奴弑主，犯上作乱，大逆不道，可是重罪，人人得而诛之，他希望吕彪对院内之人有所顾忌，至少，也给吕彪留下一个遗患。
至于万一院内之人实力低微，因此遭受池鱼之殃，万天行倒没想过。
对一个王子而言，在这个世界上，实力低微，本身就是原罪。
他是王子，习惯了高高在上，从来没有考虑小人物命运的习惯，院内之人要怨，也只能怨自己运气不好。
“呵呵，三爷，老奴虽然近百年很少回大商，但三爷仁厚之名，还是时时听人提起，老奴自己，很佩服三爷的。唉，三爷还记得五年前的窦家之事吗？”
吕彪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微微的悲凉和无奈。
“窦家？窦家灭门的案子，是我审理的，当然记得。不过窦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子爵，而且所有的子弟都死光了，吕彪，窦家和眼下有什么关系？”
万天行冷冷的看着吕彪。
“嘿嘿，三爷有所不知，当年窦家，还有一名小女孩侥幸活了下来，现在这个小女孩，嫁给了杨家的二公子。三爷，该说的我都说了，三爷还是跟老奴回去吧，二爷也不过是想三爷在擎天城享几天清福罢了，不会对三爷怎么样的。”
吕彪躬身向万天行施了一礼。
他也觉得万天行是遭了无妄之灾，替万天行感觉冤枉，不过他身在局中，却不敢放万天行离开。
“嘿嘿，杨家，杨家。吕彪，鲁家仗势欺人，为了一块山林灭人满门，难道不该杀。窦家无端惨遭灭门，我大商国，难道不该还给他家一个公道。吕彪，你凭良心说，窦家的事，我做错了没有。只要你大声的说一句我万天行错了，我就跟你回去。”
杨家早早的就投靠了老大，而当年窦家灭门案的凶手鲁升所在的鲁家，却是老二的臂膀，万天行霎时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他越想越是悲愤，最后忍不住大声的向吕彪咆哮起来。
“三爷，你没错，大商国全体子民，提起这件事，哪一个不对三爷衷心赞佩。不过，三爷，造化弄人，事已至此，三爷还是跟老奴回去吧。我保证三爷在擎天城内平安无事。”
吕彪缓缓的摇摇头。
其实鲁升顽劣不堪，骄横霸道，在鲁家并不受重视，如果没有窦家小女儿嫁入杨家之事，没有人会为鲁升一个纨绔子弟的事计较万天行，关键是鲁升确实该死，大家也都明白处死鲁升，万天行并没有私心。
但现在杨家掺乎进来，就和鲁升这个人本身关系不大了。万天行要怨，也只能怨自己身为三王子了。
第一〇五〇章 开门
第一〇五〇章开门
“平安无事！嘿嘿，吕彪，你不了解我这个二哥，否则大哥也不会一条道走到黑。擎天城，我是不会回去的，你动手吧，我也见识一下云涌剑的风采。”
万天行不愧是王子，平日严格的训练，让他迅速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缓缓的抽出长剑指向吕彪。
“请三爷恕罪。老奴一门近百口身家性命所在，实在是迫不得已，三爷，老奴得罪了。”
吕彪抱剑向万天行施了一礼，再不犹豫，横剑在胸，缓缓迈步向前。
对万天行的战力，吕彪当然不放在眼里，他敬重的，是万天行的身份和名声。
“哈哈，好一个迫不得已，各位既然来了，长夜漫漫，细雨愁人，何不进来喝杯热茶。”
大笑声中，凤如山伸指一点，整个春雨小筑光明大放，霎那间亮如白昼。
“开！”
漆黑的雨夜突然亮光闪耀，吕彪心中一惊，双眼下意识的一闭，他反应也是极快，猛然爆喝一声，手中长剑朝着春雨小筑的大门重重一斩。，
一道洁白的月形剑芒，脱剑而出，朝大门激射而去。
啪，厚重的大门应声而开，细碎的木屑四溅而出。
春雨小筑的大门，没锁。
凤如山，还没来得及锁上大门。
当然，作为一个修仙者，他也没有锁门的习惯和念头，他习惯的门户，是阵法和禁制，而不是看得见的门，和锁。
锁门，平时都是南花匠在负责，今天，不是慕容雪菲茶兴很高，南花匠奉命歇息去了吗。
“凤如山，是你！”
“怎么就凤如山一个人？不是还有个慕容雪菲吗？她哪里去了？要是春雨小筑真有逃生地道，凤如山为什么不和慕容雪菲一起逃走呢？”
自己全力一剑，门却没锁，可以说是斩了个空，吕彪全身气势不由一滞，脸上微微一热，看见凤如山一个人站在玉椿树下一动不动，心中又是一愣。
“好剑法！吕老板果然是耳聪目明，连我一个外乡人的名字，也打听的清清楚楚。万公子深夜光临寒舍，未曾远迎，尚请见谅，万公子，肖姑娘，请，来舍下喝杯热茶。”
“嗯，秦逸既然是吕彪的朋友，他知道我的名字，也不奇怪，嘿嘿，一下子拿出500紫星币，也算是一个小新闻了。”
凤如山倒不是有意装模作样，而是他从来没和什么王子、公主打过交道，对什么杨家、鲁家，他当然更没听说过，也不大明白在罡星神州，家臣和主人之间，是一种什么关系，不是写在纸上的关系，而是双方心里的定位。
他主动出声，不过是钦佩万天行的行事。
在眼前的情况下，吕彪都说不出万天行一个字的不是，至少表明万天行不是一个卑鄙小人。
左右是躲不过去，不如主动出击，对几个自己撞上来的凡人，凤如山不愿意因为自己顾虑太多而发生措手不及之事，以致留下些许遗憾。
修士的骄傲，容不得他藏头露尾。
自己不主动惹事是一回事，但如果事情找上门来，还畏畏缩缩的瞻前顾后，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500紫星币，当然不算什么，不过慕容雪菲为了怕麻烦，一下子付出十年的租金，而且全部是现金，关键是对象是风雨飘摇中的秦家，吕彪听人提起，凤如山也不觉得奇怪。
“大商国万天行见过凤先生。无端打扰了凤先生的清梦，万天行他日一定登门赔罪。”
“难道这个凤如山是个高手？他真的不惧吕彪，又怎么会沦落到租他人住所的地步。”
万天行轻轻一跃，从豹麟马上悄然落地，伸手整了整衣衫，转身对凤如山拱手为礼，好像完全忘了背后的吕彪，大名鼎鼎的云涌剑吕彪。
罡星神州凡人修练，成为紫甲武士，也就是二阶，只要天赋不是特别差，有足够的修炼资源，难度并不大，但从二阶突破到三阶，却不是仅仅靠修炼就能办到的，需要满足很苛刻的要求才有可能，可谓百无其一，因此，虽然紫甲武士在罡星神州数量庞大，黑甲武士却很罕见，对一个黑甲武士的份量，万天行当然清清楚楚。
凤如山面对吕彪谈笑自若，至少，不比黑甲武士为差，此情此景，万天行也不会再端起王子的身段。
“大商国万氏家臣肖晨涵，拜见凤大人，小女子深夜不辨路径，给凤大人添麻烦了，请凤大人恕罪。”
“难道凤如山也是个王子？不对，三爷以前肯定没见过凤如山。”
肖晨涵落后万天行一步，郑重的对凤如山福了三福。
万天行首先报出自己的来历姓名，又称凤如山为先生，肖晨涵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尽管心中疑虑，还是以拜见大人之礼向凤如山致敬。
“呵呵，两位太客气了。在下大宋国一介游士，本无意插手贵国内部的纷争，不过既然无意间碰上了，就是缘分。吕先生，可肯给在下一个面子，进来喝杯热茶。老南，你们两个回屋去吧，留小竹一个人就行了。小竹，烧茶。”
“小竹胆子倒不小。王子，嘿嘿。”
如此大的动静，南花匠一家三口早就被惊醒了，不过他们都是普通人，也敢出来站在自己的身后，倒是让凤如山小小的吃了一惊。
万天行嘴上说得客气，却也不敢真的不理身后的吕彪，不管不顾的直接走进春雨小筑，相比之下，还不如南小竹的胆子大。
“是！”
南小竹答应一声，慢慢的走到玉椿树下生火烧水，吴越国喝茶之风极盛，慕容雪菲也在院子里准备了一整套上好的喝茶用具，刚才的雷雨虽大，也不妨碍南小竹随时备茶。
慕容雪菲所选茶具，当然都是精品，她绝不肯因为小小风雨，阻断自己喝茶的兴致。
南花匠和老妻对视一眼，默默地返回自己的房间。
从头到尾，他们两夫妻一个字也没说。
南花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老实巴交的花匠，他年过六十，又修炼无成，所剩时日不多，也不再抱有赎回自家田产的打算，是真的把凤如山当成了一个不错的主人，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尽一个仆户的本分，没想过自己真的能帮上凤如山什么。
在南花匠的眼里，凤如山虽然身份不高，修为一般，脾气大为古怪，言谈举止更是时有诡异之处，但凤如山每天早上练武，从无懈怠，兼且为人随和，吃穿住行都不大讲究，貌似也不好色，算是一个不错的主人了。
年纪轻轻，不事产业，也不呼朋唤友以求上进，却成天泡在故纸堆里，不是古怪又是什么。不过既然慕容雪菲都不管他，南花匠更不会多言。
“凤先生是真的要参合我们大商国之事了。花自飘落水自流，是非只因强出头，还请凤先生三思。”
吕彪双目精光一闪，一股强大的气势冲天而起，整个人浑若一把出鞘利剑，散发着逼人的杀机。
凤如山连大门也不锁，又是一副我行我素的做派，连三个仆人都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让他搞不清凤如山到底是什么人，心里颇为忌惮。
他只是闲谈中偶尔听说春雨小筑出租的消息，当时大家是当一个笑话来说，吕彪自然不可能无端派人调查凤如山的底细。
“呵呵，吕先生斩开寒舍的大门之时，可曾三思？寒夜客来茶做酒，万公子，肖姑娘，请。”
凤如山嘿嘿一声冷笑，心念一动，放出领域，对万天行招呼一声，转身就走。
这倒不是他托大，而是在开启领域的情况下，吕彪根本没有偷袭的可能。正面、背面，对他区别不大。而且他也想看看万天行和吕彪的气度。
至于吕彪的气势，对他当然没有影响。
罡星神州之人，**强横之极，但毕竟无法修出神识，以势逼人，那是修士的强项。
“好！好一句寒夜客来茶做酒，我就做一次不请自来的客人，品尝一杯凤先生的好茶。”
万天行对肖晨涵使了个颜色，跟在凤如山之后，施施然走进了院子里。
“吕彪，国内的形势，你比我更清楚，与其此时替人火中取栗，何如做一个袖手旁观的渔翁，以你掌控的财力，二爷也不敢拿你怎么样。三爷的为人，你应该也有所了解，此事大可从长计议。凤先生当非凡人，我们一起向凤先生讨杯茶喝如何？”
肖晨涵满面带笑的看着吕彪，慢慢把长剑插回剑鞘。
她受大商王爷的指派，在擎天城协助吕彪多年，当然，也可以理解成牵制，深知吕彪的心性，一个成功的商人，随机应变以趋利避害，几乎成了他的本能，所谓的信义那一套，在足够大的利益面前，对他根本没用，能打动吕彪的，只有利害。
而现在如何取舍，就要看吕彪和二王子的联系有多深，以及他如何评价凤如山这个意料之外的变数。
不过肖晨涵相信，内里的详情，只有吕彪自己最清楚，其间的得失，吕彪会有自己的评估和标准，根本无需自己太多的饶舌。
当然，二王子还是三王子，毕竟不是星币，有一个简单的大小多少，吕彪现在的选择，也不是仅仅关系到他自己的生死成败，而是决定着整个吕家的荣辱兴衰。吕彪不仅要衡量其间的厉害，也要给吕家子弟一个交代，吕彪会怎么做，肖晨涵也没有把握。
第一〇五一章 大门
第一〇五一章大门
“肖晨涵，你们肖家，什么时间投入了三爷的门下？果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啊。”
吕彪脸上神色变幻不定，身上的杀气也是忽强忽弱，显然，这个选择对他并不容易。
肖家在大商国属于名门，却不是望族，历来保持中立，对大王子和二王子都不冷不热，吕彪想不到肖家，不声不响的投靠了一致不被看好的万天行。
“我们肖家没有投入三爷门下，我们肖家，是大商国的属民，不希求非分之福，也不用担心飞来之祸，不需要投到谁的门下。吕彪，两虎相争，一死一伤，大商精英，损失近半，元气大损，恐非家国之福啊。无论最后天神选择了大爷还是二爷，大商国，总还是需要实心为国家做事的人，今天需要，明天更需要，三爷，是个实心做事的。今夜之举，是我自己的事，和肖家无关。”
肖晨涵一字一顿的说道。
“大商国的元气吗！呵呵，人算不如天算啊。肖晨涵，你回去吧，我吕彪也自己进去，陪三爷喝一杯凤先生的热茶，在这春雨小筑等你们回来。春雨小筑，嘿嘿，春雨小筑。”
半天之后，吕彪有意无意的看向院内，见凤如山和万天行正在你一杯我一杯的慢慢品茶，除了一开始时，万天行赞了两句“好茶”，两人却再也没有进一步更多的交流。他心里叹了口气，插回长剑，对肖晨涵点点头，迈步走进了春雨小筑，还没忘顺手把大门关上。
黄榆木所制的门上，一道新鲜的剑痕宛然，露出木头里面细密的纹理。
……
“老爷，万侯爷，就这样走了？”
南小竹慢慢的收拾残茶，看着一队人马簇拥着万天行呼啸而去，凤如山回到玉椿树下，半睡半躺的久久无语，她毕竟年轻，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悄声问道。
也难怪她不理解。
吕彪进来之后，简单的向两人打了声招呼，就坐下一杯接一杯的喝茶，三人谁也没有说什么，偶尔蹦出几个字，她也听不明白什么意思，和前面剑拔弩张，拼死打活的气氛，前后差别太大了。
关键是，凤如山，几乎一个字也没说。
“小竹，别乱说。老爷的事，你也敢插嘴，还不跪下向老爷赔罪。”
南花匠当然不可能真的睡着，客人离去，他也出来，磨磨蹭蹭的帮着女儿收拾。
“老南，跪什么跪，小孩子，哪有这么多讲究。小竹，这是他们大商国的事，我一个外人，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吕彪一个人进来喝茶，肖晨涵很快回城带了一批人手过来，凤如山相信万天行和肖晨涵都不是白痴，剩下的事，他懒得过问。
“呵呵，你这丫头，吕彪既然一个人跟着万天行回去，万天行自然有办法圆满的处理这件事，他是王子，又不是三岁的小孩，这些，他比我擅长。你放心，于情于理，万天行都不会对我们有什么不利的举动，他又不傻，你就安心练习你的茶艺吧，刚才的茶，冲得不错。”
看小竹一双大眼滴溜溜乱转，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凤如山心里好笑，轻轻的摇摇头，无奈又多说了两句。
一个人包打天下，把所有的事都安排的妥妥帖帖，周围除了敌人，就是一群没有任何见解的傀儡，当然，俗称忠心的小弟，这种美梦，他15岁以后就再也没做过了，15岁之前，也没做过。
15岁之前，他连做别人的小弟，也不够格。
“哦，我明白了。”
南小竹满脸迷惑的去冲洗茶杯茶壶。
至于她到底明白了什么，嘿嘿，这个，恐怕她自己也说不清，也许，她什么也没明白。
……
“哼，敢砍坏我的大门！凤如山，直接把吕彪捏死多简单，搞这么啰嗦。”
三天之后，慕容雪菲从入定中醒来，时间规则，肯定没摸着边，却也一副小有收获的样子，不过她看见被吕彪斩了一剑的大门，大好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不爽。
“哦，我就安排老南，让他找人来收拾一下。师叔，你看我们接下来做些什么。是找一家船队出海捕鱼，还是开一家小铺子，或者想办法加入一个佣兵团。”
长达半年不间断的阅读，让凤如山受益匪浅，不过虽然擎天城的藏书，他看过的还不到一成，凤如山却并没有继续阅读下去的意思。
对于凤如山来说，阅读只是提升见识，学习东西的一种手段，真正的目的是有利于修行。一味的阅读典籍，却不加以整理、理解、实践，这些东西多了，反而会成为一种负担。
对于已经连续阅读了半年，对罡星神州常识性的信息大致有所了解的凤如山来说，现在需要的是将从典籍中学到的、领悟到的、联想到的东西付诸实践，并且在实践中消化吸收这些东西，而不是继续囫囵吞枣的记住很多知识，而且写在书本上的，和现实中存在的，也不是一回事。
“哼，补一下难看死了，不过做个新的大门，又和整个环境不协调，该死！佣兵团我不去。嗯，出海捕鱼吧。”
对万天行和吕彪，慕容雪菲也不放在心上，大商国的王爷是哪一个，远不如春雨小筑大门上的剑痕更能影响她的心情，如果不是吕彪砍坏了春雨小筑的大门，她很可能问都懒得问一句。
在擎天城讨生活，自然有成百上千种门路，但对凤如山两人，真正有意义的却不多。其实慕容雪菲最想开一家制器的小铺子，体验一把自由炼器师的生活，一种和所有的小姑娘一样，她从小就无比向往的生活，不过她制器的水平，实在太低，而且罡星神州上的制器也和华夏大陆不一样，更多的需要团队协作，单打独斗，除非你有独门绝活，否则根本没有生意，独门绝活，慕容雪菲是有的，可惜不大适合大张旗鼓的示人。
至于佣兵团，类似于华夏大陆上凡人世界的镖局，就是专门承接客人发布的种种任务，当然，要收取一定的报酬，显然，佣兵团的生活，一定很精彩，可惜，佣兵团，主要靠的是武力，而慕容雪菲的武力，实在低了点，一想到要从最低级的杂役做起，给高级佣兵端茶倒水的打下手，慕容雪菲，肯定无法忍受。
而出海捕鱼，凤如山不是渔民，大规模捕鱼是不行的，而且他也没有渔船，买一艘自己做船东，手续相当复杂，他们只有暂住证，麻烦事更多。不过在雷海中捕鱼，除了应付风浪之外，还要对付来自罡兽的威胁。
现在凤如山知道，罡星神州，并不是所有的动物都能称作罡兽的，罡兽，其实相当于华夏大陆上的妖兽，都有自己独特的战斗天赋，关键是，罡兽可以修炼、晋阶，而更多的动物，战斗力有限或者几乎没有战斗力，只是普通的野兽，不能算是罡兽。
雷海中绝大多数生物，都是普通的野兽，不过其中也有不少的罡兽，普通的野兽，一般人就可以捕猎，而碰到罡兽，特别是强大的罡兽或者成群的罡兽，就需要武士了，因此，稍微有追求的捕鱼船队，都会礼聘一些武士随船出海，这些武士，平时并不需要动手，只有在遇到罡兽时才出面，其实也是一种佣兵，不过对付的是罡兽，而不是同类罢了。
以凤如山现在的水平和战力，找一个规模不大的小船队，还是能比较轻松胜任的。
当然，他们什么也不干，闷头在春雨小筑修炼，也是一个选择，不过凤如山却不想这样，慕容雪菲，也不想。
慕容雪菲结婴快20年了，一个人闷头修炼，意义不大，而且也太容易引来有心人的关注。
“师叔，没事，我让老南找一个老师傅，小心一点，看不出来的。等下我去码头公告栏看看，师叔去不去。”
找工作，擎天城里大大小小的职业介绍所，不知道有多少，不过凤如山不想过多的和这些掮客似的人物打交道，他想自己碰碰运气。
再说，他虽然刀气外放，达到了一级武士的标准，却没有去武士院认证，去职业介绍所，登记手续麻烦得很。
打通一条经脉，形成小周天循环之后，运行功法，穴道里的罡气，能够通过武器或者拳脚外放，是一阶武士的标志，很容易查证，武士院的认证体系，有更细的分级，比如最基本的几重天，也就是打通经脉的条数，不过凤如山不在乎。
罡气外放不同于法术，修士施展法术，当然也需要消耗法力，不过更重要的还是和神识配合调动天地灵气，法力可以说只是一个引子，但武士外放的罡气，完全是储存在武士体内的罡元，因此，一个武士的战斗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罡气的浑厚，功法差不多的话，体内打通的经脉越多，储存的罡气自然也就越多，打通一条经脉的武士，就称一重天，二条就是二重天，如此最高到九重天，每重天之间，差距颇大，不过凤如山有妖丹，罡气相对武士来说可谓无穷无尽，当然另当别论。
当然，罡元浑厚，并不必然等同于战斗力强悍，真正的战斗力，和武器、招式、体力等等因素有关，不过罡元，是最容易量化的标准而已。
第一〇五二章 工作不好找
第一〇五二章工作不好找
“去啊，凤如山，我们最好是找一条人不多的大船，慢慢来，总能找到的。”
慕容雪菲也知道船大人少有点自相矛盾，不过她和凤如山不差钱，不急。
船太小，地方狭窄，洗澡、吃饭等等，生活有诸多不便，人太多，又吵得厉害，对修炼肯定大有影响，而且人一多，破事也多，慕容雪菲，不习惯。她要船大人少。
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
“人不多的大船。哦，我知道了。”
“师叔，这是擎天城，不是天元山啊。”
凤如山欲哭无泪。
罡星神州上深海航行的大型船只，驱动确实不需要人力，但操纵船只，拉网捞鱼，当然还是需要人手，船越大，船员、随船的护卫肯定越多，凤如山，对慕容雪菲的小要求，可以理解，但，任务很艰巨啊。
……
“师叔，鱼汛快来了，擎天城还真是热闹啊。”
落日的余辉洒在海面上，将整个雷海映成了炫目的金红色，远处归帆点点，码头上到处是来来往往的船员和武士，以及各色商人小贩，嘈杂的声浪中，散发出无尽的活力和生活的气息，凤如山坐在一个小酒吧的窗户边，望着天边几只缓缓飞行的海鸟，悠然叹息道。
船大人少的捕鱼船，果然不好找，凤如山在擎天城大大小小的码头转了三天，需要护卫武士的船队不少，即使凤如山一重天的修为，也有几条海船延请，但慕容雪菲满意的，却一条也没碰上。
“哼，凤如山，明天再没合适的，我们就以南大福的名义买一条小船，自己做船东，随便找几个海员，我就不信，别的船都能赚钱，就我们赔本赚吆喝，……。”
慕容雪菲心情很不好，又喝了几杯小酒，话就不少。
由于气温、洋流等原因，雷海中的部分鱼类，每年都要进行大规模有规律的迁徙，而迁徙的鱼群经过擎天城附近海面的季节，就是所谓的鱼汛。一年两次的鱼汛，对每一位渔民来说，都是丰收的季节，鱼汛中的收获，是他们这一年生活的主要来源，鱼汛前后的时间，也是他们最繁忙的日子。
可惜，随着鱼汛而来的，还有以鱼群为食的罡兽，这种没有固定地盘的罡兽，绝大多数是一二级的低阶罡兽，低阶罡兽，身上有价值的材料不多，对高阶武士没有足够的吸引力，又不是普通人能对付得了的，对赶鱼汛的渔船，威胁颇大，至少很影响渔船的收获，正是一二阶的武士大显身手的时机，因此，每年的鱼汛，也是低阶武士最活跃的时段，当然，也是擎天城众多低阶武士每年生活主要的来源之一。
现在是初冬时分，再过20天左右，今年的鱼汛就要开始了，从道理上说，凤如山想找一份临时的工作，并不难，但道理永远是道理，大的船队，对凤如山一重天的修为看不上眼，而小的船队，又嫌凤如山没有工作经验，再加上慕容雪菲实力不行，脾气不小，船大人少的小要求，略显诡异，他们找了三天，硬是没有碰上一条合适的渔船。
其中部分原因，是很多渔船不愿意凤如山带着带着慕容雪菲这么一个“累赘”，而且他们开给凤如山的工钱，也是最低阶的学徒级，虽然慕容雪菲不太在乎三五个紫星币的差别，但，她丢不起这个人啊。
当然，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大部分渔船，都有固定的团队，没有正经人会随随便便带着一个新人玩，特别是一个带着美女的菜鸟。
美女，在哪儿都意味着麻烦，实力低微，脾气又大的美女，更是大*麻烦。
至于花匠南大福，在慕容雪菲想来，挂他的名字买条船，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师叔，再看看吧，总会有人临时有事走不开或者其他的意外，实在不行再说，……。”
“给一群凡人斗气，师叔这是，入戏太深了？”
凤如山心中苦笑一声。
鱼群迁徙的路线，至少距离岸边千里之遥，能开这么远的渔船，可不是随便一条小船，不仅售价不菲，而且这种大型船只，也不是他们两个能驾驶的，而找有经验的海员，可以想象，肯定也不容易。
至于回来之后，把捕获的鱼卖出去，估计也少不了一大堆啰嗦事，做船东，不是很轻松的事，至少他们两个都不擅长，慕容雪菲如果当真了，生气的日子，还早着呢。
凤如山是不差星币，仙府中还有几十只三阶罡兽的尸体，全卖出去，买一条船是绰绰有余了，如果他愿意，买一艘二手船更是轻松，但，事情，不是这么干的。
他们又不是非得捕鱼不可，大不了，还可以试试别的工作吗。
“这位兄弟想买渔船出海？”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桌子上一名面貌粗豪的光头大汉，端起酒杯走到凤如山对面在下，直接对凤如山问道。
这名看上去五十余岁年纪的魁梧大汉，上半身几乎精赤，肌肉一团团隆起，右手手腕带了一只黑色的护腕，几片赤铜色的甲片挂在他胸腹处，下面却是穿着一条黑色粗布的裤子，脚蹬一双制式的战靴，战靴虽然破旧，但军方用品特有的厚重，仍然给他增添了几分凶悍之气，可惜如此威武雄壮的大汉，却少了一条左臂。
“老兄请坐。呵呵，鱼汛将至，谁不想买一艘自己的船，可惜，没有合适的。美女，再来两杯满堂红。”
凤如山微微吃了一惊，向酒吧的女侍应打了个手势。
凤如山和慕容雪菲随便闲聊，自然不会使用什么手段，但眼前的大汉会听到并主动凑上来，还是让他心中一凛。
事实上，在华夏大陆上非常简单的传音入密之类的法术，在罡星神州，也几乎没有什么效果，他们想用，代价很不小。不过，擎天城不知道有多少海员、武士都在梦想着拥有自己的一条深海渔船，凤如山也不怕被人听到，当然，一点点好奇心，肯定是免不了的。
大汉气势逼人，至少是一名实力不弱的紫甲武士，可不像一名船东，更不像会听墙角的人物。
“我叫齐伯雄，和两个兄弟有一艘海船，老弟，操持一条大船，可不容易，……。”
粗豪大汉也不客气，对慕容雪菲点点头，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齐伯雄找凤如山，却不是他想卖船，而是他们想在这次鱼汛中深入雷海，可惜田园号，就是齐伯雄所在的海船，需要维修，并且增添一些设备，简单地说，就是需要一笔星币，他无意间听见凤如山想买船，就邀请凤如山入股田园号。
“……，不瞒老弟，田园号虽然是一艘老船，几名兄弟却都是老手，只要有足够的准备，一定是这次鱼汛中收获最大的，老弟跟着田园号，不仅能略略雷海深处的风光，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这样一来，凤如山成了田园号的船东之一，跟着田园号出海，当然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显然，齐伯雄把凤如山看成了内陆来擎天城，或者说雷海，找新鲜、玩刺激的公子哥，有钱的公子哥。
“哦，合伙？不错。齐伯雄，田园号有多大？人手找齐了没有？赶这次鱼汛，你们总共还差多少星币？”
不等凤如山表态，慕容雪菲大感兴趣的问道。
“嘿嘿，师叔和这齐伯雄倒是真对脾气。”
凤如山无奈的摇摇头，却也没有开口拒绝。
“田园号是单独的中型海船，人手都是老熟人，主要是要大修一下，还要买一些箭支、渔网和冰室，……。”
鱼群迁移的路线，距离擎天城最近的，也有差不多一千里，而且鱼汛会持续1个月出头，因此，整个鱼汛，海船至少要在雷海中航行两个多月，为了尽可能得到一个好收成，不将时间浪费在来回的路上，出海之前，船上必要的消耗品，肯定是要储存一些的，比如战斗的弩*箭、淡水，新鲜的菜蔬、保鲜用的冰室，补网的渔线等等，其中别的东西倒还罢了，不算特别贵，但战斗的消耗品，却价值不菲，特别是远程攻击用的箭支，更是让人心疼。
罡星神州上的弩*箭，花样繁多，功能也各有其妙，关键是，箭支，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雷海深处人类一些据点上，这些东西，部分也可以买到，至于价格吗，嘿嘿，无需多说，送上门的肥羊，哪家商号宰起来，都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总共大概可能要20个金星币左右吧，具体我也不清楚，详细的情况，要问老大。”
齐伯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
“在下凤如山，齐兄，田园号上半年碰上了风暴？”
“中型渔船，应该问题不大。”
凤如山松了口气。
10个紫星币，足以维持一家四口在擎天城1年的温饱，20个金星币约等于2000个紫星币，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凤如山希望，也需要齐伯雄能给自己一个说法。
按照擎天城的习惯，一艘中型渔船，船上的人员全部加起来，在三十个左右，专职的武士，在五个左右，而拥有一艘中型渔船，在擎天城也算小康之家了，这个阶层的人士，一般来说是最遵纪守法的，捣鬼的可能性很小。
第一〇五三章 实诚人
第一〇五三章实诚人
“风暴？没有啊。凤老弟怎么会这样想？老大从小跟着他老爹在雷海打滚，是擎天城最出色的船长，鬼雾、狂风、罡兽流，田园号从来都能安然度过，而且每一次出海，田园号都是满载而归，只要老大松口，至少有一百家船队抢着要老大去做船队的队长，……。”
齐伯雄显然没明白凤如山话里的意思，不满的瞪了凤如山一眼，以无比自信，和自豪的口气，讲述起田园号无比辉煌的战绩，和“老大”高超的捕鱼技艺，以及闯荡雷海无比丰富的经验。
“呵呵，凤如山何德何能，能有如此天赐良机，向几位经验丰富的兄弟请教一二。”
“这个齐伯雄，倒是一个实诚人。”
对齐伯雄的直来直去，凤如山实在是无语，很无语。
在雷海中深海捕鱼，最大的威胁就是鬼雾、飓风和罡兽，凤如山当然不关心田园号上半年发生过什么意外，他只是奇怪田园号为什么会为2000紫星币发愁，不料齐伯雄却误以为凤如山是怀疑田园号全体的能力，感觉有点伤自尊，对这种直性子，凤如山也无可奈何。
根据凤如山的了解，拥有一艘自己的海船，在擎天城中下层人士中，当然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海船的盈利十分丰厚，实际上，驾船出海捕鱼，运气好的话，肯定能大大的赚上一笔，但在正常情况下，扣除掉各种成本，如果渔船背后没有实力雄厚的商号，捕鱼的利润并不大，运气差一点，还会亏不少，整体算下来，平时驾船出海，基本上是持平，略有盈利，一艘海船一年的收获，主要看在两次鱼汛中的运气。
任何社会中，从事最低端生产的人员，永远不可能分到蛋糕的大头，能勉强维持温饱，已经是很不错了，当然，小船东不算最低端的人物，他们比捕鱼的海员，还是勉强好一点，但，很有限。
正因为如此，实力不够的船东，为了在鱼汛中有一番作为，借钱，术语称为融资，为鱼汛做准备，在擎天城并不罕见，当然，齐伯雄在酒吧中找上自己，而不是去找专门从事类似短期借款的商号，其中肯定有些说法。
据凤如山所知，类似的商号，在擎天城有不少，虽然商号借款的利息不低，而且肯定要一些抵押担保之类的手续，但怎么看，也比在酒吧里找一个陌生人合伙靠谱些，齐伯雄的行为，过于儿戏了点。
“凤老弟太客气了，你们两个不是正想跟船出海吗，一上船，大家都是兄弟，没什么请教不请教的。其实捕鱼不难，凤老弟的宝刀一看就不是凡品，到时候凤老弟专门对付罡兽好了，那些粗活，让他们去做就行，鱼汛中的罡兽，级别不高，数量着实不少，一些平时很难见到的珍贵罡兽，也会出现，上一次大鱼汛中，……。”
齐伯雄看了慕容雪菲一眼，悄悄的对凤如山做了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凤如山红甲武士的实力，近战，齐伯雄是不大指望的，即使他有一柄看上去很不错的弯刀，不过雷海中的罡兽，并非都是近身肉搏型的，拥有远程打击能力的罡兽也很常见，因此，深海渔船上，都会配有床弩对付此类罡兽，武士发射弩*箭，也比凡人占优势，一旦碰上罡兽，齐伯雄也能给凤如山找点事做，让他在慕容雪菲前面耍耍威风。
老公子哥带个美女出来晃悠，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呵呵，2000个紫星币也不算多，不过在下一向在财物上不大插手，需要回家，和家里人打声招呼。”
“老大，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凤如山快哭出来了。
也许是由于罡星神州上没有储物袋，普通人出门，随身携带的物品有限，杀人夺宝的收益太低，在修仙界流行的杀人夺宝，在罡星神州，是街头小混混才玩的低级游戏，稍微上档次的人物，不大会做出这种简单粗暴的行为，凤如山并不担心齐伯雄对自己本人有什么想法，不过，2000个紫星币，总要有个说法，他才能心安。
其实就是在华夏大陆修仙界，杀人夺宝，也大多是特殊情况下的临时起意，专门拦路抢*劫的行为，每个大势力都会不遗余力打击，也并不多见。
在自己的地盘内，总要有最基本的秩序，人们相互之间才有最基本的信任，一个社会，才能维持下去，否则的话，修仙者早就在没有任何约束的自相残杀中死绝了，所谓的宗门、家族云云，根本没有存在的基础和可能。
至于传说中的团灭杀手，就是每次组团探险，活下来的都是他一个人，最多再加上一个忠心的小弟，通常是脑残的美女，这种修士，大家智商正常的话，也没有存在的可能。
别人都是傻的吗，组队前连最基本的情况都不了解、调查一下？信誉，或者说名声，在任何群体，都是一个人所能拥有的最宝贵的财富，之一。
“齐大哥，你为什么会找上我们两个？现在擎天城很缺星币吗？我看各大商铺的生意很热闹啊。哦，我叫慕容雪菲，大宋国慕容雪菲。”
慕容雪菲当然明白凤如山心里在想什么，但她实在不忍心听凤如山文绉绉的背书，看两个大男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各唱各的戏，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慕容小姐安好。两位果然不是吴越国人士，嘿嘿，这里说话多有不便，两位要是有空，我请两位去一个好地方喝酒，一个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好地方。慕容小姐的问题，还是见了面让老大给你说吧，老大比我会说话。”
齐伯雄扭头看了看酒吧中越来越拥挤的人群，把自己杯中的满堂红一口喝完，满怀希望的看着凤如山。
他只是性子直爽些，说话喜欢，也习惯了直来直去，对凤如山文绉绉的背书不太适应，本人却一点也不傻，也明白有些话，不适合让别人听到，热闹起来的酒吧，显然不是说正经事的地方。
“呵呵，我知道附近有个延年世纪的小黄鱼味道不错，环境也还安静，不如就去延年世纪，我请齐先生喝一杯。”
“嘿嘿，果然如此。连齐伯雄都能看出来我们不是擎天城人士，看来还是不行啊。”
看了看酒吧中赤膊露胸的海员，以及他们身边一个个穿着甚为暴露的妙龄女孩，凤如山暗暗叹息了一声。
凤如山一袭青衫，虽然略显保守，但他是武士，武士嘛，内甲外面罩一件外袍，很正常，不怎么打眼，但慕容雪菲一件淡黄色的长裙，就颇有鹤立鸡群之效。
由于靠近大海，气候炎热，擎天城中的男女，穿衣都以凉快为主，即使已是初冬天气，酒吧里身穿小短裤、小背心的女孩仍然是大多数，但要慕容雪菲如此打扮，身为元婴修士的骄傲，却是她万万无法接受的。
再说，筑基之后，修士就达到了寒暑不侵之境，普通冷一点，热一点，对慕容雪菲根本没区别，她早就没有了少穿点衣服以贪图凉快的意识。
……
“……，不瞒凤老弟，其实车大人根本不会在乎我们这等小人物的死活，都是下面的人胡乱揣摩，借机给我为难，才有今天，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让凤老弟见笑了。老三是替我着急，他的话，凤老弟别当真，来，我敬老弟夫妇一杯，很高兴能认识老弟。”
老大名乌彬，和经常在海上生活的人一样，面色黝黑，显得颇为苍老，他身材矮小，一蓬乱草般的头发，尖嘴猴腮，又留着两撇鼠须，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船东，不过他确实比齐伯雄会说话，三言两语就将凤如山的疑问解释清楚，至于凤如山信不信，乌彬就没办法了。
乌彬的田园号，原来的日子，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还是很不错的，不过大概一年前，擎天城的副城主郑志祥，因为贪污受贿，被关进了天牢，案子拖了一年多，还没有完结，而乌彬恰好和郑志祥有些瓜葛，不仅花光了平日的积蓄，更是门前冷落，连借一笔赶鱼汛的钱，也求告无门。
“呵呵，擎天城今年很热闹啊，听说抓了一大批贪官污吏，吴越国，这是要兴盛起来了，这样也好，平民百姓的日子，会好过一点。”
“嘿嘿，原来如此，这世界还真是小啊。”
凤如山暗暗摇头不止。
车明车大人，凤如山正好是听说过的，春雨小筑的原主人秦逸被捕，也和车明关系颇大，听说吴越国新国王继位，决心铁腕整顿吏治，动作很大，估计秦逸、郑志祥都是这一波风暴中的倒霉蛋。
至于郑志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点也不关心，他在乎的是乌彬田园号的情形，在附近根本不是秘密，乌彬，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世态炎凉，世人跟红顶白，凤如山见的多了，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田园号，乌彬，他不过是正巧碰上了而已。
可惜这些事，和凤如山没有关系，他丝毫不感兴趣，更不想随随便便的掺乎进去。
第一〇五四章 不狗血
第一〇五四章不狗血
“呵呵，上面的事，我们小老百姓，也搞不大懂，贪官永远是杀不完的，杀了吃饱的狼，换上一群饿虎，老百姓的好日子，想想就可以了。凤老弟，要不是我娘，我一个蝼蚁般的小人物，别人随便伸一个指头就碾死了，哪里有胆子掺乎大老爷们的事情。”
乌彬心情不好，酒量也一般，他劝凤如山喝酒，自己当然也陪着喝了不少，说不得，微微有了些醉意。
当然，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远路来的老公子哥，而且很有钱，乌彬还是希望，凤如山能答应入股田园号，或者，借钱给他去赌一下今年的鱼汛，不过，话要慢慢的说。
“老太太和郑志祥认识？三哥不是说我们的田园号是单独一艘船吗？”
位高权重的副城主，青灯黄卷的老太太，落魄江湖的船老大，从天堂到地狱之后的众叛亲离，清香一缕的默默注视和危难时刻的不离不弃，戏剧性元素如此齐全的狗血剧本，慕容雪菲的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燃起。
她看上去实在太年轻，当然不能按真实年纪去称呼齐伯雄，以及，几乎所有的人。
真正有实力的船东出海捕鱼，会组成一个规模颇大的船队，而田园号，显然是单打独斗的散兵游勇。
“呵呵，我娘不认识郑城主，我们平头小百姓，哪里会认识城主，……。”
乌彬提起话头，本来就是想和凤如山多说几句，现在慕容雪菲问起，他当然借坡下驴，讲起他家和郑志祥的往事，可惜，剧情一点也不狗血。
大概五十年前，乌彬有一个妹妹，不知如何被一名纨绔子弟看上了，这名纨绔子弟，趁乌彬出海之机，找了一群狐朋狗友，把乌彬的妹妹奸污了，不料他妹妹性情甚是刚烈，第二天上吊死了。
乌彬的老娘为了给女儿报仇，四处告状，但纨绔子弟之所以纨绔的起来，肯定是有些背*景的，当时乌彬不过是一名小小的捕鱼手，而且不在家，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太太，当然是申冤无门，吃尽了苦头。
当时郑志祥还不是副城主，只是一名不怎么起眼的小官，偶然间接到了老太太的状纸，依法将那名纨绔问斩，据说其中还有些别的门道，不过老太太却不管那些，将青天大老爷郑志祥，视为乌家的大恩人。
从此以后，乌彬每次出海回来，老太太总要他挑两条最好的鱼，自己亲自送到郑家，说是给郑志祥尝尝鲜。
两条鱼而已，郑家倒也没有拒绝，至于郑志祥本人知不知道此事，老太太也不去打听。
她求的是自己心安，从来没想过借此攀上郑家。
老太太坚持用两条最好的鱼，表达着自己的感恩之心，碰上好日子，郑家偶尔，也会送给老太太一些小东西。
就这样，一年一年的过去了。
随着郑志祥的青云直上，也慢慢有人关注到了送鱼的老太太，也许是无心，也许是有意，乌彬的运气，也慢慢好了起来，终于在二十年前，他买下了自己的渔船，田园号，日子，渐渐的轻松起来。
大约在十年前，老太太临终前，对乌彬千叮万嘱，要他不要忘了郑青天的大恩，有机会了一定要知恩图报。
在她心中，两条鱼，根本不算报恩。
现在郑志祥倒了大霉，树倒猢狲散，乌彬不忘母亲的遗嘱，尽其所能帮助郑家，不过他只是一名小船主，自己本身也不过红甲武士，所谓的尽其所能，也就是提供点星币而已，再多的，他也不会。
乌彬本来也有几个相熟的船主朋友，赶鱼汛时，如果需要，也会临时组成一个小船队，现在吗，小船队，肯定还是会有的，但一切，都和乌彬没有关系了。
“……，郑城主的小儿子说，他家去卧虎城活动，需要星币，他们家的财产，早就被敲诈干净了，现在的郑家，又哪里能借得到星币，要是田园号这次运气好，说不准能帮到郑城主，这样，我也能安心去见我娘了。”
乌彬举杯一饮而尽。
可惜，郑家借不到星币，乌彬，同样借不到，这才有了齐伯雄在酒吧里贸然邀请凤如山的举动，不仅仅是因为凤如山看上去不缺星币的样子，关键是，凤如山和慕容雪菲，不是擎天城本地人。
卧虎城，是吴越国的王城，郑志祥是擎天城的副城主，他的事想有转机，根子，还在卧虎城。
“哦，那郑志祥是不是贪官，该不该死啊？”
“唉，没劲。”
慕容雪菲懒洋洋的随口问道。
想象中缠绵曲折的爱情故事，突然变成了青天大老爷为民申冤的老套传说，慕容雪菲一下子变得兴味索然。
修仙界，天元派，自然也不乏利用手中的职权刁难卡要，借机谋私的修士，不过以慕容家的强势，慕容雪菲又从小就是光彩夺目的天才，这等前途远大的人物，没有那个不开眼的修士会故意跟她过不去，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她自己很少亲自碰上，也没太多切身的感受，当然也没有兴趣。
“郑大人是不是贪官，我也不清楚。嘿嘿，我们小民，哪里知道这些。郑城主的名声，不是特别坏，也不是特别好，大概和其他的官员差不多吧，现在的官老爷，还有不贪的吗？当官的不从别的门路搞点钱，就凭他们那点俸禄，一家子喝西北风去，……。”
郑志祥是擎天城的副城主，和乌彬天差地远，他该不该死，乌彬肯定说不清。
“天下母猪一般黑，我敢说，把全部的官老爷砍头，没有一个人是冤枉的。不过大家都说，郑志祥这次是跟错了人，能不能留条小命还不知道呢，和贪污受贿没有一点关系，一点星币，对他们算得了什么，……。”
齐伯雄是一名老兵，在一次战斗中身负重伤，幸得乌彬搭救，才活了下来，他孤身一人，无亲无故，伤好之后，索性留在田园号上，负责田园号的护卫，多年来和乌彬亲如兄弟，对郑志祥，却没有任何的感情。
齐伯雄喜欢喝两杯，在酒吧之中，听多了大小官员的种种传闻，关于这次倒霉官员千奇百怪的街谈巷议，他倒是知之甚详，至于可信性吗，嘿嘿，不说也罢，较真，你就输了。
“乌兄，你估计这次鱼汛是大汛还是小汛？”
“车明？我和师叔租下春雨小筑，恐怕已经让有些人不高兴了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还真是身不由己啊。不过乌彬此人，为了一句承诺，不惜倾家荡产，倒颇有传说中的豪侠之风，就是不知道他所言是真是假，嘿嘿，乌彬这长相，不大像上古豪侠啊。”
凤如山不愿意多听齐伯雄不着边际的胡扯，找个机会，不动声色的将话题拉了回来。
“上次大汛，还是十三年前的事了，按道理，这次的鱼汛，肯定不小，至于是不是大汛，要下了海才能最后确定，鱼汛如人心，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过根据我的经验，从目前的种种征兆来看，……。”
乌彬心中一喜，滔滔不绝的讲起即将到来的鱼汛。
根据他的估计，或者说他心里本来就希望，这次鱼汛，即使不是百年一遇的大汛，规模也肯定会大大超过平常的年份，至于理由嘛，嘿嘿，世界上最容易的事，就是说服自己相信，自己希望的事情，一定会发生。
“呵呵，20个金星币，我现在也不确定能不能凑得到，最迟五天之后，我给乌兄一个回音，……。”
“大汛吗，嘿嘿，运气不错的话，倒是一个机会。”
凤如山不动声色的盘算不止。
所谓的大汛小汛，简单地说，就是鱼群迁移的规模，其中的因素相当复杂，一般说来，每隔十年左右，擎天城海域，会发生一次大汛，大汛之中，鱼多，罡兽也多，对有实力的船队，自然是求之不得，而对田园号这种单独行动的捕鱼船，是好是坏，就很难说了。
他倒不是特别在乎鱼汛中能挣到多少星币，不过能正大光明的赚到星币，名正言顺的入股田园号，至少能给他以后的花销找一个借口和掩护，当然，他还要稍微了解一下郑志祥其人的麻烦，和乌彬的口碑。
慕容雪菲花起星币来，实在让人头疼，不是说她特别奢侈，当然。以他们明面上的收入来说，节约更加谈不上，而是慕容雪菲买东西，总是有点与众不同，凤如山不愿意慕容雪菲在这样的小事上受委屈，只好自己多想想办法了，他相信乌彬给出的条件，一点很优惠。
“呵呵，这是应该的，凤兄弟，这是大概的契约，你回去仔细看一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再商量，我们兄弟间，一切都好说，来，我再敬凤老弟一杯。”
乌彬自然不敢希望凤如山就凭自己的两句话，当场掏出20枚金星币，不过他相信自己给出的条件，足以打动任何一个普通人，他对自己，和田园号的名声，也很有信心。
郑志祥虽然倒霉了，但他乌彬，不是郑志祥，田园号的口碑，主要靠的是从雷海深处带回来的鱼，而不是郑志祥副城主的威风。
第一〇五五章 沾衣
第一〇五五章沾衣
“闹中取静，秦逸的眼光不错啊，仙府中就是太*安静了点。凤如山，我觉得齐伯雄是一个爽快的人，乌彬的名声也不错，20个金星币，又不算多，有这个机会，帮死去的老太太了解一个心愿，也算是一大因果，……。”
春雨小筑的黄昏，残阳如血，归鸦阵阵，慕容雪菲眼神迷离，悠然感叹了一句，还是决定跟着田园号去见识一下擎天城的鱼汛。
亲自到田园号上转了一圈，又花两天时间在附近的酒吧中略略打听了一下乌彬，其实是齐伯雄的为人行事，慕容雪菲，感觉田园号还算合适。
关键是，田园号上，有一间大房间。
“师叔，田园号是不错，就是郑志祥的麻烦，很难说啊，唉，要是娘在这里，肯定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嘿嘿，吴越国，还真是多事之秋。”
乌彬出身于渔民世家，祖祖辈辈在擎天城以打渔为生，是土生土长的擎天城居民，虽然长相有点猥亵，但为人的口碑还不错，和凤如山想得差不多，田园号上的渔民，也都是此中老手，不算最优秀的，但也称得上经验丰富。
随着郑志祥的入狱，乌彬，田园号，也成了他所在社区的一个小名人，这些信息，了解起来一点也不难，虽然不少人对乌彬颇有幸灾乐祸之语，但凤如山自然知道，哪些是自己该听的，哪些是不用管的。
不过郑志祥的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当然，关于郑志祥的传言，至少有20个版本，可惜，凤如山，没有办法分辨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他对吴越国，了解的太少，关键是，在擎天城，他根本不认识郑志祥那个层次的人物。
“凤如山，车明无所谓吧，我们只是想自己赚点小钱，偶尔碰上了田园号而已，我看十个城主，也未必比得上乌彬家的老太太。他们吴越国的烂事，我懒得管，车明要是敢在背后给我捣乱，就说明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哼，一个小小的吴越国，我要杀他，没有人救得了他。”
对吴越国的吏治，慕容雪菲是半点兴趣也没有，她不过是觉得乌彬母亲的所作所为，让人肃然起敬，就动了帮她了结心愿的想法，而且随着她慢慢适应了罡星神州上的环境，主要是超强的重力，慕容雪菲也不觉得一介凡人，能给自己造成什么真正的麻烦。
大不了施展霹雳手段，完事之后，她和凤如山，再换个地方也就是了。
“师叔，我们可以一走了之，郑志祥和乌彬的家人，可不像我们，我们既然插手这番因果，总要求个心安才好。”
凤如山做不到慕容雪菲一般潇洒。
华夏大陆上的修士，特别是筑基以上的修士，内心深处，除了父母妻儿，是不把凡人视作同类人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修士会随意屠杀凡人，一般情况下，修士都会尽量避免涉入到凡人的事务之中，万一迫不得已不得不介入，也会尽力争取一个圆满的结果，至于什么叫圆满，却没有一定之规，也正如凤如山所言，心安二字而已。
“凤如山，乌彬帮郑晓江弄到一笔星币，报了郑志祥当年的恩情，老太太心愿了结，此事就算完了。我们看的是老太太的面子，乌彬都算不得因果中人。郑志祥怎么样，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又何须顾忌到他的死活，世间事千头万绪，照你这么说，我们还要照顾秦逸的后半辈子了！凤如山，无论怎么说，我们都是元婴修士，对上几个凡人，有必要前怕狼，后怕虎的吗！”
对凤如山的瞻前顾后，当然，小红一般称之为婆婆妈妈，慕容雪菲很是不以为然。
郑晓江，是郑志祥的小儿子，据说也会和他们一起随着田园号去赶这次鱼汛，不过慕容雪菲还没有见到本人。
“嗯，我听师叔的，明天去弄些星币。”
“既然有了春雨小筑的事，再加上田园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是法力尽失，我的胆子变小了，嘿嘿，我胆子本来就不大，唉，师叔行事，总是能简单的直指核心，难道这也是一种天赋。”
凤如山悚然一惊，对慕容雪菲抱歉的一笑。
“咦！有人来了？凤如山，乌彬应该不知道我们住在这儿吧，哼，如果他敢暗地里打探我们，这件事就算了。”
忽然，山下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慕容雪菲眉头一皱，面上闪过一丝怒气。
她无法容忍乌彬私下里调查自己的行踪。至于凤如山悄悄的打听乌彬和田园号，嘿嘿，他们是投资方，有钱人，就应该有所不同，再说，凤如山也没探听乌彬在城里的住处。
除了当初收拾院落时几个干活的工人，春雨小筑，从来没有客人、朋友来访，慕容雪菲和凤如山，在擎天城也没有朋友，她也没有告诉别人自己住在哪里，没有原因，就是图个清静，她想不到除了乌彬，还有谁会这么晚了来春雨小筑。
“师叔，我猜不会是乌彬，乌彬可没资格晚上骑马，再说，这不是五天之期还没到吗，捕鱼，没有一点耐心可不行。嗯，豹麟马，原来是他们。万天行来干什么？小竹，去开门。”
说话之间，蹄声离春雨小筑已不到三里，凤如山凝神一听，困惑的摇摇头，沉声招呼南小竹。
春雨小筑四周，他们并没有设置任何修仙者的手段，不是因为凤如山自信到罡星神州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们，而是华夏大陆上流行的预警手段，在罡星神州效果极差，可以说等于零，动静倒不小，凤如山，不愿意做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动作，无端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凤如山发现，自己的视力和听觉，都在渐渐的恢复，虽然距华夏大陆的水平尚远，但已经超过了黑甲武士，神识探查的范围，也有所增长，神识他不愿轻易动用，但目力和听觉，却是不用刻意压制。
事实上，慕容雪菲的身体机能，也在慢慢恢复，不过不如凤如山这么明显就是了。
“哦，那个大商国的王子，事情都过去快半个月了，他还没完了！凤如山，等下你别胡乱做烂好人，也不知道预约一下，没礼貌。”
慕容雪菲有点不爽，她根本没见过万天行，本来是谈不上喜欢和讨厌的，但豹麟马的铁蹄踏在麻石之上的声音，在山间静怡的黄昏，颇有点煞风景，而且傍晚纵马疾驰，她隐隐的感觉万天行有点气势凌人之意。
一个王子罢了，在慕容雪菲心中，未必抵得上她安安静静的欣赏日落美景，顺便喝杯好茶更重要。
其实慕容雪菲是冤枉万天行了，罡星神州上的普通人，比如南小竹，在如此远的距离，根本听不到马蹄声。
……
“……，凤先生，刚刚品尝了先生的好茶，今天又来打扰，却要向先生讨杯酒喝。”
果然，在距离春雨小筑一里之外，万天行变放慢了豹麟马的速度，和肖晨涵慢慢的来到春雨小筑，落座之后，他满面笑容的对凤如山说道，好像没注意到凤如山并没有到大门口迎接他，也没有介绍慕容雪菲的意思。
“呵呵，万公子，肖小姐，先喝杯茶。小竹，去随便炒两个小菜，把，把那个黄色的酒葫芦拿过来，等下我陪万公子喝一杯。”
“万天行刚刚收服了吕彪，不知道有多少糊糊事需要处理，怎么会想起来找我？还带来了肖晨涵，嘿嘿，他这么快就把擎天城里大商国的势力收编完毕，看来也是个狠辣、果决的角色，今晚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凤如山并不认为万天行来春雨小筑没有预约是没有礼貌，当然，对这种不请自来的客人，他也不是特别欣赏。
“这位就是慕容雪菲女士吧，听闻两位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初次见面，我来得匆忙，没有准备贺礼，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凤夫人见谅。”
“凤如山好大的架子！”
大商国虽然不大，万天行在国内也不太显眼，但无论怎么说，他都是大商国的王子，不出意外，日后至少是一个公爵，平日所到之处，哪一个不是笑脸相迎，凤如山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隐隐有点不快，不过，想到此行的来意，他暗暗吸了一口气，对肖晨涵打了个手势。
“凤夫人风采，让人心折。”
肖晨涵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慕容雪菲。
“哦，太贵重的礼物，我可承受不起啊。万天行，你这是什么意思？”
伸手不打笑脸人，慕容雪菲随意的接过信封，见没有封口，顺手一看，里面只有一张略显陈旧的薄纸，她也不以为意，取出来打开看时，却是春雨小筑的地契，不过房屋的主人，却换成了大商国子爵凤如山、慕容雪菲，她不由脸色一沉，冷冷的问道。
春雨小筑的地契，包括了它所在的小山头，以及小山头周围方圆约一里的土地，虽然地处偏僻，却是仍然位于擎天城内，价值肯定不菲，不过慕容雪菲对此，倒不是特别在乎，但凤如山和自己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大商国的子爵以及子爵夫人，她当然要问个明白。
第一〇五六章 欲湿
第一〇五六章欲湿
“呵呵，凤夫人息怒。三爷没有别的意思，上次承蒙凤先生仗义援手，多有打扰之处，两位如此人才，怎么能没有自己配得上的住处，碍于擎天城的规定，……。”
肖晨涵也是一位干练之极的人物，轻轻的就将慕容雪菲最敏感的子爵之事，推到了春雨小筑，以及擎天城的规定上。
原来，按照擎天城的律法，如凤如山这等“身份不明”的人物，名下是不能拥有自己的地产的，那么万天行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势必要给凤如山找一个合法的身份，这种事情，对一般的平民可能难如登天，但对万天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至于凤如山的爵位，只是一个没有封地的勋爵，而且是最低级的子爵，大商国自己就有权封赐，万天行作为三王子，给凤如山弄一个没有任何实际利益的爵位，也不会有人较真。反倒是把相关的正式文书从大商国送到擎天城，颇费了万天行一番功夫。
罡星神州上最快的物品传递形式，就是类似于飞鸽传书，最快的银黄天隼，从大商国接力飞到擎天城，也需要五天的时间，万天行，已经很重视了。
“……，我大商国勋子爵的爵位，只是方便两位暂时在擎天城与朋友平等交往，其他没有任何约束力，两位不必有所顾忌，擎天城的鱼汛快来了，有不少年轻的勋爵，都会出海赶鱼汛，这也是擎天城的传统了。”
其实肖晨涵还有些话没说完，在罡星神州，明面上或者暗地里拥有他国勋爵的爵位，在上层的圈子中并不罕见，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当然，这是常识，公开的秘密，肖晨涵认为凤如山应该知道。
至于年轻的勋爵出海赶鱼汛，在擎天城也是一个传统，当然，凤如山并不年轻了，不过，嘿嘿，老夫聊发少年狂，有钱人，可以理解。
“万公子有心了。请。”
“鱼汛！肖晨涵知道了乌彬找我？嘿嘿，万天行下的力气不少嘛，嗯，她在擎天城多年，又是有心人，应该对郑志祥之事有所了解。”
说话之间，南小竹已经将酒菜摆好，凤如山心中一动，起身招呼万天行入席。
对大周帝国爵位的情形，他大约了解一些，肖晨涵所言，大致不差，不过每个王国的具体情形又有所不同，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也不去纠结。
“凤先生，请，凤夫人，请。”
万天行既然声明是来讨杯酒喝，自然也不客气。
“春雨小筑，背山临湖，环境清幽，我师叔很喜欢。万公子太客气了，肖小姐辛苦了，我和师叔，敬两位一杯。”
按凤如山的估计，春雨小筑，价值约在50到100金星币之间，当然不是一笔小钱，不过和一位王子的小命相比，又算不得什么了，而且对他和慕容雪菲，确实方便了很多，他也不再装模作样的推辞。
“呵呵，借花献佛，我恭贺贤夫妇乔迁新居，芝兰千载，平安吉祥，干！咦，好酒！”
“师叔？慕容雪菲是凤如山的师叔？”
慕容雪菲修为低劣，年纪轻轻，说话也不大讲究，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师叔的样子，但罡星神州，对师承看得很重，凤如山如此称呼慕容雪菲，表情自然，毫无刻意做作之色，显然是熟极而流，万天行心中奇怪，不愿多问，却悄悄的把凤先生改成了贤夫妇。
“恭贺凤先生、凤夫人迁居之喜。咦，好酒！凤先生此酒，酒味厚重绵长，色泽纯净，酒质清丽，烈而不酷，香而不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好酒。”
肖晨涵举杯抿了一小口，略作品味，仰首一饮而尽。
“呵呵，这酒的味道一般，不过时常饮用，颇有美容之效，能使皮肤细嫩，肖晨涵你既然喜欢，凤如山，记得等下给肖小姐带点回去。”
肖晨涵喝酒爽快，让慕容雪菲顿起知音之感。
关键是，擎天城临近雷海，海风强劲，阳光毒辣，城中之人，皮肤略显粗糙，肖晨涵也同样如此，至少比慕容雪菲差一大块，慕容雪菲不介意送她两葫芦“美容酒”，以为春雨小筑的，不是对价，是谢意。
“万公子喜欢就好。此酒是我在大宋国一偏僻小城偶然得之，据当时那个赠酒老翁言称，已经存放超过百年，虽不知名，在其他地方却很难喝到。”
“师叔这是，我行我素，但求本心吗！”
凤如山心里无奈的苦笑不已。
葫芦里的酒，就是他用来研究灵酒的葡萄原酒，普通的很，虽然年份不短，仙府里却着实不少。不过罡星神州上根本没有葡萄，自然也没有葡萄酒，偶尔请万天行喝一杯，倒也问题不大，成葫芦的随便送人，却未必合适。
当然，对慕容雪菲言谈举止间无意中露出来的小马脚，凤如山跟在后面打补丁，他也习惯了，至于美不美容，呵呵，一杯葡萄酒而已，总不会喝死人。
“哈哈，今晚能品尝到凤先生的美酒，实在不虚此行，我大商国虽小，也有几种特产的美酒和特色的菜肴，晨涵，你去和小竹收拾一下，我和凤先生共谋一醉。”
百年的葡萄酒，万天行确实是第一次喝到，感觉很好，不过南小竹，其实是她娘，炒菜的手艺，这个，怎么说呢，作为一般人的家常菜，口味还是不错的，万天行却甚不习惯，至少他感觉是浪费了罕见的美酒，因此，酒过三巡之后，他找个借口，安排肖晨涵去另换佳肴。
“三爷、凤先生请稍候。”
肖晨涵炒菜的手艺，也普通的很，不过临来之时，她就估计到，春雨小筑未必准备有上得了台面的菜蔬，特意带了不少半成品的菜肴，只要简单的炒一下就得，也不用担心暴殄天物，浪费了大商国的特产。
“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果然是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美味，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此生要是能看遍天下的山水，尝尽各地的美酒，于愿足矣。”
“嘿嘿，万天行行事，确实不乏手腕，王宫从小严格的教育，还真是有些名堂的。”
肖晨涵精心挑选的菜品，味道自然不凡，不过凤如山更在乎的是，万天行明明早有准备，却要在喝了自己的葡萄酒之后才拿出来，既表达了对他这个主人的尊重，又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在这种小地方分寸的把握。不经意间显出了一名王子良好的教养，和从小严格的训练，当然，也许，还有一点点天赋。
“凤先生洒脱逍遥，让人羡慕啊，可惜，我生在王侯之家，寄情山水，傲啸天地，只能心向往之了，王子，王子，嘿嘿，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啊。”
万天行来春雨小筑，当然不是为了纯粹感谢凤如山的救命之恩，更不是探讨酒道，他身边，不缺会喝酒的人。
“呵呵，人生不过百年而已，岂能万境圆满。如赵光普一般，励精图治，强国富民，创一方霸业，他日青史留名，受万世景仰，此生也可以无憾了。”
“好戏来了吗！”
赵光普，是吴越国的现国王，接任还不到三年，当下吴越国整顿吏治之风大盛，主要的推手，就是这位年富力强、奋发图进的新国王。
“青史留名，呵呵，每一位王爷新任之际，都想有一番作为，但真能有所成就的，又有几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吏治是一篇大文章，哪有这么容易写好，不过赵光普前面的运气一直很好，希望他今后还能有这份运气吧。”
万天行生下来就是王子，如何治理一个国家，是他的必修课，对吴越国官场眼下的风暴，感受自然不同于一般人。
“哦，万公子有何高见。当官不与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贪官污吏，就该统统的砍掉脑袋。就像这擎天城，抓了郑志祥，下面的人，总该收敛一些，老百姓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吧。”
来到擎天城之后，慕容雪菲自己，倒没有机会亲身感受贪官污吏的可恨，不过这几天找工作不顺，她受了不少的闲气和白眼，归根结底，还是擎天城风气不正。
“呵呵，慕容这话痛快。不过砍了旧脑袋，谁也不能保证新脑袋就会更好。就说郑志祥吧，他出身寒苦，从一名九品小吏，用了不到五十年的时间升为一品大员，岂是平庸之辈。老实说，郑志祥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私下里品行也不差，但进了官场，……。”
“难道他们两个来擎天城，还真是有所为而来？不大可能啊，真是为了郑志祥之事而来，运作一位副城主的生死，却从一艘小小的渔船着手，这也未免太舍近求远了吧。而且凤如山在图书馆老老实实的泡了大半年，成天看一些乱七八糟的闲书，又是为了什么？”
对凤如山和慕容雪菲这两个莫名其妙卷进来的人物，，肖晨涵心里，本来是不大在乎的，无非是两个运气不错的酱油党而已，但吕彪新降，大商国在擎天城的势力，正处于大洗牌之际，万天行既然让她“关注”一下凤如山，肖晨涵，自然不敢有半分的掉以轻心。
凤如山和慕容雪菲，两人不过是想随便找份临时的工作而已，自然不会特别注意隐藏行踪，肖晨涵想掌握他们的动向，可谓不费吹灰之力。
第一〇五七章 打量
第一〇五七章打量
“哦，晨涵，照你这么说，郑志祥是一个好人，他这次倒霉，是受了池鱼之殃。杀他，还冤枉他了。”
慕容雪菲并不怀疑肖晨涵话语的真实性，不过肖晨涵口中的郑志祥，和民间的口碑，相差太大，她一时转不过弯来。
吴越国是雷海沿岸国家的霸主，而航运业是大商国最重要的支柱，因此，掌握吴越国的高层的动态，是大商国君臣必不可少的功课，吕彪、肖晨涵，本身就有交好擎天城高层的任务，她对郑志祥很熟悉，一点也不奇怪。
在肖晨涵口中，郑志祥有追求、有抱负，敢作敢为，为人圆融通达，做事精明老练，升任副城主之位以后，为擎天城蓬勃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是吴越国数得着的能员，在财物方面，郑志祥当然不能说一尘不染，不过是从众随俗，却也没有特别出格之举，这次倒霉，确实是事出有因，但，和贪*腐无关。
“呵呵，以郑志祥的地位，已经不能算是池鱼了，他很不幸，成了杀鸡骇猴的那只大公鸡。当然，依法按律，杀他并不冤枉，不过，律条吗，嘿嘿，律条是死的，人是活的，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全看人怎么说，关键是，谁说了算，谁有说话的权力。慕容，一个人私下里是不是一个好人，和他是不是一个好官，有关系吗？”
“好人？嘿嘿，慕容雪菲真是凤如山的夫人，和师叔，不会这么幼稚吧。唉，真是一个被宠坏的小丫头，也是一个命好的小丫头。”
看着慕容雪菲脸上认真的表情，再看看旁边凤如山慢慢夹起一条小鱼，意态悠闲的喝了一口酒，一副陶醉的样子，肖晨涵，不由对慕容雪菲有几分羡慕。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好人这两个字了，当然，是好人本来的意义，好人卡上的好人，不算。
好人坏人，那不是小孩子才有的概念吗？
慕容雪菲还能保持着赤子之心，自然和她背后的凤如山关系极大，肖晨涵也曾经是一个年轻的小女孩，在她玫瑰色的岁月里，也曾经有过被人生生世世呵护的梦想，可惜，做梦的日子，对她，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当然有关系。所谓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连一个好人都不是，怎么可能当个好官，……。”
慕容雪菲其实也大约知道，好人和好官，不是一回事，不过她根本不在乎郑志祥是不是一名好官，她只在乎乌彬家的老太太是不是“遇人不淑”，现在，老太太在九泉之下，还是不是对郑志祥心存感激。
“呵呵，肖将军尝尝我师叔最喜欢喝的冰酒，万公子，你对赵光普的治国之道，好像信心不足啊，他现在的策略，有什么明显的缺陷吗？”
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好官，绝非慕容雪菲三言两语说得清的，凤如山不愿意慕容雪菲和肖晨涵争论下去，说不得，又拿出了一葫芦冰梨酒。
“嘿嘿，吴越国国势昌大，人才鼎盛，赵光普廷中，能人高士无数，我哪里能看出明显的缺陷。吴越国地广路险，交通不便，加之人口众多，国内势力盘根错节，治理之道，和地狭人少的大商国，难易程度无法以道里计。再说，能成为官吏的，哪一个不是出类拔萃的人中之杰，他们明知会被杀头，为什么还会前赴后继的贪*腐不休。偌大一个国家，总要有人治人，有人治于人，就少不了有权力的分配、行使问题，岂是简单的杀几个贪官，天下就清明了的，……。”
大周帝国的天帝，名义上是帝国最高的统治者，但天帝所在的姜氏，早就衰落不堪，对各王国真正的控制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各个王国，实际上已经是独立的国家，而每个王国，由于领土的大小、人口的多寡、经济的发达与否、文化传统的不同等等复杂的原因，治理方式多种多样，大商国是一个小国，和五大王国之一的吴越国不可同日而语，万天行不清楚凤如山对大商国了解多少，就不肯多谈具体的事务，讲讲大道理，是最安全的。当然，也是他擅长的。
每一名有点追求的王子，都擅长谈论治国之道，可惜，大部分王子，也仅仅是擅长谈论而已。
“万公子高见。夜深了，万公子就在春雨小筑安歇一晚，明早再回擎天城如何？”
凤如山对大周帝国的治理形式，只是泛泛的了解了一下，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心思，他也不想听万天行上课，直接开口送客。
“哦，是啊，这么晚了。可惜明天我还有点俗事，他日有闲，再来拜访凤先生、慕容师叔，告辞了。”
凤如山收下春雨小筑的地契和大商国子爵的身份*证明，还品尝了两种外面难得一见的美酒，万天行此行，已经功德圆满，自然不肯画蛇添足的在春雨小筑过夜。
……
“凤如山，万天行这个人，你感觉怎么样？他送我们这座破院子，想干什么？”
万天行一离开，慕容雪菲马上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师叔，万天行此人，有野心，哦，是很有抱负，又极端沉得住气，他明知田园号需要星币，却只送了春雨小筑，表明他无意插手擎天城，或者说是吴越国内部的纠葛。至于这个春雨小筑，嘿嘿，也许他认为我们是游侠一类的人物，留个香火情分，以为日后有轻重缓急时的退路吧。”
凤如山翻看着肖晨涵临走时留下的两本小册子，将其中的一本递给慕容雪菲。
“我不看，你给我讲讲就行了。游侠，你看上去很厉害吗？你不是说那天晚上你们根本没动手吗？”
慕容雪菲翻开小册子看了一眼，见里面的内容是大商国子民慕容雪菲的身世，立刻扔给了凤如山。
“师叔，吕彪也承认万天行是实心做事的王子，既然要他做事，必然要和行政官员打交道，我估计，万天行，在大商国文官中的势力，或者说真正的影响力，至少是对中下层文职人员的影响力，很惊人，正因为如此，他的大哥和二哥，绝不会容许他再拥有自己的武力，我看上去越猥亵，也许越符合万天行的要求，再说，不是还有师叔吗，师叔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绝世高人。”
大商国子爵凤如山的身世很简单，无非就是一个破落贵族的小儿子，幼年失踪，父母归天前认祖归宗，但和家中亲人脾气不投，不久又出门远行云云，总之，没有明显的破绽，当然，也没有任何曲折离奇的狗血剧情。
“老色狼，喝两杯酒就胡言乱语。嗯，明天我们去找乌彬，郑志祥，听上去还不错。”
深藏不露云云，乃是两人最近在冰火泉中新近开发出来小技巧，据说对金风玉露功效果不错，至于真假，嘿嘿，至少小红是不大信的。
“哦，我们不在，春雨小筑要找人打理一下，南大福夫妇，人是靠得住，可惜就是太老实了点，也没见过世面，魏明倒是人头熟，……。”
有了肖晨涵的资料，凤如山决定跟着田园号出海，不过现在春雨小筑成了他们的产业，临走前，总要有个交代。
“魏明不行，敢骗我的星币，哼，春雨小筑就先交给小竹一家吧，大福是花匠，栽花种草最合适了，赶鱼汛，又用不了多久，最多三五个月就回来了，……。”
慕容雪菲已经可以确定，他们的暂住证，魏明根本没有征得浮波子爵的同意，浮波子爵甚至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全是魏明和他的朋友在瞒天过海，至于那20个紫星币吗，嘿嘿，也无需多想，也就是因为如此，慕容雪菲对魏明，感觉极差，极力反对凤如山再和魏明有任何往来。
……
“晨涵，凤如山夫妇，你感觉怎么样？”
几乎与此同时，万天行也在问肖晨涵同样的问题。
“三爷，凤如山话语不多，此人我看不透。不过慕容雪菲如此姿容，却好像不大通世事人情，没有经过太多磨难的样子，凤如山，应该是有些手段的。但是他们为什么来擎天城，又莫名其妙的搭上了田园号，还要看看才能确定。”
“三爷是怎么认定凤如山不凡的？我记得当时，慕容雪菲是不在春雨小筑的？”
肖晨涵的脸色有点难看。
除了慕容雪菲一开始问了一句，凤如山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收下了春雨小筑和子爵的爵位，轻松的就好像喝了一杯酒一样，让为此精心准备了一大套说辞的肖晨涵感觉有点失落，就好似蓄势已久的一拳，打在空处，滋味自然不好受。
“嗯，慕容雪菲只是随性，并不是花瓶，看她和凤如山相处的样子，其人必有过人之处。晨涵，你的那两葫芦酒，让他们找人验证一下，查酒，查葫芦，我估计，这两样东西，根本不是大周帝国所有，小巷里的老头，呵呵，凤如山讲故事的水平，真垃圾。”
罡星神州，也有装酒的葫芦，不过年份过百年的好酒，就用那么一个普通的酒葫芦装着，即使以王室之尊，也不至如此奢侈、浪费。
第一〇五八章 出海
第一〇五八章出海
“是！三爷，田园号怎么办，要不要暗中派人照顾一下，郑晓江也会在田园号上，这次鱼汛，他们未必能平安度过。”
“只检查一葫芦不行吗！”
葡萄酒能不能美容嫩肤，肖晨涵是有点怀疑的，不过，她还是有点舍不得。
慕容雪菲的皮肤，确实比她好，事实上，慕容雪菲的皮肤，比大多数人都好，不过和葡萄酒关系不大，而是仙府里的十几棵雪芙蓉，在冰玉湖边，长势良好，芙蓉**，慕容雪菲不缺，当然，肖晨涵不知道芙蓉**的事。
“郑晓江，那个传说中的草包天才，哈哈，他这时候还上田园号添乱，真不愧草包天才的大名啊。不过既然田园号上多了这么个大人物，你安排个人跟着看看吧。晨涵，你说，凤如山和慕容雪菲，有没有可能是下山应劫的行者。”
郑志祥的小儿子郑晓江，据说修炼资质不俗，做人却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一个被祖奶奶宠坏的老生子，万天行虽然刚到擎天城，因为凤如山的关系，他对郑志祥的事，也颇为上心，并因此得闻郑晓江的大名。
“应劫的行者？这个，三爷，属下不敢妄言。”
肖晨涵心中一寒，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罡星神州除了世俗的帝国之外，还有一个独立于帝国之外的黑月教，不过一般的平民，都是呼之为神教而不名，黑月教的教士，从高到底依次分为教宗、先知、主持、法师四级，法师并不难见到，每个人所种的魂丹，就是由法师经手，而且在大大小小的寺堂中，也最少会有一名法师，但法师之上的教士，平常人就难得一见了，传言之中，所有的主持升任先知，都要到凡世渡劫，称为行者，黑月教的法师、主持，都有一些莫测的神通，但应劫的行者，会有种种的限制，至于具体的情形，黑月教高层行事，极为神秘、诡异，肖晨涵就不清楚了，她也不想知道。
很多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呵呵，我也只是随便猜一下。嗯，草包天才，估计平时得罪的人不少，但也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厉害角色，左右不过是小孩子的意气之争而已，晨涵，你记住，我们只看，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插手。这件事由你一个人负责，其他人，就不必知道了。”
万天行淡淡的说道。
“是，属下遵命。”
“只看，不插手。三爷果然是沉得住气，布局深远，希望郑晓江不要有太多的对手吧，凤如山这运气，嘿嘿。”
万天行的语气淡然，但肖晨涵已经见识了他的手段，这位三爷，看上去儒雅、宽厚，但肖晨涵却绝不愿意让他有一点小小的不满意。
凤如山在擎天城，和人没有真正的冲突，没有人会因为他而去对付田园号，但郑晓江就不一样了，郑晓江生活的圈子中，年轻气盛的二世祖不少，而二世祖会干些什么，谁也无法知道，肖晨涵，可不愿凤如山变成一条被城门的大火烤熟了的小鱼，池子里的小鱼。
……
“现在请大商国爵爷凤如山向海王神敬献祭品！凤爵爷也是我们田园号的船东之一，这是第一次跟着弟兄们赶鱼汛，有了凤爵爷，我们田园号一定能满载而归，……。”
田园号宽大的甲板之上，摆了一张巨大的木桌，木桌用原木制成，上面用红绸覆盖，红筹上放了七八个盘子，盘子中分别盛有猪牛羊三牲祭品，以及各色时令瓜果，中间一个黑色的香炉，齐伯雄恭恭敬敬的走到香炉前，从桌子上拿了三根手指粗细的线香点燃，双手持香，对着正中间摆着的一副画像鞠了三躬，然后恭恭敬敬的的把香插入香炉之中，转身面对全体乘员，中气十足的宣布田园号正式出海。
“泽被苍生、大慈大悲海王神在上，今有大周帝国子民凤如山，谨率田园号全体乘员，……。”
“呵呵，看不出来，齐伯雄还有这一手，嗯，应该是乌彬的主意吧。这位海王神，即使不是真正的无所不能，生前也是一位绝世强者，受我两拜，也当得起。”
凤如山稍稍有些尴尬，不过祭文并不长，他拿腔拿调的读完，学着齐伯雄的样子敬了九根香，向海王神鞠了九个躬，然后看着剩下的人一个挨一个的敬香、行礼，倒也没出乱子。
剩下的乘员，敬香从8根到3根不等，每个人按照在船上的地位，应该敬几支香，都有明确的规矩，这是敬神，即使有人心怀不满，也不会在海王神面前捣乱。而唯一对海王神不大服气的慕容雪菲，又要照顾凤如山的面子，更不会有什么意见。
渔船出海前要举行相应的祭祀仪式以求平安、丰收，凤如山自然是听说过的，只是他想不到会由自己来领祭。
华夏大陆，也有不少的教会，但修仙之人，大部分都不太相信有所谓的创世主，也就是神，他们相信的，是自身的实力，当然，也有部分修士相信修仙的最高境界，就是不生不灭，与一方天地同寿，这样的仙人，其实就是神。不过凤如山是不大信神的，至少，他不是信众。
而画像中的海王神，站在一条巨大的海鱼头上，青衫长剑，手持一颗定海珠，在凤如山眼中，怎么看都是一名修士。
海王神的长剑虽然拿在手里，但青衫的式样，凤如山隐隐有点眼熟，和他在凤家堡穿的差不多，而和擎天城流行的式样，韵味颇为不同。
田园号不过是一艘中型海船，而且没有所属的船队，仪式很简单，前后加起来不到办个时辰，最后，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每位乘员，手捧一味祭品抛进大海以飨海王神，田园号扬帆出海，正式开始了今年鱼汛的丰收之旅。
“凤公子，慕容师叔，请上座，我们护卫班先给两位接风洗尘，等下我带凤公子四处转转，认识一下各位兄弟，从现在开始，大家真正算是同船共渡了，我来给凤公子介绍一下，这位是郭大志，紫甲武士，多年的老兄弟了。”
祭祀仪式之后，按照习惯，要有一个简便的聚餐，不过这个聚餐，就是按驾乘、捕手、护卫分开举行了，凤如山，和慕容雪菲，很荣幸的被算到了护卫班，他将星币交给乌彬之后，就再也没过问此事，船上的人员，一个也不认识，齐伯雄，当仁不让的做起了介绍人。
“见过凤公子，慕容师叔。在下名虽大志，其实无志，两位不要见笑。”
郭大志身穿一身铁青色的半身甲，异常魁梧，满腮须髯，根根如戟，看上去煞是威风。
“请郭兄多多指教。”
“这两位是昆弥锋、昆弥利兄弟，两位都是九重天的修为，昆氏联手之下，不弱于紫甲武士，他们视力远胜常人，也在田园号上混了十几年了。”
齐伯雄接着介绍一看就是兄弟的两人。
“见过凤公子，慕容师叔。”
昆氏兄弟身材魁梧，体格宽大，老大昆弥锋左眼赤红，右眼如幽水一般碧绿，而老二昆弥利则反过来，右眼赤红，左眼碧绿，天生异象，话语却不多。
“两位好相貌，以后请多多指教。”
“凤公子，真别扭！”
凤如山也拱手施礼。
凤如山是子爵，按道理大家应该称呼他为凤爵爷，但凤如山坚决拒绝了爵爷两个字，无奈之下，只好用公子这等烂大街的称呼，至于慕容雪菲，更不愿意被叫做凤太太或者凤夫人，大家随着凤如山呼之为慕容师叔，她倒很习惯。
“哈哈，大家干一杯，欢迎凤公子、慕容师叔成为田园号的一员。”
齐伯雄之外，郭大志是紫甲武士，昆弥锋、昆弥利兄弟也是红甲九重天，比凤如山这刚刚入门的一重天，实力高多了，但凤如山不仅是金主，船东，更是一名爵爷，齐伯雄事先都打了招呼，也没有人对他表现出敌意。
至于慕容雪菲，嘿嘿，船上有个美女，至少很养眼。
“干了，我敬大家一杯。”
“不是说郑晓江也是九重天的修为吗，怎么他不在护卫班，他一个副城主的儿子，还会驾驶渔船？”
刚才祭祀时，凤如山明明看见了郑晓江，此时却不见他来喝酒，心中不禁有点奇怪。
……
田园号上总共有36人，其中负责驾驶的有12人，包括洗衣、做饭、清扫的5个人，专职的捕手16个，剩下的8人，就是护卫了。
不过所谓的驾乘、捕手、护卫，只是日常工作的不同，危急情况下，驾乘也能操家伙砍人，而护卫收起网来，也大多似模似样，一群捕手，照样能把渔船开回家，在船上，每个人都是多面手，当然，像凤如山这类菜鸟除外。
在大家心目中，第一次上船出海的菜鸟，就是摆设，打下手的，这和你有钱没钱，关系不大。
但尽管如此，护卫、驾乘和捕手，还是有点不同，在渔船之上，捕手是第一线的劳动力，工作量最大，脏活累活都要干，虽然报酬不差，但地位却是最低的，凤如山不认为郑晓江会去做一名捕手。
（新年快乐！羊年发财！）
第一〇五九章 不忿
第一〇五九章不忿
“凤如山，有什么异常吗？”
熙熙攘攘热闹了大半天，慕容雪菲也觉得有点乏了，天刚刚黑下来，她就早早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田园号上最大、最豪华的房间，就是这个房间，让慕容雪菲最后下定决心来田园号的。
别的渔船，当然有类似，甚至更大的房间，不过轮不到慕容雪菲，田园号吗，嘿嘿，女士优先，女士优先。
一般的渔船，正常航行，速度大概在每个时辰40里左右，他们现在还刚刚离开岸边不远，老天爷也很给面子，风平浪静，田园号行驶在雷海安静的夜晚中，非常平稳。
其实，经过了小极空梭炼狱般的从华夏大陆到罡星神州之旅，慕容雪菲相信，所谓的晕船，是永永远远再和自己扯不上半点联系了。
“郑晓江有点奇怪，尚静、胡旺两位新人，师叔多注意一下，其他人，都很不错，比我想的要好。”
现在凤如山知道，郑晓江，还带了一名小师妹，比慕容雪菲强点，刚刚成为红甲武士不久，当然，也和慕容雪菲一样，加入了护卫班。
“郑晓江只是一个小屁孩，老爹被关了起来，他看什么人都不顺眼，别理他。尚静一个在下面开船的，胡旺不过是一名捕手，这两个人有什么不对吗？”
吃晚饭的时候，他们终于还是见到了传说中的修炼天才郑晓江郑四公子，虽然双方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不愉快，但在场之人都能感觉到郑晓江对凤如山的阴阳怪气。不过郑晓江刚刚过了三十四岁，慕容雪菲不给他一般见识
“师叔，没什么，他们两个都是三天前加入的田园号，原来的两个人，一个喝醉了，掉进沟里摔断了腿，一个喝多了，和人打架，被打断了三根肋骨，因酒误事，嘿嘿，还真是巧啊，只是未免太凑巧了一点。师叔，每次鱼汛，都是海员半年幸福生活的希望，鱼汛之前，即使再喜欢喝酒的人，也会稍微控制一下吧。”
虽说海上讨生活的人，大都喜欢喝两杯，但一个出了意外，说是巧合，还勉强可以解释的通，但两个人都出了意外，再说是巧合，至少凤如山，是不敢相信的。
“就这些？凤如山，如果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为什么不一次做完，或者找个别的由头，非得喝醉酒不行，这不是明摆着引人起疑吗？”
慕容雪菲不太满意。
这些都不算不得证据。
“师叔，这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师叔平时稍微留心一下也就是了，就算他们怀有二心，既然花费心思潜入而来，就没有正大光明行强的打算，谁算计谁还不知道呢。唉，要是能和乌彬推心置腹的谈一次就好了，乌彬对那两个人应该很了解，可惜啊。”
凤如山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两个人都是乌彬找来的，他现在因此事去找乌彬，显然不合适。
“凤如山，要不，我放开神识，探查一下这两个混蛋。”
初入罡星神州之时，慕容雪菲神识探查的距离，不过三里左右，而且神识消耗的特别快，现在情况好多了，距离增长到五里左右，但那是指在空旷之处，没有他物阻断的情况下。而在田园号上，当然隔着层层的船舱。
也许是罡星神州上的物品，特别紧致细密，即使是普通的木板，对神识的阻断效果，也很让慕容雪菲头大，她用神识探查尚静，并不容易，效果，也差强人意。
“算了，师叔。今天的祭祀你也看到了，这里的人，是真正的信仰那个黑月教，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并没有接触到黑月教的法师，只凭下面一些不入流的外围小人物，黑月教能得到如此广泛的信仰，这个教会，不简单，修士的手段，我们还是尽量不用的好，以免养成了依赖的习惯，我就不信，我们两个元婴老祖，不作弊，就斗不过几个凡人。”
因为祭祀的时候靠近祭台，整个祭祀的过程，凤如山隐隐感觉到有点压抑，他下意识里不愿意随便动用神识，虽然他不认为田园号上，会有针对神识的手段。
罡星神州上的凡人，没有神识的概念，只有魂识，而魂识，是无法放出体外的。
“我就是懒得麻烦，明天陪他们好好玩玩，哼，几个凡人，我还能怕了他们，我们又不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自己就想老老实实的下网捞几条小鱼而已，却搞得这么复杂，慕容雪菲，有点心烦，和不忿。
“师叔休息吧，我上去听他们聊聊。”
海上的生活，枯燥而乏味，和别的海船一样，田园号上，也有一个小吧台，不当值的人，大都会去喝两杯，天南地北的吹吹牛，放松一下。
“你少喝点，别掉到海里淹死了。”
慕容雪菲休息，并不全是睡觉，安静的修炼，温养法宝，品味炼器等等，也可以算是休息。
……
“哦，凤先生好一点了！慕容小姐怎么没一起上来坐坐，我带有特制的药丸，对晕船效果还不错，慧娟，给慕容小姐送两粒下去。”
田园号所谓的酒吧，不过是几个喜欢玩乐器的船员凑在一起，拼几张桌子，给大家一个喝酒打屁的氛围，当然，适当的小赌怡情，肯定是少不了的。
月白风清的夜晚，船员自然不愿意挤在狭窄的船舱之中，都在甲板上坐着。郑晓江和乌彬、齐伯雄坐在一张桌子边上，正在热热闹闹的说着什么，看见凤如山一个人上来，懒洋洋的出声招呼道。
郑晓江看上去也只有二十来岁的年纪，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身穿一件白袍，看上去甚为潇洒倜傥，但眉宇之间，看似自然的散发出一股极其尊贵的气息，似乎将别人都视为无物一般。
“不用麻烦马小姐了，我师叔已经休息了。乌兄，齐兄，出海第一天，风平浪静，是个好兆头啊。张嫂子，一杯冰的青竹，加一份宵夜。”
凤如山对马慧娟摆摆手，径直走到桌子边坐下，向一名粗壮的妇女比划了两个手势。
其实不要凤如山比划，张嫂子看见凤如山的同时，就左手端着一杯酒，右手端着一个盘子过来了。
田园号上只有一种酒，擎天城最流行的青竹酒，当然，你可以选择要一杯还是两杯，还可以选择加不加冰，至于下酒菜，更没有挑选的余地：白天打到了什么，就由粗壮的妇女，所有的人都喊她张嫂子，她同时也是船上的厨师，做什么，当然，你可以不要，因为宵夜和晚饭，几乎没有差别。
“呵呵，是啊，好兆头。凤公子请坐。田园号老规矩，出海第一天，第一杯酒免费，宵夜也免费，大家图个热闹。”
无论擎天城里有多少烦心事，只要出了海，乌彬的心情，就会慢慢的兴奋起来，双眼中放射出一股自信的光芒，和擎天城中猥亵、卑微的小老头判若两人。
他是一名船东，自己的尊严和生活的希望，归根到底，还是完全来源于无边无际的雷海。
“凤兄弟，你别听老大忽悠你，张嫂子的宵夜，从来都是免费的，是不是啊嫂子。”
齐伯雄的话，引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
“齐老头，你能一个手把老娘抱到床上去，我就永远给凤先生的宵夜免费，大家都做个见证。”
张嫂子的丈夫，以前也是田园号的护卫，不幸死于罡兽之口，她就一直呆在田园号上，对齐伯雄的玩笑，毫不示弱的回击过去。
深海渔船出海捕鱼，虽然尽可能的准备了大量的冰室，当然不是随便捕到的什么鱼都有留下来的价值，而这些不值钱的小鱼小虾，就是乘员饭菜，和宵夜，的主要原材料，张嫂子手艺一般，她的宵夜，大部分时间，确实是免费的，除非哪一天，她心情不好。
当然，青竹酒，是收钱的，不过几乎全是记账。
“凤先生，大商国的渔民，也赶鱼汛的吧？不知和擎天城相比，收益如何？”
深海捕鱼的寂寞，所有的海员都有切身的体会，如果是大型的船队，跟随船队还可能会有各种娱乐，但如田园号一般的散船，除了喝酒、赌博，别的娱乐，就不要想了，所有的船员对此当然也是心知肚明，因此大家在出门之前，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包括找几个相熟的青楼朋友洗洗澡什么的，现在才不过出海第一天而已，张嫂子虽然丰乳肥*臀，众人对她和齐伯雄的小玩笑，兴趣不大，闹了一阵，也就各忙各的，各自安心喝酒、打牌，等周围安静了下来，郑晓江慢声细语的问道。
“吴越乃当世强国，擎天城是吴越重镇，天下知名，小小的大商国，如何能与擎天城相比。”
“郑晓江脑子坏掉了吗！怎么总跟我过不去。难道他怀疑我是故意来坏事的？不对，如果我有别的想法，为什么要带着师叔，这么明显的道理，郑晓江不会想不到吧。”
大商国同样位于雷海沿岸，自然也是有鱼汛的，而凤如山作为一名大商国的子爵，为什么要不远万里来到擎天城，并且和田园号合作，这件事猛一听简单，有一千种理由可以解释，但正因为理由太多，如果仔细思索，却发现能站得住脚的，很少，凤如山，不愿意多谈什么狗屁大商国。
在一般人的眼里，慕容雪菲，修为低劣之极，就纯粹是一个花瓶，当事情有个轻重缓急之时，她就是一个累赘。
第一〇六〇章 本分
第一〇六〇章本分
“呵呵，凤先生好口才。从整体上说，大商国当然比不上擎天城，不过具体到每一条渔船，应该差不多吧，大商国传承悠久，当年也曾经辉煌一时，现在虽然今非昔比了，但古老的捕鱼技艺，总不会全忘了。”
郑晓江微微一怔，不由轻轻的笑了起来，不过眼角之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自郑晓江懂事起，郑志祥已经是手握大权的要员，无论他走到哪儿，都是理所当然的中心，受尽众人的追捧和奉迎，而郑晓江本人，也确实有值得骄傲之处。
他16岁成为红甲武士，今年34岁，已经是一阶九重天的修为，很可能在40岁前晋阶紫甲武士，成为公认的天才，大有希望晋阶黑甲武士的传奇人物。
虽然郑志祥锒铛入狱之后，郑晓江一年来受了不少白眼，但他上面还有三个哥哥，郑晓江作为郑家后辈中最耀眼的人物，是郑家崛起的希望所在，三个哥哥，对郑晓江呵护有加，郑晓江本人吃得苦，并不多。
而今天的祭祀仪式，郑晓江原本以为自己是领祭的不二人选，不料却被凤如山莫名其妙的抢了风头，让他心中甚为失落，和不忿。
一个近八十岁才一重天的垃圾武士，凭什么排在郑四公子的前面？
至于凤如山的爵位，郑晓江从小跟着郑志祥，不知道见过了多少落魄的爵爷，小小一个子爵而已，他更是不在乎，再说，凤如山还是大商国的勋爵。
擎天城的人欺负他，也就算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一名大商国的破落户也来对自己耍威风，郑晓江，觉得很没面子，很憋屈。
大商国？在哪儿？有人听说过吗？
“大商国的渔民，当然也有自己独特的捕鱼技巧，和擎天城相比，应该各有所长吧，呵呵，捕鱼，我们都是外行，乌船主和各位兄弟，才是行家里手。”
见周围的船员纷纷看了过来，凤如山心里苦笑不已。
田园号能有多大，他和郑晓江有点不大对付的消息，只用了不到一刻钟，就传遍了全船，现在两人又坐在了一起，所有的人，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很感兴趣。
船行寂寞，两个平时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当面斗法，对田园号上的船员来说，太难得一见了，如果一旦错过，实在足以引为平生之憾。
不过凤如山却不想和郑晓江纠缠，而且是耍猴一般被人围观。可惜，他也不能随便退却。
“乌船主？恐怕等这次鱼汛过后，田园号，就应该换成凤船主了吧，凤先生真是好算计，难道凤先生在大商国，以前都是这样赶鱼汛的，怪不得凤先生要来我擎天城避难。”
见凤如山退让，郑晓江冷笑一声，很有气势的对乌彬一挥手，阻止了乌彬开口。
“呵呵，齐兄，听说前天晚上，天帝的妃子生了个公主，重七斤三两。”
“嘿嘿，不知道乌彬怎么向郑晓江解说的，估计这小子是误会了，真是无妄之灾啊，不过郑晓江太盛气凌人了点，真以为你还是副城主的儿子了！”
凤如山举起酒杯，向齐伯雄示意。
他借钱给乌彬，当然要从田园号的利润中分成，按两人的约定，最终的利润，凤如山占三成，三成，凤如山不知道高还是低，不过这是乌彬自己提出来的，凤如山，其实是慕容雪菲，也懒得计较。
而且乌彬提出，如果到时候万一真的需要，希望凤如山能将此次鱼汛中的获利暂借给他，他愿意用田园号抵押，凤如山当然也没有反对，很痛快的答应下来。
他本来就没指望从田园号上挣多少星币，他只是需要一个掩护，同时，了结一名老太太的夙愿。
“凤先生，天帝喜得千金，和田园号有关系吗？”
凤如山的举动，近乎无赖，马慧娟见此，鄙夷的冷冷一笑，洋洋得意的追问道。
她能跟郑晓江一起来到田园号，两人的关系，不问可知，虽然她自称是小师妹，但却没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其实马慧娟自己，对凤如山没什么感觉，不过她很看慕容雪菲不顺眼。
慕容雪菲比她年轻，而且慕容雪菲的皮肤，比她好。
“天帝的千金，和田园号确实没关系。那么我与乌船主怎么合作，和你们师兄妹又有什么关系？张嫂子，记账。”
凤如山举杯一饮而尽，转身离开，看也不看郑晓江和马慧娟一眼，好像他们两个，根本不存在。
田园号，是乌彬的田园号，和郑家无关，至于乌彬愿意为了郑志祥卖掉田园号，那是乌彬的高义，郑晓江，不能就此认为田园号就是郑家的了，郑家，更不能把乌彬的行为，看成是天经地义的。
“凤如山，你！”
郑晓江满脸通红，却张嘴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田园号是乌彬的，乌彬愿意把自己的船卖掉，把所得的星币送给郑家，和凤如山没关系，凤如山管不着，但乌彬愿意把自己的船抵押给凤如山，和郑家又有什么关系，郑家，就管得着了吗？
“小毛孩，还真当自己是城主了。唉，郑志祥教出这么个儿子，还真是失败啊。嘿嘿，我自己的儿子，不知道会不会比郑晓江强点。”
凤如山感觉到背后一股凛冽的杀气喷涌而来，下意识的放出神识，见郑晓江满面狰狞，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模样，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奸商！江哥，别理他，小地方来的人都这样，伶牙俐齿，没有一点教养，当年我们初级班上，就有一个大商国同学，最小气了，……。”
马慧娟在擎天学院高级班学习时，正巧在擎天学院实习的郑晓江给她们班代课，凭借着傲人的身材和姣好的容貌，当然，还有她引以为傲的气质和生活情趣，加上一点小小的，手腕，马慧娟成了郑晓江最新一任的女朋友，可惜，她的好日子过了还不到半年，就赶上郑志祥东窗事发，虽然名义上还没有累及郑晓江，但可以想象，马慧娟也跟着风光不再，她的心情，很不好。
擎天学院是擎天城最好的学院，事实上也是吴越国，乃至大周帝国最好的学院之一，学院里来自其他国家的留学生很常见，大商国之人，也有不少。
“郑公子，凤爵爷来擎天城不久，这是第一次出海，身上肯定难受，过两天就好了。张嫂子，给郑公子加杯酒。”
“伶牙俐齿吗？小气？嘿嘿。”
乌彬急忙站出来打圆场。
他知道郑晓江的怨气来自哪里。
在他和凤如山商谈之时，凤如山除了希望自己在田园号上的房间，要安静一点，几乎没提其他本质性的要求，几乎是完全答应了乌彬的条款，乌彬就是再挑剔十倍，也不能说凤如山小气。
至于安静的房间，嘿嘿，无论换成是谁，有一个年轻、漂亮的美女陪着，都会希望有一个安静的房间吧，乌彬可以理解，就是郑晓江的房间，也很安静。
乌彬把他和凤如山之间的合同，简单的告诉了郑晓江，他认为凤如山的要求，并不算苛刻。
但事情坏就坏在“他认为”这三个字。
事先，乌彬没有把凤如山的事告诉郑晓江。
不是乌彬忘了，而是他觉得没必要。
为了完成老娘的夙愿，花掉自己毕生的积蓄，甚至抵押田园号，乌彬心中，并无怨言，但他仍然觉得没必要把凤如山的事情，事前告诉郑晓江。
郑志祥出事之前，乌彬并不认识郑家人，甚至没有见过郑志祥，而郑志祥出事之后，他是给郑家送过几次钱，但也没有其他的来往，也就是最近，他才和郑晓江稍微熟了一点。
乌彬觉得自己不欠郑家，田园号是自己的田园号，但郑晓江显然么有这个觉悟。
至于马慧娟，她的父亲，是擎天城一个小铺子的掌柜，家境还算殷实，不过据乌彬所知，马慧娟，或者说是她的父亲，并没有给郑家什么资助，当然，这种事，马慧娟做不了主，但是，无论怎样，乌彬不认为马慧娟有资格骂凤如山小气，无论大商国是不是小地方。
“老乌，凤如山投资田园号，你出力，他出钱，大家是在做生意，而且是一笔非常划算的生意，他已经占了大便宜，你不欠他的，我们田园号，不欠他的。”
“凤爵爷，哼，狗屁的爵爷。”
郑晓江自然听得出来乌彬言语中对凤如山的回护之意。
“就是，老乌头，凤如山一个外人，不出钱，凭什么拿走我们田园号三成的利润，出钱是他的本分，你以后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什么都让着他。”
慕容雪菲的房间，比马慧娟的稍微大点，至于安静程度，倒是差不多。不过马慧娟觉得这不科学。
一个小地方来的人，不是应该主动把最好的房间让出来吗？没听说过强龙不压地头蛇吗？
而且怎么看，凤如山和慕容雪菲，也不过是两条小蛇，赖皮蛇，哪里有一点强龙的影子。
“嘿嘿，当年郑志祥也不是秉公判决了一件官司而已，秉公判案，不是为官的本分吗？乌彬欠你郑家的吗？”
旁边的两张桌子上，两个看上去完全不一样的人，却不约而同的轻轻哼了一声，脑子里转着同样的念头。
第一〇六一章 相形
第一〇六一章相形
“师叔小心，昆兄小心！”
凤如山轻喝一声，双手高举紫月刀，凝神看着空中快速飞来的一根黑色水箭，等水箭离田园号船头还有五丈左右，凤如山大喝一声，奋力挥动紫月刀。
黑光一闪，一道紫色的刀芒迅速向着黑色的水箭刺去。
“噗嗤！”
刀芒准确的击中水箭，将水箭打散成千百颗大大小小的水珠，纷纷扬扬的飘落，海面上顿时激起点点水花。
“凤公子好身手！”
昆弥锋见凤如山不出意外的将水箭打散，脸上神色一松，赞叹一声，随即左眼闪过一阵妖异的红色，紧紧的盯着大约30丈外一条巨大的蟒蛇，片刻之后，他颓然叹了一口气，右手从床弩的发射机上移开，拿起一个白色的瓶子，仰首大大的喝了一口酒。
这条蟒蛇有五六丈长，两尺多粗，浑身长满厚厚的黑色鳞片，蟒首的双目之间，生着一个赤色的肉瘤，显得很是狰狞、丑陋。
“可惜！昆大哥，都三天了，这群黑铁蟒还不走，难道是看上凤如山了。”
慕容雪菲轻松的摇晃着手中的闪雷鞭，将一根蓝色的水箭拦腰打碎。
她当然丝毫不担心凤如山会砍不中水箭，神情很是轻松，见巨大的黑铁蟒没有趁机冲上来，感叹一声，随意的和昆弥锋瞎扯起来。
“哈哈，慕容师叔，银鳞石斑是黑铁蟒的最爱，这种狗东西有的是耐心，别说是三天，就是拖上十天半个月，也很正常。昆老大，这群黑铁蟒有四五十条吧，这么大一群银鳞石斑，田园号开门大吉，运气真不错。”
不远处的齐伯雄警惕的盯着田园号周围出没的一条条体型稍小的黑铁蟒，大声接口说道。
他知道昆弥锋言语不多。
“五十三条，只要老齐你顶得住，光这群银鳞石斑，就够我们吃的了。”
丰收有望，昆弥锋也很兴奋。
“昆老大，真有你的，不愧独目神眼之名。53条，哈，这么多，这下真发财了。我没问题，只是大志那边。哈哈，慕容师叔的软鞭耍得真好看，像跳舞一样，我老齐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软鞭还能这样玩。”
齐伯雄挥刀击碎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的蓝色水箭，向船尾的方向望了一眼，微微摇摇头。
田园号的运气很不错，在雷海中航行了十几天，就碰上了一群银鳞石斑。
银鳞石斑，味道鲜美，据说加入合适的配药之后，烹制出来的银鳞石斑，其罡元颇有妙用，在擎天城售价甚高，是每一艘赶鱼汛的渔船，最渴望碰到的鱼群之一。
可惜，皮糙肉厚的黑铁蟒，也喜欢吃银鳞石斑，凡是银鳞石斑成群出没之处，附近必然有黑铁蟒相随，是捕鱼的常识。黑铁蟒越多，表明银鳞石斑鱼群越大，反过来也一样。
53条黑铁蟒，略略超过了田园号能够对付的范围，不过，这群黑铁蟒虽然数量不少，但二阶的黑铁蟒，只有两条，齐伯雄，或者说乌彬，经过商议，决定赌一下。
黑铁蟒全身遍布鳞甲，防御力着实惊人，二阶的黑铁蟒，紫甲武士发出的刀气，很难对它们造成真正的伤害，只有床弩发射的特殊弩*箭，才能威胁到它们，但以蟒蛇类罡兽一贯顽强的生命力，即使弩*箭击碎了黑铁蟒的鳞片，也不容易彻底解决它们。
而与二阶的黑铁蟒在狭窄的渔船上贴身近战，无论是对低阶的武士本身，还是对渔船来说，无疑都是一场灾难。
田园号的船尾和船首部位，都配备了一架床弩，双方刚一接触，由昆氏兄弟亲自出手，出其不意之下，两条二阶黑铁蟒都中箭受伤，可惜，都是伤而未死，人蟒双方，就形成了目前相持不下的局面。
床弩有效杀伤距离，大约为30丈，两条二阶黑铁蟒在这个距离游荡，不时寻机靠近，发射剧毒的水箭袭击床弩手，其实是床弩。水箭中的毒性甚烈，一旦落到船上，对田园号，对床弩的破坏很大，凤如山和慕容雪菲，就专门负责将剧毒水箭阻击在田园号之外，顺便保护昆弥锋。
昆弥锋则一直盯着一条二阶黑铁蟒，不让它靠近田园号，而且，要尽量节省弩*箭，最好是做到箭无虚发。
事实上，目前为止，昆弥锋也只发射了两支弩*箭，都命中了目标。
而众多的一阶黑铁蟒，则围着田园号打转，不过一阶黑铁蟒的水箭无毒，虽然数量众多，对田园号上的众人威胁不大。而时不时窜上田园号的一阶黑铁蟒，就交给齐伯雄和郭大志两位紫甲武士，和几个自愿参战的捕鱼手。其中齐伯雄主要在船首部分，而郭大志，则相对集中于船尾。
床弩的每支特制弩*箭，要10个蓝星币，价格着实不便宜，当然不能浪费在一阶的罡兽身上。
船尾的床弩，和凤如山他们的配置一模一样，不过阻击毒箭的，是郑晓江和马慧娟而已，弩手，当然是昆弥利。
经过三天的对峙，齐伯雄发现，凤如山虽然是一重天的修为，紫月刀发出的刀气威力一般，但对付一支毒箭，从来不用第二刀，慕容雪菲，一次也没有帮忙。
慕容雪菲挥舞着手中的闪雷鞭，满船乱窜，以各种稀奇古怪的手法击打着一根根蓝色的水箭，玩得兴高采烈，哪有心思去搭理凤如山。
自然，有了慕容雪菲的帮忙，齐伯雄自己，也轻松了不少，不仅仅是真实的压力减少了，更重要的是心情愉快。
至少射向船首区域的蓝色水箭，大部分都由慕容雪菲承包了，蓝色水箭虽不致命，打在身上，也很麻烦。
而船尾区域的郭大志，就没这么幸运了。慕容雪菲，当然不肯到船尾去看郑晓江的脸色。
船尾的郑晓江，就没有凤如山的这份自信，每次对付毒箭，至少要劈出3道刀气，马慧娟还要补上一刀。虽然目前为止，郑晓江也没有出现漏洞，但如此下去，他罡元的消耗，让齐伯雄暗暗担心不已。
齐伯雄的的实力，比郭大志略胜一筹，他，和昆弥锋与凤如山分在一起，本来是照顾慕容雪菲这一个花瓶菜鸟，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结果，不过现在如果提出来交换，太过明显，齐伯雄担心，郑晓江敏感的小自尊，会再次受伤害。
经过半个月的航行，他有点怕了郑晓江的小自尊。
“齐大哥，我的闪雷鞭，可是比凤如山的紫月刀还贵，小小一阶黑铁蟒，小菜一碟。”
唰的一声，闪雷鞭划了一个诡异的弧线，同时击碎了两根蓝色的水箭。
黑色的水箭有毒，对兵器也有很强的腐蚀作用，慕容雪菲，不愿意去惹。
水箭在空中直来直去，没有任何变化，只要眼疾手快，击中一点不难。
眼疾，他们是没问题的。凤如山和慕容雪菲视力远胜常人，关键是，水箭的速度，和华夏大陆上修士的法宝、法器比起来，实在太慢了，慕容雪菲见惯了风雷刺的神出鬼没，水箭，在她眼中，晃晃悠悠的就像乌龟爬。
而罡星神州上的武士，显然就没有这种眼福，和感觉。
至于手快，稍微麻烦点，仅以肉身的力量而论，华夏大陆上的修士，差的太远了，幸好慕容雪菲要做的，只是挥动闪雷鞭，击中一个几乎静止的目标而已，这，只要掌握了几个小技巧，难度不大。
慕容雪菲现在，就在琢磨、演练自己的小技巧。
她也不知道这种发力的技巧，对一个正牌的修士有什么用处，但是，确实很好玩。
自从和凤如山混在一起，不知不觉，慕容雪菲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他的影响。所谓修炼，就是瞎琢磨，有意思就行，至于有用没用的，再说吧。
当然，慕容雪菲不像凤如山那样一锅大杂烩，不过，好玩的事情，偶尔玩玩，她也不觉得是浪费时间。
“慕容师叔，好鞭法！凤公子，我的金髓丹多带了两颗，要不你先拿去用。”
“凤如山别是忘了买恢复罡元的丹药了吧。”
昆弥锋见凤如山从头到尾，连一颗恢复罡元的丹药也没服用过，不禁异想天开的想道。
一重天的武士，体内罡元极少，一般情况下，最多连续发出十余道刀气，但三天来，凤如山已经发出了近百道刀气，昆弥锋担心他强撑着，罡元消耗过度，不免伤到根基，或者，出了意外。
没看郑晓江昨天就开始服用丹药恢复罡元了吗。
三天来，凤如山挥洒自如，从不失误，昆弥锋无需分心他顾，心里自然也轻松愉快，对凤如山，好感大增。
“多谢昆老大。我炼的是混元功，罡元还顶得住。幸好黑铁蟒的毒箭，也无法连续发射，否则的话，可不容易对付。”
“昆氏兄弟，实诚人啊。”
凤如山确实没准备恢复罡元的丹药，几颗装门面的不算，不过对昆弥锋的好意，凤如山当然感觉得到，但他妖丹内的罡元，相比别的红甲武士来说，可以称得上无穷无尽，简单的激发几道刀气而已，哪里用得到金髓丹。
每颗金髓丹，要半个紫星币，昆氏兄弟，当然不可能真有太多的富余。
红甲武士服用金髓丹恢复罡元，也是浪费。
第一〇六二章 一重天
第一〇六二章一重天
“上古功法！凤公子果然大才！要是黑铁蟒能连续发射毒箭，我们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慕容师叔，其实我们和黑铁蟒，也不一定要不死不休，它们也要吃饭，再过两天，这群混蛋见奈何不了田园号，说不准就散去了，大家各干各的，银鳞石斑多的是，它们又吃不完，分给我们几条，也不是什么大事，小气鬼。”
凤如山对雷海中的罡兽，多少还知道点皮毛，而慕容雪菲，一看就是标准的菜鸟，小鲜肉，齐伯雄很乐意给她普及一下常识。
在战斗中说说话，有助于缓解精神压力。
“哦，齐大哥，人和罡兽还能和平相处。我们抢了它的食物，黑铁蟒老大就这么忍气吞声，那多没面子。”
虽然黑铁蟒对船上的威胁的不大，但田园号想张网捕捞银鳞石斑，有一群黑铁蟒出没，总是大为不便，这么拖下去，终究不是个了局，慕容雪菲正琢磨以武士的手段，怎么才能击杀水中的黑铁蟒，闻言大感兴味。
“哈哈，银鳞石斑又不是他家养的，怎么能说是抢，不过，和平相处是不可能，就算黑铁蟒认栽，时不时还会来骚扰骚扰我们，只是不再是这么死缠不止，也不大会影响我们捕鱼就是了。面子，慕容师叔，你看，黑铁蟒的面子，就是他的毒箭，毒箭没用，面子也就没了，就是我想给他面子，凤公子也不答应啊。”
“难道上古功法这么神奇？为什么大家都不炼了呢？凤如山不缺星币，言谈举止安然有度，不像是个暴发户，当年他为什么要选择混元功呢？”
见凤如山又气定神闲的挥刀击碎了一根毒箭，齐伯雄不禁隐隐有点羡慕。
换做是他，阻击毒箭也不难，但要如凤如山一般举重若轻，却万万不能。
万天行要给凤如山一个惊喜，而且他怎么也想不到凤如山才是一重天的修为，在凤如山身份*证上填的年纪，是110岁，而110岁的一重天武士，就太罕见了，至少，齐伯雄，想不通。
事实上，整个大周帝国，在江湖上行走的一重天武士都很稀少，修炼混元功的一重天武士，嘿嘿，也许有过吧，不过，齐伯雄没听说过。
能打通第一条经脉之后，再打通相关经脉的难度，要小不少，普通人晋阶武士之后，哪个不是一鼓作气升到3、5重天之后，才考虑歇口气，最少，也要和马慧娟一样，成为三重天以后，再出门行走江湖吧。
比如凤如山，左手少阴经通了，右手的少阴经，很难吗？
罡星神州，也有隐藏修为的秘法，但红甲武士，已经是最低阶了，九重天和一重天，对高阶武士来说，差别不大，有必要弄得这么与众不同吗。
“老齐，要是换成一个小船队，怎么灭杀黑铁蟒？”
“大才？嘿嘿，齐伯雄外粗内细，恐怕是动了疑心啊。唉，混元功，一重天。”
凤如山也隐隐的明白，自己一重天的修为，有点过于特立独行，不过他也是没办法。
有了妖丹，简单的再打通两条经脉，弄个三四重天的修为，对他不难，相信用不了一年就可以，但是，凤如山修炼的，不仅仅是混元功，而要调和混元功、春风化雨诀、金刚诀以及元魔诀，就不是打通几条经脉这么简单了，关键是，凤如山有一种直觉，只要自己能把这几种乱七八糟的功法真正融合为一，自己的修行，一定会有质的飞跃，能不能晋阶化神，他不知道，但是，他不愿意一开始就拔苗助长。
磨刀不误砍柴工，凤如山相信，自己在起步阶段花费的心血，终究不会白白浪费。
“这个啊，很简单，不差钱或者赶时间的，就直接用床弩射死，小本生意不着急慢慢来的，只好我们武士下水了，用那个，记得有一次，……。”
果然，齐伯雄闻言，指了指不远处放着的一对黄色滑水板，谈兴大发。
滑水板，简单地说，就是一块两头微翘的木板，半尺宽，一尺多长，木板中间有一个环扣。罡星神州海水的密度很大，人类掉在海里，想淹死都难，因此，即使一个菜鸟站在滑水板上，也不用担心沉下去，稍加训练，脚踩滑水板，在水中踏浪而行，也不难。
当然，和所有的修炼一样，一般人玩玩滑水板简单，但要靠滑水板在海中和实力相当的水生罡兽搏杀，那就属于职业技巧的范畴了，需要大量的练习，和小小的天赋，其中的危险，不难想象。
“……，凤公子，等这群银鳞石斑过去，你可以和慕容师叔一起下去玩玩滑水板，在深海滑水，和海边的感觉，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齐伯雄不知道凤如山滑水的水平怎么样，忍不住好心的提醒他一句。
作为一名武士，一名擎天城的武士，在水中作战，是必备的技能，之一。
“哦，是这样啊。老齐，击杀一条二阶的黑铁蟒，至少需要几名紫甲武士？”
“师叔果然有先见之明，嘿嘿，哪天要熟悉一下。”
仙府之中，就有五对滑水板，而且都是高级货，至少价格很贵，都是慕容雪菲逛街中一时兴起买下的，不过滑水，凤如山还没有亲自尝试过，想到慕容雪菲滑水时全身湿透的样子，他心中一动，摸出一葫芦冰梨酒喝了一口。
至于为什么要买五对，据慕容雪菲的想法，滑水板的颜色，最好是和裙子的颜色相配，幸好，滑水板绝大多数都是黄色或者红色的，否则的话，凤如山估计，仙府中的滑水板，绝对不止一位数。
“呵呵，这个就很难说了，当然是越多越好。主要是看彼此之间的配合，和主力攻击手的爆发力，正常情况下，有三个紫甲武士就差不多了，……。”
齐伯雄看看凤如山和郑晓江，有些黯然的摇摇头。
水战，对人类来说，毕竟是客场作战，天生的缺陷，可以弥补，但却无法消除，至少以田园号的实力，齐伯雄对击杀眼前的两条黑铁蟒，是不敢抱希望的。
星币固然是好东西，但高阶罡兽身上的东西，有些，是有星币也买不到的，而且，自己亲手击杀罡兽，说出去，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
“呵呵，今天情况不错，各位都辛苦了，尤其是凤公子，和慕容师叔，我敬各位一杯。我估计再过两天，我们就可以正式开始捕捞银鳞石斑了，这群石斑，个头不小，回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一天僵持下来，田园号只有3名过于勇猛的捕鱼手受了轻伤，而且齐伯雄还和昆弥锋联手，斩杀了一条一阶黑铁蟒，乌彬对事态的发展，非常满意，特意请参战人员喝酒，而且吩咐张嫂子烹制了两条银鳞石斑，果然味道鲜美。
凤如山一重天的修为而有如此稳定的发挥，可以说，是给了乌彬，其实是所有人一个惊喜，大家都看得见，乌彬特意点出来，也是给大家鼓鼓劲的意思，这种领导的小技巧，他当然不缺，至于慕容雪菲吗，嘿嘿，你还能指望一个连武士都不是的凡人怎么样呢？
三名受伤的捕鱼手，也不是当时情况有多危险，而是他们过于彪悍，太想表现一下自己，乌彬怀疑和慕容雪菲满船乱窜大有关系，不过，这个嘛，就不要提了。
“都是昆老大和老齐威猛，我不过是敲敲边鼓。乌老大，黑铁蟒一个晚上，能恢复多少体力？”
凤如山举杯略一示意，诚心诚意的向乌彬请教。
天快黑的时候，田园号加速反向而行，迅速脱离了石斑鱼群，然后在后面不远不近的缀着，准备等天亮了再次出击，而黑铁蟒也没有纠缠。
黑铁蟒毕竟只是低阶罡兽，灵智未开，哪里懂得什么一鼓作气的道理，只要你不招惹它们，它们，脾气很好的。
银鳞石斑群，在迁徙时并不是一个劲的往前赶，鱼群也要觅食，要避开海洋中的暗流，因此整体移动的速度并不快，晚上更是几乎不赶路，有乌彬这等老手在，田园号根本不用担心跟丢，第二天可以很轻松的再赶上去，如果黑铁蟒不服气，昨天的战斗，将再一次重复上演。
这也是对付黑铁蟒最流行的办法，而且，效果不错。
这个办法的大概情形，凤如山肯定是知道的，但其中的细节，就需要向经验丰富的前辈讨教了，书上，是不会写的。
乌彬，经验很丰富。
“呵呵，黑铁蟒捕食银鳞石斑，也是要费一番力气的，它们可没有张嫂子这样的烹饪高手，得不到充分的休息和食物，黑铁蟒，只会越来越差，……。”
任何罡兽，习性被人类摸透了以后，下场都只有一个，乌彬对黑铁蟒的习性，很熟悉，而且不介意和别人分享，当然，你能学到多少，就要看自己了。
“分工协作，各尽所能，取长补短，互相配合，是人类比罡兽最大的优势，即使是凡人，只要有合适的组织和战术，也能战胜强大的罡兽。智慧，果然是威力无穷啊，嗯，取长补短，混元功和金刚诀，……。”
凤如山心中一动，若有所悟。
第一〇六三章 见绌
第一〇六三章见绌
“老乌，打开大灯的话，晚上我们也可以和黑铁蟒周旋，没必要给黑铁蟒恢复的机会。”
郑晓江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乌彬的传道授业。
他今晚有点郁闷，实际上，这几天他都有点小郁闷，没有心情听乌彬讲一些老生常谈。
小小的黑铁蟒而已，等他晋阶紫甲武士后期以后，凭借手中的玄金虎翼刀，两刀就砍死了，瞎琢磨什么。
“郑公子，暗夜之中灯光大开，很可能引来飞行罡兽，也容易被其他船只发现，不合适。”
平素金口难开的郭大志突然冒出了一句，说完，他捞起一只不知名的螃蟹，咔嚓一声咬碎巨大的蟹钳，吱吱有声的吮吸钳子中的蟹肉。
黑夜之中，黑铁蟒的水箭当然威胁更大，不过田园号上配有特制的渔灯，夜战能力也不算差，郭大志真正担心的，是其他的渔船，寻光而来分一杯羹。
至于飞行罡兽，确实是一个麻烦，但也谈不上威胁。
强大的飞行罡兽，大都不会在晚上捕食。
“别的船只怕什么，就凭我，就凭我们田园号的名声，还有人敢强抢我们的鱼群不成。”
“姓郭的自己胆子小，却怪我和慧娟，真是莫名其妙，都是他妈的凤如山这个混蛋，一重天，哼哼，难道这混蛋修练过天目术，不可能，或许是服食过增强眼力的异果吧，真是一个好运的混蛋。”
郑晓江习惯性的抬出自己的身份，话到嘴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名号，在擎天城已经没有震慑力了，急忙改口，
郭大志是田园号原来的三个股东之一，虽然是最小的股东，对田园号的行止，理论上是有发言权的，但他和齐伯雄一样，在这些事上，以前几乎从来不曾发表过意见，都是听乌彬一个人的，现在却出言反对自己，让郑晓江很愤怒，不过他也明白，郭大志的怨气，从何而来。
白天击杀的黑铁蟒，最后动手的是齐伯雄，但真正关键的人物，却是昆弥锋，是昆弥锋先用床弩重创黑铁蟒，齐伯雄才趁机一刀毙命。
当然，昆弥锋是用的普通型号弩*箭，而郭大志却借口更换弩*箭太麻烦，拒绝了马慧娟类似的提议。
真实的原因大家也都清楚。
齐伯雄和昆弥锋心里压力不大，就有兴致和心情小小的冒险赌一下，而郭大志，提心吊胆了一整天，早就筋疲力尽了，对自己和昆弥利，都没有信心。
心理压力过大，会加剧体力的消耗，紫甲武士也不例外，甚至更明显。
昆弥利的压力，同样不小。
而两人的压力，显然来源于郑晓江。
其实郑晓江的表现，并不算差，甚至比一般的九重天还要强上半分，但关键是凤如山表现的太惊艳了，所有的黑色水箭，通通是一刀斩碎，而且都是在离田园号两丈远的地方，无一例外，这已经不能叫惊艳了，应该称之为妖孽。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两相比较，自然让人，比如郭大志，对郑晓江有点不放心。
郑晓江已经对凤如山数次动用了望气术，能够肯定，凤如山，确实是一重天的修为。
无论什么功法，眼睛总是最难修炼的，所谓的天目术，是传说中可以提高视力的功法，罡星神州上到底有没有类似的功法，郑晓江不敢确定，他不相信凤如山修练过天目术，不过，增强视力的天材地宝，同样可遇不可求，郑晓江，对凤如山，很不服气。
“呵呵，我们要吃饭，黑铁蟒也会饿肚子，和人一样，实在饿极了，黑铁蟒也会拼命的，我们是小船，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郑晓江好不晓事！你的名号，如今在擎天城算个屁！”
对郑晓江认为理所当然的颐指气使，乌彬心里也很不舒服，不过他还是不愿让郑晓江没面子。
鱼讯之中，两条渔船同时碰到了一个鱼群，确实有习惯的分配规则，双方大打出手的情形很少见，不过这些规则，都是惯例而已，中间的分寸，具体把握起来，变化很大，还是要看双方的实力，而以郑志祥的情形，报出郑晓江的名字，肯定只能更糟，至少是于事无补。
“安全当然重要，不过老乌，我们抓紧时间收拾了这群银鳞石斑，说不准还能再碰上别的鱼群，对大家都有好处。”
“乌彬别是也在敷衍我吧？”
郑晓江对乌彬，也越来越不满。
在他心中，乌彬既然决定把这次鱼汛中的收获交个郑家，那么鱼讯中自然应该以自己为主，至于其中小小的不同，有不同吗？
至少对郑晓江来说，两者是一回事。
“雷海无边无际，里面奇珍异宝无数，星币是挣不完的，乌老大，我累了，早点去睡，大哥，你慢慢喝。”
昆弥利一口喝完杯中酒，站起来回房睡觉去了。
可惜，对昆弥利来说，乌彬愿意把鱼汛中的收获给谁，他管不着，但他不会以一个对捕鱼狗屁不通的公子哥为主，管你是不是天才，或者城主，副城主，嗯，前副城主的儿子。
“哈哈，和黑铁蟒缠斗了一天，大家都累了，都早点回去睡吧，张嫂子，今晚早点洗干净，老三累坏了。”
对付53多条黑铁蟒，田园号的实力，本来就差一点，乌彬是万万不肯晚上冒险的，他不仅希望这次鱼汛中有一个好的收成，更要对田园号上所有人的安全负责。现在少了昆氏兄弟，自然什么都也谈不上了，乌彬夸张的和张嫂子开了个玩笑，招呼大家散场。
“早点滚你的蛋吧，不好好睡觉，明天累死你个老不死的。老秦，别吹了，收工。”
张嫂子的彪悍，一如既往。
……
“凤如山，怎么样？”
等凤如山身上忽强忽弱的气息慢慢平稳下来，慕容雪菲有些急切的问道。
“师叔，金刚诀和混元功都对炼体有效果，果然相通之处颇多，取长补短，互相配合，同时温养经脉，应该有搞头，不过，同时开辟多条经脉，还是有很多问题，至少对一般人，难度很大，……”
不停地在金刚诀混元功之间切换，凤如山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倦意，不是身体上的疲累，而是心神使用过度。
“现在别想这些了，修炼还能有头，凤如山，走，你陪我去甲板上坐坐，吹吹风，闷死了。”
应该去吹吹风风的，显然是凤如山，不过谁陪谁，谁为主，谁为次，是要分清的，至少在口头上要分清。
对凤如山修炼中各种异想天开的猜测，慕容雪菲见的多了，大部分都是此路不通，或者说，失败了，她不觉得这次凤如山突然想利用金刚诀温养混元功中的经脉，等时机成熟了一下子达到九重天，或者至少五六重天，而不急于一条接条按部就班的打通经脉，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也懒得去管他有没有道理。
“哦，师叔披上这件法袍吧，船头风寒。”
凤如山当然不反对，两人轻轻的来到甲板上，慢悠悠的晃来晃去，最终绕过船首巨大的床弩架，走到田园号的船头最前面，迎风而立，海风吹起了慕容雪菲的长发，拂在凤如山的脸上，他手指一抹，手中多了一件蓝色的法袍。
“挥了一天的鞭子，胳膊有点酸胀，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想不到还很舒服，凤如山，你给我揉揉。”
慕容雪菲当然不用担心小小的寒风，却也任由凤如山给自己披上法袍，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两张静心草编制的蒲团放在船首，两人在蒲团上坐好，她依偎在凤如山的怀中，凤如山悄然运气养火诀，伸手在慕容雪菲肩膀上揉揉捏捏。
“老混蛋是越来越会哄小姑娘了。”
其时正是初冬天气，半空中一弯新月如钩，田园号静静的漂浮在海面上，远处传来隐隐的海涛声，如泣如诉，如诗如歌，微风轻拂，慕容雪菲只觉从凤如山手上传来阵阵热气，全身暖烘烘的，不多时迷迷糊糊的酣然睡去。
“按师叔的脾气，一定不愿意和这些凡人厮混，应该会直接去找罡星神州上的修士，打听金罡砂的消息吧，不知道神秘的黑月教，是不是修士的组织，师叔一辈子心高气傲，现在却陪着我躲在凡人之中，小心翼翼的不敢见人，她心里一定很苦，唉，归鸟恋旧林，游鱼思故渊，不知道我和师叔，什么时间能回华夏大陆。”
天空中飞过一群迁徙的大雁，一根脱落的雁羽，晃晃悠悠的从凤如山眼前飘过，悄然落在海面上，随着起伏的海浪越飘越远，终于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雷海之中，凤如山心中蓦然一酸，不由想的痴了。
……
“江哥，你还犹豫什么，照这样下去，再过两天，田园号上，就再没有我们说话的份了。”
静寂之中，床弩架的后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响起一个娇媚的女声，不过娇媚之中，却另有一丝飘忽阴冷，杀气凛然。
“阿娟，我，我是担心，如果万一凤如山出了大的意外，对田园号也是个损失，会影响我们在鱼汛中的收获。”
郑晓江的声音，透着明显的犹豫，和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