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七九章 系铃
第一〇七九章系铃
“是！”
“朱玉北这是又要有大动作了？这个死胖子，越来越厉害了。嗯，师傅去凤家堡，又关凤如山什么事？嘿嘿，冤家宜解不宜结，说起来简单，元婴老祖，元婴老祖，不结元婴，终究只能是人而已。”
蓝娇蓉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
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按照碧水门的保密规定，蓝娇蓉并没有资格得知朱玉北玉筒中的内容，但是通过夏卿岚的反应，她能隐隐约约猜出，天河军，又要进行一场大的行动了，至于具体的细节，蓝娇蓉不知道自己如果开口，夏卿岚会不会透漏，但，她不想问。
蓝娇蓉还是金丹修为，也就是金丹真人，至今尚未看到结婴的前途何在，离元婴真君，还有很远的路要走，想起略微有点肥胖的朱玉北，心中百味杂陈。
朱玉北结婴之后，其实是柳莺莺遇刺之后，就和蓝娇蓉渐行渐远，没有任何说得出来的冲突和矛盾，但是，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彼此，已经永远的，擦肩而过了。
蓝娇蓉心里对自己当年的选择，并不后悔，她很清楚，如果再来一次，她仍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理智中的不后悔，不代表感情上没有失落，特别是这几年，天河军，朱玉北，在碧水门，是最热门的话题，之一，关于天河军在无涯海的胜胜负负，蓝娇蓉，听得都快吐了。
无论是小胖子还是老混蛋，在夏卿岚一系，当年，都是蓝娇蓉第一个接触到的，可惜，现在，当年两个不起眼的小金丹，已经成了需要她仰望的存在，而且两人和蓝娇蓉，再也没有任何直接的交集了，除了，玉筒中偶尔出现的，冰冷的名字，和夏卿岚不经意的嘀咕。
“呵呵，选择决定命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是她自己选的，随她去吧。幸好还有凤如山这个老混蛋，不知道他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多久能够回来。嗯，这次去凤家堡，再多买几艘火云舟吧。凤沛炎，司马闻达，铁知行，陆小羽怎么没把铁知行留在武夷宗呢？端木靖，凤如山这混蛋，总是能从垃圾堆里捡到宝贝。”
看着蓝娇蓉恭恭敬敬的退下，对自己的这个得意弟子，夏卿岚也很无奈。
兰格岛之战，她想的，比朱玉北要多。
天河军这几年不负所望，在无涯海干的不错，比夏卿岚想的还要好，如果这次天河军能取得一场大胜，顺势结交了虽然有些颓落，但潜势力仍然不可小觑的晓日宗。朱玉北，更会成为碧水门举足轻重的人物。
晓日宗，前些年几乎可以称得上独霸岐崖境，比碧水门还要强大得多。一个由强转衰的顶级宗门，技术、人才、功法，有太多的肥肉可以下刀了，即使讲究吃相，比如，和晓日宗平等、自愿交换，碧水门，也有大把的文章好做。近水楼台先得月，有天河军的友谊，夏家，当然，也包括柳家和欧阳家，肯定会赚的盆满钵满。
朱玉北的意外崛起，给了夏卿岚一个惊喜，但可惜，夏家和欧阳家、柳家，历史上没有特殊的交情，而对朱玉北，她也没有合适的控制手段，或者说，缺乏足够的影响力，至少夏卿岚觉得影响力不够，比如，她知道自己对朱玉北的影响力，就远远比不上林飞凤，更不用说凤如山了。
而影响，或者说交好朱玉北，蓝娇蓉本来是大有机会的，现在吗，夏卿岚不想强迫蓝娇蓉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而且，即使她暗示蓝娇蓉去干，效果也值得怀疑。
夏卿岚也没想清楚，如果刚才蓝娇蓉顺势问起朱玉北，或者说，天河军这次的行动，自己会告诉她多少，但总会透露一点的，她并不担心会泄密。
荒力项目，取得了不错的效果，虽然不能完全杜绝魔族的渗透，但魔族的暗探，却大为减少，关键是，天河军的行动，很快就要大白于天下，夏卿岚对碧水门内的保密措施，很有信心。
当然，蓝娇蓉不问，夏卿岚也不会主动提起，她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夏家，以及她本人，的崛起和强大，并不是依靠暗香浮动。至于对朱玉北，至少目前为止，天河军，还是她夏卿岚说了算，而以后，也许凤如山和朱玉北的交情，可以成为夏卿岚最大的依仗，之一。
夏卿岚很清楚男人之间的友谊，特别是凤如山这种男人的友谊，真正的友谊，意味着什么。
但可惜，凤如山，不在，而且，即使是对凤如山，夏卿岚，也没把握。
不过，夏卿岚也不急，和凤家堡的当家人，比如王茹清，搞好交情，总是不会白费的，虽然她更愿意把凤如山提溜到不周岛来喝杯小酒，看看明月，谈谈理想和人生什么的，顺便把事情解决了，而不是自己去凤家堡，跑一趟。
有仙府在，她相信，凤如山，一定会回来，再给她带来一个，更大的惊喜。
夏卿岚自然不会相信凤如山在凤家堡闭关养伤的鬼话，当然，罡星神州什么的，太过离奇，她也绝对无法猜到。
她的想象力，还没丰富到如此的程度。
……
“司马，知行，老谢，你们怎么看？朱师叔英雄救美，我们，要不要凑凑热闹？”
凤沛炎接到朱玉北的消息，以及随后王茹清传来的资料，第一时间把驻守在临近化珠岛上的司马闻达和铁知行等人，召集到自己所在的化龙岛上。
王茹清大致得到了天河军的动向，自然要及时通知凤沛炎，而且，有了夏卿岚的订单，王茹清又给他们运来了一大批装备，当然，装备还在路上。
“呵呵，朱玉北和凤元老素来较好，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大炎，朱玉北用兵，厚重又不乏奇诡，红枫岛是碧水门传统的地盘，朱玉北手里有附近海域详尽的资料，潜入魔族的包围圈，进入兰格岛和木难儿汇合，对他难度不大。关键是，两军汇合之后，是强行突围还是坚守待援。嗯，木难儿攻强于守，天河军以阵法师为特色，守强于攻，两个人会怎么行事，不好预料啊，……。”
“大炎讲笑话的天赋，真烂啊！”
谢亦玄很清楚，朱玉北为什么要向他们通告天河军的计划，而且他也知道，凤沛炎是动了心，他自己也不拒绝凑凑热闹，没有一个战将会拒绝，差别，只在具体的方法而已。
即使不考虑朱玉北和凤如山的交情，要不要趁火打劫，是不需要讨论的，要讨论的，是怎么样打劫多多，又不被火烧到，其中的关键，就是他们出手的时机和目标的选择，这，就要看兰格岛的战况了，而其中木难儿和朱玉北可能采取的战略，又是关键中的关键，但可惜对木难儿本人，以及她的战部，谢亦玄，不熟。
“呵呵，朱师叔性格沉稳，却没有受过正规的战将训练，完全是自学成才，多有出人预料之举，其中不乏神来之笔，天纵奇才，我们都比不了，木难儿曾败于朱师叔之手，司马，换做是你，是会完全听朱师叔的，还是会特意和他对着干？”
凤沛炎对木难儿，也不熟。女战将本就不多，木难儿能成为黄金战将，想来有自己不同寻常之处，对这种心高气傲女修的心思，他也把握不了。
“女战将，我不熟悉，朱师叔，是老祖的朋友，行事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可以常理度之。老谢，我觉得，我们应该以我为主。优势之下，以正克奇，你们看，兰格岛有变，围魏救赵，断其归路是常识，巴瑟一定会堂堂正正的攻击朱师叔的红枫岛，而以我们手上的兵力，要正面阻击巴瑟，难度不小，巴瑟也会有所预备，很难有大的战果，飞灵派，恐怕短期内也指望不上。所以，我们要以奇克正，要我说，老铁，炎将军，我们可以考虑直接攻击石泉岛或者如归岛，只要时机把握得好，肯定会让巴瑟手忙脚乱一番，红枫岛、天河军的压力，也会小点，……。”
司马闻达面色平静，不过眼中闪过的一丝精光，却透露出他心中的兴奋，和战意。
凤沛炎说了一大坨，其实意思就一个：朱玉北，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老混蛋，木难儿，更是脾气诡异的女修，女战将，对这样一对组合，他没把握。
司马闻达也没把握，不过，他有自己的办法，和思路。
没把握，就不去把握。
朱玉北征战兰格岛，巴瑟，就是银鲨岛魔族的统帅，围攻红枫岛，中间不可避免的有个时间差，司马闻达要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从黑鲨岛海域攻击如归岛，或者清泉岛，都不是一两天就能成行的，需要时间做各种准备，对此，巴瑟很清楚，而炎字营和巨角旅，可以提前行动，巴瑟，就未必清楚了。
信息的优势，从来都是作战中最有价值的，巴瑟以为黑鲨岛的战部，不应该提前得知兰格岛之战的消息，这个小错误，或者说，小误判，是司马闻达整个以我为主战略的基础，和出发点。
说穿了，还是出其不意四个字，老掉牙的老生常谈，但是，很有效。
第一〇八〇章 爬起来
第一〇八〇章爬起来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司马你太狡猾了吧，嗯，清泉岛，如归岛，巴瑟调集兵力围攻红枫岛，时间也不会很充裕，我们出其不意之下，有老谢在，攻下来不难，不过接下来，想守住，代价太大，王掌门，未必舍得啊，……。”
铁知行看了司马闻达一眼，习惯性的摇摇头。
即使巴瑟对黑鲨岛方向的动静有所考虑，也不会特别重视，而且短时间大规模的调动兵力攻击红枫岛，魔族的破绽，肯定是有的，至于能不能抓住这个破绽，铁知行对自己，对炎字营和巨角旅，有信心，关键是，接下来，他们能不能顶住魔族的反扑。
清泉岛和如归岛，是魔族从银鲨岛海域攻击红枫岛途中，必经的两个中型岛屿，清泉岛上淡水充足，如归岛风平浪静，有两个优良的港口，都是魔族补给线上的重要据点，魔族在银鲨岛的统帅巴瑟，也是一员沙场老将，当然不会对自己的粮道疏于防护，一旦粮道被断，他更不会视而不见，炎字营和巨角旅，偷袭粮道不难，但想守住清泉岛或者如归岛，基本不可能，就是想安全的撤回来，也不是一件简单事，一旦被魔族战部咬住，凭他们的兵力，很可能是一个有去无回的结局。
粮道被袭，对巴瑟自然不是好事，但修士的战争，不同于凡人，虽然大型的战争装备和消耗性的战争物资，比如灵弹等等，很少用战修个人的储物袋存装，不过有储物袋，战修，至少不用担心被饿死，他们袭击如归岛，如果打一下就跑，只是拖延了巴瑟，对巴瑟军团真正的伤害，很有限。
当然，拖延一下，对红枫岛也不无小补，但和所冒的风险比起来，是不是划算，就要好好的说道说道了。
“嗯，老铁的担心，很有道理，不得不防，……。”
即使和以有拼命三郎之称的凤沛炎搭档多年，但谢亦玄对司马闻达的大胆，还是有点吃惊。
无论是清泉岛还是如归岛，都在银鲨岛海域的腹地，以有心算无心之下，他们悄悄的轻装潜入进去，也许还办得到，攻下来难度也不大，清泉岛和如归岛，都是相对显眼的中转站，但毕竟只是中转站，而不是物资总仓库，魔族不可能派重兵驻防。
这样的中转站，又不止它们两个。
但惊动魔族之后，再要无声无息的溜回来，就太天真了。
魔族是百战之师，不是刚上战场的菜鸟。
“守不住！回不来！嘿嘿，老谢，老铁，我们不守如归岛，也不马上回来。红枫岛是一块肥肉，也是一块硬骨头，要吞下，需要一副好牙口，巴瑟在银鲨岛受阻日久，压力很大，心情不好，一定急于抓住这次机会，银鲨岛海域必然空虚，有的是我们驰骋的空间，这一次，即使攻不下银鲨岛，也要把它搅个天翻地覆，让巴瑟永远记住我炎字营和巨角旅，到时候看情况，有机会的话，白沙岛海域，我们也可以去转一圈，……。”
“另辟蹊径，司马闻达，得了老端木的真传。九宫奇正诀，名不虚传啊。”
凤沛炎和司马闻达对视一眼，左手中指上一枚淡蓝色的戒指，红光倏的一闪而逝。
何止是巴瑟心情不好，凤沛炎的心情，更差。
“大炎，巴瑟不是易与之辈，银鲨海域，和当年的赤水境，不一样，……。”
“又来，大炎，这是上瘾了吗？”
谢亦玄忍不住心中一抖。
这让他想起了15年前的元山大营之战，和其后炎字营在魔境万里奔袭的岁月，老实说，那并不是令人愉快的回忆，结果，也不能说是成功，至少对炎字营，不能说是胜利。
“老谢，炎字营，也不是当年的炎字营了，有了小火的火云舟和你老谢的组合伪装，巴瑟，他的好日子，过到头了。”
凤沛炎当然明白，银鲨海域，可以说全魔皆兵，和当年的赤水境人魔杂居，大都是平民的情形，相差甚大。但无涯海四通八达，人魔的地盘犬牙交错，万一形势不利，炎字营要突出魔族的势力范围，也比当年简单得多。而且炎字营这次是主动出击，士气高昂，装备精良，也不再像当年一般是丧家之犬，被迫亡命天涯，总起来看，各有优劣，至于最终的结果，不试试，谁能知道呢。
“司马，炎将军，化龙岛和化珠岛，不容有失，我们都走了，飞灵派，未必愿意接手，……。”
化龙岛和化珠岛，紧邻银鲨海域，和魔族的势力，相距不过两百里，炎字营和巨角旅主力奔袭如归岛，对面的魔族，肯定会有所动作，铁知行担心，万一偷袭如归岛不成，又丢了化龙岛和化珠岛，巨角旅和炎字营，弄巧成拙，变成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再想翻身，就很难了。
化龙岛和化珠岛，不是凤鸣宗的地盘，是飞灵派暂时借给他们立足的，即使袭占了如归岛，丢了化龙岛和化珠岛，得失之间，也很难说。
“呵呵，老铁，只要我们前面打的顺利，飞灵派文泰和骆峰阳，不会坐视化龙岛和化珠岛不管的，旭飔和石邦，支持上十天半个月，问题不大，有这一段时间，飞灵派，也该看清形势了。再说，对面的赖利，稳健有余，进取不足，我估计他未必敢轻举妄动，倾巢而来，飞灵派的飘风队，也郁闷很久了，有肉吃，他们可是一群饿狼，……。”
“败而不馁，勇而不莽，从哪儿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凤沛炎渐有顶级名将之风，张牧野将军，后继有人啊。”
司马闻达却是知道，铁知行不是胆子小，不过是未虑胜先虑败，这是正规战将的基本功，也是他们的优势，当然，也有人称之为优柔寡断，但无论怎么说，多些谨慎，总不是坏事，特别是对巨角旅这等新军。
他们奇袭如归岛，自然不会大张旗鼓的宣传，等对面的魔族反应过来，如归岛之战的结果，应该已经传开了，至少飞灵派会得知，只要他们一切顺利，银鲨海域的魔族，定然会乱成一片，飞灵派，不会甘于寂寞，看着大好的机会白白从眼前溜走。
痛打落水狗，谁不喜欢。
当然，如果他们如归岛之战失利，自己成了落水狗，那就一切都不用想了。
对当年凤沛炎万里奔袭的壮举，虽然宣传中极尽溢美之词，但作为一名专业的战将，司马闻达，有自己的看法。
“……，大牛，别做出那副苦瓜脸，这次，你跟着我们去如归岛，嗯，石邦那里，我去说，……。”
司马闻达看牛王将一听到留守两个字，立刻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忽然心中一动。
拥有万年玄龟盾本命法宝，凤石邦挨揍的本领和天赋，和牛王将不相上下，至于旭飔和呼延芝的夫妻档，更是老而弥坚，挨揍，是老本行，也是一把好手。
这些年，岐山四境，人类涌现出了不少长于挨揍的战将，不仅凤鸣宗为然。
本来如此级别的会议，牛王将是没资格参与的，不过他是凤如山的亲传弟子，而且是唯一的一个，凤如山和慕容雪菲临行之时，特意叮嘱司马闻达他们对牛王将多为照顾，凤如山倒也罢了，照顾不照顾的，估计他不会追究，但慕容雪菲的话，嘿嘿，谁也不敢不当回事，虽然，她经常记不住自己说过什么，但是，万一记住了呢。
看看慕容奇就知道，慕容雪菲，是真敢揍人，而且，是明着揍你，不玩背地里下黑手那一套，你有再多的心机，也挡不住她手拿风雷刺，简单直接的打上门来。
“哈哈，那就好，多谢司马将军，石邦一定会给司马将军你这个面子。师兄，有了师傅给我的炼岳沙，混元石早就非同往日了，这次你看我和小墨的，……。”
“哈，还是师兄和司马将军过瘾。难道和他们两个都不是正规战将有关。”
牛王将大喜过望。
对炎字营和巨角旅战略方向的选择，牛王将自知没有发言权，他也不在乎，他只想上阵杀敌。
在无涯海的五年，人族处处挨打，节节败退，牛王将挨揍的天赋，有了充分的实战舞台，这让他修为进展神速，快要到了筑基后期的巅峰。不过，挨揍，无论怎么说，也不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而且有了炼岳沙，牛王将，不想只做一面肉盾。
灵宝的精华，当然不是大白菜，其实炼岳沙，他也是刚刚才融入混元石之中，离圆熟如意还早得很。倒是墨甲狸炼化瀚海石，比牛王将顺利的多，更是多了一项神奇的本领，牛王将，早就想试一下身手了。
铁知行和谢亦玄，是正规军事学院的毕业生，而凤沛炎虽然也在军事学院混过，不过更多的是张牧野的言传身教，至于司马闻达，完全是端木靖一个人教出来的，学院，一天也没上过。牛王将并不关心出身对一个人的影响，他只是觉得凤沛炎和司马闻达的决择，胆子够大，够刺激。
第一〇八一章 有备
第一〇八一章有备
“好，如归岛第一，清泉岛备选。化龙岛交给旭飔，化珠岛交给石邦，每个岛留200人，其余人全部出击，老铁，老谢，你们尽快拿一个作战计划出来，争取在巴瑟正式攻击红枫岛之前，我们就要拿下如归岛，先给他一个下马威，也顺便帮朱师叔一个小忙，……。”
“大牛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敦厚坚忍，真能结丹，是我们凤鸣宗的一大招牌，不知道三叔怎么找出来的，”
众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半天，见再无异议，凤沛炎淡淡的命令道。
如归岛和清泉岛，虽然都是魔族补给线上重要的支点，却都不是最致命的关键点，如归岛，更靠近银鲨海域的中心，从安全性的角度考虑，自然是突袭清泉岛更安全，但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想必如归岛的警惕性，也比不上清泉岛，关键是，凤沛炎不想打一下就跑回来，而是要抓住机会在银鲨海域大闹一场，如归岛，就比清泉岛合适多了。
“是！”
“凤沛炎根本不需要向宗门请示，就这么直接决定了，凤鸣宗，还真是和别的宗门不一样。”
铁知行郑重的答应一声。
战争，不是纸上画出来的，但是，纸上作业的重要性，每一名战将都心里有数。比如，火云舟无与伦比的速度，就是凤沛炎最大的依仗，之一，当然，为了速度，火云舟在攻击和防御上，就未免要差一点，不过，如何扬长避短，就要靠平时的训练，和精准的纸上作业了。
铁知行修炼的归藏大衍诀，长于推衍，制定作战计划，是不二的人选，至于谢亦玄，号称永不犯错谢亦玄，更是天生的参谋长材料，该说的话，要全部说出来，该做的事，更要做好，铁知行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也很满意。
凤鸣宗对炎字营和巨角旅的作战选择，几乎没有任何限制，全凭前线的将领见机而动，司马闻达等人没有什么感觉，铁知行出身武夷宗，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虽然这和凤鸣宗立宗未久以及凤沛炎特殊的身份有关，但其中有没有其他别的原因呢，比如凤鸣宗独特的体制和风气，以及凤如山这个领头羊放羊式的领导风格，铁知行，没功夫瞎琢磨，他也不擅长这些。
“师兄，要不要通知飞灵派一声？”
牛王将却是有什么说什么，他对凤沛炎，不怎么害怕。
“那是掌门考虑的，我们不管，我们只管把魔族打疼，给凤鸣宗带来胜利，一个接一个的胜利。”
凤沛炎断然说道。
王茹清，和端木靖，名义上还有史骏樟，对凤沛炎做到了完全放权，完全尊重他的决定，凤沛炎，对此很珍惜，战斗之外的事情，他不愿，也不想随便插手。
尊重，是相互的，面子是别人给的，却是自己掉的，凤沛炎早就意识到，有些事，别人，比如端木靖，肯定比自己干得更好，自己，就是一名战将，也只是一名战将。
……
“……，沛炎是越发的狠辣了，嘿嘿，不出意外，炎字营、巨角旅很快又要上各大讯报的头条了，嗯，魔族在正面战场吃了亏，未必不会来凤鸣山出气，阿奇，老史，从今天起，净灵殿，一级，不，特级戒备，明家，树大根深，太可怕了，不可不防，……。”
炎字营在无涯海的作战计划，无需向凤鸣宗请示，但通报一声，还是必不可少的，端木靖接到凤沛炎的消息，急忙把留守凤鸣宗的史骏樟和慕容奇找来。
“……，至于灵石，我会找王掌门商量一下，阿奇，你也和阡阡说说，让她和有方打声招呼，这小子，越来越抠门，真是个小气鬼。”
端木靖结婴之后，看起来年轻了不少，但整个人却更加的沉稳，沉稳之中又带了几分飘逸，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一个人身上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一点也不显得突兀，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魔族大规模的战部，目前还无法越过无涯海攻击岐山四境的各个宗门驻地，但小股的魔族精锐，渗透进来，却并不太难，事实上，前面已经发生了数次小宗门受到魔族偷袭的情况，凤鸣宗对此，也有所防范，主要就是净灵殿负责。不过特级戒备，还是第一次，特级戒备，肯定效果更好，可惜，灵石的支出，自然也效果不错。
凤鸣宗的灵石，从来都是紧张。
战部，本来就不是凤鸣宗这样的小宗门养得起的，即使不算炎字营，只有巨角旅一个，也足以让孔有方，和凤阡陌，头大无比了。
关键是，炎字营和巨角旅，目前为止，还没有直接的收益，至少灵石上没有。
战部抢下来的地盘，当然归宗门所有，不过战部战场上的战利品，却大部分要分给参战的战修，可惜到目前为止，炎字营和巨角旅，地盘，肯定没抢到，战利品吗，有一点，不过，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是，特级戒备。不过，端木长老，史殿主，特级戒备，是不是有点，这个，举轻若重了，我们凤鸣宗，确实灵石不多了，听说有方的儿子过满月，都没灵石请客。”
慕容奇，无论什么事，总是要说上几句的。
而且有凤阡陌在，他对凤鸣宗的经济，确实比较了解。
“呵呵，阿奇，我们凤鸣宗，和其他的顶级宗门比不得，战部，不好带啊，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前进一步是天堂，后退一步就是地狱，不是心疼灵石的时候，有方，会理解的，……。”
对慕容奇，端木靖也没办法。
小股魔族的袭扰，对底蕴深厚的顶级宗门，效果不大，因此，在无涯海拥有战部的小宗门，就成了魔族斩首行动的主要目标，比如凤鸣宗，就是最好的备选目标。
之前炎字营和巨角旅，不显山不露水，凤鸣宗又地处偏远，魔族倒没来光顾，但按照端木靖的估计，一旦兰格岛之战打响，巨角旅必然引起魔族的关注，凤鸣宗，很难再躲得过去。他可不想把凤鸣宗的命运，寄托在魔族的疏忽之上。
巨角旅和炎字营核心之外的普通战修，大部分都是外围小家族的修士，战死在无涯海，那没什么好说的，但如果家里再出了意外，对军心的打击，可能是致命的。
这几年，人类，当然也包括炎字营和巨角旅，在无涯海，值得夸耀的胜仗不多，士气，本来就不高。
“有备无患，端木长老言之有理，这些灵石，省不得，阿奇你放心，有方有办法，他不会跳楼自杀的。嘿嘿，魔族，魔族，我凤鸣宗，可不是晓日宗。”
史骏樟虽然名义上还是巨角殿的殿主，但巨角旅远在无涯海，他这个殿主，早就名不副实了，他其实是在辅助端木靖，对端木靖的命令，没有异议。
“嗯，我这就去安排，我是看有方可怜，……。”
“未雨绸缪，老端木确实比我强，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纵之才了吧。”
慕容奇嘴上嘀嘀咕咕，心里却对端木靖很是佩服。
医病于未发之时，料敌机先，说起来容易，但真的事到临头，慕容奇才发现，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很多事，想到了，就是一层纸，想不到，就是一堵墙，而心思缜密四个字，可不说想得多，而是要能想到点子上，而什么是点子上，就，嘿嘿，需要经验，和天赋了。
“这小子，就是怪话多。老史，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老凤和慕容不在家，我们，都要多辛苦点，沛炎、小司马、老旭他们几个在无涯海，不容易。”
林飞凤、朴襄君、林飞雄加上端木靖，凤鸣宗的元婴真君，并不算少，但可惜，四人都不以战力见长，面对魔族可能的定点打击，端木靖，不敢乐观。
“我带着伯召，亲自去各个监视点巡视一遍，暗中的人手，就交给你了，只要能提前发现他们的踪迹，端木，凤鸣山还是凤鸣宗的凤鸣山，魔族，没什么了不起的。”
史骏樟还是金丹巅峰的修为，不过，随着斩心刀日渐大成，若论战斗的爆发力，史骏樟可以算是目前凤鸣宗最强悍的一个，魔族，他交过手，而且，他的隐身神通，也是境界日深，渐趋圆熟，对这种小规模的遭遇战，史骏樟，有信心，当然，他需要情报的支持，越详细越好。
“可惜啊，百巧门和离火宗在无涯海没有战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估计要他们两家配合我们，难，赤离天民，莫空潇，都不是大方之人啊，不过，等凤鸣宗熬过这一波，百巧门，离火宗，嘿嘿。”
“魔族不会大摇大摆的飞到凤鸣山，定然会三三两两的分散而来，看来，要去和赵豫让聊聊，不知道伍媚娘对他，还有多大的影响力。”
魔族入侵，凤鸣宗和百巧门、离火宗的关系，倒缓和了不少，至少不再像前面一样，时不时爆发明面上的大规模冲突，当然，私下里的小动作，还是少不了，肝胆相照什么的，只是传说中，和宣传中，的词语，端木靖，是不会当真的。
他自己，也从来和大方不沾边的。
凤鸣宗，要靠自己。
……
第一〇八二章 也有患
第一〇八二章也有患
“小姐，飞檐岛失守，木钊所部100人，全部成仁，他们，打完了最后一发灵弹。”
木果儿咬着嘴唇，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抽泣声，眼泪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哦，我知道了。木钊，是我木家的好儿郎，果儿，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木难儿淡淡的答应一声，深深吸一口气，随即又长长地呼出，像要把心中所有的阴郁，全都吐出来。
飞檐岛是兰格岛外围的一个小据点，被魔族围攻多日，内无粮草，外无救兵，陷落是早晚的事，木难儿并不意外，对类似的消息，她都快要麻木了。
不过飞檐岛还是有点小特殊，驻守飞檐岛的木钊，和木果儿从小一起长大，又一直跟着木难儿南征北战，感情极好，今天战死疆场，木难儿，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很多事，不是言语可以解决的，比如，生离死别，比如，眼下的兰格岛之围。
“不，小姐，我们突围吧，再等下去，用不了十天，我们繁星战部，就一个人也回不去了。小姐，不能再等了。”
木果儿犹豫了一下，却一反常态没有依言退下，而是抬起头，看着木难儿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突围！嘿嘿，果儿，向哪里突围？就算冲的出去，茫茫大海，在魔族的追杀和妖兽的袭击之下，我们繁星战部，又有几个人能逃回盈川岛？……”
木难儿不敢面对木果儿绝望的脸孔，转过身去，像个失神的木偶人，茫然的看着墙上海图中，兰格岛外密密麻麻的红点，每一个红点，就意味着一支魔族的战部，她浑身越来越冷，慢慢的，她成了一个孤独无助的小女孩，不再是威风凛凛的黄金战将，一言决人生死的战部统帅，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果儿，我本来就不赞成这次冒险，不过我是战将，不能拒绝战斗，临来之前，我就有了战死沙场的准备，既然我木难儿命运不济，唯有一死而已，这个世上，只有战死的木难儿，没有逃跑的繁星战部。”
不知过了多久，她涣散的目光一点点恢复神采，用力抹了一把眼泪，转过身子，嘶哑的声音充满决绝。
“不，小姐，我知道你再等着那个人，一开始，你就等着他来兰格岛陪你，可是，他不会来了，醒醒吧，小姐，朱玉北，他根本不知道小姐你在等他。小姐，他不来，我们可以去找他，我们可以向红枫岛方向突围，女人，去找自己喜欢的男人保护，不是很正常的吗！”
木果儿两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满脸绝望，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是，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勉力站起来，坚持着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作为木难儿的贴身侍女，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即使木难儿从来未曾提起，但木难儿对朱玉北一番古怪的感情，木果儿岂能没有半点感觉，不过，她平时不愿说出来而已，但现在，这份感情，显然，已经不再是木难儿一个人的私事了，也许，木钊的死，让她鼓起了勇气，木果儿，决定揭开这个葫芦盖子。
揭开这个盖子，对自己，对木难儿，对繁星战部，是对是错，是福是祸，木果儿，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
至于突围和坚守战术上的得失成败，木果儿，不想去讨论，那些，现在，没有意义。
“呵呵，是，果儿，你说得对，我们就去找他，去找朱玉北，你传令下去，明晚突围，方向，红枫岛，我们，一定能够，到达红枫岛。”
“自己喜欢的男人吗？呵呵，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对手，怎么就突然成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呢？我，真的喜欢朱玉北吗，也许是吧，他会喜欢我吗？也许会吧，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喜欢我，而是因为他击败了我啊，……。”
心事突然被揭穿，木难儿如遭雷击，一下子呆住了，不过，木果儿毕竟是她的侍女，而且，即使是黄金战将，暗恋一个男人，一个击败了自己的男人，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半天之后，木难儿终于面对现实。
下定决心，木难儿长出一口气，嘴角露出苦笑，看来，自己的心志还是不够强韧啊。
彻底放松下来，自嘲之余，她不禁回想起自己一路的历程，不知不觉，只觉心中一片温暖。
无论境况多么糟糕，她身边始终会有一群人，木家子弟，晓日宗弟子，岐崖境的修士，跟着她，一起战斗，一起拼命，无论前方多么危险，大伙都一如既往支持她、信赖她、跟随她、保护她，无论路上有再多强大的魔族战部，前面，也许有一个人，在等着她。
嘴角洋溢着古怪的微笑，木难儿的心境，一点点地变得温暖、平和，茫茫无涯海，在她心中，似乎变成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草原上，处处开满了鲜花。
当她再次扬起脸，迷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斗志！
“报告木将军，碧水门朱玉北，亲率天河军来援，前锋已经抵达七盘岛，请将军速速派人接应！”
突然，门外传来副官兴奋到颤抖的声音。
噗通！
一声怪异的声响，听起来像个人摔到地上的声音，不过，也许是木果儿吧，伟大英明的木将军，是永远不会惊慌失措的，副官对木果儿惊喜的晕过去，一点也不奇怪。
久旱逢甘霖，他自己，一开始同样不敢相信，消息证实之后，几乎晕了过去。
“全体会议！准备立即接应。将军马上就来。”
木果儿只觉两腿发软，怎么也没办法从椅子上站起来，更无法扶起，摔倒在地上的木难儿。
……
“朱玉北，你是一军之长，把自己弄的破破烂烂，像个什么样子！”
木难儿的指挥舰内，木果儿安静的奉上两杯茶，悄然退了下去，并顺手关上了房门。木难儿静静的看着朱玉北破损的战甲和头上烧焦的头发，突然说道。
“啊，这个，呵呵，让木将军见笑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对吗？一军之长，不就应该冲锋在前，身先士卒吗！木难儿这是，近来压力太大，崩溃了？”
朱玉北，很诧异。
作为远道而来的救兵，朱玉北觉得，自己只身来到木难儿的指挥舰上，已经给足了木难儿面子，至于换一身体面的衣甲，这里是战场，又不是酒会，而且大家都是战将，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野路子成长起来战将，往往自身的个人战力，也极为彪悍，比如朱玉北、凤沛炎都是如此，战斗之中，也喜欢冲在最前面，而学院出身的战将，更看重指挥的水平，对个人战力，未免重视不够，因此，自身的战力，往往并不出色，比如木难儿就是代表之一，但朱玉北万万想不到，木难儿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是说这个。
他来兰格岛，总体上还算顺利，躲过魔族算不上严密的封锁，一路上都没有出太大的意外，只是在接近兰格岛的时候，与魔族激斗了一场，不过在繁星战部的及时接应之下，天河军伤亡不大，至少，比朱玉北预计的要小不少，关键是，他带的物资，几乎没有损失。
他的天河军，是带着庞大的补给船来的，不仅仅是战斗用的战舰。
朱玉北，对自己，对天河军的表现，很满意，甚至有点小骄傲，本来是很满意的。
“你为什么还要来送死？”
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身材，熟悉而陌生的脸庞，和脸上熟悉而又陌生的笑容，闻着朱玉北身上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木难儿心中，像有什么东西突然被点爆。轰！她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冷静，什么礼貌、什么矜持，什么黄金战将，全都消失不见，唯一剩下的，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向朱玉北，问个明白，统统的问个清楚。
“呵呵，木将军请坐，请喝杯热茶。”
“什么叫送死？而且是还要来送死？我为什么要来送死？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个疯婆娘，是大名鼎鼎的木难儿吗？”
朱玉北快要疯了。
他要救的，是大名鼎鼎的黄金战将木难儿，以及她统领的繁星战部，可不是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美女，虽然这个美女看上去，和木难儿长得一模一样。
“朱将军请坐！小姐也坐吧，小姐，来日方长，朱将军明天又不会走，急什么。哦，茶凉了，我给朱将军换一杯。”
“小姐这是，关键时刻心魔，又发作了？”
门外的木果儿“眼见”不是事，硬着头皮推开房门，重新端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新茶，对朱玉北尴尬的一笑，换下了同样热气腾腾的，新茶。
“谢谢，麻烦你给我倒杯酒喝，我，不喝茶，现在，我不想喝茶。”
“我既然来了，为什么明天要走，繁星战部，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人吗？”
朱玉北有些茫然的答应道。
可惜，朱玉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不想喝茶四个字，从今天开始，会成为陪伴他一生的，紧箍咒。
第一〇八三章不了
第一〇八三章不了
“不想喝茶！呼！果儿，给我也倒杯酒。朱将军请坐，晓日宗木难儿，代表繁星战部，……。”
木果儿的突然出现，让木难儿醒了过来，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动人，可是她一细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狠命的摇摇头，想让自己更清醒。
刚才的梦境，就像一个离奇的幻境，让木难儿感到不知所措，她知道自己一定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可惜，现在，没时间去问木果儿。
当然，即使还有点迷糊，一些场面话，对她还是很轻松。
“哈哈，木将军太客气了，我们都是人族一脉，同气连枝，自应联手抗魔，互相救助，……。”
“天灵灵，地灵灵，总算说了句人话。不过木难儿，这是，考验我的，绅士风度？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这些高调，朱玉北平时并不喜欢唱，水平也一般，第一次，他觉得高调，是如此的美妙、悦耳。至于木难儿大失水准的表现，实在和她的盛名不符，其中有些什么说法，甚至有没有说法，朱玉北就顾不上了。
兰格岛的形势，并不乐观，即使加上天河军，仍然是魔族大优的局面，朱玉北有很多事，比如两家战部的相互协调以及兰格岛接下来的是走是留，需要立刻和木难儿商讨一个结果出来，这，很可能关系到他此行的成败，至少，关系到成千上万的生命，魔族的生命，和人类修士的生命，他没时间去琢磨木难儿个人的小心思。
不过，凤如山，对高调，就不怎么享受了，而且，他有的是时间去品味尘世中各色人等的心态，和**。
……
“……，哈哈，这次田园号能满载而归，都是托凤公子和慕容师叔的福，我再敬两位一杯，……。”
乌彬的心情，很不错。
除了慕容雪菲想去鬼雾海深处逛逛的要求，让乌彬有点小头疼，今年的鱼讯，乌彬没有任何可抱怨的。
有了慕容雪菲正牌的闪雷鞭和备用的闪雷鞭，鬼雾海最让人头疼的虚鬼，对田园号成了一枚枚随便捡拾的星币，只要弯弯腰就能捡到篮子里，以至于游魂，嘿嘿，连一向沉稳，当然，按慕容雪菲的话说，就是有点抠门的郭大志，都有点看不上眼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生擒如此多的鬼物，田园号的消耗，特别是持续作战物资的消耗，比如合气丸，也不小，毕竟，鬼雾海，是鬼物的主场，应付鬼啸，闪雷鞭，帮不上忙。
这片鬼雾海，乌彬担心会有血鬼甚至更恐怖的鬼王存在，深处，他是不敢去的。幸好慕容雪菲虽然，嗯，这个，好奇心，好奇心很重，但凤如山，还算理智，而且，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嗯，惧内，至少，他劝住了慕容雪菲，至于凤如山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乌彬，就不大关心了，他也没有打算向凤如山请教。
在罡星神州，至少是在擎天城的海员之中，怕老婆，并不丢人，不特别丢人，但也不值得羡慕，至少，乌彬不觉得把自己的老婆大人娇惯成慕容雪菲的样子，不是一件值得他学习，和仿效的好榜样。
“乌老大，你不是说鬼雾海有不少的特产很好卖吗，田园号这么着急回去干嘛，我的封魂球，还没装满呢？”
慕容雪菲，其实是小红，不想这么早离开鬼雾海，噬魂妖藤，还没开花呢。虽然小红也不知道，一阶的游魂，到底要多少，才能让五阶的噬魂妖藤，瓜熟蒂落，也许，数量再多的游魂，也不能让噬魂妖藤晋阶。
十几天来，噬魂妖藤至少吞噬了上万只游魂，甚至虚鬼也有十几个，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但，多来几个，总没有坏处吧，至少，对凤如山的研究，和红月刀，以及，按小红的话说，嘴馋的小黑，不无小补。
根据凤如山的感觉，噬魂妖藤留下的神魂精华，确实能微微的壮大元神，副作用，以及对万魔血咒有没有好处，暂时还没发现，虽然他还是不愿简单的大量炼化，但也没有完全留给红月刀，而是基本上分成三份，一份经过星辰火的再加工之后自己用，一份给红月刀，另外一份，就给了小黑。
万魔血咒在他元婴中的黑色光球，虽然还是每时每刻的仍在散发出丝丝黑气，靠吞噬他的力量来破坏他的元婴，但有了定心、石落和流火三位顶尖人物的出手相助，这种破坏，已经相当轻微，麻烦在于无法彻底根除，而且他的修为无法提升，现在，有了外力，也就是噬魂妖藤所出，凤如山很希望能破开眼下的僵局，因此，尽管炼化神魂精华，可能会有隐患，凤如山，不得不硬着头皮试试。
根据流火的说法，万魔血咒是灵界神通，那么破解万魔血咒，需要更巧妙的手法，或者更高阶的力量，噬魂妖藤留下的神魂精华，是不是更高阶的力量，凤如山不知道，但是，他想试试，他不愿意一点什么也不做，虽然，他还是按照习惯，给自己留了一点回旋的空间，每次炼化的神魂精华，熟练甚少，而且不是连续炼化。
至于小黑，既然她自己喜欢，凤如山也由得她去，她相信，游天鲲鹏的后代，能自己照顾自己。妖兽，在吞噬异己力量方面，天生比人类更强大。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小红，就对噬魂妖藤留下的神魂精华不感兴趣。
“哈哈，鬼雾海中的特产，我不熟悉，再说，这一次田园号准备也不足，要是慕容师叔有兴趣，下次，要是凤公子和慕容师叔心情好，田园号，还有我老乌，……。”
“慕容师叔的封魂球，是个无底洞吗？怎么总也装不满呢？果然是奇人无所不奇啊。唉，早知如此，带上半船的封魂球，这次就发大财了。”
收取鬼雾海中所出，自然需要一些特制之物，乌彬确实没有准备，至少不够充分，但他急于返航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田园号上所有的封魂球，都已经超载，当然，慕容雪菲神奇的封魂球例外，此次鱼汛收获之丰，已经大大超出了乌彬的预计，他不想再节外生枝。
其实，乌彬还是对凤如山信心不足，万一哪一天一个不好，慕容大*奶奶非要进鬼雾海深处，那就万事皆休了。
三阶的血鬼，根本不是田园号能够招惹的。
至于下次吗，嘿嘿，等到了那一天再说吧，有钱人的心思，谁说的准呢。
而且，鱼汛期间，擎天城对海盗打击的非常严厉，而海盗，也约定俗成的在鱼汛期间“放假”，至于平时，单艘渔船深入雷海深处，平安与否，就要看自己的运气，和面子了。
田园号的运气，乌彬没办法保证，至少有了凤如山和慕容雪菲之后，他不敢保证，而田园号的面子嘛，乌彬也不觉得有特别值得骄傲之处。
关于慕容雪菲装不满的封魂球，嘿嘿，说起来，慕容雪菲收取的游魂，也是田园号的公共收获，但是，谁好意思计较呢，即使是马慧娟，也不敢、不好意开口，其他人，就更当没看见了。
“乌老大，回了擎天城，弟兄们要好好休息一下吧。”
“此事总是透着一些古怪，不过，嘿嘿，还是等我到了黑甲武士再说吧。”
随后的十几天，特制的引鬼香再也没有出现，但每晚攻击田园号的虚鬼游魂，却也没有明显的减少，凤如山隐隐约约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可惜，他却也无从查起。
三阶的血鬼，学术名词叫种魄，魂魄俱全的鬼物，已经有了真正的灵智，和只知凭着本能行事的低阶鬼物，有本质的不同，凭着自己和慕容雪菲目前的实力，凤如山，不愿意现在就去面对有灵智的血鬼。
根据凤如山的理解，紫甲武士，也称大周天武士，打通了全身九条经脉，罡元在体内形成一个大周天循环，当然比红甲武士，也称小周天武士，各个方面都有巨大的提升，但说到底，也不过是魂识更强大，罡元更为凝练强大，对肉身的滋润更全面，寿命更长，但战力都没有本质的提升，而这些，对他而言，意义不大，只有成了黑甲武士，也称神玄武士，凝聚出神玄法相，对他的战力，可能才有根本性的帮助。
所谓的神玄法相，按凤如山的看法，是一种介于妖丹和化身之间的物事，既可以如妖丹一般放出体外轰击敌人，也可以手持武器辅助攻击，当然，其中有许许多多千奇百怪的讲究，凤如山，就不太清楚了。
凝结神玄法相，有种种限制，其中魂识的强大，是最基本的，而罡星神州上的武士，要魂识壮大到满足条件，手段一如既往：抢。抢罡兽的元神。
其中的种种幽微精致之处，凤如山还没参悟明白，对自己要不要凝聚神玄法相，也没最后下定决心，即使决定要凝聚神玄法相，是以现有的妖丹为基础，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混元功的功法来，他也没有想好，也就是这个原因，他才没有急着突破到大周天。
有时候，选择太多，无疑，也是一种痛苦。
当然，除了混元功，他乱七八糟的修炼，和想法，太多，时间不够用，也是重要的因素。
第一〇八四章 了之
第一〇八四章了之
“嗯，是啊，弟兄们辛苦一年，回家好好过个团圆节，陪陪家人，放松一下，别的事，过完年再说，……。”
每年的第二次鱼汛之后，就是大周帝国传统的团圆节，团圆节，家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辞旧迎新，是罡星神州上人类最隆重的节日，要举行各种各样的庆祝和仪式，几乎要持续半个月甚至更久，可以说，是人类的狂欢节。
“……，凤公子和慕容师叔还没见识过擎天城的团圆节吧，要是两位不回家，我陪着凤公子和慕容师叔见见擎天城的团圆节，那可真是热闹啊，……。”
乌彬喝的半醉，满脸陶醉的回忆起擎天城团圆节的种种精彩，和幸福，虽然他口才一般，但是，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满足和享受，真正的满足，和享受。
“是啊，有钱没钱，回家团圆，不过我是个光棍一个，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慕容师叔和凤公子要是不回家，到时候我给你们跑腿，保证让你们看到的都是擎天城最好看、最热闹的节目，……。”
“凤如山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放过了胡旺，慕容雪菲对鬼雾海，也是无所谓，嘿嘿，春雨小筑，说买就买了，几个小钱，慕容雪菲根本不在乎吧，这两个人，和我们不一样啊。”
齐伯雄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娶妻生子，年轻的时候倒也罢了，但随着年岁的增长，不知道从哪一年起，团圆节对他，就不再是一种享受，虽然，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乌彬家里的一员，乌彬的家人对他，也和自家人一般无二，但，那终究不是团圆。
“团圆节！不知道我和师叔，什么时间才能回家，才能和家人、朋友，再过个团圆节，凤家堡的团圆节。”
凤如山心中不由一黯，忽然左手一紧，不用看，他知道是慕容雪菲的柔荑。
华夏大陆，自然有自己的节日，而且节日很不少，其中也有团圆节，不过，过节，大多是凡人的事。修士自然也过节，但修士，特别是高阶修士，因为寿命悠长，而且修炼、炼丹、炼器等等，往往都需要长时间闭关，闭关、修炼，是不分节不节的，他们对过节，没有特殊的感觉，大部分不太在乎过不过节，凤如山，也不例外。
但此一时彼一时，他和慕容雪菲两个人在陌生的星界，前竟未卜，归途无期，团圆两个字，对他，对慕容雪菲，显得是那么的珍贵，和遥不可及。
……
“呵呵，恭喜凤爵爷、夫人平安归来！……，”
肖晨涵在凤如山回到擎天城的第二天，就带了不少的礼物，大多是生活用品，来春雨小筑登门拜访。
“……，三爷回大商过团圆节去了，临行前一再叮嘱，让我代他向两位致意。慕容，你们若有需要晨涵效劳之处，千万不要客气，尽管吩咐就是。小女子不才，大事上帮不了凤公子，像买长途飞票之类在擎天城跑跑腿的小事，还是有几个朋友，多少方便些，……。”
寒暄几句，肖晨涵隐晦的问起了凤如山，其实是慕容雪菲，接下来的打算。
团圆节，万天行是必须要回大商国的，他将吕彪带在身边，而肖晨涵则在擎天城留守，其中的一项主要任务，就是关注一下凤如山的动静。
老实说，对凤如山，肖晨涵自己，心里并不如何重视，也不觉得凤如山有什么特殊之处，特别是听了尚静的汇报之后更是如此。
凤如山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了胡旺，在肖晨涵的意识中，太过优柔寡断，或者说，太过谨慎小心，不够杀伐果断，行事过于拘泥，不是一个做大事的人，更不是想象中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游侠，而且，凤如山红甲一重天的修为，太过奇葩，应劫者，大多会以紫甲武士的身份行走于江湖，一重天，绝不会有那个应劫者会这么做。
当然，尽管如此，她也没胆量对万天行的交代，掉以轻心，只是用的心思有限而已。
吕彪不在，独自接管擎天城的一切，肖晨涵，是个大忙人，每天不知有多少事等着她处理，凤如山，形式上走到了，就算完成任务。
“哦，我和凤如山就在擎天城过团圆节，到时候肯定有不少事情要晨涵帮忙，……。”
传说中的故乡大宋国，慕容雪菲是不打算回去的，擎天城的团圆节，她也想见识见识，有了肖晨涵这个地头蛇，而且是混得不错，小有势力的地头蛇，很多事，比如逛街、聚会和最热门、传统的项目门票之类，自然方便不少，慕容雪菲，也不和她客气，一口答应下来。
对齐伯雄的办事能力，慕容雪菲，不能放心。
“大事？我和师叔又有什么大事？我们看上去想干大事的人吗？买飞票！飞票很难买吗？肖晨涵什么意思？师叔这脾气，嘿嘿，肖晨涵，和乌彬不是一类人。”
两个女人唧唧咋咋的东拉西扯，凤如山插不上嘴，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喝酒，看了一眼在旁边侍立的南小竹，忍不住心中一动。
罡星神州，没有飞船之类能够在空中飞行的交通工具，一般人长途旅行，最常见的方式是乘坐轨车，轨车，由机械驱动，在专门的轨道上行驶，最快每个时辰能开300里左右，很方便，也算得上快捷，当然，轨车需要补充给养，途中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站点上下客人，通算下来肯定要慢得多。
而且，轨车，顾名思义，要行驶在专门的轨道上，轨道花费极大，自然有种种不便之处。
关键是，每个王国的轨车，由于种种显而易见的原因，轨道的宽度，并不一定完全一样，也就是说，跨越王国的旅行，坐轨车，要换乘，其中颇有繁难之处，因此，有身份又不差钱的人，更多的是乘坐驯化了的飞禽。
罡星神州上用于商业飞行的飞禽，最常见的是鹏雁，鹏雁体型巨大，耐力惊人，成年的鹏雁，最多可以承载十人左右，还能正常飞行，当然，鹏雁的速度很一般，每个时辰不过200里，比狮鹫慢多了，而且，鹏雁性格柔顺，没有什么攻击性，作为战禽，却不适合。
普通的轨车，满载超过千人，而一只鹏雁不过搭载十人，自然而然，飞票的价格，要比轨车票贵得多，算是一种非常奢侈的旅行方式，不过飞票也对得起它的价格，各种生活服务，限于空间，不可能太豪华，在其他方面，却大为方便，比如几家大的飞航商家，在自己的航线上，和飞经的王国，有相关的协议，不需要再检查乘客的入境手续，整体算下来，鹏雁，还是比轨车快捷。
主要是，乘坐鹏雁跨王国旅行，并非有星币就可以的，需要其他的条件，比如同行者中至少要有一个人拥有爵位，因此，空中旅行，在罡星神州，更多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当然，除了鹏雁和轨车，像开自己的机车，甚至骑马，当然，不是豹麟马，而是一般的角马，乃至步行等等方式，肯定也是有的，不过，那就是个人爱好了。
据凤如山所知，大周帝国，算得上地广人稀，轨车票和飞票，只要你有星币，并不紧张，肖晨涵提出帮买飞票云云，固然是热心帮忙，但也不无顺便刺探两人行踪之可能。不过，凤如山也不想计较。
女人的心思，谁又说的准呢。
关键是，他和慕容雪菲在擎天城过团圆节，没什么见不得人之处，肖晨涵刺不刺探的，对他们没有直接的影响，他和慕容雪菲追求的，在某种意义上，也不是小事，但是，凤如山觉得，那和肖晨涵无关，肖晨涵不会对金罡砂感兴趣，她也接触不到金罡砂的消息。
“慕容，赶鱼汛好玩吗？我听说，慕容你的闪雷鞭，这次可是大展神威，田园号带回来不少的游魂、阴鬼，快抵得上一支小型的捕鬼船队了，全都是你的功劳，……。”
肖晨涵这么着急来春雨小筑，当然不仅仅是来看看凤如山，她还有别的想法。
乌彬可能有点稀里糊涂，但尚静自己就是用鞭高手，又亲手使用闪雷鞭多日，很清楚闪雷鞭的不同寻常之处，绝非仅仅是雷带的年份悠久这么简单。不过，这牵涉到慕容雪菲的秘密，而且很可能是牵涉到巨大利益的秘密，就不是买张飞票这么简单了，肖晨涵不敢随随便便的直言相询，当然，随便聊聊鱼讯中的趣闻，还是问题不大。
“嗯，我事先也没想到闪雷鞭对孤魂野鬼有这么大的克制之效，晨涵你也喜欢用鞭？”
慕容雪菲从腰间解下闪雷鞭，递给肖晨涵。
“好鞭！我平时用的是剑，慕容，这么罕见的长鞭，100个紫星币，你眼力真不错，这次可真是捡到宝了，……。”
肖晨涵平时，对长鞭和鞭法，并没有研究，但她既然是有所为而来，死记硬背一些基本的常识，再加上尚静的介绍，对闪雷鞭来上几句溢美之词，肯定难不住她，忽悠一下慕容雪菲，还是很简单，至少肖晨涵认为很简单。
肖晨涵，并不打算立刻从慕容雪菲这儿拿到闪雷鞭的秘密，她只想多了解一点。
第一〇八五章 越位
第一〇八五章越位
“哪里是我捡到宝了。闪雷鞭里面，一个朋友加入了一些天雷残木，那段残木，是我朋友无意间在小摊上淘到的，想不到还真是不错的玩意，……。”
“这老东西，又让他说对了。”
慕容雪菲不由很不服气的瞪了凤如山一眼。
忽悠慕容雪菲，也许不难，但慕容雪菲身边还有个凤如山的话，事情，就不一样了。
闪雷鞭在鬼雾海大展神威，必然有人会引起有心人，或者好奇心很重之人，的关注和问询，凤如山，和慕容雪菲，早就商量好了一套托词，本来是准备应付乌彬、尚静等人的，可惜田园号上，大家好像商量了好的一般，没有一个人提起这件事，慕容雪菲都快要忘掉了，不料，刚刚回到擎天城，肖晨涵却一头撞了上来。
“朋友，天雷残木，小摊淘宝？呵呵，看来师叔对肖晨涵的印象，很一般啊。”
凤如山放下心来。
天雷残木，是在雷击中发生了异变的树木的统称，在雷海周遭，天雷残木并不罕见，大部分天雷残木都只是略带一些类属性的力量，并无神奇之处，其种类和遭受雷击的情况千差万别，效果天差地远，来源更是千奇百怪，慕容雪菲还特意加了一段小摊淘宝的曲折，显然是不愿意就此和肖晨涵有太多的交集。
他们原来的版本，要生动、详细的多。
至于肖晨涵信不信，凤如山并不在乎。
“呵呵，慕容的朋友，一定都是有意思的奇人异士，哪天有时间了，我邀请几个大商国制器界和鉴宝界的朋友，大家在一起聚聚，……。”
“朋友？慕容雪菲在擎天城，有朋友吗？”
慕容雪菲祭出小摊淘宝这个大杀器，拒人千里之意明明白白，但肖晨涵，还是不死心。
根据肖晨涵的了解，凤如山和大宋国的相关人物，几乎没有任何的来往，那传说中补办的身份证，更没有一点动静，凤如山安安心心的做他的大商国子爵，一点都不着急，现在更是连团圆节都不回家，让人不得不怀疑“大宋国子民”凤如山，是不是真的存在。
不回家过团圆节的人，当然不是凤如山一个人，但是，真的发生过海中遇风，船倾人幸存之类变故的话，凤如山的举动，就有点不正常了。
为了泡在图书馆看书，连回家团圆也顾不得了吗？
凤如山在擎天城，大部分时间就是泡在图书馆看书，肖晨涵从来没听说过，图书馆里能有什么好东西，而且，大宋国，肯定也有自己的图书馆，肖晨涵不认为擎天城图书馆里，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值得凤如山千里迢迢的从大宋国赶来擎天城，连团圆节也不回去。
“哈哈，小小一根鞭子而已，要是万公子喜欢，肖将军今天就拿回去吧，春雨小筑的事，让万公子费心了，……。”
“制器界和鉴宝界？肖晨涵好不识抬举！”
凤如山心中冷笑一声，慢悠悠的说道。
即使罡星神州上也有噬魂妖藤存在，以慕容雪菲炼器宗师的手段，凤如山也不担心有人能从闪雷鞭上倒查出他们拥有一颗噬魂妖藤，但是，担不担心，是凤如山自己的事，他不能容忍肖晨涵如此没有分寸的缠着闪雷鞭，和传说中的淘宝小摊这个话题不放。
就算闪雷鞭对大商国很重要，也要万天行来和他们打声招呼，再由肖晨涵，或者其他人来谈具体的细节，才是正理，在慕容雪菲表示出不愿多说的情况下，肖晨涵还喋喋不休，凤如山认为，这种行为，不值得鼓励。
对人和人之间的高低贵贱，华夏大陆有流行的理论，凤如山自己，也有自己的一套看法，但肖晨涵不是凤如山，她也不是华夏大陆上的修士，凤如山觉得，肖晨涵，应该按照罡星神州上的规矩来定位自己，首先规规矩矩的把自己分内的工作做好，至于公事之外的交情，比如喝杯小酒什么的，那是另外一码事。
万天行既然送出春雨小筑，双方想来以后少不了还有一些来往，作为中间人的肖晨涵，最好，也必须，认清自己的位置，和角色，凤如山，在合适的时候，有合适的机会，比如现在，不介意敲打敲打她。
越位，无论在哪个社会，都是不值得鼓励的，也是非常轻率，和危险的举动。
“三公子，三公子肯定不知道闪雷鞭的事。凤公子，我前段时间恰巧听一个朋友说起，他需要一批克制鬼物的武器，价格很不错，我也是帮他问一声，如果慕容你不反对，我想让我朋友来看看闪雷鞭，……。”
“凤如山说话，绵里藏针，果然不好对付，三公子看人的眼光，确实比我高上一筹。”
肖晨涵心中一凛，急忙正色解释道。
万天行离开擎天城时，田园号还在鬼雾海中愉快的收割着游魂阴鬼，如果万天行真对闪雷鞭“感兴趣”，这中间的信息就太丰富了，这个误会的性质，太严重，肖晨涵明白，自己一个具体办事的人，说难听点，就是一个负责跑腿的，万万承担不起。
至于凤如山言语中自己身份上的不相配，虽然让肖晨涵感觉有点屈辱，现在，她却顾不得计较，也不敢计较。
无论凤如山是什么人，他和万天行，是完完全全的朋友相交，肖晨涵是万天行的下属，认真说起来，按罡星神州上的习惯，她和凤如山，确实是不在一个档次上，在正经事上，不具备和凤如山对话的资格，除非她得了万天行的授意，但闪雷鞭，显然和万天行，关系不大。
“哦，一批！晨涵，以你的经验，差不多同样的威力，你估计闪雷鞭大概能卖多少星币？你朋友想要多少？什么时间需要？……”
“嗯，原来肖晨涵是想买我的闪雷鞭。凤如山不好好喝酒，胡乱插什么嘴？”
慕容雪菲有些奇怪的白了凤如山一眼，却没有感觉得到凤如山和肖晨涵之间的火药味，径直谈起了细节。
对星币，慕容雪菲总是不嫌多的。
罡星神州，擎天城，有太多她没见过的新鲜玩意，有用没用的，买来玩玩，总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其实她和凤如山不能算是穷人，仙府中有大批华夏大陆的“特产”，如果拿出来，仅仅是一小部分，也足够慕容雪菲在擎天城挥霍一阵子了，但是可惜，以她和凤如山的情况，偶尔一件倒也无所谓，贸然拿出数量不少的“奇物”，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慕容雪菲，不忍心拿这些小事，去让凤如山分心费神。
凤如山，已经够忙的了。
而且华夏大陆之物，想在擎天城卖一个好价钱，慕容雪菲，也感觉颇为犯难，她自己，不擅长这些。
现在突然有了闪雷鞭这等自己送上门来的发一笔小财的机会，慕容雪菲，自然不肯轻易放过。
闪雷鞭的主要成分，当然还是常见的二阶罡兽筋，但罡兽筋，只是影响鞭子基本的威力，比如坚韧性和弹性之类，决定一根长鞭特性的，还是其他辅助材料的品质，一根最普通的长鞭，也需要七八种辅助的材料，在这上面动些手脚，慕容雪菲有把握，即使是罡星神州最顶尖的炼器师，短时间内，也休想从闪雷鞭中准确的分辨出所谓的“天雷残木”，她对自己的炼器，有足够的信心，没什么好担心的。
至于身份的问题，按照华夏大陆的习惯，无论你是干什么的，同阶修士之间，大家都是平等的，这在华夏大陆是不言之明的常识，至于罡星神州上按出身和爵位等一些外在的标准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慕容雪菲，觉得不可思议，也很可笑，她没关心过，自然也就没有越位不越位的意识。
从罡星神州的标准来看，肖晨涵是紫甲武士，修为比凤如山和慕容雪菲都高，再说，肖晨涵只是帮朋友的一个小忙而已，买几根鞭子，而且是自己炼制的小鞭子，慕容雪菲不觉得她有什么配上配不上的。
“哦，这个，慕容，克制鬼物的武器，效果好的，很少出现，就是偶尔有那么一两件，都会出现在高级的拍卖会上，一般人也很难买得到，闪雷鞭，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估计大概会在50个金星币左右吧，至少不会低于这个价格，数量吗，当然是越多越好，就算我朋友用不了，我们大商商号，也可以高价卖出去，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呼！还是和慕容雪菲聊天轻松些！嘿嘿，三公子能和凤如山长篇大论的瞎扯，确实比我高明多了。难道我真天生就是一个办事的命？”
慕容雪菲一张嘴，肖晨涵顿时心中一轻，和慕容雪菲聊天，比凤如山阴阳怪气的打机锋，愉快多了。
谈论这些具体细节的长长短短，对她当然毫无压力。
“越多越好！大商商号也想买，早就这么说话，大家都舒服些。嘿嘿，肖晨涵倒也能屈能伸。”
肖晨涵直言大商商号无限量的收购闪雷鞭，如此坦诚，凤如山心中一松。
至于价格什么的，独家生意好做，就让慕容雪菲随便过过瘾好了，多多少少的，凤如山懒得费心。
第一〇八六章 意外之财
第一〇八六章意外之财
“50个金星币？我问问我朋友吧。不过，我朋友可能不会需要那么多的现金，晨涵你问问你朋友，方不方便用一些普通的材料来交换，嗯，多准备一些鬼魂，我朋友，炼制闪雷鞭，需要不少的鬼魂，越高级越好，价格什么的好商量，我朋友，不挑剔，……”
“又要和小红蘑菇了，那小东西，最小气了！”
噬魂妖藤的残枝败叶，都在小红的手上，慕容雪菲想炼制闪雷鞭，而且不是一根两根，少不得和小红磨一阵嘴皮子。
虽然慕容雪菲心里明白，尽管小红嘴上说的振振有词，但噬魂妖藤的残枝败叶，肯定对小红一点用也没有，小红，只是习惯性的舍不得扔掉而已。
小红，确实不挑剔，但是，也小红，也不大方，对罡星神州上好玩的新鲜玩意，小红，也很感兴趣，而且，小红，有自己的标准，和慕容雪菲的眼光，未免有点小小的不同。
关键是，如果方便的话，按小红的话说，顺手多弄几只鬼魂给噬魂妖藤，看噬魂妖藤到底能结出什么果来，也是正事，不能算小红瞎胡闹，慕容雪菲，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和小红理论。
“材料肯定是小事情，慕容你忘了我们大商之家是干什么的，只要是市面上有的，我保证以最优惠的价格给你，鬼魂吗，数量不太多的话，问题也不太大，……。”
“价格好商量？嘿嘿。”
大商之家，算是大商国驻擎天城的一个半官方的办事点，但正式的名义，还是一家商号，而且在吕彪的经营下，大商之家已经成了擎天城中一家颇有影响力的商号，慕容雪菲的要求，是正中肖晨涵下怀。
哪家商号会拒绝找上门来的生意呢。
自称价格好商量的，往往是最不好商量的人，这样的人，肖晨涵见的多了，虽然应付起来很费劲，不过肖晨涵经验丰富，倒也习惯了，当然，压力，还是有一点的。
同样的闪雷鞭，如果慕容雪菲能拿出几十支甚至更多，对肖晨涵有大用，不仅仅是星币的问题，但是这绝不意味着星币的问题是小问题，相信闪雷鞭的价值，很多人，比如乌彬，郑晓江等等，都看得清楚清楚，也许不清楚的，只有慕容雪菲一个人，或许，还有凤如山，肖晨涵，绝不会让这个机会，从自己的手中溜走。否则的话，肖晨涵也不会第一时间就来春雨小筑，更不会不知轻重的纠缠于闪雷鞭的话题。
普通的材料，对大商商号不是问题，但收购鬼魂的商铺，全部具有黑月教的背*景，不过，只要慕容雪菲要求的鬼魂品种和数量不是太过份，肖晨涵，愿意冒点小险。
任何生意，有点风险，很正常。
“师叔，这是，唉，希望我们这次，运气不错吧，毕竟只是几根凡人用的武器而已。”
老实说，大量的售卖掺加了噬魂妖藤的闪雷鞭，很可能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凤如山并不赞成，但是，对慕容雪菲的心情和习惯，他也清清楚楚，他不忍心阻了慕容雪菲的兴头。毕竟，只是可能有麻烦而已，也许，什么事情都没有，他只是自己吓自己呢。
慕容雪菲，不是苦孩子，节衣缩食的过日子，不是她的风格，而且，对她不仅仅是不方便的问题。
为人行事，太过瞻前顾后，或者，按小红的话说，畏首畏尾，也不是顶级宗门弟子的气度，对她的修炼，影响虽不明显，但是，很深远。
“……，嗯，我和我朋友商量一下，晨涵你过两天再来吧，我朋友虽然脾气不大好，多少会给我几分面子，多的不敢说，100根左右同样的鞭子，估计问题不大，……。”
两人很快谈好了交易的框架，至于细节，慕容雪菲倒是恨不得马上就定下来，可惜，她的朋友，小红，不适合让肖晨涵见到，脾气吗，嘿嘿，不好说。
“那我就回家等候慕容的好消息了，呵呵，本来今晚是打算给你们接风洗尘的，实在不好意思，年前年后，小破事特别多，找机会再补上吧，……。”
“100根！慕容雪菲好大的手笔。”
肖晨涵又惊又喜，也不在啰嗦，站起来起身告辞。
100根慕容牌闪雷鞭，就是5000金星币，仅以星币而论，对大商之家而言，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她回去，也要马上准备一下，至少，她要让那个人亲眼见识、验证一下闪雷鞭的威力。
至于接风洗尘，有了前面制器界和鉴宝界朋友聚会的事，肖晨涵，是不想再提了。
慕容雪菲买的闪雷鞭，才100个紫星币，加了料的闪雷鞭，50个金星币，也就是5000个紫星币，听起来很贵，但闪雷鞭是大路货，无论什么人，只要你有星币，都可以买得到，是大规模量产的商品。而加了料的闪雷鞭，就属于个性化的产品了，私人量身订制，而且还是限量生产，已经进入了奢饰品的范畴，价格，是另外一个体系，和普通商品的成本、利润分析，不在一个领域。
而且，天雷残木，特别是有神奇效果的天雷残木，其价格，也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慕容雪菲的闪雷鞭，成本，也大有浮动的空间。
至于慕容雪菲的朋友什么的，嘿嘿，没有人会当回事，至少，肖晨涵不当回事，也许真的存在这么一个朋友吧，但没有走到前台的人物，和不存在，有区别吗？也许有吧，但对肖晨涵来说，没有区别。
关键是，一个游魂的售价，大概在100个蓝星币，也就是1个紫星币左右，而且，如果闪雷鞭真的向尚静口中所言一般神奇，那么一根闪雷鞭，基本上可以保证一艘捕鬼船的安全，大大提高捕鬼船工作的效率，多捉5000个游魂，运气不错的话，按照尚静的体会，不难。
虽然，田园号的情形，有点奇怪，他们碰到的游魂，数量有点多，但即使是普通的情形，5000个游魂换一根闪雷鞭，也不贵，至少尚静就求之不得。
当然，尚静，拿不出50个金星币，而肖晨涵，需要的时候，却不会把星币，放在眼里。
“50个金星币，比一只三阶罡兽还要贵得多，我的混元功，也不过才值一个罡兽的内丹，鬼雾海，果然有些文章。万天行一个王子，要这么多鬼魂干什么？难道是肖晨涵自己的事？和大商国，和万天行无关，嘿嘿，天高皇帝远，万天行不在身边，肖晨涵有点自己的小算盘，也不奇怪，不过，她不怕以后万天行知道，估计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吧。”
可以想象，闪雷鞭最后的价格，肯定不会比50个金星币为低，肖晨涵如此决断，显然所谋非小，不过，那些是肖晨涵自己的事了，万天行很可能还有点小兴趣，凤如山也无心非要搞个清楚明白。
事不关己，少问为佳，对自己的定位，凤如山，看得很清楚，虽然，未必准确。
……
“小竹，现在飞票很难买吗？”
“到底哪儿有什么不对呢？是肖晨涵太迫切，一点也沉不住气，和她的身份有点不相符吗？万天行作为一个有想法的王子，最基本的知人之明，肯定还是有的，肖晨涵，不应该如此急率，那么，肖晨涵为什么要如此迫不及待呢？生意人，连基本的待价而沽都忘了吗？……”
肖晨涵走的时候，拿走了慕容雪菲的闪雷鞭，慕容雪菲去和小红磨嘴皮子，凤如山心里隐隐觉得整件事有点诡异，却又一时想不明白，心神有点不宁，就随便问正在收拾东西的南小竹。
“啊，老爷，爵爷，我，我不知道，我没没坐过鹏雁，我，也没买过飞票，我给老爷找个人问问。”
“5000金星币，这么三两句话就定了下来，这就是富人过的日子吗！”
南小竹有点浑浑噩噩，有点漫不经心的收拾茶桌，猛然被凤如山惊醒，一时没有回归神来，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前言不搭后语。
虽然来到春雨小筑快一年了，南小竹的生活，和以前花农南大福的女儿相比，当然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她主要是在春雨小筑忙乎一些日常的琐事，对所谓城里人的好日子，了解的并不多，当然也没有太多的感触，不过今天，给她的震惊，太大了。
老实说，慕容雪菲，包括凤如山，对南大福一家人，实在没怎么用心，星币上，也谈不上大方，不是他俩有多小气，而是忘了，或者说，根本没想过。
春雨小筑，地处偏远，他们自己的生活，简单而单调，南大福一家人，当然也不会有太多的精彩，和额外的收入，凤如山和慕容雪菲两个人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看在南大福一家人眼中，他们，实在不像有钱人的样子。
南小竹以前的生活中，最常见的星币，是白星币，蓝星币也偶尔使用，紫星币，从来用不到，至于金星币，那是传说中的富豪才用得着的，和一般人的生活，本来就关系不大。但今天，慕容雪菲和肖晨涵，谈笑之间，就敲定了一笔5000金星币的生意，南小竹，第一次见到了什么叫一掷千金，什么叫挥金如土。
第一〇八七章 小角色
第一〇八七章小角色
“呵呵，那算了。我就是随便问问，没什么紧要的。每年过团圆节的时候，轨车票也很难买吗？”
凤如山苦笑着摇摇头。
飞行，对他，对华夏大陆上的修士而言，当然很平常，很自然，很简单，简单到他根本想不起来，还有人一辈子都不会有在蓝天下飞翔的机会。
“嗯，应该比平时紧张一点吧，我听说，每年的团圆节，票贩子都能发一笔大财，……。”
南大福的花田，就在擎天城不远的郊区，南小竹，对轨车票，也不熟悉。
事实上，她，根本没坐过轨车。
“哦，你让你爹这两天把家里的仓库收拾出来，估计马上就用得到了，……。”
“应该！嘿嘿，小竹虽然老实本分，却没见过世面，是指望不上什么的，唉，单人独骑，什么也干不成啊。”
凤如山无奈的放弃了从南小竹身上有所收获的希望。
他很清楚，以慕容雪菲的脾气，闪雷鞭的交易，肯定会成交的，换来的材料，数量一定很惊人，他们当然会放一些到仙府之中，至少小红的份额会放在仙府里，但总要装模作样的留一些在仓库中。
当年在华夏大陆，看起来也是他和慕容雪菲两个人瞎胡混，但背后的天元派，甚至凤家堡，却无时无刻不在对两人提供着虽不明显却至关重要的支持，现在凤如山来到罡星神州，变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才深深的体会到个人力量的渺小，以及独自打拼的艰辛。
别的不说，仅仅是情报的匮乏，就让他时时生出举步维艰之叹，而没有足够的情报支持，就随随便便贸然而行，无疑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没有主角的光环，这种人活下去的希望，实在渺茫的很。
至于靠以生死威胁随随便便的控制一帮永不反叛的手下，或者用小恩小惠等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轻轻松松的拉起一群忠心耿耿的小弟，那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王八之气，凤如山是不敢奢望的。
他虽然胆小如鼠的名声在外，但也不会为了活下去而放弃一切，人，总有一些比活下去更珍贵、更值得坚守的东西，虽然不多，但却绝不是没有，所有的人，都不例外。
至于拜别人为大哥，凤如山更没想过，虽然他对真正的友谊，比如朱玉北，很珍惜，但朋友和大哥，根本不是一码事，凤如山甚至怀疑，世上有没有忠心耿耿的小弟这么一种传说中的种群。
人同此心，别人在自己身做不到的事，他也不敢想象，自己能比别人做得更好。
……
“胡闹！小东你也不小了，就不知道干点正事，成天瞎混，和你那一群狐朋狗友喝酒玩女人，这种不痛不痒的胡闹，以后少玩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车明一身黑袍，目光阴鸷，车振东向他汇报胡旺在田园号上的经历，他只是静静的听着，但一双眼睛始终停留在车振东的脸上。待得车振东说完之后，他才将眼神收了回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知道赵光普为什么让自己从卧虎城来擎天城，也明白其中的风险和棘手，不料他还是低估了郑志祥的难缠。
只靠自己手中现有的证据，扳倒郑志祥，足够了，但车明不想只是扳倒郑志祥，他想要郑志祥的命，他想要用郑志祥的人头，为赵光普的雄心壮志打开局面，顺便，用郑志祥的鲜血，染红自己头上的顶子。。
车明和郑志祥之间，并没有太大的私人恩怨，实际上，两人年轻时曾经搭档将近三年，相处还算愉快，甚至可以说有相当不错的交情，当然，随着两人渐渐爬上高位并分别选择了不同的阵营，交情，是不要再提了。
车明想要置郑志祥于死地，和两人以往的交情无关，只是形势需要，只是因为他是郑志祥，擎天城的副城主，品级不高也不低，权力不大也不小，正好符合赵光普第一个下刀的对象，而且，郑志祥的运气不好，自己撞了上来，在车明看来，也怨不得别人。
但郑志祥显然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同样凶猛狠辣的狮虎，现在，事情，出现了一点意外，小小的意外，让车明有点心烦，至于车振东和郑晓江之间的小把戏，以及莫名其妙的凤如山，和神奇的闪雷鞭，车明当然不放在心上。
江湖中的小小热闹而已，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根本不值得一提。
“是！”
“你还不是天天去滨江花园喝酒。哼，便宜郑晓江这个瘪三了，胡旺这混蛋，一点小事也干不好，真是该死！一重天的武士，凤如山，很有个性啊。胡旺说慕容雪菲皮鞭耍得不错，难道凤如山喜欢皮鞭，嘿嘿，可惜了。”
车振东，一袭身白衣，倒也显得颇为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不过他和他的朋友一样，在外面嚣张霸道，说起来根本不把老爷子太当回事，但回到家里，真的见了自己的老爹，却和见了猫的老鼠一样，乖巧无比。那甚至不是一般的儿子对父亲的敬畏，还包括对权势、对成功的敬畏。
也许是因为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自己，今生永远也达不到父亲的高度吧。
车振东和郑晓江之间的冲突，简单地说，就是互相不服气，彼此看不顺眼，至于具体的起因，一个当红的小明星，倒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说的，小明星而已。车振东丢了面子，本想报复郑晓江的同时趁机帮自己的老爹一把，现在事情没干成，自然一切都不要想了。
他甚至都不敢把这件事瞒着车明。
车振东知道自己在外面呼风唤雨，真正依靠的是什么，事情的轻重缓急，他分得很清楚。
胡旺把自己田园号劳而无功的原因，都推在凤如山这个罕见的一重天武士和慕容雪菲神奇的闪雷鞭之上，车振东对凤如山不感兴趣，倒是喜欢长鞭的慕容雪菲，他不介意见识一下，可惜，这个念头，打死他，他也不敢让车明知道，打不死，更不敢了。
“……，嘿嘿，郑志祥深沉多智，在擎天城经营几十年，想真正抓住他的痛处，并不简单，他的事最终如何，现在还很难说，小东，你给我安心呆在家里好好修炼，争取早点突破，以后不许再插手这件事。”
车明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有点不以为意的儿子，不由心中一软，语重心长的教训了他一顿，最后的处罚，却不过是禁足在家，面壁思过而已。
车明近来，确实是经常去滨江花园喝酒，找花无媚喝酒，花无媚，擎天城最有名的交际花之一，名虽无媚，实则妩媚入骨，车明去找她喝酒次数，多了一点，对儿子喝酒喝酒玩女人，车明也不好深究。
再说，年轻人，只要不过分，荒唐点，也不算什么。
谁还没有年轻过呢！
他来擎天城，家人大都留在卧虎城，只有车振东一个人跟着，侍奉，其实车振东是想来擎天城尝尝鲜，看顺便能不能找点“生意”做做，车明，很难享受到他的孝心，局势危难，压力重重，车明找人喝喝酒，难免的。
“爹，难道有了景子虎的证言，还不够？”
车振东心中大为震惊，走上去给车明倒了杯酒。
多少年来，自己父亲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只要出手，从无失算，这次不仅是顺势而起，而且手中握着吴越国最大的王牌，难道还会有意外？
以他的出身，不用特意留心，耳熏目染之下，对吴越国眼下的形势，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而且，在他的圈子里，能知道一些内幕消息，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车振东，和希望老爹多讲几句。
“嘿嘿，你懂什么！景子虎，他是什么东西，人微言轻，又是一个标准的小人，一根点燃引线的火柴罢了，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谁会真的在乎他。唉，王爷要把郑志祥办成铁案，又不许私下里动刑，郑志祥咬紧牙关不开口，他在擎天城口碑不错，一时还没有够分量的人出来举证他，再拖下去，他身后的大佬，定然会出手，到时候，王爷也未必压制的住，好戏，还在后头呢，吴越国，也不是王爷一个人说了算，水，深着呢，你给我小心点，……。”
“小东虽然性子跳脱点，眼色还不错，至少，还记得给我倒杯酒喝。”
车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心中一暖，忍不住要指点起车振东几句。
儿子在外面的名声如何，车明当然知道，不过，车振东虽然不笨，但城府不够，干什么都浅尝辄止，又沉不住气，老实说，不是一个做官的料，车明也不指望他继承自己的衣钵，走上仕途，只希望他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才带着车振东来了擎天城。
他另一个儿子车振北，就踏踏实实在军中历练，车明不肯让他不来掺乎这趟浑水。
当然，即使不做官，了解点内幕和人情世故，对车振东，肯定也大有好处。
第一〇八八章 口碑
第一〇八八章口碑
“爹，我找朋友打听一下，我就不信，郑志祥是圣人转世，这个世界上还有不沾一点荤腥的男人。”
“口碑不错？嘿嘿，口碑算什么玩艺！现在还有人真把口碑当回事吗？别的我干不了，搞臭一个倒台的贪官还不简单，老爹，就是太讲规矩了。”
醇酒美人，车振东确实喜欢，但他更希望能帮到自己的父亲，哪怕这种帮助再微不足道。
“你少搞那些歪门邪道给我添乱，擎天城副城主，不是你的那些小手段撼得动的，……！”
“事非经过不知难。这小子经点事也好。”
车明一听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再打些什么鬼主意，他明白，车振东是把自己说的口碑和他自己那个圈子里的名声混为一谈了，也许，车振东根本分不清两者的区别，不过，这种事，不亲身经历，靠别人的解说，是永远理解不了的，他不想打击车振东的积极性，至于车振东的动作能不能帮上忙，就像他为难田园号一样，车明倒不怎么在乎。
但是，郑晓江在乎，郑晓河也在乎，郑晓溪，更在乎。
“爹，我会小心的。”
添乱的歪门邪道，肯定搞不得，但只要不“给我添乱”，歪门邪道吗，嘿嘿，你猜，车振东，知道自己老爹的话，应该如何去听。
……
“老四，辛苦你了。”
郑志祥的四个儿子，泉、溪、河、江，取节节壮大，奔腾不息之意，四兄弟一看就是一个莫子里刻出来的，老三郑晓河比郑晓江大十几岁，看上去却老练的多，不过，他也是九重天的修为。
“三哥在擎天城和卧虎城之间来回奔波，才是真正的辛苦。二哥，我肯定胡旺是车振东派到田园号去的，你们说背后会不会是车明的主意，车明，这是真要铁下心来和我们郑家过不去了？”
郑志祥出事之后，老大郑晓泉在卧虎城活动，老二郑晓溪在擎天城打点周旋，而郑晓河则在两地之间来回跑，至于郑晓江，三位哥哥都尽量让他少参与此事，郑晓江也明白三位兄长的一片苦心，不过他当然不能真的完全置身事外，才有郑晓江的田园号之行。
这次田园号的收获不错，郑晓江的心情稍微好了点，其间的种种诡异之处，三兄弟，少不了要商量一番。
以郑家在擎天城底蕴之深厚，大约的打探出胡旺这么一个市井中人的来历，还是不难，当然，这也得益于郑志祥在擎天城的口碑不错。
“胡旺无所谓，是不是车明的授意，区别不大，老四，你仔细说说凤如山这个人。”
老二郑晓溪，素有智囊之称，根本懒得理会胡旺的事，却很敏锐的注意到郑晓江讲述中的疏漏之处。
“凤如山这个人，话语不多，很安静，好像也没有特意的隐藏修为，应该真的是一重天，不过此人，确实有点不同寻常之处，不仅罡元异常浑厚，目力也远超常人，魂识更是大大的不弱，……。”
整个鱼汛期间，郑晓江和凤如山相比，处处居于下风，而且凤如山是友非敌，他自然不想多说凤如山和慕容雪菲的神勇表现，不过既然郑晓溪问起，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将田园号上的一切，尽可能仔细的回忆了一遍。
“嘿嘿，一个低调的老头，带着一个飞扬跋扈的傻大妞，到田园号上凑什么热闹，难道，嗯，红甲一重天，大商国的子爵，大商国，有空了我去找吕彪问问看，最好是能亲眼见见这个凤如山。”
吕彪这等人物，郑晓溪自然是认识的，虽然两人交情泛泛，不过是点头之交，但是，吕彪是大商国人士，郑晓溪相信，没有必要，吕彪不会太过冷淡自己。
郑志祥是倒霉了，但能走到吕彪这个地位的人物，如非必要，不会轻易的做落井下石的事。当然，如果有必要，他们落下的，肯定是大石头。
“二哥，下面我们做什么？”
“一个落魄的老头，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钓上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乡下小村姑，不去田园号这样的小船显摆显摆，顺便趁火打劫赚几个小钱，还能去哪里！”
对凤如山和慕容雪菲这一对不搭调的组合，郑晓江有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凤如山只是偶尔路过的群众演员，不值得重视，不过，郑晓江习惯性的对郑晓溪不加反对，不仅仅因为郑晓溪是他的，二哥。
“嘿嘿，要过团圆节了，等过完节，看卧虎城那边的动静再说吧。老四，你这次的收获不错，我看看能不能找人疏通关节，去见见老爷子，让老爷子也过个团圆节，唉，仗义每多屠狗辈，世态炎凉啊。”
以郑晓溪的地位，以前要安排一个人到天牢去会见在押的犯人，当然只是一句话的事，现在吗，就只能靠星币了，而且，就算有了星币，还要找对人，以及，一点小小的运气。
大人之风与小人之风，凉热迥异，而且口碑这两个字，对官场中人和市井人物，有很大的不同，至少，郑晓溪已经见识到了，不是人人都是乌彬。
……
“凤爵爷，这是我二哥郑晓溪，今日我兄弟冒昧登门拜访，一来给凤爵爷拜节，二来是感谢凤爵爷济危救难，帮了田园号一个大忙，我兄弟同感凤爵爷的大恩大德，……。”
“慕容雪菲呢？逛街去了？”
郑晓溪到大商商号找吕彪，吕彪回大商国团圆，肖晨涵出面招呼了一下，她和郑晓溪只是远远的见过两面，自然不会透露凤如山的任何消息给他，当然，凤如山住在春雨小筑，还是没必要故作神秘。
在肖晨涵那里没有任何收获，几经思索，郑晓溪还是决定和郑晓江一起来拜访一下凤如山。
幸好有郑晓江这个并肩战斗过的战友，再加上团圆节这个由头，郑晓溪，也不怕凤如山闭门不纳。
“呵呵，两位请坐。小竹，泡茶，郑公子太客气了，这个如何敢当，郑公子年纪轻轻就有望成为紫甲武士，实在让我们这等俗人惭愧啊，……。”
“郑晓溪来干什么？难道是谈田园号的事？不对啊，和园号有关，乌彬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郑晓江又是怎么知道我住在春雨小筑的？”
肖晨涵送来了慕容雪菲要求的一部分材料，慕容雪菲忙乎着在仙府中和小红分赃，顺便炼制几根闪雷鞭出来，凤如山心中疑惑，嘴中说着吉祥话，把两人请进春雨小筑。
在田园号黄昏的甲板上，郑晓溪的名字，凤如山听乌彬他们提起过，郑晓江来春雨小筑逛一圈，他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拉上郑晓溪，凤如山就不大明白了。
郑家，现在应该没有太多的心情走亲访友，即使是在普天同庆的团圆节期间。
“好茶！我以茶代酒，遥祝凤爵爷全家平安康泰，健康吉祥。每逢佳节倍思亲，团圆节里思团圆，能一家人团团圆圆，就是福啊。”
“凤如山如此豪富？大商国姓凤的，没听说有什么富贵人家啊，这种人，去田园号干什么？回头要问问乌彬，当时他是怎么找上田园号的。也许，凤如山希望借老爷子的事在擎天城有一番作为？”
春雨小筑之中，新载了不少奇花异木，虽然十分名贵的品种不多，但也有七八种价值不菲，关键是，其中大部分都是多年生的，根据郑晓溪的了解，春雨小筑，是凤如山租来的，租来的院落，为什么要载重需要多年后才能成材的花草，就有点难于理解了。
除非，凤如山是任性的有钱人，就是喜欢看着幼小的花苗慢慢成长，但是，有钱人，不一定每一个都任性的，据郑晓溪所知，任性的有钱人，事实上很少的，比一般人还要少。
太任性的人，一般都很难挣到大钱。
当然，富二代不算，不过富二代，其实还算不得真正的有钱人，有钱的，是他们的老爹。郑晓溪怎么看，凤如山也不大像是传说中的富二代。
富二代，一般不习惯谈论别人的优点。
但无论怎样，凤如山不差钱，不差钱的大商国勋爵，来擎天城种花养草，当然是有所为而来，郑晓溪，断定凤如山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呵呵，谢谢二公子。郑城主身体还好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主题来了！嘿嘿，你们想和郑志祥团圆，找我帮忙，可是找错人了。”
凤如山心情有点小郁闷。
他不想掺乎郑志祥的事，也没能力掺乎，但是，既然郑晓溪主动提起团圆什么的，他也不能装作听不懂。
从高处跌下来的人，对别人的态度很敏感，对雪中送炭的义举很敏感，对见死不救的冷淡，同样很敏感，他不想无端招致郑家兄弟的记恨，虽然他并不担心他们的报复，可能的报复，也不在乎郑家兄弟对自己的看法，但是，他还是不想莫名其妙的让郑家兄弟心里留下疙瘩。
说到底，郑志祥，在擎天城的口碑，不错。
第一〇八*九章 敏感
第一〇八*九章敏感
“多谢凤爵爷挂念。老爷子在里面怎么样，嘿嘿，各种说法都有，我们兄弟现在，想见老爷子一面，都求告无门，已经快半年多没有老爷子的准确消息了，放在过去，唉，世态炎凉，墙倒众人推，小人当道，灶鼠横行，如凤爵爷一般的仁人君子，高风亮节，……。”
“还是二哥说的准啊，凤如山，不是一个怕事的乡下人，果然大有来头。”
郑晓江看了不动声色的郑晓溪一眼，对二哥的识见，佩服的五体投地。
“呵呵，不能全怪世态炎凉吧。郑公子，法随人意，有其利必有其害，区别不过谁是受益者，谁是受害者而已。以人胜法，就像作茧自缚，大网中的每个人，到头来，都终将被网在其中，收其利，也受其害，也许只有把整张网一把火烧掉，才能少些世态炎凉的感叹，……。”
根据凤如山的了解，按照吴越国的律法，如郑志祥一般在押的疑犯，其家属或者委托的状师，是有权申请会见的，当然，只是有权申请，能不能批准，就要看有关部门审核的结果了。而擎天城的实际情况，简单地说，就是一句话：根据实际情况，如果不影响案件的侦破、审理，可以批准。
可以批准，反过来说，也就是可以不批准，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实际情况”才会批准，当然能够写出很多的文章，很多很多，以前，郑晓溪，包括郑晓江，是写文章的，现在变成了被写文章的人，自然会有所抱怨。不过世事如棋，天道好还，凤如山觉得，不能什么事情都怪人心不古上，要怪，就怪“可以”两个字。
华夏大陆，至少在岐山境，类似的情形，是应该批准，而不是可以批准，也就是说，没有特殊情况，必须批准。特殊情况四个字，当然也能够写出很多文章，但是，可以批准和应当批准，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反映了不同的理念，导致了不同的制度设计，最终的结果是权力在不同人群中分配份额的差异，其中的优劣得失，凤如山倒是不介意和郑家兄弟探讨一番。虽然他自己并不擅长这一套，只是偶尔琢磨一下，但听林师吾和端木靖，包括王茹清，说的多了，应付一下场面，还是问题不大。
“呵呵，布局错落有致，老树新苗都生机勃勃，比我们家的花园多了几分自然之韵，少了几分雕琢之气，凤爵爷请的花匠不错啊，我家花园之中，倒也有几种擎天城不常见的奇花，凤爵爷有兴致的话，……。”
“凤如山还是个老学究？不太像！难道他是出身于王侯之家？在久安城混过？”
可惜，郑晓溪不想和凤如山讨论这些。
这一套，他也不熟悉，也不感兴趣，他擅长的，是解决一个个棘手，或者不那么棘手的，实际问题。
久安城是大周帝国的都城，姜氏虽然已经衰落，对大周帝国的实际控制力几近于无，但名义上毕竟还是天下的共主，而久安城，繁华依旧，千年未经刀兵战火的久安城，依然是天下最宏大、最热闹的城市，城中聚集了不知多少奇人异士、王公贵人，以及名满天下的大学问家，在大周帝国的城市之中，久安城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还是首屈一指。
据郑晓溪所知，治人还是治法之争，各有市场，素无定论，最有影响力的两派，其领袖人物，都在久安城开馆授徒，凤如山一张嘴就扯到这等永远也没有定论的命题上去，颇有几分久安城老学究的风采。
在吴越国，擎天城的聚会之中，也会有人探讨种种学术问题，但大都是真正意义的纯技术问题，像这种和当局的政策直接相关的领域，不相熟的朋友之间，还是有点忌讳的，太敏感了点。
郑晓溪，不觉得自己和凤如山很熟。
当然，罡星神州，擎天城中的酒会中，最多的话题，还是风花雪月，比如高明花匠南大福的葩花技术，就更合适，也更加的安全。
“呵呵，二公子请喝茶。”
“郑城主，你自求多福吧。”
有治人无治法之说，在华夏大陆也颇有市场，但无论是治人还是治法，在华夏大陆，至少是在修仙界，说一说，聊一聊，甚至跑到大街上喊上两嗓子，没有人会在乎，不存在敏感不敏感的担忧。
道理不辨不明，连正常的学术研究也要施加种种限制的势力，心虚如此，在华夏大陆，根本留不住人才，其前途，也就大大值得担忧，很难长久的兴盛下去。
修士，毕竟不同于凡人，迁徙、流动，要自由的多，当局者对修士硬性的约束力，要比凡人为弱，严格、全面的言论控制，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郑晓溪不想进行学术研讨，凤如山也懒得勉强。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郑家的花木再好，凤如山也不想去鉴赏，再说，他也欣赏不了。
春雨小筑的花木，当然都是南大福按照慕容雪菲的吩咐栽种的，慕容雪菲是很任性的，虽然她没钱，至少经常自称没钱，至于她算不算富二代，这个，就很难说了，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和春雨小筑的绿化一样，凤如山，没有任何话语权。
其实，富不富二代，是对无关的人而言，比如对凤如山，慕容雪菲就是慕容雪菲，富不富二代的，没有意义。
“佳节期间，凤爵爷客多事忙，我们兄弟就不打扰了，他日有空，定当再来拜谢，……。”
“凤如山难道是那个人派来的？大商国勋爵、田园号，一重天的武士，嘿嘿，如此的小心谨慎，却又彰而不显，故弄玄虚，确实是他行事的风格。可惜，慕容雪菲不在家。嗯，这个中年人是谁？看背影有点像赵卫方，凤如山真有这么深厚的背*景，能让赵卫方孤身登门？”
三人又东拉西扯的聊了一阵没营养的废话，郑晓溪本来还想再找机会试探试探，不料，春雨小筑，又有客人来了，无奈之下，他只能起身告辞。
团圆节，本来就是走亲访友的节日，春雨小筑虽然偏远，毕竟还在擎天城中，对此，郑晓溪也早有所料，他今天来，也没想着凤如山一定答应什么。
事实上，他本来对凤如山的背*景一无所知，今天亲眼见到本人，相谈，还算愉快，虽无具体所获，倒也不虚此行。
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郑志祥事件进展情况，其间各种势力都有，有的心怀善意，有的，就很难说了，就算是心怀善意者，也未必都会和郑氏兄弟联络，当然，肯定也有人不介意或明或暗的让郑氏兄弟知晓。
郑晓溪，对凤如山为什么会掺乎到田园号上去，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断，如果能见到传说中的太上皇慕容雪菲，郑晓溪甚至有八*九分的把握断定凤如山背后的人物是谁。当然，是他自己的推断。
“两位走好。”
“肖晨涵又来干什么？”
郑氏兄弟是走是留，凤如山自然无所谓。
郑家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凤如山明白，郑氏兄弟会对自己这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有些想法，不过凤如山不在乎，至于慕容雪菲要帮乌彬的母亲了解因果的心血来潮，他更不会透露。
说出去，大概也没有人会相信。
为了一名死去很久的普通老太太的一个小小的心愿，胡乱搅进吴越国最大的漩涡之中，慕容雪菲，吃饱了撑的！
不过，凤如山不认为慕容雪菲是撑傻了，吴越国的棋盘虽大，他不觉得自己是棋手，也不是棋子，根本不在局中，在他眼中，赵光普和乌彬的母亲，好像也没有太多的不同。
两个凡人而已。
赵光普的万世伟业，未必就一定比一个普通老太太的心愿，更加重要，更加能打动慕容雪菲，更加值得凤如山重视。
……
“呵呵，我来介绍一下，凤公子，这位是赵公爷卫方大人，我们擎天城的定海神针，公爷，这位就是凤公子，……。”
从侧门进来的肖晨涵，自然看到了院子中的郑氏兄弟，不过不知为什么，她却不想和两人打招呼，等郑氏兄弟离开，她也不等凤如山进屋，径直和同来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见过赵公爷，两位请坐。小竹，泡茶。”
“公爷？公爷找我干什么？赵公爷，难道他还是赵光普的叔叔？嘿嘿，罡星神州，果然有不同寻常之处。”
无论是公爷还是侯爷，甚至王爷，也就那么回事，凤如山，自然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但中年人却带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让凤如山心中，暗自警惕不已。
从中年人的身上，凤如山并没有感觉到敌意和杀机，那么也就是说，中年人的修为，已经能够危及到凤如山的生命，这对一名凡人来说，很罕见。虽然，罡星神州上的凡人，不同于华夏大陆上的凡人，而且凤如山现在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只有元婴真君真正实力的一小部分，但他毕竟是货真价实的元婴真君，在一名凡人身上感受到威胁，凤如山，就是他还是炼气期小修士的时候，也很少有这种体会，和经验。
第一〇九〇章 任性
第一〇九〇章任性
“喝什么茶，给我倒杯酒。凤如山，你这个小院不错，小慕容呢？”
赵卫方看上去四十多岁，体形魁梧威猛，眼睛狭长如刀，此时眯着眼睛，有如一棵千年古松，苍朴遒劲，他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动作，一股无形却澹澹有如水波般的压迫感，几乎笼罩整个春雨小筑。
“肖将军，请！赵公爷找我师叔有什么指教？”
“公爷出行，连一个随从也不带，来我的春雨小筑，是为了闪雷鞭之事了，嘿嘿，闪雷鞭对这个赵卫方很重要吗？搞得这么神秘兮兮！”
凤如山向南小竹挥挥手，坐下来端起茶杯向肖晨涵略一示意，不管不顾的自己喝茶。
人不求人一般高，公爷当然位高权重，赵卫方的修为也是凤如山迄今为止见过的人类中最高的，但对方强势若此，凤如山对这个莫名其妙不请自来的赵卫方，还是不愿意随便低头，索性等待赵卫方的下文。
团圆节，一名公爷，家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给他拜节，凤如山不觉得赵卫方是专门来春雨小筑喝酒的。
不过出乎凤如山的意料，赵卫方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同样保持沉默，春雨小筑中，气氛顿时有几分诡异。
“哈哈，大宋国果然不乏俊杰之士。小慕容逛街去了吧，没有让你陪着，不错，不错，他妈的，我年轻的时候，怎么没碰见这么好说话的女人。”
“凤如山修为不高，脾气不小啊，有点意思。”
就在肖晨涵快忍不住的时候，赵卫方终于哈哈一笑，收敛起全身的气势，开口羡慕起凤如山的好运。
“公爷谬赞。师叔嫌我逛街没耐心，碍手碍脚的看着心烦。公爷，尝尝我大宋国的特产土酿，……。”
“大宋国，嘿嘿，肖晨涵对赵卫方很忌惮啊！”
陪老婆逛街的烦恼，这个，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一样，就不分公爷和小老百姓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凤如山当然不介意和赵卫方喝杯酒。
双方身份地位的差别在那儿明摆着，凤如山自然也没有压赵卫方一头的想法，他不过是尽一个东道主的本分。当然，首先对方要守客人的规矩，无论你是公爷，还是王爷，来了春雨小筑，首先是一个，客人。
至于他的大商国勋爵身份，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凤如山对肖晨涵，还是有点小看法。
太没担当了。
赵卫方，没有理由追问凤如山的出身，那么，就是肖晨涵主动“交代”以示诚意了，凤如山对此，很不欣赏。
“好酒，嗯，这酒入口平常，细品之下，却又变化多端，妙味无穷，比我前些天在久安城喝的老酒还有劲，……。”
赵卫方本是好酒之人，以他吴越国安乐公的身份，多年来，早已喝遍了天下名酒，当然，凤如山自己利用擎天城的美酒和仙府中的果酒捣鼓出来“大宋国特产”，他肯定是第一次喝到。
他已经是神玄武士的巅峰，凤如山能在自己的气势压迫之下，面不改色，从容自如，还不算特别出奇，但以他一个小国的外地人，第一次见面就敢于和自己平起平坐，赵卫方越来越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莫测高深的意味。
他阅人无数，相信自己的目光，凤如山所流露出的气度，绝对不像平常人。
“公爷喜欢，就多喝两杯，再尝尝这个我自己调制的西窗烛，此酒虽不名贵，在外面也很难喝到，当年我有一个朋友曾就说过，喝酒，……。”
“嗯，要记得多带点罡星神州的好酒回去给醉虾，不知道这小子结婴了没有。”
茶道，特别是罡星神州上的茶道，凤如山水平实在拿不出手，但酒道，凤如山水平尚可，至少，赵卫方肯定没听说过华夏大陆的酒道，凤如山不用担心出乖露丑。
“公爷刚刚从久安城赶回来过团圆节，听说了慕容师叔的大才，……。”
“凤如山到底是什么人！”
两个男人开始喝酒谈女人，肖晨涵暗暗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等两个人都止住话头，闭眼品味西窗烛，她见缝插针的表明赵卫方的来意。
赵卫方是当今吴越国王爷赵光普的叔叔，自己又是吴越国的修炼奇才，坐镇擎天城近百年，可谓擎天城真正的主人，肖晨涵，本来也没有资格和赵卫方拉上关系，不过，赵卫方从久安城回来，听说了闪雷鞭的事，马上要来春雨小筑见见慕容雪菲，肖晨涵自然只有听命，却不料凤如山一见之下，却丝毫不买赵卫方的面子，两个男人毫没来由的比拼了一场，让肖晨涵惊出了一身冷汗。
赵卫方虽然没有在擎天城担任任何职务，但即使不论他的身份地位，仅以修为而论，神玄武士，碾死她一个肖晨涵，也不过是伸伸小指头，一句话的事罢了。关键是，她觉得两个大男人，没有任何理由，像小孩子般的斗气，很无聊，万一自己因此受了池鱼之灾，太冤枉。
“过两天我们去给鱼前辈拜年，我顺便帮肖将军问一下闪雷鞭的事，不过鱼前辈的脾气很古怪，……。”
“闪雷鞭只能克制低阶鬼物，赵卫方高高在上，他要闪雷鞭干什么，难道其中另有别的说法？”
如赵卫方一般的人物，如果想赚星币，自然有的是路子，凤如山不相信他要用闪雷鞭捕捉鬼魂出售，那么他如此不加掩饰的表达出自己对闪雷鞭的重视，细思之下，其中蹊跷之处甚多，不过凤如山也无意多问。
至于“慕容雪菲的朋友”鱼前辈的脾气吗，嘿嘿，凤如山领教了几百年，至少，不会因为赵卫方的面子，在团圆节还加班炼制闪雷鞭，虽然，重新炼制一下闪雷鞭，简单的动些手脚，对慕容雪菲，不过是举手之劳。
“喝酒，喝酒。肖丫头，刚才那个人好像是郑志祥家的二小子？凤如山，他过来这儿干什么？想见见郑志祥？”
既然慕容雪菲不在，鱼前辈的脾气又不好，赵卫方却不愿继续纠缠闪雷鞭这个话题，他来春雨小筑，本来也不是讨论细节来了。
他在这个时间亲自来春雨小筑本身，已经表达了足够的信息，再喋喋不休的聒噪，实属画蛇添足，这不是他做事的风格，和习惯。
他来春雨小筑，是想见见慕容雪菲，和凤如山这两个人，现在人，他见到了，剩下的，就是喝酒了，当然，中间也可以随意的聊一些无关的小八卦，比如，郑志祥的儿子什么的。
“我以前没见过郑晓溪，不过前两天，我和郑晓江在同一条船上赶了最近的鱼汛，……。”
郑晓江，也知道闪雷鞭的事，赵卫方不愿多谈闪雷鞭，当然，不谈，并不表明不重视，凤如山不敢因此掉以轻心，更不想赵卫方对郑氏兄弟出现在春雨小筑产生误会，说不得，把郑氏兄弟的来意简单的解说了几句，这本来也不是需要保密的事。
“嗯，郑志祥是一名少见的能员，操守也不错，不过他眼光太差，运气也不大好，既然他儿子过团圆节能碰见我，就是他的缘分到了，就让他们，嗯，凤如山，你要是不怕麻烦，就去见郑志祥一面，……。”
话到一半，赵卫方突然一顿，把这个郑家的小人情，转手送给了凤如山。
“呵呵，再说吧，郑家的事，没劲，……。”
“赵卫方行事还真是有决断。难道是因为团圆节的缘故。嘿嘿，团圆节，团圆节，图个好口彩，公爷，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吗。”
安排一个人见郑志祥一面，对赵卫方，自然是一句话的事，但对郑家，却是天大的人情，这样的小人情，赵卫方看不上，可惜，凤如山，对郑家的人情，同样兴趣不大，他感兴趣的，是赵卫方为什么会突然伸手帮郑晓溪，可惜，问题的答案，没有人能够告诉他，只能靠他自己慢慢琢磨。
“没劲！郑志祥的人情没劲！凤如山这是，任性？”
两个男人说话喝酒，肖晨涵静静的在一边听着，插不上嘴，也不敢插嘴，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凤如山的情形，肖晨涵清清楚楚，一个连暂住证都要拜托魏明之流的小人物弄虚作假，才能拿到的外来户，怎么能无视郑志祥的人情呢？
郑志祥现在虽然威风不再，但他背后的圈子，还是完好无损，虽然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不好轻易在此事上随便发力，但他们的人情，在其他方面，价值依旧，甚至，可以说更加的珍贵，至少，比一杯破酒到底是叫西窗烛还是美人泪，有劲多了吧。
凤如山如果一直和郑志祥的圈子保持距离，现在拒绝去见郑志祥，自然没什么奇怪的，不愿趟浑水的人，很多，但明明，他刚刚从田园号上下来，对郑志祥，至少，没有太多的恶感，甚至，可以说已经帮了郑志祥一个小忙，现在又忽然置身事外，行事如此飘忽难测，肖晨涵，实在理解不了。
闪雷鞭本身，显然是慕容雪菲更加关键，但肖晨涵通过不多的几次交往，早就明白了春雨小筑，是谁说了算，麻烦就在于，说了算的人，往往不说。
第一〇九一章 抱负
第一〇九一章抱负
“哈哈，能在擎天城找到这么一块有山有水的地方，秦逸这小子，还是有点眼光的吗。好酒，就是西窗烛这名字，太文青了点，酸，不如改成美人泪，……。”
凤如山去不去见郑志祥，赵卫方也无所谓，他本来也不过心血来潮而已。
没有人刻意为难的话，“无关人等”见见郑志祥，并不难，至少有三五条路可以“合法的”办到，郑志祥背后的人物，不肯折腾这件事，不过是要撇清，同时避嫌而已，但赵卫方在擎天城，超脱于所有的势力之上，或者说，他本人，就是一大势力，在郑志祥的棋局中，属于绝对中立的存在，他本来就无所求，自然也就不会在乎。
“美人泪！公爷真是多情啊，再来一杯，流泪的美人，就不能算是美人了，……。”
凤如山大汗。
已经很久，没有人评论过他起名字的水平了。
“醉卧美人膝，醒掌杀人剑，男人就应该如此，你小孩子不懂，美人，流泪的时候，才是美人，……。”
赵卫方的酒量，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大，关键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喝酒了，在擎天城，真正为了喝酒而陪他喝酒的人，很少，真心实意谈论美人的，更少。
“大宋国土酿”，后劲不小，上头。
“哈哈，公爷高见，以后这酒，就叫美人泪了，……。”
“杀人剑？嘿嘿，看来传言无虚，赵卫方，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洒脱啊。”
对吴越国的政局，凤如山自然兴趣不大，也就没有花费太多的心思，但即使是用脚趾头也可以想的明白，吴越国王爷，无论是前任的赵卫天，还是现任的赵光普，对这个本身实力深不可测，又坐镇一方的安乐公，肯定不可能没有一点防范之心，赵卫方的日子，嘿嘿，醉卧美人膝，简单，醒掌杀人剑，就要小心了。
……
“凤如山，赵卫方有这么利害！就算是神玄武士，也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手段啊？哪天有空了，要去见见这个安乐公，神玄武士，哼，你好好讲讲，……。”
能让凤如山感觉到威胁的凡人武士，慕容雪菲，同样很有兴趣，她，也是元婴真君。
老实说，慕容雪菲对罡星神州的修炼体系，至少是凡人的修炼体系，本来是不大瞧得上眼的，但是如果凡人也能威胁到元婴真君，即使是身负重伤的元婴真君，整件事的意义，就太过惊人了。
华夏大陆上凡人的数量，要远远的超过修士，虽然凡人也能从事一些粗浅的灵植、挖矿等等对修仙界有益的工作，但整体上说，凡人，在华夏大陆的人妖魔之争中，地位很低，直接的作用约等于零，对修仙界而言，凡人最大的价值，还是体现在生育有灵根的后代，维持修仙界的生生不息，也就是说，繁殖。如果罡星神州上的这一套修炼体系能移植到华夏大陆去，哪怕打点折扣，人族的地位，马上就会跃居妖族和魔族之上，一统华夏大陆，指日可待。
“师叔，恐怕其中还有点别的名堂，赵卫方后来喝的醉醺醺的，对我，应该没有什么敌意了，但是那股危险的感觉，并没有减轻多少，我怀疑，应该不是赵卫方本人，而是他身上的一件宝物，或者灵兽之类的生灵，威力不凡。再说，魂识、周天循环，对罡元有效，换成灵气，里面的问题太多，凡人修炼，嘿嘿，……。”
凤如山和赵卫方喝酒，对赵卫方本人的修为，暗中留心，发现了不少奇异之处，不过，他毕竟没有和赵卫方动手，也不敢直言相询，仅靠目前少得可怜的信息，能推断出来的结论，很有限。
慕容雪菲并没有修炼凡人的功法，但凤如山是亲自体验过混元功的，虽然他还是最低级的红甲一重天，但对所谓神玄武士的战力，还是有一个大概的估计，而且，不会太离谱。
充分利用凡人的力量，帮助人族在华夏大陆占据更高的地位，获取更大的生存空间，慕容雪菲，肯定不会是第一个有这个想法的人，不知道多少大能之士为此花费了无数的心血，总体来说思路有两个：一是开发凡人修炼的功法，二来就是制造凡人可以操作、运用的大威力武器，但实践证明，这两条路，都不大行得通。
当然，怎么开发利用凡人的力量，华夏大陆的努力，不是没有一点成果，但却意义不大，主要是性价比太低，现在，绝大部分人，已经放弃了，至少主流的声音，很少再听到此类的讨论，至于个人爱好的老学究还存不存在，凤如山，就不太在乎了。
根据凤如山的了解，凡人修炼的功法，华夏大陆上也曾经出现过，威力如何，现在已经不可得而知之，但其中最大的障碍，之一，就是凡人的寿命太短，而且衰老太快。
凡人最好的时光，不过是从二十岁到五十岁这一段，而短短的三十年，对修士，特别是高阶修士来说，太短了，但凡而修仙者的手段，动辄需要几十的时间才能掌握，修士，特别是高阶修士的时间观念，尤其是在势力之间的争斗中，也是以十年、百年为单位来计的，凡人，相对于培育他们消耗的资源来说，根本没有投资的价值。
对罡星神州上凡人寿命能随着修为提升而延长的奥秘，凤如山，也花了不少的心血思考，实际上，这也是他修炼混元功的初衷之一，不过，目前，他自然是还没有半分的头绪。
生命的奥秘，本来就是世间最大的奥秘之一，凤如山不过是一个元婴阶的小修士，想一想也就算了，要有所突破，未免有点自不量力。
而研制凡人能够操纵的武器，也有过一定的进展，但问题是，华夏大陆上，凡人的生命，在修仙者的战斗中，太过脆弱，连做炮灰的价值也太低，而正是在这一点上，罡星神州上的凡人，也许是得益于超强的重力，要远远超过华夏大陆上的凡人，他们的生存能力，很强大，也正因为如此，罡星神州上的凡人，才会成为人族和其他种族争斗中一支重要的，不可或缺的力量。
“呸，你就会败人兴，没出息。我知道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大过节的，你就不能让我多高兴一会。哼，宝物，凡人能操纵宝物威胁元婴真君，这样的宝物，华夏大陆上的凡人，未必用不了，如果能大批量生产，……。”
慕容雪菲自然明白凤如山所言不假，但想象一下自己成为改写人族历史的大人物，如此美梦，多做一刻，至少能让她有个好心情，凤如山悲观主义者的思维习惯，很扫兴。
“哦，师叔，前面郑晓江和郑晓溪来了，赵卫方让我问问师叔，愿不愿意去看看郑志祥，郑晓江一定会，……。”
凤如山急忙给慕容雪菲倒了一杯酒。
据慕容雪菲的了解，罡星神州上的制器水平，并不低，机巧精微之处，甚至还要略胜华夏大陆上一筹，对慕容雪菲启发很大，也许是因为凡人自身缺乏远程攻击的手段，罡星神州上大型的武器，射程和精度，都不比华夏大陆上同类型的武器为差，当然，速度和威力，就要差一点，单个武器，对修仙者威胁有限，但用于大型的战争，作用却不可小觑。
不过，要把罡星神州上制器的这一套移植到华夏大陆，制造出能够让凡人威胁到修仙者，特别是高阶修仙者的器具，显然，不是一两句话的事，从原材料的采掘、运输、提炼到搭配，乃至基础原理的学习、研究、推广和普及，熟练工人的的培养，生产体系的完善，是一个复杂到不可想象的巨大工程，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很小。老实说，凤如山，不太愿意慕容雪菲有这个念头，或者说，抱负，至少，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至于赵卫方身上可能的宝物，也许是天生的异宝，也许是他有独特的机缘，能大批次仿造、推广的可能性，凤如山也不敢乐观。
吴越国是大周帝国最强大的五个王国之一，赵卫方是大宋国前王爷的亲弟弟，坐镇吴越国重镇擎天城近百年，不是普通的武士，身怀一两件独一无二的宝物，凤如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至于抱负不抱负的，凤如山，有自己的想法，虽然，他也很佩服慕容雪菲的抱负，或者说，异想天开。
“去啊，为什么不去，牢房，我还没进去过呢，嗯，这个，凤如山，你陪我去见见郑志祥，我要问问他当年乌彬的事，他为什么会帮乌箐的忙，……。”
凤如山怕麻烦，慕容雪菲也怕麻烦，但一件事到底麻不麻烦，是麻烦还是好玩，她却有自己的标准。
安乐公府肯定热闹得很，让她专门去见赵卫方，慕容雪菲懒得跑，就是麻烦，而郑志祥，就要比赵卫方好玩一点，至少，郑志祥，在牢房里，牢房里，人少，不要排队。
至于罡星神州上的炼器和赵卫方的宝物，慢慢来吧，想来赵卫方，也不会轻易的把他的宝物拿出来给自己研究。
第一〇九二章 忘恩负义
第一〇九二章忘恩负义
“啊，师叔，这个，嗯，等师叔有空了，我给肖晨涵打声招呼，让她安排一下。”
“想玩就明说好了。不过，这大过节的，牢房，很好玩吗！师叔还真是百无忌惮啊。”
慕容雪菲如此热情，凤如山彻底无语。
慕容雪菲去见识一下牢房，没什么好奇怪的，事实上，慕容雪菲干什么，凤如山都不会觉得奇怪，不过，这理由，也实在太强大，太奇葩了点。
乌彬妹妹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当事人都快差不多死完了，真的，有必要专门跑一趟牢房吗？
一般说来，修士说话行事，禁忌比凡人少得多，凤如山更不讲究这些，但团圆节里去牢房，无论怎么说，都算不得一个好口彩。
“你让南大福快点跑一趟，算了，还是我们现在就过去吧，这事，南大福肯定办不了。过完团圆节，就没意思了。嗯，正好，我捎给肖晨涵几根闪雷鞭，然后一起逛逛，郑志祥这小老头，运气不错啊，……。”
对南大福的能力，慕容雪菲不敢放心，什么事都要亲自动手，她也觉得很不方便，不过，能顺便在擎天城逛逛，也算是收之桑榆吧。
“小老头！我一定要好好修炼，争取成为红甲武士。”
走过来准备烧茶的南小竹，正好听到了慕容雪菲最后的两句话，差点摔了一跤。
先是大商国的王子，再是擎天城的公爷，这些传说中的人物，一个一个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喝自己泡的茶，当然，还有倒的酒，南小竹感觉自己这一年的生活，就像做梦一般，有时候她都不敢相信这一切全是真的，现在，堂堂的擎天城副城主，虽然是前副城主，竟然成了小老头，和自己的老爹一样的小老头，南小竹，凌乱了。
她看不出来凤如山和慕容雪菲像什么大人物，却把顺路去看看郑志祥认为是郑志祥的运气不错，这颠覆了南小竹的常识，这，不科学。
南小竹的修炼资质，按照擎天城的标准，很一般，如果有足够的资源，成为紫甲武士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但问题是，她原来只是一个花匠的女儿，修炼对她，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实际上，她也早就放弃了修炼，安安心心做一个普通人。
但是，自从来了春雨小筑，南小竹有了大量的自由时间，又见识到了各种传说中的人物，她又悄悄的把修炼捡了起来，当然，经过了凤如山，其实是慕容雪菲的同意，也获得了一定程度的支持。
对南大福一家人，慕容雪菲谈不上多大方，但年轻人有上进心，慕容雪菲，还是愿意适当的鼓励一下。
……
“……，郑城主，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有了赵卫方的牌子，凤如山进入牢房见郑志祥，没有半点的麻烦，和郑志祥聊了半天外面世界的长长短短，凤如山觉得差不多了，不想再浪费时间。
身边有一个看守陪着，凤如山自然无法和郑志祥谈论太过敏感的细节，而且，他也不想谈。
“呵呵，多谢凤爵爷来看我。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凤爵爷让他们不要担心我，也不要去找景子虎家人的麻烦，是我自己没有识人之明，命中有此一劫。嘿嘿，升恩斗仇，我郑志祥，在景子虎眼中，竟然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唉，恩，义，我郑志祥，没活明白啊。”
郑志祥摇摇头，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气色尚好，只是脸上已经显现老态，头发花白，自然垂下，脸上的皱纹虽浅，但是很清晰，他声音沉稳，有条不紊，显得一切都波澜不惊，只有在提到景子虎时，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波动。
“郑城主保重！哦，师叔回来了，我们走吧。”
“嘿嘿，能这么久了还支持的住，郑志祥果然不简单，嗯，个人操守应该确实还可以。”
恩将仇报之事，凤如山见得多了，听得更多，而且，对什么是恩，什么是仇，他有自己的看法，明白景子虎也有自己的感觉，其中的对错，凤如山不想评价，也不愿附和郑志祥的感慨，倒是对郑志祥这个人，心生几分佩服。
或许整件事就根本没有对错，郑志祥和景子虎，每个人自我的感觉和关注的重点不同而已。
郑志祥和景子虎的故事，很平常。
景子虎是郑志祥在乡下老家的一个远房表弟，当年郑志祥年幼的时候，他的表姑，就是景子虎的老娘，曾经照顾郑志祥两年，后来郑志祥发迹之后，景子虎来擎天城投奔他，郑志祥碍于表姑的情面，给他找了点事做，就是负责城主府的日常生活、办公用品采买，事情不大，油水却不小，景子虎，也很快过上了小康生活。
景子虎也知道自己的幸福生活源头何在，隔三差五的，还记得送点小玩艺给郑志祥，自然，没什么值钱的好东西，就是一些新鲜的菜蔬，逢年过节，给小孩子打个小红包等等之类，郑志祥也没放在心上。
当然，所谓的小红包，是对擎天城的副城主而言，对下层的小官吏，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钱财，至少，按照吴越国的律法，三五个紫星币的红包，已经够得上犯罪了。
岂料好景不长，过了两年，景子虎不再满意辛辛苦苦的捞点小钱，他想成为城主府的副总管，但景子虎也知道，凭自己的水平和资历，城主府的副总管，是永远不可能的，他为此找到了郑志祥。
城主府的副总管，就不再是顺手捞点油水的小事了，考虑到景子虎确实不是那块料，郑志祥就没有答应。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本来，郑志祥以为这就是一件小事，过去就过去了，毕竟，景子虎，小日子过得还不错，比大部分来擎天城讨生活的乡下人，好到了天上。岂料，人心如海，有些小人物，心，并不小，有些小事，小不小的，也很难说。
饱暖思淫*欲，景子虎也不例外，他日子过得宽松，又有了一点小局面，再看原来乡下的妻子，就不那么顺眼了，景子虎，和擎天城许多成功人士一样，偷偷摸摸的包养了一个小歌女，卖身不卖艺的那种。
可惜那个小歌女，虽然喜欢景子虎的星币，但对一个满身土气的乡下小老头，心里却不大瞧得起，为了排遣漫漫长夜的孤寂，小歌女，和很多同行一样，另外养了一个小帅哥，俗语叫小白脸。
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永远的秘密，一天晚上，景子虎酒醉兴起，一反常态的没有遵守约定，打破惯例去自己的藏娇之所，撞见了小白脸正和小歌女在床上翻云覆雨，盛怒之下，景子虎把两个人送进了极乐世界，手段，甚为骇人，当时在擎天城颇为轰动。
杀人，即使是杀死自己包养的小情人，和她包养的小白脸，当然是重罪，两条人命，景子虎依律当斩，此时赵光普已经即位，卧虎城风声渐紧，对景子虎的案子，郑志祥也是无能为力，而且，这种丢人显眼的事，他也不想插手。
在擎天城，包养小情人，不丢人，但小情人又养了小白脸，就是大笑话了。
于是自然而然，郑志祥委婉的拒绝了景子虎儿子的求助，事实上，他根本没有见景子虎的儿子。
再说，老表姑，已经驾鹤西去了。
景子虎对此当然怀恨在心，认为郑志祥是忘恩负义，他见死期将近，遂欲立功以求留下一条小命，拿出了他给郑志祥送礼的证据，检举揭发郑志祥受贿。
虽然景子虎所谓行贿的数额，每次实在有限的很，三五个紫星币，还抵不上郑志祥在外面的一顿饭钱，没人较真的话，完全可以归为正常的人情往来，但一旦有人较真，数量再少，按照律法的规定，也是受贿。
奉命而来的车明，等待这样的机会，都快望眼欲穿了。关键是，景子虎，留下了证据，很充分的证据，当天的日记，和买东西的票*据等等无可否认的书证。
于是，郑志祥锒铛入狱，剩下的，就看车明，能不能借此突破，或者说，郑志祥，还能坚持多久了。
仅仅是景子虎的那点破事，当然还不足以让郑志祥身败名裂，车明，也不能满足，赵光普，要的是血淋淋的大公鸡，而不是笑话一般的闹剧。
目前为止，郑志祥还在坚持，或者说，还在等待，至于他等待的是什么，郑志祥没有详说，凤如山，也没问。
不过郑志祥现落井已成定局，还不见有人趁机落石，其中虽然有他朋友在外运作之功，但想来郑志祥自身的品行、操守，也必有过人之处。
“哦，等一下，郑城主还记得当年乌箐这个人吗？”
整个牢房阴气森森，自然并没有什么好玩的，不过慕容雪菲既然来了，乌彬的因果，总要问一声的。
乌箐，是乌彬的妹妹。
景子虎的事情，慕容雪菲没听完就出去闲逛了，刚刚回来不久，事实上，她只是听了个开头就走了，对这些，她不感兴趣，觉得没意思。
无外乎争权夺利罢了，对名利场中的一切人和事，慕容雪菲，提不起精神。
第一〇九三章 急功
第一〇九三章急功
“乌箐？那是谁？是慕容姑娘的朋友吗？如果有什么事我帮得上忙，慕容姑娘尽管开口，老夫在外面，还是有几个不错的亲戚朋友。”
来说是非者，即为是非人，郑志祥对疏忽来去的慕容雪菲，也不敢轻视，虽然慕容雪菲看上去，实在不像个办正经事的人，可惜乌箐是谁，郑志祥，确实没印象，想不起来了。
“呵呵，郑城主多虑了。乌箐，是西门浩案子的受害人，那个冤死的小姑娘，我师叔就是随便问问。”
“嘿嘿，师叔恐怕都不知道西门浩这个人吧。”
对慕容雪菲聊天的水平和风格，凤如山，无语凝咽。
“哦，西门燕的儿子啊，我记得那个案子，怎么？慕容姑娘，西门燕不是二十年前就死了吗？难道还有人借这个案子兴风作浪？”
“冤死的小姑娘？不是已经把西门浩问斩，替她伸冤报仇了吗？”
西门浩，就是奸污乌箐被问斩的那个纨绔子弟，西门浩本人，郑志祥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西门浩的老爹西门燕，因为西门浩的缘故，成了郑志祥的死敌，曾经是他仕途上最大的拦路虎，数次给他造成致命的威胁，几乎致命，郑志祥，记得很清楚，至于乌箐吗，那是谁？
“哦，没什么事了。凤如山，我们走吧。”
看着郑志祥有几分茫然的眼神，慕容雪菲的兴致顿时半点全无，原本阴森森的牢房，也变得越发的索然无味。
慕容雪菲，肯定没时间去查当年的案子，她不在乎谁是西门浩，西门燕更和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而郑志祥，也不会在意乌箐是谁，乌箐，只是一个受害人而已，姓乌还是姓白，对他有区别吗？
而且，关键是，郑志祥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他做错什么了吗？也许没错，但是，慕容雪菲，就是觉得不舒服。
……
“师叔，你今天不再炼两条闪雷鞭？”
从牢房出来，慕容雪菲连逛街的兴趣也没有了，直接回到大商商号豪华的客房，凤如山虽然知道她为什么兴致不高，也没有合适的办法安慰。
“不炼了，唉，没劲。”
慕容雪菲神情怏怏，长长的叹了口气，显然，这件事对她的打击颇大。
“师叔，让肖晨涵找条小船，我陪师叔去海上吹吹风，尝尝赵卫方珍藏的美酒。”
赵卫方老而弥坚，他喝了凤如山“大宋国土酿”，为了争面子，派人送来了几坛美酒，说实话，味道，还不错。
堂堂吴越国，怎么能能被区区大宋国比下去，赵卫方的面子，丢不得，擎天城的面子，更丢不得。
“嗯，走吧，凤如山，你什么时间学会划船了？”
时光，就像一条宽阔的河流，把往昔和如今，遥遥隔开。太多的东西已经模糊，荣光、恩怨，早已随风而去，只剩一声叹息。但是，总有些东西，却永远不会改变，慕容雪菲不知道那是什么，而且她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找到它们，但是，她还是想试试，不过，她也知道，自己，需要时间，现在，就先见识见识擎天城的团圆节，去雷海吹吹风，顺便喝一杯好了，幸好，还有凤如山陪着，慕容雪菲，不急。
“听乌彬讲过几句，……。”
“划船，还要学吗？”
凤如山站起身来。
华夏大陆上的修士，即使是炼气期的小修士，借助于法器，飞行，也是基本功，当然很少有机会划船，不过，凤如山，并不担心。
雷海，淹不死人，至少，淹不死他，和慕容雪菲。
……
“师叔，这些烟花真绚烂，擎天城的团圆节，比我们凤家堡热闹多了，……。”
划船果然并不难，凤如山虽然手法很生涩，总算歪歪扭扭把一条小游艇从码头中划了出来，第一次，难免的。他慢悠悠的向这外面划了将近十里，直到远离了人群的喧嚣，才停下来和慕容雪菲坐在船头，静静的看着海滩天空中不时炸开的烟花，不时喝上两口赵卫方的美酒，。
夜晚的雷海，静如处子，小艇随着海浪微微起伏，薄雾升腾，袅袅如烟，新月似钩，微风轻抚，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是露湿青衫。
就在此时，凤如山警兆忽生。
“师叔小心！”
可惜，已经晚了。
一根暗黑色的绳索，悄无声息地缠上慕容雪菲，而一只漆黑的手掌，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凤如山的左肩之上。
“呵呵，在下黑月教文竹，久闻慕容小姐大名，慕容小姐，凤爵爷，跟在下走一趟，喝杯酒，如何！”
文竹是一个老头，发须皆白，鹤皮童颜，一身黑袍，浑身缠绕着淡淡的黑气，整个人像笼罩在一团烟雾之中，始终令人看不分明。
“文主持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尚请文主持恕罪，月光如水水如月，如此美景，请文主持小饮一杯如何。”
“嘿嘿，黑月教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不过一个小金丹而已，黑月教如此托大，看来师叔无意间炼成的收敛气息法门，效果不错啊。唉，地头蛇果然有太多的便利，看来，以后要加强混元功的进度了。”
泛舟海上，有美在侧，月下小酌，凤如山正值心旷神怡之际，突然被近身偷袭，凤如山，对自己，很不满意。
被一名金丹近身而不觉，如果是在华夏大陆，对凤如山和慕容雪菲这样的元婴真君，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但罡星神州上没有灵气，两人自然无法时时保持神识外放，而且罡星神州上修士的种种手段，两人都没有亲身的体会，第一次，闹出这样没面子的事，凤如山，也无可奈何。
不过，感觉到对方不过金丹期的修为，而暗黑色的绳索，也只是一件束缚型的武器，不是法宝，杀伤力有限，根本无法真正困住慕容雪菲，凤如山顿时放下心来。
一股股阴冷的气息，如同一群疯狂诡异的虫子，不断地从文竹的手掌上钻进凤如山的体内，但凤如山体内的火凤翎羽，哪里会容忍它们在自己的地盘上肆虐，顿时分出几分火流，火苗过处，那些细若游丝的阴冷气息，顿时一扫而空。
“凤公子好气度，到了神庙，老夫要好好陪公子喝两杯。混元功上古功法！果然有些门道，不过凤公子毕竟只是一重天的修为，又何必苦苦支撑，不如随我走一趟，免得伤了根基，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凤如山是一名潜灵根吧，怪不得敢无视我黑月教的禁令。嘿嘿，就让你见识见识九天阴煞功的厉害。”
凤如山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不紧不慢的和自己谈笑风生，文竹心中微微升起一丝不安。
不过，慕容雪菲本身连武士都没有入门，现在更是在阴煞索之下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成了一只可以随时享用的小羊羔。而凤如山一个红甲武士，虽然有些诡异手段，体内罡元浑厚的出乎文竹的预料，直如无穷无尽一般，而且好像颇为克制自己修炼的阴煞之气，文竹身为擎天神庙的主持，正牌的修士，对凡人高高在上的心态早就根深蒂固，略一踌躇，也就放下心来，只是加快向凤如山体内输入阴煞之气。
所谓潜灵根，就是身有灵根而未被黑月教检测出来的凡人，身有灵根之人修炼凡人的功法，往往会有些出其不意的变异，凤如山情形诡异，和传说中的潜灵根武士若相符合，不过潜灵根武士的特殊之处，因人而异，没有什么规律可言，文竹也只是在典籍上见过而已，详情如何，却不甚了了。
他修炼的九天阴煞功，在黑月教内颇为流行，但绝不意味着九天阴煞功很垃圾，而且和黑月教的大部分功法一样，九天阴煞功修炼出的阴煞之气，能克制凡人修炼的罡元，文竹，并不担心自己安全。
只是一点意料之外的小麻烦而已，而在每一个任务中，或多或少，总是会有一点变数，文竹，习惯了。
“呵呵，我们夫妇不过是江湖中的一届闲人，如何能惊动了文主持的大驾？尚请主持解惑。如果我们夫妇力所能及，随文主持走一趟，也不是什么难事。”
“文竹对师叔的重视，明显在我之上，应该是闪雷鞭的缘故吧，不知道是赵卫方搞鬼，还是在鬼雾海中，黑月教就盯上了闪雷鞭。混元功！嘿嘿，招惹了翎羽老大，还想抓活的，文大主持的运气，实在是欠佳啊。”
也许是被文竹阴煞之气的不识抬举刺激到了，凤如山感觉到丹田中的火凤翎羽蠢蠢欲动，心中一动，咬紧牙关，脸上肌肉微微抖动，更是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一般。
凤凰真火至刚至阳，焚尽万物，是诸般阴邪之气的克星，如果文竹是用其他手段，凤如山还可能有点忌惮，但想靠法力制住自己，呵呵，凤如山对文竹的运气，心里忍不住有点小小的幸灾乐祸。
不过，既然火凤翎羽有了动静，凤如山，根本懒得自己动手，将更多的心思，放在文竹的来历之上。
他们来雷海泛舟，不过是慕容雪菲一时兴起，文竹却能立刻尾随而至，此中的文章，让凤如山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