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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小冉冉     叶凄殇txt下载     叶凄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尴尬(1)

    久儿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这难道就是自己女扮男装受到的惩罚吗?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要跟这一群男人睡在一间房?

    “我...刚才是不是拜师了?”久儿打了退堂鼓,早知道是这样的,当初就不拜了。

    江源走了进去,指着靠墙的那个位置说:“挨墙的地方没有人,不如你就睡这了,你的旁边是我,可好?”

    可好两个字说的小心翼翼,生怕久儿对他有什么误会,久儿上下打量着江源,虽然相处不到一日,但这个人的品行久儿还是觉得可靠的,况且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罢了,这样安排也是挺好的。

    “好吧,只是我天生好冷,要比别人多。”久儿竖起了三根手指,继续说:“多三层被子。”

    本以为江源会惊讶不已,没想到他却十分淡然,说:“那真是巧了,我天生好热,咱们两个倒是可以互补了。”

    “什么互补?”久儿瞪了他一眼,心里想着,休想占本姑娘的便宜,我才不会挨着你。

    可是到了晚上,睡觉时,睡着的久儿还是往江源的身边不自主的靠了过去。

    除了江源之外的所有人都睡着了,江源一只手枕着自己的头,看着靠在自己身旁的久儿,从小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她总是觉得冷,只有挨着他才能感觉到温暖,从来都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冥冥注定。

    “看来掌门真人说的没人错,该见之时必会相见,急无用,终于是见到了,可你却不认识我,等你不在恨我的时候,我会向你表明一切。”

    江源低喃着,还给她盖好被子,之后便睡了。

    月光朦胧,星铺满天,这寂寞寥寥的夜,却有一人在房中观赏,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悲伤神色,像一片寂静的湖水,安然平和。

    “这星象,祥和的很,不知会保持多久。”白依拂袖而去,走到桌旁席地而坐,桌上那本《妖界记录》,让他骤然惆怅。

    他轻轻的闭眸,想着,那年他只收集到它的三魂三魄,在他的身边围绕,与他同看书,同看这些弟子们练剑,直到六魂七魄全部收集完了,它竟然不走,依然在他的身边环绕着,还是他用法术强迫它投胎转世,而现在,却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与万仙居公然对抗。

    “不知这六界会因你重生,还能祥和多久。”白依轻轻叹息,睁开双眸重新看着天上的星星,虽然只有几颗星星微微的移动了地方,可意义却大不同了。

    “这种祥和,竟然只存在片刻而已,看来,以后要不安生了。”

    这种天象让白依些许不安,可也只能叹息摇头,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久儿是第一个醒来的,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自从一江走后,她一直没有睡过好觉,而昨晚,就仿佛一江回来了一样,那么温暖,犹如春暖花开,寒冬离去。

    她轻轻的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点着脚尖慢慢的走着,看着这些师兄们,无人打呼噜,整个房间也没有弥漫汗味,睡姿没有夸张,而且都衣着整齐,鞋子摆放整齐,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

    轻轻关上房门,回头一看,吓了她一跳,这么早,竟然已经有师兄在打扫院子了。

    “早...早啊。”久儿努力的想着,眼前的这个两位师兄,昨天并没有见过。

    那两位师兄也察觉到了,这应该是昨天去后山修炼时师兄弟们说新弟子,便都放下手中的扫把,对她笑着说:“我叫志和,来这里一年了,如果记不住名字,就叫师兄便可。”另一位师兄开口说:“我是你容为师兄。”

    两个人看上去都很和善,久儿便安心的走了过去,问:“我跟两位师兄一起打扫吧?”

    “那就有劳小师弟了。”两个人都把自己的扫把递给了她,久儿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呵呵傻笑,刚要伸出双手接过,对面的房门突然打开,三人齐看去,正是他们的师傅,源虚道长。

    “师傅。”志和和容为行礼,可源虚道长看上去似乎情绪并不佳,瞪着久儿低声的问:“为何见到你两位师兄不行礼?”

    久儿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确忽略了,立刻行礼道:“是师弟失了礼节,还请两位师兄见谅。”

    两位师兄没有斤斤计较,反而微笑,道:“无妨。”

    本就是一件小事,常常有师兄弟之间不行礼,甚至对师傅也忘记行礼的时候,源虚道长从不追究,可她昨日在比试中锋芒毕露,当源虚道长有些忌惮。

    “既然你起的这么早,来我房间,探探你以修炼到何种程度。”说完,转身便往房间走进,久儿一看,立刻小跑跟了进去。

    源虚道长的房间很是简单,有一个装满书的古铜色书架,一张床,一把椅子,三把剑和一张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相沉的房间还有几件法宝呢,这源虚道长也太穷了。”久儿心里嘀咕着,后来想了想,嗯,相沉还有一头宠物三头巨兽呢,相沉说过,这三头巨兽,比他所有的法宝都要值钱。

    可源虚道长连条狗都没有。

    “四处看什么呢?”源虚道长将书架上的书拿出来了几本扔给了她,说:“今日便在这里背书,什么时候背出来了,什么时候出去。”说完,源虚道长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书,而久儿抱着这些书头疼的很,怎么离开了相沉来到万仙居,还是背书?

    书,是一个非常好的催眠剂。

    刚开始的时候久儿还精神百倍,但看着看着,一双眼睛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开始不和睦的打起架,打着打着,最终战胜了叫做“精神十足”的东西,完全闭上了眼睛倒在地上。

    倒地的那一刻,久儿“诶呦”一声,赶紧起身,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睡着不要睡着,可到辰时,外面的师兄们纷纷都讨论着今天早饭有多么的美味,久儿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

    江源睁开眼睛就没有看到久儿,后来询问才从容和师弟那里得知,久儿是被师傅叫走了。

    师傅的房门紧闭,他一开始担忧是不是她的身份被师傅发现了,可如果发现了,早就该送走了,而现在还在房间里,应该是有别的事情。

    吃早饭时,江源特意交代给新来的师弟和师傅各留一份,看大家都吃完了,这两个人都不出房门。

    “要不要给师傅把早饭端进去?”容和端着早饭在师傅的门口徘徊着,江源走了过去,说:“我端进去,你在准备一份,叶归师弟应该也在里面呢。”

    容和忙点头,说:“是啊,我都忘了,是我考虑不周,我现在就去厨房在准备一份。”

    “不用在准备一份,把刚才留的那一份热热就行,毕竟师傅的这份就是热的,在给叶归师弟准备新的,师傅岂不是要挑理了?”

    “江源师兄所言极是,那我现在就去。”

    江源点头,容和便去厨房了。

    江源端着早饭走到房门前,大声的问:“师傅,我是江源,给你送早饭了。”

    一听早饭,久儿立刻来了精神,不禁的嘴里分泌出口水,在魔界,相沉每天都准备上好的酒肉,无限供久儿吃,所以她想着,万仙居应该伙食也不错,正好自己饿了,江源送来早饭实在是太好了!

    可源虚道长却打开桌子上的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拿了几颗花生放进了嘴里,嚼碎之后咽下,之后说:“不饿,不吃。”

    “我饿啊师傅。”久儿都喊上了,而源虚道长看了她一眼,无动于衷。

    门外的江源一直没有听到师傅的回音,就明白了,这是故意整治久儿呢,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推门进去了,一向听话的江源在没有得到师傅允许的情况,就擅自进来,让源虚道长大吃一惊。

    江源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手捧书的久儿,又看着惊讶的师傅,将饭菜放在了师傅的面前,说:“师傅,今日不见你与弟子们共食早饭,都担心,你是不是生病了,而且你对三餐一向很热情,突然少吃一餐,让弟子更是忧上加忧,所以就闯了进来,还请师傅原谅。”

    这话不假,所以说的源虚道长脸一阵白一阵黑的。

    源虚道长圆滚滚的肚子就已经说明他对“吃”是很热情的了,但是在新来的弟子面前总是要些面子,可江源这么一番话倒是给揭发了,让源虚道长极为不满意。

    “谁告诉你为师就知道吃了,没看见我手上的书吗?”

    江源点头,道:“是,难得见师父看去年看过的书。”

    久儿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昂头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饭菜,倒吸一口凉气,说:“这么清汤寡水的连肉都没有,师傅怎么会喜欢?”

    这句话让源虚道长和江源目瞪口呆。

    正好容和将热好的早饭端了进来,看着久儿笑着说:“给你热好了,这是你的。”

    久儿赶忙端了过来,看着跟师傅一样都是清汤寡水的饭菜十分失望,说:“以前的师傅餐餐有肉,本以为万仙居也如此,没想到相差这么多。”

    虽然一点食欲都没有,但是胃毕竟是空的,身体也需要食物的,久儿叹了一声,端着饭菜坐回地上的垫子,拿起筷子,说:“算了,就这样吧。”就开始吃了。

第十七章 尴尬(2)

    “这...这...”源虚道长指着久儿的手都颤抖着,气的都说不出话来,江源看到知道大事不好,久儿这般不懂事,师傅肯定会重重责罚的。

    “叶归师弟,师傅还没动筷子,你怎么先吃上了?”江源小声的提醒着,可久儿一直都没有这种规矩,并不觉得什么,说:“以前都是我先吃的,师傅后吃。”

    突然,源虚道长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呵斥:“太不像话了!”

    江源赶紧跪在地上,将久儿手中的盘子抢了过来,放在地上,用手把着久儿的头,用力的往地上扣,江源自己也对师傅磕头,说:“叶归师弟刚刚入门不懂规矩,也是弟子昨天没有将规矩告诉完全,是弟子的错,师傅息怒。”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师傅如此动怒,所以赶紧认错才是最正确的。

    源虚道长走到久儿的对面,喊道:“叶归,你抬起头来。”

    久儿抬头,没有任何悔意的她平静的问:“怎么了师傅。”

    “你...以前是哪个道观弟子,竟然伙食那么好?还顿顿有肉?怎么做到的?”

    “哦,我师傅常常有人拿肉给他,厨房的人就做了,什么红烧肉、烧鸡、炖鸭、烤羊腿、清蒸鱼等等,每顿都不一样,哪怕是早餐,包子饺子馄饨烧卖等等,也都是肉馅的。”

    源虚道长看了看万仙居的早餐,一个烧饼一碗清粥一碗腌菜,简直跟叶归以前道观的伙食天差地别。

    “你在跟我具体说说,都是什么人给你师傅送肉?你师傅是怎么做到的?”源虚道长坐在久儿的面前,仔细认真,而久儿一边吃着烧饼,一边说:“我师傅德高望重,跟您一样,据他说,那些人给他送这些吃的,他从不拒绝,时间久了,那些人就习惯给与了。”

    “你师父还真是厉害。”

    江源走出房,关上门,连连叹气,转身走了。

    其实久儿嘴里一直说的师傅,是相沉,因为他是魔界的王,所以大鱼大肉的肯定是不断的,相沉都吃腻了,所以都把这些给了久儿,久儿吃的甚欢,可他却吃的索然无味,所以经常都是不吃。

    师徒二人聊到正点,一起欢快的出来吃中午饭了,看来二人在吃上有了相同的见解。

    下午的时候,源虚道长便让久儿跟着这些师兄们一同修炼。

    “各位师兄们好,师弟名叫叶归,是昨日刚刚入门,如有做不对的地方,希望师兄们多多谅解。”久儿倒是不生分,而这些师兄们也都很热情,大师兄风白走向前去,对久儿说:“我是慧西苑的大师兄风白,以后有任何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便好。”

    久儿行礼,笑着说:“谢谢大师兄。”

    江源心里不是个滋味,勉强笑了笑,走到后面,自己修炼了。

    源虚道长本想着为难这入门新徒弟,让他把书中的内容背下来并且写出感悟,可没想到,慧西苑终于出来了一个跟自己一样爱吃的人,源虚道长甚是安慰,所以决定,不要为难了,随他。

    久儿万万没想到自己因为爱吃,成功避劫,其实并不是她有多爱吃,而是从小家里贫寒,虽然父亲为了给她补身子,时不时的炖只鸡,跟一江一起去池塘捕鱼,但是猪、牛、羊这些肉是从未吃过的,而且魔界的厨师烹饪技术极佳,久儿自然是胃口大开。

    吃惯了魔界的佳肴,再吃万仙居的清淡食菜,让久儿一时难以适应,不过看着大家各个吃的香喷喷,着实是可怜这些修道之人,不如去修魔了。

    这一天又过去了,大家吃过晚饭后,纷纷去后山,这次在大师兄的带领下,拿起剑,在夕阳西下挥舞。

    所有弟子拿起剑的那一刻,便像换了一个人似得,所有弟子招式一致整整齐齐,步伐轻盈如燕,挥舞如游龙穿梭,久儿终于明白为何他们这些考生,都打不过万仙居的弟子了。

    豪气干云争舞剑,疏狂潇洒欲作仙。

    久儿拿起剑,跟着这些师兄比划着,几套下来,浑身汗淋淋,师兄们各个也都是汗如溪流了。

    “师兄们真是太厉害了。”久儿不禁发起了感慨:“我何时能跟师兄们一样,能挥出这么潇洒的招式。”

    风白呵呵笑了,对她说:“在比试中,你的剑可也是潇洒的很,我们舞不来的,刚才我们是平日练习,你必须要学会,过了明日,新弟子入门,江源会亲自教你们的。”

    “江源师兄?”他不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吗?他来教?久儿怀疑的打量他,而江源苦笑着,拿着剑走开了。

    所有的弟子将剑都收在武器房,然后回房在衣柜里拿出新的道袍,久儿傻愣愣的看着师兄们开开心心的拿着道袍跑了出去,而江源才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拿着新的道袍,走到久儿的身边,将道袍轻轻的扔到了她的怀里,久儿双手接住,奇怪的问:“这是我的吗?”

    不知江源是生什么气,看都不看他,一边拿着衣柜里自己的道袍,一边“嗯”了一声,便没有话了,刚转身要走出去,久儿拉住了他,问:“你怎么了?是被师傅骂了吗?”

    见他心情如此不好自然是要询问的,可没想到江源只是看她叹了口气,什么都不说。

    昨天还对自己温柔似水,今日冰冷的却像个冰块。

    久儿也无心理他了,看着所有的师兄们都拿着新的道袍往外走,一时间竟有些愣,不知缘由,这时风白大师兄一把搂住了久儿的肩膀,笑着说:“走,带你去个地方。”

    久儿眼睛一亮,忙问:“什么地方?好吗?”

    “当然了,令人心旷神怡,精神百倍。”

    “我甚是期待啊。”久儿来了精神,就好似已经到了那个地方一样,蹦蹦跳跳的跟着大师兄就走了,可是到了门口,江源一把将久儿拉了过来,说:“跟我来。”被拉过去的久儿一个甩手,挣脱开了,说:“大师兄要带去一个令我心旷神怡,精神百倍的好地方,你要带我去哪里?”

    不等江源开口,风白也一起拉着江源,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连规矩都忘了,哪里也不许去,只能跟往常一样,去那里。”最后这三个字说的神秘兮兮的,更加勾起了久儿的兴趣。

    “原来是规矩,那更应该赶紧去了。”说完,久儿拔腿就要跑,而江源也是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抓住了久儿的衣领。

    只见他眼一瞪,眉一横,对久儿说:“是师傅找你,到底是师傅找你重要,还是跟师兄们去令你心旷神怡精神百倍的好地方重要?”

    “哦,你早说嘛,自然是师傅重要了。”虽然遗憾,但久儿也只好作罢,失望的往师傅的房间去了,而江源一把抓住久儿的手,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到了书房,久儿四处张望,并没有见到师傅,想了想,便知道是江源耍了她,只见她甩手叉腰,学着江源的样子,眼一瞪,眉一横,对江源没好气的问:“你干嘛以师傅找我的名义骗我?”

    他却神情自然,好似并非撒谎般,随便指着一个书架说:“师傅明天会问你这里面的内容,你要仔细看,不然你就惨了。”

    “什么?”一听到又要背书,整个人都瘫软的靠墙了,早上明明只让自己呗一本,现在居然让自己背一个书架?

    江源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所有师兄弟们应该都走掉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道袍,随后又看着对久儿说:“等你将书看的差不多了,我自然会就带你去所谓的令人心旷神怡、精神百倍的地方,所以慢慢看吧。”

    江源转身刚要走,久儿便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胳膊,轻声问:“我要是背不下来怎么办?”

    只听他随意的说:“无事。”便走了。

    留下久儿一人在这书房傻愣愣的想着“无事”是何意,但实在参透不了其中的含义,便乖乖的走到了那个书架旁,随意拿了一堆的书,放在桌子上开始看。

    久儿一看,这些居然都是《万仙居》?

    “什么东西啊?万仙居给自己写了这么多的书?”如是这样,那么久儿也就理解了,为什么师傅要让他看这些书了。

    既然当了万仙居的弟子,那么自然是要了解万仙居的。

    打开第一册,里面竟然是独孤山是如何形成的,万仙居的第一代掌门是谁,是当时万仙居什么规模等等初代史,看的久儿都困了,所以赶紧将书合上,看看第二册,里面讲的是历代掌门的故事,对于前面几位久儿草草略过,赶紧翻到最后一页,看看当代掌门白依的故事,第一句话就是“上届掌门瑾瑜唯一的徒弟。”

    “瑾瑜?”久儿点头夸赞:“美玉贤才,且是块美玉,名字不错,就是不知这个瑾瑜掌门,长相能否担当的起啊。”

    这个名字勾起了久儿的好奇心,她赶紧翻开前一页,迫不及待的看看这个掌门。

    当瑾瑜的画像映入她的眸时,鼻子突然酸涩,眼睛里,竟流出了泪来。

第十八章 尴尬(3)

    “我怎么了?”久儿立刻擦去脸上的泪珠,还好血泪没有滴落在书上,四周无人,也没有被别人看到。

    书中的瑾瑜掌门,跟现在的白依掌门不太一样。瑾瑜更瘦一些,看起来弱不禁风,就连表情都是伤感的,五官端正,十分秀气,若说他是天下第二美男子,无人敢称第一了。

    久儿自控一向很强,可突然却落下泪,她以为这个掌门的画像一定是有被别人施了法术的,任何人见了都会情不自禁落下泪,以示对上届掌门的尊敬,又或者是书中的瑾瑜掌门伤感的神情影响到了她。

    她立刻将书翻了回来,连瑾瑜掌门的介绍都没看。

    书中的白依,温文儒雅,淑人君子,在看看他的介绍,整整一页书,久儿也草草的看了遍,可最后的那一段有一句话让久儿眼眸瞬亮,双手捧书,读道:“渡劫次日,天帝赠与长生不死仙丹。”久儿眼珠子转了转,清了清嗓子,又读了一遍:“渡劫次日,天帝赠与长生不死仙丹。”

    她将书放下,小声嘀咕着:“当初相沉被这些道士封印了那么久,差点就死了,那么我要是把这个仙丹偷来,给相沉,是不是他就能长生了?”

    本想着在这万仙居多呆时日,但现在看来,待仙丹偷到手,就可以回魔界了。

    这时,外面传来稀稀疏疏走路的声音,久儿起身推开房门,却看到房门外,正在准备敲门的江源。

    两个人看着对方都愣了几秒,突然的,久儿眼前浮现出书中瑾瑜的样子,正好与江源秀气的脸一致。

    “你...莫非就是瑾瑜掌门?”久儿突然就将这话说了出来,可下一秒,便觉得自己这脑子是不好使了,瑾瑜掌门早就去世了,况且怎么会是江源?

    江源走进书房,看了看她所读的这些书,不禁点头嘴里发出“哦”的长音,拿起那本《万仙居》

    第二册,说:“原来是在看这个,难怪你会这么说,其实我跟瑾瑜掌门的确长的很像,可如果你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五官还是有所不同的,我的嘴巴要更小一些,鼻子要更挺拔一些,眼睛也大一点,尤其是脸型,完全不一样,瑾瑜掌门偏圆一点,而我尖一些。”

    久儿“呵呵”冷笑两下,说:“就是说你比瑾瑜掌门相貌更好?”

    “我可没那么说,对了,现在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令你心旷神怡的地方。”江源将书都收拾好放回书架上,而久儿早就迫不及待的跳到门口等着他了,江源见她一脸期待自己却十分尴尬,说:“你这个笨蛋。”

    久儿并不知他为何说自己是笨蛋,或许是自己把他认错成瑾瑜掌门了,又或者这么久了,她还只看了一本书,不管怎样,总之现在去他们说的好地方,才是最重要的。

    后山,有一个地方被弟子们称做“仙境”,那里烟雾缭绕,似仙气腾腾,而且一年四季十分温暖,可却也潮湿,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五颜六色花花草草,和参天古树,很多都是叫不出名字的,而且在人间寻不到,只在万仙居可寻。

    “这里太美了吧!”久儿跑了进去,这个森林可比自己家的森林强太多了!之身其中,仿佛飞升成仙了似的,花香四溢,让久儿的心情瞬时极好。

    “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地方?虽然这些古树看上去很是死板,可这些五颜六色的话却添了活泼,一个个的都还努力的散发自己身上的香味,弥漫了整个森林,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见过最美丽的地方了!”久儿像跟被放生的兔子那般,在森林里窜来窜去,手中的道袍掉到了地上都不知道,还是江源帮她捡起来的。

    以是黄昏,天上的火烧云将这片森林变了一个颜色,换变了另一番美景,有些不知名的花害羞的缩成了一个花苞,让久儿不自禁的蹲下看着它们,用手指尖轻轻的碰了碰花苞,见它没有任何反应,便一直蹲着盯着看。

    江源伸手,一把将久儿拉了起来,拽到了森林的后面。

    一片安静的湖水,湖水上映着天上的火烧云,美极了。

    “这是什么湖?”久儿蹲下用手轻轻的拨了些水花,当温热的水碰触到手的那一刻,舒服极了。

    江源见惯了,便也没有久儿这般兴奋,说:“这里就是风白大师兄跟你说心旷神怡的地方,我们所有弟子每天都会来这里洗澡。”

    “额。”久儿拨水花的手停了下来,惊呆的回头看着江源大声的问:“洗澡?那么刚才你们都是来这里洗澡了?”

    “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保持每天这么干净的?你放心,这里的湖水流通外面的明湖,所以很是干净,我刚才已经洗过了,现在你洗吧,换下来的衣服回到万仙居自己洗干净,我去这森林里寻找一些草药。”说完,江源将久儿的新道袍放在她的身边,转身就走了。

    虽然久儿不聪明,可也不至于笨到不怀疑江源所做的这一切。

    “难道他是故意让我跟师兄们分开,因为他早就知道我是女的了?”想到这里,回魔界的心便更加坚定了。

    “我不能让别人发现我是女的。”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衣服,进到了湖里。

    湖水的温度,简直就像妈妈的双手般,抱着寒冷的自己,给与了独特的温暖,暖至心扉,久儿真想让自己化成一条鱼,整天在这湖水里泡着,永不要上岸了。

    一时间,久儿都忘记自己身在万仙居了,泡了许久都没出来,过了好一会,江源见太阳即将完全落山,天色要进入黑夜,便焦急的往湖边走去,却看到这久儿完全沉浸在湖水的温暖之中,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将头转了过去,故意大声的咳了几下,久儿立刻缓过神,抬头一看,这天,不是马上就要黑了吗?

    “江源师兄,我马上出来了,你不要转头啊。”久儿快速的将衣服穿上,生怕江源转过头看。

    “我没那兴趣看好看男子光着身子,你穿好了,跟着我走便是了。”江源觉得久儿应该穿的差不多了,便迈开步子往回走,久儿一路小跑,双手抱着汗味的道袍,实在是嫌弃极了。

    穿过森林,回到了慧西苑,久儿赶紧把道袍洗干净,放到了晾衣房。

    晚间,所有的弟子都入睡了,可江源和久儿背对着背,各想着心事,无法安睡。

    江源想着:“如果被掌门知道久儿是女的,那么她会受到什么惩罚?”这些年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所以也不得知惩罚会不会太重。

    而久儿心里却想着:“明天就开始去偷仙丹,然后回魔界。”

    第二天一大早,久儿看着熟睡的师兄们,悄悄的上下了床,准备开始偷丹,想着,这仙丹肯定是白依掌门当宝贝似的供着,所以要么就随身携带,要么就被他藏起来了。

    走出寝室外,换了两位师兄打扫院子,久儿行礼告知要去晨练,两位师兄也没有多疑,随她去了,凭着记忆,还是可以走到白依寝殿前的,可没想到,当初比试的八卦图的地方,却站着自己家的师傅,源虚道长。

    久儿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眼珠子一转,暗想着,现在这个时候,是不能去寝殿寻找那仙丹了,自己可是打不过他跟白依两个人的,所以摇头,打算转身离去,可这时,房门打开,只见白依蓬头赤脚,脸色苍白,唇无色,双眼通红,身上的白色素衣沾染了一些血迹,这让偷看的久儿惊呆了,堂堂万仙居掌门真人怎么会如此狼狈?她忘记自己正在躲藏,一脚迈步,暴露了自己。

    白依看了一眼久儿,没有去理会,源虚道长因为是背对着久儿的,所以并没有看见她。

    源虚道长紧忙跑了过去,深出双手要扶着白依,生怕他受伤过重倒入地上,而白依却摆摆手说:“无妨,无事。”

    “师傅,你这是怎么了?你现在已经得道成仙,法力强了许多,为什么现在却如此?是谁将你打伤的?而且你这么着急找我来,是不是有人入侵万仙居了?”

    白依不慌忙的说:“并不是有人来我万仙居闹事,而是今日我夜观星象,发觉并不好,便夜夜去山下看有何异常,结果是九翼天龙既要重生,当时情急,我没有立即禀告天帝,我将它重新封印,无力杀了它,一会我去天帝那里去禀报,而你,今天去封印九翼天龙那里,别让魔界和妖界的人靠近,就在东海。”

    源虚道长一刻都不敢怠慢,直接御剑飞走了。

    白依看着久儿,说:“进来给我束发吧。”

    久儿愣了下,指着自己问:“我?”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说完白依转身,往自己房中走去,而久儿小跑了过去,想着,正好可以看看他房中有没有那个仙丹。

第十九章 新弟子入门(1)

    到了白依的房间里,让久儿大失所望。

    书比源虚道长的要多一些,法宝一件都没有,但倒是多了一处喝茶赏月的地方,久儿估摸着,应该就是白依掌门真人夜观星象的地方了。

    “掌门真人的房间也太过于朴素了,连个画像啊、花花草草的都没有,一点也不像个掌门,身为掌门,房间应该华丽一些表示才对。”久儿一点也没有尊师的样子,嘟着嘴倒是埋怨起白依的朴素了,而白依只是轻轻微笑,并不在意。

    他坐在镜前,从铜镜中看着久儿道:“私下但说无妨,但是在你师傅和师兄弟们面前,可不能如此无礼。”

    “哦。”久儿随口答应了,可她内心深处对这些道士们是没有好感的,毕竟把叶一江从家带走,还让他丧了命,所以有什么好尊重的?

    久儿走到白依旁边,拿起镜台上的束发带,开始给白依束发。

    铜镜里能看到床边的衣柜,久儿试探的问道:“掌门真人,你的法宝都哪里去了?随身携带的吗?那得多沉啊。”

    白依笑着,没想到,她竟然这般的天真活泼,天真到说话都能让人一下子听出她的目的。

    “我的好东西自然都是随身携带的,你在我面前不要耍什么花样,若是触犯了门规,我是要处罚的,不会留任何的情面。”

    这话说的很是温柔,一点也让人怕不起来,所以久儿自然也就没那么在意了,一心还是想着仙丹的事情,而束发过后,看着白依身上的血,不禁还是有所触动。

    “师傅,我记得,九翼天龙乃是上古凶兽,你刚刚列入仙位,怎可与它匹敌,怕是你伤的不轻,用不用弟子去采些草药给你熬药,你服下之后在去解救苍生也不迟啊。”

    白依起身,去床边的柜里拿出了淡蓝色的道袍,打开的那一刻,久儿歪着身子往衣柜里探了探,结果除了衣服还是衣服。

    当着久儿的面,直接脱下了带血的衣衫,换上了淡蓝色道袍,久儿小脸红扑扑的,赶紧将身子转了过去,整个人都背对着白依,看着她害羞的样子不禁摇头,白依暗自感叹,这慧西苑全是男的,她一个女孩家家的,以后看到男人身体日子,可真是多着呢。

    “既然都是男儿,你有何避讳的?”白依不禁问了她一句,而久儿双手摸着发烫的脸蛋,指责他说:“一点师傅的样子都没有,虽然都是男人,但直接这么的脱衣服穿衣服袒胸露背的非常不好,别人会误以为我们有断袖之情呢。我无所谓的,但是万仙居其他的弟子怎么想师傅您啊!为了你的声誉和名声,弟子只能这样了。”

    “算了,不与你计较,我去天帝那里禀报,我这伤,唯有用人血作为药引,在用灵芝、九牛力、鬼针草等清热解毒,健脾强筋的草药熬制才可,但是人血就算了,所以你就不用熬了,我跟太上老君寻一粒仙丹即可。”

    要仙丹是真,可用人血是假,只是想打消她的念头罢了,可久儿一听到仙丹,眼睛瞪的锃亮。

    “仙丹?”久儿立刻跑到白依旁边,道:“我要仙丹啊。”可话刚落,久儿觉得直接要着实失礼,抬眼看着疑惑的白依,呵呵傻笑,立刻编了个故事。

    “我从小就听爹爹说这些神仙的故事,尤其是太上老君的仙丹,能够强身健体长生不老,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神话故事,所以听到掌门真人说管天上老君要一粒仙丹,我就兴奋的不知所以,掌门真人能不能先不要将仙丹服下,让我看一眼,这样我就知道了,这世上真是有这些神仙的。”

    本以为白依断然会拒绝,可没想到却痛快答应了,说:“可以。”

    “真的?”久儿兴奋的直接给了白依一个大拥抱,说着:“谢谢掌门真人,你太好了!”

    白依并没有因为她的失礼而责怪她,而是轻轻的摸了她两下头,说:“等我回来。”便将抱着他的久儿轻轻的推了开,然后一溜烟,人消失了。

    心跳加速,脸蛋更加红润,没想到,白依掌门真人这么好,看来,万仙居的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伪善。

    只是刚才自己,抱了他?

    “天啊,我刚才做了什么?”久儿想到自己刚才的确很是失礼,双腿瘫软,想起白依掌门在铜镜前说的那些话,若是触犯了门规,他是会不留情面的责罚她的!

    “完了完了完了,白依掌门回来,岂不是要将我千刀万剐了?我刚才抱了掌门,应该是触犯了门规了吧?”

    但又心存侥幸,白依掌门真人看上去那么和善,而且又没有别的弟子知道,所以没事的。

    回到了慧西苑正好赶上吃早上饭,两个素馅的包子和一碗清粥,久儿拿起包子,看着所有的师兄们吃的都那么津津有味,她摇头叹息,这些可怜的道士们,一心为天下安而安,为天下危而危,却连点荤,都沾不上,平日不少为百姓做事,到头来,这些百姓却无一人给他们杀鸡宰羊。

    久儿放下了手中的包子,早饭一口都没吃,坐在对面的江源看着久儿嫌弃的样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师傅不在,风白便是主持大事者,江源是主力,久儿也不知为何江源在这师兄弟们里威望那么高,也不知为何他会得到师傅如此器重,实力连一般都达不到,却得到了个“高手”的称号,着实令久儿费解。

    吃过饭后,所有弟子都在院子站的整齐,久儿也跟着站好,风白大师兄十分严肃的看着师弟们,空气中弥漫着沉重压抑的气息,久儿暗暗叹气,看来九翼天龙的事情,大师兄是已经知道了。

    站在风白旁边的江源抬眼看了一下太阳,说:“大师兄,时辰差不多了。”

    “嗯。”风白应了一声,之后说道:“师弟们,今日是公布三天前三试结果的,一会就要有新的师弟们去大殿了,而不巧,师傅又不知所踪去了何处。”

    说到这,除了久儿之外,其他的弟子们都激动不已,满脸笑容,就连大师兄都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而露出了笑容,在看看江源,虽然只是微微笑而已,但也是高兴的意思啊!

    久儿都懵了,平日里源虚道长是有多么的苛刻,才能让这些弟子们如此高兴啊?师傅可是去九翼天龙那里了啊!?没人关心一下吗??

    风白大师兄清咳了两下,对着这些高兴着的师弟们说:“为了壮大我们的慧西苑,一定要有优秀的师弟们才可以,而今天师傅不在,其他三院的道长一定会抢先要走资质高的弟子,所以,我们要发挥不要脸的精神,先把资质高的师弟们抢到手!”

    只见这些师兄们情绪异常高涨,举起右手高喊着:“抢抢抢!”

    久儿完全懵了。

    这是在干什么?抢人是个什么?

    风白大师兄指着慧西苑的大门,所有师兄们都井然有序风尘仆仆的走出去了,久儿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完全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当这浩浩荡荡的师兄们走出去了之后,风白大师兄一把搂住了久儿,说:“师弟,跟着师兄们,一起壮大我们的慧西苑吧!走!”说完,就把久儿强行的拉走了,而久儿此时就像猎人手中的兔子,无挣脱之力,江源在后面笑着摇头,想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被大师兄拽着走的,也是这样像久儿一脸茫然的。

    只见四苑弟子全部都从跑了出来,争前恐后的跑着,争夺个占地方的好位置,直到跑了山下,四苑弟子率先跑到的几位都争吵了起来。

    “是我先到的!”

    “明明是我先到的!”

    “我们清南苑可是到了三个弟子!所以这个地方是我们的!”

    “我们慧西苑也到了三个弟子!凭什么就是你们清南苑的了!”

    四苑弟子纷纷拔剑差点都要打起来了,幸亏青山大师兄及时敢来阻拦,不然就贻笑大方了。

    “瞧瞧你们的样子,在新入门的弟子们面前做什么?失了规矩没了颜面,还不赶紧进回你们苑去。”

    这时才赶过来的久儿发现,这些抢人的道士们面前,都是通过三试的新弟子们,他们都目瞪口呆,面对这特殊的欢迎仪式,都傻了眼。

    “还好有青山师兄在,不然彻底失了颜面了。”久儿嘟囔着。

    青山整理了一下衣衫,拨弄了下头发,对这些新入门的弟子们露出了真挚的笑容,说:“我是万仙居的大师兄,乃谦修道长的大弟子,我的威名各位想必都已经听过了,不蛮各位师弟们,若不是谦修道长为师谦和,法术高超,正人君子,对弟子们悉心教导认真照顾,我怎么可能会有此威望,所以我以万仙居大师兄的名义,真诚的希望,各位师弟们,能进入我们升东苑,成为谦修道长的徒弟,我们一同修道。”

    久儿指着青山,扭头看着旁边脸色大变的风白师兄,问:“这...是明目张胆的抢人吗?”

第二十章 新弟子入门(2)

    慧西苑大师兄风白、清南苑大师兄邵礼和真北苑的二师姐雨灵,都冲了过去,要去抢人,而青山双手一横,将这三个人挡住了自己的身后,这三个人开始跟青山叫嚷着理论,虽然青山只是微笑却不言,但升东苑的弟子们可全部还口,其他三苑的弟子也都参与其中,久儿一直站在江源的旁边傻愣愣的站着一动未动, 江源却一副事不相干的样子,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争来争去。

    墨宇道长御剑飞来,站在了他们的面前,都立即停止了争吵,纷纷行礼,墨宇道长并没有责怪,而是呵呵的笑着,说:“都起来吧。”

    墨色道袍将他不瘦不胖的身体包裹的正正好好,灰黑色的头发被黑色的束带绑着,五官都是小小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大气,可那小眼睛很是特别,总是笑着的样子,哪怕是墨宇道长在哭,看他的眼睛,还会误以为他其实是在笑。

    “我对他只是见过几面,但我看样子,应该是很好相处的人,总是笑盈盈的。”久儿小声的说着,江源也是小声的回应道:

    “墨宇道长特别和善,没有一点脾气,即使他的弟子犯下天大的错误,他都是讲几句大道理,然后就原谅了,没有任何的惩罚。”

    “哦。”久儿心里想着:“真希望白依掌门真人也是如此。”

    刚才被万仙居弟子们阵势,吓到的那些新入门弟子,看到墨宇道长的那一双笑眼,都舒缓不少,也都纷纷的行礼道好,墨宇道长笑着满意的点点头,说:“今年新来的弟子们都是资质极佳的,甚好。只是很不巧,白依掌门真人今日去了天界,所以你们无法见到了,但来日方长,一直在万仙居潜心修炼,终有一日,会得到掌门真人亲自提点的。”

    所有人听到这话,全都兴奋不已,连连道谢,墨宇道长呵呵笑出了声,摆了摆手,说:“行了,随我一同上山吧。”

    就这样,新入门的弟子终于上了山。

    久儿以为大家这样努力争抢新弟子,那么肯定说明了,那些弟子们想去哪个苑是可以自己选择的,可到山上,谦修道长却将这些弟子们给分配了,并不由他们,久儿就奇怪了,既然如此,为何这些人还要去争夺?其意义何在?

    “可琴,女,真北苑。”

    “魏霖,男,清南苑。”

    这些名字听的久儿犯困,可突然的,大殿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高喊着:

    “我来晚啦!!”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所有的弟子都往大殿外看着,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出现,入了他们的眼,所有的人都摇头表示嫌弃,期盼他不要上自己的苑,而雨灵见到这个男人的那一刻,则是瞪大双眼,指着他大声呵斥道:“你个狂徒,还敢来万仙居,我看你是找死!”若不是迎接新弟子不能带武器和法宝,估摸着,这个人会被雨灵立刻打死。

    久儿却来了精神,眼睛恨不得瞪出来,这不就是张春晖吗?

    张春晖也是看到久儿了,进入大殿后,先跑到了久儿面前,握着她的双手激动的说:“真是不一样了啊兄弟,我也去慧西苑陪你一起修炼可好?”

    “啊?”久儿用力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可这春哥立刻太大了,久儿试了几次都无法挣脱出,还是一旁的江源解围说道:

    “若你被录取了,那么自然会给你分配师傅,但这要听谦修道长的,叶归无法要人,而且你已经来晚了,应该...”江源看着他握住久儿的手继续说:“应该先松开手,听谦修道长的处置。”

    仿佛如梦初醒,“诶呀”一声,松开了手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拍的这一下很响,吓了所有人一跳,久儿更是吓的没站稳,身体一斜,差点没倒了。

    “至于这么用力打自己吗?”久儿嘀咕着,随后呵呵冷笑,张春晖跑到了新入门弟子的队伍中,对各苑道长道歉,说:“对不起啊对不起,我娘老了,舍不得我,所以我安排我娘在山下的一间房子住下,结果就晚了。”

    谦修道长并没有责罚他,说:“无事,面试时,你虽是个粗人,但孝能动天,资质平平,可天生力气大,也是个极佳的弟子,你母亲安排可好?一会让墨宇师弟随你去看望你母亲,一来可以让你母亲放心,二来可以让墨宇师弟看看,你母亲生活是否有缺少的东西,可以添置一些。”

    墨宇道长心领神会的点头,看来这位弟子是他苑下的了。

    “谢谢谦修道长,谢谢墨宇道长。”张春晖直接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而墨宇道长“诶”了一声,道:“你该叫我墨宇师傅了。”

    “师傅在上,受弟子三拜!”张春晖又给墨宇道长磕了三个响头,看样子,甚是满意。

    久儿脸上刻着仇恨二字般,恨不得将这些道长们给剐了。

    若是真的这么支持弟子们照顾家中长辈,那么自己的爹爹为何多年无法见到自己的儿子?哪怕是万仙居的其他弟子来家中帮忙也是好的,可这些年,万仙居对自己家不闻不问。

    可转念一想,罢了,跟他们计较些什么,叶一江已经不再这人世间了。

    一旁的江源,心里自然也是不舒服的。

    他转头看着久儿从恨到悲伤,自然明白,她的恨,是因他,她的悲伤,也因他,心里念着无数个对不起,却无法张口跟她说上一句。

    若是知道自己就是叶一江,久儿是不是会恨自己恨到,一辈子不认,一辈子不见。

    新入门的弟子已经分配完毕,众弟子都纷纷回到了自己的苑内。

    风白大师兄和这些师弟们一边走一边叹气,久儿小跑到大师兄旁,轻声的问:

    “大师兄,看你如此不高兴,是不是这些分配到咱们苑的弟子不好啊?”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些分配来新弟子,又是一声长叹,回道:“资质都不错,可你是不知道,在一个月以内,这些弟子们是可以选择换其他苑的,白依掌门真人也会轻易的答应,所以,你别看这这些新弟子跟着咱们会慧西苑,没准一个月后,是别的苑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要提前去“抢人”,原来是为了让这些弟子们先有一个很好的印象,久儿暗想着,不知道其他三苑的饭菜是不是也同慧西苑一般,这么凄惨。

    “叶归啊。”风白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惨白,小心的问着久儿问:“你...不会也盘算着去其他的苑吧?”

    “嗯?”久儿一愣,尔后呵呵大笑,随手拍了一下他的胸口,虚心的说:“虽然咱们苑的饭菜不好,但我不会去别的苑的,哈哈哈。”说完,久儿撇着嘴,心虚的快速走在最前,风白指着她的背影,气的他手臂都抖动着,说:“叛徒,果然是个叛徒!”

    江源也快走了两步,与风白大师兄平行,在他耳边轻声的说:“若不是当初来的第一个月,因为资质甚佳和最年长,想必,是要求掌门真人转到升东苑的吧?”说完,也快步的走了,追平了久儿。

    “你...”风白瞬间没了脾气,小声嘀咕着:“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

    久儿和江源一同回头看了看大师兄泄气的样子,这是大师兄的秘密,有一次醉酒后吐出,听说还被师傅狠狠的责罚了好久,风白本以为新来的弟子是不知道的,可江源早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久儿了。

    走在最前面的久儿和江源相视一笑,十分融洽,但墨宇道长可以带着张春晖去看望母亲,久儿心里无法平静,虽然笑着,可却透露了一丝苦。

    “风白大师兄,万仙居的弟子,可以去探望山下家人吗?”

    久儿这么一问,让江源的心,好似掉入了万丈深渊。他停下脚步,脸色极差。

    风白走了几步到了江源的身边,用手拍了两下江源的肩膀,他知道,这也是江源心里过不去的坎儿。

    “可以去探望,但是要修道到一定的程度,而且这个程度也不难,只是把初级都学会了就可以,只是...”风白看着江源,继续说道:“有的人极为特殊,掌门真人不准去山下探望,我们相信,掌门真人自有他的道理。”

    “哦。”久儿没在继续问下去,毕竟叶一江已经死了,知道那么多又有何用?

    为了迎接新弟子入门,中午饭和晚饭都提升了不少,中午有东坡肉一大块,晚上每人有半只鸡,久儿算是开了胃口,直接大口大口完全不顾及形象的吃着。

    这一天并没有任何的修炼,只是风白大师兄代表了师傅讲一下苑规,和每日要训练的内容,久儿虽然来了三日,但也属于新弟子,因此跟这一起听着。

    新入门的弟子每日要做的事情特别多,清晨打扫院子、洗菜、做饭、收拾碗筷、晨读、训练...直到晚上。

    久儿后悔了,仰头看着天,心里念着:“白依真人啊...你什么时候能够拿着仙丹回来啊...”

第二十一章 新弟子入门(3)

    次日,太阳还没升起,这些新弟子已经被叫醒了。

    新弟子们都要住进新的一间房,可久儿却被江源留下了,称已经习惯了,所以不要将久儿换走了,因为江源在慧西苑的威望其实比风白师兄要高,甚至连风白都对江源礼让三分,因此久儿便给留下了。

    训练这些新弟子们的正是江源。

    他看着这些新弟子们打扫干净每一个地方,在带着他们去爬到山上园中采摘蔬菜瓜果,在爬下山回到厨房,开始清洗菜、做饭,当饭菜做完了,一个个也都累的汗流浃背,尽管今日早餐只是一盘炒青菜和一碗白粥,但让久儿吃的特别香,觉得人间美味不过如此。

    吃过饭后又要收拾清洗碗筷,这些做好了还要一同去书房读书,这一上午,久儿完全没听江源到底讲的是什么,因为看见字就困,虽然打了瞌睡,可是江源却装作没看见,继续教书。

    不知睡了多久,久儿饥肠辘辘,她开始怀念起那些素菜了,江源瞄了一眼久儿,从自己衣服里掏出了若干坚果,紧攥手心里,这些坚果是江源早上看着他们做饭的时候,打开厨房里的储物柜,偷偷藏在衣服里的。毕竟他也曾是新入门的弟子,也做过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每每读书时,都会肚子饿,想着久儿也会是如此。

    趁着新弟子们读书声朗朗,走到久儿的身边,把这些坚果偷偷的扔到了她的桌子上,久儿两口便将这几颗坚果吃进了肚子里,歪头看着一本正经领着读书的江源,久儿偷着笑,心里想着,江源师兄对自己可真是极好的!

    正午时分,江源在前,这些新弟子们在后,从书房走了出来,所有人都守着规矩,可唯独久儿却跑了过去,没大没小的拍了拍江源,笑着说:“江源师兄,怪不得在这些师兄中,你的威望比风白大师兄要高,你待人太亲切了。”

    江源咳了两下,装作严肃的模样,说:“我何时跟你这般亲切了?”

    久儿一听,忙说:“你我都睡在一起了,怎么不亲切了?”

    旁人无意,毕竟当初要把久儿调到新弟子们房间去睡时,江源的确是给留了下来,所以在旁人眼中,江源和久儿产生了兄弟之情,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江源脸一红,看着周围人,忙对久儿小声说:“你这人怎都不知道害臊的?什么叫做睡在一起了?这应该是从你嘴中说出来的吗?”

    “怎么了?都是男人怕什么?”久儿对他撇了撇嘴,快速的走过了他,还摆了摆手叹口气说:“我是不会跟你产生断袖之情的,放心。”

    江源站在原地哼了一声,暗想着:

    “谁是男人谁不是男人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吃中饭时,坐在久儿对面的江源一直看着她,吃饭的样子跟男人的确是无差,一点女孩的样子也没有,记得过年所有万仙居弟子晚上聚餐,真北苑的女弟子们各个都细嚼慢咽,十分得体,可这久儿狼吞虎咽了一番后,举着手中的空碗,对着风白大师兄高喊道:

    “再来一碗!”

    真是让江源一言难尽。

    吃过中饭,江源带着这些新弟子们在后山,教他们初级剑法第一套,好在这些新弟子们资质甚佳,学的极快。

    到了晚上,久儿足足吃了两个馒头,饭后,大家集体去后山森林里去洗澡,久儿却跟着江源去书房读书,那些新来的弟子们都奇怪,问:“为什么我们去洗澡,而江源师兄却把叶归单独带走去书房啊?”

    风白大师兄回道:“因为叶归资质极佳,而且江源也与他投缘,便多教他一些。”

    “哦。”所有人也都没有反驳,毕竟这一天的相处下来,能看得出,叶归的确资质过人。

    从不爱读书的久儿,每到这时,都无比认真的学习,她生怕江源看出她讨厌读书,而让她以后跟各位师兄们一起洗澡,所以这时的她特别的听话,江源让读什么就读什么,让背什么就背什么。

    这时,源虚道长却回来了,这个时间都是他的徒弟们洗澡的时间,却偏偏看到了书房的灯光明亮,望眼一看,竟是江源和叶归。

    他走到了窗户边偷看,没想到江源教的认真,而叶归也学的认真。

    “老子曾说过,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这句话,你念一遍。”

    叶归思索了一会,说道:“这句话是这本书中的第四十八章,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取天下常以无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江源满意的点头,看来这久儿,还是用心的。

    “你可知何意?”

    谁知久儿脱口而出,竟说:“这是提醒君王治理天下的道理,我不是君王,也不是什么官,只是一个小小的小道士,只知道要仁义、仁爱、我不要什么天下,我只要每天都能吃上个馒头包子热乎乎的饭菜就可以了,所以江源师兄,你在教我点别的吧。”

    江源气的将书指着她,瞪眼问:“你可真是不把我当外人,什么都说啊你!”

    “师兄莫要生气,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我们换一本书看吧,我肯定认真学习的。”久儿一副委屈的样子,赶紧将手中书合上,挑了一本《万仙居》说:“这个吧,身为万仙居的弟子,自然是要了解万仙居的,江源师兄,你告诉告诉我,这里面讲了一个叫做千兰的妖怪,我大概看了一下,这本书是讲的万仙居收服的妖怪,可这千兰却十分厉害,让当时的万仙居弟子十分棘手,虽然最后被天界十二殿下允若杀死,这妖怪都动用了天界的人来收服,真是不一般,你给我讲讲她的故事吧!”

    “我...”江源一声叹,泄气了,想着算了吧,从小到大她就是这个样子,若是拿她这性子有办法,小的时候,就给她改过来了。

    窗外的源虚道长呵呵笑了几下,推门走了进来,江源和久儿看到师傅,立刻起身行礼,源虚道长坐在桌子旁,将《道德经》放置一边,拿起《万仙居》说:

    “叶归应该是把《道德经》都熟背了,至于理解,心中应该是有的,所以不必再看了,跟你们两个说说这《万仙居》吧!”

    两人一听,来了兴致,坐在源虚道长左右两侧认真聆听。

    “这第一页,便是上古神兽穷奇,穷奇状如虎,有翼,食人从首始,所食被发,在犬北,一曰从足。虽然书中挤在是被舜帝流放西南荒地,但实则后来被驯服,成了守护兽,至于驯服者何人,连天界的人都不知道,所以应该是上古神了。”

    “上古神?”久儿若有所思,问:“上古神是什么?比天帝的官都大吗?”

    江源清咳了两声,尴尬的看着师傅说:“我没教她这些。”

    源虚道长摆手,说:“无妨,对于叶归来讲,知道的的确为之尚早,但既然问了,回答了便是。”

    源虚道长继续对久儿说道:“创立天界的人并不是天帝,而是鸿钧老祖,也就是说,这天地之间并不是天帝掌握所有权利。上古神开天辟地、创世造人、教化众生、播种万物,有着极高的地位和威望,但现在已经所剩不多,基本上,都是一些神仙参悟、领悟到了什么,远离天界,在一片清净的地方升了阶,成了比天帝都要有威望的神仙,就接管了上古神的责任,你刚刚问江源,千兰这个妖怪,我可要跟你们好好说道说道了。”

    两人认真的听着,源虚道长开口说:“那时我还未出生,而现在的掌门真人当时还小,千兰可恶至极,危害六界,生灵涂炭,在天界史籍中,千兰已被记载十大恶之首,当时千万万生灵一日之间被她杀害,可恶程度,可想而知,且...”

    不知何时,白依掌门真人推门而入,当时认真的三人全部被这推门声惊到了,看到是掌门真人的那一刻,江源和源虚道长纷纷行礼,久儿却激动的喊着:“掌门真人你终于回来啦!”江源直接用手将久儿的头扣下,小声的说:“你真是胆大妄为,还不行礼。”

    “哦,拜见掌门真人。”久儿偷摸的抬眼看着白依,想着,她心心念念的仙丹终于回来了,她终于可以抢走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回魔界了!

    可白依看他们三人的脸色,并不好。

    他面色铁青,眼睛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眉毛怒气冲冲的向上挑着,在久儿印象里,白依掌门要么就是冰冷的,要么就是温柔的,从未有过这样怒的。

    白依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久儿,说着:“你跟我走。”说完,便硬生生的将久儿拖拽走了,源虚道长也从未见过师傅这样生气,以为久儿犯下了天大的大错,而江源想着,兴是久儿女扮男装的事情被掌门真人发现了,毕竟万仙居从未发生过这事,如果不狠狠责罚,传出去,毕竟会被世人耻笑!

第二十二章 受罚(1)

    “师傅,我得过去,求掌门真人饶了叶归!”江源急的火烧眉毛,可却被源虚道长拦了下来,问:“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可是犯了什么大错?”

    除了女扮男装之外,并无大错。

    江源想了想,不知该怎么跟师傅解释久儿的事情,便说:“是弟子无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白依掌门真人现在气成这样,一定无法原谅她,所以待弟子先去求掌门,之后在回来跟师傅如实禀报。”

    “你倒是先告诉是何事,叶归已经是我的弟子,我自然是要负责的。”

    “我说不出口,还是等我回来的吧!”江源自然无法说出口,毕竟久儿这些天一直是睡在自己身边的,她是女的事情被众人知道的,久儿以后有何颜面了?

    江源挣脱师傅的阻拦,往大殿跑去。

    大殿名为“道论殿”,以老子的《道德经》和孔子的《论语》开头字组成的,道论殿是接待客人,以及掌门开会商量大事的地方,商量的大事中,就包括万仙居弟子犯下大错,要如何惩罚。

    所以江源先跑去了那里,却并没有发现久儿和掌门真人。

    其实久儿是被白依带去了自己寝殿了。

    白依跟江源不一样,他不需要跑,只需要用一个法术,便能将久儿瞬间带走,久儿也曾被相沉这样飘来飘去的,所以一点也不觉得稀奇。

    白依背对着久儿,眉宇之间逐渐舒展,不一会儿,整个人浑身的怒气散尽,回到了以往亲切的样子。

    转过身,对着久儿笑着,而久儿也看着白依笑着,只是两个人的笑皆然不同,白依是诚心的笑,而久儿是逼着自己笑。

    “哈哈。”被久儿的强颜欢笑逗乐的白依,完全没有掌门的严肃样子,久儿也散去了紧张感,拍了拍胸脯说:“吓死我了,我以为要被白依掌门真人责罚了呢。”

    结果白依反问了一句:“你是犯了什么错,需要我去责罚?”

    久儿呵呵冷笑,暗想:“估摸着是忘记我抱他的事情,所以这顿罚应该也是免了的。”

    可没想到白依却突然想起来了,说:“临走之前,你抱了我,你是不是认为,这应该是被惩罚的事情?”

    久儿像是被风雪冷冻的雪人,不动不说话,只是心里想着:“完了,白依掌门这是会读心术啊。”

    白依怎么会读心术,只不过觉得她抱他的举动,着实是很失礼而已,所以猜出来的。

    为什么不猜是女扮男装露馅了呢?因为既然她敢女扮男装的上山拜师,就说明她对自己男子的装扮也有自信,而且现在的她完全跟男子如出一格,估摸着,她自己现在都忘记自己是女的了。

    “叫你来不为别事,只为遵守承诺。”白依伸出右手,左手在右手上面打了一个圈,一粒金灿灿的仙丹竟出现了,这让久儿大开了眼界,轻轻的拿起白依掌心处的仙丹,来回的看着,说:“这就是能够长生的仙丹啊?”

    “长生?”白依将这仙丹给拿了回来,说:“因为我之前被九天翼龙打伤,所以太上老君给的这枚仙丹,是治疗我伤的,并不是长生不老之丹。”

    “不是?”久儿失望了,之前本想着直接偷到手里,带给相沉的,没想到,这跟书上说的天帝赐予白依掌门真人的仙丹,完全不一样。

    “那么掌门真人,你还有其他的仙丹吗?”话问的倒是直接,而白依回答的也很直接,说:“有,被我藏起来了,以后会有别的用途,你不要指望着我能给你,当然,你也不用指望着,我能告诉你那枚仙丹所藏之处。”

    久儿紧紧的闭上了嘴巴,想着:“完了完了,掌门真人一下子就知道我是什么目的了,怎么办?”

    看来是自己心急回到魔界,导致才智倒退不少。

    白依将仙丹收起,说:“行了,仙丹也看过了,回去吧。”

    “哦,掌门真人好好休息。”久儿有些失望的走了,关门时,却看到白依并未将这仙丹服下,而是收在了衣柜的一个小盒里,久儿便问:“掌门真人怎么不吃下去呢?伤不是还没好吗?”

    白依却摆手说:“我的伤不打紧,但是这仙丹,以后能够救人,所以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久儿不解,说:“如果那时真的需要,管太上老君在要一颗便是了。”

    “像我这种刚入籍的小仙,怎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要仙丹,况且我的伤真无事,已经好了大半,几日之后便生龙活虎了,所以你不必担心,去吧,你师父和你的师兄该着急了。”白依将仙丹放好后,坐在窗前对月打坐,久儿虽然担心,但还是把门关上,在门外说:“掌门真人晚安。”然后,便走了。

    一直以来,久儿心中的万仙居掌门,是冷酷无情之人,可比试时,却觉得此人公正公平,一身正气,当自己提出要求,希望能看一眼仙丹,掌门真人竟对自己这种小道士遵守承诺,且待她亲切,而刚才掌门真人的一席话,更是让久儿刮目相看。

    久儿私自下了山,山下是有两名弟子把手的,久儿略施小计,将两位师兄引开,自己轻松的跑了出去,到了药店去抓药,她清楚的记得,掌门真人曾经说过唯有用人血作为药引,在用灵芝、九牛力、鬼针草等清热解毒,健脾强筋的草药熬制才可,所以久儿按照这些药都抓了些,然后偷偷的回到了慧西苑的厨房,偷偷的生起火,给掌门真人偷偷的熬药。

    这些药材还好说,可这人血作为药引,倒是让久儿有些犯了难。

    她拿着刀,对着自己的手腕处犹豫了好一会,嘀咕着:“我跟掌门真人又没有过命的交情,如果是相沉,我倒是心甘情愿的,可这掌门真人,有这么多崇拜他的弟子,我干嘛我要用我自己的血?”想到这,她将刀放下了,眼珠子一转,决定,趁着所有师兄们睡着了,随便割一下,取点血就可以了。

    可怎么割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呢?毕竟小刀也是尖锐的,划的深,肯定会疼醒,划的钱,血不出啊!这可让久儿犯了难,突然,风将厨房的门吹出了声音,吓得久儿以为有人来了,慌张的躲了起来,可探头一看,竟然是风吹的,久儿拍拍胸脯,嘀咕着:“吓死我了。”

    当久儿再次深处两只手打算研究时,却发现因为刚才自己过于慌张,已经将手指用刀划破。

    久儿摇头叹道:“这就是命啊。”

    三滴血落在半开的水里,慢慢的在加入其它的药材,久儿想起以前自己的父亲生病时,就是这样熬夜给他熬药的,现在父亲没了,竟是给掌门真人熬药了。

    不知多久,久儿睡着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却看到旁边的江源拿着小扇子,扇着药罐下的火,顿时一惊,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源回道:“已经在你身边呆了一个时辰了。”

    “哦,这样啊。”久儿呵呵傻笑,伸伸懒腰,身上的被子竟掉了下来,久儿拾起,摸了摸这被子的厚度,问:“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得盖这么厚的被子?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没有到冬日,我却觉得如此寒冷。”

    “不觉得奇怪,我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同你一般怕冷。”

    久儿问:“男的女的?”

    江源放下手中的扇子,看着久儿回道:“是女的。”

    “哦~”久儿憋笑,原来道士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女孩子对八卦这种事还是很热衷的,因此小声的问:“江源师兄,这里就你跟我,我这个人呢,虽然大大咧咧的,可是嘴巴严的很,是一个值得深交的知己,你不妨跟我说说你的心事,没准儿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江源一声长叹,对她说:“你这身上都是汗馊味,不去洗澡吗?”

    “有吗?”久儿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果然一股子浓郁的汗味,想着自己带着一身的味道去了白依掌门那,还跟旁边的江源不羞不臊的聊天,脸瞬间涨红。

    不过现在夜深,江源倒是也看不到。

    “我跟你去森林吧,这个药的火候不错,你洗的快一点,这火也灭不掉的,你洗完后,这药也是熬好了的。”

    见江源不问这药给何人,久儿想着,莫不是他都知道了?便问:“你知道这药是给何人的?”

    江源点头,说道:“我去寻你,发现道论殿并没有你,便想到去白依掌门的寝殿,正好发现他在打坐,而你又不在,想着你应该回来了,便要回慧西苑,可这时掌门真人却突然开口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想着,以你的性子,应该会来厨房给掌门真人熬药,没想到,还真是被我猜中了。”

    “那掌门真人知道我来给他熬药吗?”

    江源摇头,说:“我也不知情,他能算出天下之事,可像你会不会给他熬药的琐事,他应该是不会去算的。”

第二十三章 受罚(2)

    江源猜测的一点也没错。

    当久儿洗澡后,天也快蒙蒙亮了,两个人又回到了厨房,将熬好的药盛入小碗中,一起给掌门真人送了去,当两人敲白依寝殿房门的时候,他还甚是奇怪,这两个人在这时候来是何意?

    “进来吧。”白依这一夜也没有睡,而是一直打坐,久儿和江源进入白依寝殿的时候,发现床依旧整齐干净,而白依还是打坐的姿势,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人原来是不睡觉的?那么床是个摆设吗?

    久儿心里暗暗想着,偷瞄一眼床,摇头小声叹道:“可惜了,可惜了。”

    “不知是可惜了什么。”白依睁眼,看着他们二人,却发现江源手上端着一碗汤药,瞬时皱眉,想起自己曾经跟久儿说过的话,不禁大吃一惊。

    “这不会是你们二人按照我的说药方熬的吧?”

    久儿点头,端起碗,给白依送了过去,说:“是啊,掌门真人心系天下百姓,好不容易得了太上老君的仙丹却留着,打算给别人吃,那么作为弟子的我们,肯定也要做点什么,所以掌门真人,服下吧。”久儿还用勺子盛了一勺放到白依的嘴边,而白依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看着这碗汤药,问:“不会...真的是用人血做药引吧?”

    江源一愣,难不成,这傻丫头真的提取大量的血做了药引?

    其实这药方是白依自己胡编的,用人血做药引只是想吓吓她,更何况,书中有记载,这人血做药引,需要的量可不少,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得出来,这久儿从未读过药书,哪里知道这血量是需要较多的?

    所以没吓住她。

    白依哪里喝得下去,故作镇定,说:“把...把这碗汤药放在桌上即可,凉一些我自然会喝。”

    久儿急了,以为跟自己一样是怕药苦,将勺子直接硬塞进白依的嘴里了,白依惊讶的瞪圆了双眼,是那么不可思议的看着久儿,药在嘴里是什么味道他完全尝不出,舌头都已经麻木了,只是这药和勺子在嘴里难受,不觉得给咽了。

    “怎么样?不热吧?我跟江源师兄走的这一路,这滚烫的汤药早就凉了些,根本不烫,所以你不用找理由了,直接怕苦就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里就你我跟江源师兄三人,我们是不会将你怕苦的事情传出去的。”

    久儿宛若一个妈在劝着自己的孩子,这些年来还没人敢跟白依掌门真人这般说话,江源走了过去,一把将久儿手中的汤药夺了过来,放在桌子上,对一脸惊愕的白依说:“掌门真人,叶归就是这样的性格,你别责怪她。”

    “责怪我做什么?我辛辛苦苦熬了一夜给他熬的药,还用了自己的血做药引,为什么要责怪我?”久儿来露出了自己不小心划伤的手指给他们看,白依和江源看到是这样的小口,都吃了一惊。

    江源把着她划伤的手指问:“你这是奉献了多少血?”

    久儿笑着大方的说:“虽然用了我三滴血,但是不打紧,我不计较。”

    白依松了一口气,点头说着:“三滴血那还真是不少啊。”心里想着,好在不是一碗。

    不过久儿的三滴血,却是十分好的药引。

    没一会,白衣浑身舒爽,精神百倍,体内的伤竟全好了。

    “三滴血怎么了?我看着白依掌门真人现在脸色极好啊。”久儿还将手指在他们两人面前晃了晃,而江源看着白依惊讶的说:“的确是精神气色都好不少,但应该是这药材的缘故,久儿睡着时,我在后山又提取了古树的汁液放了进去。”

    白依心中明白,功效如此,就是久儿血的缘故。

    “我既然喝了你们为我熬的药,我自然是要好好谢你们的,虽然我是掌门,你们是弟子,但我跟你们两人并不疏远,所以有什么愿望,我看看是否能够帮你们达成。”

    白依所说自己与他们并不疏远,其另有深意,只是久儿和江源暂且不明白罢了。

    江源想着,他心中的愿望,也只是久儿能一生平安快乐,不要怨恨自己罢了。

    而久儿心中所想,却是要那颗长生不死仙丹,回到魔界,然后大鱼大肉!

    但这两人的愿望怎么能说得出口,便都异口同声的说:“愿天下太平!”

    白依哈哈大笑,说:“真是不诚实。”

    两人都尴尬的相视一笑,暗想着:“我的愿望你又实现不了。”

    天色以亮,江源紧忙说:“我们得回去了,掌门真人好好休息。”

    白依点头,道:“去吧。”

    久儿也觉得应该回去了,可看了一眼汤药,说:“掌门真人,我们回去了,汤药记得喝。”

    “好。”

    看着白依应了,便跟江源行礼退下了,两个人退出寝殿后,紧忙跑回慧西苑,因为回去晚了,源虚道长是要狠狠责罚的。

    虽然源虚道长已经知道这两人昨晚是给掌门真人熬药了,但还是在弟子们面前责罚了他们两人,尤其是江源被罚的特别重,源虚道长称,为新弟子们的“小师傅”,竟然一大早跑没影了,还得他这个师傅亲自训练他们。

    久儿和江源头上顶着一碗水,双手拎着两桶水,在太阳底下站着,久儿只需要罚一个时辰便可,可江源需要罚一整天,而且不许吃饭。

    “为什么师傅要罚的这么狠啊?早知道我就不给掌门真人熬汤药了,如果我在遇到掌门真人受伤,哪怕是有性命堪忧,我也不救了。”久儿埋怨着,额头上还不停的流着汗,而江源却淡定很多,说:“师傅自有他的道理,你也不要埋怨了。”

    “我怎么可能不埋怨呢?而且你不是说掌门真人能算出很多事吗?他怎么没有算出咱们两个人为他熬药却被师傅责罚呢?他应该报恩救我们啊!”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久儿瞪眼看他,头上的碗却失去了平衡掉了下来,师傅责罚前跟她说过,如果头上的碗或者手中的水桶掉了,她要在罚一个时辰。

    就这样,久儿错过了中午饭,

    又累又热又饿,已经让久儿没力气埋怨了,想来那仙丹根本不重要,即刻回到魔界才是最重要的,因此放下手中的两个桶,头一歪,碗掉了地,对旁边的江源一脸怨气的说:“我绝对不要在这个地方在呆下去了,我现在就要回家!”久儿看着江源,觉得这个人甚好,便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那里有酒有肉,虽然我不喝酒,但你可以喝,而且没有人会责罚你,来去自由,还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比这里好多了。”

    显然,久儿说的家,不是原来的家,而是这些年她一直居住的新地方。

    江源不知道生了哪门子气,说:“不去,我要留在这里,师傅对我恩重如山,掌门真人更是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

    “救命之恩?”久儿翻了个白眼,说:“难怪你会熬夜为他熬药,被师傅责罚也心甘情愿,可他们对我也没什么恩情,我留着干嘛,走了,有缘再见!”说完,久儿便转身走了,而江源看着她的背影,大声的喊着:“我足有十年没有回过家,后来我父亲去世,我才下山守孝三年,掌门真人说,因为那十年我有生死劫,躲开的唯一方法,就是不下山。”

    江源颇有些激动,他在跟久儿解释自己为何不下山的原因,而久儿却一心认为一江已经死了,所以对他的话没有生疑。只是江源双眼饱含泪水悲痛的样子,让久儿突然心疼。

    “你的父亲在天之灵,看到你这般出息会得以安慰的,在父母眼中,他们多苦多累并不重要,只要自己的孩子幸福平安,便好。”

    久儿的安慰却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江源低下头,碗也掉了下来,双手的捅也放了下,平静了许久,而久儿也走了回来,站在他的面前,继续安慰道:“好了,不要跟丢了魂一样,我陪你继续受罚好不好?”说完久儿重新站在他的身边,重新拿起桶,久儿自己也是奇怪,这次拎起桶却不觉得多重了。

    江源看着久儿站在自己的身边,认真的受着罚,竟露出了很温馨的笑。

    到了晚饭的时候,这两个人还在顶着碗站着,源虚道长看了看他们脚下破碎的碗,疑惑的问:“以叶归的实力,掉了一个碗实属正常,掉两个碗就不应该了啊,而叶江源啊叶江源,你这又是为何?会将碗掉下?我殊不知这实力还能倒退?还是你提前步入老年,脑袋倒退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也没看师傅,一直目视前方,生怕一个转头在将碗掉下。

    源虚道长在这两个人面前来回踱步,皱着眉说道;“在给我故意将碗掉下来,我就把你们两个赶出去。”

    久儿已经累的神志不清了,迷迷糊糊的说:“那太好了,多谢师傅。”

    这句话一出,江源吓的浑身一颤,碗又掉了。

第二十四章 受罚(3)

    这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源虚道长却被这两个人刚才的表现气的一塌糊涂。

    本来到了夜间,两个人是可以回房睡觉的,但是祸从口出,久儿和江源继续站着。

    所有人都睡下了,久儿实在是支撑不住,身体倒下了,在即将倒在地上的时候,白依却突然出现,将久儿扶住,就连头上的碗也接住了,所以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久儿闭上了眼睛,晕了过去,而江源立刻放下手中的桶,把头上的碗拿下,蹲在久儿的旁边轻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久儿,久儿!”

    呼喊声虽轻,但足以让白依听清。

    江源自知自己犯了糊涂,立刻认错,说:“我糊涂了,想念姐姐想的,竟将叶归喊成了姐姐的名字。”

    白依则是装作不知的样子,说:“无事,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挂念你姐姐叶久儿,命运终是会让你们相认的。”

    江源从白依手中抱起久儿,问:“我把久儿放入房中,让她好好休息,之后我在去师傅那里继续领罚。”

    白依摇头说:“罢了,一整天你们也没进食,又在太阳下暴晒,只是给我送了一碗汤药,却遭到如此惩罚,哪来的道理。”

    白依对着他们两人受罚的位置,伸出了手指,在地上写了八卦殿三个字,随后,一挥手,三个人立刻到了白依的寝殿之中。

    桌子上有着热气腾腾的鱼汤,和一盘酱牛肉,一盘青菜,一盆饭,江源惊讶不已,问:“这不会是给我们两个人准备的吧?”

    白依说道:“自然是对你们二人的谢礼。”

    江源走到饭桌旁,把怀中的久儿放下,白依走到久儿旁边狠狠的掐了一下她的人中,疼的她立刻清醒,“诶呀”一声,整个人都坐了起来。

    疼的久儿一肚子埋怨,可却被眼前的食物给噎了回去,立刻拿起筷子,看着左右两边的江源和白依,激动的说:“好,极好,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礼仪被久儿抛之脑后,吃饱了才是最重要的!

    久儿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和鱼汤,什么都不顾的先吃上了,江源有点不好意思放不开,而白依却给江源盛了一碗饭,拿起江源眼前的筷子,一起端给了他,亲切的说:“吃饭吧。”

    江源立刻起身行礼,然后接过白依手上的碗筷,跟着久儿一起吃上了,白依还为江源盛了一碗鱼汤,让江源感激不已。

    发现弟子没了的源虚道长,看着地上的这三个字,自然明白,这是掌门真人给带走了,白依寝殿前的地上有一张八卦图,因此他的寝殿便叫做八卦殿,既然是掌门真人带走了,源虚道长也不敢去要人,只是他甚是奇怪,为何对江源这般优待,而且对新来的叶归,也是如此?

    “难道是因为姓叶?”源虚道长像是参悟到了什么似得,一边回自己的寝殿一边说着:“以后,我就叫做叶源虚,这样师傅也能对我这般好了,对,以后我也姓叶。”

    汤足饭饱,久儿不知有多么的欣喜,她摸着吃撑了的肚子感叹道:“我终于明白相由心生是何意了,白依掌门长的白白嫩嫩跟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似的,人也这般的亲切可爱,源虚道长长的白白胖胖跟个六十岁的老头子似得,那大肚子肯定装的都是坏水。”

    “啪”的一声,江源立刻用手将久儿的嘴巴给堵上了。

    “掌门真人,叶归就是嘴不好,但是人不坏。”江源紧忙解释着,而白依并不在意,只是浅笑,说:“无妨,你们两个单独跟我在一起时,无需规矩,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三人这份和谐,也是极为难得的。”

    久儿将江源的手掰下,对白依笑着说:“怎么会是难得呢?肯定会一直和谐下去的啊!”

    白依呵呵笑出了声,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象,并不佳。

    “你们二人回去吧,我就不送了,你们走着回去,消化一下胃中食物,不然直接睡觉,身体会出事情的。”

    “哦,我们给你收拾一下。”久儿起身,开始要收拾桌子上的碗筷,而白依却说:“不用,明早会有弟子前来收拾,你们回去吧,已经不早了。”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便行礼,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久儿看着天上的星星,问:“掌门真人怎么那么爱看星星啊?”

    江源也抬眼看着,说:“天上的星阵代表着六界的运势,一般人是参悟不到的。”

    “我只看到这些璀璨的星星,布满夜空,将这孤单安静的夜照亮,使很多人在这黑夜之中能找得到回家的人,看清家人的脸,很是伟大。”

    久儿的话让江源笑了,他看着久儿深情款款,是啊,她说的没错,这星辰的光,让他将久儿看的那么清楚。

    而这时久儿想起跟江源一起受罚时,江源所说的话,她看着他也是笑着,说道:“我逝去的父亲病重时说,他死后,会化作这夜空的星,照亮我跟弟弟要前进的道路,保佑我跟一江一世平安快乐,虽然一江也死了,但是父子二人在这天上团聚,也是极好的,而你的父亲,也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星,保佑着你,幸福平安。”

    江源苦笑,心里念着,久儿啊久儿,我就是你的弟弟一江,而你口中的父亲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但是他一定会化作天上的星星保佑你。

    所有人都睡的很安稳,只有白依看着天象皱着眉。

    “师傅。”门外传来谦修道长的声音,白依低沉说:“进来。”

    对于别人,哪怕是自己的这四位弟子,白依可未有过笑模样。

    “师傅,紫微星微变。”

    谦修道长是来汇报此事的,可当他看到白依正皱眉看着星辰,便知,这事,师傅早就知道了。

    谦修道长瘦弱如柴,可一身正骨义气散发,他的头发及胡子灰白相间,无一根黑发,皮肤褶皱像七十岁老头一般,可白依却不同,发黑肤白,如同青年,可这外貌似老头的谦修道长却像白依称之为师傅,在外人眼中,着实是奇怪的很。

    但知情的人深知,白依整整比谦修年长了整整七十七岁。

    “我知道了。”白依闭眸,将头垂下,说:“退下吧。”

    谦修道长看了看天,又看着已经疲惫的白依,满肚子的话硬是噎了回去,只是行礼,然后退下。

    谦修道长站在外面的八卦图中间,抬头看着这浩海的星辰,今日星阵变化多端,是他这么多年来从未见到的。

    突然,紫微星变成了红色,虽只有一瞬,但谦修道长也是见到了!

    “师傅!”谦修道长忙跑回白依寝殿内,慌张的说着:“师傅,徒弟刚才看到紫微星竟成了红色,但很快又消失了,这是大难啊!”

    “什么?”白依立刻睁开眼睛,抬头看着星空,皱眉说:“莫要一惊一乍,这大难的日子,在后面呢。”

    “是。”谦修道长心里明白,白依已经知道未来要发生何事了,因此也便退下了。

    第二日,依旧。

    “我怎么觉得这般的训练,跟受罚差不多啊。”久儿一边采摘着园中蔬菜一边埋怨着,旁边的一位弟子说:“今天已经有坚持不住的下山了,本以为考进万仙居,是可以专心修炼,快速成仙,早日能享受安逸之乐,没想到,还不如以往的生活轻松,在这样下去,我肯定也是要回家的。”

    对于这个埋怨,久儿点头很是认同,说:“我也要走,哪怕不是回家,去别的地方,也比这强。”

    不远处的江源看着久儿跟旁边的弟子说着什么,便走了过去,对他们两人说:“你们不要一边采菜一边聊天,你还好,可是叶归你看看你,把石头都捡起来扔进了你的菜筐里,难道你要让我们吃石头吗?”

    所有人都“哈哈”嘲笑着久儿,久儿赶紧摘下背着的菜筐,果然有好几颗石头。

    她尴尬的呵呵一笑,把筐里的石头又全部扔了出去。

    这样的事情重复着一日又一日,虽然久儿没有在出错,没有在闯祸,可长生不死仙丹,她可还一直惦记着。

    一个月后,所有的弟子有重新选择苑的机会,这时久儿才明白,为什么当初这些新弟子上山前,四苑都要抢人了。

    别的苑的人来到慧西苑,而慧西苑所剩无几的新弟子,除了久儿之外,其他的都去别的苑了。

    之所以会选择离开,是因为都抱有一丝侥幸,别的苑没有这么累。

    可四苑对新入门的弟子训练都是一致的,没有什么差别,不过一个月下来,这些人也都习惯了这种非常人所能的训练,因此又过了一个月,无任何弟子选择离开。

    慧西苑的新弟子,包括久儿在内,足有八人,其他苑的都要多一些,尤其是升东苑,足有十六人,是慧西苑的双倍,这让风白大师兄气急败坏,非要找青山理论一番,好在其他的师弟们拦着,不然这风白大师兄,真的是要硬闯升东苑的。

第二十五章 偷盗(1)

    夕阳西下,江源拔出手中剑,站在八名新弟子前面,舞着初级剑法全套,这八名弟子也跟着江源一起舞着,剑若游龙,周身银辉,短短两月,却以将这万仙居初级剑法掌握,风白和其他的弟子不禁感叹,不愧是江源,教的甚好。

    可能是两个月严格的训练,让这些师傅们心里不安,因此便给他们减少了很多训练事情,例如做饭开始整苑弟子轮流做,打扫房间和院子也是,摘菜也是,甚至每个月还有两日的休息,弟子们可以在山上自由活动,兴许是良心发现了,但这也只是久儿自己内心所想。

    其实这只是万仙居的规矩罢了。

    今天便是休息的日子,所有的弟子们有的去别的苑串个门,有的去后山采点药,有的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讨论仙人的野史,这野史久儿倒是喜欢听,可听了一段天帝儿子十二殿下野史之后,却听到“仙丹”二字,便想起了长生不死仙丹,看样子,今日偷丹,大吉!

    久儿趁着没人注意她的时候,立刻跑出了慧西苑。

    这万仙居着实不小,久儿并没有全都去过,独孤山被万仙居分成了十层,一层升东苑,二层清南苑,三层慧西苑,四层真北苑,五层便是白依的八卦殿和道论殿,虽两殿在同一层,可相差数百米元,百米之外还有还有一个书库,还有一个小瀑布和亭子,这五层,着实是不小的。

    五层以上久儿就没有去过了,因为听江源说,五层以上只有白依掌门真人和四苑苑主可以去,八层以上只有白依掌门真人自己可以去。第十层是独孤山山顶,也就是通天塔,他曾情急的时候去过,但白依掌门真人却并未责罚他。

    久儿肯定了,这长生不死仙丹,应该就是在上面五层中了。

    虽然每个苑都有书房,可江源说,天下全书,甚至是一些“天机”都在掌门真人书库里,书库有一张独孤山的地图,上面还清楚的记载了每一层都有何物。

    久儿也奇怪过为什么江源会如此清楚,但想着他毕竟在万仙居呆了这么多年,知道这么多也是应当的。

    找到了第五层的书库,却发现周围无一人,看样子,这个书库,应该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进去的。

    她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不禁为这里有这么多的书而感到惊叹,她随便找出基本略看了一下,发现这些书极为深奥,相沉书房里并没有这些,想当初自己第一次看到相沉书房里的书时,感叹着,这天下好书都在他那里了,如今想来,还真是井底之蛙。

    这些书也看不懂,不如找找独孤山的地图,可找了一会,却并没找到,这时,身后的这一整排的书柜引起了她的注意,看来,这地图,应该是藏在这书柜之中了。

    打开第一个书柜,全是书,关上。

    打开第二个衣柜,全是书,关上。

    打开第三个书柜,书和一个人,关上。

    嗯?等等...

    再次打开第三个柜子,只见里面站的挺直的江源对她勉强的笑着,说:“好巧啊。”

    久儿面无表情,应着:“好巧。”

    突然,书库的门被打开,江源快速的将久儿拉进了书架里,书架不大不小,一个人躲着绰绰有余,两个人躲着,就有些挤了。

    白依白色道袍的白依掌门,他半散着黑发,站在门口处四处看着,当目光定在第三个书柜时,浅浅一笑走了过去,在书柜里的白依和久儿在书柜的缝隙中看着白依掌门越走越近,心脏“噗通噗通”跳的特别快,这个地方是禁止万仙居弟子进入的,要是被白依掌门发现了,他们两个真的是会被赶出独孤山的。

    可白依走到书柜旁,却转了个身,从书柜对着的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由于被白依的身体挡住,所以两人看不清白依掌门拿的书是什么,只知道白依掌门拿着书看的认真,完全没有离去的意思。

    久儿贴在了江源胸口的位置,他的心跳声,她听的如此清晰。

    以往都是睡着的时候,觉得身边有一股像火炉一样温暖的东西,围绕着她,而现在她是清醒着的,江源身上的体温她能清楚的感觉得到,这种体温太熟悉,使她十分依赖,不自禁的,整个人都贴着江源身上了,而江源无心看白依掌门是否会离开,而是停止了身子,将久儿紧紧的抱在怀中。

    “这里地方太小了。”江源声音很轻,但是很温柔,呼出来的气也是很温暖,久儿点头应着,紧紧的贴在他的怀里。

    白依合上了手中的书,并且拿着走出了书库,两个人却完全不知,还在衣柜里抱着。

    走出去的白依摇头叹气,说:“我怎么可能不让你进这书库,这本来就是你的地方。”

    门被白依关上时,发出了“咣”的声音,声音不大,却让这两人听的一清二楚,立刻从书柜里出来,看着四周空无一人,都松了口气。

    “我们还是出去吧,掌门真人拿着书都会回到寝殿,或者去凉亭看,不会停留门口。”江源每个月都会来这里,所以对白依的阅读习惯还是了如指掌的。

    久儿问道:“你总来吗?”

    江源答道:“嗯,每个月的两天休息,我都来到这里,这里总共有一万三千卷,天文地理乃至六界所有事都在这,但我绝大多数都看不懂。”

    久儿有些微愣,问:“白依掌门真人至今都没有发现你吗?”

    江源摇头,指着第三个书柜说:“这里的书白依掌门都不看的,所以我一直躲在这里,并未发现。”

    “哦,原来如此。”久儿想起江源说过,这种小事掌门真人是不会去卜算的,可他们根本不知道,爱意掌门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揭穿罢了。

    两个人走出这第五层速度极快,真是生怕别人发现。

    “看来,我们只能回到慧西苑了。”久儿有些沮丧,明明今天偷丹大吉,却连仙丹的影子都没看到。

    江源并不记得久儿是一个多么好学的人,因此好奇的问道:“你去书库干嘛?找什么东西?”

    “我?”久儿呵呵尴尬的笑了两下,眼珠子转了转,说:“我是想知道这千兰是个什么来头,怎么那么厉害,上次源虚师傅没讲完呢,就被白依掌门真人给带走了。”

    “千兰,我也不知,千兰的所有资料,都被锁了起来,而且设了一个结界,有关于她的样貌、来历、经历等等,都是个迷,就连《万仙居》书上,千兰的画像都是背对着的,没有正脸。”

    面对江源的回答,让本对千兰不那么感兴趣的久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江源对这些妖怪的事情不感兴趣,在他眼里,只要是妖怪,就是要除掉的祸害,只分强弱,不分善恶。

    久儿想着,回魔界,问问相沉吧,他或许知道一二。

    江源突然问:“叶归,你可知你命为何?”

    久儿摇头,叹道:“不知道,应该是寒命吧,总是怕冷,即使酷暑,晚间我也觉得寒冷无比。”

    “这独孤山,有天石。”江源往山上看去,他知道,这天石,就在上面五层山里的某一个地方。

    “天石?天石是什么?”久儿还头一次听到这个东西,想了想,问:“是什么法宝或法器?”

    江源解释道:“原本独孤先祖是一名土匪,想找一座山当作栖息之地,可在这山上,却找到了天石,他从天石上看到自己今生的命,他坐在天石旁边思索着,最终参悟到人生真谛,开始专心修道,创建了万仙居,造福天下,独孤老祖飞天成仙后,弟子们以及天下人为了纪念他,将此山改名独孤山,沿用至今,而这能知命的天石,就在这山中。”

    “这世间还有这宝贝?”久儿见江源认真解释的样子,不像跟她说谎,她本想着,看来这万仙居没白来,可以偷走长生不死仙丹,还可以顺便偷走个天石,有了这天石,她就可以知道自己今生的命了。

    顺便还可以给相沉算一算,她心里想着。

    “可这五层以上,并不是咱们这些弟子可以去的,我也只是好奇,这天石,真有传说中这么神奇吗?”江源往山上望去,深叹口气,他深知,这第五层往上,他去不得。

    久儿看他遗憾的样子,问道:“只是想知道这是不是传说?难道不想一探究竟吗?”

    “我只是个普通的弟子,自然要恪守苑规,但我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当上苑主,去天石参悟自己的命。”虽然口中这样说,但他自己深知,这苑主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当上的,所以前途渺茫。

    晚间,月亮高高挂起,星星将这一望无际的夜空装饰闪烁,所有的人,为了消除这一天的疲惫,而深深的睡下,无法欣赏这夜间,最亮丽的空。

    春有樱花夏有莲,夏有菊花冬有鹃。天上人间论芳华,不如繁星似锦帘。

    决心偷盗的久儿还不禁观赏了一会银河,然后用一块纱布捂住了半张脸,想着,今夜偷取成功了,她便要离开这万仙居了。

    要去第六层,就要经过这第五层,精心胆战的走到第五层时,却发现白依寝殿是黑的,想来,或许是睡了。

    第六层,的确是有一层结界,可久儿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在相沉的那三年,还是学会一些破解之法。

    轻松解开,还让久儿欣喜了一会,没想到,这么重要的第六层,竟然闯入的如此轻松。

第二十六章 偷盗(2)

    久儿小心翼翼的往里走了去,却看到一个大殿,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藏宝殿。

    藏宝殿常年锁门,并设有结界,听说里面还有一个神兽保护着,可往里探了探头,并没有看到什么神兽,但久儿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结界,她是破不掉的。

    “没准那仙丹就在那里了。”

    怪不得第六层的结界破解的如此轻松,原来这藏宝殿的结界才是最主要的结界。

    久儿研究了一番,并没有找到破解的法子,硬闯是闯不进去的,不闯,那么她今夜无任何收获,还是要在万仙居继续当弟子。

    “试一下吧。”反正也是来了,久儿打算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可久儿并不知,万仙居的白依掌门真人和这些道长们,可都不是等闲之辈。

    躲在黑夜中的源虚道长,趁着久儿施法破解结界之时,隔空一掌,将久儿打倒在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让她手足无措。

    躲在黑夜之中的源虚道长,连腰中长剑都没有拔出来,缓缓的走到的身边,此时的他跟平时截然不同,双眼放着怒光,美貌恨不得皱到一起,他内心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将久儿一把烧死。

    “孽徒,第六层乃弟子禁地,除了掌门真人和我们四苑苑主之外,其他弟子均不可闯入,你难道不知?”

    这一掌打的久儿不轻,她虽有心逃走,可这胸口处的疼痛剧烈,可眼见着源虚道长越走越近,久儿只能咬牙硬挺,拼尽全力,也要全身而逃!

    可现在的她就如同一只没有双腿的老鼠,只能靠着手爬行,而源虚道长如同拥有利爪的猫,一把就将久儿轻松按住。

    原来当久儿从寝殿里偷偷走出来的时候,源虚道长就已经察觉到了,一路跟踪,到了这里。

    面纱揭下,将久儿带回慧西苑,在院子中罚长跪。

    源虚道长就坐在久儿的对面,待银月落下,太阳升起,所有的弟子都醒来走出寝殿,久儿还在跪着。

    久儿并不是不想逃走,而是这胸口太痛,跪下了,便起不来了。每每身子动一次,这胸口就疼痛难忍,看来自己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源虚道长。

    “叶归怎么跪在地上?”

    “他的面色怎么如此苍白?嘴角怎么还有血?”

    “师傅这般生气,还是头一次。”

    “叶归怎么惹师傅了?”

    众弟子议论纷纷,以源虚道长的性子,他必然是会让这些议论着的弟子们赶紧散开,专心修炼,而这次,他却没有说这话,仿佛是要杀一儆百。

    江源赶紧从人堆里挤出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了,结果眼前的一幕,让江源慌了神。

    “师傅!”江源跑了过去,站在久儿的身边,看到她的面色竟像雪一样苍白,嘴角的血触目惊心,她仿佛没了半条命一样,目光无神,以往的活泼,早就不知哪去了。

    江源推算,这应该是师傅打的,而且以师傅的秉性,如果只是知道久儿女扮男装,那么犯下这种错,师傅是不会将久儿打成这样的,那么肯定是另有他因,而这因,肯定是大祸!

    江源跪在久儿的身边,给源虚道长磕了三个响头,这另源虚道长颇有些惊讶,问:“你这是干什么?”

    “不知叶归犯了何错,请师傅明示。”

    “何错?”源虚道长“哼”了一声,怒道:“大错!”

    这一声怒,吓得江源不禁身体一颤,并不是师傅的声音过大吓的,而是他心里明白,师傅能如此怒,那么久儿这祸,怕是他救不了的。

    源虚道长深嘘一口气,问道:“江源,你告诉我,夜闯独孤山第六层,且破了结界,应该如何处罚。”

    如同五雷轰顶,他怎会想到,久儿会闯下这般祸?

    江源歪头惊讶的看着,他明明记得,昨天还跟久儿说过这五层以上,他们这种弟子是不能去的!

    从小到大,无论久儿犯下什么错,都没有人像源虚道长这样惩罚她。

    源虚道长面无表情,但眸中却怒火熊熊,看着久儿认真的说:“按照苑规,你要在师祖们牌前跪上三天三夜,但掌门真人,将师祖们的灵牌全部迁移到了通天塔中,所以你就跪在我这好好思过。”

    “师傅!叶归还没有将苑规完全背下来,是弟子的错,弟子每年都负责新弟子背书、修炼,可弟子却忽略强调苑规的重要性,才导致叶归忽视,还请师傅责罚。”江源给源虚道长磕头,希望他能饶了久儿,毕竟三日不吃不喝不睡的跪在地上,男人都挺不过去,更不要说久儿这女儿身了。

    其他人都不敢求情,因为去第六层,的确是属于大罪了。

    突然,久儿指着为她求情的江源,说:“是他让我去的,他说他想看看天石长什么样子,让我晚上趁着大家都睡着了,就去偷,若不是他让我去的,他怎么会发现不了我离开寝殿呢?毕竟我俩是挨着睡的。 ”

    源虚道长突然震怒,重重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把手,指着久儿大声的呵斥道:“你真是个无耻之徒!江源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了!叶归啊叶归,你犯下了这种大错,竟不知悔改,还编出来这种谎话,我们万仙居,断然不会要你这种人,即可下山,从此不许踏这山半步!!”

    其他所有弟子见师父如此动怒,都惊慌不已,可久儿却并不在意,跟没这回事一样,毕竟她早就想离开这个破地方了,现在既然被赶下山了,正好顺了她的心意。

    刚要说“感谢师父赶下山之恩,”可没想,江源突然大声的喊着:“是弟子我给叶归出的主意!”

    这个承认,所有人都惊吁,久儿惊讶的转头看着江源,她只是随口栽赃他而已,他不承认就好了,可现在是为何?

    站着的源虚道长嘴巴张大,眼睛瞪圆,腿一软,直接瘫坐在椅子,看着江源许久,才小声的问道:“你说什么?”

    江源顿了下,咬着牙,硬着头皮说:“是弟子给叶归出的主意,叶归师弟没有说错,我的确很想知道天石会算出我今生何命,所以才会怂恿叶归去偷的,本来叶归对这天石并不知情,是弟子的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源虚道长气晕了过去,其他的弟子们这才赶紧跑来,将源虚道长立刻扶到寝殿。

    风白留了下来,看着江源急忙问:“你这是干什么啊?平白无故的你为叶归顶什么罪?你不顾你的大好前程了吗?”风白看了一眼久儿,摇头叹道:“孽缘啊,真是孽缘啊!”

    江源什么解释都没有,而风白也不想听,便跟着师弟们去源虚道长的寝殿,看看师傅怎么样了。

    江源也担忧着师傅,也知道师傅这次是被自己气急了,他虽自责,但并不后悔,对于他来讲,久儿真的很重要。

    “你果然是个傻子,我这般出卖你,你却肯让我出卖,看来以后,无论我闯什么滔天大祸,你都能替我背锅了。”久儿将头转到一边,因为她怕眼中打圈的泪留下来,如血泪被发现,那她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谁知江源却说:“若是以后你闯祸,我替你受罚便是。”

    久儿一听,伸手用袖子使劲擦了一下双眼,转头看他,问道:“你是傻吗?”

    江源点头,说:“对,我的确是个傻子。”

    “值得?”

    “值得。”

    江源说的肯定,让人无法生半点怀疑。

    此时源虚道长已经醒了,他看着围着自己的弟子们都担忧着他,当看到他醒来了,这些弟子们又欣喜若狂,源虚道长笑了,说:“不枉此生啊。”

    “师傅,你好好休息着,江源和叶归,就先那么跪着吧,等反省了,我自会带他们来跟师傅您请罪。”风白的话得到了师弟们的认同,纷纷点头劝着师傅好好休息,而源虚道长却执意起身,坐在床上,深叹口气,说:“你们出去,把江源和叶归这个孽徒给我叫进来,这里面有隐情,我得问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江源是师傅最心爱的徒弟,而这事竟然牵扯到了江源,师傅他必要是要把事情弄清楚,才肯休息的。

    所有的弟子都退下了,把江源和久儿叫了进去,两个人走进源虚道长寝殿,并且跪在他面前。

    江源给源虚道长磕了三个响头,说:“弟子不孝。”

    源虚道长看着江源,说:“你与叶归到底是何关系?”

    “我...”江源无法说出口,看了一眼旁边的久儿,而久儿也看了一眼江源,然后对源虚道长说:“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久儿想着,江源对自己所做的这些事,称之为朋友,并不过分。

    “朋友?”源虚道长皱眉问:“叶归,你懂什么是朋友吗?你有过朋友吗?”

    这一问,当即给久儿问的哑口无言。

第二十七章 偷盗(3)

    她何时有过朋友?

    幼时,她便跟父亲和一江为伴,当一江走后,她也只跟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去世后,她被相沉带走,可相沉在她心中是恩人,是师傅,可朋友,她的确从未有过。

    “我...并没有过。”久儿眼眸无光,整个人瘫软,像没了魂一样,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何为朋友,她为何没有朋友?而现在被师傅这么一问,她开始想了,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源虚道长见久儿这般,说:“罢了,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个可怜人,你暂且先退下,去院中跪着。”

    久儿没有去反驳,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寝殿只剩源虚道长和江源两个人,源虚道长只是皱眉盯着江源,连眼睛都不眨,而江源也一直埋头,不敢抬起,这冰凉的地,都被江源的头给捂热了。

    许久,源虚道长才开口说道:“我在等你的解释,你打算何时开口?”

    江源依然不将头抬起,也依然不去解释。

    见江源是铁了心要瞒着自己了,便不再去问,说:“瞒着吧,你也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不说就不说,但是你在院中说,叶归夜闯藏宝殿,是你出的主意,因为你想看天石,是吧?”

    江源回道:“是。”

    源虚道长道:“好,你是铁了心,承认怂恿叶归去犯苑规了?”

    “是。”江源的确是铁了心的,将这惩罚,替久儿戴过。

    源虚道长走到了江源的眼前,问:“你可知这罚,不轻。”

    “弟子受罚!”

    突然,源虚道长的门发出了巨响,只见江源从房间飞出数十米远,最后身体撞到了院中的树,他才落到地上,嘴里喷出鲜血,院中所有弟子都震惊了,瞬时,全部跪在地上,开始求情。

    “师傅!江源师兄只是一时糊涂!”

    “师傅!江源师弟万万不会背叛你,这其中一定有隐情,望明察!”

    “江源师兄肯定是被冤枉的!”

    所有的弟子纷纷为江源求情,而跪在地上的久儿紧忙跑了过去,将倒在地上的江源抱在怀中,颤抖的手擦去江源嘴角的血,慌张的说:“我错了,是我错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所为。”久儿看着师傅大声的喊着:“跟江源无关,师傅饶了他,罚我吧,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江源将久儿的手紧紧的握住,有气无力的说:“无...无事。”

    源虚道长在房内流泪,他气江源竟为叶归不分黑白。

    可把江源打伤,他自然也是心疼的。

    “你跟叶归,我既然都已经罚过了,那么跪三日便免了,念叶归入门不久,且是被挑唆,所以不必下山,这三日,你们两个专心养伤,把苑规给我抄三百遍。 ”

    源虚道长心里想着:“既然你那么愿意跟叶归在一起,那么就留他在你身边吧。”

    江源忍着疼痛,跪在地上,对源虚道长磕了头,说:“谢师傅。”

    见这事有了结果,所有的弟子们都将江源和久儿扶起,回到了房间。

    这件事源虚道长自然是要跟白依汇报的,他从房间走出,到了白依寝殿,白依听了此事并不惊讶,十分淡定的继续看书,源虚道长搞不懂,为什么弟子犯下这种大错,掌门真人却并不以为然?

    “掌门真人,是源虚教导无方,让江源和叶归犯下大错,还请掌门真人责罚。”源虚道长弯着腰,等待着白依发落,可白依只是翻书,并没有理会。

    源虚道长抬眼看了看,发现掌门真人依然看书,好似他并不存在,无奈,源虚道长只得说:“弟子告退。”

    源虚道长走出寝殿外,回头看着房门,摸着自己的胡须,实在是捉摸不透掌门真人为何意,或许掌门真人太过于偏爱江源了,所以想当作没听见吧?

    猜测毕竟是猜测,源虚道长摇了摇头,回去了。

    白依放下手中的书,深叹口气,而书中有一张女子的画像,只是这张画像的人,与久儿长的极为相似,她笑容灿烂,身着***长裙,手拿着一串桃花,甚是活泼。

    白依轻轻拿起这张画像,说:“这是师傅的书,没想到,又有一页她的画面。”白依将画像拿到书库,走到了最上一层,上面只有一个箱子,而这个箱子,只有白依能够打开,里面全是同一个女子的画像。

    源虚道长回到慧西苑,便让这些照顾江源和叶归的弟子们都去练习,不可耽误,所有的人不敢违抗,这时,谦修道长却来了慧西苑,手里拿着两包草药,看着源虚道长说:

    “我去找师傅聊聊星宿之事,可他老人家却给了我两包草药,说一包给江源,一包给叶归,我现在已经送到,你去给你的两个心爱徒弟熬药吧。”

    谦修道长不悦的将草药扔给了源虚道长,源虚道长眼睛瞪的像球一样圆,问:“这是为何?我的两个孽徒犯了如此大罪,师傅却还送来草药?还让我给熬?这难道是怪我惩罚他们了?”

    “哦?犯了什么错?”谦修道长问。

    源虚道长一声叹,说:“去了第五层,还把结界给破了。”

    “什么?”谦修道长看着树下的那一滩血,便明白,源虚道长的确没有轻饶他们。

    “江源和叶归资质甚佳,却犯了苑规,可你也的确是重罚了他们,算是给了教训,你也知道,师傅仁慈,即使咱们小时候犯下错误,师傅只是轻轻责罚,从未重过,你可曾记得,你小时候,读了一本书,里面有一张女子的画像,你直接就给撕得粉碎,师傅虽然没说你,但却将那画小心翼翼的粘好保存,可见画的份量。”

    源虚道长自然记得,当时师傅心疼不已,却没有责罚他,只是告诉他,下次在看见有画不可在撕,这是他要珍藏的东西。

    “是啊,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师傅将藏宝殿转移到第五层,而原来的藏宝殿成了书库,师傅将这些书都收在书库里,不得外人进,就连咱们四人,都不可以,可见这画有多珍贵,可是师傅从没有说我半句,难怪我跟师傅禀报此事时,他当作没听见一样,估摸着,他是知道我重重惩罚了这两个人,对我有意见了。”

    源虚道长懊悔,拿着手中的两包草药,说:“我去给这两个孽徒熬药。”

    谦修道长点头,又看了看寝殿这破碎的门,摇头叹道:“这脾气,跟小时候还真是一模一样。”

    药是风白送过去的,他将药给了江源,却并未给久儿,久儿自知现在所有的慧西苑弟子都恨透了自己,便说:“我还不如下山了呢。”

    江源手里端着药,看着风白问:“大师兄,你何必跟叶归动气?这是我的事。”

    风白叹气,说:“早就发现你对叶归情感不同,用情至深,没想到,竟然可以深到如此地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不清楚吗?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其他的师兄也是,师傅更是,所以即使你不停的说这是你出的主意,我们也不会信的,师傅今天是为了成全你,才不揭穿此事。”风白看着久儿说:“叶归,你也要好好的反省反省,你要这样闯祸,江源师弟会被你害死的。”

    “叶归知错,叶归一时糊涂,叶归一定改。”久儿咳了两声,喷出了一些鲜血,风白赶紧将那一碗药给了久儿,说:“赶紧喝赶紧喝,你们两个真是让师傅气急了,不过不管怎么气,掌门真人还是给你们拿的药,师傅亲自给你们熬的,只是碍于面子,不能给你们送来,所以你们两个以后,万万不可在惹出祸端,伤了他老人家的心了。”

    两人同时一惊,自己明明触犯了苑规,掌门真人和师傅还如此对待自己?

    此时的他们,内心愧疚极了。

    三日后,两个人伤好大半,去了源虚道长那里请罪,源虚道长气也就消了,见他们的伤势没有完全好,便让他们在好好休息,两个人称,要去掌门真人那里请罪,源虚道长欣慰的点头,觉得他们的确是悔过。

    到了白依的寝殿前,两个人并没有进去,而是直接跪在外面,磕了三个头。

    江源大声道:“弟子叶江源。”

    久儿大声道:“弟子叶归。”

    两个人又异口同声道:“前来请罪。”

    房内打坐的白依微微睁眼,看着自己的房门,问:“何罪?”

    江源开口道:“弟子心里念着天石,便给叶归出主意让他去偷,身为师兄却怂恿师弟犯错,是大罪。”

    久儿开口到:“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弟子的错,江源师兄没有给弟子出主意,可叶归却污蔑江源师兄,让他抵罪,是弟子想偷天石,还请掌门责罚。”

    没想到白依却开口到:“哦?只是想偷天石?”

    久儿尴尬的脸红,说:“还有仙丹。”

    果然白依料事如神,他什么都知道!

    白依呵呵的笑了,笑了很长时间,这两个人懵了,他们实在是找不到哪里可笑?

    “你们两个可知,这天石并不是一块小石头,它有一人高,两个源虚宽,而且深扎土中,就连我都拔不出来,若说重量,应该有千斤了,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偷?”说完,白依还忍不住的笑着。

    江源和久儿在外都听傻了,他们完全明白了,为什么掌门真人算出久儿要偷天石,他却不慌不张的。

    久儿也明白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的可笑了。

第二十八章 情窦初开(1)

    两个人一边往慧西苑走,久儿一边比划着,说:“掌门真人说的一人高,是我这么高,还是你这么高,还是他那么高?”

    江源看着久儿说:“不管是谁那么高,你都拿不动。”

    久儿长叹口气,嘟囔着:“我怎么那么蠢啊。”

    两人回到慧西苑,所有的弟子们看到他们平安无事,便知,这事情算是彻底过去了。

    潜心修炼,久儿从此没有在闯任何的祸,算是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江源和久儿两个人感情日渐剧增,好到两个人形影不离,所有弟子猜测这两个人是断袖,但都理解了,他们二人也没有去辩解,毕竟江源对久儿,的确是那般情感。

    只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叶归就是久儿,久儿是女的。

    修炼了三月,久儿到了瓶颈,无法突破。

    所有的师兄都围着久儿绕圈,而久儿在中间撅着嘴,看着这些人在自己周围绕来绕去。

    “叶归啊叶归,你这资质真是不一般啊,都可跟江源相比了,你怎么这么快就遇到瓶颈?”

    “叶归啊叶归,这瓶颈突破了,你这第一重就突破了,进入第二重,才只是三个月而已,你怎么能这般优秀?”

    久儿看着他们问:“师兄们,一般来讲,修炼三月,突破第一重不是很正常?”

    所有人惊叹,江源摇头说:“不是的,有的人要一年,甚至两年, 还有久一点的要三年。”说到三年,所有的人都看着在床边坐着的风白,只见他目光呆滞,嘴里不停念叨着:“三个月...三个月...我居然用三年...三年...”

    所有的人包括久儿都摇头叹息,觉得这大师兄实在是太可怜了。

    可又过了三个月,久儿还是无法突破。

    又过三个月,久儿依旧无法突破。

    这乃是怪事。

    源虚道长将久儿亲自叫到自己的房中,亲自教导,可久儿修炼方式方法并没有错,他也甚是奇怪,这是从来都没有发生的事,他绕着久儿一圈又一圈,最后久儿打坐进行不下去了,擦去额头上的汗,说:“师傅,这都六个月了,我还是突破不了,我不会是第一个突破不了第一重的弟子吧?”

    源虚道长说:“当初风白突破第一重用了一月时间,可他毕竟资质不佳,所以并不稀奇,可你这资质竟然用了半年之久,这不应该啊?”

    “师傅,我不练了,我累了,我去休息。”久儿沮丧极了,直接起身就走了,而源虚道长看着久儿安慰到:“无事无事,我去问问掌门真人,你别伤心啊叶归!”源虚道长一声叹,道:“这性子也真是。”说完,源虚道长就去找掌门真人了。

    而掌门真人只给了四个字。

    一切随缘。

    久儿彻底放弃了。

    剑也不练了,道也不修了,师兄弟们在刻苦,她就在一旁嘟着嘴坐着。

    这一日,风白有些看不下去了,走到久儿的身边,说:“你呀,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你肯定是这些日子一心想想要突破,导致紧张,今天呢,大师兄就带你出去放松一下。”

    “放松?怎么放松?”久儿倒是来了兴致,这些天一直坐在这看着他们修炼也着实是无趣,而风白一挥手,大声的说:“今日我们集体放松,不练了!走!”

    所有弟子都欢呼,而在远处的师傅也没有去阻拦,而是浅浅一笑,任由他们去了。

    兴致勃勃的久儿跟着师兄们去了后山,而以往所谓的放松也只是在后山喝的醉醺醺的,今日也是一样,大家简单的准备了小菜,拿出瞒着师傅自酿的酒,在后山湖边开始痛饮。

    到了晚间,有的人已经微醉,有的人已经醉如烂泥,风白大师兄就是这样的。

    他不顾寒风,直接脱下了衣服,往湖中跑去,呼吁着大家都去洗澡,虽然这天以凉,可这湖水却热气腾腾。

    “慧西苑的师弟们!我们一起洗澡吧!”风白大师兄进入湖中,开始往湖上的师弟们扬水,这些师弟一个个也来了兴致,纷纷脱下衣服,进入湖中,开始像小孩子似的玩起了水。

    久儿呵呵傻笑,往后退了数步,这时风白指着久儿大声的喊着:“叶归啊!这都快一年了,你从来都不跟我们洗澡,你什么意思啊!”

    久儿紧忙解释说:“我怕水的,小时候掉到河里,差点没被淹死,所以我不就再也不接近水了,在慧西苑这日子,我都是在柴房简单洗洗的。”

    “诶呀!无事!”风白直接从湖中走出来了浑身**袒露在久儿面前,久儿尖叫一声,背对过去,而风白一把抓住久儿,硬是要往湖里拽,而江源一把将久儿护住,对风白说:“师兄,你别为难他了。你在不去湖里泡着,明天你该生病了。”

    “那好吧。”风白也没有为难久儿,一把却拉住了江源,指着他说:“你可是不怕水的。”

    江源呵呵笑了,将风白拉住自己的手推开,说:“大师兄,我要好好的收拾一下这里,总不能让师傅看到这些酒水和剩菜。”

    “也对,你跟叶归收拾吧!”风白重新跳入湖中,只不过一声喷嚏打的响亮。

    再次回到慧西苑的时候,一个个都已经累到倒床就睡,有的弟子连鞋子都忘记脱,而久儿趁着所有人睡着,偷偷的拿着干净的衣服,去了后山湖中洗澡。

    这湖中的水温热的甚是舒服,让久儿像化作湖中鱼,永远居住在此。

    江源酒饮不多,所以并未深睡,当久儿走出寝殿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从上次久儿闯藏宝殿时,江源就多了一个习惯,待久儿熟睡之后,他才睡下。

    他起身跟了过去,发现久儿并没有去闯祸,而是来偷偷洗澡,他大松口气,想着要回去,没想到刚一回头,竟然看到风白大师兄迎面!

    “大师兄!”江源吓的大喊,而湖中的久儿听到此喊声,吓的不知所措,捂着自己的双肩不知往哪里躲。

    “糟了糟了,要被发现是女儿身了吗?”久儿赶紧抓住自己的道袍,想着等风白和江源走过来了,就用道袍先挡住一些,毕竟天这么黑,他们应该也看不太清。

    没想到江源却给风白一个拥抱,呵呵的大笑着,问:“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风白已经喝的烂醉,所以有些失态,浑身像没长骨头似得瘫软到江源的身上,说:“我要上厕所,但是这厕所竟然搬了,我竟不知。”说到这风白竟哭了,江源紧忙安慰说:“没搬没搬,你是走错地方了,我带你你去。”说完,江源就扶着风白往外走去。

    当久儿听到他们走了,立刻穿上衣服,往寝殿跑去,久儿的头发还湿哒哒的,来不及擦,等跑回慧西苑的时候,却看到寝殿门口的江源,拿着干净的布,等着她。

    久儿看到他此时特别紧张,不知道他在湖边看了多久,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是女儿身,会不会有很多事情要问她,而江源见久儿站在原地没有过来,他却走了过去,给久儿擦了擦头发,说:“这冷天不擦干,会生病的。”

    久儿的心脏像出了问题一样,往外撞个不行,她捂着胸口,说:“我这里跳的这么厉害,是不是生病了?”

    江源不紧不慢的说:“你该不会是对我动情了吧。”

    这时,吹来的风都是暖的,空气中弥漫着花的香味,天上的星星也摆出了爱心的样子,月亮将光全部聚集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久儿看着江源,心里想着从未发现他竟然会这般的法术,让她心乱情迷,深陷其中。

    突然的,久儿觉得不对,立刻从这暧昧的气息中清醒了,忙问:“你是什么时候看我洗澡的?”

    江源脸一红,支吾的说:“我...我也以为...厕所搬了,找错了地方。”

    “什么?”久儿一听就知道是假话,可江源不等久儿在问下去,将擦头发的布拿走,说:“时间不早,该睡了。”说完,江源立刻快步回到了寝殿,而久儿也跟了过去,两个人在寝殿里对视着,可这房内的酒味极大,让久儿不禁捂住了鼻子。

    这时,对面师傅的寝殿门突然打开,江源直接将他们寝殿的门关上,将久儿抱在怀中,江源将耳朵趴在门边,而久儿却仅仅的贴在江源的怀里。

    只听源虚道长在外喊着:“这帮兔崽子们,喝酒都不带我,害的我自己管墨宇道长要的酒,自己喝,厕所呢...搬了?”

    江源才知道,原来他们喝酒的事情,师傅他清楚的很。

    在江源怀中的久儿轻声的问:“我的身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江源垂头看她,轻声回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么你为什么不揭穿我。”

    “揭穿你,你就会被掌门真人责罚,所以我就跟着你一起瞒着,你放心,日后真有那么一天,你被发现了,我会替你受罚的。”

    两个人相视,彼此的眸中只有对方一人。

第二十九章 情窦初开(2)

    次日,风白大师兄和师傅全都生病了。

    “大师兄生病我们知道,可师傅是因为点什么啊?”所有的弟子都疑惑着,江源和久儿相互看了一眼,将昨天看到的事情全都咽进了肚子里,一个字都不打算说出来。

    虽然久儿无法突破瓶颈,但此时在她心里,修炼已经不是大事了。

    两个人给风白和师傅熬药,厨房只有他们两个人,久儿往江源的身边靠了靠,看了四周无人,便小声的问:“昨晚你说的可当真?”

    江源奇怪的问:“昨晚我说什么了?”

    久儿听到这话,瞬时变脸,问道:“你这个人是不是也生病了?自己说了什么自己都忘记了?”

    江源装作忘记了,便想了一会,才点头说:“哦,你是指那句。”江源看着她坏笑,继续说:“你该不会对我动情了吧?这句话?”

    久儿一拳打了他的胸口,江源身体被这拳头打的倾斜了些,虽然有些痛可却哈哈大笑,指着她红璞的小脸说:“让我猜中了。”

    “你自己熬药吧!”久儿生气了,起身便要走,而江源却一把拉了回来,让久儿继续坐在自己的身边。

    江源笑着问她:“我昨晚话中的意思,你可是听懂了?”

    这回久儿装起了傻,说:“不知道你昨晚说什么了。”

    江源浅浅一笑,说道:“我说我心里有你。”

    “你昨天没有说这一句啊?”久儿想了想,继续说:“嗯,的确是没说。”

    江源笑出了声,说:“我昨天话里的意思,就是这个,我心里有你。”

    久儿腼腆的笑着,小声的问:“那你是不是对我动情了啊?”

    “自然是。”江源不遮遮掩掩,将自己的心意表露,而久儿的心就像昨晚一样,跳的很快,仿佛要冲出一般。

    有别人在时,两个人还是师兄师弟的叫着,当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就直呼姓名了。

    一日复一日,久儿的身份除了江源之外,并没有别人发现,而且她的瓶颈依旧无法突破。

    到了除夕前一月,万仙居各苑都开始忙碌,希望今年能将万仙居打扮的更喜庆一些。

    可突然的,掌门真人却宣布,今年除夕,不聚会,各苑自己热闹吧。

    慧西苑所有弟子都在院中,听着师傅源虚道长说今年不聚会的事情,源虚道长摸了摸胡须,皱着眉说:“掌门真人天界的一位友人自毁了元神,元寂了,所以掌门真人悲伤,不想热闹。”

    “已经当了上仙了,为什么要自毁元神元寂呢?”风白有些不懂,毕竟人人都想修道成仙长生不死,可这成仙的人却自毁了元神,死了。

    源虚道长一声长叹,说:“听掌门真人说,因仙侣移情,嫁了别人,一时没想开。”

    听到此话,久儿叹道:“不知道应该说是用情至深还是不大聪明,因为一个情就元寂,修行还是不够。”

    风白点头应道:“叶归所言极是啊,上仙竟会为情元寂,这天底下千万姑娘貌美如花的甚多,没了一个,在去寻一个,怎么会如此想不开。”

    源虚道长重重的敲了一下风白和久儿的头说:“你们两个胆子真是愈发大胆,连上仙的事都敢议论,以后不许在提此事,也不要在掌门真人面前发表言论。”

    两个人摸了摸头,随后声音低沉,应着:“是。”

    “今天你们都好好想想,慧西苑应该怎么热闹,好好布置布置,有个过年的气氛。”源虚道长看着他们笑着,毕竟这群都是孩子,自然都应是喜欢热闹的。

    他们一听师傅这番话,的确欢呼雀跃,终于盼到新年布置了,因为新年布置可以不用修炼了!

    四个苑都很热闹,唯独白依自己。

    清清冷冷,冷冷清清,一年四季天天如此,他闭眸打坐,与空气凝成了一体般,无声无息无色无味。

    今年的雪下的很厚,可白依寝殿外的院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连点灰尘都没有。

    安静的院子突然被清脆的笑声打破,白依缓缓睁开眼睛,起了身,往窗外看去,却看到久儿和江源正在自己的院中堆雪人,他们的旁边还有两个沾满雪的桶,看样子,这两个人应该是用这两个桶盛雪,在拎了过来。

    白依看着他们笑着,没有让他们停下,也没有过去参与。

    “你看,这雪人是不是瘦了一点?肚子这里应该在放三桶雪。”久儿说着,还将桶拎给了江源,而江源则是摇头,说:“不好,太胖的雪人不好,你把雪人弄的像师傅似的,多吓人。”

    白依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这时久儿和江源才回头,立刻规矩了起来,两个人行礼一同说着:“弟子见过掌门真人。”

    白依从房间走出,一身素袍完全体现不出要过年的样子,他同往常无差,平平淡淡。

    他走到这两个人面前,说着:“不必多礼,这里就咱们三人,我看着你们堆雪人,可是我扫了你们的雅兴?”

    江源紧忙摇头,而久儿一把拉住了白依的胳膊,说:“掌门真人,就像你说的,这里就咱们三人,不会有别的弟子来的,四苑弟子现在都紧忙打扮自己的苑,没时间过来,所以你放心,没人看得见,一起跟我和江源堆雪人吧!”

    “堆雪人?”白依一边眉毛挑起,苦笑了两下,看了看吓的一脸雪白的江源,问:“你呢?”

    江源都不敢直视白依,紧忙将久儿拉住白依胳膊的那只手给拽了下来,说:“不得跟掌门真人无礼。”

    久儿急了,对江源说:“是掌门自己说的,不必多礼。”

    “那也不是让你无礼啊!”

    “我怎么无礼了?就是让掌门真人一起堆雪人而已,算哪门子无礼?”

    江源刚想在开口反驳,可久儿一瞪眼,江源的话硬生生的噎了回去,白依呵呵笑着,挽起了袖子,看着雪人说:“我觉得这肚子加三桶雪的确跟源虚无差,所以还是加一桶雪便好。”

    江源起先一愣,但看到掌门真人双手碰雪的时候,立刻拎着桶去盛雪了,而久儿笑哈哈的跟着白依一起给雪人堆形状,这画面要是被其他弟子看到,的确是不得了的事情。

    “掌门真人,弟子有一事不明,为什么我第一重突破不了呢?”久儿一边堆着雪人,一边不忘修行的事情,而白依则却说:“你天生体质弱,即使后天食补,却依旧补不了这先天的不足,但也并非没有办法,只需一切随缘,强求不得,也强求不来。”

    久儿点头,说:“懂了,原来如此,那么就一切随缘吧。”

    见久儿竟然不急,坦然自若,白依有些疑惑,一般来讲,以她的性子,应该是闹上一闹的才对,这时江源拎着雪走来,久儿见他的那一刻笑的甜美,小跑过去,与江源一同拎雪,彼此的眼神亲切炙热,虽然白依从未有过男女之情,但这两个人的情意浓浓,白依还是能看出来的。

    白依深叹口气,浅浅皱眉,心里想着:“终究还是没逃过命运。”

    江源和久儿开始将桶里的雪倒在雪人上,给雪人的肚子圆了一圈,两人又去拎雪给雪人添上头...

    站在他们身后白依认真的看着,不禁回忆从前,他并非是一个冷冷清清的人,他也喜热闹,喜欢疯玩。刚成为万仙居弟子的时候,他才只有5岁,拿着风车四处跑着,还央求着师傅带自己去放风筝,修道之事从不放在心上,整天就是缠着师傅带自己出去玩,每天也都是玩的浑身脏兮兮,脸上灰沉沉,而师傅从来都是笑,从未责备过他,白依是他唯一的弟子,

    堆雪人,那是他师傅在时,白依每年都要做的事情。

    自从师傅仙逝,八卦殿只剩下他一人之时,他就不喜热闹,逐渐的,冰冰冷冷,冷冷清清。

    他并未冰冷之人,只是将他捂热的人,已逝。

    “掌门真人,你看这样可好?”久儿和江源将雪人堆好,展示给白依看,而白依也从回忆中惊醒,他看着这两个人精心为自己堆的雪人,不停点头,道:

    “极好,这雪人,真的是极好的。”

    江源和久儿相视而笑,同说:“满意!”

    三人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将这八卦殿的清静打破,将久违的笑声占满。

    很快新年这一日到了,四苑欢庆,笑声将万仙居包围,在寝殿写字的白依,耳朵传来的都是阵阵弟子们的笑声、欢呼声和山下的鞭炮声。

    满满的节日气氛,却没有感染到白依,他在这欢声笑语中,却露出了悲伤,他拿起桌子上的玉瓶,将里面的桂花酒倒入地上,说:

    “佶君,你我二人同为上仙,可你却因情劫元寂,实属不该,可我又从你的身上看到了我师傅的影子,上一世,他们两个都弃我而去,我师傅更是让仅有十岁的我接任这掌门一职,我只是个孩童,愿望也只是陪伴师傅左右而已,可他却将我一人留在这时间,备受孤独。”玉瓶以空,白依悲伤的坐在椅子上,外面的热闹,无法感染他一分一毫。

第三十章 情窦初开(3)

    这四苑最安静是真北苑,若素道长在房中打坐,而其他的弟子虽然也在院中聚餐,可因为都是女子,所以举止都十分淑女,所以自然也喧闹不起来,清南苑的墨宇道长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一直都是在笑着看自己的弟子们吃吃喝喝,而他的弟子中,有一个叫做张春晖的,墨宇道长特批,把他的母亲带到山上一同过年,因为有一个老人家,所以自然这些弟子们也不敢玩的太过,升东苑属于谦谦公子类的,一个个的毕恭毕敬,虽然笑声不少,可却都在吟诗作乐,谦修道长坐在其中,时不时还说上几句为人道德,以及新的一年对他们的期望,看上去相当的文雅,而慧西苑,那叫一个热闹!

    “喝!”

    “在来一壶!!”

    “那个那个,师傅呢?喝几壶了?再添再添!”

    “今天要把师傅喝倒!”

    “好!”

    源虚道长听到这话,已经醉醺醺的他噗哧乐了,指着他们大笑说:“喝倒我?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待我上个厕所,回来好好的喝倒你们...厕所怎么又搬了?谁搬的!没事搬厕所干什么!”

    源虚道长大声呵斥,叫嚷着一定要把将厕所搬走之人抓住当球踢,其他的弟子也都跟着源虚道长叫嚷着,要找出真凶,一个个的跟源虚道长搂腰抱脖,最后还称兄道弟,这场面,着实不堪入眼。

    “拜把子!带我一个!胖子!带上我!”久儿高喊着,一个箭步就冲过去了,也搂着源虚道长,手还捏着他圆溜溜的脸,问:“胖子,你怎么这么胖啊?平时都是吃了什么啊?”

    久儿醉了,醉的不清。

    不过好在源虚道长也醉的不清,哈哈大笑,还摸着自己圆溜溜的肚子,跟久儿说:“你看我这像不像十月怀胎?”

    久儿大笑,指着源虚道长的肚子大声笑着:“像!是不是快生了啊!”

    江源是清醒的,此时他手里端着醒酒汤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此情此景,立刻将久儿拉了回来,紧紧的搂着她的腰肢,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现在哪里顾得上这么多?

    “我只是给你们熬醒酒汤的功夫,你怎么还称呼师傅是胖子了?”江源看了一眼师傅,和其他醉的不清的师兄弟摇头叹道:“今年四苑不聚在一起了,都放开了,喝成这样。”

    清醒的不仅仅是江源一人,还有容为和志和,他们都是滴酒不沾的,收拾地上的凌乱的空酒坛,跟江源说着:“江源师兄,今日之事,更让我们知道,酒,乃是邪物,比上古妖兽都要邪。”

    江源看着身边的久儿醉的神志不清,摇头叹息道:“十大邪物之首,酒。”

    深夜,慧西苑终于停下了吵闹声,有的弟子醉到不省人事,以地为床以天为被,打起了呼噜,江源将这些人一一送到了寝殿,容为和志和收拾着凌乱的庭院。一直到后半夜,这才收拾好。

    当江源回到寝殿,躺在久儿身边的时候,发现她身体散发出的寒气急重,虽然久儿以睡着,可她浑身却抖动的厉害,江源明明给她盖了三层厚被,她却更加的寒冷,看样子,这酒,她是不应该碰的。

    江源紧紧的搂住她,身体里的热流直接流入久儿的体内中,逐渐驱逐久儿体内的寒气,渐渐的,久儿身体不再抖了,好似严寒已过,春暖花开。

    第二天,起床的江源打开寝殿门时,恰巧师傅也从寝殿走了出来,江源立刻将门关上,而源虚道长虽然看见江源此举甚是奇怪,可院中的一张桌子,桌子上面还有很多香灰以及几个空杯,倒更让他在意。

    容和打扫着院子,见源虚道长醒了,立刻行礼,说:“师傅早。”

    “这是什么?”源虚道长指着带有香灰的桌子,而容为看了,叹气说道:“师傅,昨天您跟师兄们都喝多了,你就拉着我们这些弟子非要拜把子,称兄道弟,有几位师兄喝多了,就跟着您一起胡闹,我跟志和拦不住你们,你自己就去搬桌子,其他几位喝多的师兄就跟着你开始拜把子,师傅,下次你少喝点吧,昨天大家都喝多了,我跟志和抬你回房间的,你还特意叮嘱我们,不许将这桌子搬走,这是你们兄弟之间的凭证。”

    源虚道长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在脑里不停的回忆着昨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而这回忆也很是争气,一点一点的全部浮现,源虚道长看着这收拾好的庭院,以及那张桌子,仿佛事情就像刚刚发生的一样。

    源虚道长身体一斜,吓的“诶呦呦”的哼着。

    “酒乃邪物,极恶的邪物。”

    他看着弟子们的寝殿,只见寝殿的门都有一道缝,缝隙里有很多双眼睛。

    这些弟子们也都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所以看见师傅各个都像老鼠见了猫,生怕被猫抓住被它拨了一层皮,所以躲在门后,观察着师傅的一举一动。

    久儿拍了拍旁边的江源小声的问:“我昨天管师傅叫胖子,他会不会活剥了我?”

    江源小声的答道:“你还好,只是我担心昨夜管师傅叫大哥的风白大师兄...”

    所有人都回头看着已经汗如流水的风白大师兄,此刻的他正对着墙背诵着《道德经》,久儿摇头叹道:“大师兄,背点佛经吧,提前超度一下你自己。”

    江源用手捂住了久儿的嘴,而久儿心领神会点头示意,明白,明白....

    正月初一,所有人换上了新的道袍去掌门真人寝殿外,而掌门真人每年也都会穿墨绿色的华丽道袍,可今年,因为他的友人已故,所以便穿上了白色的素袍。

    所有的人,以白依为首,四苑苑主为辅,所有人要拜一下历代掌门。

    只是历代掌门的牌位被白依安置到了通天塔内,所以这拜,便在白依的寝殿外,八卦图上了。

    三拜乃为礼,久儿实在不知为什么三拜,而不是一拜或四拜,只是别人做什么,她跟着做便是。

    白依望着无尽的苍天,说道:“我乃万仙居第十三代掌门,定不负众望,将万仙居发扬光大,铲除世间罪恶。”

    久儿笔直的站着,不敢动丝毫,可听到白依这话,嘴巴忍不住的张开,问站在自己旁边的江源:“不应该是铲除世间妖魔吗?怎么成了罪恶?”

    江源却回道:“我也不知道。”

    久儿心里想着,好吧,掌门真人自有他的道理。

    白依后续又说了一大堆的话,可久儿并没听进去,反而一直看着那个雪人,没想到,被白依照顾的那么好,没有受损分毫。

    这么一想,还觉得有点愧疚,除夕之夜,不应该喝的酩酊大醉,该和江源一同前来,跟白依饮上三杯,在寂寞寥寥的夜中消除他失去友人的痛苦。

    师祖拜完了,白依让各苑的弟子回去继续过节,久儿本是不想走的,想跟白依聊上一聊,可江源却将她拽走了,久儿不明,可江源的一番话,算是把她点醒了。

    “这一早上,所有的弟子都在看那个雪人,你当着众弟子的面去跟掌门真人单独打招呼,你是打算告诉别那个雪人是你堆的吗?”

    “哦,也对,掌门真人说过,私下里可以不必多礼,也就是说当着别人面是不行的。”

    久儿有些沮丧的回头看着白依,觉得他往寝殿走的样子,孤单的像条湖中的鱼,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游到哪算到哪,一路上遇到伴便是伴,遇不到,便自己一直孤单的,在这湖中无止境的游着。

    谦修道长没有离去,奇怪的看着院中的雪人,觉得与白依的脾气秉性格格不入,源虚道长也走了过去,站在谦修道长的旁边盯着雪人,问:“师兄,这雪人,不像是师傅堆的啊。”

    墨宇道长和若素道长凑了个热闹,也都走了过来,墨宇道长呵呵笑着,说:“没想到师傅转性了。”

    若素道长深皱着眉头,看着雪人眼神不善,说:“估摸着,是哪个不成道的弟子,放肆了。”

    “师姐不要这么说。”墨宇道长是个和事佬,说:“以师傅的实力,没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这里堆成个雪人,兴许师傅是默许了的,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计较。”

    “自然是要计较。”若素道长不善的瞪着源虚道长,说:“也不知,昨夜是哪个苑,大声嚷嚷着要拜兄弟,我与你们从小长到大,竟不知是哪个一位师弟竟可以和善与自己的徒弟拜兄弟。”

    虽然寒冬,可源虚道长却出了汗,因为他深知,若素道长口中的那个师弟,就是自己。

    墨宇道长呵呵笑着,说:“回去吧回去吧,咱们的徒弟们还等着咱们呢,走了走了。”墨宇道长先走了,随后,若素道长狠狠的瞪了一眼源虚道长也走了,这一瞪,让源虚道长浑身惊颤,觉得若素那眼神,比他腰间的剑都要锋利。

    谦修道长虽一直没说话,可却看出了一点端倪。

    “我也回去了。”源虚道长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轻垂下头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刚走没几步,只听谦修道长道:

    “师弟,那个叶归,可不是一般的弟子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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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凄殇介绍:
她一开始,只是一个村里平凡的女子。 虽然父亲和弟弟都被妖所杀。 可魔王却待她甚好,给吃给穿给这世间所有的珍奇异宝。 就连魔王的死对头,万仙居的掌门,白依真人,对她也是爱护有加,十分维护。 她遇到她一生的爱叶江源,也是一个平凡的人。 本想着可以这样一直平凡的生活,平凡的爱下去。 可这命运,早在百年前,便已经谱写好。 原来,她并不平凡。 原来,爱她所有的人,都是为了杀了她。 “若天下人负了我,那我便要负这天下人。”她流着血泪发誓,要将白依和江源,碎尸万段,将魔界铲平!叶凄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叶凄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叶凄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