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过来坐,我们谈谈
第二天,聂时郁挣开眼睛的时候,厉东爵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想起床,可是身体却累的不行,完全坐不起来,于是又扯着被子重新闭上眼睛。
醒醒睡睡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聂时郁才终于有力气坐起来。
她看了一眼卧室的钟表,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厉东爵应该已经去公司了。
女人起床,洗嗽之后下楼。
她意外地发现厉东爵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聂时郁脚步顿住,看着男人正襟危坐的身影,双腿突然迈不动了。
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扭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他嗓音如常:“睡醒了?”
聂时郁点头:“嗯。”
应了他一声之后,聂时郁似乎感觉稍微自在了点,她抬脚,下了楼走到厨房交代林婶给她盛饭。
说完之后,直接挪步走到了餐厅,没有再和厉东爵又任何对话。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朝餐厅看去。
林婶已经盛好了饭,并且放在了餐桌上,聂时郁正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喝粥。
男人收了视线,可是原本拿在手上的报纸被放下了。
他就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什么。
十几分钟之后,聂时郁吃完早餐,喊了林婶收拾,然后起身出了餐厅。
她刚出餐厅就朝楼梯口走去,一副要直接上楼的样子。
步子刚迈出一步就顿住了,她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主动开口问他:“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么?”
“你不是也没去?”
她勾了勾唇,没什么表情地道:“对厉氏来说,我不及你重要。”
厉东爵盯着她,黑色眸子里的情绪略显复杂,半响,她开口:“过来坐,我们谈谈。”
聂时郁抬眼,和男人对视几秒之后,波澜不惊地朝他走了过去。
她在厉东爵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并没有主动开口说什么。
空气安静了几秒之后,厉东爵突然笑了下。
聂时郁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表情淡淡:“怎么了?”
厉东爵盯着她,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在你和我说离婚之前,你在我面前的时候,可不会这么安静,现在是下定决心要离婚了,所以连句话都懒得主动和我说吗?”
聂时郁垂眸,长长的睫毛微颤。
就那么低着头,红唇微动:“应该是昨晚折腾的太晚,现在太累了吧,所以不怎么想说话。”
这话说出口之后,聂时郁自己都忍不住脸蛋泛红。
厉东爵脸上没什么变化:“昨天你说离婚,是早就想好了吗?”
她声音不大,但并不妨碍厉东爵听到:“嗯,不是突然决定的。”
“你要离开我,总要给我一个我可以接受的理由。”
“这个问题昨天不是讨论过了吗?”
“你说一年的那个婚约?”
“嗯。”
“呵”
男人这声冷嗤之后,聂时郁发出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甚至都没让厉东爵听到,而后她道:“至于其他的原因,如果你非要,拿到离婚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厉东爵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连自己为什么要被甩的原因,都要等到如了她的意之后才能知道吗?!
男人唇角勾出几分自嘲的弧度:“总之这个婚,对你来说……非离不可?”
“是。”
“从一开始,你就谋划着离开我,就算没有顾青烟没有所有夹杂在我们之间的问题,你都要离开我?!”
聂时郁低着头,眸子也不知道放在了何处,声音冷冷地道:“你别问了。”
语罢就起身,抬脚就要离开。
厉东爵在下一秒迅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抱在自己怀中。
男人见识宽阔的胸贴着女人的后背,头埋在她的肩上,一贯的沉稳嗓音这时候变得沙哑至极:“郁儿,不离婚,不好么?!”
聂时郁眸光微动,眼睛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想掉下来,可是她却微微仰了仰头,拼命抑制着。
身居高位的厉东爵……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过一个女人?!
聂时郁半响没有说话,男人再次开口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你告诉我,我尽量弥补,好不好?”
男人这句话说出口之后,聂时郁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她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你别逼我了。”
厉东爵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时,微顿了一下,但是很快,他扳着女人的肩膀将她转了过来,看见她脸上的眼泪时,抬起手轻轻去擦拭,男人温柔缱绻地嗓音响起:“别哭……不逼你了。”
厉东爵这么说,聂时郁的眼泪更汹涌了。
可就在男人将姿态摆到最低的时候,她用征求的语气问道:“东爵哥哥,等时间一到,我们就离婚,好不好?”
男人替她擦眼泪的动作一顿。
空气死寂了几秒。
一个女人哭着求你跟她离婚……厉东爵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无奇不有。
他终是收回了那双替她擦眼泪的手,沉声落下一个字:“好。”
反倒是听到这个字落下的聂时郁,眼泪更加汹涌。
她忙着转过了身,步子刚迈出去一步,就又听到男人带着磁性的嗓音:“距离一年期限,还有一个多月吧,这段时间内,你还是厉太太,不准躲我,不管做什么,把我当成你的丈夫看待。”
聂时郁顿住脚步,回头看了厉东爵一眼,艰难地点了点头。
男人拧着眉,淡淡开口:“你在家休息吧,我去公司。”
“好。”聂时郁应声,然后看着男人拿过自己的西装外套和车钥匙,出了别墅。
她没有再上楼,而是直接在楼梯上坐了下来,屈膝抱着自己的双腿。
眼泪已经不再流了,只是那眼神实在空洞的可怕。
林婶在厨房忙完出来,看见聂时郁坐在楼梯上的时候,连忙走过去劝道:“太太,地上凉,你还是回房间吧。”
“我没事儿。”
“可是万一生病了就不好了,女人的身子很娇贵的。”
聂时郁抬头,看着林婶笑了笑:“我知道了。”
话落,她试着起身,林婶也顺势伸手扶了她一把,刚站起来,准备转身的时候,门铃响了。
聂时郁狐疑,这个时候……谁会来别墅?!
她看了林婶一眼,林婶走过去开了门。
门一开,聂时郁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顾青烟,她怀里抱着一只猫,是上次生日宴时聂时郁送她的那只。
她深呼吸,调整状态,嘴角微微弯出几分笑容,下了楼。
顾青烟看见聂时郁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像是了然了什么般,语气轻柔地开口:“聂副总,今天不去公司吗?”
“如果去公司了,顾小姐不是白跑一趟?”
“也是,要这么说的话,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
聂时郁扯了扯唇,对着她道:“顾小姐请坐。”
顾青烟坐着,还给手里抱着那只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自己怀里。
聂时郁拧眉:“我没记错的话,上次顾小姐说自己对猫过敏?”
顾青烟笑:“是啊,我一直都对猫过敏的,可是上次把它带回去之后,有一次我看这猫太可爱了,就没忍住摸了一下,发现没什么事儿,兴许是厉太太送的猫比较名贵,让我这过敏的毛病凭空消失了。”
“顾小姐真会开玩笑。”
顾青烟眸中流露的的确是喜欢,她的手一遍一遍地顺着那只猫的毛发,抬眸看着聂时郁道:“我现在可喜欢它了。”
聂时郁附和了句:“喜欢就好。”
林婶已经倒了茶端上来,放在了顾青烟面前,她挽唇说了句谢谢。
林婶很快去忙了。
客厅里就剩下聂时郁和顾青烟。
顾青烟是客,作为主人,聂时郁自然是不方便直接开口问你来干什么的。
她就安静地坐在那里,是不是喝口茶。
等顾青烟摸够了那只猫,缓缓抬头的时候,已经是三分钟之后。
她看着聂时郁笑了笑:“厉太太,我今天来是想解释上次你在酒店看见的事情。”
聂时郁随口道了一句:“受人所托?”
顾青烟勾唇:“并不是,上次和厉总谈判的时候,我提出要亲自登门解释来着,可被厉总拒绝了。”
聂时郁拧眉,他为什么拒绝?!是觉得既然她不相信他,那就由着她好了?!
不过她也只是在心里活动了下,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顾青烟很懂分寸,自顾开口说道:“厉总说,他和他太太的事情不需要其他人插手。”
聂时郁一愣……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又开口了:“像厉总这么优秀的男人,大概也是自负的,觉得自己的太太自己能搞定,也自认为有办法让她相信自己,所以我也就没再在他面前坚持。”
聂时郁牵出几分笑意,弧度很浅:“那顾小姐今天还登门造访?”
顾青烟垂眸,那样子睹然多出几分知性的感觉来。
“只是觉得抱歉,害你们夫妻之间闹误会,想亲自过来说句对不起。”
聂时郁意味不明地盯着她,试探性地道:“突然觉得顾小姐,和外界传的很不一样。”
160 只是为了约到厉总而已
顾青烟笑了笑,眸光微动:“所谓传言,经不起考究的东西。”
聂时郁没再说什么,只是朝着她微微一笑。
顾青烟抬手顺了一下头发,看着聂时郁道:“上次在酒店,我约厉总是因为她抢了顾氏的生意,所以恶作剧一下,想让你们夫妻之间产生隔阂,他之所以会去,是因为我说我知道你的身世。”
聂时郁抬眼看了她一眼。
女人继续道:“只是为了约到厉总而已,其实我并不清楚。聂副总不用担心。”
聂时郁一顿,抬眸意味不明地看了顾青烟一眼。
可两人谁也没有再针对这个话题说什么。
……
厉氏。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之后孟帆走了进来。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为难。
厉东爵皱眉:“跟我这么久,还没学会什么叫有话直说?”
孟帆看了厉东爵一眼,然后把手上的资料递了过去:“厉总,这是二十二年前聂氏的资料。”
厉东爵接过,一页一页地翻看。
孟帆在一边解释:“二十二年前,聂氏和厉氏一样,是青城颇有名望的企业,那时候他们再争一个医疗项目,但聂氏突然被查出来出口过一批不合格的医疗器材,受到重创,从竞争者中退了出去,与此同时,经营将近三十年的聂氏集团宣告破产。聂氏夫妇也在家中双双自缢。”
厉东爵看着文件,眉头不自觉紧锁。
“那批不合格的医疗器材,谁鉴定的不合格?”
“据说是青城中心医院的现任院长……谢江。”
厉东爵眸光一沉。
半响,空气中又响起了男人的声音:“试着去查,当时经手这件事的都有谁,还有那批医疗器械是真的不合适,还是谁从中做了手脚。”
“是。”孟帆说完,就退出了办公室。
孟帆离开办公室之后,厉东爵靠在皮质转椅上,抬手按着眉心,脸上露出几分烦躁。
聂时郁的身世……似乎越查越复杂了。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正值中午饭点。
拿起手机,拨过去一个电话。
那端接通之后,男人声音温柔的开口:“让梁叔把你送到厉氏,中午一起吃饭。”
“可是林婶已经做好我的饭了啊,不吃很浪费。”
聂时郁倒也不是刻意拒绝她,而是说的实话。
厉东爵顿了一秒,开口道:“把林婶做的打包两份带到公司,你陪我吃。”
聂时郁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你为什么非要我陪你一起呢?”
厉东爵唇角的弧度很柔和,耐心地和她解释:“你闹着离婚,万一真离了,以后想一起吃饭,不是更难了,所以我得把握机会。听话,嗯?”
聂时郁安静了两秒之后,开口道:“那好吧,我去公司。”
电话挂断,聂时郁交代林婶将饭菜都放在了一个大的保温盒里,然后她提着出门,梁叔开车,把她送到了厉氏。
……
聂时郁推开总裁办公室门进去的时候,几乎同时,厉东爵合上了面前的电脑。
男人起身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饭盒,拉着她几步走到茶几旁,将饭菜摆了出来。
聂时郁表情看上去有些不自然,男人倒是一副坦然的做派。
厉东爵摆好之后,递给聂时郁一双筷子:“吃饭。”
聂时郁接过,拿着白米饭一口一口地吃着。
厉东爵瞥了她一眼:“你不吃菜吗?”
“额,吃啊。”说完,她刚要拿着筷子去夹菜,厉东爵就往她的碗里加了一样她喜欢的西蓝花。
聂时郁收回筷子,抿唇道了句:“谢谢。”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厉东爵吃饭的动作一顿,轻笑了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味:“怎么,还没离婚,和我在一起吃个饭都这么不自在?”
聂时郁仰头看了男人一眼,露出一个温温淡淡的笑。
然后她拿筷子也夹了一个男人喜欢的菜放到他的碗里:“没有,吃饭吧。”
厉东爵看着她的视线从脸上转移到自己的碗里,唇角跟着牵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一顿饭,两个人的心思各自不同,吃的也是味同嚼蜡。
饭后,聂时郁主动收拾东西,却在伸手去接厉东爵的碗时手腕被握住。
她顿了一下,然后笑着去看男人:“我收拾东西呢,你待会儿还要工作。”
“如果我们离了婚,你还会待在青城吗?”
聂时郁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她心底清如明镜,自然是要回美国和星宇一起生活的。
可她不能如实对厉东爵说,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还没想好。”
厉东爵微微皱眉,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能不能留在青城?”
女人的手指一蜷:“我……等确定了告诉你。”
“青城很大,如果你不想看见我,也不一定看得见,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聂时郁低着头,不敢去看男人,声音也柔柔弱弱的:“嗯,我会的。”
说完,她从男人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把饭盒收拾好,起身准备离开。
厉东爵看着她的背影,开口道:“从明天开始,你按时来公司上班。”
“你放心,我会的。”聂时郁扭头回应了他一句,笑了笑又开口:“那我先回别墅了。”
“嗯。”厉东爵应声,聂时郁抬脚离开,她出去之后也顺便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厉东爵抬手按了按眉心,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打开笔记本继续工作。
……
聂时郁乘电梯到了一楼,电梯停了之后,她抬脚出去。
刚转了身要朝门口走,突然撞上一个人。
女人忙着开口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可站在她面前的身影毫无反应,聂时郁觉得奇怪,抬头去看
是厉北辰。
她唇角微动:“来找你哥吗?他在办公室。”
聂时郁说完准备离开,可厉北辰却侧身挡了一下她。
聂时郁不解:“你有事儿吗?”
厉北辰从上到下把聂时郁打量了一遍,看见她手里的保温盒时,眉头一挑,表情没什么波澜,一本正经地道:“你想和我哥在一起就在一起,我暂时不会干扰你们,也不会给你们找不痛快,你看见我也不用躲着,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不算多亲密的朋友,但是比陌生人关系要近一些吧,以后相处的时候可以自然一点,就这么说定了,嫂子。”
他将“嫂子”这两个字咬的重了些,像是对聂时郁的一种接受,可又不那么情愿。
聂时郁扯了扯唇,抬眼看着她:“谢谢,你也不用找什么不痛快,我们很快就离婚了。”
厉北辰眯眸:“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虽然你在国外待了几年,但是中文也不至于这么差吧?有那么难懂?!”
厉北辰对聂时郁的话生出几分诧异:“你要和我哥离婚?”
“嗯,我先走了。”聂时郁说完,就绕开厉北辰走了。
她没想到之前费尽心机给厉东爵塞女人的厉北辰会突然说不会再在他们之间添堵了。
可笑的是,这话刚好说在她和厉东爵提了离婚之后。
厉北辰看着聂时郁离开的身影,微微皱眉之后,转而上了电梯。
……
厉东爵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没抬头,一双眼睛看似盯着电脑,但那张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像是工作的样子。
厉北辰进来之后,走到办公桌面前,朝着男人喊到:“哥”
男人这才抬头:“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和顾青烟两次同时出现在上溪酒店的同一个房间?”
厉东爵闻言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特意过来八卦的?”
“不是,我是来告诉你,我明天要出差了,为了一支歌的mv取景,去趟意大利,一周左右。”
“嗯,带上楚婉吗?”
“对,助理嘛,当然要带了。”
厉东爵看了一眼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将面前的笔记本翻转之后朝着他:“看看这个。”
厉北辰笑着问了一句:“什么啊?”
话落之后,他朝着屏幕看去,看见上面显示的东西时,眉头微挑。
他收回视线,看了厉东爵一眼,没说话。
“南欢的电影,一个月之后拍摄结束,她会回青城。”
厉北辰不在意地道:“噢,那就回来呗。”
厉东爵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厉北辰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厉东爵扫了他一眼:“南欢知道你结婚了吗?”
厉北辰翘着二郎腿,把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地道:“我和楚婉是隐婚,隐婚你不知道什么意思吗?”
厉东爵轻嗤,没说什么。
可坐在沙发上的厉北辰却突然扔了手机,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根。
听到打火机的声响,厉东爵又扫了他一眼:“被一个不小心把我办公室点着了。”
“着了我赔你一个。”
厉东爵,“……”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边抽烟,一边抬手按眉心。
直到他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的香烟燃尽一半,男人神色突然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般。
然后将视线转到了厉东爵的方向,薄唇掠出几分笑意:“哥,我刚才上来找你的时候,看见嫂子了,你猜她对我说什么?”
161 她说你们很快就离婚了
厉东爵朝厉北辰看了过去,眼神暗沉了几分:“说什么?”
厉北辰唇角勾出几分玩味的笑意:“她说你们很快就离婚了。”
厉东爵脸色当即冷了下来,收回视线,直接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
沙发上的男人看着他:“你干什么?”
厉东爵一脸冷色:“你还有事儿么?没的话,离开我的办公室,待在这里除了打扰我工作没一点用处。”
厉北辰一脸无辜:“……哥,这你就是迁怒于人了了吧?!”
厉东爵看着他,眸光泛着寒意:“你走不走?”
厉北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勾唇道:“这就走,你慢慢忙。”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厉东爵的办公室,嘴里还哼着歌。
这一哼,弄得总裁办公室隔壁秘书室的女生门忍不住看了过来,好听的嗓音,英俊的侧脸轮廓,换来秘书室一个个满眼的崇拜目光。
厉东爵呢,得知聂时郁和厉北辰说了要跟他离婚的事情,整张脸都黑的不像样。
她太过迫不及待了吧?!
告诉一个曾经在他们之间制造过矛盾的人,什么意思?!
……
回城南别墅的路上,梁叔将车开的很稳。
聂时郁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眼神格外空洞。
自从和厉东爵提了离婚,她就不知道要如何心无芥蒂地去面对那个男人,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时候,或者……一起吃饭的时候。
每一次两个人同时出现的画面,都像一个告别仪式般,对她来说也是**裸的煎熬。
思绪是被一阵突然想起的电话打断的。
听到声音,她拿出手机,看了来电显示傅云曦之后,换了一个坐姿,唇角微微带出笑意后,才接了起来:“喂?”
“阿郁,你在哪呢?”
“我准备回城南别墅,怎么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是去城南别墅找你呢,还是约在咖啡厅?”
聂时郁挽唇:“去别墅吧,我快到了。”
“好的,我现在就去。”
傅云曦说完,电话也跟着被挂断了。
聂时郁到城南别墅十分钟左右,别墅的门就被敲响了。
林婶去开了门,傅云曦道了谢就跟着走了进来。
她看见聂时郁,热络地和她打招呼:“阿郁”
聂时郁扬了扬唇角:“傅云箫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傅云曦笑的更开心了:“你怎么知道和傅云箫有关。”
“很难猜吗?你来找我三次里有三次都是和傅云箫有关的。”
女人耸了耸肩膀:“你说对了。”
聂时郁没有一点意外,只是看着她问道:“来找我是又遇到什么问题了么?”
傅云曦脸上的笑意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散去不少,她咬着唇,抬头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聂时郁皱眉,试探性地打量:“你的苦恼和开心转换的这么快?”
傅云曦垂头丧气,沉默了几秒之后,才开口喃喃道:“我现在很困扰。”
聂时郁问她:“困扰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傅云箫虽然对我没有之前那么冷淡了,可是他不是我男朋友,我还是不放心。”
“做你男朋友你就放心了么?”
傅云曦呵呵一笑:“其实吧,结了婚我才能完全放心。”
聂时郁眉头一挑:“你觉得他爱你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就算喜欢也没有多喜欢,爱就更远了,他对我顶多算不讨厌吧。”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觉得结了婚你就能完全放心?”
傅云曦不解地看着聂时郁:“……什么意思?”
聂时郁看着她,眼角生出几分笑意,挽唇道:“其实,一纸婚约维系的感情,是最不可靠的。”
傅云曦听完聂时郁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那什么最可靠?”
聂时郁看着她满怀期待的眼睛,很想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可话到嘴边,终究是没说出来。
她的婚姻并不成功,她的爱情也只能算是反面教材。
所以让她去告诉别人什么是维系两个人感情最可靠的东西,她真的说不出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
傅云曦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聂时郁看着她,红唇动了动,又开口道:“不过,就目前来看,能让你安心的,应该是他的爱吧,你努力去得到他的爱,也许自己就安心了,也不会在意结婚不结婚了。”
“可是……我怎么才能让他爱上我呢。”
聂时郁看着她,表情里露出几分无奈。
凭她对傅云箫的了解,他对傅云曦应该是有感情的,不仅仅是妹妹,也不止是一点点的喜欢,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每一次都从不表露。
所以这时候,她也不知道该和傅云曦说些什么。
但看着少女年轻的脸庞,她不由得笑了笑。
那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和几年前她缠着厉东爵不让他和别的女人接近,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聂时郁朝着傅云曦做的近了些,并缓缓握住了她的手:“你很优秀,现在你们的关系发展也很正常,他爱上你,只是时间问题,不用担心。”
“真的吗?”
聂时郁点点头:“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傅云曦得到这么一个回复,唇角终于弯了弯。
两个人又在别墅里随便聊了一会儿天,傅云曦就说要走,聂时郁留她吃完饭,但她拒绝了,说是要去找傅云箫一起吃,而且也不想打扰她和厉东爵的两人时间。
言尽于此,聂时郁也没有再做过多挽留。
……
傅云曦离开城南别墅之后,给傅云箫打了个电话。
那端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漠然:“有事么?”
三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字让傅云曦撇了撇嘴:“有事儿,晚饭我们在南湖湾别墅吃,我现在就过去,你下班过来。”
“你做?”
“我……不会啊。”
“那吃什么?”
傅云曦对着电话笑了笑,声音清亮坦荡:“你做,我去买食材,成吗?”
“青城的餐厅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数不胜数,你为什么非要跑到别墅让我给你做?”
她挑了挑眉:“因为我喜欢你呀,在我眼里你做的最好吃。”傅云曦从来不吝啬表达她对傅云箫的喜欢,所以说这话的时候简直是脱口而出,连草稿都不用打。
傅云箫反问:“那我又为什么要给你做?”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多为什么,就这么说好了,我现在去买食材,你下班快点回来,不然我就跟爸说不让你在傅氏上班了!”
那端安静了几秒,男人才沉声道:“听你的意思,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当然有啊,你不想在傅氏工作了,就可以拒绝啊。”
傅云箫轻嗤:“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我提醒你一句,我是你爸爸请到傅氏工作的,你去找他闹,他也不会让我走。”
“那如果我说不让你走我就离家出走,你觉得他还会不会听我的话?!”
“胡闹。”男人扔下这两个字,就要挂断电话。
傅云曦听到那边的动静,连忙道:“行行行……算我求你行不,你做一顿饭多少钱,我结算给你,好不好?”
男人冷嗤:“我缺钱?”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嘛?就给我做顿饭吃都不舍得,这么小气,你不做,我去找皇甫洲给我做了。”
那端的傅云箫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愠怒:“你敢?!”
傅云曦偷笑了下:“不敢不敢,我在南湖湾等你,拜拜,待会儿见。”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女人的脸上泛着好看的笑意,心想……傅云箫对她应该是有感觉的吧,不然怎么她一开口说要去找其他男人,他那么快就变脸了呢?!
……
城南别墅。
傅云曦离开之后大概一个小时,厉东爵回来了。
林婶还在准备晚餐。
厉东爵进门的时候看见聂时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脱下西装外套朝着她走了过去,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整个过程,聂时郁没有看他一眼。
男人坐下之后,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她,语气是关怀的味道:“下午在家做什么了?”
聂时郁这才朝他看了过去,唇角弯出几分弧度:“傅云曦过来了,和她闲聊。”
厉东爵看着她和自己说话时候的表情
带着笑意,可是却比以往任何一次的笑都疏离。
男人浓眉拧了拧,沉声落下一个字:“嗯。”
十几分钟之后,林婶来客厅,看着两个人道:“先生太太,可以吃晚饭了。”
聂时郁朝她看了过去,挽唇:“嗯。”
说罢她起身,但是厉东爵坐在原地没有动,她看了男人一眼:“吃饭了,走吧。”
厉东爵这才不动声色地起身,两个人一起去了餐厅。
吃饭的时候,气氛也是诡异的很,厉东爵全程基本就是看聂时郁吃,可聂时郁的眼神偏偏一个都落不到男人身上。
直到最后她吃好,放下碗筷,才抬头与男人对视。
四目相对,她最后还是顶不住男人灼灼的目光,移开了视线,微微垂眸道:“我想搬出去住。”
162 不离婚不好吗
厉东爵拧眉,连原因都没有问,直接干脆利索地丢下两个字:“不准。”
聂时郁咬唇,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餐厅。
厉东爵很快也跟着起身,追到了餐厅门口,抬手拉住了女人的手腕,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男人宽阔的胸膛贴在聂时郁的后背上,薄唇在她的脖颈出喷洒着撩人的气息。
聂时郁缩了缩脖子:“怎么了?”
“为什么想搬出去住?”
“想一个人静一静,就当做离婚之前的分居练习吧,万一突然就分开了,我也怕自己不习惯。”
“那不分开不离婚不好吗?”
“这个问题我们之前不是讨论过吗?”
男人轻笑了下,然后薄唇就直接贴在了聂时郁的脖子上,舌尖在上面打圈圈。
聂时郁痒得一味地去缩脖子。
可是她越缩,厉东爵就像是上了瘾一样,越要吻。
“别闹了。”她还是没忍住,开口阻止他。
厉东爵的动作停了,可是抱着她的怀抱没有放开。
聂时郁挣了挣:“先放开我吧,看会儿书就该睡觉了。”
“睡觉的时候你给我抱吗?”
聂时郁一怔,这话着实不像是从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男人口中说出来的。
厉东爵没有得到回应,但还是放开了她。
他走到了女人的前面,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很想搬出去住吗?”
她点点头:“嗯。”
“为了躲我?”
聂时郁轻笑:“也不算躲吧。”
“我不想让你搬出去,就住在城南别墅。”
厉东爵不同意她搬出去,也是聂时郁意料之中的事情,她没再和他争取什么,开口道了一个字:“好。”
见她答应,厉东爵拉着她上了楼。
聂时郁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厉东爵难得地没再去书房,直接跟着聂时郁去了卧室,她坐在床上看书,他就看她看书。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聂时郁放下书,低低地道了一句:“我睡觉了。”
她说话的时候照例没有侧头去看男人。
而且说完就躺下了,还顺手关了床头的灯。
漆黑的夜里,男人如墨的眸子盯着在他身侧躺下的女人,抬手扣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下去。
“唔”
面对突如其来的吻,聂时郁下意识地扭头,想要躲避,可是奈何厉东爵的手扣着她下巴,她躲避不得。
反而,厉东爵感受到她躲藏的模样,原本只是夹杂着怒意的吻直接变成了撕咬。
他将自己全部的气息都灌倒了女人的口中。
聂时郁眉心皱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双眼突兀地就睁大了几分,唇齿之间哼哼呜呜地是发不清楚的音节,双手也死死地紧握着。
她越表现出不要和反抗,厉东爵的征服欲和占有欲就越被无限放大。
直到最后,聂时郁挣扎的累了,索性任由他乱来。
紧握的手放开,眼睛也恢复如常。
说是如常,其实不过是从怒意和排斥变成了一潭死水。
那是绝望至极或者挣扎至极之后才会有的状态,她那副姿态,像是一个拼命挣扎之后觉得自己到底抵不过那个强来的男人,所以不再做无谓的反抗一般。
其实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顶多,现在的男人,不是那种纯粹无耻为了猥亵她的人。
厉东爵的动作很快也跟着停下,没了她反抗的刺激,他的怒意也慢慢被稀释。
男人低眸看着身下那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的女人,轻呵一声,讽刺意味十足。
至于这讽刺的是谁,无人追究。
空气安静了十几秒,厉东爵沙哑的嗓音才开口:“搞不清楚为什么,总觉得有几分死不瞑目的意思。”
一颗泪珠从聂时郁的眼角滚落,她什么都没说没回答。
只是翻了一个身,背对着男人闭上了眼睛。
难受么?!
说实话不是很清楚,但不怎么舒服是真的。
是她开口说的离婚,所以没什么好伤心的,况且,这本来就是一开始就注定的结局。
厉东爵还在坐着,他没有再去碰身边的女人。
沉默了好久,还是忍不住从口中再次吐出了一句话:“有时候真是觉得你一点都不爱我,或者说……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在一起和分开从来都是你说了算,呵”
语罢,男人掀开被子下床,离开了卧室。
聂时郁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脸埋在枕头里那片区域,早就湿了一大片。
厉东爵一整晚都没有回来,聂时郁浑浑噩噩许久之后才睡了过去。
……
第二天,聂时郁起床很早,她洗嗽下楼的时候林婶还在忙着做早餐。
看到她下来,林婶看着她道:“太太,早餐马上做好。”
“厉东爵呢?”
林婶微微一愣,有些尴尬地开口:“先生……难道不是还没起床?”
聂时郁低头,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
平时的饭点到了,厉东爵还是没出现,聂时郁上楼找遍了每个房间以及书房,都没有男人的身影。
她这才知道,男人大概是在她之前,就已经出去了。
这样,也好。
厉东爵虽然先走了,但是还是把司机留给了聂时郁。
她吃过饭后,梁叔送她去了厉氏。
工作的时候时间过的还算挺快,而且一上午厉东爵都没有大绕过她。
甚至到了午饭时间,那男人也没来问她要吃什么。
聂时郁觉得这样反而更好,至少不会让她觉得有压力。
于是自己去员工餐厅吃了午饭,而在那里,也没有碰见厉东爵。
下午,聂时郁没有再想太多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做着一个身为厉氏副总应该做的工作内容。
临近下班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安静了一下午的办公室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聂时郁怔了足足五秒钟,才拿起手机去看来电显示。
是……梁叔。
她不动声色地接了起来:“喂?”
“太太,我在公司楼下,厉总说让我送您回别墅。”
她微愣,才开口问了句:“他呢?”
“厉总晚上有应酬。”
“嗯。”应声之后,聂时郁没再多问,挂断电话,简单地整理了下桌上的文件,就离开了办公室。
……
梁叔把聂时郁送到了别墅,看着她进去,又给厉东爵回了电话。
“厉总,太太已经到家了。”
“她说什么了吗?”
“太太问了厉总一句。我就按照您交代的说有应酬,太太没再多问。”
“嗯。”
……
城南别墅里,聂时郁一个人坐在餐厅吃晚饭。
饭后,厉东爵还没有回来,她又看了一个电影,直到晚上十点,别墅里都没有男人的身影。
聂时郁大概明白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就是……成全她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的心愿。
她也没多想,洗了澡就上床睡觉。
聂时郁睡得有些浅,凌晨的时候,她似乎听到别墅的门响了,本来以为是厉东爵回来了,可是很久之后,卧室的门都没有任何动静。
而她,因为白天工作的太过认真,很快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聂时郁挣开眼睛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去看身边的位置。
空的。
她鬼使神差的抬手摸了摸那只枕头,没有温度。
这才断定厉东爵晚上可能没回来睡。
又在床上躺在十几分钟,起床下楼。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林婶一人,聂时郁的脸色瞬间爬上几分失落。
有没有这么一个人,理智告诉你应该远离他,可是心却在期盼着一步步地靠近。
他出现,你躲避。
他消失,你又想去找。
聂时郁扯了扯唇,坐在餐厅吃饭,又让林婶给她拿了一份晨报。
她一边吃饭一边看报纸,眼神不经意停在报纸上的一个名字时,吃饭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
聂时郁放下餐具,将报纸拿的近了些,那上面清晰地写着一行大字。
厉氏投资的第一步电影《单恋》日前已经拍摄完毕,女主叶南欢现于澳洲度假。
配图是叶南欢站在海边的一个背影,p过之后的照片美得不像话。
聂时郁扯了扯唇,放下报纸,继续吃饭。
早饭后照例是梁叔送聂时郁去公司,午饭也同样没有看见厉东爵。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聂时郁就习惯了。
这样也好,她不用搬出去,同样可以避开他。
就在聂时郁习惯了上下班都没有厉东爵的时候,第四天晚上,她正在餐厅坐着吃饭的时候,别墅的门响了。
聂时郁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厉东爵进门之后正在换鞋,几天不见,男人看上去好像憔悴了几分。
他换好鞋子后,朝着客厅走去,余光瞥见聂时郁的目光,转脸看了过去。
聂时郁微微动了动唇角:“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
“那一起吃点吧。”
“嗯。”厉东爵应声之后,去洗了个手,就走到餐厅坐下。
聂时郁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睛有意无意地抬眼去看男人。
厉东爵自然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抬眼问道:“怎么了?”
女人唇角微微勾出几分弧度:“这几天你在忙什么?”
厉东爵刚刚拿起筷子的手一顿,浓稠如墨的眸子缓缓看向了她:“南欢的电影拍好了,集团找了专业的人做宣传策划方案,最近在做评估计划,等上映之后,如果反响好,厉氏下一步,会直接进军影视行业。”
163 你是个这么有始无终的人
聂时郁唇角的笑意在听到厉东爵这句话之后一点点淡下去,她漫不经心地回应:“嗯,挺好的。”
叶南欢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也好。
这样一来,厉东爵的身边,就又有人陪了。
晚饭过后,厉东爵没有去主卧,而是又去了书房。
聂时郁也没再去找他,自己先睡了。
……
聂时郁依旧照常上班,新加坡郑总的货已经完工,她忙着和工厂沟通装货日期。
不过这些事情说起来也很快,不过一周的时间,所有的货物都已经到了港口,船自然也很快就开了。
安装的事情她已经提前和林菲儿沟通好,厉氏也安排了最专业的工程师过去。
mia的项目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不过这个,似乎和聂时郁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新加坡的事情都处理好之后的第二天,聂时郁拿着一个信封,敲响了厉东爵办公室的门。
厉东爵听到敲门声,只淡淡扔下两个字:“进来。”
聂时郁进去,在厉东爵面前站定,波澜不惊地开口:“厉总,这是我的辞职信。”
说完,她将手里的信封递到了厉东爵面前。
厉东爵没有去看那个辞职信,而是抬眼看着女人,眸光流转之间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他薄唇微动:“为什么辞职?”
“累了,想休息。”
“当初费尽心思,要当这个厉氏的副总,怎么现在又说累了?”
聂时郁微笑,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之前不知道这么累,现在知道了,所以想休息。”
“不准。”厉东爵收回视线,薄唇丢下这两个字。
大概是早就料到厉东爵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所以也没多大意外。
她只是眨了眨眼,唇角泛着清冷的笑意:“不准的话,我可能从明天开始就旷工了。”
厉东爵挑眉,眼神中有几分晦暗:“你是个这么有始无终的人?”
女人弯唇:“你可以试试。”
直到这一刻,厉东爵才知道,这女人想做什么的时候,他竟然束手无策。
无能为力是种差到极致的感觉。
空气安静了数秒,聂时郁再次开口:“我先出去了。”
厉东爵抬眼,一眼望进了她漠然的眸子里,女人温淡地错开视线,转身出了办公室。
身后的男人看着她的背影,抬手按了按眉心。
……
聂时郁自然不会当然就走,递交辞呈之后她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那里愣了几分钟之后,决定给傅云箫打个电话。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波澜,也就是常规性的随口一问:“怎么了?”
“你有空吗?”
“什么事儿?”
“能不能来厉氏一趟,找我。”
傅云箫顿了一秒,才道:“我去厉氏……找你?”
那声音里满满的狐疑味道,因为厉东爵的关系,傅云箫几乎是从来不进厉氏的。
更别说平时他们约见的时候都会出去,选一个稍微隐秘的地方,尽量避开厉东爵的视线。
现在让他去厉氏……找她?
虽然傅云箫看不见,但聂时郁还是点了点头:“嗯,如果有时间的话。”
“什么事儿?”
“我辞职了,他不同意。”
“所以让我过去,刺激一下那男人?”
“算是吧,你可以顺便带着新加坡海运费的费用清单,这样看起来有一点因为工作的原因。”
傅云箫轻笑了下:“你觉得那男人看见我会直接动手么?”
聂时郁了无兴致地反问了句:“你怕?!”
“我会怕?”
女人耸耸肩:“那不就行了,反正你又不是不能打,如果他动手,你还就对了。”
傅云箫音调微微提了几个分贝,嗓音里有几分自嘲:“然后你还像上次那样,对他的话言听计从,让我自己带着一身伤去医院?”
“你就不能不那么无能,你打赢他不受伤不就行了?!”
傅云箫笑的很别扭:“说得……还是我的错了?”
“你要来吗?”
“当然,所有有利于你甩开那男人的事情,我都会做。”
聂时郁松了一口气:“好啊,那就来吧,我等你。”
电话挂断,聂时郁靠在座椅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
三十分钟后,傅云箫到了厉氏。
从他进厉氏,到聂时郁办公室的这个过程中。
厉氏所有认识他的女员工都在窃窃私语地讨论……他的颜值和气场。
厉氏所有认识他的男员工都在用一种审视打量的目光看着他。
孟帆好巧不巧,下楼送文件的时候也碰见了他。
两个人在电梯里相遇,傅云箫原本没有打招呼的打算,但孟帆却彬彬有礼地开口了:“傅先生,你来厉氏,是为了什么事儿?”
“找聂副总,送海运费清单。”
孟帆愣了一秒,才道:“这种小事儿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傅云箫一副坦荡荡的口气:“她想见我……就来了,孟特助有异议?!”
气氛顿时尴了个尬。
孟帆缓过来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傅云箫不在意地补充了一句:“嗯,随便问问,然后再和你们厉总顺便说说,都可以理解。”
孟帆半天是说不出话。
直到十几秒之后,电梯停在了聂时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傅云箫瞒着长腿下了电梯。
孟帆直接连文件都不送了,电梯关上就立马重新按了楼层。
……
办公室门被敲响的时候,聂时郁很快从办公桌里抬起头。
傅云箫嘴角挂着一抹淡笑,抬脚就走了进来。
他把费用清单放到聂时郁的办公桌上,转身走到沙发旁坐下。
聂时郁起身,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傅云箫翘着二郎腿,淡淡瞥了她一眼:“什么事时候不上班?”
“辞职信还没批,暂时不知道。”
“他要是一直不批呢?”
“按常规,一个月之后自动离职。”
傅云箫点点头,唇角勾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真没想到,你会突然这么识趣,和我当初想象的,不太一样。”
“你当初怎么想的?”
男人一只手慵懒地搭在沙发上,一只手摸了摸下巴,漫不经心道:“我以为,你至少要被拉着上几次思想课,才能老老实实地离开他,或者爱死了离不开,让我顺便做了棒打鸳鸯的工作。”
聂时郁,“……”
“对了,刚才我在电梯里,碰见了孟特助,你那老公,估计很快就会过来。”
“来了正好。”
傅云箫摊摊手,不以为然。
果然,不过几分钟,一阵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聂时郁没什么反应。
傅云箫泰然地看了过去,看见厉东爵的时候,甚至还主动开口打招呼:“厉总,好久不见。”
厉东爵脸色微沉,走到沙发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孟特助没说么?”
他不耐地吐出一个字:“滚。”
傅云箫不在意地笑笑:“这就是厉总的待客之道。”
厉东爵一脸漠然:“你不在我的客人行列。”
“怎么说傅氏和厉氏也有合作吧,我也不奢望厉总能对我多么客气,可见面就赶人是不是太不友善了一点?”
厉东爵盯着他,晦暗如墨的眼神里有什么情绪瞬间翻涌一般。
空气安静的这几秒,着实诡异。
从厉东爵进来开始一直没说话的聂时郁开口了:“云箫哥哥,你先回去吧,费用清单我收到了,会尽快安排。”
傅云箫耸耸肩,眼神下意识地朝聂时郁瞥了一眼。
叫他云箫哥哥
明摆着是给厉东爵找不痛快。
很快,傅云箫不疾不徐地起身,将视线落在厉东爵的方向:“厉总,那就告辞了。”
厉东爵没有任何回应。
男人毫不在意地又看向聂时郁:“走了。”
聂时郁点头:“嗯。”
傅云箫抬脚离开,身影散漫慵懒。
办公室关门声响起的同时,厉东爵将视线落在了聂时郁脸上:“他来干什么?”
聂时郁起身,一边朝办公桌前走一边随口回答:“送新加坡的海运费清单?”
厉东爵站在原地没动,视线也没有跟随女人的身影,开口的语气却是淡淡嘲讽:“傅氏的执行总裁,亲自登门送一份海运费清单?!换做是你,这话你信吗?”
聂时郁一派坦然:“我信啊,为什么不信。”
厉东爵隐忍的怒意在听到女人这副无所谓的口气时,几乎迅速翻腾上来。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告诉我,离婚之后你要去找傅云箫?”
聂时郁没有否认,只是毫不在意地道:“随你怎么想。”
懒得解释,懒得争辩。
厉东爵冷笑:“好,就这样。”
说完,男人转身离开了聂时郁的办公室。
女人抬眼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抬手捂住了脸,呼吸久久不能平息。
那句……就这样……好像是他最后的耐心了。
聂时郁刚在办公室静了一会儿,手机就想起了一阵铃声。
她拿起,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唇角莫名勾出几分笑意,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好久,她努力把坏情绪压下去,才缓缓接起,嗓音里带着几分暖意:“怎么了?”
164 我早就不怀疑你们了
那端女子的声音迫不及待响起:“阿郁,你看见傅云箫了吗?”
聂时郁勾唇,果然不出她所料。
“见到了,怎么了?”
“她去厉氏找你吗?”
“嗯,因为工作的事情,你别多想。”
傅云曦笑了笑,迫不及待地解释:“我……我不多想,你都结婚了,现在是厉太太,而且还是厉氏的副总,是你一点点教我怎么追傅云箫的,我早就不怀疑你们了,真的。”
可话说得越多,往往就代表心里的不确定越强烈。
聂时郁耐心道:“他已经离开厉氏了,在这里呆了不到十分钟,工作的事情谈完之后就走了,应该会很快到傅氏,你想见他的话,在他办公室等着,应该就可以。”
“好的,那先这样。”
“嗯。”聂时郁应声之后,本来准备挂电话,可又突然想起什么,接着问道:“他不在傅氏,你没先打他手机吗?”
“打了,他不接我电话呀,唉。”
聂时郁皱眉……不接电话?!
为什么?!
聂时郁没多问:“可能在开车吧。”
“嗯,我先挂了,你忙吧。”傅云曦说道。
“好。”
电话挂断,聂时郁舒了一口气,总感觉这样僵持的日子弄的人有些喘不过气。
……
傅云箫回到厉氏之后,上楼。
办公室门口被秘书告知傅小姐在等他。
男人点头,没什么表情地推开门走进去。
傅云曦坐在沙发上,可说是坐着,她手肘支着沙发,头靠在上面,双目紧闭,俨然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傅云箫开门的动作不由得放轻了几分,他走到沙发旁,站在看靠在上面的女人。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样子,眼神里似乎突然柔了几分,心底的某个地方也突兀地跟着陷了下去。
傅云箫脱下了外套,缓缓盖在了女人身上,然后又把办公室的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
最后才转身朝办公桌的方向走去
沙发上的女人微微一动,盖在她身上的西装也被带动,那上面还有男人身上残留的气息。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就朝办公桌的方向看了过去。
看到傅云箫真真切切地坐在那里,嗓音软软蠕蠕地道了一句:“你回来了啊?”
傅云箫没看她,视线留在电脑上,骨节分明的手时不时敲一下电脑键盘,薄唇轻轻“嗯”了一声。
傅云曦坐了起来,似乎是觉得男人在办公桌前,她在沙发上,这样的距离说话太远了。
她抬脚走到了他身边,站在那里开口问道:“我给你打电话了,你看到了吗?”
“嗯,看到了。”
傅云曦微愠,反问他:“那你为什么不接?”
“我看到的时候,它已经是未来来电了,怎么接?”
女人嗔怪:“那……那你至少也给我回个电话吧?”
“嗯,下次看见回你。”
傅云曦竟然一时之间觉得无言以对:“你”
“有问题吗?”
“你去找阿郁干什么?”
男人淡淡道:“工作的事儿,你不懂。”
“你都没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他抬眸,薄唇微动:“好,那我问你,你知道海运费都包含哪些项目吗?”
傅云曦吞吞吐吐:“我……”
男人不动声色地道:“装箱费、港杂费、报关费、铅封费、单证费等等。”
说罢看了女人一眼,又道:“既然这些你都不知道,就别多问。”
“那我知道了,就可以多问吗?大不了我去学,这有什么难的?!”
傅云箫顺着她的话茬接了下去:“嗯,不难,你喜欢的话,可以去学。”
“我知道我喜欢的话可以去学,我喜欢的话我爸会把一整个傅氏船务都交给我!”
傅云箫动作一顿,眸光里面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翻滚,空气静了几秒之后,男人这才抬眼看她:“那你喜欢么?”
傅云曦脱口而出:“我不喜欢啊,我只喜欢你……和小提琴。”
男人点点头:“不喜欢的话,就不用面前自己去学。”
“说了半天,你还是不告诉我你去找阿郁干什么?”
“处理海运费的问题,没什么其他的,你打电话有事儿吗?”
男人话落后,傅云曦盯着他看了几十秒,才磨磨唧唧地开口道:“我在公司没有看见你,所以想知道你去干吗了,就这点事儿。”
“最近都没有小提琴演奏吗?”
“我爸爸说让我休息下,下个月美国有演出,我可能要出国。”
傅云箫闻言,眸光微动,想了一秒才开口问她:“去多久?”
“最少一周吧……那个你有时间陪我一起去吗?”
“没有。”傅云箫回答的斩钉截铁。
傅云曦撇撇嘴:“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你有时间也不会乐意陪我去。”
傅云箫抬眸看她,薄唇突然牵出笑意,很浅很淡,但是放在他的脸上,好看的不像样,他说:“有时间的话,我会陪你去。”
“真的?”
“嗯,可就目前来看,好像没时间,下个月傅氏要收购一家小型船公司,到时候会很忙,我要留在青城帮你爸爸处理。”
“那好吧。”
“去美国,你一个人吗?”
“不是,还有几个朋友,都是乐队的。”
“有男的?!”
“有几个吧,不过我和他们不熟悉,你放心,我不会和他们单独出去的。”
傅云箫听到她这么时候,眉头一挑,轻笑道:“我有说不让?!”
傅云曦,“……”
傅云曦又在男人面前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转身走到沙发出坐下,拿个抱枕抱在怀里,开口道:“你刚才不接我电话,我打给阿郁了,她和我说话都比你有耐心。”
男人皱眉,冷眸看了过来,一本正经地道:“傅云曦,我要工作,这个话题差不多过去了,你安静地坐在那,少说话。”
“哦……好吧。”
女人不情愿地撇了撇嘴。
她好像……的确是有点唠叨了哈?!
……
聂时郁下班之后,在公司墨迹了一会儿,才回的城南别墅
可是她回到家之后,没有看到厉东爵的身影。
正在狐疑男人去哪了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一个很久违的名字。
谢翌辰。
聂时郁接起来,礼貌地和他打招呼:“谢医生,你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
“你和东爵感情是出现问题了么?”
聂时郁微顿,半响才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道:“……谢医生……不像是会打探别人**的人?”
谢翌辰漫不经心地问她:“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没在别墅,怎么了?”
“他在夜色,一堆女人陪着喝酒。”
聂时郁不在意地开口:“都是成年人了,他想干什么我也拦不住,随他吧,他喜欢就好。我……也没关系”
谢翌辰却是突兀笑了下:“你确定不去看看他?我刚刚离开的时候,可是一堆女人挤着跟他喝酒,你不来看看,东爵估计明天能闹出个胃出血。”
“谢医生和他一起,怎么突然走了,不照顾下你朋友么?”
谢翌辰一副无奈的语气:“没办法,临时被叫到医院加班,有台手术要做,救人要紧,东爵花天酒地,除了自个不舒服,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总得分清楚轻重缓急吧?”
聂时郁眸光微动,安静了十几秒。
谢翌辰试探性地问了一声:“聂小姐?”
聂时郁笑笑:“好,我知道了,既然只是身体不舒服,我也不过去了,上班一年很累,我先休息了,谢医生,再见。”
谢翌辰,“……”
电话就这么突兀被挂断了,聂时郁慢条斯理地走到餐厅,问林婶晚上做的什么。
饭后,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可是脑子却是一片空白,那些剧情完全看不进去。
厉东爵……在夜色被一堆女人围着灌酒吗?
堂堂的厉氏总裁,谁敢灌他酒……恐怕是自己想喝,并且享受被女人缠着的感觉吧?!
聂时郁尽量用这些荒谬的想法来说服自己不去在意。
反正都是要分开的人,他怎么样干什么和谁发生关系,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这样的思想斗争进行了半个小时,聂时郁还是拿起外套,取了车钥匙,出门了……
车子开得很快
而且,既然已经出门,聂时郁的脑子里已经没有那种奇怪的想法了。
唯一清晰的是把还是她老公的男人弄回来,不让他和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乱搞。
到夜色已经是三十分钟之后的事情。
聂时郁进去的时候,扫视周围一圈,就看见了贵宾区的位置那边,一堆穿着暴露的女人,排场真是大。
中间……只有厉东爵一个人。
那些女人有的按着他的肩膀,有的给他倒酒,有的整个人拼了命地往他身上靠。
甚至……有一个女人,那手不老实地往他大腿上摸。
聂时郁看不下去了,抬脚就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就在她距离厉东爵越来越近的时候,一抹和那群女人截然不同的身影出现了。
虽然出入的是酒吧,可女人穿戴整齐,整个人的气场和那些女人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身后还跟着两个彪悍的保镖。
165 说不清是什么意思
聂时郁很快就听见了她漠然有力的声音:“都给我走开。”
其中一个女人不满地反问:“你谁呀?神气什么?!”
阮清薇烦躁地扫了他们一眼,开口说话的声音气势如虹:“青城市市长的女儿,阮清薇,怎么,需要出示身份证么,不想被抓的话,现在就给我滚。”
那群女人原本是一脸审视地目光盯着阮清薇,看到她身后的保镖,又听到这话,都忙的慌不择路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阮清薇上前,从沙发上拿起她的西装外套,开口喊他:“东爵……”
连着喊了几声,男人完全没什么反应。
阮清薇朝着身后的保镖道:“你们把他扶起来。”
保镖应声,照做。
聂时郁看他们要转身朝她这个方向走,连忙往一边走了一步,错开他们。
阮清薇离开之后,聂时郁后知后觉般嘴角扯出一抹笑,说不清是什么意思。
她离开了夜色,驱车回了城南别墅。
厉东爵晚上,自然是不可能再回来的。
她躺在床上,脑子里活动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久久不能入睡。
……
第二天清晨,青城五星级酒店。
厉东爵挣开眼睛,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抬手去按揉自己的太阳穴。
然后看着周身陌生的环境,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的浴袍,微微一愣。
紧接着电话响了。
他一看,是谢翌辰。
接起来,直奔主题地问道:“你怎么把我送酒店了?”
“不是我送的。”
“不是你?谁送的?”
“最晚我有台手术要做,就回医院了,我给你们家厉太太打电话,让她去夜色接你,她不去,所以就打给清薇了,让她带着两个男保镖,把你弄到了酒店。”
厉东爵听到前半段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侵染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听到后半段的时候,更是无语。
“你自己都不会找几个人,怎么找清薇?!”
“医院的手术迫在眉睫,我没那个时间,好了,都是朋友,你别扭什么。”
“挂了。”
“别介……”
男人挑眉:“怎么?”
谢翌辰一口好奇的语气:“你是和聂小姐闹矛盾了吗?怎么昨天和疯了一样灌酒?”
“你是医生,还是八卦杂志的记者?!”
谢翌辰,“……”
电话还是被挂断了。
紧接着一阵敲门声响起,厉东爵起身去开门,是酒店的服务生。
“厉先生你好,这是阮小姐昨天交代我给您送的衣服。”
厉东爵接过:“嗯。”
……
聂时郁起床下楼之后林婶忙着对她道:“太太,昨晚厉先生好像没有回来。”
聂时郁淡淡应声:“嗯,我知道。“
语罢又漫不经心地问:“早餐好了吗?”
“哎,好了,您先吃饭。”林婶说罢,就离开了餐厅。
聂时郁饭吃到一半,别墅的门口传来一阵响声。
她吃饭的动作一顿,大约知道是厉东爵回来了。
自然而然地抬眼看了过去
厉东爵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干净整洁。
聂时郁无声地勾了勾唇,看着他道:“回来了。”
厉东爵并没有应声,他吩咐林婶加副碗筷,然后就在餐厅坐下吃饭了。
用餐期间,两个人都相对无言。
聂时郁先吃好,她放下碗筷,看着厉东爵先开口了:“待会儿还去公司吗?”
男人没抬头,甚至吃饭的动作都没什么停,只是在夹菜的缝隙抛出来一句:“为什么不去?”
“昨晚你应该很累,我以为今天要休息。”
聂时郁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感觉很难为情。
厉东爵吃饭的动作也终于在听见这句话之后停住了。
他抬眼看着她:“我的体力,你不清楚?怎么会一晚上就连上班的力气都没有?”
聂时郁听到男人说这话,脸颊迅速泛红,而心里,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微微泛疼。
她起身:“我吃好了,先去公司了。”
“不是要撒手不管?”
聂时郁朝着男人笑了下,但是弧度极浅,而且官方的厉害:“我认真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没事儿,就暂时先去公司吧,辞职信如果一个月之内你还不批的话,我离职也算是走了正常程序了。”
说完,她又补充道:“而且那时候,我们刚好可以办离婚。”
厉东爵冷笑:“你规划的倒是完美。”
聂时郁敷衍地落下四个字:“巧合而已。”
厉东爵没再说什么,继续着自己吃饭的动作。
聂时郁在离开餐厅之前,还是问了句:“一起去公司么?”
“我自己开车去。”
哦……言外之意就是不一起。
聂时郁说了一个“好”字,转身离开。
听着别墅门被关上,厉东爵烦躁地扔下碗筷,起身上了楼。
书房里,男人拨通了阮清薇的电话。
那端的声音很温柔:“东爵,怎么了?”
“昨晚的事,多谢。”
阮清薇一笑:“都是朋友,你太客气了,不过……真要感谢的话,请我吃饭?”
“好,什么时候有时间?”
那边安静了一秒,像是在想,而后就道:“不然……今天中午?”
“嗯,想去哪吃?”
阮清薇倒是体贴:“你还要上班,就厉氏附近的餐厅吧。”
“好。”
厉东爵说完就想挂电话,可阮清薇却突然叫住了他:“东爵”
“怎么?”
那边安静了几秒,才缓缓开口道:“作为朋友,出于关心,我想问一下,你和聂时郁之间……是闹什么矛盾了吗?”
男人抬手按了下眉心,随口道:“不算吧,她要离婚。”
阮清薇心弦一动……
……
中午,餐厅内。
厉东爵和阮清薇相对而坐。
服务生很快把菜上齐了,厉东爵慢条斯理动餐具,吃饭,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阮清薇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
声音传到厉东爵耳中,他微微抬眼:“怎么了?”
“说吃饭,你就只做吃饭这件事,连句话都不和我说吗?”
厉东爵听到阮清薇这么说,微怔了下,然后薄唇勾出几分弧度:“怎么会?”
阮清薇随口又问道:“你和聂副总一起吃饭的时候,也这么安静?”
话落,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眼神晦暗深沉。
阮清薇这才觉得说错了话,浅笑:“抱歉,我和聂副总对你而言,自然是不一样的。”
厉东爵看着她,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吃饭吧。”
阮清薇点头,开始动餐具。
用餐期间,阮清薇会时不时地抬头去看男人,他吃饭的样子,每一个动作,都很特别,和她见过的其他所有男人都不同。
尤其,气质迷人,模样清冷,明明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却莫名让人想关注、靠近和了解。
阮清薇无声地勾了勾唇,在她眼里,能配得上厉东爵的女人,只有她这个青城市市长的女儿。
论脸蛋学识见解工作能力,或者知书达理,她都甩青城所有女人半条街。
可惜……爱情从来不看这些。
不是她在每一方面都由于聂时郁,厉东爵就会移情别恋。
看清楚这个道理,她用了整整十年。
十年前在宴会上看到厉东爵,她就已经芳心暗许。
那时候的她以为,以她的条件和背景,让厉东爵看上,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然而,十年了,这男人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就连他心尖上的人离开五年,她都没得到那个被他爱的可能。
用餐结束,两个人一先一后地拿着纸巾擦手。
阮清薇的视线不停地打量男人,厉东爵眼睛的余光应该将那些视线收归眼底了。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可没有去看她。
阮清薇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东爵,你会和聂时郁离婚吗?”
这话一出,厉东爵眸光定了一下,而后才抬头看着阮清薇:“尽可能不离,但如果她用极端的手段离开我,我也无能为力,就像五年前,她要走,我拦不住。”
阮清薇唇角勾出几分弧度,垂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厉东爵很快起身了:“我得回公司了,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阮清薇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杏眸里俨然已经饱含了很多情绪,可是她努力控制着,红唇微动:“东爵,如果你和聂时郁离婚了,还会娶其他女人吗?”
男人答的干脆利索:“不会,我会等她回来,五年也好,十年也罢。”
她又问:“如果她一直不回来呢?”
“不知道,有可能一直等着到二十年,三十年,也有可能等不了……直接去找她。”
阮清薇心颤,可终究还是扯出了几分得体的笑容,看着他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公司吧,我待会儿离开。”
男人轻“嗯”了下,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阮清薇的只觉得眼眶干涸,将近十年的感情,最后只换来他对别人的死心塌地。
就算她消失,不止一次地要离开他。
对他而言,这都是她的事。
而他的事,是等她回来,或者把她找回来。
她阮清薇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朋友。
可是一起坐着吃吃饭,但是话不多说的……朋友。
166 找机会我会问问他的
阮清薇在餐厅坐了没多大会儿,调整了情绪,努力扯出一丝笑容,让自己看上去状态如常,才转身出了餐厅。
她刚出餐厅,不远处的一个女人就拿起电话,拨出去一个号码。
……
聂时郁在公司接到傅云曦电话的时候,红唇微动。
不用想就知道她要说和傅云箫有关的事情。
聂时郁接起,语气里带了几分调侃的味道:“傅云箫又做了什么让你看不明白的事儿了?”
“不是,你猜我在餐厅看见谁了?”
聂时郁皱眉,顺着她的话问道:“谁啊?”
“我看见厉东爵了,你老公,和你一个漂亮女人一起吃饭,还说了很多话,那女人看你老公的样子,含情脉脉的,我感觉八成是有事儿,你赶紧问问。”
聂时郁垂眸,片刻之后微笑道:“没事儿,就是吃个饭而已,无所谓的。”
“你老公和喜欢他的女人一起吃饭,这件事情很严重好吗?”
聂时郁点点头,没有再拒绝她的一番好意:“……我知道了,谢谢你,找机会我会问问他的。”
傅云曦这才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收了线之后,聂时郁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这么快……就打算接受其他女人的追求了?
着急的话,为什么不把离婚证先拿到手,这样也免得委屈了那个女人。
她眸光微动,片刻之后收回视线,努力比自己投入到工作中。
可厉东爵和其他女人一起吃饭的场景却无数次地在自己脑海里描摹,变化了好多次都抹不去。
她烦躁地靠在椅子上。
按照这个频率……只要她离开,厉东爵很快就会有新欢了吧?!
办公室的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敲响了。
聂时郁回神,看着唐书雅进来,开口询问:“怎么了?”
“聂副总,原来我们的公司的海外总监想见你。”
聂时郁狐疑地问:“阮清薇?”
“嗯。”
聂时郁点头,没多想就道:“请她进来吧。”
“好的。”
唐书雅说完就离开了,而阮清薇很快走了进来。
聂时郁起身,走到沙发上,礼貌微笑:“请坐。”
阮清薇颔首。
两个人相对而坐。
起初的时候,办公室很安静,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但是阮清薇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聂时郁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打量和考究,眼神似乎想要将她看穿一般。
聂时郁伸手顺了一下头发,唇角微动:“怎么这么看着我?”
“就想看一下,是什么让厉总对你死心塌地,十年如一日地喜欢。”
“我……不太懂阮小姐的意思。”
阮清薇勾唇,突然道:“昨天东爵在夜色喝醉,谢翌辰给我打电话让我把他送回家。”
聂时郁点头,脸色没什么变化。
阮清薇继续看着她道:“我没把他送到城南别墅,而是带着他去了酒店。”
聂时郁眸光微动,这些她自然是知道的。
昨晚厉东爵没有回家,她去夜色的时候也看见了阮清薇把厉东爵带走了。
带到阮家自然是不可能,所以唯一的去处就是酒店了。
一个是深爱他多年的女人,一个是醉的不省人事的男人。
会发生什么,并不难猜。
聂时郁收了思绪,将眸子里那股波涛汹涌强制压了下去,才看着阮清薇,波澜不惊地道:“阮小姐想和我说什么?”
“难道不是聂副总想问我什么?”
她笑笑,一副坦然的样子:“没有,我们很快就会离婚,如果阮小姐喜欢他,而他也对你有好感,你们可以在一起,这是大家的自由。”
阮清薇冷嗤:“是你的自由,还是大家的自由?”
“什么意思?”
“我是喜欢他,可他从始至终,都只喜欢你一个人。”
“不会的,人一旦分开,感情就会变淡,我们离婚之后,我会离开青城,他会慢慢忘了我,你会有机会的,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对一个自始至终陪在他身边,给他鼓励帮助安慰的女人不动心,况且……还是阮小姐这么优秀的女人。”
“就当他会忘了你,你会忘了他吗?”
聂时郁坦诚笑笑:“我……尽量。未来的事,说不准。”
阮清薇也跟着笑了,只不过和聂时郁不同的是,她的笑容里带着一股冷讽意味:“你说不准你未来的事,怎么就能认定他会忘了你,然后……爱上别的女人?!”
聂时郁一时之间,无言以答。
她没说话,靠在沙发上,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眸光微动。
阮清薇继续道:“昨晚上是我的保镖把他送到酒店的,我连进都没进去,我从来不是那种趁人之外的人,更不可能因为单恋一个男人,做出什么不自爱的事情。”
聂时郁突然抬眸看向她,唇角的笑意也终于和善了几分,她由衷地开口:“阮小姐家教良好,也是名门之后,平心而论,我一直觉得你和他挺配的,你们在一起,有利于厉氏集团的发展,阮家在青城的地位也会更加巩固,是真正的门当户对,互利互惠。”
“所以你觉得因为这些,我就甘愿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聂时郁没说话。
阮清薇又苦笑了下:“甚至……我都不知道那男人愿不愿意娶?”
聂时郁更加沉默了。
空气就这么安静了几秒,阮清薇微微叹了一口气:“聂副总,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要听你说这些撮合的话的。我只是告诉你,昨晚我们什么也没发生,他醉酒的时候嘴里喊着的一直是你的名字,今天早上他给我打电话,谢谢我昨晚送他去酒店,我以为你们感情出了问题,借机提出让他请我吃饭,就在刚刚,厉氏楼下的餐厅。”
聂时郁抬眼看她,原来傅云曦口中的漂亮女人……就是阮清薇啊。
阮清薇继续道:“他说你要和他离婚,我听了之后心底突然生出几分期待,我也以为这会是我这么多年单恋结束的开始。”
说到这里,阮清薇忍不住苦笑了下。
“可他告诉我,就算在他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和你离了婚,他也不会在娶任何女人,会等着你回来,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或者……实在等不到……就直接去找你。”
阮清薇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不自觉地提了几个分贝,但是仍旧在礼貌的范围内,情绪控制还算正常。
而聂时郁听着这次,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是慢慢的诧异和不可置信。
她声音很低,情绪俨然已经不能自控,像是自言自语般问了句:“他真的这么说?”
阮清薇冷笑:“我有必要对你说假话?”
聂时郁没再说话。
阮清薇告诉她这些,除了让她觉得愧疚,再无其他。
“所以我进来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可能,不和他离婚,也希望你不要错过一个这么爱你的男人。”
阮清薇笑了下,表示出自己尤其不懂的样子:“而且,你既然嫁给他,对他应该也是有感情的吧,有什么矛盾是非要用离开来解决?”
聂时郁喃喃道:“他以后……会恨我,不会再像现在这么纯粹的爱了。”
阮清薇狐疑:“你这是做了什么值得他恨的事情才这么笃定?”
聂时郁回神,看着阮清薇道,红唇扯出一抹无奈的笑。
空气安静了几秒,两个女人似乎都是在等彼此的情绪沉淀。
过了半响,聂时郁重新开口:“阮小姐,谢谢你今天和我说这些,在我眼里,你为人一向坦荡,对爱情也有自己的坚持和追求,不管将来你会不会和厉东爵在一起,我都祝福你,往后遇见的所有事情中,都得偿所愿。”
阮清薇笑了下,聂时郁这么说,言外之意无非就是还是会离开厉东爵。
她今天说的所有话,毫无作用而已。
没有哪一句,能改变她的想法和决定。
“聂副总,我们之间原本算是情敌的关系,我告诉你这些……说得好听点,是不希望自己喜欢多年的男人往后的日子因为一个女人沉寂不堪,说的难听点,是看不惯你要他的时候就高调地回来,站在他身边,不要他的时候,都不会考虑一点点他的感受,会的……只是决然离开。”
聂时郁无言以对,阮清薇说的都是实话。
……
下午下班的时候,聂时郁难得地上楼去找了厉东爵。
男人听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抬眼看了过去,在看见聂时郁的一瞬间,甚至微怔了下。
“有事儿?这次是想催我离婚还是批你的辞职信?”
聂时郁抿唇:“来找你一起下班,回别墅。”
厉东爵眸光微动,收回视线,整理了桌上的文件,抬脚走到她身边,语气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走吧。”
聂时郁跟着他的步子,出办公室,进电梯,到停车场。
厉东爵拿车钥匙开了车,聂时郁理所当然地走过去开车门。
男人看着她的动作,眸光流转之间是狐疑和打量。
就在聂时郁毫无察觉准备上车的时候,手腕突然被男人的大掌握住,然后整个人被抵在了车上,男人的薄唇跟着压了下来。
167 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回应
聂时郁没料到厉东爵会突然吻她,眼神怔愣片刻之后才回神。
厉东爵吻着她的时候是睁着眼睛的,看到她眼中的诧异,直接抬手覆上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聂时郁没反抗也没回应,这让男人吻了没多久就放开。
他看着她,嗓音带着热吻之后的沙哑:“怎么,现在连吻你一下都能这么意外?”
“太突然了,所以意外。”
“意外到连回应都忘了?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回应?!”
聂时郁沉静了片刻,缓缓开口:“回别墅吧,有些饿,想吃饭了。”
男人薄唇强硬地吐出三个字:“回应我!”
话音刚落,他又俯身去吻她,这次温柔了很多,薄唇先是落在她的唇角,然后再完美贴合到她的两片唇瓣上。
聂时郁缓缓闭上了眼睛,如他所愿地去回吻他。
这一回吻,让男人的动作更加深刻肆意。
一个吻而已,堪堪被弄出一股**意味。
男人宽阔的胸膛碰到了女人身体的柔软,将她抱着怀里,单纯的接吻已经变成了拥吻。
聂时郁感觉呼吸不畅,想要躲开,可是厉东爵却按着她的腰身,不让她动分毫。
而男人的身体,已经在一个热吻中,逐渐产生了变化。
厉东爵似乎觉得怎么都不够,索性将女人抱在怀里之后,抬手打开了劳斯劳斯的车门,抱着她直接倒在了后座,车门很快被关上,女人被按在后座上,两个人呼吸炽热,空气升温的厉害。
他抵着她的身体,女人睁开眼睛,带着几分担忧和惊恐:“别……这是厉氏的停车场,你是厉氏的总裁,影响太不好了。”
“你是担心影响不好,还是不想跟我做?”
“不是,回别墅吧,我没有不想……本来就是相互取悦的事情。”
厉东爵轻笑了下,可莫名地带了一股讽刺意味。
倏尔,他俯身在她锁骨上狠狠吻了几秒,才起身。
男人下车上了驾驶座,车子很快驶了出去。
聂时郁在后座缓缓起身,一张脸红的不像样子,她低着头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路上都没有抬眼去看前座的男人。
……
到了别墅,聂时郁本来以为厉东爵会直接拉着她上楼做完那件事。
可男人却直接扔下西装,洗了手之后进了餐厅。
两个人坐着吃饭,一副相敬如宾的样子。
饭后,厉东爵去了书房,聂时郁回了卧室。
可女人却怎么都睡不安稳,想着阮清薇对她说的那些话,想着将来傅云箫要对厉氏做的那些事情。
她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过了很久,半睡半醒中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意识模糊中却坚定了装睡这个想法。
厉东爵洗了澡之后,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才掀开被子上床。
大床陷下去一半,紧接着女人的身体被拦到男人怀中。
细细密密的吻很快就落在了她的脖子里。
算起来,真的是有好久没做了。
聂时郁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身体很快被男人摆正,他耐心地吻着她,大掌不断撩着她的睡衣,在她身上煽风点火。
只是等情到深处,男人伸手去床头柜拿避孕套的时候,发现没了。
他目光灼热地盯着聂时郁,像是在询问。
聂时郁垂眸,脸红的真的是想熟透的苹果了。
实在不像是拒绝,或者让停下来的样子。
厉东爵进去之前,在她耳边命令道:“这一次,不准再吃避孕药,你要是敢吃,别说一个月之后离婚,我就是绑着,也不会再放过你。”
聂时郁皱眉:“万一怀孕怎么办?”
“生下来。”
她轻笑了下:“都离婚了,你要让我做单亲妈妈?”
“你可以选择不离,给他一个健康完整的成长环境。”
“一次就中,机会不大……呃……”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已经撞了进去。
男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女人唇齿之间破碎的音节,充斥着整间卧室。
也许是很久没有过了,厉东爵这次要的特别凶,聂时郁几乎被弄到体力不支。
结束的时候,他还不死心地抱着她,一点一点都吻着她。
聂时郁靠在他怀里,说了句让男人抱着她去洗澡的话,就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聂时郁挣开眼睛的时候,男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空洞感前所未有地包裹着她。
虽然浴室的水声哗哗流着,可她心底还是莫名地生出了几分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也难以深究。
厉东爵很快从浴室出来了,看着床上眼睛睁着的女人,他走过去,覆上在她脸上落下一吻:“累的话今天先不去公司。”
聂时郁几乎是脱口而出:“不累。”
厉东爵脸色黑了几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还是去公司吧,本来上班就没剩多久了,有些工作,需要整理一下。”
不解释还好,解释完之后,男人脸色更黑。
他淡声道:“随你。”
语罢,一边擦着自己半干的黑色短发,一边毫不避讳地解开系在腰间的浴巾,要换衣服的样子。
聂时郁下意识地转了脸。
不管做过多么亲密的事情,让她这么**裸地去看他……做不到。
厉东爵换好衣服之后转脸看着女人:“我先下楼,待会儿一起去公司。”
她应声:“哦……好。”
男人很快离开了卧室,聂时郁这才从床上下来。
……
聂时郁下楼的时候,看见男人虽然坐在餐厅,但是并没有动筷子,像是在等着她一起吃饭。
虽然知道,眼下这种情况,她不该有任何的心悸,可还是没控制住地暖了一下。
厉东爵真的是个有本事让女人依赖和喜欢甚至深爱的男人。
他宠你的时候,你怎么虐他都无所谓。
他……从来不会不理智地去做什么报复的事情,即便是刚回青城的时候,她背着害死他母亲的骂名,但他除了对她置之不理,基本上算是……没有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聂时郁想着的时候,脚步也不自觉放慢。
餐厅的男人似乎是感知到她的视线,扭头看了过来。
瞥见聂时郁的时候,眯眸道:“墨迹什么,非要上班迟到?”
聂时郁摇头:“没有。”
紧接着她很快下了楼,走进餐厅。
一顿早餐吃的还算和谐。
饭后,她和厉东爵一起出门,走到车旁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浮现昨天在厉氏停车场时候,男人吻她……甚至……的画面。
脸颊一红。
厉东爵已经替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回头看她的时候,发现她脸色泛红。
薄唇牵出几分略微轻佻笑意:“在回味么?”
聂时郁咬唇,俯身上了车,对男人的话充耳不闻。
一路上,车内都很安静。
车子快到厉氏的时候,途经一家药店,聂时郁的视线不自觉在那家店停留了好久,男人瞥见她的眸光,眼神阴鸷了几分。
车,自然是不可能停的。
等到了厉氏,聂时郁下车,和男人坐同一个电梯上了楼。
聂时郁按下了自己办公室的楼层,也顺便按了厉东爵的。
电梯第一次停下的时候,聂时郁下了电梯,就在电梯门准备合上的时候,厉东爵修长的手指抬了起来,按住电梯不让门关上。
他看着女人的背影,薄唇缓缓张合:“我再提醒你一次,不准吃药。”
聂时郁背影一僵,回头看他。
男人已经松开电梯的开门按钮,电梯门缓缓合上。
聂时郁看着合上的电梯,缓缓舒了一口气。
男人的警告眼神……有些让人胆寒。
昨晚虽然时间长,他要的也很凶,但只有一次,应该没关系吧。
药……不吃就不吃了。
但是假如再有第二次,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采取措施。
……
厉东爵的办公室。
孟帆进来汇报工作:“厉总,mia的项目现在正在逐一生产,但是有个新设备,设计部门设计完成之后,有一个地方的焊接工艺要求特别高,我们工厂目前没有这样的焊接师傅,可能需要重新招人。”
“嗯,那就招人。”
孟帆犹豫了片刻,又问:“直接招,还是外聘?”
“什么意思?厉氏难道养不活一个焊接师傅?”
“不是,因为这样的焊接人才在业界很难找到,外聘的话,可能容易一些,最好是用意大利那边的工程师,他们工艺比国内先进很多。”
厉东爵抬眼看着孟帆,他的办事能力一向很好,一番话说得也是有理有据。
“按你说的办。”
“好的。”
孟帆离开办公室之后,就和人事部的人交代了招聘的事情,另外还自己联系了猎头公司。
……
傅氏。
傅云曦最近在准备出国演出的东西,没有在傅云箫的办公室粘着他。
办公室门被敲响的时候,傅云箫慵懒地抬眼看去。
看见是助理康泽,他薄唇微动:“怎么了?”
“傅总,您让我盯着厉氏,刚刚厉氏发布了招聘信息,在招焊工。”
“噢?他们缺焊工?”
我派人查了,好像是mia的项目里,其中有一个设备对焊工水平要求比较高,所以才专门进行额外招聘。”
“嗯,我倒是认识一个隐居多年的焊工师傅。”
168 我做什么都有分寸
康泽看着傅云箫意味不明地说了那么一句话之后,没再开口。
他像是提醒一般开口喊了一句:“傅总?”
傅云箫收回思绪,靠在座椅上开口道:“如果孟帆够聪明的话,应该已经联系了猎头公司,查一下他联系的是谁。”
“好的,傅总。”康泽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傅云箫的办公室。
傅云箫坐了片刻,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那端的人接起电话之后,明显一愣:“云箫?”
“吴叔叔,最近还好吗?”
那端的人明显年纪大了,轻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日子就那样过着,没什么好坏啊,你回青城了?”
“嗯,我现在在傅氏工作,可能有个忙,需要吴叔叔帮。”
“你说。”
“我想让吴叔叔进厉氏工厂,帮我做点事情。”
“云箫,你……这是要……”
话没说完就被傅云箫打断了:“吴叔叔,你放心,我做什么都有分寸,只要厉威坤付出他该付出的代价,其他的我都不会太过分,而且以您的水平,做的恰到好处……不会太难。”
那端沉默了数秒,才开口道:“好。”
对话结束后,傅云箫挂断了电话。
康泽已经再次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傅总,查清楚了,孟帆找的猎头是……”
傅云箫突然打断了他:“不管是谁……”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钢笔,在写下最后一个字之后拿起来递给康泽:“把这个透露给他。”
康泽接过:“好的,我明白了。”
康泽离开办公室之后,傅云箫面色恢复如常,他拨了一个电话给聂时郁。
……
聂时郁正在发呆的时候,听到一阵手机铃声。
她拿起电话,接了起来:“怎么了?”
“离婚的事,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在等时间到。”
“没几天了,你可以买机票了。”
聂时郁有些无语,下意识地就反问:“这么早?”
“早么?”
“还不知道厉东爵什么时候能放我走,等拿到离婚证再说订机票的事儿吧,而且……我也要和该道别的人道别。”
“别再发生什么变数。”
聂时郁安静了一会儿,开口问他:“你什么时候会再回美国?”
“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会回去看你们。”
聂时郁皱眉:“只是回去看我们?你不回美国定居吗?”
“我在傅氏工作这一段,美国的重心大部分都移了过来,到时候再转过去,可能有些麻烦,不过你放心,我会慢慢搞定,在此之前,我也会经常去美国看你们。”
听到傅云箫这么说,聂时郁脸色才稍微缓和了几分。
她沉声道:“嗯,知道了。”
电话挂断,聂时郁有些发愣。
总感觉傅云箫在催着她走,不知道她走了之后,他到底要在青城做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
一周之后,厉氏通过猎头公司招到一个工艺出众的焊工师傅,名叫吴天。
听闻此人是青城焊工界的传奇,后来因为一次事故,眼睛受伤,退出了焊工界,猎头找到他的时候,他只是在老家守着一亩三分地种田,日子过的很惬意。
能再次出山任职,前提还是只工作一个月。
尽管如此,厉东爵还是让孟帆把吴天的背影调查了个底朝天,才录用。
不过,他的背景,傅云箫早就处理过了,现阶段能查到的,肯定都是干干净净的。
吴天入职之后,mia的项目照常进行。
厉东爵和聂时郁的关系,依旧处在僵持阶段。
准确来说,是女人保持僵持的状态,她很少主动和厉东爵搭话。
男人有时候有意无意地找话题,她的回应也很漠然。
本来都是骄傲的人,放低姿态的次数多了,而依旧得不到回应,厉东爵就放任她了。
早就已经下定决心的人,男人有时候……也会觉得无能为力。
时间就这么过着,直到有一天,聂时郁看见青城无数媒体争相报道的消息。
电影《单恋》女主叶南欢在澳洲度假结束,将于明日现身青城机场,据知情人士透露,《单恋》拍摄期间,叶南欢一直在澳洲,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回国。
此时的聂时郁,正在厉氏副总办公室里收拾东西,距离她递交辞职信刚好一个月了。
而且她也做好了打算,晚上回到别墅,就拿离婚协议给厉东爵,让他签字。
时间是早就商量好的一年之后,甚至……还晚了几天。
她收拾好东西之后,暂时放在了办公室里,然后上楼,去了厉东爵的办公室。
聂时郁进厉东爵的办公室,已经不用秘书报备了,她只是敲了敲门,就进去了。
厉东爵没有抬眼,还在忙着工作的事情。
聂时郁站了几秒,主动开口:“那个……从我递交辞职信到现在,一个月了,我今天离职,来和你说下。”
男人还是没抬头:“通知么?”
“你非要这么说的话,算是吧。”
厉东爵没什么反应,嗓音淡漠地道:“嗯,知道了。”
“你晚上回别墅吗?”
男人这才抬眼看她:“你有事儿?”
聂时郁犹豫了片刻,开口道:“算是吧。”
“不回。”
男人的声音响起的很快,聂时郁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这句不回,好像是看穿她那点隐藏的小心思,所以直接坚定地回绝,把她想说的话都憋了回去。
聂时郁没什么反应,说了一句“知道了”就出了男人的办公室。
今天不回,可以明天说,反正都等了一个月了,也不少这一天。
聂时郁沉声道:“我走了。”
语罢不等男人回应,就出了办公室。
她是觉得,大概等着,厉东爵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回应她。
……
聂时郁离开厉东爵的办公室之后,男人接到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叶南欢的,她的声音听起来和一年前一眼,只是给人的感觉似乎更稳重了一些。
“东爵,明天我回青城,当初离开的时候是你送我的,现在我回去,你可以不可以来机场接我。”
厉东爵安静了又十几秒,没说话。
“东爵……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这么个要求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说到这里,叶南欢笑了下,似乎是在给男人找台阶,又道:“还是工作太忙,你没时间?”
厉东爵沉声道:“我去接你,明天见。”
“好。”叶南欢这一个字说的很用心,嗓音听起来似乎带着一种柔软的韧劲儿。
电话挂断之后,接近着就是第二个电话。
厉北辰打来的。
厉东爵接起:“你是和南欢商量好了么,一前一后?”
那边顿了一下才说,才笑了下,道:“我mv拍摄结束,回国都两周多了,忙得不开可交,好不容易有时间给你打电话,还在想怎么一直占线,南欢她……打给你说什么?”
“明天回来,让我去机场接她。要一起么?”
“不去,又没找我。”
厉东爵,“……”
“你打给我,什么事?”
“晚上有空吗,夜色聚一聚。”
“嗯。”
厉东爵刚应下,厉北辰就突兀地笑了:“你回答的速度给人的感觉好像刚好不想回家一样。”
“你大晚上出来,难道不怕楚婉有意见?”
厉北辰不在意地道:“我们的生活,互不干扰,她能有什么意见?”
厉东爵冷嗤:“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了你的歌手事业委身下嫁,你这么说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行了哥,挂了。”
厉北辰说完,就切断了电话,不难判断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烦躁。
……
聂时郁回到办公室时候,唐书雅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她:“聂副总,你真的要走吗?”
“嗯,新的副总应该很快就会上任,你加油,厉氏是个很不错的公司。”
聂时郁说完,朝着她笑了下,就转身进了办公室。
带上她整理好的东西,抬脚出门。
聂时郁进电梯的时候,唐书雅还站着那里看着她。
直到电梯门合上,聂时郁微微垂眸,轻叹一口气。
她来厉氏工作这一趟,除了拿到了厉氏的股份,其他似乎没什么值得一提的,更没有帮上傅云箫什么忙。
来得快,结束的也快。
厉氏楼下,梁叔正等着她。
回到别墅之后,聂时郁去书房打印了两份离婚协议,自己认认真真地在右下方签字,放好。
就等,厉东爵什么时候回来了,签字,然后去办手续。
她很快会去美国,和儿子团聚,告别这里所有的人和事。
不管厉东爵以后会和什么样的人一起生活,或者是真的和阮清薇说的那样,一个人过,都是和她无关的事情。
离婚协议放好之后,她拿了一个二十寸的行李箱,整理了一些有必要带走的东西。
时间过得很快,晚餐时间的时候,厉东爵还没有回别墅。
聂时郁也没在意,反正在厉氏的时候那男人都说了,晚上不回别墅。
该说的话,就等明天再说吧。
餐厅只有聂时郁一个人,她坐在餐桌上,拿起餐具,准备去夹其中一个荤菜的时候,突然之间莫名地犯恶心,毫无预兆地就想吐。
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嘴,朝着洗手间的位置跑去。
169 就那一次……就又怀上了
林婶听到动静,忙着跟着她去了洗手间,关切的声音传了过来:“太太,您没事儿吧?”
聂时郁说了句没事儿,顺便抬手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犯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
和她怀上星宇的时候,反应太像了。
女人缓缓抬头,看着洗手台前面的镜子,眉头蹙的不像样。
难道……就那一次……就又怀上了?!
……
夜色。
厉东爵和厉北辰两个人相对而坐。
前者只是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适时拿起酒杯喝上一口。
而后者,则一杯一杯地往下灌,明显的心情不佳。
厉东爵瞥了他一眼:“你是准备喝死么?”
“怎么会?专辑刚刚拍摄完毕,马上要发行,事业也算处在上升期,死了多可惜。”
厉东爵眯眸,盯着他道:“那是因为南欢回来?”
厉北辰喝酒的动作一顿,没说话。
“她电影拍摄技术,很快会首映,你的专辑也要发行,你们两个,都算是事业上升期,很不错。”
厉北辰沉默了片刻,突然看向厉东爵:“哥,你知道南欢当初为什么会突然要去演电影吗?”
男人神色一顿:“不知道,大概是觉得该找点事情做一做吧。”
“她的电影剧组都是你出资的么?”
“嗯,厉氏出资。”
厉北辰皱皱眉,薄唇勾出几分了然的笑意:“我问她了,说是不想看着你和阿郁长长久久,就想办法出国,专注工作。”
对厉北辰说的这些话,厉东爵没给出什么明确的反应,只是换了话题问他:“你去澳洲那次,为什么不告诉她你要结婚?”
“有必要么,反正她心心念念的人也不是我。”
厉东爵没说话,点了一根烟,明明灭灭的火星,看起来像是一次次死灰不能复燃的希望。
厉北辰打量着厉东爵的脸色,犹豫片刻又问道:“阿郁要和你离婚,南欢又回来了,你会考虑和她在一起吗?”
男人这话一出口,厉东爵想都没想就朝他一脚踹了过去。
厉北辰笑:“踢我干什么?”
“就那么盼着我离婚?”
“不是,人家要跟你离,你有没办法。”
厉东爵没再说话,拿起桌上的酒杯,将那半杯酒一饮而尽。
晚上十点,两个人分别找来了各自的司机,一个回城南别墅,一个去江北竹苑。
……
厉北辰到江北竹苑的时候,司机按了门铃。
楚婉开门,看见厉北辰醉的不省人事时,眉头下意识地蹙起,她扶着男人进去。
将他拖到沙发上之后,忙着去厨房熬了一碗醒酒汤。
端着姜汤出来的时候,厉北辰靠在沙发上,手臂搭在额头,呼吸均匀。
楚婉走近他,看着那俊美的脸庞,脸颊微微泛红。
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厉北辰。
婚后,工作上,他是即将发行专辑的明星艺人,生活上,他是高高在上的老公大人。
他们之间,算是相敬如宾,而且除了那次意外,婚后两个人都没有再同床过。
楚婉怔了片刻,将醒酒汤放在茶几上,走过去喊他:“厉公子?”
喊了几声,男人没什么动静,她就伸手将他搭在额头上的手臂拿了下来,将那晚醒酒汤送到了他的唇边。
“喝碗醒酒汤吧,不然明天回头痛。”
厉北辰这才微微挣开眼睛,灼热的目光盯着楚婉看了好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接过她手中的醒酒汤。
等他喝完之后,楚婉出于关心问了句:“怎么喝这么多酒?”
厉北辰醉意模糊,竟然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一句:“她……回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唇角甚至还浮现了柔和的笑意。
那种笑,看得楚婉一瞬间晃了神。
这句话后,男人就又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失去意识。
楚婉不禁想……男人口中的她……是谁?!
……
城南别墅。
厉东爵喝的没有厉北辰那么多,所以有些意识尚在。
男人刚进客厅,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她抱着抱枕,将头埋在了里面。
客厅的电视没有开,聂时郁就是那么坐着。
他刚往里面走了几步,聂时郁就闻到了很重的酒味,微微拧眉,看着男人问:“怎么喝那么多酒?”
话刚出口,忍不住又泛起一阵恶心,她下意识地去控制那股冲动,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了厉东爵一眼:“我先上楼休息了。”
这行为表现在男人眼里,就像是她看见他不耐烦一样。
厉东爵想都没想就几步追上了她,大掌扯着她的手臂,将聂时郁的身体转过来面向他。
男人薄唇动了下,那是讥笑:“现在连看见我……都开始烦了吗?”
他的力道有些大,聂时郁挣了下,没挣开,对上他的眼睛:“不是,我不太舒服。”
男人这一刻似乎特比的无理取闹:“哪不舒服?看见我不舒服?”
“不是,别胡说八道,你醉了。”聂时郁说完,朝着林婶的方向喊了句:“林婶,给先生煮晚醒酒汤。”
“好的太太。”
林婶看了两人一眼,就跑到厨房忙去了。
聂时郁尽量语气柔和地开口:“我扶你上楼吧?”
说完,她试探性地又将手臂从男人的牵制中抽了抽,男人也放开了她,不自觉地抬手去按眉心。
聂时郁扶着厉东爵上了楼,进了卧室。
厉东爵坐在沙发上,聂时郁问他:“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喝多了,你想找我谈的事情,不就谈不了了。”
话落,他唇角勾出自嘲的弧度。
聂时郁心颤,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开口和面前的男人说些什么。
还好卧室的门很快被敲响了,聂时郁过去接过林婶的醒酒汤,走到男人面前,耐心地扶着他,喂下。
这个过程,厉东爵还算配合。
等他把醒酒茶喝完,聂时郁转身要把碗放下,可手腕却突然被男人握住。
聂时郁微怔,看着厉东爵。
他睿眸微眯,眉头蹙的很近,嗓音沙哑低沉:“郁儿”
男人喊她的名字喊的深情款款,拉着她手的那只大掌突然往后一扯,女人就毫无防备地坐在了他的身上。
距离突然近了,男人又抬手去摸她的脸。
他带着薄茧的大手,在她脸颊不断来回摸索,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爱怜。
聂时郁受不了男人的目光,微微侧头,躲开。
可厉东爵却突然俯身,捉住了她的唇。
酒精味溢入鼻尖的同时,似乎也在女人的口腔里渲染开来,她一时没忍住,突然就干呕了下,然后迅速推开了男人,起身朝洗手间跑去。
厉东爵坐在沙发里,酒醒了大半,眸光不可置信地朝着洗手间的方向看去。
聂时郁没来的关门,此刻她还爬在洗手台上,呕吐的症状已经缓和了大半。
等聂时郁反应过来,抬眼朝着卧室的沙发出看去时,男人一双黑眸阴鸷冰冷的不像样。
她心惊……厉东爵该不会看出什么吧?!
不过……连她自己都还只是怀疑……有没有怀孕……不一定的。
聂时郁扭扭捏捏地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她努力尝试着去看男人,语不成句道:“我……”
“我去次卧睡,你休息吧。”
厉东爵说完,就从沙发上起身了,走到门口的动作,略微地颠簸。
酒……可能没有彻底醒。
不过聂时郁想着他离开时那个受伤的眼神……难道是觉得她干呕是因为恶心他身上的酒味吗?!
这么想着,女人的眉头也不自觉地跟着蹙了起来。
在原地站了片刻,聂时郁还是洗了澡,上床睡觉。
……
第二天,聂时郁下楼的时候,林婶告诉她厉东爵已经出门了。
她也没在意,反正最近,两个人一起吃早餐的次数不多。
不用去上班,饭后聂时郁就窝在家里看书,看电影。
她现在唯一的事情,就是等着厉东爵在清醒的状态下回别墅,然后签了那份她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临近中午,聂时郁放下书,拿起手机看了下。
刚点开屏幕,就有微信消息提醒。
她打开了微信,是傅云曦发来的消息。
打开……里面是几张照片。
照片里,围堵机场的媒体,以及厉东爵,还有带着墨镜的叶南欢,她长发微卷散在肩上,被男人护在怀里,尽可能地避开媒体乱拍。
聂时郁扯了扯唇,没有回复傅云曦就又将手机放下了。
她倒了一杯林婶刚刚泡好的茶,握在手里想取暖。
似乎这时候,卧室里的空调暖气已经捂不热那颗泛着冷意的心了。
然而,她没有回傅云曦的微信消息,傅云曦就直接将电话打给了她。
聂时郁微微叹了一口气,对傅云曦这种执着不知道该持什么态度。
第三个电话的时候,聂时郁还是接了起来:“喂?”
“阿郁,厉东爵去机场接叶南欢了,你看我发给你的微信消息了吗?”
聂时郁态度淡然:“嗯,看了,厉氏是《单恋》的投资方,去机场接一下劳累的一年的女主角,很正常,没关系的。”
“你是不是傻了?”
聂时郁笑笑:“没有啊。”
傅云曦义愤填膺地开口:“厉总是你老公,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能和别的女人过分亲密,你看那照片,叶南欢都钻到他怀里了!”
170 和哪个女人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饶是傅云曦此刻说的那画面聂时郁刚才已经看过一遍了,现在她再说,聂时郁又控制不住地去看第二遍。
收回视线,她对着电话那端道:“云曦,我和厉东爵快离婚了,所以他做什么,和哪个女人在一起,我不太关心。”
傅云曦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嗓音霎时都提了好几个分贝:“什么?”
聂时郁没说话,似乎是在给她缓冲时间。
傅云曦惊讶之后,又道:“你为什么要和他离婚啊?”
“因为私人原因,我很快会去美国。”
“那……这次傅云箫还会和你一起去吗?”
“暂时不会吧,以后的话,你就要问他了。”
傅云曦轻“嗯”了一声,嗓音里是难以掩饰的失落。
两个人都安静了几秒钟,最后聂时郁又开口,耐心地和傅云曦解释:“云曦,你别多想,我离婚和傅云箫没关系,也不会和你抢他,我们之间清清白白,而且你那么喜欢他,我是祝福你们的。”
傅云曦再说话时带着鼻音:“嗯,谢谢你阿郁。”
……
傅云曦原本在傅宅吃早饭,可和聂时郁的通话刚结束,她就忙不迭地站了起来。
杨韵青看着自己的女儿慌慌张张地起身,拧眉问她:“云曦,你去哪?”
“我去公司。”傅云曦答话的同时,脚步也没有停。
杨韵青皱眉,看向傅睿琛:“她整天往公司跑,这合适吗?”
傅睿琛沉默了几秒,瞥了一眼女儿离开的方向,微微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杨韵青放下餐具,脸色有些不好:“当初你让云箫去傅氏上班,是不是做错了?”
“云箫去傅氏上班没什么错的,错的是……”
傅睿琛说到这里,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杨韵青显然都懂,也没再多说。
傅云曦出了傅宅,开着自己的红色超跑就往傅氏的方向去了。
她咬着唇,满脸担忧和慌张的样子。
她不是不相信聂时郁,只是想要更加确定一下,傅云箫到底是怎么想的。
五年前他抛下一切带着聂时郁去了美国,在她心底留下了比什么都深刻的阴影。
她觉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了第二次这样的分别了。
早上正直上班高峰期,堵车有些严重。
傅云曦等得整个人都焦躁了起来,她拿起电话拨了傅云箫的号码。
等男人接通的过程中,她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屏住了呼吸。
一秒……两秒……铃声响起……
可那端是无人接听。
傅云曦突然就慌了……
红灯转绿,车辆慢慢移动,傅云曦的那辆红色超跑终于慢慢在车道上移动开来。
从傅宅到傅氏,平时也就三四十分钟的距离,但因为堵车,傅云曦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车刚停她就迫不及待地下车,直接乘坐私人电梯上了楼。
不顾及女秘书的询问和提醒,她直接冲进了办公室,看见没有人的时候,心底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慌张感。
傅云曦从办公室出来,这才想起来去问女秘书:“傅云箫呢?”
“傅小姐,傅总在开会。”
傅云曦缓缓调整呼吸,过了几十秒才平静下来,而后开口,喃喃道:“开会了啊。”
“是的,会议已经进行半个小时了,应该会很快结束。您可以在傅总办公室等她。”
傅云曦朝着女秘书露出一个笑容:“好的,你忙吧。”
说完,她转身又进了傅云箫的办公室,心底好像有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在办公室等傅云箫的二十分钟里,傅云曦的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办公室的门响起,她条件反射般看了过去。
看到傅云箫正走进来,她想也没想就起身冲了过去,一把冲进了男人的怀里,手臂缠着男人的腰,将他抱得紧紧地。
傅云箫对她的这种反应不明所以,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了?”
“你怎么开了这么长时间的会?”
男人微愣,嗓音性感:“很长么?不到一个小时。”
傅云曦靠着男人的胸膛,双目紧闭,一边感受着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一边开口道:“感觉好像开了一个世纪。”
“你到底怎么了?”
傅云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喊了男人的名字,嗓音缱绻:“傅云箫”
“嗯。”
男人应声,她就又喊了一遍:“傅云箫”
傅云箫,“……”
“傅云箫”
“什么事儿?”
听到男人这么问,傅云曦慢慢从她怀里爬起来,仰脸对上男人的视线:“阿郁说,她要和厉东爵离婚了。”
“所以呢?”
“你会和她在一起吗?”
傅云箫不答反问:“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会不会?”
“不会。”
听到傅云箫说出否认的话,傅云曦似乎才心安了一点,她唇角微扬,逐渐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真的吗?”
傅云箫换了话题:“站了半天,你不累么?”
傅云曦忙着答:“那我们去沙发上坐着聊。”
“嗯。”
傅云曦拉着傅云箫在沙发上刚坐下,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你知道阿郁为什么要离婚吗?”
“这是她的**,你不用打探。”
傅云曦不可置否,她微微抿唇,又道:“阿郁说离婚后,她会去美国。”
傅云箫轻“嗯”了一声。
“她还说……”
傅云曦停顿了一下,男人的眸光扫向她,女人才继续道:“还说你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去,但是将来去不去,让我自己问你。”
傅云箫眸光微动,半响之后,才不冷不热地丢下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
这三个字,真的是好不确定。
傅云曦拉过男人的手,将他手上那块带了多年的腕表露了出来:“傅云箫,五年期你收下我用来挽留你的礼物,可你还是走了,这个礼物你不吭不响地戴了五年,这次你不能再不声不响地走了。”
“不能不声不响地走,公之于众就可以走?”
傅云曦脱出而出:“不可以!”
语罢又看着男人道:“你如果非走不可的话,带上我,我和你一起走。”
傅云箫提醒她:“你的家在青城,你父母朋友都在青城。”
傅云曦眸光动了下,男人的言外之意似乎是在暗示未来的某一天,他真的会再离开。
她看着男人,眼神无比真挚,忙着接话:“我知道,所以我也很想待在青城,可是如果你走了,我会很难过,难过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就像五年前那样,你走之后,我生了一场大病,爸爸妈妈找了很多医生都没有治好我,整整一个月,我感觉自己快死了。”
这些事情,傅云箫从来都不知道。
现在听着傅云曦这么风轻云淡地从嘴里说出来,男人眼神突然就那么暗了几分。
“别再第二次丢下我不管了,好嘛?”
“我不是你的监护人。”
“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男女朋友之间也没有监护关系。”
“那……那我们结婚。”
傅云曦说出这话的时候,澄澈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男人,那么认真那么迫切。
傅云箫愣了下,眼神眯了眯,薄唇微动:“你要和我结婚?”
那语气,仿佛是在确认。
傅云曦咬着唇,一般结婚这种话题,都是男人挑起,女人沉浸在甜蜜和惊喜中含羞答应,可是她却慌不择路地和男人提了结婚。
想到这里,面上忍不住窜上一抹羞愤,可还是点了点头:“你愿意娶我的话,是的。”
傅云箫笑了下:“傅云曦,我们分开了五年,这五年能改变很多东西,你觉得你了解现在的我么?”
“我不了解。”
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不了解就敢说嫁给我?”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你,我都敢嫁。”
傅云箫的眸色更深了,他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嗓音低沉:“如果你将来后悔呢?”
傅云曦不假思索地回话:“后悔的时候,有后悔的处理办法,我现在不觉得以后会后悔,所以也没有想那么多。”
傅云箫脸色看起来很冷,似乎降至冰点。
他没再说话。
可是傅云曦却急了,她稍微侧身,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臂,悻悻道:“如果……如果你觉得我不了解你,你可以给我讲讲你这五年在美国的生活,我愿意一点点去了解的,好不好?”
男人缓缓回头看她。
傅云曦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眼角眉梢上都写满了对他的喜欢,诚惶诚恐的样子看的男人莫名地触动。
他薄唇动了动:“我身上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啊?”
傅云曦愣了下,像是没料到男人会突然抛出来这么一个问题。
傅云箫难得地耐心重复:“你喜欢我什么?”
傅云曦咬唇,眼珠转了转,抬手将头发别到而后,缓缓开口:“小时候,爸爸把你带回家的时候,我第一眼就很喜欢你。”
“小小年纪,懂什么叫喜欢?”
傅云曦笑了笑:“就觉得想和你一起吃饭一起上学一起做功课,什么都想和你一起,就……从此以后,脑子里就多了一个你存在。”
171 那以后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傅云箫的眼睛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傅云曦,他很少这么毫无避讳地看她。
她太扎眼了
爱就坦坦荡荡地说,永远光鲜亮丽,身上像是随时带着一个小太阳,温暖着所有靠近她的人。
一直以来,他都尽可能去回避她的喜欢,回避自己的感情,不敢正视。
因为他有他的恐惧和担忧,那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傅云箫一直觉得他不是那个会给她幸福的人,更没有办法让她一直保持这如今这份纯粹干净。
男人盯着傅云曦看了好一会儿,这让原本大大咧咧的女孩儿有点不好意思。
她下意识地就要错开男人的视线,可是刚刚低头,下巴突然被人抬起。
是傅云箫。
男人长指扣着她的下巴,薄唇一张一合:“我们在一起,做我女朋友。”
傅云曦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砰地跳着,而且,男人的嗓音这一刻极其好听,他用的陈述语气,看着自己的眼神坚定认真。
她不敢相信,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居然主动开口……让她做他女朋友。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咬着唇,明明心里乐开了花,却强制压下那份激动。
很快,她抬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地抱着他,开口说话的嗓音似乎都失去了起伏旋律:“好,那以后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傅云箫唇角不知不觉也牵出几分笑意,可开口说话时却回复了一如既然的沉静:“你想勒死我?”
他话音刚落,傅云曦就放开了他,朝着男人呵呵一笑。
傅云箫缓缓抬头,覆上了女人的脸颊,年轻女孩儿的皮肤白皙细腻,手感很好。
他的大掌在她脸上摸索着,看着她的眸光也是深情款款。
傅云曦觉得自己的脸在不断发热,可她还是鼓足勇气靠近男人,在他冰冷的薄唇上落下了一吻,然后很快离开。
傅云箫怔了下,看着她害羞地低下头,心底跟着泛痒。
男人的大掌不知不觉地就扣住了傅云曦盈盈一握的细腰,稍一用力她就靠近了自己,鼻息缠绕的时候,傅云箫俯身捉住了她的唇。
傅云曦还在发愣
面前的这个男人,从来没有主动吻过她,他们少有的几次几亲吻,都是她使了小心思才发生的。
这是第一次,而她也没想到,看上去禁欲不食人间烟火的傅云箫,让她追了那么久的男人,吻她的时候带着十足的侵略性。
他的吻霸道强势,而且越吻越深。
傅云曦心悸的同时,努力去迎合和回应。
一个吻,足足进行了两分钟。
两个人放开的时候,傅云曦的脸蛋红的几乎滴血。
而男人,眉头皱的几乎可以拧出水来,他好像在强制压抑着某种冲动,脸色晦暗深沉,眼神也复杂的厉害。
傅云曦这时候只顾着害羞,没有去看他。
还好,没去看他。
现在是在傅氏,还是在办公室,他居然起了要她的心思。
男人抬手按了按眉心,一阵烦躁。
……
聂时郁今天一天都待在城南别墅,傅云曦那个电话挂了之后,她还是不受控制去刷微博。
看着一堆吃瓜群众评论厉东爵和叶南欢在机场的照片,她只觉得疲惫和烦躁。
她在别墅呆了一天,也等了一天。
等着厉东爵回来。
晚饭的时候,聂时郁看着把碗筷都摆在餐桌上,她走进去问她:“林婶,厉东爵今天回来吃晚饭吗?”
林婶一愣,带着几分难为情道:“太太,这个我不太清楚,先生没有和我说这个。”
聂时郁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
林婶看着聂时郁,眼神里泛出几分心疼,语气柔和地开口:“太太,我看您在别墅发呆了一天,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
聂时郁笑了笑:“嗯,有不顺心的事,厉东爵不顺我的心,现在连晚饭都不回来吃了。”
林婶微笑:“兴许先生是有什么事儿,您别太担心了。”
“他故意的,之前怎么没见有事儿,偏偏我有事情和他聊得时候,他不回来了。”
林婶试探性地问:“是不是公司最近比较忙?”
“我刚离职没几天,没有特别需要厉东爵忙的,我确定。”
“这……那我就不太清楚了。”
“嗯,没事儿,林婶你今天坐下和我一起吃饭吧。”
林婶面露难色:“这不太合适吧?”
“没什么,厉东爵不回来,我一个人吃饭,显得苍凉。”
林婶犹豫片刻,还是陪着她坐了下来。
她给聂时郁盛了粥,放到她面前:“太太,您先吃饭,睡一觉,兴许先生明天就回来了。”
聂时郁看着她笑笑:“好,谢谢林婶。”
“应该的。”
这顿饭,聂时郁吃的很慢,林婶的厨艺很好,可偏偏,她吃什么都感觉食之无味。
饭后,聂时郁出了餐厅,在客厅坐下。
起初她还不断地转换电视节目,可过了会儿,觉得有些疲惫,就把电视关了。
然后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
这个时间点,厉东爵还不回来,是不是代表今晚上又不会回来了?!
聂时郁忍不住去想,他和谁在一起……叶南欢吗?!
女人的怀里拿着一个抱枕,头靠着它,双目无神。
林婶已经睡下了,偌大的客厅只有她一个人,光线亮而柔和,暖气也开着,可是她却莫名觉得一阵冷意。
月光透过窗户泄了进来,皎洁干净。
聂时郁就那么靠在沙发上,没动,似乎是在和自己置气,看看男人晚上到底会不会回来。
等着等着……她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然后……就这么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林婶第二天起床之后,看见聂时郁在沙发上睡着了,忙着过去拿毯子盖在了她身上,叹息般摇了摇头。
不知道这两口子在闹什么?
聂时郁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是林婶做饭的香味传了过来,聂时郁才突然醒了。
意识到自己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的时候,聂时郁勾唇,自嘲般笑了笑。
厉东爵是准备一直不回家吗?!
她拿着手机打开了微博,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关于厉东爵和叶南欢的最新消息。
果然……
有记者拍到两个人一同出入酒店,不过那些媒体没敢乱写。
写的是,厉东爵送叶南欢到酒店之后,二十分钟不到就离开了。
二十分钟,做不了什么的时间。
聂时郁放下手机,吃饭。
饭后去别墅的花园逛了逛,然后看书看电影听音乐,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厉东爵还是没有回来。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男人都没有回过家,包括中间的周末。
聂时郁才确定,那男人为了不和他谈离婚的事情,大概会长时间不回别墅,反正他在外面的房产到处都是。
随便找个地方都可以睡,甚至找个女人陪着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这么想的话,他的确是没有必要回城南别墅,对着一个要和他离婚的女人,谈他不想谈的事情。
可……难道就这么耗着?!
聂时郁拧眉,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
她拿出手机,拨了厉东爵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接,聂时郁咬唇,继续打。
她打到地六个的时候,那端的电话终于被人接起。
可……却是孟帆的声音。
“聂副总”
“孟帆,我已经不是厉氏的副总了。”
“那个……太太,厉总现在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聂时郁笑了下:“他在开会,你难道不用做会议记录,专门替他接电话?”
孟帆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嘴角抽了抽。
厉东爵皱眉,伸手。
孟帆把电话放到了他手里。
厉东爵的声音漠然疏离:“什么事儿?”
时隔一周,突然听到厉东爵的声音,聂时郁竟然生出一种久违感,她抿唇,没有直接提离婚的事情,而是道了句:“你好久没回别墅了。”
“mia的项目接近尾声,最近比较忙。”
“这个项目不是有专门的负责人,你为什么会那么忙?”
聂时郁其实知道他这话都是说给她听的托词,但是她就是要拆穿他,看他还能找什么搪塞自己的借口。
可厉东爵直接换了话题:“你还有其他事吗,没的话我挂了,很忙。”
聂时郁慌慌张张地道:“别挂。”
厉东爵眸光沉了下,淡声道:“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回别墅?”
男人淡淡道:“不知道。”
聂时郁追问:“那这一周,你晚上都住哪?”
“公司,酒店。”
聂时郁突然就笑了下:“呵,忙得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加班比较严重。”
“好,你住哪个酒店,我晚上去酒店等你。”
男人皱眉,又问了一句:“什么事儿?”
聂时郁直言不讳:“离婚的事。”
厉东爵沉默了两秒,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递给孟帆:“她再打过来,不用接了。”
孟帆应声,就拿着他家总裁的手机离开了办公室,转身的瞬间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电话突然被挂断,聂时郁盯着手机屏幕,愣了几秒之后,深吸一口气,换了个号码又拨了过去。
172 太太……你别开玩笑了
这一刻,聂时郁直接打的是孟帆的号码。
而厉氏,孟帆看着总裁夫人打过来的电话,整个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这两个人一个都不能得罪,总裁夫人怎么总是为难他这个替人做事儿的?!
那一阵阵手机铃声简直比早晨起床时的闹钟还让人着急。
聂时郁倒是很有耐心,她淡定地等着那端的人接电话。
也就一分钟左右,孟帆还是接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太太……”
聂时郁笑了下:“孟特助,难不成你也很忙,连接我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不是不是,刚刚去茶水间接了杯水,就慢了。”
“噢?茶水间离你工作的地方,一分钟不到就可以往返一次?!”
孟帆汗颜……
“太太……你别开玩笑了,您打给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你们厉总这些天晚上都住哪?”
“公司,或者酒店。”
和厉东爵一模一样的说词,聂时郁一点都没觉得意外。
她勾唇:“哪个酒店?”
“这……总裁的行程我是要保密的,这是作为他特助最基本的素质。”
“孟特助,总裁的行程是要保密,可我是总裁夫人,想知道自己的老公去了哪,很过分吗?”
孟帆忙着道:“不不不,没有。”
“那就告诉我,他住在哪个酒店?”
孟帆吞吞吐吐了许久,才道:“太太,这个我要是说了的话……是会被辞退的。”
聂时郁拧眉,这个孟帆拖拖拉拉的本事她可算是见识了。
对厉东爵,还真是忠贞不渝。
她耐着性子又道:“你不说,也会被辞退,而且更快。”
“厉总他,这两天如果不住公司的话,会去上溪酒店住。”
“今天他去哪?”
“这个……我就真的不清楚了,因为厉总都是临时决定的,而且从来没有提前和我说过。”
聂时郁想了想,应声:“好,我知道了。”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上溪酒店和公司……
她现在就可以出发去上溪酒店。
聂时郁上楼简单收拾了下东西,拿着自己准备一周多的离婚协议,出门。
梁叔虽然在随时等着给她当司机,但是聂时郁并没有用,因为用了梁叔,她去哪,只会被厉东爵知道的更快。
说不定那男人就真的无聊到为了不被他找到再换个地方。
聂时郁出门的时候是下午五点,时间虽然有些悬,但她还是先去了厉氏。
而且,如果上班时间去找厉东爵,他也许会用工作的借口搪塞她,不会乖乖跟她谈离婚。
……
聂时郁到了厉氏,刚下电梯就看见了孟帆。
她朝着孟帆笑了下,准备抬脚往办公室去的时候,孟帆叫住了她:“太太……”
聂时郁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孟帆一副尴尬地表情告诉她:“厉总刚走。”
“噢?去上溪酒店?”
“不是,去见客户了。”
“在哪?”
“这个……厉总是去见客户的,您再找过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好,我知道了,孟特助去忙吧。”
孟帆朝她颔首,悻悻然地离开了。
聂时郁微乎其微地叹了一口气,她还是抬脚进了男人的办公室。
五点四十,天还没有黑透,可从厉东爵的办公室看下去,外面霓虹灯已经亮了起来,明明灭灭,看起来绚烂多姿。
青城的夜景,很美,可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的时候,又睹然泛起一阵孤独感。
聂时郁进了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在里面的床上躺了下来。
她今晚就打算住在这里了。
明天一早,厉东爵总是会过来上班的吧。
她总有机会,和他聊想聊的事情。
这一晚,聂时郁睡得并不舒服,而且半梦半睡间,好像还感觉道有人贴心地帮她盖了盖被子,那人身上,似乎还是自己熟悉的气息。
那阵气息让她觉得安心了许多。
早上七点,聂时郁在休息室醒来,她刚刚睁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衿贵男人。
厉东爵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似乎是感知到她投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放下报纸看了过去。
男人薄唇淡淡吐出两个字:“醒了?”
“嗯,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厉东爵面无表情道:“不记得了,没看时间。”
聂时郁抿唇,也没说什么。
“我让林婶做了早餐送过来,你起来吃点吧。”
聂时郁点点头。
她起床,在休息室的浴室洗了个澡,穿好衣服,才出来。
厉东爵陪着她在办公室吃了早餐,用餐期间,聂时郁还时不时地去打量男人一眼。
可他,全程不动声色。
饭毕,聂时郁很快就切入了正题:“离婚的事,我们谈谈吧。”
“嗯,谈吧。”
聂时郁一愣,她没想到厉东爵会这么干脆利落地扔下两个字。
而且,他这么一说,反倒让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她咬了咬唇,缓缓从包里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到男人面前:“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签字,然后我们去民政局办手续。”
聂时郁说话的时候,厉东爵的视线一直都停在她脸上,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聂时郁话落的时候,她似乎是刻意地避开了男人的视线。
厉东爵轻嗤了下,声音不大不小,可是落进了女人的耳中。
紧接着,他起身走到书桌前,拿了一支笔,在离婚协议上干脆利索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那纸协议递给了她。
聂时郁接过,本来应该觉得松一口的时候,心底却突然空了一块。
她抿抿唇:“你什么时候不忙,我们去民政局办手续吧。”
厉东爵看着她:“有时间的话,我联系你。”
聂时郁愣了下,本来想再催催的,可又觉得这么做似乎显得太过急切了些。
最后她点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嗯。”
聂时郁起身,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朝着厉东爵开口:“东爵哥哥,工作固然重要,但还是要多抽出时间休息,身体更重要。”
厉东爵抬眼看着男人,轻笑了下:“你这算是,分手之前最后的关心?”
聂时郁抽了抽嘴角:“再怎么说,夫妻一场,就算是朋友之间的关心吧。”
男人像是不可思议般重复了一句:“朋友?”
聂时郁没说话。
他又道:“我不和爱过的女人做什么朋友,你走吧。”
聂时郁踌躇片刻,转身离开办公室。
刚走到电梯口,身体又莫名窜上来一阵干呕感,她下意识地冲到了洗手间。
这层楼的公用洗手间基本很少有人用,这让聂时郁放心不少,她在里面呕了一会儿,调整好之后,抬脚离开。
离婚协议已经拿到了。
聂时郁决定先去医院做一个检查。
她一路开车去了青城中心医院,挂号,看诊,检查,各项都完成只剩等结果的时候,聂时郁给谢翌辰打了一个电话。
男人笑意不明:“厉太太怎么会有空打给我?”
“谢医生,你现在在医院吗?”
“在呢,办公室看病例,怎么,你生病了?”
聂时郁嗓音温温淡淡:“没有,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你现在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
“好,那我去找你。”
男人点着头:“可以。”
聂时郁将自己做检查的单子塞进了包里,抬脚朝这谢翌辰的办公室走去。
……
聂时郁到谢翌辰的办公室之后,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男人朝沙发出伸手,示意她做。
聂时郁坐下之后,谢翌辰也在她对面坐下,薄唇带着礼貌的笑意:“厉太太,是有什么事儿?”
“谢医生,你叫我名字就好,我很快就不是厉太太了。”
谢翌辰眉目微挑:“噢?什么意思?”
“我和厉东爵要离婚了。”
男人狐疑:“他同意了?”
“嗯,离婚协议已经签过字了,就等有时间一起去办手续。”
谢翌辰眼神微眯,明显没料到:“不会吧?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是聂小姐追着要嫁给东爵的,怎么才一年的时间,就要离婚?!”
“嗯,结婚的时候他不是不同意么,我们约定的婚约期限是一年。”
“可……凭我对东爵的了解,他现在应该不想离婚?”
她沉声:“但我想离。”
男人摇摇头,像是感叹,可似乎又夹杂了其他的什么情绪:“聂小姐可真是任性,在一起分开都是你说了算,东爵这辈子估计还没被这么整过。”
聂时郁抿唇,她不傻,自然看出来了谢翌辰这话是在为厉东爵叫屈。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她笑了下,转化话题:“谢医生,我今天来找你,只是和你道个别,毕竟当初回青城的时候,你算是帮过我。”
谢翌辰摊摊手:“不算什么大事儿,聂小姐不用记挂。”
聂时郁笑了笑,似乎这一刻,出了一个由衷的代表感谢的微笑,她也做不了什么了。
就在她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脑海里突然蹦出阮清薇上次和她聊天的内容。
她看着男人,唇角微扬:“谢医生,你还喜欢阮小姐吗?”
男人准备喝茶的动作一顿,挑眉道:“聂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173 迫不及待让全世界知道
聂时郁看着男人,缓缓开口:“阮小姐现在可能放弃厉东爵了,你要是还喜欢的话,可以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地去追她。”
谢翌辰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聂小姐这话,可信?”
“当然,我也希望谢医生早点成家。”
谢翌辰笑了:“噢?”
“毕竟你算是有恩于我的人,不是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聂小姐这么想吗?”
“不然呢?”
聂时郁话落,看见谢翌辰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淡淡道:“没什么。”
两个人静坐了会儿,聂时郁就起身了。
“我先走了。”
谢翌辰点点头:“好。”
在聂时郁起身之后,抬脚之前,谢翌辰又多问了一句:“聂小姐特意来医院和我道别?”
“不是,来做个小检查。”
“哪不舒服了?”
她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走了。”
谢翌辰点头。
聂时郁出门之后,谢翌辰端着自己那个茶杯,将剩余的茶喝完了,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和狐疑。
他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拨出去一个号码。
接通之后,开口道:“查一下今天有没有一个叫聂时郁的病人,看看她看的是什么科室。”
谢翌辰电话挂断之后,随即又打给了厉东爵。
男人接的很快。
“什么事?”
“你要和聂时郁离婚?”
那边停顿了一秒:“她可真是迫不及待让全世界都知道。”
谢翌辰又问:“这么说,是真的?”
“是她要和我离,不是我要和她离。”
男人笑:“她离你就离,这么没出息?”
那端的人冷讽:“你有出息怎么追不到自己爱的女人?”
谢翌辰无语:“话锋不带这么转的啊?”
“行了,这事儿你不用管了,也管不着。”
谢翌辰点头,厉东爵说得倒也是在:“你们随便折腾吧,需要喝酒的时候打给我。”
两个人又闲扯了几句,电话就挂断了。
谢翌辰一边把玩着手机,一边想着聂时郁离开之前和他说得那些话。
再追阮清薇?!
他其实……一直等着这么一天呢。
男人自顾地轻笑了下,拨出去了聂时郁离开之后的第三个电话。
阮清薇的声音听起来不怎么开心:“干什么?”
“你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阮清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爸……他让我去相亲。”
谢翌辰大吃一惊:“什么?!”
阮清薇很配合地又说了一遍:“相亲。”
“和谁?”
阮清薇说句话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不知道,好像也是政界某个要员的儿子吧,我爸说什么我们门当户对,人家又很优秀,说我年纪大了,不能一直就这么在家待着。”
谢翌辰附和着她的话:“嗯,年纪是大了,不能一直在家待着。”
阮清薇,“……”
谢翌辰笑:“可相亲的话,怎么说也得先和我相吧?”
那端的女人笑了下:“你脸大?”
“那倒没有,可按先来后到的话,的确是应该先和我相啊。”
“……噢。”
“你和那男的约的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去助你一臂之力。”
阮清薇自然听明白了谢翌辰的话,很干脆就把时间地方都报给了他。
谢翌辰唇角勾出几分弧度:“哦了,你不用担心,放心去吧,到时候我也会准时的。”
阮清薇轻笑了下,挂断电话。
……
聂时郁从谢翌辰办公室出来之后去取了检查结果。
看见上面显示妊娠四周的时候,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真的……又怀上了?
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哭该笑。
所幸的是她多留了一个心,检查单子上写的名字是聂时音,而不是聂时郁。
这样,怀孕这件事,在青城,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聂时郁最后失魂落魄地从医院离开,开着车准备回城南别墅。
可中途,她接到了厉威坤打过来的电话。
聂时郁看着来电显示,眉头不自觉蹙起,她舒了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接起了那个电话。
“爸”
“郁儿,听说你从厉氏离职了?”
聂时郁眉心一动,扯了扯唇:“嗯,刚离职,时间不是太长。”
厉威坤的声音听起来很老成:“现在有时间吗,有时间来厉宅一趟,陪我说说话。”
聂时郁自然知道厉威坤要和她说什么,但有些人即便不想见,仍然不可避免,她点了点头:“好的,我现在过去。”
电话挂断,聂时郁将车转弯,往厉宅的方向开去。
……
聂时郁到厉宅的时候,厉威坤正在客厅等她。
她走进去,犹豫再三之后还是礼貌地和他打了招呼:“爸,您找我什么事儿?”
“先坐吧。”
“嗯。”聂时郁点头,在厉威坤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厉威坤吩咐佣人给聂时郁倒了茶,放到她面前。
聂时郁多多少少看起来有点不自在,厉威坤对她的礼遇似乎超过了一个长辈对后辈该有的尺度。
她微微启唇,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您想和我说什么?”
“郁儿,你和东爵的婚姻,一年期限,应该已经到了吧?”
“嗯,一周前到的。”
“那……”厉威坤停顿了一下,接着道:“离婚的事情,你们在处理了吗?”
“厉叔叔放心,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听着聂时郁对他的称谓已经从“爸”变成了“厉叔叔”,厉威坤叹了一口气:“郁儿,其实你是个好孩子,就当东爵配不上你吧,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记恨我,记恨东爵,或者是记恨厉家。”
聂时郁坦然一笑:“不会的。”
她不会因为离婚的事情记恨任何人,但是却会因为父母的死去记恨该记恨的人。
厉威坤盯着聂时郁看了几秒,然后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后放下。
空气安静了大概有十几秒,然后厉威坤再次开口了……
“郁儿,我听说,你手里还有厉氏的股份?”
聂时郁一愣,脸色有些僵。
不过数秒之后,她仰脸,坦然而无所畏惧地对上了厉威坤的视线:“是的厉叔叔,这些股份,我可能不会还给厉东爵。”
厉威坤微愣了下,显然是没想到自己还没说出口,就直接被一个后生晚辈拒绝了。
不过,很快,厉威坤笑了下。
“你拿着厉氏的股份,想做什么?”
聂时郁抿唇:“厉叔叔这话问得有些奇怪,我能做什么,不过是那点钱,过自己的下半辈子。”
“你要钱的话,说个数,不管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聂时郁定神,微愣之后,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她看向厉威坤:“厉叔叔……我要的是厉氏股份转来的钱,不是突然冒出来的一笔不义之财,抱歉,股份我暂时不打算出售,如果有一天不想要了,或者……钱赚够了,我会首先考虑来找厉叔叔。”
说完,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厉叔叔,我先走了。”
厉威坤盯着聂时郁,也没说什么,直到女人转了身,他才再次开口,多问了一句:“郁儿,你和东爵什么时候领离婚证?”
聂时郁回头,微微笑着,说话的语速不疾不徐:“他好像很忙,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过城南别墅了,不过厉叔叔放心,今天我去公司找他了,他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去民政局办手续的话,只要他有时间,我随时。”
厉威坤听聂时郁说这话的时候,眉头皱的不像样。
他自然是知道,聂时郁不会撒谎。
而厉东爵对她,尚且存在不浅的情意,避开她不离婚,也是有可能的。
聂时郁看着厉威坤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朝着他道了句:“厉叔叔再见。”
话落,女人转身离开。
直到坐上车,聂时郁才讽刺地轻笑了下。
厉威坤不愧是叱咤商场多年的老狐狸,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她手里的那点股份。
可她,怎么可能还给他?!
不卖给别有用心的人,已经算是莫大的仁慈了。
车子驶了出去,聂时郁拨通了傅云箫的电话。
那端刚接起,她就嗓音沉静的开口了:“哥,厉威坤找我了。”
“他想干什么?”
“想要我手里的厉氏股份,妄图让我还回去。”
“呵”
傅云箫轻嗤一声,随即道:“他可真是痴人说梦。”
“你手里的股份,谁也不用给,自己拿着,就算以后去了美国。”
车子行驶到十字路口,显示红灯。
聂时郁停车,对着电话道:“我去美国的话,股份不用转给你么?”
“不需要,你拿着,对厉威坤来说,这就是一个定时**,你想什么时候引爆就什么时候引爆,他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至于我,反正他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拿着,他说不定还觉得更安心。”
聂时郁点点头:“嗯。”
……
晚上七点,聂时郁准备起身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别墅的门响了,她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厉东爵进来之后关上了门,站在玄关处时,似乎已经感知了她的目光,朝着这边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