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你不用替她抱不平
厉东爵答应拍摄时尚杂志的消息在青城很快传开了,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就连商场外的大屏幕上,也是一遍一遍播放着厉东爵和叶南欢站在一起的画面,羡煞旁人。
微博更是爆了……
此时,傅氏。
傅云曦坐在傅云箫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边刷微博一边吐槽:“你说这个厉东爵,和阿郁离婚才多久,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和那个叶南欢出双入对了,这女人一看就是个心机婊,除了会炒炒绯闻,没见她拿出什么真本事。”
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斜睨了傅云曦一眼:“怎么没真本事,她的电影票房大卖,也是破了记录的。”
傅云曦不满地瞪向男人:“你怎么替她说话?”
“这是事实,我说不说都在那里放着。”
傅云曦气急:“那你的意思是她和厉东爵很般配了?”
“阿郁扔下不要的男人,和谁在一起都跟她没关系,你不用替她抱不平。”
傅云曦笑了下:“哦,那你的意思是,那天我不要你了,你跟谁在一起我看都不用多看一眼的?”
男人蹙眉:“你这是什么逻辑思维?”
傅云曦撇撇嘴:“你传达的前任和自己无关思维啊。”
傅云箫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傅云曦,我们订婚了,下一步是结婚,不是分手。”
听到傅云箫这话,傅云曦忍不住咬住了唇,唇角弧度明显有上扬的趋势,可她偏偏克制住了。
半响,才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传来:“厉东爵要和叶南欢去美国,还是和阿郁在同一个城市,我觉得你可以提醒一下阿郁,让她避开那男人。”
“好,这事儿交给我了,不过是避开还是去破坏,那就是阿郁自己的事儿了。”
傅云箫看了傅云曦一眼,她眼珠在眼眶中乱转,显然是动了什么小心思。
不过男人只是轻笑了下,也没计较。
……
晚上,傅云曦吃好饭就起身回房了。
八点的时候,她给聂时郁打了越洋电话,
电话刚刚接通,傅云曦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阿郁,你应该起床了吧?”
听着傅云曦轻快的声音,聂时郁心里也觉得开怀不少,她笑了笑:“嗯,这边也八点了,怎么说都该起床了。”
“我跟你说哦,你那个前夫,过几天会去美国出差,而且是在纽约,还是和那个叶南欢一起,说是拍什么杂志,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特地告诉你这个的。”
她话音落了之后,那边静默了好大一会儿。
傅云曦微微咬唇,而后才又狐疑地问了一句:“阿郁,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也是在纽约的吧?”
不难听出聂时郁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嗯,我在纽约,但是应该不会碰见他们,不过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个。”
“最近青城的媒体一直在捏造厉东爵和叶南欢的绯闻,看的人心烦。”
“你忽略就好了,多关注傅云箫。”
傅云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才开口道:“阿郁,虽然你和那男人离婚了,可是我总觉得你能之间的感情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你在美国,会想他吗?”
因为两个人是打电话,所以傅云曦看不到聂时郁此刻的表情。
但是她不笨,静默的时间里,她似乎能想象出聂时郁略微纠结的面孔。
聂时郁开口的时候,已经过了几十秒:“说实话,会吧,怎么说都是一起长大,恋爱多年,夫妻一年,感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磨的干干净净,也是不现实的。”
傅云曦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眉头微微皱起:“那这次他去美国,你有没有打算……”
“没有。”傅云曦的话没说完就被聂时郁打算了。
傅云曦拧眉,追问道:“为什么?”
“既然选择了离婚,就没有破镜重圆的理由,云曦,你不用替我操心了。”
傅云曦抿唇,点头的同时应声:“嗯。”
聂时郁换了话题:“你和傅云箫订婚还顺利吗?”
“很顺利,说起这个,阿郁,等我们婚礼的时候,你能回来参加吗?”
“你们婚礼什么时候?”
“现在还不确定,但我感觉,最迟的话,明年吧。”
“好,到时候我一定回去。”
“真的?!你不怕碰见厉东爵了?”
上流社会有什么事儿,自然是惊动整个圈子的,傅云曦和傅云箫的婚礼,厉东爵去不去再说,但是邀请他,肯定是必须的。
这就意味着,聂时郁回国,碰到他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九。
“你也说了是明年了,也许那时候他已经再婚,妻儿环绕,我不过是个过去式,再说,总不能因为他,我一辈子都不回青城了吧?”
傅云曦抿唇,觉得聂时郁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她微微叹了口气:“说得也是,但是阿郁,如果你在美国遇到合适的人,也要努力抓住。”
“放心吧,我会的。”
……
傅云曦和聂时郁的通话结束之后,她躺在床上,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翻来覆去一个小时之后,又拿着手机给傅云箫拨了过去。
那端的男人很快接起:“怎么了?”
“傅云箫,我刚才给阿郁打电话了。”
“嗯。”
“我邀请她参加我们的婚礼。”
傅云箫的声音瞬间变得凌厉了几分:“什么?”
这突然的转变让傅云曦有些发懵,她愣了几秒,才问道:“怎……怎么了?”
三秒之后,傅云箫才沉声道:“婚礼的时间都还没确定,你怎么会和她说这个?”
“我就说最迟明年啊,然后她就同意了。”
“她这么轻而易举就同意了?”
傅云曦有些懵,他和傅云箫在一起以来,这男人基本上没有情绪波澜的时候,可是刚才问话的语气,明显不对劲。
她反问:“有……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到时候我们确定婚期,记得告诉她。”
听傅云箫这么说,傅云曦才突然又开朗了不少:“你放心吧,我肯定会记得,忘了谁都不会忘了她的!”
“嗯,先这样,早点休息吧。”
“好,晚安。”
“晚安。”
……
三天之后,厉东爵和叶南欢坐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
杂志拍摄主要集中在时代广场和中央公园。
厉东爵长了一张蛊惑众生的英俊脸庞,即便在美国,那张出色的东方面孔依旧吸引了不少西方女性的目光,而叶南欢,本来就精致的五官经过高级化妆师之后,更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俊男靓女引来无数路人的目光。
拍摄整体上还算顺利,两天时间,完成了所有拍摄内容。
飞回青城的前一天晚上,厉东爵推了美国所有合作商的应酬,一个人在纽约的街上散步。
孤傲的身影在夜晚的寒风中显得有几分落寞,他身高腿长,吸引了无数陌生目光。
但都被忽视。
男人每到一个地方,目光都扫视一周,等收回视线的时候又自嘲般笑笑。
像是在寻找什么,又觉得不可能找到。
失望之后,连自嘲都显得孤单了几分。
本来以为,会有那么一点点缘分碰到她,好好地问问,是怎么做到那么狠心的!
可笑至极。
……
一周之后,厉东爵和叶南欢的杂志畅销国内外。
青城传言,两个人很有可能已经进入热恋,而这次的合作,只是给了吃瓜群众一点扒开事实真相的线索。
然而,狗仔日夜蹲守叶南欢的公寓,都不曾发现厉东爵入住的一点点蛛丝马迹。
至于厉东爵,青城传媒界,只要想在圈子里混下去的,没有一个人敢主动跟拍他。
没有了有迹可循的证据,自然也没有媒体敢胡乱爆料。
可饶是如此,那些杂志上两人暧昧的互动,对身在美国的聂时郁来说,无疑是一次重击。
她动容的,是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最后还是选了一个不怎么入流的女人。
聂星宇跑到聂时郁怀里,眼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最后落在了她手里的杂志上,忍不住感叹道:“妈咪,杂志上的叔叔好帅啊,你能找他做我爸爸吗?”
聂时郁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地多看了聂星宇几眼,甚至,连话都忘了回。
还是小家伙眨巴着眼睛又喊了一遍:“妈咪?!”
聂时郁回神:“嗯?哦……这个叔叔妈咪不认识,不能找他做你爸爸。”
“可是我好喜欢他呀!”
聂星宇说完,还举起小手摸上了杂志封面上那个男人的脸:“他好帅好高呀!”
聂时郁,“……”
“妈咪,这个杂志不是很出名吗,你可不可以联系他们的工作人员,问问这个帅叔叔是谁呀?”
聂时郁几乎脱口而出:“他不是纽约的。”
聂星宇吃惊:“妈咪认识他?!”
“不认识,妈咪只是看他的样子推测的。”
聂星宇颇为失望地叹气:“那好吧。”
聂时郁看着儿子兴致被打散,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也不知怎的,竟然问了一句:“星宇,你喜欢那个叔叔什么?”
小家伙似乎很喜欢和她讨论这个话题,立马眉开眼笑地看向她:“看见就很喜欢,我也不知道喜欢什么呢。”
208 厉总,好久不见
聂时郁点点头,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妈咪知道啦,下一次你再看见其他叔叔喜欢的话,记得和妈咪说,妈咪努力让你见他。”
“好呀!”聂星宇点点头,可是眼神又落在了那本杂志上,盯着厉东爵的脸看了好久。
……
厉氏,总裁办公室。
门被敲响的时候,厉东爵照常没抬手,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进来。”
可他话落,站在门口的人并没有任何动静。
厉东爵似乎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才缓缓抬起了头,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微微一愣。
“厉总,好久不见。”
“清薇?”
“是我。”
厉东爵自然看出来了是她,只是有些意外。
阮清薇进去后,两个人在沙发上相对而坐,秘书已经送了茶水过来。
厉东爵靠在沙发上,看着面前剪了短发,愈发干练的女人,唇角微扬:“今天怎么有空来公司?”
“特地来找你八卦。”
厉东爵有些不明:“哦?”
“你和叶南欢小姐,也算是闹得满城风雨了,作为曾经痴迷你数年的人,我来求证下,只是绯闻,还是真的有据可循?”
厉东爵笑了笑。
暗恋数年,面前的男人什么时候会有什么表情,她早就了然了。
所以此刻,单是那一笑,阮清薇就立刻看懂了自己疑问的。
她挽唇,吐出三个字:“明白了。”
厉东爵微微拧眉,单是也没有针对这个问题再多追究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最近忙什么呢?”
“刚离开公司的时候,被逼着相亲。”
“噢?你这么优秀,难道不应该是一堆异性追求的对象,还用得着相亲?”
“厉总这话就是玩笑了,如果真那么优秀,怎么就入不了你的眼呢?”
“可能……我瞎。”
“噗……你什么时候会开这种玩笑了?”
厉东爵轻笑着摇头,端起面前茶杯。
阮清薇脸上是释然的笑意,那表情,不难看出是在表达着一种情绪
深爱多年的男人最终没能和自己在一起,但是却可以心无芥蒂地聊着彼此近况,这实在太难得。
办公室静了几秒之后,阮清薇再次开口了:“东爵,有些事已经过去了,如果你对聂时郁还有感情,那就去找她,如果没有,那就放下过去的一切,找一个能相伴到老的人,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幸福。”
厉东爵只是朝着她点了点头,没有给出什么明确的回应。
阮清薇打量了他一番,垂眸笑道:“说的似乎多了些。”
“还好。”
阮清薇喝了一口茶,看着厉东爵再次开口:“我听翌辰说,你和聂时郁离婚之前,她去医院找过他一次,当时她说身体不舒服,翌辰多长了个心,让同事查了下聂时郁看的是那个科室,可最后没有查到聂时郁的名字,但查到了聂时音。”
厉东爵脸色顿时严肃了几分,盯着阮清薇追问:“聂时音看的什么科室?”
阮清薇缓缓舒了一口气,才看着男人道了三字:“妇产科。”
阮清薇话音刚落,厉东爵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当时,聂时音人在国外。
会借用她的名字去做检查打掩护的,恐怕只有聂时郁。
而她,看的居然是妇产科。
按时间推算,那次之前,他们的确有过床事,而且男的没戴套,女的没吃药。
厉东爵再次看向阮清薇,眼神里是询问。
然而,女人只是耸耸肩:“检查结果,我也不清楚,谢翌辰他不是妇产科的,医院有规定,要对病人的病例保密,这是常识。”
厉东爵点头,眸光流转之间,终是没再多问半句。
他大概清楚,有些事,必须自己出面亲自查清楚。
男人沉着一张脸,过了十几秒才看向阮清薇,嗓音里是说不出的繁重感:“清薇,谢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她是你爱了那么多年的人,不希望你们之间就这么算了。”
厉东爵扯了扯唇,眼神里有意味不明的讽刺,他也并未接话。
……
阮清薇离开厉氏之后,厉东爵就给谢翌辰打了电话。
“医院今天忙吗?”
“怎么,你有事儿?”
“晚上出来喝一杯?”
“可以,现在有台手术,晚上还算清闲。”
“晚上夜色,老位置见。”
电话挂断之后,厉东爵想起孟帆之前跟他说的,聂家二十几年前那批医疗器材是被谢江判定不合格的,眸光不由得又深了几分。
而mia项目出事,其中的猫腻明明清晰可见,但是到了追究责任的时候,居然连个人都找不到。
他经商多年,把厉氏打理的井井有条,自然不难看出那个焊工,是有心人安插进厉氏的。
而且在进入厉氏之处,他本来所有的退路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
晚上,夜色。
厉东爵和谢翌辰相对而坐,后者看起来心情不错,分别到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厉东爵,示意他碰杯。
男人接过,却是将酒杯又放了回去:“今晚开车过来的,不喝酒,你如果想喝,我待会儿送你回去。”
谢翌辰蹙眉,笑道:“不喝酒你约什么夜色?”
“有话想和你聊。”
看着厉东爵这么一本正经,谢翌辰轻笑,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再次看向他:“聊什么,开始吧?”
“你和清薇最近关系不错?”
谢翌辰倒酒的动作一顿,眼神睹然变得严肃起来:“你丫的不是聂时郁走了,现在把心思动到清薇身上了吧?”
厉东爵瞥了他一眼:“别多想,只是日常关心一下朋友的感情,我暂时没有找伴儿的打算。”
谢翌辰微微挑眉:“那你是几个意思?”
“清薇今天来公司了,和我说了关于上次聂时郁去医院找你时,用她妹妹的名字,挂了妇产科的科室。”
“没错。”
“我想知道检查结果。”
“这个……我和妇产科的医生不熟,帮不了你。”
“当真?”
“就算熟,从医这么多年,我最起码应该有点医德吧?你让我去打听病人病历这事儿,干不出来。”
厉东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沉沉落下一个字:“好。”
谢翌辰有略微的意外。
但接下来厉东爵的话让他一点也不意外了:“你不帮我的话,我就去阮家,让阮叔叔把女儿嫁给我。”
“厉东爵,你怎么能扯上这个?!”
“怎么?”
谢翌辰觉得好气又好气,抬手扶额,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最后不喜地看向男人: “你确定我们同时去阮家,阮叔叔不会选我?”
厉东爵看着谢翌辰的眼光冷冷的:“一个医生,和一个集团总裁,愿意把女儿嫁给那个人,难道不是显而易见么?”
谢翌辰只觉得……自己这是交了个什么样的损友啊!
他不说话,厉东爵再次开口了:“你喜欢清薇也有好多年了吧?”
谢翌辰抬腿踢了男人一下:“你给我闭嘴!”
“同意了?”
“我去帮你查,但是不保证有什么结果。”语罢有不甘心地道:“最好是聂小姐怀了你的种,还不让你知道,然后找了个高富帅,过着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把你这个人彻底忘了。”
厉东爵听谢翌辰说着这些话,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没什么反应。
……
第二天,厉东爵开完会后刚回办公室,就收到了谢翌辰的来电。
他滑动接听,将电话放到耳边:“结果怎么样?”
“聂小姐的检查结果,妊娠四周。”
厉东爵听到这个结果之后,直接把电话挂断扔在了办公桌上。
此刻,从他英俊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
唯有透过那双眸子,可以隐约感受到眸光之下隐藏的暗涌。
半响,男人才扯了扯唇,说不清自嘲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厉东爵坐在办公桌前,钢笔被夹在骨节分明的手指之间,面前是孟帆送来的需要签字的文件,他盯着那个需要下笔的地方,却迟迟没有动作。
眼光的余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瞥见了旁边放着的手机,男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般。
拿起来直接拨出去一个电话。
那端传来的是男人略微诧异的声音:“厉总?”
“把你未婚妻的电话发给我。”
那端冷嗤:“你找她干什么?”
“有事。”
“什么事儿?”
“傅云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嗦了?”
“厉总,你找我未婚妻,我难道不应该问清楚?”
“我找她干什么,她一定会一五一十地传达给你,你还在担心什么?”
那端不说话了,然后电话被挂断。
厉东爵收到了傅云箫发过来的一串号码。
他不假思索地拨了出去。
“傅小姐”
傅云曦接到厉东爵电话的时候,似乎没有一点惊讶,只是礼貌地回了男人句:“厉先生,您找我有事儿吗?”
男人薄唇微动:“你和她还有联系吗?”
“你说的她是谁呀?”傅云曦其实很清楚,厉东爵问的只会是聂时郁,但偏偏故作不懂。
他终究是开口了:“聂时郁。”
男人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明显多了几分不耐。
209 我现在要找到她
厉东爵听见那头传来女人清亮的嗓音:“你说阿郁啊,自然是有联系的,可是有联系,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他微微拧眉:“告诉我她在美国哪个地方,我派人去找她。”
傅云曦反问他:“我凭什么告诉你?”
男人抬手按着眉心,尽可能用耐心地的语气反问:“她怀孕了,你知道吗?”
傅云曦有些惊讶,同时对他的话表示质疑:“你……你瞎说什么?”
“看来你是不知道,我再说一遍,聂时郁怀了我的孩子,带着我的孩子跑到了美国,我现在要找到她,如果傅小姐不配合,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男人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暴怒烦躁。
傅云曦不高兴了:“厉东爵!明明是你有求于我,怎么说句话好像我欠了你多少钱似的。”
厉东爵压着心底翻滚的情绪:“傅小姐,所以你是说,还是不说?”
“我问问她,明天给你答复!”
听到这个答案,厉东爵斟酌了下,才道:“明天上午十点之前,给我回电话。”
挂断电话,她说不清自己心底是什么滋味。
傅云曦能联系上聂时郁,他能联系上傅云曦,看起来很近的距离,但却……那么遥远。
……
当晚十点。
傅云曦给聂时郁打了电话。
聂时郁接起电话之后,傅云曦并没有说太多客套的话,而是直接开口:“阿郁,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怎么还搞得这么正式?”
“你……离开青城的时候是不是……怀了厉东爵的孩子?”
那边静了下来。
傅云曦没有追问,似乎是体贴地再给聂时郁思考的时间。
又过了一会儿,女人才沉声应到:“是,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今天厉东爵给我打电话,说你怀了他的孩子,还问我你在美国的地址。”
那端忙着问道:“你说了?”
傅云曦随即挑眉,否认:“当然没有,不过……我说我找你问问,再给他答复。”
“那如果你不告诉他,他岂不是会为难傅氏?”
傅云曦笑了笑:“怎么会,现在傅氏和厉氏是合作关系,而且厉东爵那样的人,看起来不像是会为了私事儿而扯上公事儿的人,再不济,傅云箫肯定能对付的了。”
“你对傅云箫倒是挺自信。”
她扬唇:“那必须的,我最相信的就是他了。”
“云曦,你这么和厉东爵说吧。”
“怎么?”
那端的声音不疾不徐,似乎像是斟酌酝酿了好久,现在终于找到了说出来的机会:“你告诉他,我走的时候的确怀了他的孩子,但是到了美国之后,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为了他把孩子拿掉了,所以我和他,再也没有任何牵连了,而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哪。”
傅云曦吃惊:“孩子被拿掉了吗?”
“没有,只是敷衍厉东爵的说法,我自己的孩子,我会生下他,好好教育,不会就这么没了的。”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明白了,我明天会亲自去一趟厉氏,替你传达这些话。”
“谢谢你。”
傅云曦笑笑:“不用,但还是祝你早点找到值得合适的另一半,单亲妈妈的日子……我不敢想象。”
“嗯,放心吧,我有我的打算。”
……
第二天,傅云曦在傅宅吃过饭,就开车去厉氏了。
她去的时候厉东爵还没有到公司,而自己也被秘书拦在了门外。
傅云曦摇头看着拦着她的秘书:“你们厉总,可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天大的消息,我却被你们拦在门外,合适么?”
“放傅小姐进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傅云曦扭头看了过去,这个人她认识,孟帆。
女人笑了下:“孟特助,果然还是你比较有眼色。”
“傅小姐说笑了。”
孟帆话落,走过来替她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傅云曦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进门的时候,还听见孟帆在后面吩咐秘书给她倒茶。
傅云曦随便打量了下厉东爵的办公室,商务风,对她这种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吸引力,她走到沙发旁坐下来的时候,秘书的茶也已经送了进来:“傅小姐,请用茶。”
“谢了,你去忙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厉总。”
秘书点点头,转身出去。
孟帆站在傅云曦的对面,朝着她笑了下:“傅小姐,厉总很快过来,你先休息,我也去忙了。”
傅云曦好不吝啬地给了孟帆一个迷之微笑:“孟特助再见。”
孟帆离开也就五分钟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傅云曦下意识地抬眼看去,看到厉东爵那颀长的身影时,红唇勾出几分弧度,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九点,我还算守时吧?”
厉东爵没接话,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傅小姐,她怎么说?”
“厉总可真是直接?”
“不然,傅小姐还想和我聊些其他的么?”
“那倒没有,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去找我未婚夫聊聊。”
厉东爵没接话。
傅云曦放下手里的茶杯,坐直了身体,看着厉东爵缓缓开口:“我问过阿郁了,她承认离开青城的时候怀了你的孩子。”
厉东爵眼神变了几分,沉声道:“她现在在哪?”
“但是……阿郁说,她本来在犹豫要不要留下那个孩子,直到回美国不久,就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为了他,打掉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所以现在,你们之间没有一点关系了。”
厉东爵原本已经被的深邃的眸子睹然转凉,狠厉的眸光看的傅云曦下意识挪开了视线。
“厉总……这……都是离婚的人了,你们以后就各过各的,不是很好么?”
“她可真是个狠心的人,呵”
傅云曦抿唇,不赞同地反驳:“也不能这么说,人都是要为自己的以后谋划了,你们离了婚,你总不能让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过下去吧?还要为了那个孩子放弃自己原本可以重新开始的人生,我觉得厉总如果真这么想的话,那就太狭隘了。”
厉东爵抬眸,扫了傅云曦一眼,唇角是不写至极的冷笑:“你转告她,我不会再找她,也不会再对她心存任何的希望,从我父亲临死他拒绝参加葬礼开始,从她为了其他男人打掉我的孩子开始,以后我和她之间,除了恨,再无其他。”
傅云曦有些招架不住厉东爵如此狠厉的眼神。
她收了视线,避开男人的眼神,嗓音不轻不重地道:“嗯,知道了。”
“不管怎么样,傅小姐,替我传达这些,辛苦了。”
傅云曦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不会。”
她总觉得现在的厉东爵看上去嗜血冰冷,和起初和她说话的俨然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
也难怪,那些话对人的杀伤力,的确……很大。
阿郁也许就是为了让他彻底死心,才编出这种谎话的。
……
傅云曦晚上回到傅宅的时候,把厉东爵白天和她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地和聂时郁重复了遍。
她在青城,她在纽约。
电话没有影像,所以傅云曦看不见聂时郁的表情,但是从那写空白的静默里,不难想象她会是怎样心情。
她努力寻找词汇,想安慰几句。
但是聂时郁,却一口让她不用担心的语气。
……
一个月之后,青城的新年来了。
厉宅里今年比往年冷清了许多。
年夜饭只有四个人,厉东爵,叶南欢,厉北辰和楚婉。
吃饺子的时候,厉北辰贴心地给楚婉蘸了汁,女人微微抿唇,道了一句“谢谢”,就再也没有其他言语。
不难看出,夫妻之间,还是有些芥蒂存在。
而厉东爵和叶南欢,各自吃着各自的饭菜,全程几乎没有任何互动。
饭后,几个人在宅子里聊了没多大会儿就散了。
厉北辰和楚婉一起走的。
而厉东爵和叶南欢,却是被各自的司机接走的。
……
美国的新年,显然比国内要清冷许多,但是有些地方,还是有年味的。
聂时郁特意做了中国菜,聂星宇吃的津津有味,饭后还抱着妈咪的肚子,问小妹妹什么时候出生。
小家伙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认定了妈咪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儿。
聂时郁满脸笑容,摸了摸聂星宇的头:“再过六个月左右,你就可以看见小妹妹了。”
小家伙眨巴着好看的眼睛,大声问道:“那小妹妹会和妈咪一样漂亮吗?”
聂星宇这话一出口,一直在专注吃着中国菜的ania都忍不住笑了:“当然,小妹妹也许比你妈咪还漂亮。”
聂星宇乐呵呵地追问:“真的吗真的吗?我好想早点见到她呀!”
聂时郁和ania相视一笑。
只不过,这笑意过后,聂时郁眼底那抹淡淡的伤感,还是久久不能散去。
聂时郁听见ania又和星宇重复了一遍。
“不是说了,还有六个月呢,在等六个月就可以了。”
小家伙似乎不怎么乐意:“六个月好长呀!”
星宇最近追问爸爸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许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托词连小孩儿都听烦了,便不再抱有希望。
210 不就意味着要睡一起
八月的时候,聂时郁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
是个女孩儿,那孩子睁眼的时候,医生阿姨都夸她漂亮,眼睛长得特别像妈妈。
聂星宇看见小妹妹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嫌弃:“ania阿姨骗人,小妹妹没有妈妈漂亮。”
“你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有些皱巴巴的,过一段就好了,ania阿姨保证,她会和你妈妈一样漂亮。”
聂星宇这才又走过去多看了两眼:“真的吗?”
“真的。”
小家伙这才笑了笑:“那快点变漂亮吧,漂亮了哥哥就带她一起玩。”
聂时郁和ania忍不住笑,聂星宇小小年纪,居然都是个以貌取人的家伙。
这个刚出生的小女孩儿,聂时郁给她取名聂思思。
思思满月的时候,聂时郁拍了照片,发给了远在青城的舅舅和准舅妈。
傅云曦看着照片里的小孩子,喜欢的不得了,激动地不停拍着傅云箫的手臂,滔滔不绝地夸赞和感叹。
男人看着她,突然道了句:“既然这么喜欢,不如我们也生一个?”
傅云曦立马就脸红了,订婚到现在,她和傅云箫,从来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
造人……不就意味着要睡一起。
这男人也是第一次,对她说了直接的话。
傅云曦盯着照片,突然说了句:“要生也是等到结婚后。”
“那就结婚后。”
“要结婚,总得有个求婚的过程。”
傅云箫盯着她看了十几秒,都没接她的话。
傅云曦觉得……这辈子,大概是经历不了求婚的浪漫与美好了。
……
然而……两周之后的某天,傅云箫突然主动约傅云曦去南湖湾吃晚饭。
女人有些搞不懂,但还是兴高采烈地去了。
她到的时候,傅云箫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菜,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你的厨艺这么好,要不以后我们结婚了,饭都你来做?”
还在厨房忙着最后一道汤的男人扭头瞥了她一眼:“那钱你来赚?!”
傅云曦:“2333……”
所有的菜都上齐之后,傅云箫贴心地给女人盛了汤。
最难得的是,男人居然直接走到了她的身边,单膝跪在女人面前,用勺子盛了一勺汤送到她唇边,温柔地吐出两个字:“尝尝。”
傅云曦笑了笑:“你今天好奇怪啊,吃饭我自己还是可以的。”
男人勾唇问道:“那你喝么?”
傅云曦挑了挑眉:“当然。”
话落,就含住了勺子。
傅云箫将汤汁全部喂到了女人口中,傅云曦眸光微动,觉得不对劲,开口道:“这汤好奇怪呀,里面好像有东西。”
话落之后,她眼神里露出几分震惊之色,因为舌尖似乎已经品尝到了那是一个……戒指。
她从口中拿下戒指,看着那工艺精致的钻戒,惊喜的有种流泪的冲动,怀着这样的心情,女人看向了傅云箫。
此刻的男人,正单膝跪地,他缓缓抬手拿过女人手中的戒指:“云曦,嫁给我好吗?”
傅云曦心里早就被他的样子弄得溃不成军了,但还是骄傲的不肯轻易点头,她瞥了一眼餐桌上的秀色可餐的饭菜:“一桌饭菜就想收买我啊?”
傅云箫拧眉。
女人随即开怀地笑了:“不过……足够了!”
男人也勾唇,将那枚戒指套在了女人右手的无名指上。
然后,傅云箫起身,扣着女人的下巴就吻了下去。
长达两分钟的热吻,最后还是傅云曦觉得喘不过去了,才推开了傅云箫。
她红着脸:“吃饭,饿死了。”
男人看着她,低笑:“好,你多吃点。”
……
傅云箫和傅睿琛夫妇商量和傅云曦的婚礼时,两个人还是带了几分犹疑,但最终也算答应下来。
婚礼打算在十一举办。
傅云曦笑着对傅云箫说,以后每年的十一国庆节,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而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普天同庆。
男人对傅云曦的话嗤之以鼻,但还是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当晚,傅云曦就给聂时郁打了电话。
“阿郁,再过两个月我要结婚了,十一当天,你会回来吗?”
聂时郁的声音里有几分激动也又惊讶:“怎么这么快?”
“一年都要过去了,不快呀。”
傅云曦这话一出,就听到电话那边的聂时郁笑出了声。
额……说不快就表示要迫不及待嫁给那男人。
不过……她的确是,而且这向来就是她的性子,也不怕聂时郁笑话。
“笑够了没,你当时可是答应我,我结婚了你就回来,你要参加我的婚礼的。”
聂时郁沉默了片刻,才沉沉答应下来:“我记得,会的。”
傅云曦乐呵呵地又问:“要不,把你家小宝贝也带上吧?”
“这个……思思太小了,我考虑下合适不合适吧?”
“满月了应该没问题吧,不带上她的话,小家伙想吃奶都只能哭哭了。”
那边的聂时郁说:“也是。”
通话结束,傅云曦想象着婚礼时候的场景,开心的不行。
……
九月的时候,cj出差结束,从法国回到了美国,从ania口中得知聂时郁的情况之后,又开始了自己的疯狂追求。
聂时郁每天要奶孩子,面对这么一个国外男人的盛情有些应接不暇。
最后
拒绝的时候只能无比心累地说了句:我只能接受亚洲男人。
cj一张黑脸变化多彩,最后抬手扶额:“ok,找机会我给你介绍个亚洲男人。”
聂时郁,“……”
ania在一边笑:“看来不管怎么样,cj都是要对你以后人生负责的男人了,既然如此,你就接受他的善意,乖乖等着和亚洲男人相亲吧。”
聂时郁晃着聂思思的摇篮,竟然点了头。
她想的是,回青城的时候,身边最好是带一个男人,也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她没想到cj的动作那么快,两周之后,他就亲自登门,和聂时郁说想到了一个和她很合适的亚洲男人,而且,也是青城的。
叫薄长风。
两个人的见面约在了一家纽约颇有特色的中餐厅。
她看见薄长风的时候,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午后阳光洒了进来落在他肩上,熠熠生辉。
那是一个气场沉稳的男人,第一眼就让人安心。
聂时郁走到他旁边,微笑着,以中国式的礼仪伸出了手:“薄先生,你好。”
看清楚他的脸时,聂时郁突然觉得有几分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但……又记不太清楚。
薄长风站了起来,礼貌地和聂时郁握了手之后,薄唇轻启:“聂小姐,请坐。”
聂时郁落座,点餐。
菜很快就上好了。
薄长风一边娴熟地拿起餐具摆弄着食物,一边开口:“聂小姐是青城人?”
“是的,从小在青城长大,后来家族企业败落,就来美国生活了五年,然后回了青城,一年之后,才又回来。”
薄长风点点头:“我和聂小姐的经历很像,只不过我七年前来到美国之后,就没再回过青城了。”
聂时郁看了他一眼,红唇微动:“青城是有薄先生不愿提起的事吗?”
薄长风笑笑:“也不能这么说。”
聂时郁点点头,开始说自己的情况:“我结过一次婚,现在还带着两个孩子,薄先生怎么还会答应和我见面。”
“我很喜欢孩子,尤其是亚洲小孩儿,聂小姐也很符合我的心意。”
面对这话,聂时郁有点不知所措。
她笑了下:“薄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九月底我可能要回青城,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有可能的话,您能和我一起吗?算是我……有求于你。”
薄长风不动声色:“聂小姐挺直接的。”
聂时郁笑了:“薄先生看起来已经够沉稳了,如果我再不直接一点表达我的想法,我们的见面岂不是会很尴尬。”
“好,九月底,我陪聂小姐回青城,这么多年,有些老朋友,是该见见了。”
聂时郁举起放在手边的果汁,和薄长风碰杯。
……
青城。
厉东爵又签下一笔大单。
厉氏集团用不到一年的时间,在影视界站稳脚跟。
此外,一个个大单子从初期到完成,再到为客户创下可观的利润,厉氏俨然已经刷新了企业形象,mia项目造成的损失已经挽回了将近八成。
庆功晚宴,邀请了青城的名流。
傅云箫也在受邀之列。
厉东爵身边站着的,是刚刚摘得影后桂冠的叶南欢。
她看起来成熟不少,不知道是妆容的效果,又或者其他。
两个人走到了傅云箫的面前。
傅云曦作为女伴依偎在他怀里,看着走过来的两个人,红唇微动:“厉总的事业越做越好了,怎么审美却还是一成不变的,叶小姐身在娱乐圈,却整天挂着厉总女伴的名头出入各种交际圈,合适么?”
叶南欢勾唇:“傅小姐说笑了,如果傅总审美变了,那现在站在他身边的就不会是你了。”
傅云曦也不生气,娇俏一笑:“叶小姐身在娱乐圈,斗嘴自然是有一套,我没有那个兴致和你们这些人比下去,赢了人家会说我欺负你的。”
211 这是我爸爸吗
言外之意,一个娱乐圈的戏子想和她分出个上下,不够格。
叶南欢冷冷勾唇。
傅云曦又看向厉东爵:“厉总,和我我未婚夫十一结婚,喜帖会按时送到您手里,到时候……可一定要赏脸啊。”
“不忙的话,自然是要去的。”男人说话之间没什么表情。
傅云曦看着他,笑脸张扬:“忙了也要去,也许,有惊喜。”
听到这话,厉东爵抬眸多看了傅云曦一眼。
站在傅云曦身旁的男人揽过她的腰:“走了。”
语罢又瞥向厉东爵:“厉总,回见。”
厉东爵看向他,男人薄唇微扬,抬脚离开。
……
纽约。
薄长风第一次去聂时郁家做客的时候,聂星宇兴高采烈地跑到了他面前,小眼瞪大眼地看了好大一会儿。
许是薄长风气场太强了,最后小家伙败下阵来,抓了抓坐在一旁的妈咪的袖子:“妈咪,这是我爸爸吗?”
聂时郁,“……”
她没说话,小家伙就又追问了一句:“是不是呀?”
“不是,叫uncle,不能叫爸爸,知道了吗?”
小家伙大失所望:“是叔叔呀……”
薄长风伸手将他捞到了怀中,抱起放在腿上:“对,是叔叔,怎么,星宇不喜欢叔叔?”
“喜欢是喜欢,可是星宇有好多叔叔,想要个爸爸。”
薄长风笑笑:“那叔叔努力,看能不能做星宇的爸爸!”
小家伙无比认真的想了想,才点点头:“那好吧。”
一旁的聂时郁,“……”
后来,次数多了,星宇对薄长风的好感度也日益增加,每次薄长风带他出去玩的时候,小家伙还趴在他耳边吐槽自己的妈妈和小妹妹。
……
九月二十三号。
聂时郁在薄长风的陪伴下,带着聂星宇和聂思思回了青城。
刚到机场,聂时郁就听见一阵喧哗的声音,瞥眼一看,一堆粉丝举着牌子,她隐约看清楚上面写的是叶南欢的名字。
心想,大概如今的娱乐圈当红艺人是国外出镜结束回来了吧。
聂时郁转了身,刻意避开那边的视线,她晃着怀里的思思,眉眼低垂。
薄长风看出她刻意躲避的模样,但是却不知道她躲得是谁。
不过,他挪了一下位置,挡在她身前。
被薄长风牵在手里的聂星宇一脸不懂地仰头看着他:“薄叔叔,你动什么呀?我们怎么不走了。”
聂时郁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随即朝着薄长风笑了下:“薄先生,你很体贴。”
后者挑眉:“都到青城了,你还叫我薄先生,被有心人听见的话,不是很麻烦?”
聂时郁想了会儿,问他:“那叫……薄大哥?”
“不合适,叫我长风吧。”
“……长风。”
男人薄唇优雅地勾了勾:“我们走吧。”
聂时郁看了一眼不远处,叶南欢已经在粉丝们的簇拥下离开了,她便对着薄长风笑了下:“走吧。”
聂时郁其实不清楚薄长风在青城的背景,所以在她刚出机场就看见一个开着名车过来接他们的司机时,有些惊诧地侧脸看着薄长风:“你什么时候联系的?”
“确定好回来日期那天,上车吧。”
聂时郁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哦,好。”
车上,薄长风坐在副驾驶,扭过头看着聂时郁:“我找了个住处,我们暂时住一起,方便相互照应,公寓两层,一楼你们住,我住二楼,不会不方便。”
聂时郁有点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你了。”
薄长风摇头,转过了身。
驾驶座上的司机看了薄长风一眼:“长风啊,您好多年没回青城了吧?”
“是啊,王叔看起来还是很年轻。”
王叔笑了笑:“看你这话说的,我这把年纪,也就开个车还行。”
通过他们简短的对话,聂时郁大概感觉到薄长风在青城的背影,不怎么简单。
不过他对他们很好,这就够了。
车子开到地方,刚停下,聂星宇就拉开门把跑下了车,看着面前的漂亮房子,忍不住“哇”了一声。
“妈咪,这里好漂亮啊。”
聂时郁这才抬眸,看到设计别致的房子时,多多少少有几分惊讶,这个地段,和开元名郡算得上是一个级别了。
“薄先……长风,我们住这里,合适吗?”
“这房子一直空着,知道的人也很少,很合适。”
聂时郁抿唇,她口中的合适不合适,和薄长风解释的……有些出入。
她的意思,不过是……太豪了。
王叔把人送到,下了车看着薄长风说道:“长风,车就给你留这儿了,我先走了,在青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辛苦王叔了。”
王叔摇了摇头,他看着薄长风的眼神有一种久远的幽深。
……
王叔离开以后,薄长风直接抱起了聂星宇,然后带着聂时郁进了房子。
聂星宇刚进去,就乐呵呵地“哇”了好几声。
他歪着脑袋看向薄长风:“薄叔叔,这里的房子和new york差别好大啊。”
“喜欢吗?”
“喜欢,觉得很新鲜。”
说完之后又看向聂时郁:“妈咪,我们可以一直住这里吗?”
聂时郁,“……”
他们只是回来参加个婚礼的。
聂时郁这么想,但是没有对着聂星宇说出来,小家伙一扭脸就忘了,跑到沙发上躺下,有感而发:“我饿了。”
薄长风让人准备的很完善,就连思思做的小孩儿推车都有,思思在妈妈怀里睡着了。
薄长风将推车推到聂时郁面前:“先把思思放下吧,你也休息会儿。”
而后看向聂星宇:“叔叔去给你拿吃的。”
语罢,薄唇动了动。
男人转身去了厨房,打开冰箱的时候,毫不意外那满满的食材,生的熟的,需要加工的可以直接吃的,应有尽有。
薄长风找了几样小孩子喜欢的,拿到客厅放在茶几上,看着聂星宇:“先吃着,待会儿给你们做饭。”
聂时郁正在整理思思的手停了下来,有些意外地看向薄长风:“你会做饭?”
男人眉峰笔挺,淡笑:“不是什么难事儿。”
事实证明,薄长风不仅会做饭,而且,水平几乎可以和专业厨师相比。
当聂星宇看见那一桌子在美国不曾见过的美味佳肴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看什么看,吃。”薄长风突然笑着对他说了句。
聂星宇还是盯着美食,小嘴还不忘甜一下:“薄叔叔,你好厉害啊。”
说完之后,就开吃了。
他虽然在美国长大,但是聂时郁从很早就开始教他怎么使筷子,所以现在小家伙用起来,轻车熟路。
思思睡了,聂时郁也吃了个安心的饭,心里暖暖的。
饭后,聂时郁把儿子哄睡,出来的时候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薄长风。
她微微抿唇,走了过去。
“小家伙睡了?”
“睡了。”
聂时郁回答完之后,眼神看起来有些犹豫。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抬眼看她:“怎么?”
“长风,真是不好意思,这次回青城,一直都在麻烦你。”
“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
聂时郁微笑。
对面的男人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聂时郁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薄先生,回青城这件事,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怎么会?”
“你看上去……似乎有心事。”
薄长风看了聂时郁一眼,又收回视线,他往沙发上一靠,薄唇张合:“阿郁,你知不知道,青城有个叫薄远乔的。”
男人话音刚落,聂时郁整个人就愣住了。
薄远乔……真是个久远的名字。
可是说忘记,并没有。
“记得,商检局的,属于政界,你也姓薄,难道你们?”
“嗯,他的父亲,是我二叔。”
聂时郁看见薄长风说这些的时候,眸光有些悠远,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往事,但却不是自己愿意回忆起的一样。
她也只是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薄长风没有再和她多说,聂时郁自然也不会多问。
……
第二天,薄长风带着聂星宇出门了。
房子里只剩下聂时郁和聂思思。
快午饭的时候,聂时郁下楼去厨房,给自己做了一碗面。
她刚在厨房坐下,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聂时郁瞥了一眼,是傅云曦发过来的微信。
【阿郁,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了,我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回来了吗?】
聂时郁回复。
【我到青城了,暂时在朋友家住,婚礼的时候我会按时参加,放心吧。】
傅云曦很快就又回了过来。
【真的吗?你在哪,我想去看思思。】
聂时郁其实想拒绝,但是又觉得拒绝的理由……有些说不出口。
她想了想,才给傅云曦回了消息。
【这样吧,我和我朋友商量一下,搬回南湖湾别墅住,到时候你可和傅云箫来看思思,现在在我朋友这里,感觉不太方便。】
傅云曦很快就回了消息,简单的两个字。
【好的。】
……
下午四点的时候,薄长风带着聂星宇回来了。
彼时,聂时郁刚给思思喂完奶,正抱着她晃着哄她睡觉。
聂星宇跑过来,在思思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看向聂时郁:“妈咪,薄叔叔今天带我去了好多好玩的地方。”
212 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聂时郁看着他一脸兴奋的样子,笑了笑:“你是玩开心了,也不问问薄叔叔累不累?”
聂星宇煞有介事地扭头,扯着薄长风的裤腿,仰脸看着他:“薄叔叔,你累不累呀?”
“不累。”
而后又扭头看着聂时郁:“妈咪你听见了,薄叔叔说他不累。”
聂时郁,“……”
她还能说什么?!
薄长风笑着摸了摸聂星宇的头:“拿着叔叔买给你的玩具,去玩吧。”
小家伙乐呵呵地点点头:“好哒!”
话落之后,一溜烟就跑了。
聂时郁收回落在儿子身上的视线,看着薄长风:“他很淘气吧,带着他出去应该挺累的,对他来说青城是个新鲜的地方,应该充满了很多好奇。”
“的确,一天问了好多问题,如果不是在青城生活过,有的我还真是回答不上来。”
聂时郁笑的温婉:“谢谢你。”
“没什么。”
薄长风说完,摸了摸思思的脸,而后在沙发上坐下。
聂时郁把思思放到了婴儿车里,然后将婴儿车拉倒沙发旁,她在薄长风对面坐了下来。
“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男人看了他一眼,神态如常:“什么事?”
“我在青城有个朋友,想见见思思,可……我觉得这是你的房子,让她过来怕不方便,所以就想着搬出去,我在青城有一栋闲置的别墅,也会很方便。”
“阿郁”薄长风叫了她一声。
聂时郁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了?”
“不是说好了,住在一起相互照应。”
她为难:“可我朋友……”
“你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想看思思的话可以过来,不管是一个还是十个,只要是你朋友,我都很欢迎。”
聂时郁抿唇:“可我怕他们误会我和你之间的关系。”
“我陪你回青城,难道不是为了让别人误会?”
“可是……”她有些语塞。
“让一个人误会,和让一群人误会,那个更有说服力?”
聂时郁无话可说。
薄长风笑了笑:“好了,你朋友什么时候来,我可以提前准备下,多买点菜,做东西招待他们。”
“那后天吧,应该会有两个,就是新婚夫妇那一对。”
男人点头:“没问题。”
……
傅云箫和傅云曦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堆买给思思的礼物,都是小女孩儿风格的东西。
因为提前不知道聂星宇也在,所以那些礼物里,没有他的份。
小家伙不开心地噘着嘴,等着傅云箫:“舅舅,你偏心,你不喜欢我了!”
傅云箫不以为然地摸了摸他的头:“你妈咪没告诉我你在这儿,下次给你买更多,嗯?”
“那好吧,勉强接受你这个说法。”
聂时郁笑了笑。
傅云曦有些懵,盯着傅云箫看了好久,才傻傻地问了句:“他叫你舅舅?”
“有问题?”
“他到底谁家小孩儿啊?”
傅云箫没说话,但是眼神却看向了聂时郁。
傅云曦一脸懵逼的地站在原地:“这该不会是阿郁家老大吧?!”
聂时郁点头:“是的。”
傅云曦有点想发疯。
这个傅云箫出国背着她去见的小男孩儿是聂时郁的孩子,叫他舅舅?!
他和聂时郁一直以兄妹相称?!
“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
“你之前是我的谁,我要告诉你?!”
“你”
傅云箫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行了,现在你是我马上要结婚的妻子,所以你问什么都告诉你,之前你不是,所以没说,别为这事生气,你是来看思思的。”
傅云曦不喜地看向他:“谁生气了?”
聂时郁,“……”
这说话的语气,明显是生气啊。
傅云曦挣开傅云箫,走到聂星宇面前,拉着他的小手,俯视着那张帅脸:“星宇,叫舅妈”
聂星宇无辜地看向聂时郁。
聂时郁点点头,小家伙这才朝着傅云曦,大声地喊了句:“舅妈好!”
傅云曦喜欢的不行,一把将小家伙抱了起来:“真乖,亲一个。”
喜欢是相互的。
傅云曦那么喜欢聂星宇,小家伙自然也很买账,张口就要往傅云曦的脸上亲去,可是耳朵却突然被揪住了,他扭头看了过去,发现是傅云箫时,不乐意地问他:“你干什么呀?!”
“不准亲!”
“为什么?”
“小孩子哪那么多问题,说不准亲就不准亲,否则你想要的礼物,我都不会买。”
聂星宇一脸懵逼。
傅云曦却笑得肚子疼,她看了男人一眼,又看向一脸哀怨的聂星宇:“没关系,舅妈亲你。”
说完,就在小家伙的脸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傅云曦亲完之后,小家伙乐呵呵地笑着,小手捧着傅云曦的脸:“舅妈的嘴巴好软呀!”
然后……傅云箫的脸就彻底阴沉了下来。
聂时郁看着他们,“……”
玄关处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客厅里的几个人同时看过去。
薄长风提着几个袋子走进来的时候,接收到的就是聂时郁以及她两个朋友的注目礼。
男人先把袋子放下,然后走到两个人面前,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二位好,我是薄长风,阿郁在美国认识的青城朋友。”
傅云曦怀里还抱着聂星宇,盯着薄长风出神了几秒,才笑着道:“薄先生好。”
傅云箫和薄长风握了手。
“薄叔叔,你买的什么东西?”
薄长风笑了笑:“都是你爱吃的东西,待会儿让你吃个够。”
“薄叔叔真好。”
小孩子,谁给他想要的谁就好。
几个大人都笑了笑,然后薄长风就进厨房了。
傅云箫站在原地盯着那抹身影,晦暗不明的眼神落在了聂时郁身上。
聂时郁没看他,而是在忙着逗思思。
傅云曦放下了聂星宇,小家伙一溜烟又跑到了傅云箫身边。
傅云曦在聂时郁旁边坐下:“阿郁,你朋友是个男的啊?”
聂时郁看着她:“额……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
傅云曦发挥八卦本质:“是个男的,你们住一起,男朋友?”
“不是,他住二楼,我住一楼,普通朋友而已。”
“对你很好啊,给你住这么好的房子,还会做饭,最佳男友啊。”
聂时郁轻笑:“扯什么呢?”
“你们是不是发展发展就成男女朋友了呀?!”
聂时郁无语:“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还是没有改掉八卦的毛病啊?”
“我哪是八卦,我是关心你。”
“行了,你不是来看思思的吗,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看她几眼。”
傅云曦笑着把眼光落在了婴儿车里的思思身上,肉嘟嘟的笑脸,眉毛还没怎么长出来,闭着眼睛,看起来很有意思。
“嘴巴长的像你,皮肤白也遗传你。”
聂时郁笑笑。
几个人在家里吃了一顿很温馨的午餐。
下午的时候,薄长风和傅云箫两个人在沙发上坐着聊天。
傅云曦带着聂星宇绕在聂时郁身边,说话的同时逗思思玩。
“阿郁,你说你这次回来,是要等到婚礼当天,再让厉东爵知道吗?”
傅云曦这话问出来之后,聂时郁沉默了有好一会儿。
突然提起的那个名字,让她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那是爱过得男人,就连现在,也说不出有多么恨,只是有些东西横在他们之间,怕是再也回不去。
“如果在你的婚礼上,可以避开他,不让他知道我回来了,更好。”
“这……恐怕有点难。”
聂时郁垂眸淡笑:“嗯,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其实,碰不见更好,如果碰见了,那就碰见了,点头问候或视而不见,都好。”
傅云曦没再问什么。
……
回青城的日子其实很快,傅云箫和傅云曦的婚礼很快就来了。
婚礼当天,思思被薄长风交给了王叔,让王叔带回家和王婶照顾一天。
其实聂时郁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把思思报给王婶的时候交代了一堆。
王婶笑笑:“聂小姐,我也是带大两个孩子的人了,放心吧。”
聂时郁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太敏感了。”
王婶表示理解:“哪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都是如此。”
薄长风陪着聂时郁去参加的婚礼,还带上了聂星宇,三个人看起来很像幸福的一家三口。
只不过,聂星宇喊聂时郁妈咪,喊薄长风薄叔叔。
薄长风的车子停下之后,反应最快的是聂星宇,他对新的地方充满了好奇,很快就打开车把下了车。
聂时郁甚至还来得及交代一句“别乱跑”,小孩儿已经关上了车门。
薄长风已经下了车,走到聂时郁那边替她拉开车门。
聂星宇跑的很快,直到撞在一个人身上,下意识地发出“哎呀”了一声。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
唔……好疼呀。
小家伙抬起头,正准备一探究竟的时候,整个人愣住了。
“你……你是谁呀?”
双手放在西裤里的男人气场强大,脸色阴沉着,对上聂星宇的视线时,眸光一眯,但并未答话。
小家伙朝着他眨了眨眼:“我见过你。”
男人皱眉:“噢?”
“星宇”是薄长风的声音。
213 帅叔叔,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聂星宇听见薄叔叔喊他,转脸看了一眼,就朝着男人跑了过去,薄长风一把抱住了他:“别乱跑。”
“我刚刚撞到人了。”小家伙率先招认。
薄长风笑了下,微微挑眉:“哦?撞到谁了?”
聂星宇朝着刚才的男人指了指:“那个帅叔叔。”
薄长风和站在他身旁的聂时郁,以及被他抱在怀里的聂星宇同时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此时,被撞到的男人也看了过来。
聂时郁看清楚那张脸时,忍不住攥紧了手,手心几乎是一瞬间就冒了汗,她强装镇定,没有任何动作。
薄长风看那男人视线硬生生地落在了聂时郁身上,猜想他们应该认识。
而且……关系耐人寻味。
他抽出一只手,拦住了聂时郁的腰:“走吧,让星宇跟那位先生道歉。”
聂时郁看向薄长风,眼神很慌乱。
男人几乎一瞬间就秒懂了她:“放心,我在,不碍事。”
她点头。
三个人很快站到了那男人面前。
最先开口的是聂星宇:“帅叔叔,刚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看着他的男人眉心微拧,没有任何言语。
聂星宇有些害怕,看着聂时郁,底气不足地喊了一句:“妈咪”
聂时郁抬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脸蛋:“没事儿。”
而后,她收回手,看向那个男人。
曾经和她相爱多年,成为她丈夫一年的男人。
厉东爵。
她挽唇:“厉先生,好久不见。”
厉东爵晦暗深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又过了一年,她看起来似乎有成熟稳重了几分,眉眼之间的韵味又足了些,像是被岁月打磨的更加温柔。
她身边站着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男人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厉东爵轻笑了下,眸子里掺杂着几分聂时郁猜不透的高深莫测,足足十秒钟之后,才朝着聂星宇抬了抬下巴,淡淡道:“你儿子?”
聂时郁不假思索地点头:“是的。”
男人眉心一拧,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聂时郁再次开口了:“干儿子,和你没关系,厉先生别多想,而且看他的年龄,没五岁也六岁了吧,怎么算都和厉先生扯不上关系。”
厉东爵冷嗤:“我说什么了么?”
聂时郁抿唇,没有回答。
薄长风这时候已经走了过来,垂眸看着聂时郁:“阿郁,我们该进去了。”
语罢,又看向厉东爵,朝着他点了点头。
后者没有任何反应。
随后,薄长风抱着聂星宇离开了,聂时郁跟在他的身边,画面看上去和谐的不行。
除了……爬在薄长风肩上的聂星宇眼光直直地盯着厉东爵。
而厉东爵,竟然也目不转睛地对上他的视线,直到距离越来越远,谁也看不清谁。
“东爵。”
一道女人插了进来,打破了厉东爵的思绪。
男人没动,但是那表情显然已经听出来了喊他的人是谁。
叶南欢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自然而然地挽住了男人的手臂:“我们进去吧。”
厉东爵瞥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道:“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男人极少用这种语调和她说话,这让叶南欢眼神发光,连声音都跟着软了下来,带着股撒娇的意味:“谁啊?”
“聂时郁。”厉东爵简单利索地落下三个字,随后将手臂从女人的手里抽了出来。
叶南欢一张脸瞬间僵硬了:“她……她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知道?!”男人意味不明地道。
话落,又追问了句:“你看起来,很怕她?”
叶南欢连忙否认:“我怕她干什么呀,不过……东爵,你还喜欢她吗?你别忘了,厉叔叔去世的时候,阿郁连葬礼都拒绝参加。”
厉东爵脸色随即沉了下来,变得极其不悦,怒意满满地反问她:“需要你提醒我?”
“对不起。”叶南欢垂下了眸子。
……
薄长风和聂时郁刚进去,聂星宇就拽了拽女人的衣服:“妈咪,你刚才为什么要和帅叔叔说我是你干儿子?”
“额,你听见了?”
小家伙眨眨眼:“听见了呀。”
薄长风看着小家伙,教导道:“大人说什么,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听话就行,懂么?”
“不太懂,为什么呀?”
薄长风微微挑眉,笑道:“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那好吧,不过刚才那个叔叔好帅,我喜欢他。”
聂时郁听见这句话,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薄长风。
后者温柔地笑了笑,看着聂星宇问道:“比薄叔叔帅?”
“不一样的。”小家伙撂出这四个字之后,就挣着要从薄长风怀里下去。
还真是个懂人情世故的小家伙!
傅云曦和傅云箫的婚礼是典型的中式婚礼,女的凤冠霞帔,男的长袍加身。
他们学着古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还提笔点墨,写下对彼此的誓言。
而古风古韵的音乐的,更是牵动了在场不少人的情思。
仪式感给人带来一种很庄重的直观感受。
聂时郁想起自己当初和厉东爵,似乎连婚礼都没有。
但这……又怪不得谁。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整个典礼过程,不远处的一道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仪式结束,宴会开始时,薄长风被聂星宇拉着不知道去哪了。
聂时郁一个人随便找了个地方落座,手里握着高脚杯,晃晃杯中的红色液体,但是并未喝下。
怀孕之后,她很少喝酒,现在似乎也提不起兴趣了。
她突然放下了那个高脚杯,随意抬眸朝着人群看去,来来往往的都是青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说结婚的一对新人没有真挚祝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各自……心怀目的。
聂时郁起身,扫了眼四周,然后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
女洗手间一向是个八卦云集的地方。
聂时郁还没进去的时候就听见了里面络绎不绝的议论声。
“你说这一年多来,叶南欢那个大明星每次都陪着厉总参加各种宴会,女伴当的次数都数不过来了,可也没见厉总承认过两个人男女朋友的关系啊?”
“谁知道呢,兴许根本就不是!”
“不是为什么每次的女伴都选她?”
“也许是故意混淆视听,博版面整头条吧?”
“这倒也有可能。”
“不过,厉总喜不喜欢叶南欢我不知道,但是叶南欢肯定喜欢厉总。”
“我觉得也是!”
……
聂时郁没再听下去就离开了,连洗手间都懒得上了。
可她刚转了个身,就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那个胸膛给人的感觉……甚至还有些熟悉。
她下意识地仰脸,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厉东爵时,瞬间慌乱了。
聂时郁抬脚就要离开,可手腕却突然被男人握住。
聂时郁努力挣扎,但奈何力度不及男人,她不喜地瞪着男人:“你干什么?”
男人拧眉问她:“看见我,你躲什么?”
“这是女洗手间,我出来了,自然是要离开,不然一直站在这里干什么?!”
“说得对。”男人突然道。
聂时郁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眯眸看过去的时候,男人已经扯着她的手腕将她扯离了那个地方。
可很快,她就被推进了一个隔间,男人长腿一伸,将门带上,然后她整个人被摔在了门板上。
独属于厉憬珩的男性气息很快覆盖了过来,侵蚀着她的感官。
他的嗓音凉薄冰冷:“你回来,只是为了参加傅云箫的婚礼么?”
聂时郁咬着唇,错开男人的视线,也没说话。
这种反抗不服从的动作激动了厉东爵,他毫不怜惜地抬手扣住了女人的下巴,发狠地问她:“聂时郁,我的孩子呢?”
“什么孩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聂时郁虽然狐疑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开口便是矢口否认的话语。
“现在又否认了吗,之前不是还让傅云曦还我传话?!”
她故作恍然大悟状:“那个孩子啊,云曦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
男人声音发狠:“你就是为了刚才那个男人,杀了我的孩子?!”
聂时郁反问:“是又怎么样?!”
“你可真够狠的。”
聂时郁不说话,她没有反驳的必要,也懒得反驳。
“你是厉太太的时候,我对你那么好,可你不是的时候,你连我父亲的葬礼都不肯参加,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还真是不敢相信,你是个这么狠毒的女人!”
厉东爵说这话的时候,有那么点悔恨的意味。
可聂时郁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她不愿意参加厉威坤的葬礼了吗?
什么时候?!
完全没有印象。
然而现在再和厉东爵争论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她扭头,对上男人的视线:“厉先生,我要走了,待会儿我男朋友和儿子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走?!”男人声音阴冷极了。
聂时郁蹙眉,不好的预感隐隐升起:“有问题么?”
男人唇角笑意凛冽:“聂时郁,你是不是忘了,上次你离开五年回来之后,我们第一次见面发生了什么?!”
214 疯狂的占有欲
聂时郁当然不会忘,厉东爵按照她的计划,睡了她,还因此娶了她。
所以现在……
她还在思考的时候,男人的大掌已经透过她的裙子下摆钻了进去。
聂时郁连忙伸手去挡:“厉东爵,你放开我……”
“放开?那多没意思,一年没见了吧,不如我们重温一下,你在我身下时跌宕起伏的高.潮……”
聂时郁很想扇他一巴掌,可是此时此刻,她连抬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盯着愤懑的眼神瞪向他:“流氓!”
男人冷嗤之后,直接堵住了聂时郁的唇。
他的吻嗜血冰冷,长舌攻进女人的口腔肆意搅弄,甚至缠着她的灵舌,舔舐撕咬。
聂时郁面目狰狞,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是在表示自己的反抗,可是厉东爵根本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
他的大掌甚至在捏她腰上的肉,下手的力道都带着一股狠厉。
聂时郁唯一清晰的感受,就只有疼。
得到空隙的机会,聂时郁便直接下口咬了男人的舌头。
厉东爵因为吃痛放开了她。
聂时郁看着他抬手,掐着自己的下颚:“聂时郁,反抗什么,不知道反抗只会激起男人更疯狂的占有欲么?!”
“我们离婚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凭什么?凭你杀了我的孩子,骗了我的感情,利用完我之后又甩了我,够不够!”
聂时郁看着他狠厉阴鸷的眸光,一时之间竟然接不上话。
事实是,这些,她都没有。
可是,现在又该怎么否认?!
告诉他其实思思是他女儿,星宇是他儿子吗?!
不……不可能的。
“你清醒一点,当时我们是和平分手的,我也没有利用你什么。”
男人冷笑,两道寒光直勾勾地盯着她:“你没有利用我什么?!”
“对,没有,包括当初我拿到的厉氏股份,也是你心甘情愿给的,那时候你对我好,自愿给,所以也算不上是我利用你吧?!”
“呵”
他轻嗤,在对她这种说法表示不赞同。
聂时郁抿唇:“作为男人,分手之后再去计较在一起的时候给女人的东西是什么什么,不是很窝囊么?”
“窝囊?!聂时郁,你难道不知道,我给你的那些,和普通恋人能给的,相差有多远?!”
聂时郁丝毫不输气势地反问他:“那又怎么样?!只能说我有那个能力,找到了一个曾经愿意给我更多的男人!”
男人轻笑,眯眸盯着她:“你在对自己的魅力沾沾自喜么?!”
“你就当是吧!”聂时郁说完,就又试图去推开男人。
无果而终。
她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男人打量了一下她的胸前,扯了扯唇:“都这样了,你说呢?!”
聂时郁又挣了下,她被禁锢的浑身紧张,神经紧紧绷着,感受很不好。
盯着男人再次反问道:“睡了我又能怎样,让你解气?!”
“就算不能怎么样,至少我现在想睡,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你能不能成熟点?!”
他唇角的笑容带着丝丝寒意:“成熟点干什么,成熟点放了你么?!”
聂时郁好言相劝:“厉东爵,我只是回青城参加云曦的婚礼,很快就会离开,你现在和叶南欢出双入对的,你们可以在一起,过你们幸福开心的日子,就把我当做过去,不行么?!”
厉东爵听到她说还要离开,更怒了。
但是他并不想让聂时郁感受到什么,所以压下了那些情绪。
他隐藏着怒意,挑眉问她:“你过去不是很看不上南欢么?!”
“我是看不上,但是和她过下去的不是我,而且我很清楚,作为前期的角色,没有资格去干涉前夫。”
“嘴上说爱我的时候,什么都管,狠心离开的时候,是不是看见我都觉得恶心?!”
没有,聂时郁想说。
可是……她没有。
“既然都知道,还问什么,难不成我们分开还不到一年,厉总迷上了自取其辱?!”
男人冷笑,那笑看的聂时郁浑身发毛,她抿唇,没再说话。
“我今天可以不上你。”
无耻!
陆轻歌在心里骂道。
“但是,告诉我为什么不肯参加我父亲的葬礼。”
厉东爵说话的时候一口强硬的命令语气,好像她不回答他就真的会做出什么让她担心害怕的事情似的。
聂时郁其实也并不避讳这个话题,只是她很懵,当时她并不知道厉威坤去世。
她是到了美国之后,后来傅云箫告诉她的。
所以连消息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去参加葬礼的机会呢?!
聂时郁今天第一次用正常的眼神去看厉东爵,没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寡淡清澈:“厉先生,说实话,我离开的时候,不知道厉叔叔已经去世了,所以我不知道他的葬礼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举行。”
男人显然一副不信的样子:“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知道……”
她话说一半就被厉东爵打断了:“聂时郁,你现在撒谎都不用打草稿了是么?!”
聂时郁看着他,问道:“你不相信我吗?!”
男人轻笑,不屑的意味明显:“到现在,你还值得我相信吗?”
她皱眉,有些无奈:“可是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不知道……”
“聂时郁,当时南欢打电话给你,你接通了电话告诉她不过来,南欢打电话的时候北辰楚婉还有我都在现场,你跟我说你不知道我父亲葬礼的事情?!”
“什……什么?!”
男人嗤笑:“还在装么?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我没有接到叶南欢的电话,你们当时听见我在电话里说不来了吗?也许是她的电话根本就没有拨出来,她说话也是自编自演,她本来都一心只想待在你身边,有机会让你更加恨我,当然不会放过了!”
厉东爵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怔愣。
这些话,她说的……的确都是事实。
当时在医院外面,没有人真的听见电话那端的聂时郁说什么。
他们听到的,只有叶南欢的声音,而电话挂断之后,叶南欢朝着大家摇了摇头。
她说谎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空气安静了有一会儿,厉东爵突然松开了她,沉声道:“孩子的事情,我和你没完。”
他的声音泛着寒意,让聂时郁一时没忍住,哆嗦了下。
她拧眉,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就那样转身,拉开门离开。
聂时郁走后,厉东爵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才抬脚走了出去。
……
聂时郁走回会场,环视周围,轻而易举地就看见了薄长风。
她抬脚朝他走了过去,心神依然有点不宁。
聂星宇看见聂时郁的时候,蹦蹦跳跳地走到她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妈咪你去哪了,我和薄叔叔找了你好长时间。”
聂时郁看了眼薄长风,才朝着儿子敷衍了句:“去洗手间了。”
小家伙颇为无语地感慨了一句:“妈咪去洗手间时间好长呀!”
聂时郁有些尴尬,弯腰拉住聂星宇小声解释道:“额……妈咪可能刚才吃坏肚子了,所以不怎么舒服,时间就长了点。”
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好吧,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聂时郁捏了捏他的笑脸,笑着问道:“不想呆在这里了吗?”
聂星宇点头:“嗯,我想思思了。”
薄长风的声音响起:“和傅小姐打个招呼,我们就回去吧。”
聂时郁没什么意见。
傅云箫和傅云曦正在招待客人,看见聂时郁几个人走过来的时候,脸上的笑不由得更灿烂了几分:“阿郁”
聂时郁看了一眼傅云箫,然后又将视线落在傅云曦身上,温和开口:“新婚快乐,星宇想思思了,我和长风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路上小心。”
“嗯。”
聂时郁脚步刚迈出去,傅云箫突然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美国?!”
傅云曦不喜:“你催什么,这才刚回来!”
男人拧眉:“又不是问你?”
傅云曦瞪他:“刚办完婚礼,你就要开始和我吵架了吗?!”
薄长风看着他们,没什么反应,而是低头和聂星宇玩着。
聂时郁微微蹙眉:“这个还没想过,等确定时间了,告诉你们。”
傅云曦不情愿地道了句:“那好吧!”
两大一小的身影在宴会厅还是很吸引人注意的,所以薄长风和聂时郁拉着聂星宇离开的时候,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厉东爵视线毫不避讳地落在了他们身上。
男人在心底冷讽,真是羡煞旁人的画面啊!
而目光从入会场就盯着厉东爵的叶南欢,精致妆容的脸上也是极度扭曲。
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突然过来一个演员站在了身边,别有意味地问了句:“呦,我们南欢姐是在看什么呢?”
叶南欢闻声收了视线,极其不屑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女人:“上官果果,你最好别惹我!”
被叫做上官果果的女人轻轻一笑:“南欢姐这话就冤枉果果了,我不过是厉总签下的新人,怎么敢惹差点火到国外去的南欢姐呢?!”
差点火到国外就是没火到国外,摆明了的讽刺。
215 厉总的前妻回来了
叶南欢又怎么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深意!
入行两年,真正玩手段斗智商也不过一年,叶南欢这一路走来靠着厉氏的背景目中无人到了现在。
她直接送了两道不善的目光过去:“上官果果,别以为你接了几个国外的代言就了不起了,惹到我,随时有可能被赶出厉氏!”
上官果果笑得漫不经心:“是么?”
叶南欢扫了她一眼:“你不信?!”
上官果果做思考状,而后漫不经心地道:“要是以前呢,我还挺信的,可是现在……厉总的前妻回来了,而且据我观察,他们好像还藕断丝连,比起你会不会把我从厉氏赶出去,我更感兴趣的是你怎么捍卫自己备胎的位置!”
上官果果说完之后,还咯咯地笑了两声。
然后不等叶南欢再说什么,她哼着歌就从女人身边走了过去。
叶南欢气的想发火,奈何在场媒体太多。
这口气,她只能暂时忍了!
不过,上官果果的话……也的确是她当下应该担心的事情!
这个聂时郁……总是在她快要稳固地位的时候出现,然后搞得她前功尽弃!
可恨至极!
叶南欢抬眼,朝着厉东爵的方向看了过去,没想到居然看见上官果果正站在他的身边,一双眸中怒意更加明显。
她想也不想就抬脚走了过去。
……
上官果果站在厉东爵旁边,盯着男人看了几秒,微微笑道:“厉总,你在看什么呢?”
男人闻声,收回视线,瞥了她一眼:“和你有关?”
“没关啊。”她笑笑,而后微微侧脸看着走过来的叶南欢,朝她抬了抬下巴,温婉一笑:“但是和南欢姐有关,喏,你们聊。”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厉东爵朝着上官果果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看见叶南欢的时候,脸色沉上几分。
叶南欢双手紧握,但还是朝他走了过去。
站在厉东爵身边的时候,叶南欢红唇轻启:“东爵”
厉东爵看向她,眸中的审视意味极其明显。
叶南欢被看得心虚,愣了几秒钟后又追问:“怎么了?”
男人没答话,而是转身离开。
叶南欢不假思索地跟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很快出了宴会厅,等到了外面一处鲜少有人过往的地方时,厉东爵停了下来。
叶南欢自然也跟着停了。
男人转头,幽深的眸子里复杂隐晦,他盯着她:“南欢,你该知道,我一向讨厌说谎的人。”
叶南欢有些发憷,她下意识地点点头:“我知道。”
厉东爵盯着她,嗓音清冷得厉害:“我父亲去世的时候,你在医院给聂时郁打电话,电话拨通了吗?”
“拨……”
她吞吞吐吐地才刚说了一个字,男人已经不耐地开口警告:“我们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所以你应该很明白,有些事情我有多容不下。”
叶南欢怕了。
从她犹豫纠结的面色就可以看得出来,身为公众人物,这两年来她受过很多面部表情的训练,在面对镜头的时候应该怎么笑,展示出什么样的表情可以掩盖内心的慌乱。
但是现在在厉东爵面前,那些理论知识,她一点都想不起来。
“电话……没拨通,当时聂时郁的电话……提醒占线。”
闻言,厉东爵的眼神更加深不可测:“所以你自言自语,再摇摇头,传达给我们一种她拒绝参加我父亲葬礼的信息?”
叶南欢咬着唇,点了点头。
男人冷笑:“这么做,你很有成就感?!”
“不”叶南欢开口,上前一步拉住了男人的手臂解释:“东爵,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你对她死心,她不爱你,离开五年回来之后给你的也只是伤害而已,这样一个女人,她既然想再次离开,为什么不让她离开的干脆点,拖拖拉拉的,只会让你难过。”
“冥顽不灵!”
厉东爵扔下这四个字,就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叶南欢。
叶南欢没有再上前,但是她还在说话:“她现在回来了,身边还有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说明她心思已经定了,有了新欢,发生过关系没有不知道,但是他们看起来很在乎对方,而且还有一个孩子!东爵,就算你接受不了我,但你和聂时郁也不可能了。”
男人大怒:“我和她可能不可能,不需要你提醒我!”
叶南欢很少看见厉东爵这么生气,吓得后退了一部,可还是硬着头皮提醒:“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薄长风!和他抢女人,你好不容易挽回的厉氏就会再次陷入流言蜚语之中,股票下跌这种事,就会再次出现!”
厉东爵烦躁地眼神从她身上掠过,而后阔步走到了停车区。
直到男人的车子从她面前绝尘而过,叶南欢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
厉东爵将车开出去五分钟之后,拿起手机拨了孟帆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他冷声开口:“两件事,第一五分钟之内查到聂时郁现在的手机号发给我,第二三天之内查一个叫薄长风的男人,所有资料!”
那端的孟帆顿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地问:“聂小姐回来了?!”
“我的话你没听到么?!”
“听到了听到了……厉总放心,我马上去办。”
和孟帆的通话结束后,厉东爵直接把电话扔到了副驾驶上。
而车子,也被停在了路边。
男人将车窗降下,点了一根烟,小臂放在车窗上,之间夹着香烟,看上去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孟帆就发过来一串号码。
厉东爵只是扫了一眼,就发现那号码和五年前的一样,没变。
他浓眉微皱,而后拨了出去。
他拨第一遍的时候,直接被挂断了。
男人眼神意味不明,又拨了第二遍。
依旧挂断。
厉东爵唇角划出一抹冷笑,耐着性子给那边发了一条短信。
【不接电话,是让我亲自上门找你么?】
这个短信发出去不到二分钟,厉东爵的电话就响了。
……
彼时,聂时郁刚刚下了车,随便找了个借口让薄长风先带聂星宇进去,然后赶紧回了那男人的电话。
她皱着眉,声线漠然:“什么事?”
“你在哪?”
“和你没关系。”
“你不说的话,我只好去找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
“聂时郁,你杀了我的孩子,还敢回到青城在我眼皮子地下晃悠,你觉得我能干什么?!”
聂时郁有些无奈,对于厉东爵这话,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告诉她孩子现在好好地?!
然后让他抢走吗?!
“厉东爵,我没有故意不参加厉叔叔的葬礼,至于孩子,不管有没有怎么样,那都和你无关,你不要再纠缠了。”
“纠缠?!”
聂时郁不说话。
“我要见你,现在,立刻!”
聂时郁拒绝的决然:“我要休息了,再见。”
语罢,就将电话挂断了。
……
王叔王婶已经把思思送回来了,聂时郁进门之后就看见薄长风王叔王婶还有星宇围在她身边。
心下一暖,将刚才厉东爵的威胁抛之脑后,抬脚便走了过去。
“妈咪,思思刚才笑了。”
“真的?”
“真的呀,不过思思没有牙齿。”
一旁的王婶乐了:“没有牙齿就不用和你抢东西吃了。”
“我不和思思抢,星宇会让给思思的。”
薄长风失笑:“挺懂事儿。”
一旁的王叔面色和善,开口道:“你们也都回来了,我和你王婶走了。”
薄长风是了解这两口子的,待在哪都觉得没自己家里舒服,也的确是。
他点头:“我送你们回去吧。”
聂星宇那个小家伙也忙着开口:“我也去。”
薄长风摸着他的脑袋:“问你妈妈同意不?”
“妈咪,同意不?”
聂时郁笑笑:“去吧,不让你去又要爬在窗台上哭鼻子了。”
小家伙被揭短,不乐意地反驳:“我才不会!”
聂星宇从小就比较有主见,想做什么不让做的时候就会找个窗台爬上去,望着窗外干发愣。
有时候太气不过还干巴巴地掉眼泪,但是不出声。
聂时郁自从发现他有这个习惯,就开始慢慢引导,最近这一年里,其实已经改了不少。
此时,她只是笑笑:“好,你不会,快去吧。”
小家伙这才满意地拉着薄长风的手出门了。
然后房子就只剩下聂时郁一个人。
她抱起思思,在客厅里走动着。
没过多大会儿,思思睡着了,聂时郁把她放了回去,开始帮着整理客厅,茶几和沙发上到处都是星宇玩过之后随便扔下的玩具。
她正忙着,房子里的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薄长风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聂时郁也只是想了一下,就抬脚走了过去,拉开门的同时问道:“怎么这么……”
最后一个“快”字还没说出口,她突然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那个男人的脸。
是厉东爵。
聂时郁的笑脸顿时僵住,下意识地就要抬手关门,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手肘抵在门框上,另一只手推着门,盯着她的目光有些凌厉:“好好地跟你说我要见你你不听,非要让我找上门来?”
216 你到底想怎么样
聂时郁眼神躲闪,思思还在客厅,待会儿万一被厉东爵看见了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她有些害怕。
她很排斥他,连说话的语气都排斥:“你找我干什么?”
“薄长风就是那个让你流掉我孩子的男人?!”
厉东爵的声音带着一股明显的怒意,语气质问。
聂时郁抬眼看着他,故作镇定:“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说完就要去关门,但男人的手臂抵在那里,丝毫没有移开的架势。
聂时郁索性不再管,直接将门关了过去。
厉东爵眼疾手快,在门被关过来的时候直接推着进去了,聂时郁被迫后退。
等一切尘埃落地的时候,门被关住了,而厉东爵也进了客厅。
两个人站在玄关处,四目相对。
聂时郁慌了,想到思思还在睡觉,她压低了声音看着厉东爵:“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男人皱眉:“怎么,怕薄长风出来看见我?所以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
厉东爵的声音相对于聂时郁来说大了很多。
他话音落下没多久,空气中突然响起一阵小孩儿的哭声。
聂时郁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而厉东爵的眉头更是蹙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声源的方向,就看到了摆在沙发旁不远处的婴儿车。
厉东爵看了一眼聂时郁,眼神复杂。
很快,他就抬脚准备朝沙发出走去。
聂时郁挡在他前面:“你干什么?!”
“你没听到小孩儿在哭?”
“关你什么事?!”
厉东爵眉头拧的厉害,没有再和聂时郁废话,直接越过她走了过去。
当气宇轩昂的身影停在了婴儿车旁边,看着里面躺着的小孩儿粉嫩嫩的脸蛋上沾满眼泪时。
厉东爵的眸光忍不住柔和了几分。
聂时郁此刻也已经走了过来,她抱起了思思,直接无视男人。
厉东爵抓住了聂时郁的手臂,眉目渐深:“谁的孩子?!”
“薄长风的。”
厉东爵是不信的,即便知道她不会回答,但还是追问道:“几个月?”
“和你无关。”
聂时郁的声音很冷,而且以一种防备的姿势抱着思思。
厉东爵看着她呵护的模样,就知道这个孩子绝对是她生的。
再看看那小小的孩子,时间上估算一下,很有可能就是她离开时怀上的他的孩子。
聂时郁松开了聂时郁的手臂,薄唇微动:“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聂时郁愣了下,没答话。
“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这么难?”
“女孩儿。”聂时郁突然道。
厉东爵看着她,几乎目不转睛。
聂时郁垂着眸看向思思的样子,眼底的温柔,全部都在他视线范围之内。
厉东爵喉结一滚:“给我看看。”
聂时郁抱着思思又离开了几步:“没什么好看的,你走吧。”
男人却是突然笑了:“郁儿,你这么排斥我看她,是不是怕我跟你抢孩子!”
“你胡说什么,这孩子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抢?!”
“我有没有资格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不会允许我的孩子让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养大,跟姓薄的分开,搬到开元名郡去住。”
厉东爵这么一说,聂时郁才想起来,薄长风去送王叔王婶估计也快回来了,如果碰到厉东爵在这里,会有多尴尬?!
她抬眼瞥向男人:“你赶紧走吧,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看见你在这里不合适。”
“你们住一起了?”
厉东爵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聂时郁抿唇,为了让他赶紧离开,她还是送了口:“没有,我住一楼,他住二楼,你赶紧走!”
厉东爵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他点头:“好,你考虑下什么时候搬回开元名郡,我给你时间,暂时不逼你。”
聂时郁不耐烦,没有理他。
她也没想到,男人这句话落下之后,真的抬脚离开了。
……
厉东爵刚上车,就拿起电话拨出去一个号码。
那端的男人接起电话,传过来的声音还带着一股漫不经心:“不是去参加傅小姐婚礼么?怎么这时候打给我?”
厉东爵不答反问:“翌辰,帮我确定一下聂时郁的预产期。”
那端的谢翌辰大概是有些懵,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起来:“什……什么?!”
厉东爵按着眉心解释道:“去年你和我说她妊娠四周,那那个妇产科的医生应该知道孩子出生的大约时间,我要那个时间!”
电话里传来一声嗤笑:“你突然要那个干什么?!”
男人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她回来了。”
“带了一个孩子?!”谢翌辰的声音里透着一种不不可置信。
厉东爵思衬了下,才开口:“准确说,是两个,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儿,还有一个出生几个月的……女孩儿。”
厉东爵这句话出口之后,谢翌辰脱口而出:“你再说一遍?!”
“挂了。”男人只说了这两个字。
……
医院里,谢翌辰脸色微变。
五六岁的男孩儿,和一个刚出生几个月的女孩儿?!
如果孩子都是聂时郁生的,那么……这两个孩子的父亲有可能都是厉东爵!
真特么是儿女成双啊!
七年前那一晚,是聂时郁把喝醉酒的厉东爵送回了家,但是叶南欢却莫名出现在男人的房间里,默认了厉东爵睡得那个人是她。
这件事情,除了当事人聂时郁和他这个医生,知道的人……几乎没有。
时隔五年之后,聂时郁刚回国,第一件事儿就是拜托他隐藏这个事实,当时他还想不明白为什么。
如果……和隐瞒那个孩子有关。
那么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谢翌辰有些头疼地扶额。
怎么厉东爵的事儿,都特么要他来操心?!
……
厉东爵离开没多久,聂时郁的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思思已经不哭了。
聂时郁叹了一口气,拿过电话,也没注意来电显示,直接接了起来。
“你好。”
传到她耳中的嗓音带着几分戏虐:“聂小姐?”
聂时郁皱眉,这个声音……不是谢翌辰么?!
她调整了下坐姿,又看了一眼婴儿车的里思思,才开口道:“谢医生,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聂小姐回青城了,我还不知道呢。”
聂时郁不咸不淡地道了一句:“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
“的确,知道了。”
她问道:“所以打给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听说聂小姐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两个孩子,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和一个没几个月大的女孩儿。”
“谢医生到底想说什么?”
“还记得两年前聂小姐回青城的时候拜托我的那件事吗?”
聂时郁愣了下,她当然记得。
她故意混淆视听:“不会忘,谢医生现在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了吗?”
“聂小姐,你和我说句话很不走心啊。”
谢翌辰的语气里,颇有一种略微失望的语调。
聂时郁有些无奈。
那边再次开口了:“当初你离开青城之前,特意跑到医院来和我道别,那时候恐怕是去做妇科检查了吧?”
聂时郁不由自主地看了思思一眼,没说话。
谢翌辰的声音再次响起:“然后还用得还是聂时音的名字,可惜啊,你离开之后,东爵找我求证这件事来着,作为多年好友,我自然是帮了他的。”
“谢医生,你泄露了病人病历,还怕别人不知道不告发你,再明目张胆地喊两声么?”她话落,还轻笑了下。
“聂小姐这么说就不对了。”
聂时郁不知道谢翌辰给她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而且扯了这么半天,听起来……似乎有点来者不善的意思。
她不喜地反驳男人:“有什么不对的?!您泄露病历是事实。”
“聂小姐,平心而论,东爵他挺喜欢你的,至于你,虽然两次都的你离开他,但是能为他生下一双儿女,对他的感情,应该也是挺深的。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告诉他事实,你们一家四口团聚,好好地在一起呢?”
谢翌辰说话时,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
聂时郁差点被绕进去了。
那些建议,听起来似乎很诱人,一家四口好好在一起。
可这事情真是做起来,和这简单的几句话相比,真的是……千差万别。
聂时郁敛眸,回应道:“谢医生,你想多了,我的孩子和厉东爵没有关系,至于二年前的事情,我很感激当时你替我保守秘密,现在我已经和厉东爵离婚了,也不会在涉足他的生活,如果你想告诉他,我不会拦着。”
“呵”
谢翌辰意味不明地轻呵,让聂时郁蹙了眉。
她故作镇定:“谢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聂小姐听不进去劝,那我就不劝了,他日东爵为了孩子的抚养权闹到法庭,还望聂小姐自求多福。”
男人话音刚落,紧随而来的就是一阵嘟嘟嘟的声音。
电话挂断的很快。
谢翌辰应该是恼了。
……
医院内,谢翌辰刚收了线就把手机给扔了,坐在椅子上,抬手扶额。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男人连头都没抬,烦躁地问:“谁?!”
语气里夹杂的脾气,可见一斑。
“谁惹你发这么大火?”好听的女人的声音。
闻言的谢翌辰立马朝门口看了过去,脸上的阴郁几乎瞬间消失不见:“清薇,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
“怎么会,觉得稀奇啊,你这头一次来医院找我吧?!”
“怎么,你希望我经常来医院找你?”
谢翌辰油嘴滑舌:“只要不是来找我看病,我真是巴不得你天天来。”
女人轻笑一声,弯腰捡起被男人摔在地上的手机,递给他:“谁惹谢医生发这么大火?!”
“你那个前心上人的前妻,聂时郁!”
阮清薇对这个称呼,表示,无语。
她撇撇嘴:“你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奇怪啊?”
“哪儿奇怪了?”
“什么叫我前心上人的前妻?聂时郁就聂时郁呗,加那么一长溜的前缀,很遭人烦啊你。”
“我这不是为了帮助你理解。”
“别贫了,聂时郁找你什么事儿?!”
“我找的她。”
“怎么,看上她了?”
“我对结过婚的女人没兴趣,你放心!”
阮清薇不喜地扫了他一眼,没接话。
男人似乎感觉到不对,连忙起身走到阮清薇面前,双手撑着她的肩膀,唇角是笑意不明的弧度:“没结过婚的女人,我也只对你感兴趣。”
这话听着虽然很悦耳,但阮清薇还是抬手就把他推开了:“别扯些没用的,你找聂时郁干什么?”
“那女人回来就回来吧,还带了两个孩子,唉……”
谢翌辰叹了一口气,阮清薇却是蹙了眉:“两个孩子?双胞胎?!”
“不是,具体我也没见,听东爵说,一个是五六岁的男孩儿,一个是几个月大的女孩儿。东爵让我问我们医院之前给聂时郁看过诊的那个妇产科医生,要那个小女孩儿的预产期。”
阮清薇脱出而出:“查这个干什么?”
语罢似乎就又想明白了:“确定聂时郁带回青城的小孩儿是不是厉东爵的吗?”
“不然呢?!”
“那你就问吧。”
“谢翌辰摇摇头:不用问,那两个孩子有九成的可能,都是厉东爵的。”
“怎么这么说,五六岁的孩子也是东爵的,这……说得过去?!”
谢翌辰总算是找到个人能把这些话一吐为快了,他收回手,放进白色的外套口袋里,慵懒地开口道:“怎么说不过去?!七年前,他们就睡过了,厉东爵一觉醒来,睡他的女人跑了,房间里跑进去一个冒名顶替的,直到现在那些个人还被蒙在鼓里。”
阮清薇很吃惊。
以致于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再次问男人:“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东爵?”
谢翌辰眯眸,高深地落下四个字:“我在考虑。”
阮清薇跟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聂时郁也真的挺厉害的,一个女人带了两个孩子,这中间要经历多少坎坷,单亲妈妈的生活……估计是很不好过。”
对于阮清薇突然的同情,谢翌辰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217 长大需要时间
和谢翌辰的通话结束后,聂时郁原本是想打电话给傅云箫的,问问她这件事有没有好一点的解决办法。
可……一想到今天是他和傅云曦的新婚,聂时郁便放弃了打扰。
薄长风和聂星宇很快就回来了。
聂时郁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来,脸上浮现出点点笑意。
这次回青城,薄长风真的帮助了她很多。
男人没几步就走到了她身边,嗓音醇厚:“思思睡了?”
“嗯,睡着了。”
聂星宇扒着婴儿车看了看,呵呵笑笑,又看向聂时郁:“妈咪,怎么思思一天到晚都在睡啊,不是小猪才整天睡睡吃吃的吗?!”
聂时郁无语地盯着自己儿子,但还是耐心地开口解释:“你小时候和思思一样,等长大一点就睡得少了。”
小家伙又道:“那你快让她长大吧,等她长大了薄叔叔就可以带着我和她一起去玩了。”
童言无忌,天真无邪啊。
聂时郁一笑:“长大需要时间,一年一年的,像你今年长到6岁用了六年时间,思思也要用六年时间长到和你一样大。”
“那到时候思思就和我一样高了吗?!”
“不会,因为这六年时间内,你还要继续长,你会一直比思思高。”
“那思思会长不高吗?”
“不会……因为……”
聂时郁刚要继续解释,薄长风突然开口了:“好了星宇,你问题太多,吵到思思睡觉了。”
小家伙连忙把指头放在嘴巴出,必出一个“嘘”的手势。
聂时郁失笑。
真是应该打断他,不然不知道这种无聊的重复问题要继续到什么时候。
然而……小孩子正因为这样,才显得可爱。
薄长风在聂时郁身边坐了下来,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急着回美国吗?”
聂时郁顿了下,摇头:“不怎么急,怎么了吗?”
“我在青城可能有些事情需要办。”
聂时郁关切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男人淡声:“我的一些私事儿。”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薄长风思考了会儿,才看向聂时郁,问道:“我想向你打听个人,不知道你听说过没。”
薄长风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这种转变让聂时郁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愣了两秒,才微微露出几分笑意,开口道:“谁啊?”
“宋君绕。”
聂时郁心颤。
宋……宋君绕。
聂时郁试探性地跟着问了句:“你打听她干什么?!”
男人警觉地眼神看了过来:“你认识?”
聂时郁抿唇:“认识,我之前在厉氏上班的时候,宋君绕是公关部总监,我们有过交集。”
“她失踪好久了。”
“失踪?!”聂时郁认真思考着这两个字,薄长风口中的失踪,和薄远乔应该是差不多的吧。
找不到人了,就说是失踪了,其实不是真的失踪。
她想应该是这样。
聂时郁又打量了薄长风一眼,继续问:“怎么失踪的?!”
“两年前,突然在青城消失,至今,杳无音讯。”
聂时郁收回视线,思衬着……宋君绕的确是差不多,两年前的时候离开青城的,起初他们还联系过,那时候她给他的消息在传达一个她过的很好的讯息。
聂时郁也打从心底为她开心。
她转脸看向薄长风,犹豫片刻又问:“你和宋总监,什么关系?”
“非要扯上关系的话,摆到明面上的,应该算是……前女友。”
what?!
聂时郁很吃惊。
宋君绕是薄长风的前女友。
可……当初却和薄远乔纠缠不清了几年。
这三个人之间的纠葛,听起来有些多。
薄长风整个人似乎还沉浸在对宋君绕的回忆中,他并没有注意到聂时郁有些风云变化的脸色。
聂时郁微微叹了一口气:“回美国的事情我不太急,你什么时候觉得可以回去了,我们再回去,你可以先办自己的事。”
“谢谢。”
聂时郁摇头:“不会,这次回来,几乎全是你在帮我,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
聂时郁其实想问问,薄长风找宋君绕所为何事,然后评判一下自己是不是有帮助的必要。
可是她又觉得,打听太多,似乎超过他们目前维持的关系。
不合适。
于是,便没再多问。
……
第二天,薄长风很早就出门了。
这一次,她没让星宇跟着。
薄长风出门之后,聂时郁拿着手机给宋君绕发了信息,用的微信。
刚发出去的时候,也没有回复,聂时郁以为是看手机不及时,也没在意。
星宇突然跑到她跟前:“妈咪,你带我和思思出去逛逛吧。”
“你想去哪逛?”
“都行,一直待着在家无聊。”
聂时郁暗笑,他有一直在家吗?明明整天出去玩!
不过她还是朝着儿子点了点头:“好,那妈咪带你和思思去附近的公园转转,但是妈咪要看着思思,你得答应不能乱跑。”
星宇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答应!”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聂时郁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走,吃完早餐就出门。”
“嗯嗯。”
薄长风出门的时候,已经把他们娘俩的早餐准备好了,聂时郁心暖。
饭后,她推着婴儿车带着聂星宇去公园散步。
小家伙很贴心,聂时郁推着婴儿车往玄关处走的时候,星宇小跑过去,替她打开了门:“妈咪,出去吧。”
聂时郁笑笑:“星宇真棒。”
小家伙接话的时候一脸自豪:“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儿子!”
聂时郁,“……”
上午的阳光总是不太强烈,散在身上刚刚好。
聂时郁看着星宇把门关上,然后转过身,突然愣住了。
她笑着问:“过来,愣在那干什么,不是要去公园吗?”
小家伙还是没动,而是开口,嗓音不高不低地说:“妈咪,帅叔叔来了……”
帅叔叔……聂时郁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很自然地就想到了那天去参加傅云箫婚礼时,星宇撞到了厉东爵。
然后……喊他帅叔叔。
她蹙眉,转身。
果然,厉东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两个人的身后。
聂时郁没打算和他说话,推着婴儿车就要绕过他。
可……星宇却跑了过来,仰着脸问男人:“帅叔叔,你怎么来了?”
厉东爵看着她,眉心微挑:“你们……去散步?”
“是的,帅叔叔要一起吗?!”
“星宇,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星宇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看向聂时郁:“可是上次我们已经见了帅叔叔了呀,还算陌生人吗?”
聂时郁觉得……无言以对。
但是她不想让星宇和厉东爵呆在一起,于是朝着他摆摆手:“来妈咪这里。”
小家伙听话都跑了过去,在她身边停下来。
“我们走吧。”聂时郁说。
两个人走着。
星宇刚抬脚就扭头又看了厉东爵一眼,然后转过脸对着妈咪开口了:“妈咪,我之前见过这个帅叔叔。”
聂时郁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问道:“在哪?”
“在杂志上呀,帅叔叔和一个阿姨的合照。”
听他这么一说,聂时郁也想起来,就是那本厉东爵曾经和叶南欢去美国拍的一本时尚杂志。
但是她没想到,星宇居然会记得这么清楚。
难道真的有什么父子连心?!
星宇又偷偷朝后面看了一眼,还对着厉东爵笑了下,男人唇角微动,看不出弧度。
小家伙转过脸朝着聂时郁道::“妈咪,你看,帅叔叔在后面跟着我们呢!”
聂时郁抽出一只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路不是我们家修的,管不了别人走不走,乖乖跟着妈咪,别乱看,嗯?”
星宇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与此同时,又扭头看了一眼厉东爵。
聂时郁,“……”
公园很近,到地点之后聂时郁在长椅上坐起来,看着星宇一个人在一旁玩。
一直沉默跟着他们的男人,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眼神落在了婴儿车的小孩儿身上。
思思此刻正咬着手指。
厉东爵眼神柔和,突然问了句:“这个小孩儿,生日什么时候?”
聂时郁对她的防备性很强,脱口而出:“这个和你有关吗?!”
“没关,所以连说都不能说?”
她语气坚决:“对,不能说。”
男人看了她一眼,薄唇张合:“你在怕什么?!”
“我怕?你没话说的话就保持沉默吧,别吵到我女儿睡觉。”
他又问:“她爸爸是谁?!”
聂时郁一脸漠然:“不关你的事。”
厉东爵还想开口问什么,星宇这时候却跑了过来,蹭到两个人中间爬上了长椅,像模像样地坐着,突然发出了一声感叹:“帅叔叔,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家四口?!”
男人盯着他好看的眉眼,薄唇溢出一个字:“像。”
聂时郁脸色很难看。
但是她儿子显然直接无视了,他用无比期盼的眼神看着厉东爵,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我爸爸就好了,那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四口了。”
厉东爵盯着星宇,眼神略微深邃,突兀地问了一句:“小家伙,知道你妹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
218 怎么,他缠着你?
厉东爵话音刚落,聂时郁就把视线停在了星宇的脸上。
他看看自己的妈妈,又看了看帅叔叔,最后摇摇头:“我不记得妹妹的生日了。”
听到这话,聂时郁松了一口气。
厉东爵抬手摸了摸星宇的脑袋:“做哥哥的,每年都要给妹妹准备生日礼物,你连她什么时候过生日都不知道,不是一个合格的好哥哥。”
聂时郁一愣,突然想起去参加傅云箫和傅云曦婚礼的时候,她和这个男人说了星宇是她的干儿子,但今天,在厉东爵面前,星宇已经不止一次地喊她妈咪了。
而厉东爵似乎没有表现出一点的惊讶,甚至还在说着什么哥哥妹妹的事情。
在聂时郁的印象中,厉东爵根本不知道七年前两个人的那一晚,所以他不可能知道星宇和他的关系。
而谢翌辰,应该没有那么快就告诉他。
所以对厉东爵此时的态度,她有些不懂。
星宇的声音打断了聂时郁的思路,他看着厉东爵:“没关系的帅叔叔,到时候我问妈咪思思的生日就好了。”
厉东爵看着星宇的眼神透着一抹柔情,他没再说什么,而是把视线又挪到了聂时郁脸上。
聂时郁慌忙躲开。
过分心虚的反应让男人无声地勾了唇。
聂时郁收了视线,看向婴儿车中的思思,陪着她玩。
……
快到中午的时候,星宇说要回家,聂时郁同意了。
她推着思思,拉着星宇往回走的时候,厉东爵又跟了上来。
聂时郁咬唇,心底莫名生出几分愤怒。
她转身看着男人:“厉先生,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我们要回家,你一直跟着,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有说要跟着你们?”
聂时郁红唇微张,还要和他争论什么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小手握住了,她低头去看
星宇仰着脸和她四目相对:“妈咪,帅叔叔没有说要跟着我们,你不要和他吵架。”
聂时郁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拉着星宇继续往回走,也没再理会男人。
公园距离公寓并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
与此同时,薄长风的车也停在了那里。
他很快下了车,走到聂时郁身旁拉过星宇的手,抬眼看着站在他们身后的厉东爵。
薄长风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厉先生,谢谢你送他们回来。”
语罢,就和聂时郁他们进去了。
厉东爵站在公寓外面,看着女人和孩子在男人的拥护下离开,眸光晦暗不明。
他拨出去一个电话,接通之后冷声命令道:“南郊别苑28号别墅,查查是谁的。”
对方应声之后男人就把电话挂断了。
厉东爵扫视了一周,这里绿化很好,别墅的环境在青城算得上一流,地段又是处于最昂贵南区。
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这个薄长风……不一般得很。
……
公寓内,聂时郁透过窗户扫了外面一眼,看见厉东爵打完电话后就离开了,终于放松地舒了一口气。
“怎么,他缠着你?”
聂时郁一懵,眼神不似平时的淡然,神色很意外。
“怎么这么诧异?“薄长风微微动了动薄唇,笑容温和儒雅。
聂时郁抿唇,瞥了一眼不远处自顾玩着地星宇,又收回视线在沙发上坐下:“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薄长风在她身边坐下,侧头,耸了下肩:“很难猜吗?”
她挽唇:“不然你猜猜,我听下。”
“没猜错的话,星宇和思思都是他的孩子。”
聂时郁怔愣着:“你这话有什么依据吗?”
“厉先生看起来很喜欢你,你每次和她有交集的时候眼神都有意无意地闪躲,有机会的话,恨不得整个人都躲了,所以不难判断你们之间有过怎样的前尘往事。”
聂时郁不可置否,也没有和薄长风撒谎隐瞒的打算,只是,她不禁有些好奇。
于是笑着问道:“可星宇和思思差好几岁,你怎么就知道他们都是他的孩子?”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个滥情的人,如果有男人愿意让你甘愿为他生孩子,那一定是你认定了人,既然是认定,自然之友一个。”
“薄先生,您是经历过多少女人,才能悟出这样的道理?”
薄长风翘起二郎腿,双手摊在两侧,微微耸肩,看着聂时郁道:“我看起来,很滥情么?”
“没有,只不过是你的分析,让人觉得……很有经验一样。”
只是聂时郁第一次和薄长风聊这种话题,男人风趣的态度让她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薄长风看着她,也笑:“不然,你难道要告诉我星宇和思思其中一个不是亲生的?”
聂时郁收起了笑意,眸子紧跟着垂下:“我和厉东爵,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因为一些误会,我离开了青城五年,五年后我为了解除当年的误会,也为了自己的某些其他目的,回到了青城,我们结了婚,一年之后又离婚,我回了美国。”
听完聂时郁的陈述,薄长风面无波澜。
他微微点了点头:“听起来,整个过程你应该吃了不少苦。”
“同为男人,你难道不觉得厉东爵认识我这么个女人挺倒霉的吗?”聂时郁垂着眸子,唇间有清淡的笑意。
薄长风摇头:“女人既然选择了离开男人,那就说明那个男人有让她在他身边待不下去的理由,身为男人应该反思,身为女人,我并没有觉得她什么过错。”
聂时郁这次直接笑出了声,并且还很由衷地摇了摇头。
薄长风眉峰微挑:“怎么?”
“我就是在想,你是不是当着我面才故意这么说的?”
星宇这时候跑了过来,一把撞到薄长风怀里,然后扭过头摆弄着自己的玩具枪。
薄长风摸了摸星宇的脑袋,然后抬眼轻笑着看向聂时郁:“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聂时郁摇头:“不像,开个玩笑而已。”
男人低头看着怀里的星宇,指了指客厅里集中放玩具的一角:“星宇,自己去那里玩会儿。”
星宇乖乖去了。
薄长风这才又看向聂时郁,面色沉静,薄唇微动:“不过看你刚才在外面对他的态度,没有和好的打算?”
“没有。”聂时郁坦言。
薄长风点点头:“知道了,那下次再见他,我帮你赶走。”
聂时郁笑笑:“那我提前谢谢你了。”
……
厉氏总裁办公室。
厉东爵在办公桌前坐着,一双深邃的眸子看起来像是盯着电脑屏幕,可是瞳孔之中却找不到聚拢的点。
他指间是工艺精致的钢笔,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敲着,若有所思。
男人维持着那样一个姿势坐了很久,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他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抬眼朝门口处瞥了一眼:“进来。”
来的人是孟帆,他几步走到办公桌前,看着厉东爵,打过招呼之后很自然地切入正题。
“厉总,你让我查的在南郊别苑的那栋别墅,是薄家名下的,据说是薄老在别苑规划初期就**的一套房,这些年一直空着。”
“哪个薄老?”
孟帆轻咳:“薄远乔的父亲,薄邵阳。”
男人眉头不自觉地拧起:“所以薄长风和薄邵阳什么关系?”
“薄长风要叫薄邵阳一声二叔,薄家在青城,基本的处在政界,这厉总您知道,但是薄长风七年前离开青城之后,这些年一直在美国发展,做些海外投资,也混出了不小的名堂,在美国的华人圈子里很有名望。”
厉东爵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张薄长风的照片,意味不明地追问:“他当年为什么离开青城?”
“据查证的消息显示,好像是因为薄长风和薄远乔争一个女人,后来那女人选择了薄远乔,薄长风就直接出国了。”
“那女人叫什么?”男人不假思索地开口。
孟帆摇头:“这个没查到,也不太好查,这个女人跟薄远乔的时候,他就已经结婚了,所以……算是情妇,薄远乔对她的身份保密做的很好。”
厉东爵扯了下唇。
孟帆虽然没有明确查到那个女人是谁,但听他这么一描述,厉东爵就很清楚了。
“孟帆,还记得宋总监吗?”
孟帆愣了下,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三个字,然后慢慢地一张明艳又撩人脸浮在眼前。
他笑了笑:“记得,之前我们公司的公关部总监,宋君绕。”
“找人查一下她的行踪,她现在很可能不在国内,你尽量把资源放的宽一点,尽快。”
孟帆点头:“好。”
孟帆离开办公室之后,厉东爵的眼神变得讳莫如深起来。
这个名叫薄长风的男人,除了宋君绕,还和薄家到底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纠葛,他目前不清楚。
但是他的女人和孩子,绝对不能被卷入其中。
想到这里,厉东爵拿出手机给聂时郁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拨通好一阵,聂时郁才接了起来,而且传到厉东爵耳中的语气很不悦:“你又想干什么?”
男人微顿,眸低有难掩的失落,但还是开了口:“你尽快从南郊别苑搬出去。”
219 你了解薄长风吗
听到厉东爵的话,聂时郁不假思索地反驳道:“厉先生,我们现在顶多算是前夫和前妻的关系,你这种奇怪的要求,我貌似没有必要听吧?”
厉东爵意料之中的拒绝。
男人眉心微沉,也没有发怒,只是淡淡问了句:“你了解薄长风吗?”
“我了解不了解都和你没关系。”
“郁儿,你对我这些不明的情绪到底从哪来的?”
那边沉默了数秒,最后开口道:“你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挂电话了。”
男人却是不死心地追问:“你就那么喜欢薄长风,非要和他住在一起?”
“这是我的事情。”聂时郁不想解释太多,任由他曲解。
厉东爵闻言,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发现聂时郁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又抬手按了按眉心,烦躁之色溢于言表。
正在这时,谢翌辰的电话打了过来。
厉东爵接起,不耐地吐出三个字:“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预产期你还想不想知道了?”
“问到了么?”
“没有。”
男人嗓音透着淡淡不悦:“你在和我废话?”
“什么叫废话?”谢翌辰不满地反问他。
此时的厉东爵并没有什么耐心,眉头蹙着,嗓音冷漠:“再不说,我直接挂电话了。”
“聂时郁回来之后,你整个人就又变成了一副爱死不活的状态,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你们之前离婚,为什么?”
厉东爵挑眉:“你在八卦我的事情?”
“告诉我,也许我可以提供给你有价值的信息。”
厉东爵舒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开口:“婚是她要离的,要说原因,蓄谋已久,她计划之中的事情,时间到了,自然就实施了而已。”
“那在她这个计划中,离开你的必要原因是什么?”
听到谢翌辰问这个,厉东爵就自然而然地想起来二十二年前那件事。
孟帆最后查到的,还牵涉到了谢江。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一面吧。”
“见面干什么?”
“有些事情,需要和你谈谈。”
电话里传来谢翌辰轻嗤的笑声:“是多重要的事情,在电话里还不能说了?”
“废话怎么那么多?”厉东爵不耐。
“那就见吧,今天晚上。”
“嗯。”
收了线,厉东爵往办公桌的右上角看了一眼,拿起之前孟帆查到了一些关于二是二年前关于聂家的资料,又打开翻看了一遍。
他有些头疼。
……
晚上,夜色。
这一次他们没有去包厢,而是坐在了吧台上。
谢翌辰到的时候,厉东爵几乎是同一时间递给他一杯酒。
他接过,旋转着酒杯把玩,好笑地看着厉东爵:“今天服务怎么这么周到,你找我,到底是想说什么?”
“医院最近忙吗?”
“挺忙。”
“谢叔叔还看诊吗?”
谢翌辰不解,看着厉东爵,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你问他干什么?”
“关心一下长辈,怎么,不允许?”
谢翌辰笑了下:“他看诊倒是很少,只是一些高难度的手术还需要他亲自上阵,医院的大小琐事也很多,总而言之,比我忙是真的。”
厉东爵了然般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谢翌辰看着他,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狐疑:“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想说什么?”
厉东爵拿起放在自己跟前的酒杯,和谢翌辰的碰了下,一饮而尽之后看着男人问道:“你知不知道,二十二年前的青城聂家?”
“好像有点印象,做医疗器械的?”
厉东爵点点头:“对。”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冷静点。”
谢翌辰不懂,一脸茫然:“我有什么需要冷静的?”
“二十二年前的青城聂家,的确是做医疗器械的,后来之所以从落败到破产,是因为出口过程中,被查到一批货违规。”
谢翌辰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脸诧异看向厉东爵:“你说什么?医疗器械违规,可都是要命的事儿啊?”
他看起来像是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厉东爵也并不奇怪,因为不管当初的事情有没有猫腻,作为父亲的谢江,总归都是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卷入到过于复杂的事件中。
况且,当年谢翌辰和他一样,年纪尚轻。
厉东爵让调酒师给自己和谢翌辰的酒杯里分别加满了酒。
然后,他看着他道:“嗯,被查到违规,但是是不是真的违规,目前来说,无迹可寻。”
谢翌辰和他碰了下杯,喝了一小口,笑道:“你怎么突然提起这档子事儿,还是和我?做生意的关注的不应该是你们生意人么?我一个医生知道这些干什么?”
厉东爵看着谢翌辰不以为意的样子,轻咳了下,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当年判定聂家医疗器械不合格的鉴定医生,是你父亲,谢江。”
谢翌辰点点头:“怪不得你问他最近怎么样,不过……这又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我直接和你说吧,当初聂家那批货被查出有问题的时候,正在和厉氏争一个医疗项目,后来聂氏因为那批货,从项目中退了出去,厉氏成功拿下那个项目,短时间内就成为了青城不容小觑的企业。而曾经繁荣的聂氏,却一朝败落。”
“所以?”谢翌辰神色已经变了几分。
厉东爵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怀疑聂家的货被查出有问题,另有隐情。”
“然后你觉得我父亲作为鉴定医生,更清楚真相?”
“嗯,当初主要责任肯定是厉氏,但我需要你父亲帮我解开真相。”
“你这么折腾是为了什么?”
厉东爵不说话了,转过脸拿起吧台上的酒杯,盯着看了几秒之后,又往唇边送。
“为了聂时郁?”谢翌辰试探性地问道。
厉东爵没有否定,淡淡道:“她带着我的孩子回来了,我想照顾好他们。”
谢翌辰笑了下:“那是不是你的孩子你应该还没确定吧?”
厉东爵看着谢翌辰,眼神异常坚定:“据我自己推测的预产期,思思肯定是我女儿。”
“你见过她了?”
“嗯,去了西郊别苑,亲眼看见的,长得很可爱,眼睛跟她妈妈挺像。”
厉东爵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是难掩的柔情。
谢翌辰好半响没有说话。
两个人很默契地举起酒杯又碰了下。
喝完之后,谢翌辰叹了一口气:“如果问题出在我老爸的鉴定上,那聂氏败落的责任,可是全部落他身上了,这聂小姐以后不得恨死我。”
“不会,她现在恨的是我,这就是你想问的,她为什么和我离婚,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我父亲害得她家破人亡,作为仇人的儿子,怎么可能还会接纳我,和我在一起?”
谢翌辰愣了下,在心底想:话是这么说,可人家还不是给你生了两个孩子。
他笑而不语,,眼睛里掠过几分复杂的神色。
半响,谢翌辰看向厉东爵,又问道:“不过……你查清楚之后呢?”
“如果聂氏的货有问题是事实,我无话可说,如果是我父亲从中作祟,那就还聂家一个公道。”
谢翌辰点头:“明白了,反正我和聂小姐不过是点头之交,当时候就算她恨我父亲连带着恨我,也无所谓,为了你这个朋友,奉陪了。”
说完,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厉东爵无奈地笑笑:“谢了。”
“客气。”
“还有一个忙需要你帮。”
“什么?”
“帮我把她单独约出来,我有事需要和她谈。”
“你的女人你不自己约?”
“她现在对我避之不及。”
“你确定我能约到?”
“总之比我约到的几率高,你努力。”
谢翌辰笑着摇摇头,一副不知道拿厉东爵怎么办的样子。
后者薄唇轻启:“帮了我这一把,回头你和清薇结婚的时候,我绝对准备个大红包给你。”
“稀罕!”
……
聂时郁接到谢翌辰的电话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她刚把思思哄睡着,听到手机响了,便走过去拿起看了看。
谢翌辰。
她舒了一口气,接起:“谢医生,我们之间的话,上次难道不是说完了?”
“呵”
男人轻嗤一声。
“谢医生这是什么意思?”聂时郁不解,问道。
那端的男人语气散漫:“聂小姐当初还说我有需要你帮忙的,会全力以赴,就这种现在和我说话的态度,我都担心找你帮忙的时候你会不会索性给我帮个倒忙。”
她抿唇:“谢医生说笑了,我做事情还是很有分寸。”
“废话不多说了,打电话给你是想单独约见一下聂小姐。”
聂时郁狐疑:“有事吗?”
那边的语气很肯定:“有事,必须当面谈。”
闻言,聂时郁神色微变,认真想了下,最后开口:“可以,但是我有一个前提条件。”
“什么?”
她语气坚定:“当初的那些事,你不能告诉厉东爵。”
电话里传来谢翌辰的一阵笑声:“我从来都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聂小姐放心,当年答应了你,就等于永远答应了你。”
220 我们还有可能吗?
她垂眸:“好,什么时候见面,地点发过来。”
“就今天下午,地点我待会儿发给你。”
“那好,再见。”
电话挂断之后,没多大会儿谢翌辰就把地址和准备时间发到了聂时郁的手机上。
索性的是思思还在睡觉,而薄长风今天刚好没出去。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摆脱薄长风照看思思一会儿,说自己有些私事儿要出去。
薄长风也没多问,直接同意了。
……
谢翌辰约的是一家咖啡厅。
聂时郁到的时候,他还没到。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打量了咖啡厅外的景色一番。
心中不免感叹,不过两年,青城的老店已经差不多换过一遍了。
服务生过来问陆轻歌喝点什么的时候,她只给自己点了一杯红茶,然后就又把视线投向了窗外。
她的眼光有几分茫然,像是在看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抱歉,迟到了。”
突然响起的男声让聂时郁愣了下,因为太过熟悉。
她回头,看见厉东爵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对面,神色右面露出几分不喜:“你来干什么?”
厉东爵面无波澜,薄唇吐出两个字:“见你。”
“谢翌辰呢?”
男人挑了挑眼皮,淡淡道:“应该是在医院吧。”
闻言,聂时郁直接站起了身,拿起自己的包就要离开。
但却在走到厉东爵身侧的时候,手被人抓住。
她挣了挣,想要摆脱男人的大掌,可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再加上厉东爵一副要把她拽回来表情都写在了脸上。
索性,陆轻歌直接放弃了挣扎,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坐下,公共场合,别闹得太难看。”
“你还知道这是公共场合啊?”
“坐下,聊两句。”厉东爵又说了一遍。
周围已经有些目光向他们投来了,聂时郁犹豫了片刻,还是坐下了。
厉东爵给自己点了杯咖啡,他靠在座椅上,盯着面前的女人,没有直接开口说话。
聂时郁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直接开口问了:“你想说什么,说吧?”
“还是那件事,搬出西郊别苑。”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搬出西郊别苑,可以住到开元名郡,我尽量不去打扰你。”
“尽量?厉总你连用词都留着余地,谁知道你口中的尽量有多勉强?”
“我的女儿不可能叫其他男人爸爸,我也不允许她和那人长时间地住在同一屋檐下。”
“思思不是你的女儿,别自作多情了,我也不会听你的搬出去。”
“郁儿,你不听话的话,那我只能找薄长风麻烦了。”
聂时郁皱眉,看着面前的男人,竟然一时觉得无言以对。
“你不要仗势欺人好不好?”
“既然有势,为什么不能呢?”
她不悦地瞪着他,表达愤怒的眼神似乎要把男人怎么样似的。
厉东爵却是淡淡地笑了下:“薄长风在美国多年,他的势力范围在青城有限,而厉氏的根就在青城,势力积淀了数十年,我相对一个外来人口做些什么,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好了,针对别人干什么?”
“薄长风是别人吗?”男人反问。
聂时郁咬牙,脸上都是愤怒的表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容易就被这个男人给激怒了。
厉东爵接着道:“他是要跟我抢女人的男人。”
聂时郁无语,此刻连瞪他都懒得瞪了,面色清冷地问他:“你想让我搬出去,总得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排斥我,也很清楚当年为什么和我离婚。”
“所以?”
“我在让孟帆着手查当年的事情,也动用了我自己的人脉,如果确定二是二年前聂氏是造了算计,我会还聂家一个清白,在此之前,你乖乖待在青城,我不会对你做太过分的事情。”
聂时郁显然没料到厉东爵会这么说,面色怔愣。
她犹豫了片刻之后,又看着男人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然,我们签个合同?”
厉东爵虽然是在提议,但是语气却充满了玩味。
聂时郁抿唇,自然不会真的和他签什么合同。
想了片刻,聂时郁还是开口了:“我可以搬出去,但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你得先答应了。”
厉东爵笑了下,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和她交谈的女人。
说话之间连一个温和的表情都没有,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般的难受。
男人盯着她,薄唇微动:“你就是真的不搬出去,答应你一件事,我也乐意之极。”
聂时郁垂眸,避开了他的眼神,然后淡淡陈述道:“帮我查查宋君绕的行踪,我想知道她的下落。”
闻言,男人原本玩味的笑意瞬间散去,眸子也跟着眯了起来。
他故作不懂地问道:“你查她干什么?”
“怎么?薄长风是男的你怕他对我图谋不轨,宋君绕是女的,你难道还怀疑我同性恋?”
厉东爵挑眉,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男人的动作,聂时郁突然就心软了。
厉东爵是厉氏总裁,身居高位多年,多谋善断,即便离过一次婚,但青城依然有无数女人把他当做顶级男神。
可当她冷嘲般地对他说了句话,他语气立刻就缓和起来。
这种患得患失,实在太不符合厉东爵的身份了。
聂时郁缓和了语气:“你如果答应,我就先回去了。”
“你什么时候搬出来?”男人追问。
“会尽快,但现在还不能时间。”
厉东爵点头:“好。”
空气安静了几秒,聂时郁拿起自己刚才点的红茶喝了一口,就起身了。
“我先走了。”
她说完,没再停留,直接朝咖啡厅门口走去。
厉东爵结了账,很快跟了过去。
聂时郁站在外面拦车,厉东爵走过去,站在她的身边:“我送你?”
“不用。”她果断拒绝。
男人盯着她看,眸光里是压抑的不满情绪。
陆轻歌似乎感受到了,转过脸对上男人的视线:“看什么?”
“我送你回去。”
“你不用上班么?”
“用不用上班,送你回去的时间总归是有的。”
厉东爵说话的语气很坚决。
聂时郁最后还是同意了:“那好。”
……
离开青城一年了,但厉东爵开的车还是一年前的那辆劳斯劳斯,他似乎是个很念旧的人。
聂时郁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等着男人发动车子。
但是过了好大会儿,男人都没有什么动静。
聂时郁转脸看去,才发现厉东爵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她有些尴尬,错开和男人的视线目视前方,红唇微动:“怎么不走?”
然后她听见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如果我查清楚了当年的事情,还了聂家一个清白,我们还有可能吗?”
厉东爵话音刚落,聂时郁就忍不住攥住了自己的手指,手心里几乎是一瞬间就冒了汗。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这样的问题,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嗯?”男人催促道。
聂时郁咬唇,犹豫片刻后,终是开了口:“我不知道。”
闻言,厉东爵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也没再逼她。
男人薄唇掠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劳斯莱斯很快驶了出去。
聂时郁原本是盯着窗外的,但是那一句“我不知道”之后,厉东爵就彻底没有声音了。
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转脸打量了男人一眼。
侧脸的轮廓线条刚毅坚硬,隐约可见他薄唇处微抿的线条。
从她的方向看不到男人的正脸,但此时不难判断他并没有因为她的那一句不知道而生气。
不知道……不确定的回答。
比起一个干脆直接的不会,总归是好的。
二十分钟之后,车子停在了西郊别苑。
聂时郁解安全带的时候偏头看向厉东爵:“谢谢,我先走了,你回去的路上开车慢点。”
厉东爵没有回答,而是下了车。
她诧异之际,男人已经走到了副驾驶这边,帮她打开了车门。
聂时郁抿唇,下了车,看着他礼貌开口:“谢谢。”
“不客气。”
“我走了。”
聂时郁说完就转了身,可厉东爵却在她脚步迈出去之前拉出了她的手腕。
聂时郁扭头,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厉东爵盯着她,眉眼深深:“确定什么时候搬家了和我说一声,我帮你。”
聂时郁笑了下:“厉总不知道现在搬家公司很方便吗?”
“免费的劳力,是不是也可以用用?”
“再说吧。”话落,聂时郁挣了挣被他握着的手腕。
男人没再强求,直接松开了。
聂时郁看着她:“厉总,你回去吧。”
“我看着你进去。”
聂时郁抿唇,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往公寓走去。
厉东爵就站在那里,看着她进门,关门,身影彻底消失,才又走到驾驶座那边,上了车。
聂时郁刚关上门,就看见了蹲在客厅陪星宇堆玩具的薄长风。
而且此时,他的目光正朝她看过来。
221 你不可能让他送你回来
聂时郁愣下了,看了眼还在玩磨具的儿子,然后朝着男人笑了下:“思思还没睡醒?”
薄长风站了起来,朝她点点头:“还没,他送你回来的?”
“嗯,已经走了。”聂时郁说话的时候,手指朝外面指了下,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笑。
“看来你们聊得应该还不错。”
薄长风突然的话茬让聂时郁顿了下。
她看着他:“怎么这么说?”
“如果聊的不好,僵持或者吵架,你不可能让他送你回来。”薄长风断定道。
聂时郁笑了下,也不掩饰,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说完,她伸手缕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心理学家分析过,这个动作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
同时,聂时郁还抿了抿唇,她在犹豫,怎么和薄长风说搬出去的事情。
这所有的细微动作被男人看在眼中,他笑了下:“有什么你就直接说,不用见外。”
“我可能得从这里搬出去了。”她吸了一口气才说道。
男人挑了挑眉,但是看起来似乎又不太意外,只是问道:“厉东爵的要求?”
聂时郁摇头,开口的时候脸上是坦然的笑意:“也不是,算是……我和他之间的交易吧,我搬出去,然后作为回报,他也答应了我相对应的条件。”
“想好了吗?”
她点头:“嗯,换了住处好,我会找个阿姨帮我,带带孩子什么的。”
“既然你想好了,我尊重你的决定,不强留。”
“谢谢。”
薄长风很绅士地回了她一个笑容,而后眉峰微动,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问道:“不过……你还有回美国的打算吗?”
聂时郁一愣。
他解释:“我的意思是,我在青城的事情办完之后,你还会带着星宇和思思跟我一起回美国吗?”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会的。”
“所以在你的心中,已经给自己留了那个意外发生的余地。”
聂时郁愣了下,然后缓缓低下了头。
薄长风说的……似乎一点都不错,但其实这些,她从来没有认真的思考过,都是潜意识里就脱口而出的一些话,或者说,她甚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就形成的一些思想。
看她不说话,男人笑了下:“不管怎样说,我都尊重你的决定,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不太清楚,所以不便做太多的猜测和评论,但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需要帮助了,随时联系我。”
“好的,谢……”
“好了,谢谢我,我知道。”薄长风打断她的话,接话的时候薄唇带着笑。
这一刻,聂时郁除了回应一个暖心的笑容,似乎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薄叔叔,你快来帮我,这个应该怎么弄呀?”
两个人还在静默站着,星宇的声音突然打破那道宁静。
薄长风随即转身,开口:“来,薄叔叔帮你。”
“好啊。”
星宇说着,还在拿着一块拼接磨具比划着。
薄长风在原来的地方蹲了下去,开始教星宇拼接磨具。
聂时郁走到婴儿车旁边,看了眼熟睡的思思,她正睡得香甜,小嘴一抿一抿的,让人不由得露出几分笑容。
没过多大会儿,星宇的磨具拼好了,屁颠屁颠地拿着给聂时郁看。
“妈咪,快看!”
聂时郁接过,是一个房子,结构和现在住的公寓差不多,在薄长风的帮忙下,自然是拼接的十分正确。
她笑了下:“星宇真棒。”
“是薄叔叔棒,妈咪,你夸薄叔叔。”
聂时郁看了眼薄长风,笑了。
然后又把视线停在了星宇脸上:“星宇,我们换个地方住,你同意吗?”
“为什么?”
“因为一直住在薄叔叔家里,不太方便。”
他眨巴着眼睛问:“那我们住哪?”
聂时郁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住妈咪家里,怎么样?”
星宇不懂地磨了磨耳朵:“妈咪家不是在纽约吗,难道这里也有?”
“有的,而且也是很漂亮很大的别墅。”聂时郁笑。
小家伙想了下,又眨巴着眼睛问道:“那薄叔叔会一起去吗?”
聂时郁懵
三秒后,她笑了下:“薄叔叔会去看你。”
小家伙嘟嘟嘴:“那……好吧,我听妈咪的话。”
……
三天之后,聂时郁在薄长风的帮助下,搬到了开元名郡。
阿姨也找好了,姓赵,年龄约莫四十出头,看起来和蔼可亲。
星宇不认生,没多大会儿就和赵姨“混”熟了。
聂时郁看着赵姨抱着星宇,问他平时都喜欢吃些什么,玩些什么之类的问题,脸上也不自觉泛着笑。
晚上,星宇和思思都睡了,聂时郁才准备要洗澡睡觉。
她拿了睡衣准备去浴室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厉东爵打过来的,聂时郁也没有挂断,淡然地接了起来:“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从西郊别苑搬出去了吗?”
“嗯,现在已经在开元名郡了,但是厉先生,我希望你不要过来打扰我们。”
她说完,厉东爵那端直接传来一阵低笑声:“郁儿,你就这么想跟我划清界限么?”
聂时郁微顿,反问:“不应该吗?”
“都已经是前夫前妻了,界限怎么划,都磨灭不了我们之间是夫妻的事实,你觉得呢?”
她抿唇,又问:“所以你半夜打电话过来,究竟是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搬到开元名郡住,照顾你们母子。”
聂时郁听完他这句话就怒了,说话的分贝不自觉提高了几分,连名带姓地喊他的名字:“厉东爵!”
男人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嗓音:“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实话告诉你,不可能。”
她说的很坚决。
但话落之后,电话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郁儿,你们三个人住在开元名郡不安全,小孩子你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我过去,能帮到你,嗯?”
聂时郁婉拒:“我请了阿姨,她会帮我照顾,再说,你是厉氏总裁,时间都用来照顾孩子了,公司不要了么?”
“公司的事我自然不会落下,但是孩子也不能。”男人回答。
聂时郁语气变得坚决:“厉东爵,我不同意你过来,如果你非要过来,那我就带着他们再搬出去。”
“明天我过去找你,到时候当面说。”
这是厉东爵静了三秒之后,说出的一句话。
聂时郁却脱口而出:“你别来。”
男人嗤笑:“我还没过去,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不想让你过来。”
“郁儿,你别表现的这么排斥,也许我还能冷静地考虑一下你的话,但如果你开口闭口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那我可能就要用强硬的手段了,而且你也知道,男人,喜欢被示弱而不是被要挟,懂么?”
聂时郁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睡衣,逼着自己冷静,然后吐出两个字:“知道了。”
“晚安。”厉东爵道。
电话挂断,聂时郁站在原地出神了好久,才收回思绪,后知后觉地进了浴室。
……
第二天,聂时郁正在吃早饭的时候,别墅的门铃响了。
赵姨过去开了门,看见厉东爵时愣了下:“先生,请问您是?”
“我找聂时郁。”厉东爵也不急着进来,站在那里很绅士地开口。
坐在餐厅的聂时郁早再门铃被按响的时候就听见了,她大概知道是厉东爵。
所以门一开,她抬眼看去,看到男人那张脸时,没有丝毫惊讶。
赵姨已经走了进来:“阿郁,有人找你。”
“让他进来吧。”聂时郁抿唇。
反正已经到了,想让他直接走是不可能了。
厉东爵刚走进来,从玩具房出来的星宇就看见了他,很快跑了过去,抱着他的腿:“帅叔叔,你怎么来了?”
厉东爵在星宇面前蹲下,拿出一个玩具车递给星宇:“我来看你和你妈咪,这个是送你的礼物。”
“好漂亮啊。”星宇一把接过,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厉东爵摸了摸他的头:“去玩吧,我找你妈咪聊点事情。”
“好的。”
星宇很快跑开了。
而这个时间,聂时郁也从餐厅走了出来,赵姨把孩子递给她。
聂时郁抱着,赵姨就去餐厅收拾了。
厉东爵站在聂时郁面前,看着她怀里的小孩儿,心头莫名地一动。
他的视线盯着思思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抬眸和聂时郁四目相对:“可以给我抱一下吗?”
聂时郁防备性地后退一步。
厉东爵笑了下:“你这么防备干什么?就是抱一下小孩儿,我也没说她是我女儿,更没有要和你抢什么。”
闻言,聂时郁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心里是排斥的,排斥厉东爵接触思思。
因为他们的确是父女,她可以骗厉东爵,可以死不承认。
但是,事实永远都只会是事实。
厉东爵盯着她,薄唇带着温和的笑:“就给我抱一下,嗯?”
聂时郁盯着男人,他说话时,态度并不强硬,可以算是和颜悦色。
这良好的态度显然让聂时郁放松了警惕,她眼神里已经有了片刻迟疑。
厉东爵直接朝她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