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你看起来让人心烦
厉东爵的话问得太过露骨,再加上那并不善意的语气,聂时郁觉得一阵寒凉划过心底,彻底失望。
半响,她才不紧不慢的道:“是谁你心底早就认定了,还有问我的必要么?”
厉东爵冷笑:“你的言外之意,我在冤枉你?”
聂时郁把脸瞥向窗外,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交流。
厉东爵一路上也没再说话。
只是到了城南别墅后,厉东爵带着一身戾气上了楼。
聂时郁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拿了一个抱枕,开了电视机,就那么双目无神的盯着。
林婶看着两人不怎么和谐的气氛,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给聂时郁倒了杯茶。
然后上楼,似乎也要给她家先生倒上一杯。
聂时郁没什么反应,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屏幕。
既然回来了,她就该考虑一下去厉宅拜访厉威坤的时候该做些什么。
当时凶手指向她的最重要原因之一是那段监控录像。
那段录像里,有着所谓的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所以,她首先要重新调出那段录像。
聂时郁还在想着的时候,林婶不知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站到了她的身边:“太太,先生请您上去。”
她回神,没什么感情道:“知道了。”
聂时郁随手关了电视机,步伐悠然地上了楼。
她没想那么多,直接推开门进了卧室。
可刚进去就看见了男人**着上身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里,正动作优雅地抽烟。
聂时郁有些不好意思,她别过脸,没什么感情地道:“什么事?”
“过来。”许是因为刚刚洗了澡,又在抽烟,男人的嗓音有些哑,莫名就被人听出一种性感的味道。
聂时郁没再矫情地说什么让他把衣服穿上,而是硬着头皮走到男人面前,对着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也没什么情绪:“有事说吧。”
厉东爵讽刺地扬了扬嘴角。
然后聂时郁看着他拿出一份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的文件递到了她面前:“这段婚姻是你提出的,既然我已经配合地娶了你,作为厉太太,你也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为了避免你动不动就跑到了傅云箫的地盘,现在你必须签一份协议,一年之内,你恪守本分,做好厉太太该做的本职工作,同样,也享有厉太太该享有的权利。”
聂时郁有些无语,厉东爵根本不喜欢她,却要弄这些虚无的东西去困住她,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占有欲有时候还真是可怕。
她接过那份协议,随便扫了两眼就看了让人哭笑不得的条款。
其中一条是不许再和傅云箫有任何来往。
还有一条是对丈夫提出的所有要求无条件接受。
聂时郁,“……”
她倒也没和厉东爵争论什么,只是下笔签字之前看着男人道:“我们领过证了,什么时候回厉宅见你爸爸?”
厉东爵蹙眉,对女人突然的问题表示不理解:“你见他做什么?”
聂时郁看着男人,嘴角挂着浅笑:“他怎么说都是我的长辈,再加上我们如今的关系,见一面难道不应该吗?”
厉东爵盯着她的脸:“他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你想见的话。随时。”
聂时郁抿唇,这才满意地垂眸在那份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至于内容,她根本没兴趣认真看。
她觉得自己身上压根没有值得厉东爵骗的东西,所以也不用多么小心翼翼。
名字落下,聂时郁故意走近厉东爵几步,把文件递到他手里:“签好了,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厉东爵结果文件放在一边,淡淡道:“什么?”
聂时郁一眼就望进男人的深眸里,开口的时候语速缓慢,甚至还带了几分犹豫:“如果一年之后我证明了你母亲不是我害死的,你真的会跟我离婚吗?”
厉东爵皱眉,莫名地觉得烦躁:“等你证明了再说吧。”
聂时郁唇角划过一抹苦笑,嘴上没再说什么。
东西给了厉东爵,她很识趣地转身准备离开卧室,毕竟在她眼里,有这个男人在的地方,一直待着总归是让人不舒服的。
可是刚一转身,手腕就被扣住了。
聂时郁吃惊,扭头看着厉东爵,眼神狐疑:“你干什么?”
厉东爵看着她蹙眉吃惊的样子,突然恶趣味地把女人往后一扯,她一个重心不稳就跌倒在自己怀里,厉东爵笑意玩味:“急着去哪?”
厉东爵刚洗完澡,皮肤某块碰到他的触感凉凉的,聂时郁有些尴尬,别过脸答道:“出去啊,难不成要和你一直待在卧室?”
男人眉梢微调:“有什么不可以?”
聂时郁脱口而出:“你看起来让人心烦。”
厉东爵嗤笑:“那谁看起来让你不心烦,傅云箫么?”
聂时郁没说话。
厉东爵左手圈着女人的腰,右手缓缓去抬她的下巴,挑起的瞬间,他眉目稍稍蹙起,似乎有些不满地控诉:“明明是你要死要活地想嫁给我,怎么一领证,对我的态度却越来越冷漠?”
聂时郁朝他眨了眨眼睛:“因为失望啊,本来以为厉总都在一直出差再也不回来,打算以此一直晾着我这个法律上的妻子,想着既然如此,那满腔热情也没必要了,不是吗?”
厉东爵没想到聂时郁会这么说,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女人的下巴上摸索揉捏,开口的时候嗓音亦是性感:“我不过出个差,你就要迫不及待地跑去找傅云箫?”
聂时郁盯着厉东爵,抿唇而笑:“对啊,你不过出个差,至于带着厉老爷子最中意的厉家少奶奶阮清薇么?你这么做,到底是在对你父亲示好,还是在提醒我,我对你来说是个多么可有可无的存在?”
厉东爵听着她说这些话,突然笑了:“你在意这些?”
聂时郁别过脸不去看他,矢口否认道:“没有。”
男人唇角荡出几分笑意,开口说话的时候嗓音低沉魅惑:“我和她出去只是为了工作,没有别的。”
聂时郁冷哼,他想和哪个女人怎么样,她这个契约太太自然是管不了的,所以自然也不需要什么解释。
可是这男人真的解释了,聂时郁心底反正更加不舒服了
018 五年没见,我很想你
毕竟,聂时郁了解到的和他的解释有着不小的差别。
男人一句只是为了工作让她冷笑了几分,聂时郁深呼吸,嗓音淡淡而又随意:“那拥吻,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么?”
厉东爵蹙眉:“你看见了?”
聂时郁不咸不淡地回答:“我又没去意大利,怎么看得见。”
看着女人怄气介意的模样,厉东爵心情顿时愉悦了几分,他低头打算去吻聂时郁的嘴角,可被女人侧脸躲开了,男人好看的俊脸浮出一抹笑意:“最近和laura有个合作项目,去意大利是为了谈这个,至于你看到的照片,是laura恶作剧借位拍的,我没有吻阮清薇。”
听着厉东爵耐心的解释,聂时郁心底柔软了几分,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说谎,更没必要和她说话,但是开口反问的语气仍然带着情绪:“和我有什么关系?”
“郁儿”
厉东爵突然叫了她一声,嗓音缱绻温柔极了,聂时郁心脏微微一震。
他叫她郁儿,像五年前那样,她顿时就愣住了。
男人自然感觉到怀中女人身体的僵硬,继续道:“五年没见,我很想你。”
想么?
如果真的想,拿为什么在刚领证的时候去意大利出差,把她一个人仍在城南别墅?!
心底虽然这么想,可聂时郁嘴上并没有说什么,她没想到厉东爵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说出这些让人忍不住心动的情话,整个人处在犹豫不决的边缘,脑子很乱。
厉东爵看她在自己怀里安分下来,再次俯身去吻她,他的薄唇贴到女人唇瓣的时候,聂时郁拽着他衣服的手蓦然紧了几分。
她很紧张,因为男人吻得实在是太小心翼翼了。
吻先是落在了聂时郁的唇角,然后厉东爵含住聂时郁的下唇,伸出舌尖细细品尝,再撬开她的贝齿,让聂时郁的口腔被强大的男性气息侵占。
一个吻而已,却硬生生地被男人弄出一股**味道。
聂时郁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的时候,厉东爵突然停了动作,默然的脸色不难判断这男人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尤其当他眼神划过一抹锋利,盯着女人的脸蛋控诉:“我和阮清薇没什么,可你和傅云箫却孤男寡女在一起生活了五年。”
聂时郁一时语塞:“我……”
我没有,这句话卡在自己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在聂时郁的认知里,这话说出来厉东爵只会觉得可笑。
而且,她越解释,他越觉得反感。
厉东爵看着聂时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失了兴致,她放开聂时郁,从单人沙发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卧室的落地窗前,背影孤寂。
聂时郁在原地发愣,厉东爵这么介意她和傅云箫的关系,是纯粹的占有欲作祟?
还是
对自己有那么点微薄的感情可言?!
就在她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厉东爵已经重新走了回来站在她的身后,手被男人拉起,然后聂时郁转身,看见男人正认真地给着她的无名指套……戒指?!
她惊讶,忍不住抬眸看他。
男人自然感受到了这视线,淡淡道:“亲自去意大利,还为了这对对戒,你嫁给我,该有的东西就不会少。”
聂时郁正在为他的前半句话感动,甚至还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误解他怪他,却冷不丁被那后半句话提醒地回到了现实。
不过是,他眼中领了结婚证就该有的可笑形式。
聂时郁看着那枚戒指,心底对她的漂亮程度还是很赞同了,不得不说,厉东爵的眼光一向很好,他给女人的东西,也从来不会差。
另一枚男款的戒指被突兀地递到自己面前,聂时郁抬眸,就听见厉东爵凉凉地嗓音:“给我戴上。”
她也没说什么,伸手接过来,拉起男人的左手,将那枚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珠联璧合。
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真有这么完美,该是多么好的事情?
可惜,不管是聂时郁之于厉东爵,还是厉东爵之于聂时郁,他们之间都隔着家仇。
聂时郁出神的瞬间,突然感觉自己腰上一紧,他被男人圈进了怀里。
聂时郁有些无奈,这个男人既然总是在她耳边提醒控诉她和傅云箫的关系,为什么又老爱动不动地碰她几下。
比如现在,男人将她揽入怀中之后,就将头埋在自己脖颈之间,密密麻麻的吻如数落下。
而他的大掌,也不安分地沿着她的细腰一路往上。
聂时郁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厉东爵移到她某处的大掌使坏般捏了一下,聂时郁轻哼……
这一声,似乎加速了男人的**。
聂时郁只感觉他的动作更加急切了。
她有些别扭,可是碍于现在夫妻的关系,又不好直接推开他,只好无奈地开口:“厉东爵,你别这样。”
男人被拒绝,眉心不悦地皱起,动作也顿住,他抬起头盯着聂时郁,目光审视:“怎么不叫东爵哥哥了?”
聂时郁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看着她这种反应,厉东爵轻哼,他脑海里又想到傅云箫了,甚至在他的认知里,聂时郁不给他碰,都是因为傅云箫。
男人眼底看上去没什么情绪,下一秒更是彻底放开了聂时郁,之后嗓音凉薄地开口:“按照约定,先前你拍下的那枚红宝石,是不是应该还给我了?”
聂时郁不知道厉东爵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事儿,不过不管是又在怀疑她害死他母亲,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她都没有任何异议:“我一直带着它,就等还给你了,可前几天你出差,没来得及。”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那个东西,然后递到厉东爵面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还东西的时候还随口问了一句:“我知道你不差钱,只是觉得母亲的遗物不该留在杀母仇人手里,那如果有一天我证明自己不是,你……可以再把它还给我吗?”
厉东爵抬眼斜睨她,试图从她脸上读出什么东西,但女人全程面无表情,最后他冷声道:“傅云箫身价现在上亿了吧,怎么,一颗宝石他还送不起了,需要你问我要?”
019 想帮我增进夫妻感情
聂时郁有些无奈,她扭头直视男人的视线,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心里不再有抱歉或者什么其他的情绪;“他很有钱,可我看的不是收到多名贵的戒指,而是看那个送戒指的人。”
“呵”
不屑的轻笑,代表着她的那句话在他那里没有丝毫可信度。
聂时郁无言以对。
她微微抿唇:“我们是夫妻,虽然是约定,只有一年时间,但是你确定以后每次和我相处的时候都要提到他吗?你到底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还是给我找不痛快?!”
厉东爵突然抬手扣着她的下颚,寒如深潭地眼底似乎带着冷笑:“你们不是很好吗,我提到他会让你不痛快?”
聂时郁看着他,拉长了声音:“厉东爵”
男人眯了眯眼:“怎么?”
她沉声道:“我只解释一次,我和傅云箫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不管你信不信,但请你以后不要再抓着这件事不放了。”
男人深眸盯着她:“你让我信你,怎么信?!”
聂时郁缓缓覆上他的大掌,将她牵制着自己的手掰开,然后踮起脚尖,搂住男人的脖子,将红唇贴了上去……
厉东爵蹙眉……
女人吻得很认真,很小心翼翼,她的吻从男人的上唇移至下唇,舌尖还不安分地意图撬开他的牙齿闯入他的口腔,可厉东爵不为所动,甚至还恶作剧地故意不配合她。
聂时郁没得逞,最终不得不放弃,只好搂着男人的脖子将自己埋在他胸口:“我喜欢的人你,从头到尾都是,五年前他们怀疑我,你也怀疑我,我才不得已跟着他出国的,这五年在国外,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有喜欢的人,东爵哥哥,你相信我好不好?”
听着她嗓音温软的解释,厉东爵的身体竟然不自知地僵硬了几分。
聂时郁感觉到他有几分动容,忙着补充道:“刚才我吻你的时候,心跳加速了,这种事情装不来,我喜欢你,你还是不信吗?”
男人看着她,他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信她,可他清楚聂时郁从来没有低声下气地去要过谁的信任。
聂时郁没感到男人有任何变化,觉得自己无趣了,打算从他怀里起开,可是刚退后一步,就被厉东爵突然拦住了腰,她抬眸看他,耳边传来男人淡淡的嗓音:“想要以后我不再提傅云箫,你也记住,跟他保持距离。”
聂时郁盯着他看,红唇一动一动的,最后什么也没说。
厉东爵没什么耐心地追问了一句:“嗯?”
聂时郁撇撇嘴:“知道了。”
男人这才满意地放开了她,双手环胸盯着面前不怎么自在的女人道:“去洗澡,然后睡觉。”
聂时郁愣愣地应了一声,转身进了浴室。
聂时郁洗澡的时候,厉东爵拿着笔记本和laura在视频会议,工作聊完之后,男人随口问了一句:“laura,上次你拍我和winnie的照片,怎么会流入国内?”
“看样子你的小妻子不高兴了?”
厉东爵微怔,因为他实在没想到laura一把年纪了,会做出这种无聊的事情。
“laura这是在惩罚我没有带她见你么?”
laura失笑:“我可不是这么瑕疵必报的人,不过dylan难道不觉得,夫妻之间偶尔闹点小矛盾,误会解除之后有利于增进感情吗?”
会吗?
厉东爵认真想了下,这个答案……似乎不是个否定回答。
“这么说laura是出于好意,想帮我增进夫妻感情?”
laura那边传来开怀的笑声:“可不是。”
男人沉声道:“多谢。”
视频通话结束,厉东爵嘴角不经意地带了几分淡笑,等他收起电脑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在浴室里洗澡的女人还没有出来!
这么长时间是……出什么事儿了?
他起身走到浴室门口,敲门。
聂时郁有些不满道:“干什么?”
男人蹙眉:“还以为你在里面睡着了,既然没有,现在出来。”
聂时郁有些无奈,可还是嗓音低低开口:“我……我进来的时候没带睡衣,你去衣帽间给我拿个睡衣。”
厉东爵轻笑,应了一声之后就去衣帽间给女人翻睡衣了。
等到厉东爵返回的时候,聂时郁把浴室门开了个小缝,手伸了出去:“给我。”
男人眯了眯眼,眸子停在浴室的门缝处:“至于这么小心翼翼,你身上哪里是我没有摸过看过的?”
聂时郁懒得和他多说,淡淡丢下一句:“你再不给今晚我睡浴室了。”
厉东爵轻笑,拿着睡衣的手靠近了女人几分,然后朝下一松,真丝材质的布料就滑到了女人手里。
聂时郁快速关上浴室门,可当她看见自己手里的那件红色吊带睡衣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这个厉东爵到底是故意耍流氓还是随便拿的?
细细的吊带穿上只能够到胸口的地方,v领大的只差胸前的两点露不出来,裙子短的更是几乎到达大腿根部……
聂时郁彻底没了脾气,权衡之后还是硬着头皮穿上了。
然后……等她打开浴室门之后,谁也不看直接朝卧室的大床走过去,躺下之后随便拉了蚕丝薄被遮在自己身上。
厉东爵看着她的样子,唇齿间发出低笑。
聂时郁本来是在担心的,担心万一男人提出和她**,她会紧张会不安会不知道如何应对。
可事实是厉东爵什么都没说,上了床之后也许久都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男人的呼吸声均匀地传了出来,聂时郁紧绷的神经才终于得到一丝放松。
确定他睡着了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女人心底又睹然生出几分失落。
他不碰她,是觉得她和其他男人有染,嫌……脏么?!
就在聂时郁惴惴不安思绪万千的时候,男人一个转身就将她圈在怀里,嗓音低沉地在她耳边道:“明天去厉宅,现在睡觉。”
聂时郁身体一顿,反应过来之后试探性地问道:“叶小姐最近,和你联系了吗?”
男人嗓音极淡:“问她做什么?”
“她那么喜欢你,你都不为所动么?”
厉东爵不懂女人的脑回路,开口反问的时候语气加重了些:“我要是为所动了,你是允许我出轨还是怎么?”
020 你会帮我的对吗
聂时郁听着男人的语气,心跳忍不住加快,厉东爵说得好像她不允许他就不会一样。
她没有正面回答厉东爵的话,而是再次追问:“那她最近经常去厉宅吗?”
男人闭着眼睛,随口道:“没关注过。”
“噢。”
聂时郁只是想试探一下,她明天去厉宅大概会碰见几个当初不知死活就指控她害死里东爵母亲的人。
可结果,似乎不怎么样。
……
第二天,聂时郁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她洗嗽之后换了衣服下楼。
餐厅里,林婶已经把早餐做好了,厉东爵一边看晨报一边等她。
早上看见这样的一幕,任谁心情都会好的。
聂时郁缓缓走过去在餐桌前坐下,她没动餐具,而是盯着男人道:“按照约定,我有一年时间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在这一年里,你也不要把我当成仇人来看。”
男人放下报纸,扫了她一眼:“不当仇人,当什么人?”
聂时郁一脸暖洋洋的样子,开口的时候理所当然极了:“你的妻子啊。”
闻言,厉东爵忍不住抬眼看她,聂时郁不知道这眼神代表什么,她耸耸肩,无辜地看着他:“难道不是吗?”
她话刚落,男人淡淡看了她一眼:“吃饭。”
聂时郁想着他也没拒绝,那大概就是答应了,于是忙着追问:“那如果我有求于你……你会帮我的对吗?”
“我说过么?”厉东爵不紧不慢地拿起餐具,随口问了一句。
聂时郁抿抿唇,没再说什么。
需不需要他帮忙还不一定呢,姿态就先摆得这么高了,哼!
……
厉东爵和聂时郁出门的时候,梁叔已经打开车门在等了。
劳斯莱斯刚驶出去的时候,车上一直很安静,聂时郁侧目打量着厉东爵,犹豫之后红唇微动:“你爸他不会直接把我轰出来吧?”
闻言,厉东爵很自然地就想到上次厉威坤说的那番话什么和傅云箫走到一起也是好事儿之类的。
他闭目养神的同时淡淡道:“不会。”
聂时郁稍微放心了些。
她不顾及男人已经闭上眼睛这件事,又追问道:“东爵哥哥,既然你答应和我为期一年的婚姻让我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么如果我在这个过程中有什么需要你的,你应该是会帮我的对吧?”
厉东爵缓缓睁开眼睛,侧目看向她,那眼神好像在说,得寸进尺。
聂时郁心虚地看向窗外,然后就听见男人慵懒地从喉咙中发出一个“嗯”的音节。
她心底生出几分窃喜,迅速转过脸来看男人,此时,厉东爵已经再次闭上了眼睛。
聂时郁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心弦微动。
他现在对她冷淡,都是因为五年前的那个误会,等误会解除,他的态度,应该就会好了吧?
他们……就可以恢复五年前那样了吧?
可是毕竟隔着家仇……
真到了那时候,她对这个男人还能全然地心无芥蒂吗?!
……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厉宅外。
厉东爵和聂时郁下车,男人拦着聂时郁的腰进了厉宅。
他没有提前和宅子里的任何人打招呼,所以正在客厅里坐着的沈舒芸看见他们的时候脸上生出几分惊讶。
她很快恢复一脸淡然,起身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个人,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东爵回来了。”
言毕,又看着他身边的聂时郁:“这位是?”
厉东爵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他呢?”
沈舒芸免不了尴尬,可还是淡淡道:“你父亲他在书房,需要叫他下来吗?”
“不用,我们上去。”
聂时郁被厉东爵拦着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走去,她回头看了沈舒芸一眼,脸上露出几分寡淡的笑容,让人分不出是为何意。
书房外,聂时郁看着厉东爵敲了敲书房的门,然后推门而入。
书房内的厉威坤闻声朝门口看了过来
他穿着质地较好的深灰色衬衣,脸上被岁月留下的皱纹看起来似乎衬得他多了几分慈祥。
不得不说的是,年过半百,叱咤风云数十年,他身上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难以忽视。
聂时郁往厉东爵怀里靠了靠,男人搂在她腰上的手似乎也紧了紧,无声地给予着她安全感。
厉威坤看见他们的时候,心底生出几分不悦,好像他已经猜到了什么,可开口说话的时候嗓音极其沉稳:“进来坐吧。”
两个人走了进去,在书房的沙发上坐下。
厉威坤看着他们:“回来这么久,郁儿可算是愿意进厉宅的门了。”
聂时郁看了厉东爵一眼,后者抬眼看向厉威坤,波澜不惊道:“我和郁儿领证了,她现在是厉太太,出于礼貌回来看你一眼,不然……你觉得我们会进厉宅的门?”
厉威坤书上的动作一顿,眉目不自觉皱了起来:“你明知道她……”
“厉叔叔”
开口的自然是聂时郁,她很清楚厉威坤接下来要说什么,所以率先打断,然后态度谦逊地看着他:“是我要嫁给东爵哥哥的,我们单独谈谈,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聂时郁这话说完,厉东爵的声线不自觉地落在了她脸上:“什么意思?”
“东爵哥哥,你给我十五分钟时间,我和厉叔叔解释,你们总吵架也解决不了问题。”
厉东爵看着她带着笑意的眼神,拧了拧眉,最后还是起身离开了书房。
等到书房只剩下聂时郁和厉威坤的时候,女人站了起来,走到书桌旁更靠近厉威坤的位置:“现在算算,厉夫人去世有五年了吧?”
厉威坤没想到聂时郁开口就直接扯上了这个话题,他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惊讶:“什么意思?”
“五年了,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害死了她畏罪潜逃,可事实是怎么样的,厉叔叔真的清楚吗?”
厉威坤怔然,祁雅文当年体弱多病,平时服药也很注意,而聂时郁从来没有给她喂过药,可偏偏她过敏那次,监控录像里出现了和聂时郁一模一样的脸。
021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按理厉夫人因故而死,那时候厉威坤是应该仔细调查的。
可当时他和沈舒芸为期二十三年的地下恋情到了一个瓶颈,女人三番五次地说受不了那样偷偷摸摸的日子了,要和他一刀两断!
还扬言要告诉他们从小在厉家长大的孩子厉北辰,她沈舒芸是他的生母。
一边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一边被情人要挟着,厉威坤就草草下了结论,仅凭借着一段录像,把罪魁祸首指向了聂时郁。
因为,这对当时的厉威坤来说,是一石二鸟的计策。
他既可以扶沈舒芸上位,还可以让厉东爵深信自己母亲的死和聂时郁有关,让那个男人从此恨她。
恨着,至少比纠缠之后发现真相要来得好。
厉威坤沉浸在回忆当中,聂时郁再次开口:“厉夫人去世不久,厉叔叔就另娶他人,其他的我们暂且不说,单说当年您草草了事,对厉夫人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
厉威坤被她从思绪中扯了回来,看着聂时郁的眼神有些复杂。
聂时郁知道,他听出了她话中的隐喻。
可她依然不动声色,仍继续道:“我嫁给东爵哥哥一年,您别干预,一年之内我会查到厉夫人的真正死因,一年之后我也如您所愿主动离开东爵哥哥,所以请您高抬贵手,给我这一年的时间。”
原本坐在书桌前的厉威坤突然站了起来,成熟的脸上透着一股深深的不悦:“你让我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
聂时郁抿唇,礼貌开口:“厉叔叔,如果你答应我,回头厉氏和傅家合作的时候,我可以让傅云箫让利十个点。”
男人蹙眉:“如果我不答应呢?”
她笑了笑:“傅云箫在美国这么多年,势力范围怎么样,相信厉叔叔有所了解。”
言尽于此,聂时郁红唇微微一扬:“我没记错的话,北辰还在美国的一所音乐学院学习,现在正值毕业季,想出点事儿让他毕不了业很容易,当然这对您来说可能没什么,可是对他来说,就是人生的一个污点。”
……
聂时郁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厉东爵正靠在二楼的栏杆上抽烟,即便背影,看上去也让人移不开视线。
也对,他原本就是那种天生自带着不容忽视气场的人。
聂时郁看着他闻声转过身,因为抽烟开口的时候嗓音有些哑:“谈完了,怎么样?”
她朝着他笑:“接受了呗。”
男人饶有兴致地问:“噢,你这么有本事?”
“是厉叔叔知道东爵哥哥做的决定他改变不了?”
厉东爵轻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就在他拦着聂时郁准备下楼的时候,厉威坤从书房出来了:“东爵。”
厉东爵停下脚步,转过脸看着他:“怎么?”
厉威坤面色沉静,开口的时候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既然领了证,婚礼什么时候也办一下,不要让外人觉得我们亏待了郁儿。”
聂时郁微怔,她不知道厉威坤此举的目的是什么。
然而就在她猜想各种可能的时候厉东爵已经开口了,那声音清冷甚至还带了一丝愠怒:“我们不需要。”
他话落之后聂时郁就被拦着下楼了。
而聂时郁,在听到厉东爵那句不需要之后,心底突然空了一块。
有些东西,她从来没期待过,可是明着被人那么毅然坚决地表明态度之后,难免让人不舒服。
两人经过客厅的时候,沈舒芸的打量的视线一直盯着他们直到离开。
聂时郁和厉东爵都没有看她,所以自然没注意到妆容精致的女人脸上生出几分敌意。
彼时厉威坤已经从楼上下来,他看着沈舒芸:“北辰毕业典礼什么时候结束?”
“还有一个月吧,怎么了?”
“毕业之后就回青城吧,老在外面总归是让人不怎么放心。”
沈舒芸喜,还旁敲侧击地问道:“你让他回来,不怕东爵不高兴。”
“他有不高兴什么?”
“担心北辰和他抢厉氏啊。”
厉威坤听到沈舒芸这么说,眸色深了几许,最后道:“北辰一颗心都在他的音乐追求上,对厉氏没兴趣,你不要自己脑补那么多的豪门闹剧,厉氏永远不会成为他们兄弟对立的原因。”
沈舒芸看厉威坤心情和反应都不怎么好,识趣地闭上了嘴。
察言观色这么多年,她早就轻车熟路。
……
往别墅停车区走的时候,聂时郁一路都在想厉东爵拒绝厉威坤举办婚礼的原因,可是无所获。
直到一个女声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
“东爵,你今天也来宅子,找厉叔叔吗?”
熟悉的声音,聂时郁下意识地抬眸去看,果然……是叶南欢。
男人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叶南欢注意到站在他身边的聂时郁,敏锐地发现两个人无名指上的那枚对戒。
太快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再次抬眸的时候眼眶忽然就红了,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几乎带着哭腔:“你……你们结婚了?”
聂时郁翻了个白眼,至于表现的和丧失亲人一样么?!
简直矫揉造作的过分。
而厉东爵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嗯。”
叶南欢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东爵,你怎么……怎么能这么对我?”
厉东爵面色生出几分不悦,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聂时郁先抢了话:“我去车上等你,给你和叶小姐一些私人空间,免得听见了不该听的话,怪让人恶心的。”
男人看着她眼神不屑,言语刻薄的样子,微微蹙眉。
还没等他应声,聂时郁已经阔步离开了。
她离开之后,叶南欢更放肆了,直接扑到厉东爵怀里:“东爵,我从小就喜欢你,这五年聂时郁不在,是我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为什么要和她结婚,你是不是不管我了?”
男人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拧眉道:“南欢,在我身边待了五年,我照顾了你五年,难道还不足以弥补你?”
叶南欢红着眼控诉:“我要的不是弥补,是负责!”
厉东爵面无表情地陈述:“当年我就告诉过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唯独爱情和婚姻,现如今你已经在我身边五年待了五年,还想要求更多么?”
听到厉东爵这么说,叶南欢突然就慌了,眼泪顺着脸颊突的一下全部掉了下来:“我不是要求你,只是……只是舍不得你。”
022 现在你是别人的丈夫
厉东爵声音柔和了几分:“我虽然结婚了,但不会不管你。”
叶南欢闻言,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男人:“真的吗?”
男人沉声道:“嗯。”
得到保证,叶南欢忙着去擦眼泪,还努力想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抿唇微笑的瞬间,让人感觉她心里渐渐升起的比之前更加浓郁的希望。
“那我去看厉叔叔,你早点回去吧。”
厉东爵应声以后就饶过她朝车子停着的方向走了。
聂时郁坐在车里,将方才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梁叔透过后视镜看着聂时郁一脸寡淡的表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厉东爵上车之后,梁叔问他去哪儿,厉东爵说回城南别墅。
聂时郁这时候是不怎么想和他搭话的,可是听到他要回别墅还是漫不经心地开口问了:“你不去公司上班么?”
男人侧目看着她:“你说话的语气可以再不情愿一点。”
聂时郁扭头看向窗外,没应声。
她原本以为这一路会救这么安静地结束,然后她也打算到了别墅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
可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人捏住,然后脸被人扭了过来。
毫无预料地,聂时郁一眼就望进了男人深邃的眸子里,深眸似乎把她整个人卷了进去,心脏霎时跳的快了,她慌乱地开口问他:“怎么了吗?”
疑问的语气其实是被男人陈述出来的:“你不高兴?”
聂时郁答的很快:“不敢。”
男人轻嗤:“会有你不敢的事情?”
她语气淡淡的:“嗯,有。”
聂时郁一直就这么顺着厉东爵的问话答下去,反而弄得他有些无言以对,思衬片刻之后淡淡道:“五年前你离开青城的那一晚,我喝醉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她躺在我床上。”
聂时郁听厉东爵说着,眉头渐渐拧了起来,心跳乱的不像样子,那晚……明明是她被这个男人睡了。
是谢翌辰联系的她,叶南欢又怎么会出现在他房间?!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聂时郁舒了一口气,没什么感情地陈述道:“你在告诉我,你们睡了。”
男人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不悦地瞥了聂时郁一眼,薄唇一张一合:“我不记得那晚有没有和她发生什么,可她说有,而且床单上还留了红。”
聂时郁在心底冷笑,那是她的第一次,当然会留红。
她收起心底那些小情绪,客观地问他:“所以你就允许她在你身边待了五年?”
男人没有否定。
不知道为什么,聂时郁看着他一副冷静自持有主动跟她开口解释的样子,有一种自己在他心底的地位睹然上升的错觉。
毕竟,以他们现在的相处关系,难道不应该是她一直唯唯诺诺地求着他么?
想到这里,她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可这并没有磨灭刚才这男人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给叶南欢抱着的事实。
聂时郁故意露出一脸不高兴的表情:“就算你想对她负责,那也要等一年之后我们离婚了再娶她。”
男人拧眉,眼神里充斥着不被理解的复杂:“谁告诉你我要对她负责?”
聂时郁闭了闭眼,将自己眼见为实的画面说了出来:“我在车里看的清清楚楚,你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给叶小姐抱,难道不是想负责?”
厉东爵脸不红心不跳地陈述:“你也说了,是她抱我。”
聂时郁诧异地看着他,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男人一样:“她抱你就给她抱了,厉东爵,现在你是别人的丈夫!”
别人的丈夫么?!
厉东爵嘴角勾起,笑意玩味地问她:“别人……是谁?”
聂时郁并不接受这样的无赖对话,她抬手排掉那只扣着自己下巴的大掌:“我不想和你说话。”
厉东爵无声地笑了笑,大发慈悲地没再为难她。
……
梁叔把车子停在城南别墅之后,厉东爵看着聂时郁,唇角染着笑:“你先回去,我今天还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晚些回来陪你。”
聂时郁不说话。
厉东爵蹙眉,打开车门下车,然后走到另一边给厉太太也打开了车门:“下来。”
聂时郁这才不情愿地下了车,
男人双手抚上她的肩膀:“乖乖在家呆着,我晚上会早点回来。”
她没应声,厉东爵叹了一口气松开她,聂时郁眼神这才有了动静,她抬眼看着他转身,在她就要上车的时候突然开口了:“厉东爵”
男人很快就回头,看着她问:“怎么了?”
“我不想一直待在家里,会无聊。”
男人宠溺地笑笑:“那你想想自己想做什么,想好了告诉我,我替你安排。”
聂时郁这点点点头:“你走吧。”
说完不等男人回答,就先转身进了别墅。
聂时郁回到别墅之后,林婶问她午饭想吃什么,聂时郁说待会儿要出去,午饭不在家里吃,林婶应声之后就去忙了。
聂时郁上楼之后没有去主卧,而是直接去了次卧。
她站在窗前,打开了一扇窗户。
女人拿出手机准备给傅云箫打电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就想起厉东爵说的保持距离。
可是,这种话她怎么可能听。
电话拨通,那端传来男人有些随意的声音:“怎么了?”
“我今天和厉东爵去厉宅了。”
傅云箫顿,放下指间的钢笔:“噢?厉威坤什么反应?”
聂时郁深吸一口气:“不同意呗,不过我说服他让我用这一年婚姻的时间去查当年的真相,拿厉氏和傅氏合作的时候十个点的让利作为条件。”
那端的傅云箫闻言不满意了,嗓音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你下决定之前能先跟我商量么?”
聂时郁毫不在意地反问:“现在不就正在和你商量?”
傅云箫不满地纠正她:“你现在这叫通知,不叫商量。”
聂时郁接着又打开了另一扇窗户,似乎是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行了行了,傅睿琛又不是不同意,让出去的钱又不需要你出,你跟我急什么?”
023 您不相信太太吗
傅云箫有些无语,他顺手合上了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耐心地道:“聂时郁,你是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擅作主张了,让出去的不是我的钱,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刚回傅氏,以我今时今日的处境,有多少人盯着,莫名其妙就让利十个点,你当厉睿琛是吃白饭的?就会这么不管不问?!”
她当时只想着说服厉威坤,还真没想这么多,听完傅云箫的话,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不在理。
聂时郁抿唇,试探性地开口:“那我都已经说出去了,现在怎么办?”
傅云箫抬手按了按眉心:“你能怎么办,还不是要我在后面给你收拾残局?!”
聂时郁,“……”
气氛安静了两秒,傅云箫耐着性子道:“监控录像拿到没有?”
聂时郁有几分泄气:“没有,厉东爵和我一起去的,跟厉威坤谈完之后我们就回来了,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恐怕,还是要你安排人去厉宅调出那短监控录像。”
关于这点,傅云箫倒是没什么好责怪她的,毕竟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应该让一个女人去做,他薄唇轻启:“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和厉东爵刚确定关系,最近老实点,不要引起他怀疑。”
聂时郁点头:“嗯,我会的。”
挂断电话,聂时郁并没有真的像她答应傅云箫的那样老实点,因为刚才在厉宅见到叶南欢,又听了厉东爵的解释,她觉得自己该去见一个人。
……
厉氏总裁办公室。
厉东爵盯着电脑屏幕看了许久,那里面放映的是城南别墅次卧的画面。
方才聂时郁站在窗口打了将近二十分钟的电话,这个男人看的清清楚楚。
他是不明白,刚回青城,除了傅云箫,聂时郁还有什么人可以联系。
可她,分明已经答应自己不再和那个男人有任何牵扯。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发现这个女人回来之后,真的是变聪明了不少。
她在次卧打电话,她打电话的时候开窗让声音发散,所以即便他清清楚楚地看着屏幕里她的身影,却听不清女人到底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厉东爵只觉一阵烦躁。
办公室门白敲响,厉东爵抬眸,看着孟帆走了进来,然后将一份文件递给他:“总裁,需要您签字。”
他接过来,看了一眼之后签了名字重新递给孟帆。
孟帆接过,准备出去继续忙的时候厉东爵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孟帆,你觉得聂时郁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孟帆着实吃了一惊,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家总裁会问他这种问题,而且,他怎么敢乱猜?!
他思衬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这……您和聂小姐……太太从小一起长大,你要是不知道,恐怕没人会知道了。”
厉东爵靠在座椅上,抬手按了按鼻梁,不紧不慢道:“去查她的手机通话记录,我要知道她二十分钟之前是在和谁通电话。”
孟帆打量着他:“我这就去查,不过总裁……您不相信太太吗?”
厉东爵并没有多说,只是扔下三个字:“去做事。”
孟帆退出办公室,厉东爵也跟着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上来找他的阮清薇。
阮清薇看着男人匆忙的身影,笑着问道:“你有急事儿要处理吗?”
男人不答反问:“怎么了?”
阮清薇换上职业化的笑容:“laura的那个项目,定金收到了,我也已经安排采购购买原材料,您这边还有没有其他要求?”
“你全程跟进就好。”
厉东爵说完,步伐匆匆地离开了。
阮清薇看着他的背影,总感觉厉东爵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然而在公司,他是上司,她是下属,厉东爵的私事儿,她自然是不能问的。
……
厉东爵开车回了城南别墅,林婶过来开的门,男人走进客厅扫了一眼周围,没有聂时郁的身影,于是转脸看着林婶问道:“太太在楼上么?”
林婶有些惊讶,毕竟他家先生从来没有这个点回过别墅,但是听到他问太太的消息后,似乎又突然理解了。
然而,太太已经出去了。
林婶自然实话实说:“太太说出去见个人。”
“什么人?”
“这……太太没和我说。”
厉东爵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知所以了,他怎么会去问林婶聂时郁的行踪,这个女人要干点什么又怎么会和林婶说。
他刚在沙发上坐下来手机就响了。
接通之后那边传来孟帆的声音:“总裁,刚查过了,太太在过去的一个小时之内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给傅云箫,,一个是给……”
“说句话需要这么吞吞吐吐?”
“是给谢医生的。”
男人狐疑:“谢翌辰?!”
“嗯。”
“她找他干什么?!”
这个孟帆自然也不知道。
电话挂断,厉东爵原本准备直接给谢翌辰打电话问有没有见聂时郁,可一想到万一两人正在一起,他这个电话打得就有些不合情理了。
……
青城中心医院外的某咖啡厅。
聂时郁看着对面坐着的谢翌辰,搅拌着杯中的咖啡,面带微笑礼貌开口:“谢先生,上次谢谢你救了我。”
谢翌辰脸上带着痞笑:“医生么,救人治病是天职,而且你还是东爵的朋友,这话说得客气了。”
聂时郁垂眸,没说话,因为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这时候谢翌辰靠在座椅上,双手环胸打量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聂小姐找我,应该不是单纯地喝杯咖啡说句谢谢吧?”
她抬眸,看着谢翌辰,态度诚恳:“谢先生,五年前祁雅文药物过敏而死,你觉得是我做的吗?”
“不怎么觉得。”
聂时郁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着谢翌辰:“谢先生……相信我?”
“那倒没有。”
聂时郁更不解了:“那你……为什么不觉得是我做的。”
男人嗤笑:“要真是你,你还从美国回来干什么,一辈子躲在国外到死算了,东爵更不会放任你在青城随意晃荡。”
024 聂时郁,你别惹我
谢翌辰永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是他的话聂时郁听进去了:“你的意思是,他知道不是我?”
“那时候你跟个小屁孩儿一样,天天就知道粘着你的东爵哥哥,哪还有心思去调人家对什么药过敏再加害于她,况且,她死了也没见你得到什么好处,反而是被迫远走他国,先不说有什么证据,就单看那时候你的生活,一切不言而喻。”
聂时郁听他说完,突然就笑了:“你说的很对,难怪他会给我一年时间。”
“不过证据摆在那里,放在你们之间终究是个芥蒂,如果聂小姐有本事证明自己的清白,想必东爵以后会好好对你。”
“嗯,我知道。”
“还有事儿么?”
聂时郁很自然地把自己约见他最主要的目的说了出来:“五年前厉东爵喝醉那一晚,是我把他送回家这件事,烦请谢先生保密。”
谢翌辰拧眉,心底生出几分不解:“这有什么好保密的?”
聂时郁抿唇而笑:“就当帮我一个忙,他日谢先生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就是。”
男人勾了勾唇:“好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是不会客气的。”
……
聂时郁离开咖啡厅之后,打车回了城南别墅。
她刚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男人,厉东爵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不过聂时郁并不害怕,她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主动开口和他说话:“你回来的挺早。”
男人抬眼看她,深如潭水的眸子里似乎藏匿着她看不懂的异样情绪。
聂时郁看着他笑了笑:“你怎么了?”
“去哪了?”
“见一个朋友。”
男人眉梢微微挑起,语调也跟着提了起来:“朋友?据我所知,谢翌辰应该不算你朋友,所以,你去见傅云箫了?”
聂时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调查我?!”
厉东爵脸上没有以前歉意,反而那份愠怒看起来好像是聂时郁做了天大的不可原谅的错事:“不调查你怎么会知道原来你和傅云箫根本没有保持距离?!”
聂时郁闻言,突然间不想说什么了。
她抬脚朝楼梯的方向走去,准备上楼的一瞬间,手腕突然被扣住,她一脸无奈地扭头看着面前俊逸的脸,语调平平:“你干什么?!”
男人眉头拧得很紧:“去见傅云箫干什么?”
聂时郁扯出一抹讽刺的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厉东爵盯着她的眼神已经变得嗜血冷漠:“聂时郁”
她毫不在意地挑眉:“声音不用这么大,我没聋,听着呢。”
厉东爵看她的眼神此刻已经有了几分警告的意味:“你别惹我。”
聂时郁冷笑,仰脸看着男人开口的瞬间多出几分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来:“我可不敢,我只是想上楼休息而已,厉总有必要像审犯人一样抓着我审来审去吗?”
男人直接忽视她的话,冷眉紧锁,低沉浓厚的嗓音里透着一股要挟:“你不说,是想我直接去找傅云箫?!”
聂时郁觉得自己要疯了,她一把甩开了拉着自己的男人:“我今天没有去见傅云箫见的是谢翌辰,不相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他。”
男人看着她的眉头锁的更紧了,薄唇里却再也没有溢出多余的话。
聂时郁冷眼看着他:“现在我可以上楼休息了吗?”
厉东爵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更加讳莫如深了。
女人没理他,直接转身上了楼。
这一次厉东爵也没再拦着。
他看着聂时郁上楼,然后果然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把电话打给了谢翌辰。
那端传来男人惬意的嗓音:“什么事儿?”
“聂时郁今天去见你了?”
“我说厉先生,为了一个女人,你怎么连查岗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是还是不是?”
“没错,我们见了面,还聊了将近一个小时,你有意见?”
“说什么了?”
谢翌辰,“……”
如果不是考虑到聂时郁和厉东爵如今尴尬的关系和处境,他真打算直接挂了电话。
一个男人关心一个女人到这种地步,简直无药可救。
“说话?!”厉东爵又催了。
谢翌辰刚做了两台手术,其实是有些累的,听着男人急切的问话,他不紧不慢地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薄唇勾出几分弧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言毕,还是把电话挂断了。
厉东爵蹙眉,看着暗下去的电话屏幕,什么东西在脑海里逐渐清晰了些。
不管聂时郁去找谢翌辰是为什么,总归她今天没有去见傅云箫。
这个认知让他方才升腾起来的怒意逐渐平息了几分。
林婶小心翼翼地过来问厉东爵:“先生,晚饭好了,需要我上楼喊太太吃饭吗?”
“不用了。”
他说完,自顾上了楼。
楼上卧室,厉东爵推开门的时候,聂时郁刚刚从浴室出来,她穿着睡衣一边从往梳妆台旁走着,一边擦拭着头发。
抬手臂的动作,再加上低v领的睡衣,女人胸前的风光若隐若现。
厉东爵看着这副画面,忍不住滚了滚喉结。
聂时郁从浴室出来就看见他了,但是她直接忽略了,擦完头发抹完护肤品,女人若无其事地走到床边准备上床睡觉。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其自然。
直到她盈盈一握的腰突然被厉东爵拦住然后整个人突兀地被甩到了床上,男人理所当然地倾身而上
厉东爵压着她,独属于男性的强大气息瞬间从各个方向溢入她的鼻尖。
聂时郁偏过脸,强忍着不去看他。
厉东爵却抬手摆正她的脸,死死地盯着她:“如你所愿,我问过谢翌辰了,你没去见傅云箫,可你给他打电话了。”
聂时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不管厉东爵说什么,她都一直保持着一副眼神空洞的样子。
男人看着她一副冷若冰霜地样子,缓缓俯身吻上了女人的红唇,他伸出舌尖挑她的上唇,甚至还用牙齿去咬女人的下唇,从头到尾都是彻底无耻的挑.逗,等到男人耐心用尽了聂时郁依然没什么反应,他才抬起头来,盯着女人诱导般开口:“看着我,告诉我,你找傅云箫干什么?”
025 你喜欢他吗
聂时郁保持着一贯冷漠的态度,漫不经心地瞥了男人一眼:“既然你这么能查,还问我干什么?”
厉东爵盯着她带着几分不满的脸蛋,嘴角突然勾出几分笑意,嗓音沙哑地问道:“你在生气?”
她没应声,抬手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翻了个身佯装睡觉。
厉东爵显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他大掌不安分地顺着女人的腰身摸了上去……
聂时郁不怎么配合地扭来扭去,可在男人看来不过是欲拒还迎,直到他带着薄茧的大掌碰到她胸前那片柔软,聂时郁伸手去掰他的手。
厉东爵反握住她的手,一张俊脸此刻已经埋在了女人脖颈之间,开口说话的时候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皮肤上:“闹什么,都是夫妻了。”
聂时郁充耳不闻,抬起手肘狠狠地顶了一下男人的肩膀。
她用力不浅,可是对于厉东爵这样一个大男人来说,自然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聂时郁还在挣扎的时候,男人的薄唇直接贴上了她白皙的脖颈,顺着脖子一路往上,最后咬在了她的耳朵上。
怀中的娇软身体轻轻一颤,厉东爵就已了然,他是碰到她的敏感点。
寻思着这个,他更近肆意地撩拨起来,聂时郁原本反抗的动作变得越来越轻,直到最后完全停止,真个人成了一幅任人宰割的状态。
厉东爵吻着她,耐心的,享受的,所到之后全都引起女人的声声浅吟。
毫无疑问,他取悦了她,至少是身体上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吻重新停到了她的唇上,狠狠吸允一口之后,低哑的声音传入了女人耳中:“乖,告诉我,你找傅云箫干什么?”
聂时郁猛地睁开眼睛,伸出双手搭理把男人推了出去,双眸死死地盯着他。
好像他方才的问题触到了她的暴怒点。
厉东爵抬起眼睛,跟她四目相对:“怎么了?”
“我要睡觉了。”聂时郁冷冷道。
男人拧眉:“回答我一个问题,有那么难吗?”
“那个问题的答案,有什么好一直追问的?”
“我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有什么来往,我难道不应该搞清楚?”
聂时郁收了视线,伸手将薄被往自己身上拦了拦,随口道:“想知道自己去查,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厉东爵直接将薄被从女人身上扯开,大掌的虎口扣着女人的下巴,抬了起来:“你说个让人相信的话,我不就信了?”
“那你听好了,我打电话找他就是闲聊,问问他在傅氏工作怎么样,仅此而已。”
“可你之前答应我跟他保持距离。”
“对啊,所以我没直接去见他。”
“你喜欢他吗?”
聂时郁愣了一秒,然后抬眼瞪着男人,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问出这么没有营养价值的弱智问题,也懒得回答。
想闭上眼睡觉,可男人牵制着她的大掌却完全没有移开的意思。
她不耐烦地对上厉东爵的视线,就连开口说话的嗓音也带了情绪:“你很烦啊,到底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男人的眸子突然暗沉了几分,然后聂时郁就听见他缓缓吐出几个字:“好,你睡吧。”
很快,聂时郁感觉到自己下巴被松开,获得自由的同时,她发现厉东爵不仅从她身上下去了,还下了床,然后……居然离开了卧室?!
那背影看起来,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
但是聂时郁并不想管他,是他非要招惹她的。
不过和傅云箫打了个电话,就追着不放,非要问个一清二楚。
……
楼下,林婶看着自家先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抬手不断地按揉着眉心,缓缓走过去问道:“先生,太太不下来吃饭吗?”
“她睡了,不吃。”
“那你呢,一个人吃吧?”
“我不饿。”
林婶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厉东爵在沙发上坐了会儿,拿起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那边接通之后传过来是的满不开心的语气:“你又怎么了?”
“还没睡?”
“才几点?”
“她今天找你,到底什么事儿?”
谢翌辰,“……”
厉东爵调整了下坐姿,让自己靠的舒服点,然后继续道:“她这次回来,带着不为人知的目的,你是我的朋友,为了避免我被人害惨,难道不应该提前给我打个预告?”
谢翌辰嗤笑:“为了了解一个女人,你连夸大其词这种办法都用上了?”
“嗯,死在一个女人手里,面子总归是有些挂不住,与其这样,还不如在你面前放低姿态。”
谢翌辰那端传来醇厚的笑声,随后厉东爵听到他道:“不过就是了解了一下你母亲过敏的那两样药物,她找我,还能干什么?”
这话厉东爵是相信的,因为聂时郁婚前说的很清楚,她是要查他母亲去世的真正原因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厉东爵直接把电话挂了。
之后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上楼去了书房。
卧室里,厉东爵离开之后,聂时郁努力想睡觉可就是睡不着,折腾到十一点男人还没有回来,她心情有些烦躁。
那男人一直问她找傅云箫干什么,她能干什么?!
他又以为,她会干些什么?!
原本就是一段各持目的的婚姻,还要求她那么多干什么?!
想着想着,聂时郁也累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聂时郁睡醒收拾好下楼用餐的时候,客厅里没有男人的身影,她问林婶:“厉东爵呢?”
“太太,先生一早就出去了。”
“他是昨晚出去的,还是今天早上出去了?”
“今天早上,不过先生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好像是昨晚没休息好的样子。”
聂时郁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他昨晚睡觉了吗?”
林婶有些发懵:“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卧室他没回去,难道直接睡书房了?!
不过聂时郁自然是不会这么和林婶说的,她淡淡一笑:“没什么。”
话落,聂时郁转身进了餐厅。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轻松自在地吃完这顿早餐时,刚被放在餐桌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026 你们还是滚过床单的关系
聂时郁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上面显示着四个字的备注东爵哥哥。
在她的认知里,自己和这个男人目前还处在僵持时期,所以他一个电话,她不想接自然就不接了。
但是今天男人似乎很有耐心,她不接,他就一直打。
直到她用完餐,手机还是在不停地震动。
聂时郁从餐桌上起来,拿起手机走到客厅的沙发旁坐下。
然后不紧不慢地滑动接听按钮。
那端传来男人带着磁性的嗓音:“吃完饭了?”
聂时郁淡淡“嗯”了一声,那不情愿的语气里很轻易地就被人听出一种怠慢的感觉。
她的确,不太想和这个男人有任何对话,至少目前是。
厉东爵没顾及她的小情绪,接着道:“现在换件衣服,让梁叔把你送到公司。”
聂时郁蹙眉,不解地问道:“我去公司干什么?!”
那端传来男人略带笑意的声音,低醇浓厚:“厉氏年度招标活动今天开标,傅氏也位列其中,你不想来看看?”
她当然想去看看,毕竟傅氏能不能中标关系到傅云箫在傅氏地位的提升。
聂时郁抿唇:“知道了,我现在去换衣服。”
厉东爵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嗤笑一声,果然,这个女人最关注的点永远能和傅云箫扯上关系。
既然如此,当初上赶着嫁给他又是为了什么?!
……
聂时郁到达厉氏的时候,厉东爵的秘书把她领到了会议室,厉氏几个高层正认真地看着不同船公司送来的标书。
厉东爵随意瞥了聂时郁一眼,她满脸紧张地打量着会议室里不同的人,好像哪家公司中标直接关乎到她自己的生死一般。
男人不禁冷笑,就这么在意傅云箫?!
这一刻,他突然恶趣味地想了下,要不要故意不让傅氏中标,看看他这个挂名的厉太太会不会记恨自己。
他思绪乱飞的时候,突然听见女人声音低低地喊他:“厉东爵”
“怎么?”
“我就这么突然坐在这里,他们不会有意见?是不是不太符合公司规定?”
“你是厉太太,谁敢有异议?”
聂时郁微微抿唇,男人这种颇具气场的言语听在耳中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她免不了心中生出几分异样。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聂时郁小声问厉东爵:“还有多长时间出结果?”
厉东爵转脸扫了她一眼,面部表情地反问:“你急什么?”
聂时郁,“……”
这种高度工作的气氛下,难免是有些压抑的,聂时郁多年没有涉及职场,突然置身其中,除了陌生,就是绵延不断的无助感。
不知道是谁突然开口了:“傅氏这次的数据,看起来做出了不小牺牲,但从报价上来看,让利至少有十个点,再加上他们的船公司经营百年,可以作为备选之一。”
聂时郁听完之后整个人没有任何异样,依旧像个局外人一般在哪里坐着,可她还是很清晰地感觉到了厉东爵审视和打量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似乎只要她表现出一点欣喜或者期待,这个男人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搞砸他们之间原本双赢的合作。
直到此时此刻,聂时郁才知道,厉东爵找她过来,就是一场**裸的考验。
她转脸看向厉东爵:“你们讨论吧,我出去透透气。”
她没想到厉东爵的回答竟然是毫无理由地四个字:“坐着别动。”
强迫她么?!
呵,厉大总裁真是有意思的很。
……
又过了二十分钟,会议结束。
傅氏以精准的数据分析以及百年口碑的绝对优势中标。
所有人都依次离开,最后会议室里只剩下了聂时郁和厉东爵,男人不紧不慢地拿出一根香烟点上,烟雾缭绕中他眯眼看向聂时郁,嗓音低哑:“傅云箫刚回国就提傅氏拿下这么大的客户,想必傅睿琛更加愿意提携他了吧?”
“我不是傅睿琛,不清楚他的想法。”
“那傅云箫怎么想的,你知道吗?”
“我也不是傅云箫。”
厉东爵嗤笑了下,开口的时候眼角带着不屑的轻佻:“你们关系不是很好么,五年前他抛下傅家几十年基业,带你去美国避难,怎么,现如今这点事情都不了解?”
女人看着他,底气还算足:“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
他笑:“我是真的有点搞不懂,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聂时郁回眸,巧笑倩兮地看着他:“厉总觉得呢?”
男人眸色渐深,一副无可奈何却又心有不甘地样子,薄唇一张一合地吐出几个字:“还真是看不透。”
聂时郁低头,有意无意地撩了把自己的头发,语调淡淡地:“曾经相依为命过的关系,或者说比点头之交好一点的朋友关系,仅此而已。”
男人眼角到底是划过几分狐疑,凉薄的笑意噙在嘴角,开口说话的语气好像是在善意提醒她一般:“你忘了一点。”
聂时郁没多想,随意就顺着他的话茬接了下去:“我忘了什么?!”
男人眯着眼,开口便是嘲弄的语气:“最重要的,你们还是滚过床单的关系。”
聂时郁无奈:“你想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厉东爵冷哼一声,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聂时郁在原地坐着,傅氏中标她自然是高兴的。
可是厉东爵三番五次的可以为难和质疑,让她原本轻盈的身心渐渐有了疲惫和无助感。
在男人眼里的污点,会被时不时地拉出来刺激她一番,好像永无休止地在提醒着她,你早就不干不净了,嫁到厉家又是一副目的不纯的心思,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好结果?!
聂时郁知道,只要让谢翌辰告诉厉东爵那晚是谁送他回家的,她得第一次给了谁就不言而喻。
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厉东爵离开会议室五分钟的时候,聂时郁还在那里坐着,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直接回城南别墅,还是等着男人一起下班,直到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阿郁”
027 为什么当着我的面羞辱她
聂时郁回头,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映入眼帘,她没什么情绪地道:“恭喜你,中标了。”
傅云箫冷哼一声,走进会议室在聂时郁对面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这难道不是毫无悬念的事情?有什么好恭喜的。”
聂时郁抬眼:“你倒是自信的很。”
傅云箫唇角划出几分弧度,就那么盯着聂时郁看了一会儿,她一张脸上似乎写满了疲惫的无奈,最后看得男人不得不拧眉:“你最近和厉东爵相处的不好?”
聂时郁叹了一口气:“对啊,很差,他一直怀疑我和你的关系。”
傅云箫挑眉,明显的试探语气:“要不你就告诉他,实话实话?”
女人翻了个白眼:“别开玩笑了,还是要给自己留后路的,我可不想到时候走也走不掉。”
他嗤笑:“你有这种想法,我很欣慰。”
两个人坐着闲聊的一会儿,傅云箫跟聂时郁说了些最近在傅氏上班的趣事儿,那些高层股东现在捧他捧得不像样,似乎和五年前赶走他的压根不是一拨人,有些奉承过度的甚至让他觉得难以应付。
聂时郁摇摇头,唇角带着笑意:“你在国外受了五年的罪,回到傅氏就换回这些?“
“当然不是,好戏还在后头。”
“其实我们只有一年时间,别到头来你把傅氏的生意做得蒸蒸日上,连带着厉氏的发展也更上一层楼。”
傅云箫直接笑了出来,那声音里透着不可一世的轻蔑和自信:“我回来是干什么,难道是帮助他们做生意?”
聂时郁看着他,自顾地动了动唇角,也没再多说。
她虽然笑着,可是他无法舒展开来的眉头还是落在了傅云箫的眼里。
他起身,走到聂时郁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有办法让厉东爵不怀疑你。”
“什么办法?”
“我去找个女朋友。”
聂时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真的?”
傅云箫眼角染着深深的笑意:“骗你干什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这么多长夜漫漫的晚上,我也需要人陪伴不是?!”
“那预祝你找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最好是像傅云曦那样的。”
聂时郁话落的时候,男人眉宇睹然变得锋锐起来。
聂时郁心虚地撇了撇嘴:“你这么在意,我看分明就是对她也有意思。”
“给我闭嘴。”
男人突然皱起的眉峰让聂时郁更加确定了什么,她有一种使坏成功的满足感,低低的笑从喉咙里溢出来,声音也慢慢大了起来,那声音听起来很是爽朗,好像回了青城以后,她再也没有这样开怀的笑过了。
傅云箫看着她,唇角也荡出几分弧度。
原本轻松欢快的氛围突然被一声阴冷的嗓音打破:“傅总这是和我太太说了什么,逗得她这么开心?”
聂时郁的笑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女人一张脸恢复面无表情的速度让厉东爵眼神变得更加浓稠。
厉东爵的步子从会议室门口移了进来,最后停在了聂时郁身边,傅云箫也站在那里,他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敌意。
傅云箫轻笑:“逗女人这种事情,像厉总这么严肃的人,自然是做不出来的。”
“所以傅总闲到替我负责厉太太的开心了?”
男人轻呵一声,似乎觉得现在的厉东爵,咄咄逼人的和商场上冷静自持的厉大总裁不是同一个人。
这样的他,对聂时郁,是在乎喜欢还是纯粹的占有欲?!
他没往深处想,聂时郁也适时站了起来,她一副认错地模样拉着厉东爵的手臂:“他只是来打个招呼。”
厉东爵听着她低低的声音,垂眸俯视着女人巴掌大的笑脸,眼神中是不屑也像嘲弄:“这个招呼打的可真是长。”
聂时郁不想再说什么。
可是厉东爵对她这种反应很不满意,男人的大掌突然扣住了她的下巴,缓缓抬高逼着她与自己对视:“既然你们这么聊得来,为什么不嫁给他,做他的傅太太?当初那么恬不知耻地追着我,到底是为什么?”
傅云箫看着男人当着他的面以一副这样的姿态对聂时郁,眸中闪出几分危险的弧度,开口的语气充满警告:“厉东爵,你别太过分了!”
厉东爵没有抬眼看他,依然直勾勾地盯着聂时郁,唇角的笑意带着几分邪气,那样子看起来让人不自觉心生寒意。
他认认真真地盯着聂时郁看了十几秒,看似随意地询问她:“我看起来很过分?”
聂时郁瞪了他一眼,然后收了视线,没有回话的意思。
在傅云箫面前,聂时郁这副不顺从的样子直接激怒了厉东爵,他突然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拦上了女人的腰:“还有更过分的,来,让傅总看看你是谁的太太。”
话落,他原本扣着她下巴的大掌移到她脸侧,然后自己的薄唇就朝女人贴了过去。
聂时郁毫无防备,被他吻了个正着。
傅云箫抬手按了按眉心,下一秒一只手按住厉东爵的肩膀,强行分开他和聂时郁之后,另一只手握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厉东爵没料到他会直接动手,可是真正动手了,他却笑了。
很快,他还了傅云箫一拳。
傅云箫的怒意瞬间升腾,再次动手地时候愤愤不平地开口问那男人:“为什么当着我的面羞辱她?!娶了她不好好珍惜,人渣!”
“我怎么对我自己的老婆,需要你一个外人多嘴?!”
两个人缠打的画面很是血腥,傅云箫先动手厉东爵本来就已经盛怒了,再加上聂时郁在场,一场架他似乎有种不打赢誓不罢休的气势。
聂时郁在一边喊着别打了被两个大男人充耳不闻。
她无奈,最后直接跑出会议室喊了人。
厉氏的保安废了好大劲儿才把两个男人拉开,聂时郁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脸上都带了不轻的伤,更别说她看不到的地方了,多少是有点心疼的。
可是这一刻,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走向谁……
028 你敢靠近他试试
厉东爵抬手擦了擦唇角的血渍,看向傅云箫的时候全然一副不服再战的气势。
而傅云箫却是低低一笑,转脸看着聂时郁:“阿郁,过来送我去医院。”
聂时郁下意识地抬脚,刚迈出半步的时候厉东爵警告的嗓音就响了起来:“你敢靠近他试试?!”
她脚步瞬间顿住了……
男人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吩咐旁边的保安:“把傅少送医院。”
傅云箫似乎也没多在意,毕竟凭着他对厉东爵的了解,如果聂时郁真跟自己走了,指不定以后他会怎么对她?!
但是离开的时候,聂时郁有点去送送的冲动,厉东爵看出来了,直接冷声命令:“过来。”
聂时郁顿住脚步,走到他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厉东爵总感觉她面对自己的时候,眼神的关切可内心止不住的动容全都消失不见了,永远是一副冷冷的样子。
他要求道:“扶我回别墅。”
“你那么能打,怎么不自己去?”
男人一脸愠怒,反问她:“你没看见是傅云箫先动手的?”
聂时郁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直接扔下一句:“那也是你欠打。”
话说,她看见男人有些复杂的表情,似乎觉得自己挺……委屈的。
她撇撇嘴,没再说什么,伸手去扶他,可是却被男人一把挥开了。
聂时郁,“……”
闹什么小孩子脾气?!
既然不愿意她扶,那她走了,这么想着,聂时郁直接抬脚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厉东爵萧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要是敢走,我就让人把傅云箫扔在半路。”
这么拙劣的留人手段恐怕只有厉大总裁会用了……
可是聂时郁却不得不受用,她折了回来,在男人面前站定:“我扶你回别墅,你要是再推开,别指望我会照顾你。”
男人没什么反应,可是聂时郁知道她听见了。
聂时郁再次去扶厉东爵的时候,他还是乖乖给他扶了。
厉氏停车场,聂时郁小心翼翼地把厉东爵扶上车,吩咐梁叔:“梁叔,找私人医生去别墅,给你家先生看病。”
男人打断了她:“不需要,送我们回别墅就好。”
聂时郁扭头看着他:“不找医生,谁给你上药?”
“不是还有你?”
聂时郁,“……”
她又不是专业的一声,这么难伺候的大少爷万一弄疼他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指责她。
……
回到城南别墅,林婶看见厉东爵带了一脸上,免不了吃惊一番,聂时郁吩咐她去拿了医药箱。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拿出碘酒和棉签,蘸了药准备给男人上的时候提前预告:“既然有本事弄出这么严重的伤,那上药你应该是不会怕疼的吧?”
男人警告的眼神看着他:“你最好轻点。”
聂时郁白了他一眼,然后缓缓靠近他。
伤口在唇角眼角这些地方,厉东爵靠在沙发上,聂时郁为了方便上药,不得不跪在沙发上,靠近厉东爵的时候她身上的味道全数溢入男人鼻尖,惹得人心旷神怡。
厉东爵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几乎目不转睛。
聂时郁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原本轻柔的动作突然用力。
“嘶”
厉东爵吃痛,聂时郁忍不住笑了下。
“你干什么?”
“你老盯着我看,看得我头皮发麻,手也跟着不听使唤了。”
男人眯眼:“你故意的吧?”
“不想给我故意的机会,你找医生来给你上药啊,我无所谓。”
聂时郁离厉东爵很近,说话的时候她又下意识地去看他的眼睛,那双眼生深邃如斯,那张脸更是英俊如斯,他们曾经相爱多年,这个男人对她照顾有加,可现在什么都变了。
耳边突然传来男人的冷笑声:“我这张脸有那么好看,好看到你连上药都忘了?”
自负的男人,让她无言以对。
聂时郁看了他一眼,低低地道:“对啊,很好看,不然我怎么会从美国回来,专门嫁给你?”
这话她说的其实是很不认真的,像是一句玩笑话,可是厉东爵还是轻而易举地被取悦了:“有一张让厉太太看上的脸,是我的荣幸。”
聂时郁愣了下,因为她感觉,这话怎么都不像是能从现在的厉东爵嘴里说出来的。
上完药,聂时郁把医药箱整理了下,结束之后看着厉东爵问他:“需不需要扶你去书房?”
“难道你不应该扶我去卧室?”
“卧室是睡觉的地方。而你身为厉氏总裁,应该有很多工作要做吗?”
男人淡淡地陈述:“我受伤了。”
聂时郁看着他:“你自找的。”
厉东爵盯着她,那眼神充满幽怨气息,好像他打架受伤遭罪全是因为她,可现在她还反过来挖苦他一样……
聂时郁败下阵来:“好了,扶你去卧室。”
厉东爵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林婶看着聂时郁一个小姑娘架着那么大一个男人,其实是有点想帮忙的,可是厉东爵的警告的眼神让她整个人不敢上前一步。
于是聂时郁扶着她上楼的时候别墅里就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你起开点!”
“你撞到我伤口了,轻点!”
“你快点,马上到了!”
……
等聂时郁好不容易把男人弄到了床上,准备转身离开了时候,厉东爵却理所当然地道:“留下来陪我。”
“我会吵到你。”
“我乐意。”
聂时郁,“……”
她自然是拗不过男人的,最后还是留在卧室陪他,等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聂时郁觉得他已经睡着的时候,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她拨通了傅云箫的电话:“你没事儿吧?”
“和你照顾的那位差不多,皮外伤。”
聂时郁淡淡地“噢”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那端的男人继续道:“我安插在厉宅的人查了厉宅的监控录像,可五年前和你有关的那段现在根本找不到。”
聂时郁心底免不了失落,似乎这件事情比想象中要难上很多,可她没对傅云箫抱怨,只是交代他先好好养伤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在阳台站了一会儿,转身准备回卧室的时候,男人高大的身影整个笼罩了下来……
029 我有件事想求你
聂时郁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后退的时候整个人靠在了阳台的栏杆上,她有些慌乱无措地开口问男人:“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和你一样。”
“怎么都不出声?!”
“出声了还怎么听你和别人的通话内容。”
“起开,热死了,我要回卧室。”
“大中午的,厉太太能站在阳台上打电话,我以为你是不怕热呢?”
聂时郁没理他,绕开男人回了卧室,坐在单人沙发上等着他的质问。
果然,厉大总裁返回之后双臂撑在沙发两侧,聂时郁被他圈住,周身都散发着属于男人的强大气息。
他语调微扬:“你是一天不联系傅云箫就心里痒?”
聂时郁看着他,企图和这个男人讲道理:“你把他弄伤了,我难道不该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男人蹙眉:“他也把我弄伤了,怎么没见你关心我?”
聂时郁突然抬手攀上了男人的肩膀,突兀的动作让厉东爵一愣,接着女人温软地声音就传了出来:“我扶你回来,给你上药,就连你睡觉我都陪着,这些不算关心?”
“这些难道不是我逼你你才做的?”
呵,原来他还知道。
但是聂时郁自然不会那么说,她笑笑:“东爵哥哥说的哪里话,你是伤患,也是我老公,照顾你应该的,怎么能说逼我呢?”
厉东爵眉心微动:“我是什么?”
“伤患啊。”
“也是什么?”
“我老公啊。”
“这话听着着实悦耳,不过你想让我不生气,就主动过来吻我一下。”
聂时郁,“……”
她还在犹豫着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要挟了:“人在受伤的时候,情绪是极其不稳定的,可能我下一秒,就会为了解心头之恨,派人去医院把傅云箫打上一顿。”
聂时郁看着他,好像极其认真地在听他说话,等他话落的时候,她微微一笑,男人猝不及防之际,她突然在他右脸上落下一吻。
温软的触感,让人觉得很不错。
然后男人询问的语气里透着一种无赖的特质:“太快了,没来及好好感受就结束了,再来一次?”
聂时郁仰脸朝他笑:“好啊。”
然后她倾身,将红唇落在了男人的右脸上,停留了足足五秒才离开,一脸笑意地看着厉东爵:“怎么样,这次感觉到了……唔……”
剩下的话被男人的吻直接淹没了,他起初只是在她唇上辗转,似乎在回味那触感落到脸上很不错的感觉,可后来已经不满于现状了,他巧妙地撬开了女人的贝齿,直接闯了进去,在她口腔之内攻城略池。
动作太大的时候,男人直接扯到了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聂时郁吓得赶紧推开,沙哑的嗓音提醒着方才的吻有多激烈:“你……你没事吧?”
男人得意地低笑:“没事。”
聂时郁抿抿唇:“好好休息吧,再折腾伤口发炎就不好了。”
厉东爵看着她:“知道了,你让林婶把午饭端卧室,我受伤了,行动不便不想下去。”
聂时郁,“……”
一点皮外伤,这男人开口闭口好像自己距离残废不远似的。
午饭过后,聂时郁让厉东爵休息,男人倒是很爽快的同意了,可条件是她要陪他一起午睡。
聂时郁自然是没有拒绝的余地,可是当她被迫在男人身边躺下的时候,厉东爵那只大掌不安分地扶上了她的腰,还一点点地上移着。
聂时郁伸手推开他:“热死了,你别动手动脚的。”
男人在她耳边问道:“太太,室内温度二十度,你觉得热?”
聂时郁背对他,机械性地回应:“你再不休息,我就出去睡。”
厉东爵笑了下,没再折腾,她才算安稳地闭了眼。
……
厉氏总裁厉东爵和傅氏公子傅云箫大家的事情自然是被公关压了下来,外面的人不知道,但是厉氏内部很快传开了。
两家公司刚刚达成合作,这种负面消息造成的影响可想而知。
事情传到厉威坤耳中的时候,他一边对沈舒芸抱怨着厉东爵的冲动,一边把电话打到了傅宅。
傅睿琛的态度还算可以,最后两人决定举办一个小型宴会,让厉东爵和傅云箫同时出席,打算以此一笑泯恩仇,免得影响日后合作。
下午三点,厉东爵和聂时郁被电话铃声吵醒,男人按了按眉心,接起电话的时候嗓音沙哑:“喂?”
“回厉宅一趟。”
“干什么?”
“你干了什么自己不清楚?!”
电话里的厉威坤怒意很深,厉东爵不想和他在电话争论太多,一句知道了就收了线。
聂时郁隐约听见他们说什么,她保持着睡姿懒洋洋地开口:“你要去厉宅?”
男人恢复冷静,应了一声:“嗯。”
聂时郁坐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期待:“能带上我吗?”
厉东爵看着她的眼神**,明目张胆地表达着自己的狐疑:“你最近对厉宅很感兴趣?”
上次是她要去见厉威坤,这次又主动提出跟他一起去厉宅,什么意思?!
聂时郁看着他,这一次没再隐瞒:“我有件事想求你。”
男人惊讶:“什么事能让你用上求字?”
她垂眸,低低地道:“当年是厉宅的监控录像排到我给你妈妈喂药的场景,我想再看一下那个录像,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厉东爵听她说这些的时候眸色变得暗沉,好像心底某片禁区被涉足了一样。
聂时郁看他不说话,悻悻地道:“如果你不愿意帮我,也没关系,我想别的办法。”
厉东爵下了床,背对着聂时郁开口的时候,嗓音里搂着一股清冷和疏离:“能查清楚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不帮?”
聂时郁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地追问:“那这么多年,你在青城为什么不去查?”
厉东爵冷笑,开口的时候嗓音随意,可说出的言语却让人觉得多了几分狠厉:“当初你畏罪潜逃,我再去查,真等到最后确定是你?难道还能派人去国外弄死你?”
030 怎么,触景生情了
聂时郁听着厉东爵的话,突然觉得浑身僵持在原地不能动了。
这个男人的言外之意是,他不去查,是因为害怕结果和所有人说的一样,真的是她害死了她的母亲么?!
他不相信她。
也不想动她。
所以五年来,聂时郁这个名字就被他放在心里一直一直地恨着。
聂时郁没再说话了。
厉东爵下了床就往浴室的方向去了,走到门口时回头瞥了女人一眼:“想去厉宅,还坐着不动?”
聂时郁这才后知后觉地“噢”了一声,开始下床。
……
厉宅客厅。
厉威坤和沈舒芸在沙发上坐着,厉东爵和聂时郁在他们对面坐着,佣人沏了茶,聂时郁礼貌地点头道谢。
厉东爵批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厉威坤:“找我回来干什么?”
厉威坤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开口便是责怪的语气:“你和傅家公子在厉氏大打出手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会对厉氏造成的影响?”
厉东爵看起来波澜不惊,淡淡开口:“如果你觉得为了企业形象,别人动手打我的时候,我就该那么站着被人打,那我的确是没考虑。”
“你说话的态度就不能注意点?!”
“对着一个从我小时候开始,就在外面养情人和私生子的父亲,你想要什么态度?!”
聂时郁扯了扯厉东爵的手臂,然后笑着看向厉威坤:“是傅云箫先动手的,我在场,可以证明。”
厉威坤看了聂时郁一眼,终究是没再说什么,身为厉家的长辈,有厉东爵这么一件见面就吵的儿子,他也着实糟心。
而厉东爵呢,此时的注意力全在聂时郁身上,因了她方才突然开口替他解释,这个男人正不可思议地转脸看她,那眼神里的复杂可想而知。
毕竟,聂时郁能有一次开口维护他的举动,实在不易。
沈舒芸打量着两个人,一边端起茶杯递给厉威坤,一边打圆场道:“东爵不是做事不想后果的人,你别误会他了。”
转而看着厉东爵:“傅云箫怎么这么快就回傅氏上班了?”
聂时郁脸色一边,蹙眉问道:“快?沈阿姨这话从何说起?!”
沈舒芸一慌,呵呵笑着,原本端坐的姿势换了下,开口解释:“这不觉得你们回来时间不长,按理应该多放松几天,这么快就开始工作挺辛苦的。”
聂时郁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她看着沈舒芸一笑而过之后没再说什么。
话说多了,不说沈舒芸和厉威坤怎么样,厉东爵恐怕晚上回去就会质问她。
气氛就那么安静了两秒,厉威坤放下沈舒芸递过来的茶杯,看着厉东爵道:“明天晚上在厉宅举办一个小型宴会,傅家的人会过来,你带着郁儿出席,缓解一下和傅云箫的关系,以后合作的时候也不至于尴尬。”
聂时郁听完之后,转脸看着厉东爵,似乎是在等他做决定。
男人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厉威坤这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厉东爵起身,看着厉威坤,突然开口:“我和郁儿随便在宅子里逛逛,晚饭就在这里吃了。”
厉威坤有些惊讶,因为厉东爵很少会主动留下吃完饭,但是他这么说来,也是让人开心的一件事,自然是没什么意见。
脸色变化最大的是沈舒芸,她总感觉自从自己提了傅云箫一嘴后,聂时郁是不是地打量着她。
要说是错觉还是事实,她难以判断。
……
聂时郁被厉东爵带着离开客厅后,两个人就朝宅子的西北角走去了,厉宅所有的监控系统都在西北角的那间监控室里。
聂时郁随意地扫了眼宅子,这个小时候自己长大的地方,五年来似乎没什么变化。
唯一的变化就是,祁雅文不在了,女主人变成了厉威坤曾经的情人沈舒芸。
她还在随便想什么的时候,厉东爵开口了:“怎么,触景生情了?”
她笑笑,伸手将额前的碎发放到耳后:“小时候在这个宅子里,北辰和叶南欢总是一起欺负我,每次都是你站出来帮我。”
厉东爵眼神暗了下,没应声。
聂时郁不知道,自从她来到厉宅,成为了被厉北辰和叶南欢欺负的对象,他才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伴。
厉东爵性子生来就冷,像他妈妈一样高傲,所以学不会像厉北辰那样,每次死缠烂打地追着叶南欢玩,更不会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有任何好感。
他一个人,当着厉宅的大少爷,每天要什么有什么,但是除了妈妈的关心,他不曾感受过一点父爱。
是聂时郁的出现让他原本冷淡的心渐渐有了温度。
聂时郁扭头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边的厉东爵,随口问道:“想什么这么出神,怎么不说话?”
男人抬手按了下眉心,低头再看她的时候,淡淡吐出几个字:“就是这里了,走吧,查你想要的东西。”
聂时郁看了眼监控室的大门,应声:“噢,走吧。”
两个人进去,交代管理调出五年前的那段监控,等了好一会儿的时候那人告诉厉东爵,当初的那段监控不见了,厉宅一整天的监控录像全部凭空消失。
男人拧眉:“这里不是你们一直在负责?”
管理忙着回复:“我们大多数在这工作了三年,最多的一个人是四年,所以五年前的监控现在不见了,我们实在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聂时郁自然是毫无意外,她之所以让厉东爵带她来查监控,并不是为了查出什么,而是要让这个男人知道,那段录像不见了,有人动了手脚。
她看着厉东爵:“走吧,既然他们不清楚,那我们就问清楚的人。”
厉东爵看了一眼聂时郁,转身离开监控室。
她刚出去就对上了男人盯着她的眼睛,厉东爵眯着眼,目光里带着审视:“你是不是知道,录像早就已经被毁尸灭迹了。”
聂时郁抿抿唇:“来之前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噢?”
聂时郁低了头,长长的睫毛微颤,开口的时候嗓音淡淡:“既然他们是栽赃,那还留着证据干什么,等着我回来找么?!”
031 别给我乱扣帽子
厉东爵看着聂时郁一张似乎早就看破这件事的脸,心口突然觉得堵得慌,这一刻,他突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深刻地感觉到,五年前那件事跟眼前的这个女人没什么关系。
他走到聂时郁身边,拦着她往客厅的方向走了:“走吧。”
再回到客厅的时候,厉威坤已经不在了,问了佣人得知他在书房,厉东爵和聂时郁找了上去。
书房里,厉东爵和厉威坤说话的时候态度比方才沈舒芸在场时好了很多。
“五年前,指控郁儿害死我母亲的那段监控,监控室现在怎么没有了?”
厉威坤抬眼看着他,下意识地问:“没有了?”
厉东爵挑眉:“你不知道?”
“这些事情我很少去管,一般有专门负责监控室的管理人员监管。”
“那之前这段视频有没有被拷贝过?”
厉威坤看了聂时郁一眼,叹了一口气:“当时给过薛律师一份,但是郁儿后来离开了青城,薛律师就把那些资料全部退了回来,放在厉氏的档案库里。”
厉东爵留下一句知道了,就拉着聂时郁离开了书房,临出门之前说了一句:“临时有事儿,晚饭不再这里吃了,明天我会带郁儿过来见傅云箫。”
……
劳斯莱斯上,后座的聂时郁盯着窗外出神。
她听见厉东爵刚才给孟帆打电话交代他去厉氏档案库查去年前那份资料,可是心里依然觉得没底。
中途他们路过一家商场,厉东爵让梁叔把车停下。
聂时郁扭头看他,开口的说话的嗓音里透着一股有气无力:“停在这里干什么?”
那人下了车,走到另一边给她看门的同时解释:“明晚晚宴,给你买件正式点的衣服。”
聂时郁笑了下,她可是好久,没有跟厉东爵一起逛街了,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审美有没有进步,这么想着,她嗓音莫名软了几分:“好啊。”
两个人刚进店,就有服务生迎了上来:“厉先生,最近店里刚上了不少新款,叶小姐也在试衣服呢。”
男人一听,眉头蹙了起来。
叶南欢闻声也已经朝这边看了过来,看到厉东爵,就兴高采烈地过来了。
聂时郁笑道:“看来你经常带叶南欢来这里买衣服,以至于他们看见你就拿着叶小姐打广告,你们也真是默契,就这么遇上了。”
厉东爵看着她,唇角带着几分笑意,开口却是不买账的语气:“别乱给我扣帽子。”
“东爵,你带聂小姐来这里买衣服啊?”
男人点头:“嗯。”
然后叶南欢不管不顾聂时郁,用她那爱慕的眼神盯着厉东爵,乐此不疲地推荐道:“这家店最近上的新款都不错,尤其是我手里这条裙子,你看,这种设计很衬人气质的,要不要给聂小姐试试?”
厉东爵这个时候居然转脸看着聂时郁问了句:“要试试吗?”
“不要。”她拒绝的干脆利落。
叶南欢不死心:“可是这条裙子真的很好看啊。”
聂时郁往厉东爵怀里靠了靠,看着面前的叶南欢,唇角带着薄薄的笑意:“叶小姐,是我在买衣服不是你,你是买家又不是导购,滔滔不绝地说那么多干什么?再者,凭什么你觉得好看的衣服我就要认为漂亮,还有,你对着别人的老公表现出这么一副饥渴的样子,不觉得有失大体吗?”
叶南欢一脸委屈的样子瞬间就表现出来了,她看着厉东爵:“东爵,我只是出于好心给聂小姐推荐。”
聂时郁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抬脚就要从厉东爵怀里退出,想要以此成全这个连对话对象都找不准的叶南欢小姐。
可是脚步刚一挪腰就被男人的大掌握住了:“想去哪?”
她仰脸望进男人的眸子中,清浅一笑:“没有啊,叶小姐急着和你说话,我觉得自己碍事儿了。”
厉东爵还没开口叶南欢又插话了:“聂小姐误会了,我只是好心建议。”
说完之后,一脸自己收了多大委屈的模样,聂时郁觉得好笑,跟叶南欢这种人,对战她都闲对方智商低。
出门在外,带点脑子不好吗?!
聂时郁看着她,学着叶南欢娇柔的嗓音:“可是我已经说过不要了,你还在坚持什么呢?”
叶南欢好像要哭了:“对不起。”
厉东爵这时候开口了:“好了郁儿,我们换家店。”
说完他看着叶南欢:“喜欢什么自己选,记在我账上。”
厉东爵说完这话原本都要走了,可是叶南欢却接话很快:“那怎么行,你给别的女人买衣服,聂小姐会不开心的。”
厉东爵扭头看向聂时郁:“你会吗?”
她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会啊,为什么不会?如果我老公赚钱除了养我还要养别的女人,你说我会不会不开心?那当然就不只是不开心这么简单了……”
厉东爵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他原本以为,过了五年,聂时郁已经长大了,至少会很懂得分寸,在这样的场合会给身为丈夫的他一个面子。
男人笑了笑,宠溺地看着聂时郁,顺着她的话道:“好,你不开心就让她自己买账,我们换家店。”
叶南欢的脸色瞬间变了,差到周围的几个导购都有些尴尬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情会以换家店结束的时候,聂时郁突然开口了:“为什么要换家店,是你带我来的这家店,而且我看这家店的衣服款式,除了叶小姐手里拿着的那款,都还挺好看的,所以我就要在这家店看。”
厉东爵眯了眯眼,面前这个开口带着几分任性和霸道的女人,在这一瞬间竟然让他觉得变得异常迷人。
男人眼底溢出几分难掩的笑意,突然抬手勾住女人的下巴,吻了吻她的脸颊,低低地开口:“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让厉东爵更没有想到的是,他薄唇从聂时郁脸上离开的时候,女人直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整个人埋在他怀里,然后仰脸看着他,全然一副撒娇的意味:“东爵哥哥,你帮我选一件好看的然后我来试,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