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你……你冷静点
聂时郁被迫对上厉东爵的视线,此时她眼角俨然已经带了几分笑意:“我在想一直,是到什么时候?”
男人晦暗深邃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不悦,他盯着她看了几秒,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下去。
“唔”
猝不及防地吻让聂时郁略微惊讶,她甚至都没闭上眼睛,而是愣愣地看着他吻着自己的样子。
距离太近了,她无法从他脸上分辨出什么。
但那个吻,却是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男人带着的怒意,全然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聂时郁起初只是被迫承受着,因为厉东爵的惩罚意味太明显了,她甚至连回应都不敢。
吻了一会儿,男人的动作逐渐轻了几分,她才主动楼上男人的脖颈,试探性地回吻他。
感受到她的主动,厉东爵像是受到了极大鼓舞,他的大掌直接覆上了女人的腰,并且动作极快地将她按到了自己的身上。
气氛逐渐升温,直到聂时郁感受到了男人身下的雀跃……
她猛地一下推开了厉东爵!
男人浓眉皱的不像样,讳莫如深地眼神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聂时郁!”
聂时郁吞吞吐吐:“干……干什么?”
男人喉结一滚,嗓音沙哑地吐出两个字:“过来。”
聂时郁反而后退一步,看了看他大腿处,防备性地丢下两个字:“我不。”
厉东爵蹙眉看着她:“你确定?!”
“东爵哥哥……老公……我那个还没结束呢,你就不能忍忍吗?”
“肚子,还疼吗?!”
“疼……倒是不疼,但是不能做啊。”
“既然不疼了,你应该是有点力气的,只要想做,就会有其他办法。”
聂时郁脸直接红到了耳根,而且男人话落时,她转身就跑了。
但是就在别墅能跑到哪去呢?
在加上她的速度怎么能和厉东爵一较高下呢?!
所以结果就是聂时郁刚刚跑到客厅,就被男人扯住手腕抵在了墙上。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做,但是看着她逃跑的样子,似乎病态般来了兴致,他偏要来一发。
聂时郁看着男人呵呵一笑:“东爵哥哥,你……你冷静点。”
男人根本没有听她说什么,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再次吻了上去,另一只手从她的衣摆钻了进去,撩拨着她白皙嫩滑的肌肤。
聂时郁扭着身子想躲,奈何她越躲男人的手劲儿就越大。
厉东爵似乎和她杠上了,聂时郁想。
直到,她终于受不住他的**方式,眼神慢慢变得迷蒙起来,身子也跟着软了下去。
身子连喊着他的嗓音都变得娇呻:“厉东爵……”
这一声让男人隐忍的**顿时升腾,他抓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皮带卡扣上。
聂时郁还是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扭动着手腕想要躲开,可男人的嗓音在她耳边蛊惑者:“解开,嗯?”
“我不……啊……”
她拒绝的话说了一半,男人已经将她的手扯了过去……
聂时郁惊恐地瞪着眼睛,她只觉得自己的手都不是自己的了,羞耻感融进了全身的每一处细胞。
男人粗重的呼吸在身边起伏不定,他一手操控着这场欢爱,聂时郁只是纯粹被动地由他牵引。
快感麻痹着他所有的神经未梢,连着原本的怒意也在这场激情里消失殆尽。
……
事后,厉东爵进浴室清理了去。
而聂时郁呢,一脸不满地坐在沙发上,衣服被男人退了一半,身上除了不少吻痕和欢爱之后的痕迹。
没过多久,浴室的门响了,男人身心愉悦地走了出来,并且停在了她身边。
他深邃复杂地眸子扫了遍她身上的痕迹,眼底划过一抹异色,伸手就要抱她。
聂时郁条件反射般地躲了一下:“你还想干吗?!”
“去洗一下!”
“我自己去,你离我远点。”
“嗯?”
“丢死人了,厉东爵你怎么这么……”
“怎样?”
“……无耻。”
“呵”
呵什么呵,聂时郁不满地瞪他一眼,从包里拿出替换的卫生棉,就进了洗手间。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可那抹笑意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幽深地暗沉,伴随着几分颇有气势的不悦。
他费尽心机准备的东西,到底还是没能得到女人的承诺啊。
呵,白费心思。
所以,早晚是要走的么?!
……
晚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回了城南别墅。
聂时郁原本心情还是闷闷不乐的,但肚子有点饿了,于是就坐在沙发上等着林婶做好饭吃点东西。
厉东爵和她相对而坐,但是自始至终没有主动和她说一句话。
聂时郁有些不满,明明是这个男人臭不要脸地让她做了那么羞耻的事情,明明是她应该不高兴他要来哄她的。
可是呢,他倒好,居然和她玩起了相对无言。
她也大概猜到他是为什么不开心,所以心想着,只要主动劝她几句,她就不计较了。
再说,那种事情吗,也不至于冷战。
空气安静了几秒,两个人还是没有一人开口。
聂时郁准备起身去看看林婶做了什么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她觉得这个电话来的真是时候,基本上算是解救了她和男人之间死气沉沉的气氛。
拿出来瞥了眼来电显示……居然……是傅云箫的。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是在美国而且和星宇在一起?
聂时郁条件反射般看了眼厉东爵的表情,男人好像没什么反应。
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了,她先把电话按了静音,然后勉强先开口:“我去卧室拿点东西。”
说完就阔步上了楼。
直到小心翼翼地关上卧室门,她才接起电话:“喂?”
“怎么这么久?”
“刚才和厉东爵对面坐着,所以没接。”
“我在美国了,星宇看见我之后,刚开始还好,挺开心的,但是过了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你,哭着要妈咪。”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不然我把他带到青城?”
“别,你可千万别。”
“开玩笑,现在方便开视频么?和他说说话,哄哄。”
聂时郁开了点门缝,透过门缝看了眼楼下,厉东爵还在原地坐着,于是她重新关上门,并上了锁。
这才对电话里的傅云箫道:“好,这个可以。”
视频调出来之后,星宇那张可爱帅气的脸就出现在镜头前了,他一脸失落地喊到:“妈咪”
“星宇看起来不开心,uncle没带你去玩?”
“uncle带我去了好多地方,可是星宇想让妈咪陪。”
聂时郁看着屏幕,笑着解释:“妈咪在这边工作很忙,等过一段有时间就回去陪星宇玩好不好?”
星宇明显不满,嘟着嘴追问道:“那一段时间是几天啊?”
“一段时间呢,可能很短,也可能有点长,但是星宇要知道,妈妈也是很想星宇的,所以你要乖乖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小孩子一脸失落:“那好吧,你也不告诉我爸爸的消息,我还是挺难过的。”
说完,还故作老成地叹了一口气。
聂时郁眼底有几分心疼,但脸上还是带着笑容:“星宇要开开心心的,这样妈咪才有动力找爸爸,好不好?”
“那妈咪不要骗我星宇?”
“当然不会骗啦。”
视频那边的小男孩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露出笑脸:“那好吧。”
说完把手机递给了傅云箫:“妈咪和uncle聊天吧,星宇在一边看着。”
傅云箫摸了摸他的头,结果电话:“我明天去学校看阿音,差不多再待三天就回去了。”
“怎么没见傅云曦?”
“你希望他出现在星宇面前?”
聂时郁不假思索:“当然不。”
男人挑眉:“所以,她没来。”
聂时郁笑着点点头:“嗯,我随便问问而已,不过你对女人也真是挺有一套的。”
男人显然没有和她多说废话的打算:“挂了,我估计厉东爵那厮,马上都要查你岗了。”
聂时郁,“……”
聂时郁刚刚收了电话,房门就被敲响了。
她整理了下头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调整呼吸,然后走到卧室门处开了门。
原来做好了准备,但没想到来人是林婶。
看见林婶,聂时郁脸上的情绪变得自然了几分,同时心底也感觉空了一块。
“太太,该吃饭了。”
“哦,我这就去。”
聂时郁跟在林婶后面下了楼,厉东爵已经先进了餐厅,不过像是在刻意等她,还没有开始动筷子。
聂时郁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抿了抿唇,拿起筷子开始用餐。
但是还没碰到菜时,男人凉薄的嗓音响了起来:“上楼干什么了?”
“没……我就……”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厉东爵打断了:“拿的东西呢?”
聂时郁听到他这么说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胡乱说了句上楼拿东西。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拿下来。
为了避免气氛尴尬,她扬了扬手机:“我去打了个电话。”
男人闻声,别有意味地挑了挑眉,看着聂时郁的脸打量了十几秒,最后追问道:“一个电话还避开我再去接,怎么?是傅云箫的?!”
128 第二个孩子
聂时郁刚拿起餐具的手顿了一下,她抬眸瞄了男人一眼,暗想厉东爵怎么会猜得这么准?!
她抿抿唇,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知道?”
厉东爵眼底掠过几分轻嘲,冷呵:“除了他,还有谁需要你接他电话再躲着我?!”
聂时郁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终究还是没说话。
不过她心想,怎么会除了傅云箫就没有呢,星宇的电话她可是也不敢在他面前接。
她摆弄了下餐具,打量了下男人的神色之后换了话题:“饿死了,赶紧吃饭吧。”
然而她刚夹了一道菜,还没送入口中的时候,厉东爵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又找你干什么?”
聂时郁一边继续着吃东西的动作,一边转了转眼珠在想该怎么说才能和平地跳过这个话题。
许是看出了她的思量,男人紧跟着又道:“说实话。”
“说就说啊,你厉害什么?!”聂时郁不满地反驳。
男人蹙眉看着她,没再开口。
聂时郁轻咳一声:“傅云箫去美国出差了,就之前在美国的朋友问了他关于我的消息,他只是给我传达下这个消息而已,代表我的朋友们。”
厉东爵听着她一字一句地说着,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说话的嗓音里也隐含几分不悦:“和我说句实话就那么难?”
聂时郁咬着筷子,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两个人相对了几十秒,聂时郁舒了一口气,再次开口:“我告诉你就是了。”
然后她眼神打量了男人一眼,小心翼翼地道:“傅云箫他……劝我离开你尽快回美国,说我过去五年已经习惯了那边的生活,没必要为了你在青城待下去。”
男人盯着她的眼神暗了下,紧接着又追问:“那你怎么想?”
聂时郁脱口而出:“我肯定是想待在青城了啊,我小时候是在青城长大的又不是在美国长大的。”
她说的很快,像是下意识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一般。
厉东爵半信半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后丢下两个字:“吃饭。”
聂时郁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舒心地吃完这顿饭了。
只是厉东爵的反应,到底是相信她还是不呢?!
……
饭后,聂时郁起身上了楼,进了自己的书房。
她打算了解一下顾氏的情况,好让自己对以后竞争……或者合作的对象有个心理准备。
她打了电脑,刚在百度搜索框里面输入顾氏两个字的时候,放在桌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聂时郁没多在意,一边盯着电脑,一边接起电话:“喂,哪位?”
“是我。”那端是一个孱弱的女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聂时郁一听,就感觉有事情发生了。
聂时郁从来没有想过,像宋君绕那种孤傲清高美丽且气场强大的女人,居然会有这么苍白无力的时候。
她停了手里的动作,语气里带了几分意外:“宋总监,你……你怎么了?”
“你有时间吗,能不能来我公寓一趟。”
“好,你把地址告诉我。”
“我住在盛世名城二号别墅,可以的话,你今晚能不能就在这里陪我?”
聂时郁听着她全程低落的声音,半疑惑半慌张地道:“我先尽快赶过去。”
挂断电话之后,聂时郁很快地出了书房。
她拿着自己包和一件毛呢外套下了楼。
原本在书房坐在的厉东爵听到动静也出来了。
看着女人慌张的背影,随即叫住了她。
“你去哪?”
她随口道:“我有事儿出去一趟,晚上不回来住了。”
站在楼上看着她的男人拧眉道:“梁叔下班了。”
“我打车就好了。”
厉东爵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连说话的时候回头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他不满地蹙眉:“去哪,要干什么?”
聂时郁也没隐瞒,直接道:“宋总监找我,感觉应该是出什么事儿了,我去看看她。”
男人不满地反问她:“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出去?”
“不然你送我?”聂时郁换好鞋子,起身的时候随口道了一句。
此时男人已经从楼上下来了,没几步就走到了玄关处,并且伸手把她已经探出门的半个身子给扯了出来。
一想到宋君绕打电话的时候那么反常,聂时郁的耐心就所剩无几了。
她扭着手腕要挣开男人:“我很着急,你干嘛呢?”
男人嗓音凌厉:“睁开眼看看现在的外面有多黑,时间又多晚了,你一个人出去怎么叫人放心?!”
聂时郁对上男人的眼睛,目光坚定:“那我总不能不管宋总监吧,人家都给我打电话了,而且肯定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厉东爵挑眉:“你确定要去?”
“当然。”
男人点头,随即吐出三个字:“我送你。”
聂时郁还在发愣的时候厉东爵已经拉着她出门了。
车上,厉东爵看着聂时郁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电话里没说清楚。”
“宋君绕不是薄远乔的女人,他呢?”
聂时郁吐了一口气,转脸看着厉东爵:“东爵哥哥,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况且我也只是接了一个电话,我怎么知道?你先专心开车好不好?”
厉东爵,“……”
车子开了大概三十分钟之后,厉东爵的车停在了盛世名城。
聂时郁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道:“东爵哥哥,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就睡这儿了。”
男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睡这儿?”
聂时郁点点头:“对啊,我担心宋总监出什么事儿,你回去开车的时候慢点,我有事情会给你打电话的。”
聂时郁下了车:“我进去了。”
厉东爵也跟了下来了。
聂时郁不懂地转脸看向男人:“东爵哥哥你怎么下来了,你不走吗?”
“看见你进去的之后,我再走。”
聂时郁点点头,转身几就要朝里面走去,但没走几步就又折了回来。
她莽莽撞撞地冲到男人怀里,然后仰着脸在他的薄唇上落下一个吻:“东爵哥哥,这么晚还折腾你,辛苦啦,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没事儿的话,我会尽快回别墅。”
“电话保持畅通,有什么需要打给我。”
她对着男人笑笑:“好的。”
聂时郁走到别墅门口按了门铃,没过多久门就开了。
宋君绕穿着一身家居睡衣,长发散落在肩膀两侧,一张脸看上去无精打采。
她开了门之后就折回客厅了,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聂时郁进来,关上门,朝着她走过去。
她在宋君绕面前停下的时候,才试探性地开口问她:“宋总监,你怎么了?”
女人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下巴抵着膝盖。
听到聂时郁的问话之后,她眉目之间多出几分异样的情绪。
“你……还好吧?”
“我怀孕了,他的孩子。”
聂时郁愣了……
薄远乔有妻子,她不太清楚那男人是怎么和宋君绕说的,才让她这么长时间心甘情愿地和一个有妇之夫纠缠在一起。
而且,现在还怀了孕。
聂时郁在她身边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他知道吗?”
“还不知道。”
“怎么不告诉他?”
宋君绕冷笑,那笑容里似乎喊着无尽的绝望和凄凉,她的眼角带着酸涩:“告诉他……结果还不是一样。”
聂时郁不懂地看着她,心底俨然已经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什……什么意思?”
宋君绕抬眸看了眼聂时郁的拧眉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这是我为他怀的第二个孩子,第一个,直接打掉了。”
聂时郁脸上已经有些不可置信的意味了。
她缓了数秒,才再次开口问她:“你们……你们在一起不是应该做了措施吗?”
“嗯,要么他戴套要么我吃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中了标。”
“你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宋君绕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不会同意的。”
她没有说自己想或者不想,而是说那男人的意见。
聂时郁握着她的手:“你先不要考虑他,你自己想不想?”
宋君绕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上次流掉那个孩子的时候医生说我**内膜薄,以后要孩子恐怕有些困难,没想到这才一年,就有中奖了。”
聂时郁不自觉地就想起了自己当时怀着星宇在美国的时候,身体一系列的孕期反应让她差一点患上产后抑郁。
一个女人,生一个孩子,要经历的实在太多,可是当看见自己孕育出的生命一天天健康地长大时,心底又觉得当初遭的罪都值了。
聂时郁双手覆上了宋君绕的肩膀,将她埋在膝盖上的头抬了起来。
她看着宋君绕一字一句道:“你是孩子的母亲,你完全有权利决定这个孩子的命运,知道吗?”
女人木讷的眼神看着她,像是无助又像是绝望。
聂时郁眼神里饱含感情,看着她谆谆教导道:“如果一次流产就让医生判定为很难怀孕了,那么第二次,你真的有可能永远失去做妈妈的资格了……”
129 他不喜欢他太太吗
宋君绕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瞳孔骤然有了变化,恐惧和担心这一刻似乎侵染了她浑身的血液。
对一个女人来说,失去做妈妈的资格,对谁,都会是致命的打击。
聂时郁看着宋君绕眼底掠过的那些情绪,缓缓抱住了她:“先休息吧,孩子的事情明天再说。”
她感觉到怀里的女人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一晚,聂时郁和宋君绕同床而眠。
宋君绕应该是太累了,睡着的比较早。
可聂时郁有些认床,再加上这是第一次来宋君绕家里,难免有些不习惯。
她躺在床上,侧脸看了女人一眼,看到她应该是睡得比较熟了,这才转过身拿过自己的手机。
聂时郁给厉东爵发了一条短信,短信内容只有两个字:晚安。
发完之后她抱着手机等那边的人回复,心底竟然还生出几分雀跃。
过了没多大会儿,手机果然响了。
聂时郁打开短信,唇角不自觉划出几分笑意,美滋滋地放下手机,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至于短信的内容,不过是那男人提醒她明天早点回别墅。
……
第二天,聂时郁起得很早。
她洗嗽之后去了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下,里面的食材刚好够她准备两份早餐。
于是她就兴高采烈地在厨房忙了起来。
过了二十多分钟,聂时郁把自己做好的煎蛋和牛奶放上餐桌,然后对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
宋君绕的脚步声传过来,她扭过头看着她:“昨晚休息的还好吗?”
宋君绕拢了一下头发,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嗯,你怎么起这么早?”
聂时郁耸耸肩:“睡不着了,就起床准备早餐。”
“看起来还不错。”
“尝尝吧。”
宋君绕吃了一口煎蛋,点头:“做的比我好太多,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
聂时郁笑笑:“其实我会做的很有限,不过你喜欢就好。”
经过一晚,宋君绕的状态恢复了很多,似乎真的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似的。
聂时郁安静地吃着早餐,也没有主动再提孩子的事儿。
反而是宋君绕,差不多吃好了的时候,她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我想过了,孩子要留下来。”
聂时郁点点头:“那你要告诉他吗?”
“不了,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他有他的家庭,我有我的生活,我不可能因为他几句话就一直死等着,我们这段本就不光明的感情,也许早该停止了。”
聂时郁用餐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有几分怔然。
“你……的意思是?”
宋君绕低着头,手不自觉地覆上自己的肚子,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喃喃道:“断了吧,孩子我自己养,以后我怎么样也都不关他的事。”
聂时郁有略微的惊讶:“你想好了吗?”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点了点头:“嗯,我自知没有拿着孩子要挟他离婚的魄力,也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就此止步。”
宋君绕说完,脸上原本清浅的那抹笑意,变成了苦涩。
和薄远乔在一起的这些年,两个人就像娱乐圈的艺人谈恋爱一样,干什么都躲躲藏藏,这不是让她难过的。
真正伤人的是,每年过年,薄远乔和他的妻子相互依偎着,和他们的家人们一起吃饭相互拜年。
而她宋君绕呢?
除夕夜一个人守着万家灯火,春节更是孤零零地过。
似乎世界的繁华和她,都是毫不相关的。
这种感觉啊,她体会过太多次了。
聂时郁看着她眼神里似乎在泛滥着什么东西,自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
其实她比谁都懂得一个女人自己带一个孩子并把他养大会有多么艰辛,但是母爱偏偏那么伟大。
她嗓音很轻地问道:“那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宋君绕叹了一口气,抬眼看着她:“孕期就在国外渡过吧,近期办一下签证,顺便和他好好地聊一聊。”
聂时郁点点头:“想好去哪个国家了吗?”
“法国吧,不是都说巴黎浪漫么,我一个人去体会下。”
聂时郁点点头:“听起来还不错,那你要出国的事情也告诉他吗?”
“不说了,免得他想法设法地阻止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不需要道别。”
语罢又自嘲般笑了笑:“既然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躲躲藏藏的,更没必要光明正大地说再见了,我……默默消失好了。”
聂时郁盯着她看了几秒,她脸上的笑真的很迷人。
像她这么漂亮又有能力的女人,为什么甘愿做一个有妇之夫的……情人呢?
聂时郁原本不是八卦的人,大概是觉得未来宋君绕的生活会和自己过去经历的那些很相似,才忍不住多想了一点。
她看着宋君绕,脸上露出温婉的笑意:“一个人带孩子也许会辛苦点,但是我觉得你的决定是对的。”
宋君绕笑了。
那是一个,对未来说“你好”的温暖笑容,似乎一瞬间清除了她心底埋藏已久的阴霾。
……
聂时郁回到城南别墅时,厉东爵正在沙发里做着看新闻报。
她冲过去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拿掉他手里的报纸,意味不明地喊了一句:“东爵哥哥”
厉东爵不明所以,扫了她一眼没搭理。
聂时郁看他没应声,又喊了一句:“厉东爵”
男人这才挑眉看着她:“怎么?”
“我一晚上没回来,你看见我怎么没有多开心啊?”
厉东爵轻呵:“抱着你滚一发算开心的话,我们现在就来。”
聂时郁翻了个白眼:“当我没说。”
说完就要上楼,可是却被男人一把扯住了手腕,猝不及防之时直接坐在了男人腿上。
聂时郁看着出现在自己头顶的男人,蹙眉问他:“你干什么?”
“宋君绕找你干什么?”
“女人的事儿你也感兴趣?”
男人眯着眸子,嗓音低沉:“和你有关的我都感兴趣。”
聂时郁故意混淆视听:“可是宋总监是女的,你怎么能对她感兴趣?”
厉东爵,“……”
看着他头大的样子,聂时郁在心底笑了下。
男人随即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郁儿,你这是在挑事儿?”
“什么啊,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聂时郁说完就垂下了眸子,想着宋君绕和薄远乔,心底突然可惜了下。
相爱的人以这种方式相处,怎么都让人觉得难受委屈了些。
她盯着厉东爵,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东爵哥哥,我问你一个问题。”
男人扫了她一眼:“说吧。”
聂时郁握住了他捏着自己下巴的那只手,眼神突然低落起来,嗓音也有气无力的:“你说那些在外面养小三儿的男人,都是怎么想的?”
厉东爵,“……”
男人面色平静,闭口不言。
聂时郁磨磨唧唧地爬到脸上,突然亲了一口,再次追问:“你怎么不回答我?”
男人嗓音默然:“我不在其中之列,所以不知道他们怎么想。”
聂时郁,“……”
聂时郁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男人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想着宋君绕的事情。
虽然她已经有了自己去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可是聂时郁总是会想起自己当初一个人带星宇的日子。
说是一个人,其实还有傅云箫可以帮帮忙,另外后来她也在美国认识了几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可是宋君绕到时候只身去法国,境遇会不会比当时的她好一点呢?
别墅的客厅安静了好几秒,男人才垂眸盯着聂时郁:“在想什么?”
“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说。”
“薄远乔娶的那个女人,他喜欢吗?”
厉东爵拧眉,说话的嗓音里透着几分明显的不悦:“你向我,打听别的男人?”
聂时郁忙着解释:“你别误会,我对薄远乔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和宋总监有关的事情。”
男人眼神更冷:“我不了解那个女人。”
聂时郁看着他,撇了撇嘴。
倏尔厉东爵接着道:“至于薄远乔,听说他的婚姻是被一手包办的,应该算是两个家族政商结合的工具。”
聂时郁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总结:“所以,他不喜欢他太太么?”
厉东爵盯着她,看着女人一副认真又极感兴趣的模样,扯了扯唇:“起初大概是吧,不过这么多年说不定也培养出感情了。”
聂时郁在心底轻呵。
这么多年,的确是培养了感情,但是是薄远乔和宋君绕的感情。
她猜测,薄远乔的原配夫人,估计连宋君绕怀过一次孕的事情都不知道吧。
厉东爵看着她又陷入自己的思绪,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女人回过神,打掉男人的手:“你干什么,很疼啊?”
这时厉东爵已经换上了一副官方的口吻:“这些八卦的,你还是少想一些,多考虑一些作为聂副总应该做的事情,公司的销售业你盯紧点。”
聂时郁一听到和工作有关的,脑子里第一个想的就是顾氏,她下意识地问出口:“那接下来,我们是要和哪个公司竞争吗?”
厉东爵看着她的眼神突然产生了变化……
130 法式热吻
聂时郁自然发觉了男人眼神里的那抹异样,她略微尴尬了下,然后微微一笑:“怎么了?”
厉东爵看着她,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怎么会这么说?”
聂时郁就那么看着他,说话的语速较刚才而言,逐渐慢了下来:“你不是……让我盯销售业绩的吗,销售业绩的话,难道不是竞争过同行,就提上去了么?”
她话落之后,看到了男人唇角缓缓勾起的弧度,然后是一句不知道是表扬还是讽刺的话:“变聪明了?”
聂时郁此刻已经一脸轻松:“从来都没笨过好吗?”
她看见厉东爵盯着自己的眸光里倏尔多了几分笑意,然后扣着她的下巴突然吻了下去。
聂时郁很配合地回吻他。
浪漫深情毫无**意味的法式热吻,单单代表着两个人心底那份对由衷喜欢的表达。
这个吻持续了基本上整整一分钟,结束的时候聂时郁直接爬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她靠着他,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今天有事吗?”
“嗯,一会儿要出去一趟。”
聂时郁只是随口一问,但是没想到他还真的有事儿,下意识地问道:“见谁?”
男人挑眉:“怎么,你想一起去?”
聂时郁傲娇脸:“不想,谁知道你要见什么人,万一是女人,我扫了你的兴,那不是罪大恶极了。”
男人低低地笑着,掠过她脸上的视线带着几分宠溺,解释道:“约了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在高尔夫球场,你要去吗?”
“不去了,我不喜欢打那东西,更不喜欢一堆男人在一起聊工作。”
“好,那你在家休息,或者找个朋友出去逛街,司机留给你。”
“嗯呐。”
厉东爵很快就离开别墅了,聂时郁这会儿突然觉得有些困意,于是就上楼进了卧室,打算补眠。
……
海御湾是青城唯一一个具有苏格兰古朴风范的高尔夫球场,球场内有少数的人工湖,衬托地这个娱乐性质的地方多了几分灵气。
厉东爵独自一个人过来的,他到的时候厉北辰也已经来了。
两个人玩了几局,厉东爵放下球杆,瞥了一眼身边的厉北辰:“有什么事儿还特意约到这种地方?”
男人抓抓头发,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爸爸教我们打高尔夫的时候,就是这个球场。”
厉东爵似乎没什么耐心,也不想和他怀念什么过去,眸光微冷道了句:“想说什么直接点。”
厉北辰嘀笑皆非:“我说哥,你怎么就不能让我有个开场白,缓解一下,直接说多尴尬,而且也不利于活跃气氛。”
“你再废话,我走了。”
厉北辰这才扔下球杆,走到厉东爵身边坐了下来:“别……”
“说吧。”
“我很快就要结婚了,你什么时候离婚?”
厉东爵面色毫无波澜,薄唇冷冷地问道:“我有说过要离婚?”
厉北辰摸摸头,脸上是有几分尴尬的意味但是并不明显,他嗓音淡淡:“你们之间不是有个什么一年的协议,难道到了不离婚?那要哪个干什么?!”
厉东爵不悦地拧起了眉:“谁告诉你的?”
厉北辰眼底藏着笑意,说话的时候一副云淡风轻的做派:“谁告诉我的这重要吗?”
男人眸色暗了暗:“不重要,所以答案也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厉东爵说完就起了身,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厉北辰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再开口的语气里俨然已经有了一丝焦急:“哥……你就听我一次吧,你们真的不合适,早晚是要分开的。”
厉东爵刚迈出的步子顿住,他抓取到了厉北辰话里的重点。
男人幽深的眸子里泛着寒光:“说清楚,你这话什么意思?”
厉北辰嗤笑一身,因为那一瞬间他几乎可以确定,厉东爵之所以就这么停住,完全是出于对聂时郁的保护。
然而这一刻,看着男人认真的表情,厉北辰竟然有些语塞。
他知道的那些,都是七零八碎的东西,说出来信服度不够,还容易落得个挑拨离间的罪名。
厉东爵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把你想得直接说出来,不用再脑子里做筛选。”
厉北辰无语,他唇角泛起一丝苦笑:“能有什么意思,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如果你和聂时郁在一起,我一定会想办法拆散你们的,现在就是在做这件事情啊,如果不分手的话,那以后可能会做更多啊。”
厉东爵扫了他一眼,也没多认真,脚步再次迈了出去。
厉北辰这次没有拦他,而是直接跟了上去。
换衣服的时候,厉北辰又道:“我结婚,你能不能让我安安稳稳地结个婚,和那女人彻底划清界限。”
厉东爵本来不想和他说太多,但是厉北辰三番五次的提,他显然已经不耐烦了,脸上的冷意愈加深了几分。
男人看着厉北辰:“北辰,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自己感情上的事,不需要你插手,也别多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厉东爵就自己绕过他离开了。
厉北辰在原地只想撞墙,他这个哥哥……是怎么说都说不通?!
看来这一上午,也真的是只能打打高尔夫了。
厉东爵离开球场,在停车场取车的时候,瞥见了不远处走过来的男人。
对方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他脸上。
男人看着那身影,大概可以判断出来,是和这些天聂时郁经常在自己耳边提起的那个叫宋君绕相关的男人。
薄远乔。
厉东爵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不过一个政界一个商界,再加上不可避免地偶有来往,他还是上前打了个招呼。
“薄局,在这里遇见你,幸会。”
厉东爵说话的时候语气是很客气,但是没有给人那种自己低人一等的感觉。
毕竟,和薄远乔比起来,他自认为自己没有靠着一个女人去达到什么目的。
他光明正大的很,厉氏也经营有方,干什么都是依法办事,所以自然不用怕着他。
只不过,他先伸出手了,倒是真的。
薄远乔自然也处于礼貌伸出手和他握了下:“幸会。”
简单的交流之后,厉东爵就离开了。
步子还没迈出几步,他听到男人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也没在意,阔不离开了球场。
薄远乔挂了电话之后,直接讲球杆扔给一边的工作人员,转身就往出口走去。
甚至几步之后还超过了厉东爵。
男人的身影看起来带着几分怒意,脸色也是差的不行。
直到坐上车,他才再次拨通电话:“我让你派人盯着别墅,你给我盯得都是什么?”
电话那端的人悻悻地解释道:“薄先生,就昨天晚上的时候,别墅来过一个女人,今天早上走的也挺早的,至于宋小姐,她一直都没有出门,我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突然不见的。”
“来的是什么人?掉别墅的监控,给我发过来。”
那边应了声之后,电话挂断。
薄远乔抬手按了按眉心,额头冒出几分虚汗,他什么都不说,但是看起来似乎比谁都难受。
思衬片刻之后,还是拿起手机拨了那个号码。
明知道的,如果那女人想要避开他的视线,手机自然是不会打通的,但是薄远乔似乎还是鬼迷心窍地在那里坐着最后的尝试。
号码拨出去,回荡在耳边的声音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薄远乔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烦躁不安过,他浓眉紧锁,平日里就不多的耐心此刻彻底消磨殆尽。
他收起了电话,反复思考这段时间以来,和宋君绕相处的过程,哪里做的不够好,还是什么没有照顾到?!
然而,想了很久,脑子里还是没有一个有迹可循的答案。
视线瞥向窗外,看着来往人群。
薄远乔原本空荡荡的脑袋里突然掠过一个名字聂时郁。
刚才在高尔夫球场碰见厉东爵的时候,他一个人,身边没有跟着那女人。
所以宋君绕有可能会跟她在一起?!
想到这里,他立刻拨了一个电话,派人差聂时郁的号码。
交代的人办事效率挺好的,十分钟不到就拿到了聂时郁的电话号码。
拨通之后,那端的声音又几分模糊:“你好,找哪位?”
“聂小姐”
聂时郁之前和薄远乔见过面,谈论过生意,而且是相对而坐,所以现在听这个声音,聂时郁轻而易举地就判断出来了对方是谁。
甚至,知道他这个电话,打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她随即从床上做了起来,然后对着电话那段到:“薄局,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聂时郁,我的问题,只问一遍,你给我听清楚了,回答的时候也考虑清楚,否则厉氏的东西再想出口,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聂时郁毫不顾忌地笑笑:“我说薄局,您有事情就说事情呗,我也没说不配合你啊,但是说事情之前先要挟我一番,是不是就不地道了呢?这样的话,给人的印象,可是很不好的呢。”
131 勾人哪是这么勾的
薄远乔在那端听着聂时郁的话,耐心几乎被消磨殆尽。
他拧眉,嗓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冷。
但是已经没有像刚才那样怒急攻心就连名带姓地直呼。
而是换了称谓:“聂小姐 ,她去哪了?”
薄远乔那嗓音里隐含着深不见底浓稠情绪,听到人耳中的时候只觉得冷漠疏离。
聂时郁轻笑:“您说谁?”
男人按了下眉头,暗想这女人真是找死,但还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宋君绕!”
“什么?宋总监不见了吗?可是我在家睡觉我也不知道啊。”
薄远乔冷嗤:“昨天你去了她的住处,今天她就不见了,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我昨天晚上的确去找了宋总监,但是今天早上就回来了,回来之前我们还一起吃了早餐,走的时候她也还在别墅,至于现在怎么会不见了,我真的不知道。”
聂时郁的声音不疾不徐,听起来是把她去宋君绕家里的事情交代了个遍。
实则是在给自己开脱,证明她确定不知道。
她话落之后那端没了声音,聂时郁又补充道:“还是薄先生认为,我把宋总监藏了起来?”
薄远乔直接挂断了电话。
……
聂时郁的电话被挂断之后,拨了宋君绕的号码。
可那边传来的是关机提示。
她想,宋君绕应该不会这么快离开,也许只是离开之前,给薄远乔一点预兆,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索性挂了电话。
睡了半响已经没有什么困意了,聂时郁起床下楼。
林婶忙着做些家务,给室内的绿植浇水什么的。
聂时郁没事儿,就拿了喷壶主动上前帮忙。
刚准备要开始的时候,林婶一转身将她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太太,您睡醒了?”
“嗯,睡醒了,我帮你一起浇花吧?”
“不用,这些活也不累,太太去休息吧。”
“既然不累,我帮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反正闲着也是无聊。”
林婶这才笑着点点头:“哎,好。”
聂时郁莫名觉得心情不错,她有模有样地摆弄着花草。
林婶看着她温婉的样子,唇角也不自觉泛出几分笑意:“太太,平时您除了工作,没见有什么朋友来家里玩的。”
聂时郁动作顿了下。
朋友?
在美国倒是有几个,在青城,五年前……应该有吧。
只是后来的事情发生之后,她脱离了厉家的庇护,那些上层社会的名媛淑女自然都对她敬而远之了。
即便现在事情真相大白,但她也懒得再去应付那些为了利益而刻意跟她亲近的人了。
所以朋友,基本上算是没有。
唯一一个谈得来的,也要离开了。
她看着林婶,丝毫不觉得尴尬,很淡然地道:“我在青城,好像没有什么朋友,不过有厉先生就好了。”
林婶连连点头:“太太说的是,先生是个好人,对太太也好,只要他一直陪着你,太太也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聂时郁眸光微动,厉东爵他会一直陪着自己么?!
思绪飘飞间,她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聂时郁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微愣了下,然后很快接起:“宋总监?”
“我在医院,准备做产检。”说完她自己轻笑了下:“本来鼓足勇气一个人来的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害怕,你有空吗,能过来陪陪我吗?”
“好,我现在过去。”
聂时郁回答的很干脆。
宋君绕现在害怕的,和她之前怀星宇的时候,感受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这种时候,她很愿意多陪陪她。
聂时郁自己开车去了医院,她到的时候,宋君绕正在医院的长椅上等着。
她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怎么样,快到你了吧?”
宋君绕看到聂时郁来了,心底泛暖,点点头道:“嗯。”
聂时郁看着她,心里不由得一动。
这两次见宋君绕,总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泛着一种母性光辉。
她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孩子这种生物,带给妈妈的东西可真多。
很快就到了宋君绕,聂时郁陪着宋君绕进去了。
整个过程都让聂时郁脑海里不自觉地回忆一遍,自己当初经历的那些场景。
那时候在美国,对着的是一张张陌生的国外脸庞。
总让人觉得有种身在异国的悲凉感。
宋君绕去了巴黎之后,再做产检,就是如她当初一般了。
产检结果出来的不算太慢,各项指标正常,聂时郁又陪着宋君绕在医院附近找了家餐厅,准备吃午饭。
刚坐下来,两个人喝了杯茶。
等餐的时候,聂时郁看着宋君绕,缓缓道:“薄远乔给我打电话了。”
宋君绕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自从那次那女人在公司找我麻烦之后,他就在我的别墅安排了人。”
说到这里,她苦笑了下:“保护我的同时也……监视我。”
聂时郁皱眉:“为什么监视你?”
“大概是怕我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吧,或者像现在这样,我突然消失了,手机关机,他也找不到。”
聂时郁了然般点了点头,也没做什么多余的评价。
宋君绕接着道:“我今天要来医院做产检,自然不能再被那些保镖跟着,所以就想办法溜了出来。”
聂时郁看着她,唇角牵出几分笑意:“那晚上回别墅,他问你怎么办?”
“他安排的人擅离职守或者一不小心跑了神,而我刚好有事儿出去,手机又没电,我能怎么办?”
聂时郁好笑道:“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她话音刚落,两个人之间就传来一阵电话铃音。
聂时郁确定那不是自己的,于是看向宋君绕。
她微微皱了皱眉,有点无奈地耸耸肩:“刚才给你打电话,忘了关机?!”
聂时郁垂眸浅笑,她觉得宋君绕肯定还有办法,也没多担心。
女人接起电话:“怎么了?”
“你在哪?”
聂时郁看见宋君绕面不改色地道:“逛街,待会儿就回别墅了。”
“怎么一个人去逛街,遇到危险怎么办?”
宋君绕似乎不想说那么多,敷衍道:“我饿了在吃东西,待会儿到别墅了打给你。”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聂时郁看着她:“你不怕他生气?”
“我这么委曲求全地跟了他那么多年,一不要挟他离婚,二不跑到他正牌太太面前去闹,这年头,像我这么规矩有老实的情人,不多了,他不对我感激涕零就算了,难道我还要哄着他怕着他?”
聂时郁一想,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了午饭,就各自离开了。
……
宋君绕到家,刚开了门进去,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薄远乔传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衣,外面是黑色的长款大衣,坐在沙发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听到房门响了,他下意识地朝门口看了过来。
宋君绕朝着他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你怎么来了?”
“今天周末,不上班,来看看你。”
宋君绕冷嘲暗讽道:“好不容易有个悠闲的周末,你不是应该陪着你的太太吗,怎么来我这儿了?”
男人默然不语,只是淡淡地盯着她。
看了一会儿,他缓缓拿出一根烟。
宋君绕眸光微动,她一瞬间就想起了自己现在怀有身孕。
烟味这种东西,还是不接触为好。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从男人手里抢过那只烟:“别在我这里抽烟,怪难闻的。”
薄远乔没说什么,将打火机扔在茶几上。
他靠着沙发,没什么波澜的语气倏尔问道:“你去哪了?”
“我不是说了逛街。”
“逛街?手机怎么打不通?”
“刚出门的时候手机没电了,关了机在车里充电。”
她的解释似乎没有什么逻辑问题。
薄远乔呢,又不能直接问宋君绕保镖怎么没看见她出门这些详细的过程。
所以他最后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宋君绕看着他没什么反应,下了逐客令:“没什么事儿话你回去吧,我想睡会儿午觉。”
“好,你休息吧。”
说完薄远乔就起了身,然后慢条斯理地弹了下因为坐着而弄出了西装褶皱。
转身,阔步朝门口走去。
可是没走几步,就感觉到自己的腰突然被抱住了。
男人微愣,眉头也不自己蹙起。
他带着磁性的嗓音浑厚好听:“怎么了?”
“薄先生”
“嗯?”
“薄远乔……”
“嗯。”
“我爱你。”
这一次男人没有再应声,而是转过身看着她,讳莫如深的眸子里似乎染着什么情绪,可是却让人始终看不透。
他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儿,突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刚开始只是在唇上撕咬,缠磨,最后直接闯到了她的口腔里。
宋君绕承受的同时热情回应着,手也不自觉圈上了男人的腰。
不知什么时候,薄远乔直接将女人抱了起来。
宋君绕嗔笑,眉眼间喊着万种风情:“怎么,你不走了?”
“嗯,被你勾的起兴致了。”
宋君绕不满地反驳:“我冤枉,除了抱了你一下,外加说了句我爱你,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勾人哪是这么勾的?!”
132 他完完全全属于她
薄远乔这个时候,懒得理会怀里的女人说什么,抱着她就直接上了楼。
接着宋君绕被扔在床上。
然后男人脱上衣,解皮带卡扣。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漆黑的眸子一直盯着宋君绕,似乎是要把她看穿。
宋君绕呢,毫不避讳地直视他。
也在等着,这一场对她来说……也许是最后一场和薄远乔之间的欢爱。
很快,男人的吻遍布她肌肤的每个角落。
她也放任自己沉沦在这场肆意的情爱之中。
说起来,别人滚床单都是在晚上。
而她和薄远乔,似乎……不分早晚。
有时间了就来一炮,有兴致了就再来一炮。
……
和宋君绕分开后,聂时郁本来打算直接回别墅的。
正如林婶所问,她在青城没什么交情好的朋友。
傅云箫现在又去了美国,她可以交际的人很少。
但是周末在家里休息一下,她感觉也挺好的。
车子在路上平稳行驶着,她不自觉地还哼起了歌。
直到,一阵铃声打断了她。
女人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他。
挺新奇,她轻笑了下就接起电话,嗓音淡然:“你主动打给我,我怎么觉得算是个新闻呢,不如跟媒体爆料一下,顺便帮你带来几分热度?”
“嫂子可真是有心了。”
这个厉北辰,每一次喊她嫂子的时候,都非要喊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讽刺意味来。
她也没再和他废话,态度漠然道:“说吧,什么事儿?”
“听声音,你现在不在别墅?”
“和你有关系?”
“趁着我哥不在家,你一个人出去干什么,见什么人,或者是打算做什么勾当?”
聂时郁直接怒了,嗓音突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不满地道:“厉北辰!”
“怎么?动怒了?”
“打个电话就是为了说些有的没的来挑事儿,你无不无聊?”
“我倒是不觉得无聊,我哥去哪了你知道么?”
“出去谈生意了,你自己打电话找他吧。”
厉北辰轻笑:“我哥去找阮清薇了,两个人单独见面的。”
聂时郁一点都不相信厉北辰,她无所谓地道:“噢,那就见呗。”
“呵,嫂子还真是大度,不过我哥……他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告诉你去谈生意?”
聂时郁蹙眉,但是没有应声。
那端的厉北辰冷嗤暗笑道:“男人出门都会这么说,因为只有这么说你们才不会生疑,你也不想想,你身为厉氏的副总,什么生意是不需要你出面一起谈的,我告诉你,我哥就是厌烦你了,只不过一纸协议卡在你们中间,不想闹得太难看。”
“你说完了吗?”
厉北辰的声音透着一种漫不经心地淡漠:“嗯,我说完了。”
“那我挂了。”
厉北辰却在她挂电话的前一秒道:“我哥和阮清薇现在正在海御湾餐厅吃海鲜呢,你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求证一下。”
男人语罢,聂时郁直接将手机挂断扔下了。
厉北辰说的话,她一句也不想相信。
可是他说的,又颇具真实成分。
海御湾……那不是高尔夫球场么?
厉东爵出门之前的确是说去打高尔夫的,可是他说的是见生意场上的朋友……阮清薇早就离职了,所以这批生意场上的朋友怎么会有她?!
而且,正如厉北辰所说,她是厉氏的副总,什么生意人不需要她一起见的?
虽然早上厉东爵的确问了她要不要一起去,但那只是随口一问。
难道……厉北辰没有骗她?!
这么想着,聂时郁鬼使神差地把车打了转弯,开往海御湾的方向。
然而车子驶出去不到一公里她就停下了。
现在去?
到的时候估计人家已经吃完饭散了吧。
聂时郁深深吸了一口气,脑袋转了下,然后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那边接通的时候也是一脸迷茫:“厉太太,找我什么事儿?”
聂时郁态度谦逊:“谢医生,您能帮我个忙吗?”
谢翌辰传过来的嗓音明显一惊:“什么?”
“你不是喜欢阮清薇吗?”
谢翌辰觉得自己真是有点搞不懂聂时郁,他轻呵:“这……关你什么事儿?”
“这当然不关我的事儿,是我有求于谢医生,你能不能帮我给阮清薇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我找她有事情,但是呢……你也知道,她不太喜欢我,所以你就问下她在哪就可以了,完了告诉我我自己去找,可以吗?”
谢翌辰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可以。”
聂时郁心底咯噔一下,毫无预兆地就这么被谢翌辰给拒绝了。
好在她没有立马放弃,而是好声好气地问道:“为什么呀?”
“我为什么要帮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图谋不轨?”
聂时郁好笑地反问他:“我能怎么图谋不轨啊,你就看在我家东爵的面子上,帮我一下,好不好?”
“对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你想要什么好处?”
谢翌辰明显没把她这话放在眼里,漠然道:“我想要什么,你又帮不上什么忙。”
“我知道了。”
男人眉梢一挑:“什么?”
“你帮我这一次,我帮你追阮清薇。”
谢翌辰好笑:“呵,就凭你?”
“谢医生,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是男人,我是女人,男人不了解女人,所以不知道她想什么,自然就追不到,但是女人了解女人啊,你帮我一次,我就给你想一个增进你和阮清薇之间关系的办法。”
“说来听听。”
“你先打电话帮我问她在哪?”
谢翌辰,“……”
电话被挂断了,聂时郁重新发动车子,又往城南别墅开去。
没过几分钟,谢翌辰的电话就回了过来。
“她在海御湾餐厅和朋友吃饭。”
聂时郁听到之后,眼角眉梢之间的失落难以掩盖,心脏也似乎突然停跳了下:“噢,知道了。”
“挂了。”
“你不想知道怎么和她关系更近一步了吗?”
“你觉得我真信你?一堆病人等着我,没时间听你胡扯,挂了。”
电话那端的嘟嘟声很快传了过来,聂时郁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
看来,厉北辰说的是实话呢。
……
聂时郁回到城南别墅的时候,林婶明显察觉到她心情不佳。
于是试探性地上前问了一句:“太太,您怎么了?”
“没什么。”
她随便敷衍了句,便转身上楼了,去的书房。
打开电脑,翻开了和顾氏有关的资料。
顾氏的游乐设备产业比厉氏晚了两年,但是这两天势头发展很猛。
资料显示,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对客户死缠烂打,占用客户的时间,无限制地纠缠,让客户只要一提起游乐设备,脑子里就只有顾氏一个企业的认知。
聂时郁不禁点头,看上去似乎是个好办法。
但是,如果不是采用刷印象值这种办法,而是时不时地出现在客户的视野中一下,让他们感觉眼前一亮,是不是也算是一种不错的策略?!
聂时郁不禁想着,这个办法可以一试。
她继续往下看,看到了一个很好听的且熟悉的名字顾青烟。
据聂诗育所知,青城现在的一线女歌星,就有一个叫顾青烟的。
而资料上显示的这个,也是跻身娱乐圈一线女星。
同一个人?
那她和厉北辰,或许比较熟?
聂时郁只是想了下,也没再过多纠结。
顾氏的资料看完之后,聂时郁觉得无聊,又找了两部欧美的电影看了起来。
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晚饭之前,她下了楼,厉东爵还没有回来。
她用客厅的座机给男人打了电话,可是响了好久都无人接听。
聂时郁狐疑,难道……和阮清薇滚到床上去了?
也就是随便一猜,她相信就算今天厉东爵真的是去见阮清薇了,但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这么想着,聂时郁似乎也释然了。
他爱怎么找就怎么着吧。
不过,晚饭之前,厉东爵还是回了城南别墅。
他刚进门,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惫,林婶过去接过他脱下西装,厉东爵迈着步子往沙发便走了过来。
聂时郁整个人没什么反应,随口问道:“你这是打高尔夫打了一天?”
“办了点其他事儿。”
“什么事儿?”
“查岗?”
“我在家待着,你也不知道出去都干了些什么,回来的时候还一脸疲惫,我关心你,所以问问而已,怎么能叫查岗呢?!”
厉东爵轻笑:“一个朋友不舒服,送她去医院了。”
聂时郁看着她,心底却在问,女的男的?
不过嘴上没有说出来,而是淡淡道:“哦,去吃饭吧。”
“好。”厉东爵应声,两个人一起往餐厅走去。
饭后,厉东爵去了书房。
聂时郁回了卧室,洗了澡,躺在床上,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一个下午,厉东爵和阮清薇都干了些什么。
虽然做不出出格的事儿,但是相处久了,难免会出感情。
退一万步,就算她和厉东爵离婚之后,他要娶阮清薇,可是至少现在,他整个人都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
毕竟结了婚的夫妻,在法律上就是这种归属关系。
133 你说她今天是不是不正常
聂时郁在一系列乱七八糟的想法中睡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她感觉到大床陷下去一片。
迷迷糊糊中猜想应该是厉东爵来了,她转过身抱着男人,找到一个舒服的睡姿,继续睡了。
……
第二天,两个人照旧一起去了厉氏。
车子停在厉氏外面的时候,聂时郁附上车门的把手准备下车,却突然被男人握住。
她不解,扭头看着他:“怎么了?”
厉东爵反常地伸手点了下自己的右脸。
这个意思……是让她吻他么?!
额……好俗的桥段啊,而且厉东爵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要求,今天是怎么回事儿?!
对聂时郁来说,现在是他刚对她撒了谎的敏感时期,男人这么做八成是心虚。
她呢,也不想配合。
于是看起来无知无畏地问他:“干什么?”
“离别吻。”
“就在一个公司,离什么别?!”
聂时郁说完,抽出自己的手就下了车。
厉东爵眯眸坐在后退上,视线顺着女人的视线看过去,直到那抹瘦弱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她不开心?!
男人收了视线,看了眼驾驶座上的司机:“陈叔,你说她今天是不是不正常?!”
“没有吧,我觉得太太挺正常的。”
厉东爵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然后下车,进了厉氏。
……
厉氏总裁办公室。
孟帆照例给厉东爵汇报每周的工作行程。
等到工作汇报完了,孟帆有些难以开口一般,站在那里犹豫不决。
厉东爵挑眉:“有话就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豫了?”
“厉总,您让我查的太太的生身父母,有消息了。”
厉东爵脸色有一秒钟的变化,他看着孟帆:“怎么样?”
“我去孤儿院查了,二十多年前,青城孤儿院的确有一个叫聂时郁的女孩。而且,聂时郁被送到孤儿院的不到一周就被人领养了,但是去的时候,是和一个男孩儿一起的,都姓聂,女孩儿叫聂时郁,男孩儿叫聂时墨,应该是亲兄妹。”
“那个男孩儿呢?”
“据说是妹妹被领养不久之后,哥哥也被领养了。”
“能查到他的领养记录吗?”
“我在孤儿院找人查了,可是没有关于聂时墨的记录,好像是专门被人处理过一样,什么都查不到,但可以确定的是,的确有这个人。”
厉东爵沉声追问:“她的父母呢?”
“这个……因为孤儿院的院长五年之前退休了,那个退休的院长是整个孤儿院唯一一个见过送聂时郁去孤儿院的人,所以暂时还没什么进展。不过……我听旁人说聂时郁的父母因为一场事故,双双去世了。”
厉东爵的眉头微蹙了下。
她的父母……都去世了吗?!
所以,才被送到孤儿院?!
男人收回思绪,看着孟帆道:“试着看能不能找到老院长,我要知道她父母的名字以及详细资料。还有当年被领养的那个男孩儿,他很关键。”
“好的,厉总。”
孟帆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厉东爵坐在办公室,眯眸思考着刚才孟帆说的那些话。
她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吗?
这样的坏消息,不告诉她,也许她永远不知道,还会保留着一份想象。
反而说出来,会显得很残忍。
……
聂时郁坐在办公室里,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昨天厉东爵先是早上说去打高尔夫,晚上又说朋友不舒服去医院的话。
如果那个朋友指的是阮清薇,那厉东爵就是在医院陪了她一整个下午?!
她总觉得那男人如今都开始骗她了。
这让人心底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聂时郁明明知道厉北辰不喜欢她并图谋不轨希望拆散她和厉东爵,可是还是不受控制地去想他说的那些话。
这个厉北辰,也真是讨厌死了。
……
vk娱乐,正在录音棚看找乐感的厉北辰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他抬头看了下站在不远处的楚婉,开口道:“给我倒杯水。”
“哦,好的。”
厉北辰看着楚婉应了声就转身出去了,继续自己刚才的工作。
一个上午,整个进程还算顺利。
中午,两个人一起出去吃午餐,这一次应楚婉要求,他们找了个档次一般的餐厅。
吃饭的时候,厉北辰摇摇头笑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
楚婉觉得怪怪地,开口问他:“你笑什么?”
“搞不懂你,吃个饭都这么斤斤计较。”
她无所谓地笑笑:“我们还没结婚,而且也不是很熟,你又是我的……算是老板吧,我不太好意思一直花你的钱吃饭。”
厉北辰盯着她,唇角带着几分笑意。
楚婉这个女人,说实话,还挺特别的。
明明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吃个饭还分的那么清楚,不占小便宜的……女人。
嗯,少见。
想到这里,厉北辰眸光微动,然后盯着女人道:“户口本带了吗?”
“噢,那个刚好公司最近要给我办和你一起去新马泰宣传的签证,要的资料比较全,户口本还没来得及放家里,身上带着呢。”
男人点点头:“我也是。”
楚婉一脸迷茫:“你现在要我户口本吗?”
楚婉说着,就要转身去拿自己的包。
厉北辰轻笑:“你不问问我干什么吗?”
楚婉这才一脸迷茫地问道:“噢……那你干什么用啊?”
“领结婚证。”厉北辰说完,唇角勾出几分淡淡的弧度,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地用餐。
而楚婉,则是彻底愣住了。
这就……领结婚证了?!
这么突然?!
“不是办婚礼之前领就可以吗,为什么突然?!”
厉北辰瞥了她一眼:“为了让你吃饭不花钱。”
楚婉无言以对。
下午,厉北辰真的开车载着楚婉行驶在去民政局的路上。
男人一路都很沉默,楚婉心底却莫名生出几分紧张。
她双手紧紧拉着安全带,手心不知道什么还冒了汗,脑子里也是思绪乱飞。
直到,厉北辰突然问了句:“婚礼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请的人?”
楚婉握着安全带的手突然松开了。
想请的人……特别的人……她的确有一个。
楚婉想了下,转脸看着厉北辰,眸光里生出几分异样,嗓音清浅:“前男友算不算?!”
厉北辰脸色微变,但是并没有扭头看她。
而是继续开着车,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你有几个前男友?”
楚婉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问:“啊?”
“几个,够凑一桌么?”
楚婉一脸尴尬:“没有啦,学校的那些都不算,只有一个前男友想请。”
“学校的……那些?看来你谈过很多男朋友,行情……不错吗?”
楚婉无语,这男人是在……没事儿找事儿么?!
她侧脸偷偷看了一眼厉北辰,英俊的侧脸轮廓其实看的人有点移不开眼。
她硬着头皮和男人解释:“没有,只是上学的时候大家不知道为什么都比较喜欢我,然后朋友交的比较多,但是后来毕业,就都不怎么联系了。”
“那你为什么单独想请你那个前男友?”
“分手的时候,他说结婚的时候告诉他。”
“他让你告诉你就告诉?都分手了还这么听话?”
“我觉得他想来就来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因为私心,想多看人家一眼?!”
“不是,我都要结婚了,不会对其他男人有什么非分之想。”
厉北辰的神色这边缓和了下。
楚婉看着他的视线慢慢转过来,停在了自己脸上:“好,你想请的话就请,我没有意见。”
“好的。”
“我倒要看看,这个分手了还想参加你婚礼的男人,是个什么角色。”
“嗯,那到时候你就看吧。”
楚婉冷不丁地蹦出这么一句话,这让厉北辰微微眯眸。
她侧过脸打量了楚婉一眼,轻咳一声问道:“为什么分手了?”
“楚家破产的那天,他和别人订了婚,好像是一个千金小姐。”
厉北辰淡淡地落下两个字:“渣男。”
“你别那么说他。”楚婉无缝衔接。
“怎么?”
“他是被父母逼得,到那种时候他不那么做都没办法。”
“你是不是傻?”
“什么?”
“一个男人不管在任何时候放弃你,都只是说明他不够爱你,其他的,对他来说也许很重要,但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点,明白?”
“噢,我知道了。”
这时候的楚婉,没有认真揣摩厉北辰的话。
直到几个月之后,那男人的青梅回来了,她才突然想起今时今日的对话内容。
对他的所言,有了深刻的认知。
……
厉氏集团。
男人正在办公室看下面的人提交上来营销策划案时,一阵铃声突然响起。
他抬了抬眼皮,看见是厉东爵打来的,接起。
“怎么了?”
那端的男人嗓音轻快:“哥,我结婚了。”
“婚礼不是还有几天?”
“嗯,我领了结婚证,法律上这才算是真正的确认婚姻关系,那个婚礼,是给别人看的。”
“嗯,恭喜。”
厉北辰的嗓音透着一股不满:“这个消息除了当事人,第一个知道就是你了,你就说了个恭喜么?!”
男人拧眉:“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晚上弦音聚一下,你一个人出来,别带嫂子,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134 厉东爵醉了
因为结婚想庆祝所以请他聚一下,这种说法似乎没什么让人拒绝的理由。
厉东爵停顿了数秒,最后落下一个字:“好。”
电话挂断,厉东爵很快再次投入到工作当中。
……
临近下班的时候,聂时郁听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她烦了一天,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判定是厉东爵也找她一起下班,兴高采烈地抬头看过去。
不出所料,女人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意:“等我一分钟。”
厉东爵看着她开始忙碌收拾东西的身影,眸光微眯。
等到聂时郁收拾好,快步跑到他面前时。
厉东爵嗓音低沉道:“我晚上有个聚会,就不陪你回去了,梁叔已经在来的路上的,他接你回去。”
聂时郁一张脸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沉闷到极致:“你去干什么?”
“北辰和楚婉今天领了结婚证,说晚上去庆祝一下,想一起去?”
“有他的地方,我不想去。”
“嗯,那就让梁叔送你回家。”
“好吧,那你晚上早点回来。”
厉东爵揉了揉女人的头发:“嗯。”
两个人一起出了办公室,在电梯里的时候,聂时郁就不受控制地露出了那一脸不高兴。
厉东爵看着她,觉得有些好笑。
聂时郁虽然感觉到了,但是懒得和他多说。
本来昨天的事情,她都还没搞清楚。
自己也是坐了一天的心里建设打算就这么想开了,说服自己要相信他。
可是他……这就又要抛下她去见厉北辰了。
她感觉自己做的那些心理建设,好像瞬间崩塌了。
出了厉氏的时候,聂时郁看到梁叔已经到了,她连头都没抬,嗓音低低地道:“我先走了。”
说完就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迈出了步子。
然后手腕却在下一秒被人抓住。
她觉得自己转了个半个弯,然后就跌倒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下巴也被人抬起。
她的杏眸猝不及防地落进了男人深邃好看的眼睛里。
厉东爵的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让聂时郁有些心里发毛,她不喜地看着他问:“你笑什么?”
厉东爵没说话,直接俯身扶上了她的唇。
“唔”
聂时郁觉得这个吻来的有点……奇怪。
似乎是为了让她心安,不让她多想心烦。
男人吻得倒是既耐心又有技巧,而且很温柔。
她自己倒是很享受这个吻,本来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在感受这份真实美好的温柔。
直到……她脑海里突然蹦出梁叔还在的认知。
然后,她迅速推开了男人,垂着眸子脸红的不像样。
厉东爵拧眉:“怎么了?”
“这是公司,影响不好,我走了。”
聂时郁说完就逃一般地上了梁叔的车。
站在了原地的厉东爵摇摇头,看着车子启动,然后慢慢驶出自己的视线。
……
弦音。
厉东爵到的时候,包厢里有四个人。
厉北辰楚婉,谢翌辰和阮清薇。
男人眸光暗了下,想着他听了厉北辰的话单独出来有种中了计的感觉。
“东爵,怎么不进来?”
先开口的是谢翌辰。
阮清薇闻声,抬头看了男人一眼,看到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心底一动。
厉东爵面不改色,抬脚走了进去,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厉北辰给大家都倒了酒,倒好之后一只手搂着楚婉,一只手举起酒杯:“我今天,算是正式结婚了,所以特地请大家来聚一聚。”
说完,盯着阮清薇道:“不过,谢医生怎么也来了?”
阮清薇还没回答的时候,谢翌辰已经嗤笑道:“我自己跟过来的,厉二公子这是不欢迎我?”
厉北辰笑笑:“谢医生这就说笑了,你肯来,那是给我面子。”
说罢话题又转向了喝酒,他举着酒杯:“来,敬大家一杯。”
除了阮清薇,厉东爵和谢翌辰都没有什么动静。
厉北辰蹙眉:“哥,谢医生,你们怎么不喝?”
厉东爵:“我开车来的。”
谢翌辰:“我不喝酒,待会儿送他回去。”
厉北辰:“……”
他思衬了一会儿,对着厉东爵道:“那既然谢医生都说了要送你回去,哥你就喝吧,你们都不喝酒,这就没意思了。”
厉东爵看了他一眼,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之后厉北辰一直劝酒,楚婉起初拿起酒杯准备喝的时候,厉北辰拽了一下她的胳膊,凑到他身边,低声交代:“你少喝点。”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阮清薇看着自己深爱却等不到的男人,心底自然是不怎么痛快的,一杯杯酒不停地下肚。
厉东爵作为劝酒的主要对象,自然也没少喝。
只有谢翌辰,全程看着几个人,坐在旁边,了然什么般摇摇头。
差不多进行了一个小时的时候,楚婉对厉北辰道,要上卫生间。
说完之后楚婉就起身离开了包厢。
厉北辰看了坐在不远处的谢翌辰一眼,拿出手机,敲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然后没过多久,包厢里响起一阵电话铃音,是谢翌辰的。
他看着来电显示,转身离开了包厢。
厉北辰看着包厢的门被关上,又把视线落在挨着做的阮清薇和厉东爵身上。
他故作醉意地朝着两个人走过去,然后顺便故意一不小心地假装绊倒了厉东爵。
男人本来因为喝酒不少,带了几分醉意,又毫无防备地被碰了一下,随即身体就朝着一边倒了过去。
正中厉北辰下怀,他倒过去的那边坐着的阮清薇。
两个人一起倒在了沙发里。
厉北辰举起手机咔嚓咔嚓地拍了几张照片。
包厢里开着空调,气温很暖,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其实厉东爵和阮清薇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
醉意朦胧的阮清薇瞥见了厉北辰的动作,一脸不情愿地道:“你干什么?!”
但是说完之后就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厉东爵听到女人的声音,撑着脑袋做了起来。
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扫向一边,看见厉北辰的时候问男人:“你站着干什么?”
厉北辰还没回答的时候,谢翌辰又推开了包厢门:“我有急事儿先走了,待会儿记得给他们叫代驾。”
厉北辰欣然地答应了。
看着谢翌辰离开,厉北辰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代驾吗?”
……
城南别墅。
聂时郁回别墅之后,一个人吃了晚饭。
晚饭后在书房工作了半个小时,又拿着ipad去卧室看了一部电影。
直到电影结束,卧室的钟表指向了十点,厉东爵仍旧没有回来。
她没什么耐心了,拿起手机就拨了男人的号码。
但是,里面传来的是关机的提示音。
居然关机了……
厉东爵一向没有关机的习惯,手机没电发生在他身上的概率也几乎为零。
所以,就是有人动了他的手机?!
聂时郁想到在公司分开之前厉东爵说的是厉北辰和楚婉领结婚证,所以要庆祝!
她不假思索地又拨了厉北辰的号码。
刚拨出去的时候是正常的响铃提示音,可是过了几秒钟,那端还是没有人接,聂时郁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所以这个厉北辰……是故意的?
他难道又塞了一个女人到厉东爵的身边?!
呵。
聂时郁想着的时候,电话那端直接提示音已经变为: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她再拨,已经是关机状态了。
聂时郁从床上爬了起来,换上衣服,下楼。
既然电话无人接听,那她就直接去弦音找。
青城基本上已经彻底入了秋,夜凉如水。
聂时郁控制着自己不多想,全程专心地开车。
等她到了弦音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了。
厉东爵他们每次来弦音,固定去的就那一个包厢,所以聂时郁不费力气就找到了。
然而当她推开包厢门,里面的东西摆放整齐,像是没有被人使用过一样。
女人脸上划过一抹失落,她随手拦过一个服务生:“这个包厢的人呢?”
“二十分钟之前就离开了,刚刚打扫过。”
聂时郁一脸错愣,顿了几秒之后才对那服务生“噢”一声。
服务生打量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聂时郁站在那里,愣愣地待了一个小时。
也是在这时候,她才突然意识到,厉北辰把厉东爵骗出去,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她真的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真是应该在男人离开的时候跟着他一起去的。
可事已至此,她有什么办法呢?!
眼下……只等回别墅乖乖等了。
……
第二天,青城某星级酒店。
厉东爵挣开双眼的时候,最清晰的意识是头痛。
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可手臂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厉东爵转眼看了过去……
阮清薇竟然枕着她的手臂,他不动神色地又看了下自己。
身上的衬衣还在,经过一夜已经多出了一些褶皱,被子下面……他的衣服也似乎都没有被动过。
再看阮清薇,她身上穿的还是昨天见面时那身衣服。
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一想到这一出又是厉北辰故意弄得,莫名觉得头痛。
大概是发出的动静吵到阮清薇了,她也醒了过来。
135 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她阮清薇刚醒,反应和厉东爵并无两样,确定自己除了头疼没有别的异样之后,缓缓坐了起来。
身上的衣服……也都还在。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阮清薇免不了脸上多出几分尴尬,她开口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男人脸上多了几分疲惫,淡淡道:“应该是北辰干的,他最近闲得慌,时不时都要弄这么一出。”
说完又看向阮清薇:“抱歉,连累你了。”
“你又没碰我,没什么需要道歉的,北辰他……也算有个度。”
厉东爵下床,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外套,然后转身看着阮清薇交代道:“我离开二十分钟之后你再走,以防着有心人故意搞出什么新闻来。”
阮清薇看着他清冷的样子,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不过……”
厉东爵瞥了她一眼:“怎么?”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如果昨晚上我们真的发生关系了,你会怎么办?”
“除了物质上的补偿,我什么都做不了。”
厉东爵话落之后就离开了。
阮清薇坐在床上,垂眸冷笑,那笑里,隐含了几分嘲讽……和无奈。
她对厉东爵的感情,这个男人可真是能随时随地做到视而不见啊!
……
厉东爵回到城南别墅,刚进门,就看见了窝在沙发里女人。
她屈膝抱着自己,头靠在膝盖上,模样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男人眉心划过一丝不忍,走出去抱起她,朝着楼梯口走去。
厉东爵把聂时郁抱起来的时候,女人其实已经醒了。
她原本迫不及待地想睁开眼睛问问厉东爵昨晚去哪了,发生了什么。
可是在吻到他身上的属于女人的香水味儿时,还是闭上了嘴,佯装熟睡。
到了楼上,聂时郁感觉到自己被厉东爵放在了床上,并盖好被子……以及那附身而来的强大男性气息。
聂时郁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了头顶上方……男人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聂时郁开口说话的时候嗓音哑哑的:“你昨晚去哪了?”
“不是和你说了,弦音吗?”
聂时郁有些迷糊的眼神盯着他:“可我去找你了,没找到。”
“喝多了,被北辰送到酒店了,在酒店睡了一晚,没有意识所以给打电话告诉你。”
“那你是有意识关机吗?”
厉东爵蹙眉:“什么意思?”
“你手机关机了。”
男人眸色更暗了,他一边盯着眼前的女人,一边抽出一只手去拿自己的手机,结果发现,真的是关机了。
聂时郁看着他自己都感觉意外的脸,淡淡陈述:“我本来给你打了电话,可是没人接。”
“可能不小心碰到了。”厉东爵解释的时候脸色如常。
聂时郁看着他,他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因为手机被关机的时候自己都没发现,偶尔在口袋里不小心被碰到关机也情有可原。
但是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
如果厉北辰昨天接了她的电话,那么也许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厉北辰没有接,那就证明,他绝对是做了什么。
所以厉东爵现在……是想隐瞒她吗?!
聂时郁脑子里活动着这些内容的时候,厉东爵也一直盯着她。
直到她木讷地眨了眨眼,男人才在她脸颊落下一个吻:“你先睡一觉,睡醒了想问什么我们再说,嗯?”
“还要上班。”
“今天准你假,在家休息。”
“哦……那你换件衣服去公司吧,我休息了。”
厉东爵看着她点了点头:“嗯。”
聂时郁翻了个身,让自己背对着男人。
厉东爵好像又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才出了卧室。
也是是等了一晚上终于等到他回来了,又得到了几分言语上的保证,聂时郁彻底放下心来,困意也跟着袭来,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厉东爵在别墅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就去公司了。
离开之前交代林婶中午的时候把聂时郁叫起来吃点东西。
去公司的路上,他接到了谢翌辰的电话。
男人的嗓音里透着几分试探:“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男人不动声色地反问:“你觉得该发生什么?!”
谢翌辰的声音里,这一次罕见地带了几分怒意:“厉北辰那小子,一看就是图谋不轨,才进娱乐圈几天,净想些不入流的招数,还把我们家清薇拉上。”
厉东爵平稳地开着车,嗓音淡然:“你后来去哪了?”
“你的好弟弟使了个招数,让医院把我急召回去了,我也是回去才发现根本没多大点事儿。”
“他只是把我和清薇弄到酒店了,不过什么都没发生,你放心。”
那端的谢翌辰轻嗤:“那你就任由他这么做?!”
男人讳莫如深的眸子透着一种坚定:“我会警告他,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但愿如此。”
电话挂断之后,厉东爵直接拨给了厉北辰。
那边的男人,说话时候还带着一种埋怨的语气:“哥,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困死了。”
“给我滚到公司。”厉东爵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收了线。
……
江北竹苑。
厉北辰和楚婉目前是分房而睡。
男人接到厉东爵的电话之后,扔下手机起身下床。
洗了澡换了衣服,离开主卧准备下楼的时候,一时不受控制地走到了次卧门口。
楚婉那傻妞,昨天也喝了不少酒,尽管他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好说歹说地劝她喝了一碗醒酒汤。
但睡醒之后,大概还是会头疼吧?!
他推开门看了一眼熟睡的女人,又轻轻地关上了。
男人唇角带了一抹难得的笑意。
紧接着他下了楼,下楼之前,把昨晚上拍的厉东爵和阮清薇在包厢里照片,以及后来“代驾”发给他的“罪证”一并发给了聂时郁。
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拿着外套就出门了。
……
厉氏,厉东爵听到办公室门被敲响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
来人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哥,你很忙么?”
厉东爵扫了他一眼:“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厉东爵懒得跟他打哑谜,靠在椅子上波澜不惊地开口:“昨晚的事情,你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清薇的感受?”
厉北辰轻笑,毫不在意的接话:“噢?我以为哥你要问我有没有考虑过嫂子的感受呢。”
厉东爵漠然收了视线,语速不疾不徐:“你来的路上,我联系了vk娱乐的老总,谈收购意向。”
厉北辰眯眸,看着说话的男人:“你玩真的?”
“公司很忙,我时间有限,所以你不要一次一次地挑战我的耐心,再有下一次,你会因为个人原因和vk娱乐解约,赔偿天价违约金,而这笔钱,你休想从厉氏拿到。”
言尽于此,厉东爵又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男人,继续道:“再者,媒体也会出一些该出的新闻,如果你还想做音乐,可以,国外的路我不会挡,你出国发展。”
厉北辰笑的苦涩,大概是没想到厉东爵会出这么一招。
他冷言问男人:“那女人有什么好的,你就这么离不开她?!”
厉东爵没什么反应,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哥,你知道她是谁吗?”
厉东爵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睿眸微眯盯着他:“什么意思?!”
“你连她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被她给迷上,谁知道那女人将来会对你做什么,如今你坐在这个位置上,来路不明的女人,沾惹之后会让厉氏付出多大的代价,你想过没有?”
厉东爵黑眸幽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过几秒,他就收了视线,语气恢复如常:“她是谁你应该很清楚,从小在厉家长大,算什么来路不明。”
“自欺欺人的说词。”
厉北辰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
城南别墅。
中午的时候,聂时郁还在睡着。
林婶上楼敲了敲房门,里面没有声音。
想着厉先生交代过要让太太吃饭,她便推门走了进去。
“太太……太太……”
喊了两声,聂时郁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怎么了?”
“中午了,您起床吃点东西吧?”
聂时郁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才应了声:“好,我马上下去。”
林婶转身出去了。
聂时郁掀开被子,不自觉想到了早上的事。
好像是……厉东爵回来了把她抱上了楼,让她先休息,然后他就又去公司了?
昨晚的事情,他三言两句就没再多说了。
但是他说……她睡醒之后想问什么再说。
收回思绪,聂时郁下了床,拿起手机离开了卧室。
肚子的确是有点饿了。
刚出卧室,她一边走一边点开了手机,本来是想看看具体时间的,但是却看到了厉北辰发过来的信息。
她的脚步自始至终都没有停。
打开厉北辰的信息时,也是边走边看。
只是,当看到厉东爵和阮清薇在灰暗的灯光下靠在一起……甚至在豪华酒店的大床上睡在一起时……她下楼的步子也瞬间踩空,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136 一时没忍住抬手去碰她的脸颊
“啊”
聂时郁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地往下滚,意外和疼痛让她处于本能地失声地尖叫着。
林婶听到声音,忙着跑过去,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聂时郁已经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她额头上的血液也已经染在了地毯上。
林婶惊惶无措中跑过去扶她,可是聂时郁根本站不起来,从来没有那么难看过的脸色,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那疼痛是史无前例的。
林婶年纪大了,慌慌张张地忙了快一分钟之后才想起来去打急救电话。
电话刚挂断,她就马不停蹄地拨通了厉东爵的号码。
“先……先生,太太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那端只传来一声电话挂断的声音。
……
医院的长廊上,厉东爵阴着一张脸,看着林婶问:“她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太太下楼的时候……好像……在看手机,我在餐厅忙着也没注意,突然就听到一阵尖叫声,过去的时候太太已经摔了下来。”
厉东爵一张脸阴沉到了极致。
聂时郁从来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怎么会因为看手机这种小事儿就让自己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病房的门被推开,谢翌辰从里面走了出来。
厉东爵几步走到他面前,沉着一张脸问道:“她怎么样?”
“轻微的脑震荡,外加骨折,想痊愈的话,恐怕要两三个月。”
“会有后遗症么?”
“这个……病了就是病了,恢复的再好也不会像从前一样,但是受伤的部位保护的好的话,对日常生活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厉东爵眸色已经很暗,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悦:“她醒了么?”
谢翌辰点点头:“嗯,伤口都处理过了,你进去看看吧,少说点话,让她脑袋休息下。”
厉东爵转身进了病房。
聂时郁的头上缠着纱布,腿上也打了石膏,的确是伤的不轻。
厉东爵眸子里多出几分情绪,心理的某一块似乎突然陷了下去。
聂时郁这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受这么眼中的伤。
他走过去在病床旁边坐下,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温柔:“还疼么?”
可是他问出这句话之后,聂时郁原本双目无神的眼睛突然闭上了。
她这是……不想看见他么?
厉东爵心底生出几分涩意。
男人蹙眉,伸出手臂拉住了聂时郁的手:“从早上到现在你都没吃东西,有没有想吃的,我让人去买?”
聂时郁还是不说话。
“郁儿”
厉东爵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女人微弱的声音打断了。
“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聂时郁一句话落之后,空气安静了几秒。
厉东爵的脸色很不好,心底仿佛又无数的情绪在肆意翻滚,明明就要涌出来了,可是却逼着它们退了回去。
再开口时,男人压低了声音:“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儿过来。”
厉东爵离开医院之前,特地交代了护士照顾好聂时郁。
林婶因为担心,也留在了医院。
……
厉东爵一路驱车回了别墅。
他在客厅看见了聂时郁的手机,随即就捡了起来。
密码很快被解开了……
看到聂时郁摔下楼之前看的是什么东西时,他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不想理他。
厉东爵抬手按了按眉心,又离开别墅。
他迫不及待地想跟她解释清楚,不止是为了开脱自己的罪名,而是为了能让她心无杂念地快点好起来。
厉东爵到医院的时候,林婶正在病房陪着聂时郁。
林婶好像是出去买了点东西,聂时郁正在小口小口地吃着。
听到病房门响了,她抬眸看去。
看到厉东爵那张脸时,很快收回了视线。
聂时郁看着林婶,开口道:“我吃好了,林婶,麻烦你收拾一下,我想睡觉了。”
“哎,好。”
林婶收拾完,抬眼看了一眼厉东爵,便离开了病房。
走的时候顺带关上了房门。
厉东爵重新坐在了病床旁边,他看着女人闭上眼睛安静的样子,一时没忍住抬手去碰女人的脸颊。
聂时郁面无表情地侧过脸。
男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僵持了几秒钟,他收回手,带着点懊恼的沙哑嗓音开了口:“对不起。”
聂时郁还是不说话。
厉东爵很不习惯寡言的聂时郁,他突然想起当初叶南欢的时候,这个女人可不是如今这副态度。
那时候她怼情敌,可是积极的很。
现在是怎么了?
厉东爵没再继续往下想,他薄唇微动:“我看到你手机上的照片了。”
聂时郁转过脸,瞪了男人一眼,那眼神里,似乎带着几分埋怨。
“我可以解释。”
聂时郁眸光微动,眼里不知不觉已经泛了泪水。
女人委屈的模样落到厉东爵眼中,男人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
她闭了闭眼,眼泪就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厉东爵抬手抹去她的眼泪,温热的手指让人觉得很熟悉,温柔的动作让聂时郁心底忍不住生出几分贪恋。
男人沉声开口了:“我和清薇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也应该知道北辰这么做都是为了拆散我们,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但是我保证,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聂时郁终于开口说话了,嗓音低低地吐出三个字:“还有么?”
男人蹙眉,想了几秒钟才又道:“你指的是什么?”
“上次你去海御湾,见得其实是阮清薇,对么?”
“谁告诉你的?”
“这重要么?还是说到现在你都不想承认。”
说到这里,聂时郁苦笑了:“其实就算你是去见阮清薇,我也没什么,只不过你对我说的话,言语不明,甚至都是托词,没有哪一次是明确告诉我你见的是阮清薇,所以有时候我在想,你不说实话,是不是因为自己心虚?!”
“不是。”
厉东爵答的很快。
聂时郁忍不住抬眸去看他。
男人皱着的眉头散发着几分不悦,可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而不悦。
“我不说,是因为觉得没必要,海御湾那次,我见的是北辰,至于清薇……当时以为是偶然遇见的,她邀请我一起吃午饭而已。不过现在看来,大概是北辰早就计划好了,连带着这一次……”
清薇……清薇……
聂时郁扯了扯嘴唇,那模样像是在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一般。
几秒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她请你吃饭你就吃,你是不知道自己是有妇之夫么,其他女人也就算了,可阮清薇……你明知道她喜欢你多年,并且贼心不死……”
虽然,她真的可能成为既她之后,厉东爵的第二任妻子。
但是现在她聂时郁在,就容不得自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之间有半点含糊。
“好,是我的错,下一次不会了,嗯?”
聂时郁听着他这么诚恳地承认错误,心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跟着软了下去。
“那下一次……如果厉北辰再塞给你一个女人怎么办?”
男人淡淡地道:“他不会了。”
“你怎么知道?依我看来,只要是拆散我们的事情,他都乐此不疲。”
“厉氏收购了vk,我全额持股,再有下一次,他失业。”
聂时郁着实吃了一惊。
厉北辰毕竟是厉东爵的亲弟弟,他为了她,能这么大张旗鼓地收购一个娱乐公司,并拿着当做控制厉北辰再无事生非的筹码,的确是有点让人……受宠若惊。
“这次他害你受伤,我也会找他算账。”
“不用了……”聂时郁忙着道。
厉东爵抬眸盯着她,女人开口道:“是我自己看着手机下楼梯的,摔下来也是我自己不小心,这件事不用迁怒于人。”
“你这么想?”
“嗯。”
“如果那手机里的不是我跟清薇的照片,你大概早就关了,专心下楼梯,你也不会受伤。”
聂时郁咬着唇,转而吐出一口气:“事已至此,埋怨也没有用了。”
“那你……原谅我了?”
“……一般。”
男人蹙眉:“什么意思?”
聂时郁闭上眼睛,慢条斯理地道:“我腿和头都很疼,现在没空想原谅不原谅的事情,刚才说了太多话,想休息了。”
聂时郁是真的疼。
从小到大,她身体上的疼痛,除了生星宇那次,这是她经历过最疼的事情了。
从楼梯上滚下来……那冰冷的东西一层一层地刮过她的皮肤,这种疼痛,还真的而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盖过去了。
滚到地毯上的一瞬间,聂时郁甚至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的腿会就这么废了。
厉东爵看了她一会儿,才淡淡道:“这段时间你在医院好好疗养,公司的事儿就不用操心了。”
“我想回家养病,不想在医院。”
“待会儿我问问医生,你这种情况是不是适合回家修养。”
“嗯。”
聂时郁话音刚落,病房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厉东爵和聂时郁同时朝门口看过去,看见厉北辰的身影时,两个人面色多多少少生出几分不悦。
聂时郁还没开口说什么的时候。
厉东爵不悦地从那张脸上收回视线,漠然开口:“你来干什么?”
137 你受伤了,过来看看你
厉北辰听着厉东爵漠然的声线,脸上也没什么反应,而是迈着步子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
他停在了聂时郁的病床边,打量了她几秒钟。
聂时郁抬眸瞪他:“你是来看看我残废了没么?”
话一出口,别说厉北辰了,厉东爵都看向了聂时郁。
这个女人说话,很少有这么刻薄的时候。
厉北辰轻笑:“嫂子言重了,我的目的只是让你离开我哥,我也没多讨厌你,只是讨厌你和我哥在一起,所以平心而论,你这受伤了,我还是很担心的。”
聂时郁收回落在男人身上的视线,淡淡道:“那就谢谢了,我还好,不会残废。”
“那就祝嫂子早日康复了。”
厉北辰说完,拿出一张喜帖递给了厉东爵:“哥,我和楚婉的婚礼,别忘了带着嫂子参加。”
厉东爵没什么表情地接过。
厉北辰自知自己待在医院是不怎么受待见的,所以很快就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厉东爵扶着内饰与在病床上躺下。
“你先休息,我去问问医生你的情况。”
“嗯。”
厉东爵离开了病房,聂时郁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脑子里突然乱糟糟的。
虽然说厉东爵给了她厉北辰不会再做一些无聊的事情来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但是那男人有一颗拆散他们的心。
原因是什么她不知道,厉东爵也未必清楚,所以厉北辰难道真的会就此止步?
或者,只是缓兵之计。
病房的门突然被敲了两下,聂时郁以为厉东爵这么快就回来了,抬头看过去,才发现是宋君绕。
她有几分惊讶:“你怎么来了?”
“你受伤了,过来看看你。”
聂时郁下意识地朝她身后看了一眼:“没人跟着你么?”
宋君绕毫不在意地笑笑:“有,在外面。”
聂时郁放低了声音:“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怀孕的早期症状。”
“嗯,除了孕吐,暂时还好。”宋君绕的脸上带着温和慈爱的笑意。
聂时郁很清楚,那是初为人母的喜悦。
“你的伤,看起来挺严重的?”
“都是皮外伤,就疼一点而已,很快就好了。”
“怎么会突然受伤?”
聂时郁叹了一口气:“不想提了……”
宋君绕自然没再追问,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垂眸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
聂时郁发现了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道别的。”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嗯。”
聂时郁瞥了一眼自己的腿,语气里透着几分惋惜:“可是我这个样子,也不能去送你。”
“不用送,就算你好好的,也不能去送我,万一薄远乔知道了,还不知道会连累你成什么样。”
聂时郁一时觉得无言以对。
宋君绕笑着继续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是摆脱了帮我离开的嫌疑,算是因祸得福。”
聂时郁好笑:“你真是……”
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聂时郁下意识地看了过去,这一次是厉东爵回来了。
宋君绕起身,唇角扬起几分笑意:“厉总,那么大的厉氏都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条,怎么这会儿连自己的女人都照顾不好?”
厉东爵眯眸,漠然道:“宋总监还是先处理我自己的感情,再来评判别人的吧。”
女人脸上划过一丝不满:“没意思,我走了,不过厉总,下一次可千万别让我们家郁儿再受伤了,女人的心……可是凉的很快。”
话落之后,宋君绕朝着聂时郁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聂时郁朝她微微一笑,没出声但是口型里吐出的是“保重”两个字。
宋君绕离开之后,厉东爵在床边坐下:“她来干什么?”
“宋总监现在算是我的朋友,我受伤了她来看看我不好吗,难道非要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你才满意?”
“我不是在这儿,什么叫孤苦伶仃?”
“你刚才不是不在么?”
厉东爵,“……”
见他不说话了,聂时郁才换了话题:“好了,医生怎么说,我能不能出院回家休息?”
“不能。”
“什么?”
“至少要在医院观察一周,正常的话可以回去。”
聂时郁淡淡地道:“那好吧。”
……
聂时郁住院的这段时间,林婶每天在别墅做好营养餐就送到医院。
而厉东爵,公司的事情忙完之后也都会过去看她。
就这么过了快一周。
周五的时候,厉氏突然来了不速之客。
正在办公室研究公司经营数据的时候,孟帆走了进来:“厉总,那个……薄局突然来公司了。”
厉东爵思衬了几秒,态度不冷不热,言语意味深长:“噢?那就请吧。”
薄远乔一个人来的,进办公室之后,等到孟帆出去了,他连坐都懒得做,视线停留在厉东爵身上,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气:“她呢?”
厉东爵轻笑:“薄局,您突然大驾光临,刚开口就是这两个字,问的是?”
薄远乔面无表情陈述道:“贵公司的公关部总监,厉总应该有印象。”
“宋总监么?我听人事部的人说,她已经一周没来上班了,怎么都联系不上。”
厉东爵不清楚宋君绕的下落,很正常。
薄远乔也不是糊涂人,自然没再重复问同一个问题。
“聂时郁呢?”
厉东爵一边整理西装的袖子,一边漠然道:“大白天的,薄局打听我太太干什么?”
薄远乔盯着厉东爵,那眼神里复杂不堪:“她离开之前,唯一见过的人,就是你的太太。”
厉东爵若无其事地道:“是吗?”
“人呢?”
“我太太一周之前受伤了,整整一周都在医院的病床上待着,薄局该不会是怀疑我太太把宋总监藏了起来吧?”
“除了你太太,她没再接触过任何人。”
厉东爵叹了一口气,漫不经心地道:“你的保镖们也太不办事儿了,连一个女人都守不住。”
话落之后蹙眉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都看不住的女人,我太太自然也没有本事窝藏了。所以薄局想找人,还是另想它法吧。”
薄远乔从进办公室都冷着的那张脸降到了极点。
厉东爵的话似乎是佐证了,一个想离开的女人,她会有自己的千百种办法。
而既然想离开,自然不想被找到。
男人抬手按了按眉心,将那一脸烦躁压了下去:“厉总,听闻贵太太五年之前离开了青城五年,您也没怎么找,当时怎么不想着去找?”
“薄局,我们情况不同,你不该从我这里找灵感,当时我们男未婚女未嫁,可是薄局如今……家有妻儿,仕途又正直敏感期,对一个……”
说到这里,厉东爵没再继续。
他只是突然笑了下:“女人么,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您现在还是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薄远乔意味不明地看了厉东爵一眼,那眼神里充斥着的东西可真是翻江倒海。
“但愿厉太太早日康复,如果有她的消息,劳烦转告。”
厉东爵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薄远乔带着一身戾气离开了厉氏。
……
下午,厉东爵去了医院。
医生给聂时郁换了药,厉东爵直接抱着她出了医院。
两个人坐在后座上,男人紧紧地楼这女人,梁叔开车。
车子行驶的过程中,聂时郁突然感叹了一句:“我怎么觉得自己现在这么像是废人。”
男人不悦地看她一眼:“乱说什么?”
聂时郁抿唇,默然不语。
“今天薄远乔来厉氏了。”
聂时郁突然抬起了头,动作大的有些夸张,看着厉东爵追问:“他去厉氏干什么?”
男人拧眉,视线冷冷地扫过她:“动静这么大,是一点都不疼了?”
“暂时不疼,你快说啊。”
“对他很感兴趣?!”
聂时郁无语,不过她识趣地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当做讨好,然后道:“没有了,只对你感兴趣,我就是问问,再说你既然都告诉我他去厉氏了,难道不准备往下说?”
“这么会猜我的心思?”
“对啊,毕竟你是我老公。”
厉东爵似乎满意了女人的回答,这才不紧不慢地道:“他去干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不就是问宋总监的下落么,拖你的福,我就这么被盘问了。”
男人说的自己还挺委屈。
不过聂时郁显然不信,她丝毫不顾及厉东爵的语气,又道:“你才不会被盘问,多半是薄局抱憾而归。”
男人扣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你这是替他可惜?不然你去告诉他,宋总监去哪了?”
“我不知道。”
厉东爵自然不信:“你不知道?”
聂时郁心虚:“不知道啊。”说完又打掉男人的手:“你弄疼我了,我现在是病人,都不知道温柔点。”
厉东爵收回了视线,他下手轻重自己自然有个了解,所以丝毫不在意聂时郁的话。
但男人的眸子深了几分,漫不经心又刻意地说道:“真不知道你们女人突然离开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离开所有的问题难道都不用再解决,就像你离开了五年又怎样,回来之后该面对的还不是照样面对,只不过是把问题搁置,而自己选择逃避。”
138 你别直接抱我上楼了
聂时郁直到男人意有所指地是在说自己呢,脸色有几分不自然。
在厉东爵眼里,她回来查清楚了当年厉母被害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可是在她眼里,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她离开的确是逃避,但同时也是保护自己和那个他们之间的孩子。
她回来,同样有自己的理由。
“又在想什么?”
男人的声音突然想起。
聂时郁连忙否认:“没想什么啊,就是觉得怎么这么慢,还不到别墅。”
梁叔听到这话,不自觉地加了速。
聂时郁朝着驾驶座看了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到了别墅,厉东爵本来打算直接把聂时郁抱到卧室的。
“你别直接抱我上楼了,在医院躺了一周我都快废了,放我坐在沙发上。”
男人如了她的意。
“所以,你睡觉的时候,我还需要再抱你上楼?”
聂时郁歪着头:“你要是不想的话,我直接睡沙发就好了。”
厉东爵嗤笑:“呵”
女人嫌弃脸看着他:“呵什么呵?”
男人脸上露出几分笑意,他倒是没想到这女人受伤之后这么敏感,感叹一句都能被追问。
“想吃什么,我让林婶做。”
“能让我快点好起来的东西,骨头汤什么的,厉北辰不是要婚礼了,我也得参加,到时候可不能一瘸一拐地出席人家婚礼,多不吉利。”
“不会,你骨折的不是很严重,再过一周就可以拆石膏,正好赶上他们婚礼。”
“真的?”
“嗯,但是高跟鞋到时候不能穿。”
聂时郁兴高采烈的脸上又多出几分失落:“那……好吧。”
说完又像想起来什么一般:“楚二少应该已经被放出来了吧?”
“嗯,被厉北辰送去部队了。”
“为什么?”
“为了避免他多事儿。”
“那楚婉结婚他会来吗?”
“不会,婚礼只有少数人会参加,不邀请任何的媒体和记者,因为北辰是艺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两个算是隐婚。”
“这样啊,我知道了。”
厉东爵盯着女人看了数秒,见她没再说话,眉梢一挑,笑道:“你问完了?”
“嗯,问完了。”
“好,你看会儿电视,我去书房处理点事儿。”
“不能陪我么?工作怎么那么多?”
“顾氏最近在和我们抢一个项目,一个月之内对方会做出决定,我们要加紧。”
所有的闲聊在听到这句话时候都被聂时郁抛到脑后了:“胜算大吗?”
“六成把握。”
聂时郁拧眉,厉东爵说六成把握,就是机会一般。
很少会有项目让他觉得棘手。
这个顾氏……
“这次的客户是什么人,怎么这么难?”
“顾氏的老客户,之前合作过,所以我们要挖过来,有一定的难度。”
聂时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那你去忙吧。”
厉东爵离开之前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聂时郁看着男人上楼,然后进了书房,才收回视线。
她拿起电话,正准备给傅云箫打电话的时候手机先响了。
“喂,你出差回来了么?”
“你都残了一周了,我早回来了。”
“……知道我受伤了也不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厉东爵整天守在你身边,你还指望我给你打电话,是想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聂时郁想想,傅云箫说的也是。
“打电话什么事儿?”
聂时郁朝厨房看了一眼,林婶正在忙着做饭,似乎没空朝她这边来。
于是她捂着电话小声道:“顾氏和厉氏最近在争一个项目,听说客户是顾氏的老客户,你觉得这个项目谁拿到比较好?”
“厉氏。”
“为什么?你难道想让厉氏赚钱么?!”
“项目到手之后,设备再出点问题,比一单一单抢生意来的更快更稳妥,也省心,而且,你没多少时间了,过了那个时间点,你再和厉东爵提离婚,条件不够充分,很难脱身。”
聂时郁垂着眸子:“嗯。”
“阿郁”
“怎么了?”
“阿音和星宇,都还在美国等着你。”
她的声音沉沉地,带着几分无奈道:“嗯,我知道。”
“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还有如果厉北辰再做什么,我来帮你解决。”
“嗯,不过他应该不会了。”
电话挂断,聂时郁若有所思地倒在沙发里,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
时间很快又过了一周。
聂时郁的石膏去医院拆了之后,整个人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
厉北辰和楚婉的婚礼,选在了远郊的一座教堂。
到场的人不多。
除了当事人和厉威坤,就是厉东爵聂时郁谢翌辰阮清薇了。
的确是一场低调的西方婚礼。
从楚婉低眉浅笑间,可以看出她对这样的安排还算。
聂时郁里面穿着一身浅色系长裙,外面是鹅黄色的大衣,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
因为受伤初愈,她穿的是平底鞋,站在厉东爵身边,显得挨了整整一个头。
男人全程搂着她,生怕她出什么意外似的。
仪式结束即将进入会餐阶段的时候,现场来了一个陌生男人。
楚婉脸上的笑容在看见他的时候生出几分尴尬,站在她身边的厉北辰握住了她的手:“你说的那个前男友么?”
“嗯。”
“呵,参加个婚礼都能迟到,看来人不怎么样?”
楚婉转脸看了厉北辰一眼,拧着眉低声道:“你别这么说他。”
厉北辰眼底暗了几分,拉着楚婉走到了那个男人前面。
他从路过的侍者托盘上拿了两杯酒,一杯递给了男人,一杯自己拿着,主动和他碰了下:“多谢你过来参加我和我妻子的婚礼。”
语罢,一饮而尽。
楚婉听到“妻子”两个字,侧头看了厉北辰一眼,眼神中透着几分惊讶。
站在他对面的前男友,没有丝毫动静。
厉北辰拧眉,眼角生出几分不悦,可开口的时候却带着笑意:“这位先生,你看起来,不像是过来祝福的?”
男人礼貌地朝厉北辰颔首,但是并未说话。
厉北辰冷嗤。
那人很快就把视线移到了楚婉脸上,他眼底侵染了几分浓稠的情绪,声音听起来也不怎么正常:“小婉,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
“遇到合适的人就结了。”楚婉和厉北辰十指相扣握着的手一瞬间又紧了几分,甚至……生出几分湿意。
像是出汗了。
厉北辰侧脸盯着她,把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心底冷嗤,睿眸浅眯。
暗想,这个女人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人模狗样儿的前男友时,是在紧张么?!
这个时候,陌生男人把视线落在了厉北辰身上:“厉先生,我是林霖,小婉的朋友,我能单独和她说几句话吗?”
“不能。”厉北辰答的很快。
林霖脸色闪过几分尴尬:“为什么?”
“我的妻子,我不想让他和其他乱七八糟的男人单独待,还需要理由么?”
“厉先生对我似乎有敌意。”
“没错,我对所有意图接近我新婚妻子的男人都有敌意。”
林霖没想到厉北辰会说的这么明确毫不顾忌,一时之间有些无以言对。
楚婉自始至终抿着唇,一句话都没有说。
林霖又将视线落到楚婉脸上:“小婉,我们单独谈谈。”
“抱歉,我丈夫不同意。”
说完,她拉着厉北辰离开了。
男人唇角不自觉扬出几分弧度,走了几步之后侧脸看着她:“挺听话的,表现不错。”
楚婉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本来是婚宴,但是因为人太少,在场的人只坐了一桌就满了。
至于那个林霖,似乎已经离开了。
楚婉松了一口气。
席间,厉威坤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他看着楚婉:“小婉,你和北辰选择隐婚,所以这个婚礼不怎么热闹,你不要介意才好。”
“不会的,已经很好了,我很喜欢。”楚婉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脸,说话的时候也是一副对待长辈应该有的姿态。
聂时郁默默低头用餐,不刻意说话,也不去观察席间的每一个人。
厉东爵贴心地给她夹菜。
整个过程还算顺利。
结束的时候,谢翌辰提出送阮清薇回家,女人难得地同意了。
厉威坤过来的时候自然带的有司机,离开之前对楚婉道:“楚婉,本来是打算在给你们买一栋别墅的,但是最近青城的别墅地段都不够好,怎么也选不到满意的,你呢,就先委屈一下,住在江北竹苑一段,过些日子,一定给你们新置一栋别墅。”
楚婉回应:“江北竹苑的公寓很好,我们住的很舒服,别墅其实不用了。”
厉北辰突然接话:“怎么不用,结婚连一栋像样的别墅都没有,外人还以为我们厉家亏待儿媳。”
厉威坤瞪了厉北辰一眼,男人耸耸肩:“我说的实话。”
楚婉拉拉他,这个话题没再继续。
厉东爵和聂时郁本来已经走到车边,他替女人打开了车门。
聂时郁躬身就要上车离开的时候,厉威坤的声音传了过来:“郁儿”
139 你是有多久没看见我了
聂时郁动作顿住,转身看向厉威坤:“爸。”
厉威坤朝他们走了过来,厉东爵睿眸微眯,眼神里透着一种防备意识。
等到厉威坤在两个人面前停下,聂时郁再次开口:“爸,怎么了吗?”
“你和东爵不怎么回厉宅,住在城南别墅要好好相处,不要让他像上次那样,夫妻闹了点别扭,就跑回去胡闹。”
聂时郁有些吃惊,厉东爵什么时候单独回过厉宅么?
她不知道啊。
让厉威坤用“闹”形容的,又是什么事情?!
脸色微变,但还是对着厉威坤点头:“我知道了。”
说哇她抬眸打量了厉东爵一眼,男人眸色里染着几分不悦:“这种话你没必要对她说,时间不早了,让司机早点送你回别墅吧。”
厉威坤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厉东爵朝着车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聂时郁上车。
她愣了几秒,提着裙子上了车。
许是因为厉威坤临走之前的那些话,回城南别墅这一路,车内的气氛安静的诡异。
聂时郁的脸色,很轻易地就让人猜想道她脑子里活动的不过是厉威坤那几句话背后的意思。
她惹他儿子不高兴了?
厉东爵回厉宅又和厉威坤说了什么?!
结婚之前她和厉威坤约定好的事情……难懂厉东爵已经全部知道了吗?!
车子在别墅停下之后。
厉东爵先下了车,梁叔帮聂时郁开的车门,她刚下车,准备拉着男人的手臂进别墅时,直接被打横抱了起来。
聂时郁不懂地转过脸,视线盯着男人英俊的轮廓:“你干嘛?”
男人沉着冷静,与她四目相对:“骨折还没痊愈,今天又站了那么久,现在就少走点路,有助于恢复。”
“噢。”聂时郁就那么任由他抱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男人的脸。
厉东爵真的很帅,多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心动的那种。
年少的时候她就喜欢他喜欢的不可自拔,也没有想过后来会为他生下一个孩子。
只可惜,这世界上的圆满结局总是太有限太难得。
那时候的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和厉东爵之间隔着那么多东西。
想要毫不保留地在一起,简直……是痴人说梦。
现在这短暂的美好和相守,恐怕只会换来日后更加深刻的仇恨和敌意吧?
谁也不知道,哪一天开始,或者说一觉醒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会瞬间崩离解析。
厉东爵直接把聂时郁抱到了卧室,他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发现女人盯着他看了一路。
男人轻笑:“你是有多久没有看见我了,至于一直看么?”
“厉东爵……”
“干什么?”
聂时郁唇角泛着笑意,模样痴痴地:“有时候我其实很能理解,为什么阮清薇和叶南欢都那么喜欢你,明明知道你结婚了还不死心。”
男人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为什么?”
“因为你不仅长得帅,还多金,身上具备太多让女人为之着迷的资本。”
厉东爵笑了:“你在夸我?”
女人反问:“这么**裸还不够明显么?”
“很明显,但你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肤浅无知。”
“什么意思?”
厉东爵唇角微扬,薄唇张合慢条斯理地道:“他们看上我,是因为我的人格魅力,不是因为你嘴里那些肤浅的东西。”
聂时郁冷嗤:“你可真够自恋的。”
“事实而已。”
聂时郁看着男人,其实回来的一路上,她都在想厉威坤说的那番话。
可是她又不敢开口问男人。
厉东爵似乎是看出了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凝眸问道:“想说什么?”
“你上次一个人回厉宅了吗?”
“回了。”
“你爸爸的话……是什么意思?”
聂时郁这句话问出之后,厉东爵原本沉静如水的眸子,泛出了几分涟漪,而且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聂时郁知道自己问到点上了。
但是她又突然多出几分惧怕。
厉东爵这是……要对她发火了么?
卧室的气氛似乎降到了冰点,而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一片死寂持续了大概几分钟,厉东爵起身,盯着女人道:“我去洗澡。”
“哦,好。”聂时郁愣愣地道。
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聂时郁突然觉得,心底莫名地难受了起来。
她基本上已经猜到了大概,厉威坤大概是把一年之约的事情告诉了厉东爵。
所以那天他才会跑去喝酒,喝的醉醺醺地被人送回来。
所以……才会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对她说“别走”。
……
第二天,聂时郁睡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脑子迷迷糊糊地起了床,下楼。
厉东爵刚从外面回来,穿着一身运动衣。
她随口问了一句:“你去晨跑了吗?”
“嗯。”
“明天还去吗?”
“怎么?”
“我和你一起。”
“你的腿两周之前骨折了。”
“所以才需要运动一下,这样恢复得快,你跑步的时候,我走着就可以。”
“随你。”
厉东爵说完,就去换衣服了。
聂时郁去了餐厅,等着男人一起下楼吃饭。
厉东爵很快就换完衣服下楼了,而门铃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聂时郁下意识地朝门口看过去,厉东爵已经走了过去。
他推开门,看见来人是谁后,眉头微蹙:“你来干什么?”
聂时郁问道:“谁来了?”
门外的人露出一脸阳光微笑:“厉总,你这话问得好像很不欢迎我,我没得罪你吧?!”
聂时郁听到声音,很轻易就分辨出是傅云曦。
算起来,她也是好久没看到傅云曦了。
她听到门口傅云曦征求地问道:“我来找聂时郁,可以进去吗?”
厉东爵侧过身,给她腾出几个位置。
傅云曦满意地进了别墅。
看见的聂时郁在餐厅,走过去打招呼:“阿郁”
阿郁?
聂时郁蹙眉,傅云曦突然这么叫她,弄得有点渗人。
“你怎么来了?”
傅云曦看着她,接话很快:“我听说你生病了,来看看你。”
聂时郁微笑:“谢谢。”
“你先吃饭,我去客厅等你。”
“你吃过了吗?”
傅云曦的心情好像不错,仰脸朝着聂时郁点点头:“嗯,在家吃过了才过来的。”
聂时郁看着她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然后傅云曦就去了客厅。
厉东爵和聂时郁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吃法,期间也没有什么对话。
十几分钟之后,早餐结束。
厉东爵拿着西装外套出门,出门之前对聂时郁交代道:“待在别墅养伤,别出门,你可以邀请傅小姐经常过来做客陪陪你。”
聂时郁有几分不敢相信,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厉东爵讨厌傅云箫,所以连带着傅家的人都不怎么待见。
所以她狐疑地看着男人,追问了一句:“真的?”
“嗯。”
厉东爵很快就出门了。
聂时郁走到客厅,在傅云曦面前坐下:“傅小姐,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想喝点什么?”
“橙汁吧。”傅云曦笑的很好看,无害。
她生在傅家,从小无忧无虑,是那种被保护的一尘不染的女孩儿。
聂时郁吩咐林婶给她倒了杯橙汁,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会来找我?”
傅云曦打量了一眼别墅的造型,看着聂时郁道:“我听傅云箫说你受伤了,但是厉东爵不喜欢他,所以让我替他来看看你。”
“谢谢。”
“你说谢谢我想起来了,我应该谢谢你。”
聂时郁不明所以地笑笑:“为什么?”
“你给我当军师,教我追傅云箫的那些办法,很好用。”
“他接受你了?”
“不能算吧。”
“那是什么?”
傅云曦美滋滋地道:“他去美国出差的时候带上我了,还陪我在美国玩了一圈,总之很开心就对了。”
聂时郁脸上泛着一如既往的笑,挑眉问坐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你这么容易知足?”
“对啊,你是不知道,放在以前,那厮理都不想理我一下的。”
说到这里,傅云曦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你的伤怎么样了?”
“差不多,主要伤到了骨头,要痊愈的话还需要一个月左右吧。”
“怎么会摔伤啊?”
聂时郁抬手将散下来的一缕头发别到而后:“不小心就摔了,都过去了。”
傅云曦看她不想提,也没再追问。
她从沙发后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聂时郁:“喏,这个是我在专门在给你带回来的礼物。”
聂时郁接过,盯着盒子看了两秒,开口问道:“什么东西?”
傅云曦意味不明地朝着她笑了笑:“出自美国著名设计师之手的情趣内衣,全球限量一百套。”
聂时郁尴尬:“你真是有意思。”
“怎么了?”
“哪有人送礼物送这个的?”
“这叫出奇制胜。”
聂时郁从上到下把傅云曦打量了一番:“是不是和傅云箫去美国了一趟,你整个人都变得忘乎所以了?”
傅云曦咬唇,突然一动不动地盯着聂时郁,那模样像是有话又说,但又欲言又止。
聂时郁察觉到了,微微挑眉:“你想说什么?!”
140 他和某个女人生的孩子吗
傅云曦双手放在腿上打圈,安静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聂时郁:“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聂时郁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好笑,但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她开口的时候语气平淡:“什么问题?”
“傅云箫在美国的时候,有一天背着我偷偷去了一个地方,见了一个中国小孩儿,还带着他去游乐场玩了一天,但是回来之后,一个字都没有对我提,你和他一起在美国五年,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孩子是他的吗?”
聂时郁听到傅云曦说这些的时候,眼神有片刻的微愣。
因为这些话,代表她在美国的时候,跟踪傅云箫了。
但是星宇跟傅云箫在一起的时候,必然是要喊他uncle的。
傅云曦大概是跟踪的时候保持着安全距离,所以没听见。
见聂时郁不说话,傅云曦又追问了一句:“是他和某个女人生的孩子吗?”
聂时郁回神,看着她,语气平淡:“不是,那个小孩是他时候一个邻居生的孩子,那个女人是个单亲妈妈,傅云箫和那个小孩儿比较投缘,所以在美国的时候也经常带他一起玩。”
傅云曦了然般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她又叹了一口气,吐槽道:“这个傅云箫也真是的,如果是邻居的小孩儿,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呢,我也很喜欢小孩子,而且我这么美丽漂亮,小孩子肯定也喜欢我啊。”
说到这里,傅云曦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她又将视线落在了聂时郁身上:“那你们在美国五年,傅云箫有没有和哪个女人交往过?!”
聂时郁有些为难地看了她一眼。
“有?”
“这个……你还是去问他本人吧。”
“你这么说,那就是有了?”
“不是,关系到傅云箫私人话题的,我不方便多说。”
聂时郁话落之后,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眼珠不自觉地打了几个转。
她感觉到傅云曦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无奈。
茶杯放下,她一脸淡然地看了傅云曦一眼,然后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其实,有些问题还是你们自己沟通比较好,沟通的过程也是在培养感情。”
“你就告诉我有还是没有,不好吗?”
“这个……不太好吧。”
“为什么?”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而且,他说的比我说的更可信。”
傅云曦大概是看出来从聂时郁这里套不出更多的话了,勉强寄出了个笑:“那好吧。”
话落之后傅云曦就安静下去了,她好像在想什么。
过了几秒,一张脸随即恢复了生机,清丽的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阿郁,那你好好在家养伤吧,我先走了,改天有时间再过来看你。”
聂时郁点点头。
……
傅云曦出了别墅,上了自己开着的那辆招摇的红色跑车,往傅氏的方向开去。
就因为和傅云箫在国外过了一周,回来这么多天,她想起来心底依旧是雀跃的。
三十分钟左右,跑车在傅氏的地下停车场停下。
傅云曦乘电梯到了顶楼。
正要进男人办公室的时候,被秘书拦住:“傅小姐,傅总现在正在开会,不适合见人。”
“开会不在办公室怎么会在会议室,是他让你这么说的吗?”
“不是,真的是在开会。”
“你让开,我就要进去,和谁开会要在办公室。”
秘书还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傅云曦已经冲了进去。
然后,她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傅睿琛和傅云箫正坐在沙发上,两个人一起朝她看了过来。
傅云箫看了她一眼就收了视线。
而傅睿琛颇为不满地看着她:“你这大小姐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下?”
傅云曦原本的尴尬脸瞬间转变为笑脸。
接着她阔步走了进去,在傅睿琛身边坐下,抱着他的手臂,嗓音温软地撒娇道:“爸爸,那都是被你给宠的呀。”
傅睿琛佯装生气:“秘书都说了在开会,你就不能有点分寸?!”
“那谁知道秘书说的是真是假,而且哪有人开会在办公室的,不都是在会议室吗?”
说罢眼珠一转又补充道:“我是怕傅云箫的秘书撒谎不靠谱,所以才闯进来求证一下。”
傅云箫听到这套说词,轻嗤一声。
傅云曦狠狠地朝他瞪了一眼,男人不为所动。
傅睿琛看着抱着自己手臂的女儿,冷哼一声:“你也知道是自己是闯进来的。
傅云曦不满,拉着傅睿琛的手臂摆了两下:“哎呀,爸你别说了!”
傅睿琛作罢,也不再追究。
傅云箫没有抬头看了一眼,语气漠然道:“现在证明秘书说的实话了,大小姐没什么事情的话,先出去吧,我和傅叔叔还有事情要谈。”
“你们谈什么,我在这里听着不行吗?”
“不行。”傅云箫冷冷地道。
傅云曦不满:“爸,你看他,说句话都冷着脸,这样会把我们的客户都弄丢的。”
傅云箫面无表情。
傅睿琛轻笑,抬手拍了拍傅云曦的后背:“乖女儿,你先出去,可以在公司随便转转,等我们谈完正事儿,你再来,怎么样?”
傅云曦一脸不情愿,但是想着既然爸爸都这么说了,还是同意吧。
她勉强点了点头:“那好吧。”
傅云曦从沙发上起身,盯着傅云箫看了好一会儿,男人拗不过,瞥了她一眼。
谁知道傅云曦直接朝着傅云箫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转身,大摇大摆地出了办公室。
傅睿琛接着和傅云箫谈公事。
……
二十分钟之后,傅云曦看见傅睿琛从傅云箫的办公室出来了。
她兴高采烈地喊:“爸”
傅睿琛明显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就这么在办公室外面等着,哪也没去。
他蹙眉看着傅云曦:“你一直在这儿等着?”
“对啊,你们慢死了。”
“你找云箫干什么?”
傅云曦嘟嘟嘴,一脸讪笑:“我……有点事儿想问问他。”
“别整天粘着人家,容易惹人烦。”
傅云曦蹙眉:“真的?”
“你一个女孩子,整天倒追一个男的算怎么回事,也不嫌害臊!”
傅云曦绞着手指,咬唇轻笑:“爸,你看出来了我喜欢他了呀?”
傅睿琛嫌弃脸:“没长眼的都能看出来。”
傅云曦显然已经不想听傅睿琛唠叨那么多了,拉着他催促道:“好啦好啦,你先走吧,我去找他。”
说完松开傅睿琛的手臂,抬手和他拜拜,然后一脸笑意地进了办公室。
傅云曦再次进入傅云箫办公室的时候,男人靠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朝她走过来的方向看去。
这让傅云曦心底生出几分狐疑。
她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眨了眨眼道:“你在看我吗?”
傅云箫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你和你爸在外面说什么?”
傅云曦毫不避讳,嗓音清亮:“他说不让我整天缠着你,你会烦。”
说完又盯着男人问道:“你真的会烦吗?”
傅云箫看着面前清丽美好的面容,眸子眯了几分,然后一本正经地道:“嗯,会。”
傅云曦一张脸瞬间拉了下来,试探性地又问了一遍:“真的?”
傅云箫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收回视线,翘起二郎腿,事不关己地靠在沙发上:“找我什么事儿?”
傅云曦满脸被男人的几句话弄得满脸不高兴。
原本想问的话,这会儿也没心情说了。
他都说烦她了,她再问问题,只会更烦吧?
“没事儿了。”她说完,就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转身经过男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手腕被握住。
傅云曦眼睛立刻瞪大了几分,转脸看着男人:“你……你干什么?”
“我问你找我什么事儿?”
“我也说了没事儿啊。”
男人睿眸眯了眯,眼神有点让人看不懂的意味,凉薄地吐出三个字:“你确定?”
“嗯……其实也不太确定。”
傅云箫一把松开了握着她的手腕:“有事儿说事儿。”
傅云曦似乎瞬间把刚才的不快忘的一干二净:“是你让我说的,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哈?”
“问。”男人漫不经心地扔出一个字。
傅云曦咬着下唇,盯着男人看了几秒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你在美国五年,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男人瞥了她一眼,面不改色道:“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啊,你就告诉我就好了。”
傅云箫显然没有和她多说的打算,淡淡道:“没其他的事儿的话,你出去吧,我要工作了。”
傅云曦在心里腹诽,让我问又不告诉答案,这男人也是没意思的很。
腹诽结束之后,又想到在城南别墅的时候,聂时郁都不愿意告诉她到底有没有,而是让她直接来问当事人。
现在这个当事人也不说。
所以答案……八成是有了。
但是有就有了,为什么不说呢?
傅云曦越想越不明白,皱着眉站在那里也不动。
男人也没理他,直接起身往办公桌前走去。
傅云曦看着他真的要开始工作了,下意识地拉住了男人的衣袖。
傅云箫拧眉:“松开。”
141 你一共交过几个女朋友
傅云曦眨巴着自己的眼睛,一脸呵呵的笑容:“你在美国……一共交了几个女朋友?”
傅云箫嗤笑:“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就是想知道啊,我关心你,所以你就告诉我吧,好不好?”
“不好。”
“傅云箫,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去找其他男人谈恋爱。”
男人一脸无所谓:“想祸害人的话,随便你。”
傅云曦气急:“你……”
她拿男人没办法,有时候真是感觉傅云箫这个人柴米不进,于是冷哼一声,转身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办公室。
傅云箫在办公桌上坐下,看着女人离开的方向,唇齿之间勾出几分不明的弧度。
女朋友?!
呵,操心的可真不少。
……
城南别墅。
傅云曦离开之后,聂时郁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
不知什么时候,视线不自觉移到了傅云曦送来的……礼物上。
她看了一眼,林婶不知道去哪忙了。
于是将那个盒子拿了过来,打开。
刚看到里面的东西她的眉头就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傅云曦说是知名设计师?!
还是全球限量五百套?!
她是搞不懂闲着没事儿设计点这种东西干什么。
说的好听点是夫妻之间的**,说的难听的这东西其实有点……低俗。
深紫色的料子躺在盒子里,聂时郁轻咳一声,伸手勾起一点看了看,连忙就把她重新扔在了里面。
又朝客厅看了一眼,确认没有看见林婶之后,她再次拿起来,将那一套内衣打量了一番。
呵,呵呵。
送人礼物,送个情趣内衣,她身边的身估计也就傅云曦能干出这事儿了。
因为年轻无知,对情事也没有切身的感受,所以无畏。
其他但凡经历过男人的,都不会给自己挖坑。
这东西穿在女人身上,无非就是给那些男人制造了想象的空间,顺便帮助他们更大地激发自己沉睡的兽性。
然后呢,就是自己的身体遭受残暴罢了。
想是这么想,不过聂时郁唇角微微勾起,脑袋里不自觉浮现一个想法。
如果厉东爵看到了她穿了这个东西……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也就想想,聂时郁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把盒子盖好,然后起身拿着上了楼,不知怎么,就直接进了卧室,随手将盒子扔在了卧室的小型衣柜上。
本来想休息会儿,可不知怎么地就又想到了厉东爵。
从昨天厉威坤说了那些话开始,厉东爵对她的态度有很明显的疏离。
虽然不至于冷战或者是爱搭不理,但是依然给人一种真切直观的那种感受。
她拿出手机,给厉东爵拨了一个电话。
那端起初没有接通,聂时郁心底睹然生出几分失落。
她换了衣服,下楼。
路经客厅的时候,林婶看见了她,开口问道:“太太,您去哪?”
“我去公司一趟。”
“先生不是让您在家养伤吗?”
“没事儿,我开车过去,走路也不多,没关系的。”
“好的,那您路上慢点。”
聂时郁点点头,拿着车钥匙就出了别墅。
开着车的时候,女人的眼神里透着几分情绪。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大局,她现在都不能让厉东爵对她有任何的心理防备。
所以她要主动一点,让厉东爵暂时忘记对她的怀疑或者是……不满。
车子到达厉氏的时候,聂时郁直接乘坐私人电梯上了楼。
公司的人都认识聂副总,所以她一路通畅。
厉东爵的秘书说他在开会,于是聂时郁就直接进了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没人,她斗胆将厉东爵平时工作的地方打量了个遍,脚步也不自觉迈到了男人的办公桌前,眼神停在桌上的文件上。
那是厉氏和一个名为mia集团的合作方案。
她打开看了一眼,发现这个mia其实就是之前提过的那个要和顾氏竞争的合作者。
“你在看什么?”
突然从办公室门口传过来的声音把聂时郁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朝着声源看过去,看到厉东爵时候脸上的惊恐被笑意代替:“你开完会了?”
男人朝她走过来,不答反问:“你怎么来公司了?”
“我想你了,但是打你电话你不接,所以就直接来公司找你了。”
厉东爵颇为不信地看了她一眼。
女人挑眉:“你不信?”
厉东爵没有回答,只是道:“中午要和mia的老总一起吃个饭,你先回别墅吧。”
“我能一起去吗?”
男人拉着聂时郁到沙发旁坐下,眼神有点奇怪,而后俯视着她道:“去了是要喝酒的,你现在在养伤,不宜饮酒,听话,回别墅,嗯?”
“我跟你在一起吃饭,不喝酒谁还敢有异议么?”
这话一出口,厉东爵盯着她的目光久久没有转移。
很久之前的聂时郁,也曾经是这么一副只要身边站着厉东爵,就对人心险恶视若无睹的存在。
只不过……往事不堪回首。
“我想去,能去吗?”
厉东爵浓稠的眸子盯着他,几秒之后,点了点头:“想去?那就去。”
“好的。”聂时郁满意地朝他笑了笑。
她其实也很清楚,虽然说mia是厉氏的客户,但是谈合作么,都是建立在双赢的基础上,所以谁也不比谁低一等。
再者……就算厉氏需要低人一等,厉东爵也不会委屈自己的太太。
所以她喝酒不喝酒,完全看心情。
只不过厉东爵刚才拿着个当借口,是想随便打发她回别墅吗?
这么想着,心底莫名生出几分难过。
她再抬头的时候,男人已经回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投入到工作中。
她盯着他看,心底活跃的都是关于他心思的猜测。
厉东爵突然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聂时郁连忙转开视线。
男人勾了勾唇:“你自己随便找点事儿做,可以在这儿,也可以去你的办公室,或者用你面前的那个备用电脑随便看点什么,很快就中午了。”
“噢,好的。”
聂时郁咬着唇,打开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
聂时郁倒是挺喜欢跟厉东爵待在同一个空间的,之前他们也一起在这间办公室一起工作过,不过现在她不用工作,总感觉更舒心了一点。
时间过的很开,基本上她看了一个电影就中午了。
孟帆临近饭点的时候,有专门进来提醒了厉东爵一次。
聂时郁不经意间和他对视的时候,孟帆只是淡淡朝她问了句好。
她也没说什么,然后就自顾站起了身,对着男人的方向道:“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你很饿?”
“也没有啊,我就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我们要和顾氏抢的大客户长什么样。”
厉东爵不屑地发出一声轻嗤。
聂时郁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拧眉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
两个人挽着手臂出了厉氏,不知怎地,聂时郁觉得自己这一趟来的很对。
……
一个是闻名青城的厉氏,一个是两大集团争相合作的“大鱼”。
所以这顿饭选的酒店,可谓派头十足。
聂时郁一路挽着厉东爵的手臂,她时不时地打量下周围。
厉东爵看着她四处张望的样子,问道:“腿疼么?”
“疼了你难道要抱着我?”
“有问题?”
聂时郁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这里这么多人,你抱着我走路多难为情。”
厉东爵作势就要拦上她的腰,带着磁性的嗓音又问了一遍:“疼么?”
聂时郁挡住他的胳膊:“不疼,不用抱。”
厉东爵轻笑,收回了动作。
两个人进包间的时候,对方已经在了。
聂时郁跟着厉东爵走到一个男人身边,然后听他官方地打招呼:“罗总,抱歉,久等了。”
“厉总,好就不见啊,听说厉氏的生产部门,最近可是热火朝天。”
厉东爵口中的罗总,是个年纪月末四五十的中年男人,而且略微发福。
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厉东爵说话时候的样子,总给人一种自降身份的猥琐感。
聂时郁正打量着,那男人已经把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眼神诡异地问厉东爵:“厉总,这位是?”
“我太太。”厉东爵脸上勉强牵出几分笑意。
罗康故作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朝聂时郁伸手:“听闻厉总的太太不禁是个贤内助,还是厉氏的副总,真是难得一见。”
聂时郁第一眼看这个罗总就不怎么喜欢,但是他既然朝自己伸了手,她就勉勉强强地握一下吧。
手刚松开厉东爵要伸出去,就被男人握住了。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他的声音:“罗总客气了,我们先吃饭。”
饭局过程中,聂时郁就乖乖地坐在那里吃饭,厉东爵是不是地会替她夹菜。
而那个罗总,总是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敬酒。
聂时郁其实不想让厉东爵喝那么多酒,但是又不好在这种生意饭局上多说。
直到,罗康直接把酒杯递到了她这里:“聂副总,罗某敬你一杯。”
厉东爵的眼神微眯,睹然生出几分凉意,看着罗康,态度坚定地陈述:“她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