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二十万是最少的估算，要用的钱一定不止二十万，在场的这些人，估计只有段默逸有能力再签一次。步铮还是孩子，零花钱也没那么多，她和两个儿子出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
“无人驾驶？这意思不就是有人故意加害叶策么？给我查，不管费多少人脉，都要把幕后主使查出来！断我左膀右臂，等同于向我这个老头子宣战，看来最近是太和平了……”
电话那头喏喏应声，韩老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他倒没有故意夸大事实，叶策确实是他的左膀右臂。毕竟他好几天都不会出现在办公楼，而那些在他不在的时候撑起大梁的，就是他的左膀右臂。
叶策是政坛不可忽视的一个支柱，他做事有条理，温和有礼，外交部的大部分人都尊他敬他。而叶策对外恩威并施，别国的领导人，对叶策也是赞美有加。有他守着外交部，这些年z国的外交都朝着好的方面发展，至少邻国都安份下来了。
如今叶策重伤……而且伤在一辆无人驾驶的大货车上，说不是有人故意害叶策，他都不信。
韩老招了招手，有一穿着唐装的年轻人靠近，把电脑放到韩老面前。
电脑播放着车祸发生时，那条街道的监控录像。
看完，韩老更火大。
挑衅！绝对是挑衅！他虽然老了，但不是瞎子，那辆大货车转弯时明摆着变道，直直撞向另一条车道的黑色奥迪。大货车体积庞大，奥迪想要急转弯都转不了多少，所以就这样撞上了。
如果说车里人醉驾还可以理解，那辆车无人驾驶，是远程控制，呵呵，难道还能不小心走神，开错车道了？
双车碰头一撞，奥迪将近粉碎，大货车只是车头凹陷。还好奥迪里头有防护设施，不然，叶策恐怕会当场毙命。
“麻烦你了，帮我好好查查远程操控的是谁，叶策受了怎么的伤，老头子我替他要回来。”韩老咬牙切齿。
两个小时过去，女孩还是保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所有人眼巴巴地看着她，却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动一下。
“小兮，现在不早了，不如你闭眼睛休息一下，等岳父出来了，我叫你好不好？”段默逸将她的两只爪子握在手里，不放弃地哄着。
在场那么多人，说话最多的就是段默逸。
又有脚步声响起，大晚上的，而且在医院，这种脚步声特别吓人。然而，他们心情紧绷着，谁也没有被吓到。
除了叶兮和段默逸之外，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声向前看去，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很微妙。
沈予文狐疑地看了一眼来人和段默逸，还是决定沉默。
气氛一下子变得怪异，步铮撞了一下段默逸，段默逸才反应过来。他抬头，第一眼看到的是秦淮景，而后看到的才是叶满。
他面不改色，看着秦淮景问，“你有带零钱吗？”
毕竟友好合作过，而且跟着同一个人学习过一段时间。两个人将之前的不愉快刷洗得七七八八，能说上话了。
秦淮景点头，看了看他怀里的女孩，欲言又止。
“我要一瓶水，一支可以吸的那些果冻，谢谢……”段默逸可不管秦淮景内心的剧烈活动，他怕他怀里的这只饿到了。
“……”他刚刚上来……“还要什么吗？”他看向坐在段默逸旁边的人。
步铮有点惊悚，他们什么时候说话那么不客气了？！
其余人一致摇头。
秦淮景了然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叶满的肩膀就转身去搭电梯。
“满，先坐坐吧，手术室里还没有消息。”鉴于其他人和叶满不熟，只能段默逸出声，虽然他也不太想说话。
叶满点了点头，有点拘谨地坐到了步铮身边。
岳父出车祸前，段默逸是不知道叶家发生了什么，但是，严重到小兮离家出走的，应该是那件事……
“小兮，饿不饿，我已经让秦淮景去买吃的了，他很快就会回来。在他回来之前，我们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好不好？”段默逸还在坚持。
可是，并不是所有坚持都能得到效果的。
叶满侧头看了一眼段默逸，他此刻的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美好。这是第一次，她见到段默逸对小兮那么好，那么亲昵。这也是第一次，她听到这么温柔的语调。
原来，段默逸还是有温柔的时候的，只是，他的温柔全部给了另一个人。
手术室的门终于来了，等得花都要谢了的众人蜂拥而上，把出来的医生团团围住，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医生明显是经历多了这种情况，不慌不忙地喊，“哪位是段默逸先生？”
众人回头，看了一眼段默逸，同时给他让了一个空位出来。段默逸立刻牵着小人儿的手靠近。
这下，淡蓝色的眸子终于换了一个目标盯，她盯住了医生。医生被这双眼睛看着，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把手上拿着的两份病例夹摊给他看。
“段默逸先生，说实话，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医生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呼吸都放轻了。段默逸闭了闭眼睛，了然地点头，出口的声音沙哑，“我知道。”
“现在有两份方案，一份方案是立刻动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另一份是先延命，短时间内找到医术更加高明的医生救治。”医生决然地说，“段默逸先生，你现在只有两分钟的时间考虑选择哪份方案。”
家属签名那一栏写的是段默逸的名字，医生自然把段默逸当成伤员的家人。
“医生，延命可以延多长时间？”段默逸问，额头有青筋暴起。
“可以延十天。但是，最好治疗时机是前三天。每多耽搁一天，手术成功的可能性就减小一点。”医生职业回复。
所有人都沉默。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那是怎么样的一个概念，也就是说，叶策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死在手术台，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成为孤儿。
怎么可以！绝对不可以！
如果有百分之五十，那还可以听天由命。可是……只有百分之十，成功率太低了，他们……不敢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