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一剑朝天TXT下载一剑朝天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一剑朝天全文阅读

作者:青涩的叶     一剑朝天txt下载     一剑朝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 吃人不吐骨头

    祖秋此时身上满是血,模样虽然看着很吓人,不过都是一些皮外伤,其实伤的并不重,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被吕安逼到这种程度,说起来也算是一场苦战了,对于吕安,祖秋已经把他当作是一个真正的对手了,只不过可惜了,没有下一次了。

    祖秋喘了两口粗气,他也是感到了一丝疲倦,不过相比吕安,他的状态可是要好上不少。

    吕安被刚刚那一下直接给打懵了,在地上挣扎了好久想要爬起来,可惜连动都动不了,四肢完全不听使唤,身后的那片血海虚影也是快散掉了,此时只能看到淡淡的一丝了,血红色的双眼也慢慢变成了正常。

    吕安顿时感觉一股倦意涌了上来,那种对事物格外清晰的感觉开始慢慢消失了,身上的痛楚开始慢慢的涌现了出来,直接让吕安痛的哼哼了起来。

    祖秋刚刚的那一击直接将吕安从入煞的形态给打没了。

    此时吕安头上全是冷汗,手脚也开始不停的颤抖,全身上下哪里都痛,入煞的后遗症出现了,吕安趴在地上,想动也动不了,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

    祖秋也是看到了吕安发生的变化,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轻笑,好像终于是结束了,那么自己也该送他上路了,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入煞,不给这帮人一个交待,那太一宗可就要被人当成笑柄,祖秋自然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

    祖秋身上青山虚影也是慢慢消失了,整个人逐渐恢复成了正常,朝着吕安走了过去。

    “杀了他!”

    刚走了两步,祖秋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喊了一声,然后类似的声音越来越多。

    祖秋虽然不喜欢有人干扰他的想法,但是这一次,刚好他也是这么认为的,躺在地上的这个人绝对不能放过。

    李清在听到这话的时候,顿时就怒了,直接对着那些人大喊道:“吕安这是在帮你们!太一宗堵着门,吕安这是在帮你们,而你们竟然想杀了他!”

    “什么叫帮我们?说那么好听,不就是为了自己吗?况且他还是一个即将入魔的人,我们需要这种人帮?”

    “就是,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这种即将入魔的话,必须得杀了他!”

    ......

    听着这越演越烈的对话,李清顿时就迷茫了,转头看向了林苍月等人。

    林苍月脸色极其的凝重,也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这个情况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应该应对,事情发展的太过迅速,而且对于他或者正山门来说,这个事情都太敏感了,虽然他也很帮吕安,但是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明目张胆。

    姜旭和孙铸一脸的羞愧,默默的低下了头。

    “怎么办?你们就看着吕安死吗?”李清质问道。

    没人回答。

    林苍月苦笑了一下,反问道:“现在这个局面我们应该做什么?现在我们全都有伤在身,想救也救不了,打也打不过。”

    “当然是把吕安救下来。”李清直接回道。

    “然后呢?接下来该怎么办?出口之后,外面那么多宗门的长老在,你觉得吕安能逃掉?”林苍月又问道。

    李清直接愣在了原地,僵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长孙云突然说道:“吕安活着出去再说吧,出去了指不定有人可以保他。”

    李清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说道:“没错,出去了之后,肯定有人保他,城主,逍遥阁的肖老,这两个人肯定可以保住他。”

    林苍月点了点头,“只能先这样了,先试试吧。”

    随即李清第一个冲到了吕安的身边,长孙云没有犹豫立刻跟了上去,然后林苍月也跟了上去。姜旭和孙铸对视了一眼,叹了一口气也是跟了上去,看到姜旭也上去,本来还有点犹豫的周小玲也跟了上去,最后留下了一个李政,眼巴巴的张望了好久,手里捏着两块玉佩,看了又看,随后心一横,眼一闭直接冲了过去,一帮人全部来到了吕安的身边。

    李清一行人这一动直接产生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祖秋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而之前观战的那些人瞬间也动了起来,直接来到了祖秋的身后,各个手中拿着刀剑,一脸的不善,站在最前面的是之前被吕安揍了一顿的项水。

    两帮人就这么直接对峙了起来。

    祖秋对于这一幕感到了一丝好笑,不过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现在这个情况,对于他,对于太一宗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要是赵日月知道的话,估计都能把牙笑掉,可惜呀,他不在了,幸好是自己在。

    祖秋停在这里,默默的看着远处的那个熟人,等着他开口。

    原本都准备动手的洪燃,见局势一下子又变了,又停下来了,露出了一副看戏的姿态,不过在看戏的时候,直接将传送阵给启动了。

    这个极其微弱的异样波动吸引了祖秋的目光,他直接看了过去。

    就是这么巧,洪燃和祖秋两人直接对视了一眼。

    洪燃丝毫不以为然,直接朝着祖秋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祖秋顿时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林苍月看着面前的这几十号人,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走了出来,先是将吕安的寒血剑给捡了回来交给了李清,随后兽矛直接杵在了地上,对着众人说道:“你们现在想干什么?”

    项水直接上前反问道:“林苍月,你有没有搞清楚情况,现在是你想干什么吧?祖师兄要除魔,你们正山门站在哪一边的?除魔还是助魔?”

    林苍月丝毫没有理睬项水,看也没看他,直接看向了祖秋,说道:“聊聊?”

    祖秋看了一眼林苍月,点了点头。

    “祖师兄,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聊的?除魔要紧。”项水直接催促了一句。

    祖秋转头用冰冷的目光瞥了一眼项水。

    项水直接感到头顶冰凉,嘴边的话立刻被憋了回去。

    林苍月对祖秋说道:“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想保吕安,也保不了。”

    祖秋点了点头,然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既然你们知道这个情况,还上来干什么?

    林苍月继续说道:“吕安现在只是入煞而已,并不是入魔,你现在放过吕安,这件事情等出去以后再说,外面这么多宗师,吕安想走也走不了,各大宗门反正也在,让他们决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如何?”

    祖秋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更加知道林苍月说这话的潜在意思,嘴角不露痕迹的轻轻一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凭什么?”

    祖秋身后已经有人发出了质问声,然后就是第二声,第三声,越来越多。

    林苍月脸色难看了起来,这个时候有些话他还真的不敢乱说,否则牵扯到宗门那就真的麻烦了。

    李清这个时候将近乎昏迷的吕安抱在了怀里,也是听到了那帮人的质问声,直接将吕安递给了一旁的长孙云。

    李清直接来到了最前方,指着所有人说道:“你们想要杀吕安,为什么不去杀祖秋呢?他可是堵在这里不让你们出去,你们怎么没反应?现在吕安什么都没干,你们就一定要杀他?”

    项水冷笑着说道:“祖师兄挡在这里,那是因为这里面的规则就是这样,进来就是抢玉佩,实力为尊,他做的并没有错,我们为什么要联合起来杀他,但是吕安?哼哼,一个入魔的人,为了防止江湖上出现一个杀人狂魔,他必须死!”

    项水的话,所有人都赞同了起来。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否则未来必定会死更多的人。”

    “所以他必须死。”

    ......

    祖秋对着李清和林苍月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奈,身后这么多坚定的声音,现在可不是他说了算的。

    “可是吕安从来没有乱杀过人,你们凭什么这么决定!项水,虽然吕安前面抢了你的玉佩,不过还不是因为是你们先动手的,但即便如此吕安还是饶了你一命,你现在是不是想要玉佩?我可以给你。”李清心乱了,直接掏出了她身上的那四枚玉佩递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项水的嘴边露出了一丝得逞的表情,情不自禁的想要接过。

    林苍月直接将李清往后一拉,“你冷静点!”

    李清急的差点哭出来。

    “你们的目地其实我也知道,直接说不就好了,犯不着用除魔卫道这个借口,掉份!”林苍月看着项水说道。

    项水冷冷一笑,然后转身和几个人商量了起来。

    刚刚几人的这些话,祖秋全部听在耳中,但是并没有阻止,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一旁,因为他知道,没人敢忽视他的存在。

    没一会之后,项水又走了出来,对着林苍月说道:“交出你们身上的所有玉佩,我们现在可以不杀他,但是出去之后,你们别指望我们会帮你们保守这个秘密,不过不管你们怎么做,吕安要么现在死,要么出去死,结果都一样,你们自己决定吧。”说完直接欢快的笑了起来。

    林苍月点了点头,直接转身商量了起来。

    这时,项水又凑到了祖秋的身旁说道:“祖师兄,待会不管如何,玉佩你拿一半,之后剩下的我们自己分。”

    祖秋默不作声,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项水也是笑了起来,然后想了想又说道:“到时候希望祖师兄可以高抬贵手,放我出去,如何?”

    祖秋转头看了一眼项水,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项水轻轻一笑,凑到了祖秋的耳边说道:“放我一个人出去就行了,哦对了,祖师兄,等下我还会向他们讨要一笔账,希望祖师兄可以不管。”

    祖秋冷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但是脸上也露出了一副厌恶的表情,对于项水这种人他有点不喜欢。

    “怎么样?”林苍月对着众人问道。

    长孙云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将玉佩拿了出来。

    李清看到这里,顿时心中一热,感激的看了一眼长孙云。

    长孙云没做回应,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怀中的吕安。

    随后姜旭孙铸也是将玉佩拿了出来,递给了林苍月。

    周小玲虽然很不情愿,但犹豫了一会之后,还是将玉佩拿了出来,也递给了林苍月。

    所有人都将玉佩交了出来,最后只剩下了一个李政。

    李政虽然很不情愿,但想了想利弊,还是一咬牙将手上的玉佩递了过去。

    李清望着李政,说了声谢谢。

    李政苦着脸,点了点头,一脸的心酸。

    所有人的玉佩都拿了出来,就剩下吕安身上的了,不过吕安仍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李清轻声说道:“吕安醒醒。”

    叫了半天之后,吕安总算是睁开眼了,只不过人还是晕在那里,嘴一张,直接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李清紧张的问道:“你没事吧?”

    吕安缓了好久,才算是恢复了点意识,望着身边被这么一大帮人围着,“我是不是输了?”

    林苍月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还知道输?你个大白痴!现在麻烦大了!”

    随后林苍月刚刚的事情重新讲了一遍。

    吕安顿时露出了一丝苦笑,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过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吴解所说的那句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原来后果真的这么严重,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在成均学府的时候,李五会特地提到这方面的事情,原来后果真的是这么严重呀!

    吕安知道自己已经闯了大祸了,脑子里瞬间就想明白,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了。

    就是不要连累自己的朋友。

    吕安随即挣扎的想要起身,长孙云扶着他缓缓站了起来,李清在另一侧也扶住了吕安。

    “把玉佩拿出来,否则那帮人不会善罢甘休的。”林苍月认真的说道。

    吕安摇了摇头,沙哑的说道:“给了,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把他们想的太简单了。”

    李清直接说道:“吕安,这个事情等出去了再说吧,到时候拜托一下肖老,你肯定不会有事。”

    “没事?八成要被他们关起来吧?没这个必要,除非有城主在吧,否则谁都保不住我,可惜我知道城主并不在长安。”吕安说道。

    “可是...”李清刚说了一句,就被吕安打断了。

    “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你们离我远一点,否则会连累你们的。”吕安有气无力的说道。

    林苍月极为不满的说道:“什么叫连累,要连累早就连累了,还等到现在?”

    这话顿时让吕安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小声的说了一句,“你们这是何必呢?”

    姜旭也是说道:“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将眼前的这个事情解决吧,剩下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众人皆是点了点头,然后都看向了吕安。

    吕安点了点头,感激的看着众人,无奈的将玉佩掏了出来,递给了林苍月。

    林苍月掂了掂手上的这一大串的玉佩,叹了一口气,“忙活了三天,结果让这帮人给阴了。”

    项水看到林苍月手上的这一大串玉佩,眼睛都亮了起来,赶紧说道:“决定好了,还是快点拿过来吧。”

    林苍月来到了项水面前说道:“玉佩可以给你们,但是得让我们先走。”

    项水看了一眼祖秋,祖秋没有拒绝,随后项水点了点头,“可以,这个要求可以满足你们,可是早点出去也没用,他还是跑不掉的。”

    “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你们只管答应就行。”林苍月厌恶的说道,随后将玉佩递了过去。

    项水接过了玉佩,掂了掂,不由舔了舔舌头,脸上是一副贪婪的表情。

    身后的那帮人同样露出了这么一副表情。

    项水数了数,一共三十九枚玉佩,随即将又数了二十枚玉佩,递给了祖秋。

    祖秋丝毫没有客气,直接接过,然后将玉佩放入了尺寸物中。

    随后项水转身和身后的那帮人分了起来,场面一下子闹腾了起来。

    趁此机会,林苍月赶紧给李清使了个眼色。

    李清心领神会,立马带着吕安准备往出口走去。

    结果刚走了几步,就被人拦住了。

    项水突然似笑非笑的拦住了吕安。

    李清极其愤怒的问道:“你干什么?刚刚不是答应让我们离去了吗?”

    项水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是答应让你们走了,但是走之前,还有一笔账要结下来,这个是吕安从我这里抢走的。”

    “玉佩?我们已经全部给你们了,哪里还会有?”李清咬着牙说道。

    项水奸笑着说道:“吕安的原话,一枚玉佩抵十枚灵晶精,他从我身上抢走了六枚玉佩,外加四十没灵晶精,你们没有玉佩也可以,一百枚灵晶精。”

    李清气的牙齿直打颤,“一百枚?你让我们去哪里弄这么多灵晶精?”

    项水摊了摊手,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说道:“这我不管,从我身上拿走的,必须还给我!”

    吕安从怀里拿出了几个尺寸物,以及四十枚灵晶精递给了李清。

    李清立即反应了过来,也拿了几个尺寸物出来,说道:“全部给你,这些都是无主的尺寸物,里面的东西全归你!”

    项水立刻将这些东西全部收了回去,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们可以走了吗?”长孙云问道。

    项水点了点头,“我的账那就算清了吧。”

    李清立刻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去。

    项水突然对着不远处的几个人喊道:“在武阁废墟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也被吕安给抢了?我被抢了的东西,我要回来了。”

    长孙云瞬间脸色大变,“快走!”

    那几人听到这话之后,顿时互相看了一眼,赶过来将吕安围住。

第二百二十七章 霸道行事

    李清愤怒的看着站在一旁的项水,心中直接将项水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遍。

    项水看了李清一眼,得意的挑了挑眉,然后饶有兴趣的看向了长孙云,坏笑道:“云小姐这么漂亮,要不跟我走吧?吕安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听到这话,一向很冷静的长孙云也是飚了句脏话,“白痴!”

    项水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对着三人挥了挥手,“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和吕安一起死吧,我就先走了。”

    说完,项水直接朝着传送阵走了过去,身影直接消失了。

    祖秋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望着项水远去的背影同样投去了厌恶的表情,只不过他并没有做任何的反应。

    这个时候林苍月也是看到吕安被围住了,立刻看向了祖秋,直接质问道:“祖秋你到底什么意思?说话不算数?”

    祖秋露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仿佛在说,这一切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林苍月犹豫了一下,就看到那边已经动起了手,六人直接和李清长孙云动起了手。

    林苍月极其愤怒的看了一眼祖秋,甩了一句狠话,“这个梁子,我林苍月记下了,未来必定要让你们太一宗偿还!”

    祖秋仍是这幅表情,对于这不痛不痒的威胁,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正当林苍月准备去帮忙的时候,又有几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又是哪位?”林苍月疑惑的问道。

    姜旭苦着脸说道:“之前和他们有过照面,他们输了。”

    林苍月阴沉的说道:“你们是来找场子的?”

    那几人冷笑着点了点头,“说对了,就是来找场子的,前面你们抢我们抢的很开心,现在我看你们怎么办?我们可不会让你去帮那个娘们的!”

    林苍月手中的兽矛握的紧紧的,表情也是格外的阴郁,这种被人堵着的感觉极其的不爽,虽然心中不爽,但是林苍月此时还真的有点无可奈何,他自己伤的很重,能走动就不错了,打?肯定是打不过对方的。

    剩下的姜旭等人也都是伤的不轻,最关键的是对方的人数丝毫他们少,甚至更多,林苍月一下子迷茫了,眼前这个局面到底应该怎么办,当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呀!

    那几人就这么看着林苍月等人,在那里不停的冷笑。

    对此,林苍月丝毫没有任何的办法。

    吕安瘫坐在地上,对着李清和长孙云说道:“别打了,他们想要什么,我都给他们。”

    听到这话,长孙云气不打一处来,青莲直接出手,结果立马就被两人击飞,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嘴角露出了一丝鲜血,脸上却是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只是不知道这表情是嫌弃吕安还是嫌弃自己。

    李清脸色极其苍白,早就不知道被打倒了几次,但是在倒地之上,立刻又爬了起来,手中的白枪直指对方,寸步不让。

    见到李清再一次被他们击倒在地,吕安轻声唤道:“李清算了,他们想要什么都给他们吧,想要灵晶的话,把寒血剑给他们吧,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李清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任何言语,强撑着爬了起来,继续看着那帮人。

    六人丝毫没有林香惜玉的打算,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什么美女找不到,实打实到手的利益才是真的,在听到吕安说的话之后,六人不由相视一笑,在前面的战斗中,他们早就发现吕安手中的那柄剑不是凡物,起码是一柄品质极佳的天兵,甚至还有可能更上一层楼,这种武器随便拿出去一卖,都能赚上不少,比那些所谓的玉佩不知道好多少。

    “剑给我们?这个倒是可以。”领头的一人说道。

    李清直接否决道:“不可能,你们别做梦了!”

    “臭娘们,这是你自己找死,那可就别怪我们了,杀了她!”

    话一说完,几人直接一剑将李清击飞了出去,鲜血直接浸染了她的红袍,变得更加的鲜艳了起来。

    吕安嘴角抽动,语气颤抖的说道:“李清算了,剑给他们吧,不然你真的会死的!”

    李清趴在地上,又吐了一口血,仍是摇了摇头,坚定的爬了起来,靠着白枪才不让她倒下去,摇摇晃晃的说道:“剑不可能给你们!”

    洪燃站在一旁时刻关注着吕安的动静,在看到李清一次又一次的被击倒,然后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心中的怒气越来越强烈,这个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动了起来,瞬间出现在了李清的身前,双眼冒火的看着那六人。

    六人瞬间愣住,面前这个一身灰袍,头戴斗笠,满脸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陌生人,让他们感到了一丝危险。

    祖秋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洪燃,直接看向了过去,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拳头瞬间握紧,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是谁?你是打算和我们所有人都为敌吗?”领头的人直接质问道。

    洪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言语,抬头,瞬息而至,直接出现在了那人的面前,出了一掌。

    这一掌直接拍在了那人的胸口,一团火光直接冒了出来,那人瞬间被火焰包裹住了,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出完一掌之后,洪燃直接将李清扶到了地上。

    李清一直望着这双冒火的眼睛,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她好像似曾相识,但是一下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洪燃将李清扶到在地上之后,正准备转身,李清直接拉住了他。

    “求你救救吕安!”李清恳求道。

    洪燃又低头看了一眼李清,点了点头,极其温柔的说道:“我会把他带出去的。”说完还习惯性的摸了摸李清马尾,眼睛直接弯成了月牙。

    即使隔着绷带,李清都能看到他在笑,这一笑她不由的看呆了,脑海中瞬间空白,这一幕极其的熟悉,可是她真的想不起来。

    在李清发呆的时候,洪饶直接走到了吕安面前,眼神瞬间皱了起来,一副不悦的样子。

    看清洪燃的样子,吕安惊呆了,立刻就想起在练武场见过这人,“毛驴?”

    洪燃微微一愣,二话不说直接甩了吕安两巴掌。

    吕安无力的倒在了地上,直接失去了意识,昏了过去。

    随后洪燃扛起吕安,准备离去。

    如此简单粗暴的一幕直接看呆了众人,剩下的五人直接拦住了洪燃的去路,“把他放下来!”

    洪燃厌烦的看了几人一眼,龙图直接握入手中,轻轻一挥,一道泛红的刀芒顿时扩了出去,五人直接被震翻在地。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持刀男子,最奇怪的是肩上还扛了一个吕安。

    借此林苍月等人直接跑到了李清长孙云的身边,将她们给扶了起来,问道:“这又是什么情况?他是谁?”

    李清直接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好像是来救吕安的。”

    “救?你确定?那他是吕安的朋友?”林苍月惊讶的反问道。

    李清点了点头,“是不是朋友不知道,但肯定是救。”

    林苍月稍稍松了一口气,“等下尽可能的帮他多拦几个人,让他带着吕安离去。”

    所有人都是点了点头。

    洪燃这个时候已经被很多人围了起来,祖秋同样也在其中。

    望着面前这个熟人,祖秋直接露出了一丝冷笑。

    洪燃同样也是如此,冷笑道:“让开!垃圾!”

    祖秋摇了摇头,表情极其的坚定。

    见祖秋摇头,洪燃没有再劝,龙图拖地前行,刀刃和地上的碎石发出了叮叮的碰撞声,最诡异的是刀刃所碰之地,皆是燃烧了起来。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严阵以待了起来,即使有祖秋在,也不敢有所松懈,这个冒然闯进来的人,不仅不把他们当回事,关键是他还要将吕安带走,这对于他们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终于有人熬不住了,“垃圾?我看你才是垃圾吧!”

    说着直接提剑冲了过去,一道耀眼的剑气直接朝着洪燃劈砍了下去。

    洪燃回身就是一刀,龙图一刀直接将剑气劈成了两半,顺带着还将那人劈飞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祖秋的眼皮不由跳了一下,但他仍是抓住这个机会,直接冲了上去,瞬间近身,对着洪燃的胸口直接出拳。

    一声气爆声瞬间响了起来。

    看到祖秋近身出拳,所有人都认为大局已定,他们可不认为有人能挡住祖秋如此近距离的一拳,估计即使是赵日月也挡不住如此近的一拳吧?

    感受到身边传来的异动,洪燃眉头一皱,在挥刀之后,直接将刀轻轻往上一抛,然后直接回身,握拳,出拳。

    又是一声气爆声响了起来。

    之后就是一声极其响亮撞击声响了起来,与此同时,一股极强的气浪也是被震了出来,直接往外扩散了出去。

    洪燃纹丝不动,而祖秋则是被震退了好十几米。

    对于这个结果,所有人都看傻了,对拳,祖秋竟然输了,而且输的还这么彻底,对方纹丝不动,祖秋后退了十几米,难道那人是宗师?

    洪燃吹了吹拳上的火苗,接刀,然后嗤笑道:“哑巴,这就是你压境的成果?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本来还以为你的实力会大有长进,现在看来竟然还是如此的不知进取,让我有点失望。”

    “哑巴?他竟然敢叫祖秋哑巴?”

    “完了,完了,祖秋最忌讳别人叫他哑巴了。”

    祖秋确实最讨厌别人叫他哑巴了,所有叫他哑巴的人基本都被他揍了个半死,但是有三个人他揍不过,面前的洪燃就是其中之一。

    祖秋的表情立马严肃了起来,猛然低呵了一声,身形直接变粗了一圈,让人看着极具爆发力。

    洪燃厌恶的看了一眼,反感的说道:“就不能换个花样?”

    说完洪燃体内直接爆发出了一股热浪,握着龙图的手直接燃烧了起来,随后一声龙鸣直接从刀上传了出来,手上的火直接烧到了龙图之上,刀上的那个龙纹直接动了起来。

    洪燃举刀,龙图突然整个燃烧了起来,一道龙形火光直接窜到了天上,原本只有一米多长的刀,瞬间暴涨变成了二十米长的火刃。

    祖秋呆滞的看着洪燃手中的那炳刀。

    “要你真的有用吗?”洪燃愤怒的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直接二十米长的刀直接朝着祖秋劈了下去。

    祖秋想要躲,但是却发现双脚根本挪不动,仿佛被什么东西给锁住了一样,没有办法,双手突然再次变粗了一圈,直接扛过了头顶。

    “轰”的一声。

    地面都晃动了起来,火光直接炸裂了出来,往四周扩散而去,所有人都被吓得往后撤了起来。

    火光散去,地上出现了一道焦黑的沟壑,从洪燃的位置一直延伸到了祖秋的位置。

    祖秋挨了这么一击之后,全身上下都是焦黑的,双脚直接没入了地里,直至大腿根,此时他一脸的慌乱,此时正大口的喘着粗气。

    洪燃又是嗤笑了一声,“同境最强?垃圾!比你强的,我见过的就有好几个,是不是太一宗待久了,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是同境最强了吧?呵呵,是不是知道我在,所以你不敢跨入下一境,你怕失去同境最强这个称号?哑巴,如果你真的有这种心思,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赶上我的。”

    听到这几句话,祖秋瞬间僵立在了原地,看着洪燃的眼神又惊又怕,脸上是一副五味杂陈的表情。

    洪燃扛着吕安走到了祖秋的身边,突然低下身,对着还在地里的祖秋,小声的说道:“对于现在的你,我有点失望,我们都有点失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留着你!”

    祖秋的眼睛瞬间一缩,看向洪燃的眼神变了又变。

    洪燃微微一笑,起身,然后对着四周的人望了一圈。

    所有人都不敢与之对视,皆是低头和扭头。

    对于这个情况,洪燃很满意,直接扛着吕安跑进了林子,来到了之前摆好的阵法附近,拿出了一面令旗,然后直接走进阵法内,消失在了原地。

    洪燃的出现和消失,总共就花了不到五分钟,但是给人留下的印象却是极其的深刻。

    对于洪燃往林子里,林苍月极其的不解,“出口不是在这里吗?他往里面跑干嘛?”

    “不用管他,他说他会带吕安出去的,指不定还有另一个出口呢,我们先走吧。”李清突然微笑着说道,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血丝,但是她笑的很高兴。

    对于这话林苍月狐疑了一下,直接反问道:“你认识他?”

    李清摇了摇头,“不认识呀。”

    长孙云投来了奇怪的目光,刚刚那人对李清做的那些动作她可是全部看在眼里,她敢肯定的是,那人绝对认识李清,而且关系还不浅,至于李清说的不认识,她持怀疑的态度。

    “你确定不用管?”林苍月再次问了一句。

    李清点了点头,“那人的实力这么强,既然他往林子里面走,必然有他的原因,现在我们还是先解决我们自己的事吧。”

    林苍月看了看身边的几人,皆是身受重伤,模样更是可怜的不行。

    “可惜呀,进来之后什么都没有捞到,连玉佩都没了。”孙铸叹了一口气。

    长孙云摇了摇头说道:“捞到了,捞到了那么多仇人,这么多,光报仇就可以花好多时间了。”

    孙铸冷哼了一声,眼神直接阴沉了下去,不过对于长孙云说的话他还是很赞同的,这个仇确实可以报很久了!

    长孙云将地上的寒血剑捡了起来递给了李清,“他的剑,在他回来之前,还是你好好保管吧。”

    李清嗯了一声,直接将剑抱在了怀里,感受到寒血剑带来的刺骨的凉意,李清的心突然宁静了下来。

    “话是这么说,只不过等到下次再碰到吕安会是什么时候呢?”姜旭突然小声嘀咕了一句。

    周小玲直接拧了他一下,痛的姜旭叫了起来,想要责骂她的时候,姜旭发现另外几人的表情,他知道他说错话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姜旭赶紧补了一句。

    李清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我倒是希望可以久一点,而且只要城主在,吕安肯定不会出事的,这个事情,我觉得他肯定能摆平。”

    “确实,只要吕安没入魔,吴解肯定会摆平这个事情的,毕竟吕安可从来没有乱杀无辜过。”林苍月也是应了一句。

    “只要吕安没死,我知道他三年后肯定会去一个地方,那时候我们肯定会见到的。”李清说道,虽然这话是说给别人听,但是这话更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剑阁是吗?”林苍月问道。

    李清点了点头,幽怨的说道:“是的,去接他的心上人!”

    听到心上人三个字,长孙云直接看了过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倒是孙铸和姜旭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那到时候记得通知我们,一直听说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可是没见过。”

    “现在我们还是先出去疗伤吧,这些个事情到时候再说,出去之后,一切守口如瓶,别给自己带来麻烦。”林苍月嘱咐了一句。

    众人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周围混乱的场景,没有犹豫,一行人直接走进了传送阵。

    一睁眼,一行人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天空,皆是瘫倒在了地上。

第二百二十八章 迷途

    “师妹?”

    周小玲突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立刻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看到了她的师姐许好正在朝着她挥手,“师姐!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许好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干笑着回道:“早就出来了,我进来的时候,运气比较好,没一会就收集齐了玉佩,本来想找你的,结果转了好久都碰不到你,后来又有几个人追我,然后我刚好跑到了出口的地方,不得以才出来的。”

    周小玲哦哦了两声,气鼓鼓的说道:“怪不得怎么都找不到你呢!我们碰到了好多事情呢!”

    这时姜旭轻声咳了一声,周小玲立马闭嘴。

    许好露出了一脸的歉意,突然坏笑道:“看来确实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呀?”

    孙铸赶紧凑了过去,弯腰行礼,“许师妹,许久不见,近来可好?”这话一说口,孙铸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许好瞥了一眼孙铸,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将周小玲拉到一边,说起了话。

    孙铸挠了挠头,一脸的懊恼。

    “先疗伤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姜旭直接说道。

    孙铸只能嗯了一声。

    长孙云整理一下有点凌乱的衣袍,然后就感觉好像有人正在窥视她,转头一看,发现又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剑阁林海浪。

    林海浪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

    长孙云立刻把头扭到了一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随即和李清说道:“你想不想知道,当时林海浪是怎么做的?”

    李清表情很严肃的点了点头,“想。”

    长孙云嗯了一声,然后直接朝着林海浪的方向走了过去。

    林海浪立刻就注意到了长孙云的动向,也是识趣的往她走了过去。

    “云小姐,不知有何指教呀?”林海浪礼貌的说道。

    长孙云也是不废话,直接问道:“当时你是怎么把目标引到李清身上的?”

    听到这个问题,林海浪稍微有点失望,连眉梢都微微下弯了一丝,不过立刻就笑了笑,将这个情绪掩盖了起来,“这个事情其实很简单,在进来之前,他们想跟我们合作,只不过我拒绝了,但是我答应了他们一个要求,帮他们找身上玉佩最多的人,然后这件事情我做到了,不过后来他们联合在一起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这个事情确实是我没考虑周全,得罪几位了。”

    长孙云恍然大悟,看着林海浪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敬佩,赞许道:“原来是这样呀,林师兄当真是老谋深算,阴险狡诈呀,佩服佩服。”

    说完,长孙云直接转身离去。

    对于这一声调侃,林海浪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看了一眼远处的李清,露出了一副歉意的笑容。

    李清没给他好脸色,直接不屑的切了一声。

    长孙云凑到李清耳边,将缘由说了一遍。

    李清冷哼一声,“这话最多信一半,现在我越来越觉得他是一个笑里藏刀的阴险之人,越来越讨厌他了,尤其是他的那副笑容,越来越看不惯了!”

    长孙云捂嘴轻笑了一下,“话是这么说,不过像他这种人才能活的久。”

    李清突然很认真的盯着长孙云,盯了许久,然后小声问道:“你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

    长孙云白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直接走到了一边,开始调养。

    随着其他人也从小圣域里面出来了,吕安入煞的事情慢慢的传了开来。

    之前先离去的那些人也知道了这个事情,对此都是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当然也有不少的幸灾乐祸。

    林海浪对于吕安的这种行为表示非常的不解,因为在他看来,吕安是一个极其稳重的人,现如今,竟然会做这种傻事呢?

    当然更多的人都对入煞这件事情很忌讳,在听说这件事情之后,都是不由自主的远离了林苍月这帮人。

    赵日月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说道:“可惜呀可惜!”

    肖无在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直接找到了李清,问道:“真的?”

    李清苦着脸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肖无直接长叹了一口气,不停的来回踱步,苦笑着摇起了头,极其失望的说道:“这个傻小子呀!”

    李清立马问道:“肖老,你和吕安这么熟悉,这件事情你能帮他的对吗?”

    肖无苦笑道:“李清,这件事情逍遥阁想帮也帮不了,我想能帮他的人,只有他自己或者是吴解了。”

    “那你知道城主在哪里吗?”李清追问了一句。

    肖无表情微微一僵,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知道。

    李清失望的看着肖无,泪水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了。

    肖无看到这个情形,又是问道:“那他人呢?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为什么他还不出来?”

    李清茫然的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那人把吕安带走之后,就钻进了那个林子里面,然后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没出来,这里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出口?”

    肖无肯定说道:“另外的出口?不可能,里面就这么一个而已,绝对没有第二个出口。”

    李清瞬间就急了,“那怎么办?难不成吕安要一辈子待在这里面?”

    肖无赶紧安慰了一下李清,说道:“别急,既然那人把吕安带走了,说明他肯定会有后路,这件事情我会去调查一下看,或者是他们两人已经出来了。”

    随后,肖无直接离去,找了几个人商谈了起来。

    而李清此时只能待在原地默默的等待。

    在等了许久之后,李清无奈的看着那个传送阵缓缓的关闭了,然而吕安还是没有出现,李清干坐在那里发起了呆,两眼无神,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应该出去了吧?

    ......

    吕安入煞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了。

    对于这件敏感的事情,也是引发了不少的后续事情,有反感,有厌恶,更有人直接悬赏了起来。

    说的不好听一点,吕安两个字,已经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了。

    入煞入魔这个事情,五地都是极其的忌讳,尤其是那些宗门,对此皆是深恶痛绝,以太一宗为首的各大宗门,对于斩妖除魔这句话并不是嘴上说说的,妖自然是祸害人间的大妖,而这个魔自然就是那些入煞入魔之人。

    所谓入煞入魔的前提自然是体内积郁的煞气引发而来,而产生煞气的原因自然就是手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

    瘾一字,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

    人这一辈子基本上都会对某一样东西产生极大的渴求,例如酒,美色。

    在爱上这样东西之后,想要戒掉,谈何容易。

    既然有人喜欢酒,喜欢美色,自然也会有人喜欢杀人。

    这种快感,是其他事情带不来的,因此他们只会越陷越深,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个人慢慢的就迷失了,迷失在刀尖刺入**的快感之中,迷失在鲜血横流的爽快之中,逐渐的被心中的**所驱动。

    整个人的心智逐渐迷失,而让他迷失的原因自然就是体内积郁的煞气,这些煞气就像是酒气一样,明知会喝醉,但还是要去喝,因为喝醉之后所带来感觉快感让人无法自拔。

    而煞气入体,对于那些人来说也很舒服,简直就让他们欲罢不能。

    到了最后,心智被**所支配,脑子里充斥着想要杀人的冲动,这就是入煞,整个人变了,变得残忍麻木,神志不清。

    而所谓的入魔就是入煞的进阶。

    通常来说爱酒之人分为饮酒,嗜酒,酒鬼。

    嗜酒之人,在喝完酒之后,终会有醒来的那一刻,但是酒鬼就不同了,他们这辈子可能都不想要从这种状态醒过来,甘愿堕落在这种状态里面。

    入魔也是同样如此,在那个时候,心智已经被吞噬,而他本身也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和妖没有任何的区别。

    而且往往入魔之人比那些所谓的妖造成的后果更加的严重,千百年来,光光太一宗记载的就有无数次。

    例如,位于中州的一个边陲小城,被入魔之人一夜之间,全部屠杀完,整整好几万人,全程死绝,一个都没有逃出来。

    往往那些入魔之人的实力也是极其的强大,非宗师不可匹敌,最重要的是,他们不知疲倦,不知疼痛,更不知恐惧,唯有杀戮,而且越来越强。

    这也是为什么五地对于入魔两字异常的厌恶,都是想要除之而后快。

    虽然不知道吕安为什么会入煞,但是他们都保持了同一个的态度,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杀,当然为首的自然是太一宗。

    本来他们的态度只有一个字,但是当吴解出现,拆了太一宗的驻地之后,就变成了这样的两句话。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太一宗在长安城附近进行了极其严密的审查,打算将吕安给找出来,可惜一无所获,并没有找到。

    而且他们肯定吕安已经出来了,只是找不到他在哪里。

    然而此时连吕安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吕安躺在一辆驴车上,昏迷到现在才醒过来,眼睛刚刚睁开,他就感觉到一阵歇斯底里的疼痛,从全身各处涌了上来,这一下直接让他发出了一声呻吟。

    “少爷他终于醒了。”林森兴奋的说道。

    洪燃走了过去,瞄了一眼,发现吕安痛的直哼哼,直接骂道:“废物!”

    林森直接努了努嘴,嘿嘿直笑。

    毛驴也是适时的昂昂直叫。

    吕安缓了好久才适应身体带来的各种痛楚,看着旁边这个熟悉的身影,以及那头醒目的毛驴,感激的说道:“多谢。”

    洪燃又瞥了一眼,说道:“废物!”

    吕安顿时满脸的疑问,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面前这个人了。

    林森赶紧说道:“别在意,洪少就是这么酷酷的样子,习惯就好。”

    吕安只能点了点头,现在这个情况,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也算是认命了,再次谢道:“多谢几位了。”

    林森赶紧摆了摆手,哈哈笑道:“别那么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现在你能活着是你自己的福气,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吕安。”吕安有气无力的回道。

    洪燃冷笑了一下,直接说道:“不想死的话,从现在开始就换个名字吧。”

    吕安愣了愣,不过立马就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叫我易安吧。”

    林森连连点头,“易安呀,你叫我老林就行,少爷叫洪...”

    林森说到一半,洪燃直接一巴掌直接把他扇飞。

    见此情景,吕安也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林森没一会就爬了回来,在洪燃背后一直骂骂咧咧,只不过洪燃转过身来的时候,林森立马又露出了一脸的笑容。

    这刹那的变化,林森的变脸功夫也是让吕安看的佩服不已。

    “等你能走动了,我们就分开。”洪燃说完之后,就不在理会吕安了。

    吕安点了点头,仍是说了句谢谢。

    林森这个时候凑到了吕安的耳边,小声说道:“少爷的名字叫洪燃,你可以叫他一声师兄。”

    “师兄?”吕安不解的问道。

    林森点了点头,然后在那里捂着嘴笑。

    这莫名其妙的一幕直接把吕安给搞懵了,不知道面前这个老头在说些什么意思。

    洪燃这个时候瞥过头来,疑惑的看了一眼吕安,然后又看到林森在那里笑,脸色瞬间一沉,直接出手,又是一巴掌直接将他拍飞了出来。

    毛驴对着林森昂昂直叫了起来。

    对于这个二人一驴的奇怪组合,吕安心中感到了一丝安宁,原本有的那点戒备这个时候也是全部放了下来。

    也算是既来之则安之。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吕安尽可能的在调理身体,也算是可以下地走路了,只不过也只能走走停停,这次的伤势出乎预料的重,尤其是?雀?纳耸疲?裢庋现兀?较衷诙蓟姑缓猛福?媲锏哪羌溉?闭媸遣畹惆阉?奈逶嗔虺隼础?/p>

    等到吕安能走动之后,就有意识的想要和洪燃搭话,可惜每次都是碰了一脸灰,后来吕安也只能和老林聊聊天了。

    通过交流之后,吕安才知道自己从小圣域出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而且这一个月的时间内,一直都在赶路,现在的位置,都快接近大汉的边境了,只不过具体的方位,老林搞不清楚,也说不出来。

    而当吕安询问他们的目的地的时候,老林就开始摇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没说。

    不肯说,还是不敢说,吕安就无从得知了。

    不咸不淡的又走了一段时间,虽说吕安伤还没好透,但是已经可以能跑能跳了,洪燃主动找了过来。

    “能动了?”洪燃问道。

    吕安嗯了一声,“能动了,虽然伤还没好全,但是能跑能跳了。”

    洪燃继续说道:“等遇到商队的时候,你就自行离开吧,该分开了,为了你,我已经耽误一个月的时间了。”

    吕安感激的道了一声谢,这声谢,吕安说的很诚恳。

    洪燃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刚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回过身来,说道:“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和你交代一下吧,省的你去送死。”

    吕安好奇的问道:“什么事?”

    “你入煞这件事情,现在已经闹得北境皆知了,甚至其余四地可能都有风声了,所以我劝你还是隐姓埋名藏起来吧,一些你以前的标志性的东西少用用,例如武器剑诀什么的。”洪燃说道。

    吕安点头回道:“我的剑应该在李清那里,剑诀的话是普通的万剑诀。”

    洪燃认真的说道:“除此之外,我劝你尽量躲的好一点,可能这辈子就这么过下去,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听到这个建议,吕安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一声不吭。

    “不愿意?”洪燃问道。

    吕安点了点头。

    洪燃继续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做好死的准备,太一宗对于你这件事情,格外的上心,碰见了,肯定会杀死手,你不怕吗?”

    吕安微微一笑,“怕,怕的要死,但是有些事情我还必须要去做,之前答应了别人,我肯定得去做,而且如果真的碰上太一宗,谁生谁死还说不准呢。”

    洪燃破天荒的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就不劝你了,希望你可以活的久一点吧,最后再说一句,没达到我这个层次,还是别让人知道你是吕安。”

    吕安疑惑的问道:“你的层次?具体指的是?”

    洪燃想了想,立刻换了种口吻说道:“达到我这个层次,对你来说时间太长了,起码达到祖秋那个层次吧。”

    “武境五品,或者道境第五境吗?而且必须是最强,是这个意思吗?”吕安问道。

    洪燃思考了一下,敷衍道:“差不多吧,到了那时候,你也有活下去的可能了,除非他们很多人一起围剿你,或者对方是宗师。”

    吕安认真的记下,然后点了点头。

    洪燃最后说了一句,“你离开前,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听来的,但是刚好和你有点关系。”

    吕安迷茫的点了点头。

第二百二十九章 心有郁结不太平

    洪燃和吕安聊完之后,林森突然凑了过来,嘿嘿直笑。

    吕安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了?笑成这样?”

    林森摸了摸胡子,然后指着吕安坏笑道:“小子,你有大凶之兆。”

    吕安连忙骂道:“五木,胡扯什么呢!就你还会算命?”

    林森摇了摇头,“算命我不会,但是我会看相呀,你这个小白脸面相,小子你肯定有大凶之兆。”

    吕安翻了翻白眼,直接走到了另一侧,不去理会他。

    林森见吕安走开了,顿时也是感到了一丝无趣,赶紧追了上去说道:“别走呀,等我把话说完呗。”

    吕安眉头紧皱,反问道:“等什么等,等你把话说完,还不得被你说的英年早逝?”

    林森顿时惊讶的回道:“这你都知道?”

    吕安眼睛一翻,“要是我手中有剑,你身上应该就已经有一个窟窿了。”

    林森赶紧抱紧了身体,然后立马又松开,嘿嘿笑道:“吓唬谁呢?”

    “你可以让老林帮你看看相,指不定有意外之喜,他看人还是挺准的。”洪燃这个时候突然出声道。

    吕安狐疑的看了一眼洪燃,然后又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林森,没做回应。

    对于这种所谓的看相算命一事,吕安一直都是持怀疑态度,虽然有句古话说的很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但是吕安却怎么也相信不来,尤其是这种神神道道的老头子,就像曾经在左安城碰到的那个老道士一样,对于这种人,吕安一直认为他们就是所谓的江湖骗子,况且吕安确实被那老道士骗了一顿饭。

    林森在得到洪燃的肯定之后,也不顾吕安同不同意,直接把他的脑袋拎了过来,又是揉又是捏的。

    吕安赶紧从他的手中逃了出来,一脸的郁闷。

    林森轻咳了一声,双手负于身后,嘴巴吧唧了两下,摇了两下头,露出了一脸可惜的表情,然后一个人在那里叹起了气。

    吕安被他这幅做派给吓到了,“装神弄鬼!”

    林森摇了摇头回道:“非也非也,俗话说宁可信其无,不可信其有。”

    吕安眼睛直接瞪大,木愣的看着林森。

    林森立马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拍了拍脑袋,“瞧我这个记性,老了老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吕安也是无奈的叹了的一口气,继而又无奈的说道:“然后呢?”

    听到吕安配合他了,林森瞬间装模做样了起来,认真的说道:“小子,接下来和你说的话,不是在骗你,我说的是认真的。”

    吕安坐在驴车上,耷拉着眼睛点了点头,“嗯嗯,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你小子的命格按道理来说应该挺不错的,但是你的命却很坎坷,很不好,这辈子应该会有很多劫难。”林森也是总结了一句。

    吕安点了点头,“这还用你说,坎坷劫难还用你说?我现在还不够惨吗?”

    林森轻声咳了两声,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氛围,生气的说道:“小子,老老实实听着,别总打岔,扰乱我思路。”

    吕安无奈的点了点头,伸手示意他继续。

    林森冷哼了一声,突然挠头问道:“我刚刚说到哪里去?”

    吕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问道:“要不还是算了吧?你累我也累!”

    林森顿时就怒了,不耐烦的说道:“小小年纪,这么没耐心,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把嘴给我闭上,听我说,我刚刚说到了坎坷跟劫难。”

    吕安哦了一声,双手撑头,望着林森。

    “小子没和你说笑,该来的肯定会来,你别那么不当回事,否则未来你肯定会失望的,凡事三思而后行,否则你的一个决定可能会让五地陷入大乱,还有你要记住,你眼前的恶并不一定是恶,你眼中的善也并不一定是善,因为你看到的都是表面,你眼中的人也是一样,所有你认识的人都是如此,你看到的都是别人让你看到的,而不是他本来的面目,这点你一定要切记。”林森郑重的说道。

    吕安听完之后,心里感觉有点不舒服,对于林森说的这话,感觉好像还有其他的意思,但是说的有点不明不白。

    “你这说未免也不三不四了吧?还五地大乱?”吕安直接不屑的回问道。

    林森挑了挑眉,“阴阳之术,其实就是如此,说明白了哪里还有什么意思呀?”

    洪燃冷哼了一声,“有本事你就说明白,没本事就别说的冠冕堂皇。”

    林森瞬间缩到了一旁,小声的说道:“确实说不出来,不过这样也不错了,说多了反而不好,现在刚刚好,不多也不少。”

    吕安哦了一声,也就不在理会林森,在一旁发起了呆。

    对于发呆这个事情,吕安真的很久没有做过了,大脑放空的感觉说实在的还真的很轻松。

    吕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托着腮,反复凝望着远方。

    暮暮晚霞妆自浓,徐徐清风撩人眉。

    吕安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可能这就是明白为什么这么喜欢躺在竹椅上的原因吧,而且一躺就是一天。

    ......

    吕安独自一人坐在篝火旁,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一边拨着火,一边在那里发着呆,林森和毛驴忽大忽小的呼噜声一直在他耳边响着。

    “睡不着?”

    洪燃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吕安点了点头,丝毫不觉得意外,因为他从来没见过洪燃真正睡着过,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做的,从来不休息,每天都是修炼再修炼。

    “明天我们会碰到一个商队,到时候你跟着他们走吧。”洪燃提醒了一句。

    吕安稍微惊讶了一下,但是随即又笑了笑,点了点头,对于洪燃的这种奇怪举动,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见吕安好像没什么交谈的兴致,洪燃也是沉默了起来,独自一人在那里玩火。

    这个时候吕安突然拿出了两个馒头,然后递给了洪燃一个。

    洪燃下意识的接过馒头,然后不解的看着吕安。

    吕安微微一笑,就在那里吃了起来,只不过动作很轻很慢。

    如此斯文的这个动作,再加上吕安那一直皱紧的眉头,还有那忧郁的表情,洪燃感到了一丝异样,一种格格不入的异样。

    洪燃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这个馒头,不解的摇了摇头,直接啃了一口,然后大口咀嚼了起来,软糯甘甜。

    “是不是味道还不错?”吕安突然开口问道。

    洪燃点了点头,“淡了点。”

    听到这话,吕安从怀里掏出了一小袋黄花做的萝卜干,递了过去。

    洪燃就着萝卜干吃了起来,竟然还真的别有一番风味,直接大口啃了起来,两三下就把一个馒头啃完了。

    这个时候吕安突然自言自语了起来,“馒头吃了那么多年,还真的有点腻味,现在开始纠结吃馒头的时候要不要就萝卜干了。”

    洪燃不自觉的笑了笑,他明确的感觉吕安有点不对劲,或者说是有点迷茫,对此他并没有开口,静静的等着吕安继续开口。

    “以前觉得有馒头吃就很满足了,现在竟然开始挑食了,感觉馒头已经满足不了我了,你说这是什么原因呢?”吕安说着突然看向了洪燃。

    洪燃不屑的笑了笑,“满足?吃个馒头就能让你满足,那你未免也太没有追求了吧?”

    吕安顿时感到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无奈的摇了摇头。

    洪燃从吕安的动作中看到了一丝不屑,顿时眉头皱紧,极为不满的说道:“你这幅病恹恹的样子让人感觉很欠揍,你知不知道?”

    吕安尴尬的问道:“有吗?”

    洪燃直接冷笑了一声,嘲讽道:“别以为就你读过书,懂一点道理,动不动就露出一副优柔寡断阴阴郁郁的模样,你这幅模样给谁看?修道之人眼中可没有同情两字,强者为尊,弱者为肉,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江湖,收起你这幅不知所谓的可怜样!”

    吕安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点了点头,试探性的问道:“我只是觉得路好难,连吃个馒头都可以有这么选择。”

    “难走?你走了多少路?你就敢这么说,未免也太瞧不起你脚下这条大道了吧?”洪燃继续冷笑了一声。

    吕安想了想然后问道:“我也不知道我走的路对不对?当我走上这条路的时候,我的一个长辈,告诫我了几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我也很想按照他说的这句话去走,只不过,到现在为止,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失望。”

    洪燃身子突然顿住,抬头仰天,低声叹息道:“不只是你,其实我也一样,对自己很失望。”

    情绪突然转变的洪燃让吕安有点适应不过来,想不到一直很冷酷的他竟然曾经也有过如此的一面。

    “我知道你对我很感兴趣,而且也很想知道,我是不是你脑海中的想的那个人,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你想的那个人,我曾经也是匠城的人。”洪燃突然苦笑道。

    吕安猛地瞪大的眼睛,兴奋的说道:“果然是你!”

    洪燃点了点头,“其实这也不难猜,老林肯定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了。”

    吕安点了点头,“嗯,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对你很感兴趣,因为我和你素不相识,但是你竟然会主动出手救我,多多少少肯定和某些人有关系,而且我人缘并不好,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厉害的朋友,然后我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除了匠城好像真的没了。”

    听到吕安这不咸不淡的分析,洪燃不屑的看了一眼,“我并不觉得你很聪明,事实看来,果真如此,甚至还有点傻。”

    “为什么?”吕安纳闷了一下,被人说傻,不管是谁肯定都会有点不悦。

    洪燃解释了一句,“我和你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救你并不是因为你,纯粹是看在你和我是同类而已,和别人并没有任何关系。”

    “同类?”吕安更加的不解。

    “你不知道我,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从你第一次在草原上入煞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草原很大。”洪燃解释道。

    吕安摇了摇头,否认道:“那不是第一次,是第二次了。”

    洪燃眉头一挑,露出了一丝意外的表情,“第二次?”

    吕安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第一次是在离匠城不远的沛城。”

    洪燃恍然大悟,“就是你一个人杀了两个五境修士的那次吗?”

    吕安嗯了一声,“那是第一次,只不过没人看到,看到的都死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就叫做入煞呀,只不过好像我的入煞和别人的不同。”

    洪燃轻笑了一声,“有什么不同,入煞就是入煞,并没有什么区别。”

    吕安想了想,他好像也没见过别人入煞,也就没在继续辩解,不过突然又想到洪燃前面说的那句话,“你前面说同类?难不成你也入过煞?”

    洪燃微微一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变成这幅模样?”说完还指了指他的眼睛。

    即使在篝火的映照下,这双冒火的眼睛也是让人感觉格外的诡异。

    吕安只能配合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突然沉默了起来,谁都没有开口,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宁静,只剩下老林和那头驴的呼噜声,此起披伏。

    在安静了许久之后,吕安突然开口问道:“我以后会不会也和你一样?”

    洪燃轻轻的嗯了一声,“如果你想变得和我一样,那你就会没有家,没有朋友,没有感情。”

    “代价?”吕安问了一句。

    洪燃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代价,这是最好的结果。”语气放松而又略带着苦涩。

    “怎么会呢?”吕安极其不解的反问道。

    洪燃慢慢回道:“之前我就说过,最好的结果就是隐姓埋名,在某一个小地方老老实实的渡过你的一生,收起你的雄心,放弃你的大道,这样对你来说是最稳妥的,顺便也期望太一宗的人不会发现你,这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你选择变得和我一样,那我只能告诉你,你渴望拥有但却没有拥有才是最好的选择,简而言之,就是放弃。”

    “为什么?”吕安仍是不解。

    “为什么?因为你接下来走的路会让你越来越不像你,你会把所有人的心都伤一遍,之后等你清醒的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了。”洪燃解释道。

    吕安默默的又不说话了。

    洪燃则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的命比你好,但即使如此,为了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我还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这个代价大到我自己想起来都会让我瑟瑟发抖,但这个代价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负担的起的,你就不行,而且你也没有这个资格。”

    吕安本来还打算刨根问底,继续问下去,但是看到洪燃那迷茫的眼神,吕安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以前我是个城头小兵,那时候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但是等到我活下来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有些东西很重要,甚至比活着都还要重要。”

    “一串糖葫芦,一本书,一声称谓,一两银子,都是我欠他们的,或者是他们欠我的,可惜呀,按你这么说,我岂不是还不了,要不回了?”

    “再后来我就碰到了我的师傅,他手把手将我从命中拽了出来,让我有了第二条命,可惜呀,现在才知道,我的命还不是握在自己手中,但是我一直都在朝着他们期望的那条路走,为什么这条路会和预想的不一样呢?竟然会如此的艰难?”

    “之前的大半年,我跟着一老一少,慢悠悠的从大汉走到了大周,一路上他们的所作所为,所说所学,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真正的书生二字,粗??蟛脊??模?褂惺?槠?曰??赡苤?暗哪切┏け簿褪窍肴梦椅战5耐?保?渤晌?茄?娜税桑俊?/p>

    “可惜呀,前面那件事情又让我幡然醒悟,有时候,还是手中的剑比较好用,有些事情光靠说你可能是行不通的,因为你可能会碰到哑巴,再多的满腹经纶,再多的之乎者也,在他口中,最多只会吐你一口唾沫,唯有手中的剑气方能让你和他好好讲一声道理。”

    “说实在的,这混江湖还真不如偷鸡来得好玩...”

    洪燃在听到哑巴一词的时候,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看着吕安摇起了头,“你这话要是被祖秋听到了,他不杀了你才怪。”

    吕安也是笑了笑,“现在想想,手中的剑很重要,怀里的书也很重要。”

    洪燃突然笑道:“剑修之拳不可软,书生之剑不可硬,可能是同一个道理吧。”说完洪燃突然陷入了沉思,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丝回忆的微笑。

    听着这话,吕安对面前的洪燃不由刮目相看了起来,一向很粗鲁的他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来。

    “受教了。”吕安诚恳的说道。

    洪燃皱眉,极其不悦的说道:“少来这一套,烦!”

    吕安立刻怂了一下,赶紧点了点头。

    “对了,我再提醒你一句,老林看相算命真的挺准的!”洪燃郑重的说道。

    吕安眉头瞬间紧皱,但是慢慢的又露出了一丝释然的表情,点了点头,宁可信有无,不可信其有!

    ......

    吕安和洪燃站在一起,正望着不远处的商队,身后是牵着老林的毛驴。

    “你之前说有一个消息要告诉我,是什么消息?”吕安突然问道。

    洪燃犹豫了一下,反问道:“你确定要听吗?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既然是我有关,还是听听吧,和我有关的,早晚都会知道,还是早点知道比较好。”吕安想了想说道。

    洪燃表情瞬间认真了起来,“真假不知,有消息称明白好像已经死了。”

    听到这句话,吕安瞬间把头扭向了洪燃,眉头直接皱了起来,然后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洪燃点了点头,没有继续用语言刺激吕安。

    吕安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快,喘息的声音直接大了起来,嘴角不由的抽动了起来,张了张又闭了起来,胸口瞬间感到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吕安感觉很难受,挠了两下,仍是很不舒服,吕安重重锤了两下,胸口堵塞的感觉立刻舒服了不少,只不过嘴里感到了一股咸咸的味道。

    吕安摇头苦笑了两下,鼻头不由一吸,眼睛用力睁大,尽可能不让某些东西掉落下来。

    吕安想要尽可能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他的身体却控制不住了,无从安放的双手,直接紧紧的捏在了一起,连手指都发白了,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洪燃没有理会吕安的这些变化,算是安慰了一句,“接下来的路你自己选吧,如果你运气差,我们可能还会见面的。”随后转身直接离去。

    吕安嗯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用极低的声调说道:“多谢师兄。”

    洪燃刚走了两步立马停住了,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随后继续往前走了过去,直至消失在吕安的眼中。

    吕安再次深呼了一口气,仰天站了好一会,强忍着颤抖的身体,缓缓的往前方走去...

    ps:第二卷结束,么么哒

第二百三十章 看书的铁匠

    春雨。

    河畔。

    柳树旁。

    一座极其简陋的铺子里正不时的冒着热气,在这稍显阴冷的天气里显得极其的不相符。

    密密麻麻的小雨沫将铺子折腾的浑身都是湿漉漉的,浸湿的瓦片表面慢慢的凝结出了一粒粒雨珠,顺着屋檐缓缓的滴落到了铺门前的那个长着青苔的水缸中。

    铺门上方正中央挂着一块崭新的匾额,只不过好像很久没有擦了,上面竟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这种不爱惜的行为让人看着极其的变扭。

    不过匾额上的那四个字更加让人看了有点说不出话来,歪歪扭扭,丝毫没有一点韵味,要是被那些教书先生看到,肯定要说一句有辱斯文。

    不过听说这几个字是铺子老板自己写的,只不过那四个字倒是很有感觉,日升月落,教书先生看了也会说一句,妙哉!

    除了这块匾额之外,铺门的两侧还挂着一副对联,只不过都还没写完,算是一对残联,都只写了两个字,分别为拳剑,武道,看字迹应该是同一个人写,可能提笔的时候老板肚子里的墨水刚好用完了。

    卖相如此奇怪的一家铺子,不往里看的话,谁都不知道,这里竟然是一家铁匠铺。

    老板是一个极其年轻的青年,年纪估摸也就二十岁上下,只不过锻铁本事极高,尤其是菜刀打的极为锋利。

    附近的几个贩肉的摊主,都在这里买过刀,割筋断骨堪称一绝,这种利刃让小镇的所有人都想拥有一把,关键老板卖的不贵,甚至可以说很便宜。

    青年才来了大半年就靠着一把菜刀在这个小镇上站稳了脚跟,惹的附近一些同行眼红不已,只不过青年极为谦虚,长得又极其白嫩,在小镇里面也算是数一数二,于是也吸引了不少良家妇女的注意,尤其是各大媒婆,三天两头就上门来唠嗑,每次一来,瓜子壳不吐满地面是不会走的,一次又一次,差点把铺子的门槛给踩平了。

    每当这时候,青年只能挠挠头,露出了一副憨厚的傻笑,然后委婉的将这桩美事给拒绝了,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将地扫干净。

    但是让人想不到的是,青年越拒绝,那些个春闺待嫁的少女对他就越加的感兴趣,惹的他都快不敢出门了。

    好在小镇不大,户数不足千户,一回生二回熟,青年也逐渐适应了这里的沟通方式,这种不咸不淡的日子,对于心灰意冷的他来说,竟然是如此的刚刚好。

    只不过青年觉得适应了,小镇上的其他人可没有适应,和青年年纪差不多大的那帮人,二头两天的来找青年,有说笑的,有请教的,更有砸场子的,更多的是感到新奇和审视。

    这些个平静中的喧哗也是让他烦透了心,不过每次他都是露出了一副卑微的态度,好言相劝,卑躬屈膝的将这帮人送走。

    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从来没有过的做法,所以他也没有任何丝毫的反感,甚至还有一种乐在其中的快感。

    不过让青年在小镇中鹤立鸡群的一件事,就是他竟然喜欢看书。

    不下雨的时候,他就搬了竹椅,躺在上面捧着一本书,从早看到晚,生意也不做,就这么傻傻的看下去,而且好像书多的看不完一样,看完一本又一本,也不知道这些书从哪里来的,对于他这种行为,所有人都觉得很奇怪,一个浑身是劲的铁匠,喜欢看书胜过打铁。

    所以青年逐渐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晴天看书,雨天打铁。

    只有在下雨天的时候,他才会拿起铁锤,算是干正经事,这也让那些想要来买菜刀的人烦躁不已,甚至开口就骂,骂他不务正业,骂他打一辈子光棍。

    然而青年丝毫不以为然,每次都是笑脸相迎,不过也有发脾气的时候,被人说躁了,脾气一大,甚至连雨天都不开门,躺在铺子里一睡就是一天,雨不停绝对不出现。

    青年还有几个奇怪的行为,爱吃馒头,喜欢喝酒,尤爱吃烧鸡。

    自从他来了之后,小镇里的鸡莫名其妙都少了好几次,虽然以前也经常少,但是这一年内和他有没有关系就不知道了。

    关于青年还有着很多的传言,有人说他是大家族出生,只不过现在没落了,但是他仍旧有一颗公子心,诗书礼乐样样精通,只不过打铁打多了,字写得丑了。

    也有人说他是市井出身,家境不好,后来靠着自己平步青云,只可惜得罪了某些大人物,被逼得流落到这里打铁为生。

    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各种传言,都彰显着青年在这个小镇上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只不过他自己并没有这种感觉,甚至还有种自得其乐的感觉。

    叮,叮,叮...

    铺子里面不时传来了几声打铁声,证明它就是一家铁匠铺,而不是一间书屋。

    今天是入春之后下的第三场雨,不大也不小,但是潮的很,青年已经打废了第二把菜刀了,手此时正在不停的颤抖,脸上的表情也是极其的痛苦,不知道是因为心痛菜刀,还是在心痛什么。

    如此不顺的一天,让青年眉头拧的极紧,所幸破罐子破摔,直接把门一关,今天又变成了一个喝酒睡觉的好日子。

    青年用那颤抖的双手将桌上的一坛酒给抱了起来,然后躺在了躺椅上,迷茫的看着后门外的那条小河,自己一个人就着馒头喝了起来。

    这一喝就是整整一天。

    等到酒坛子空了以后,青年脸色微微正熏红,就这么躺在竹椅上,很是满足的睡了起来。

    铺子外不时有人走过,看着大白天就已经关了门的铺子,皆是发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叹息。

    “这么颓废,我可不会让你娶我女儿!”一个老头嘟着嘴不悦的说道。

    身旁的少女脸一红,极其羞涩的一跺脚,“说什么呢?要是他真的想娶你女儿,你估计都开心的跳起来。”

    老头冷哼了一声,“跳起来的是你吧?他有什么好的?不就是菜刀打的好一点吗?人长得白嫩一点吗?不就还识字,能看几本书吗?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哪里比得你上次见过的柴大少?”

    少女也是冷哼了一声,“什么柴大少?不就是个柴大胖子吗?论长相,论才华,论本事,拿什么和易安比?连个小脚趾都比不上,哼!”

    少女说完直接嘟着嘴就跑开了。

    老头气的直摇头,“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

    ......

    躺在竹椅上的吕安这个时候也是露出了一副开心的笑容,有人喜欢自然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虽然有时候也会招惹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对于吕安来说,这里的麻烦并不能称之为麻烦,只不过他也并不想参与,因为这些都是与他无关。

第二百三十一章 平静中的往事

    在第一缕阳光从柳树叶中照射进来的时候,吕安缓缓睁开了双眼,又一天撑过去了。

    吕安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然后用手捏了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和洪燃分开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一年了。

    那时候,吕安跟了好几个商队一路跋涉,最后来到了这个地方,北境的一个边境小国,齐国的花水镇。

    但是这个花水镇具体位于北境的那个位置,吕安到现在也说不出来,只知道这个齐国和曾经的宁国类似,并没有所谓的修士,只有一些懂拳脚的普通武夫,所以这个地方对于吕安来说当真是格外的亲切,一切都融入的很自然。

    隐姓埋名对于吕安来说,确实让他有点接受不了,但是为了他身上的伤势以及自身的安全,他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即使到如今,他的伤势依然没有好全。

    心有郁结呀。

    明白的死讯对吕安的打击算的上是雪上加霜,让他本没有好全的伤势一下子变得更加的严重。

    最直接的就是痛击了吕安的心境,让他的心境直接崩塌。

    祖秋打败的是吕安的**,洪燃那句话让吕安的心境崩塌了。

    现如今吕安只能算是一个武夫,一个在雨天手会不自主颤抖的武夫。

    唯有喝酒才能将那种不停颤抖的感觉给压制住。

    一年过去了,吕安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出在哪里,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体内的五行环犹如卡壳了一样,整整半年都没有运转过了。

    祖秋的一拳外加洪燃的一句话,竟然让吕安直接元气大伤,实力骤减了六成有余。

    吕安挠了挠有点胀胀的脑袋,宿醉后的感觉让他有点昏乎乎的。

    习惯性的拿起酒坛子,发现酒坛子竟然全部都空了,吕安的眉头瞬间皱紧,表情一下子就苦恼了起来,酒没了,那他又要做一件他最讨厌的事情了。

    又该出门了。

    吕安打了一盆水,随便糊弄了一下,算是洗过脸了。

    开门。

    极其耀眼的阳光直接射了进来,吕安下意识的遮住了眼睛,然后莫名的叹了一口气,身体变得太差了点。

    吕安从铺子里走出来的瞬间,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老老少少都是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吕安也是笑着一一回应,十分的礼貌。

    出门刚走了两步,吕安就停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他不是很想看到的人。

    吕安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转头,打算离开。

    可惜呀,这头刚一转过去,身后就传来了喊声。

    “易先生!易先生!等等我!”

    吕安无奈的停了下来,又叹了两口气,然后挤出了一副笑容转了过去。

    “原来是萧公子呀,真是好久不见呀。”吕安干笑着说道。

    这位萧公子小碎步直接跑了过来,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轻舒了一口气,“易先生说笑了,哪里是好久不见,只不过是一天没见而已。”

    吕安哦了一声,“是吗?才一天吗?才这么点时间吗?”

    萧落尘连连点头,很是激动的说道:“是的,小生昨天出去考试了,所以没来拜见易先生,请先生莫怪。”

    吕安摆了摆手,“萧公子太客气了点,我都是希望我们可以不见,现在既然见过了,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说完,吕安直接离开,没打算理睬面前这个烦人的萧落尘。

    可惜呀,萧落尘可没打算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么跟在了吕安的身后,丝毫不打算离开。

    吕安走在前面感到一阵的头大,而萧落尘跟在吕安的身后,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先生,求你帮我铸把剑吧!什么剑都可以。”萧落尘一路都在恳求这件事。

    吕安丝毫不为所动,“一百两。”

    萧落尘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被吓了一跳,惊讶的说道:“先生,一百两?上次不还是五十两吗?怎么越来越贵了?”

    吕安愣了一下,尴尬的说道:“涨价了,现在是一百两了。”

    萧落尘耷拉着身子,苦着脸说道:“先生!求你了!”

    吕安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你一个书生,要什么剑?好好读书练字就可以了,要剑干嘛?手中的折扇就够你用了。”

    萧落尘突然挺胸很是硬气的说道:“姓易,你给不给我铸剑?”

    吕安被这大嗓门给吓了一跳,仍是不为所动,摇了摇头,“一百五十两!”

    萧落尘的脸瞬间就绿了,立马低声下气的说道:“先生,我的好先生呀,可是我只有五两呀!”

    吕安耸了耸肩回道:“那我也没办法了,五两银子可以去我那里买把菜刀,我给你留一把,腰间挂刀不是也挺好的吗?豪迈之气!”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刀也不能是一把菜刀吧?这怎么带的出去呀?”萧落尘没好气的说道。

    吕安停了下来,直接一摊手,“既然你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了呀,萧公子,我到地方了,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萧落尘头摇的极为勤快,“不喝不喝。”

    吕安坏笑着拉住了萧落尘的手,准备把他往里拖。

    萧落尘赶紧挣扎了起来,用力甩掉了吕安,然后飞快的跑没影了。

    望着这个背影,吕安无奈的摇了摇头,世间百态,怪人贼多。

    一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从小与书为伴,可是他的梦想竟然是仗剑走天涯,立志战死在沙场,这让吕安该怎么说呢?

    手无缚鸡之力,苦读诗书十余年,偏偏有一个如此的志向,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呀。

    不过萧落尘这长相也算是当的起他这个名字。

    据说萧落尘出现的时候是一个雨天,他父亲老萧本就是一个有名望的读书人,偶然有感,便吟了两句词,潇潇雨生,雨弄新晴,轻旋玉尘落。

    萧落尘的名字也就这么来了,想不到之后萧落尘的长相越长大越往这上面靠,皮肤极其白嫩,甚至可以用吹弹可破来形容,容貌也是如玄玉般干净,让人看了极为舒服,是花水镇上公认的美男子,稍微打扮一下,说他是个大家闺秀估计也是没有一点问题。

    虽说吕安长得也不赖,但是和他比起来,确实还是差一点。

    两人论长相在小镇中都是数一数二,只不过这个一当仁不让就是萧落尘,而吕安则是靠着神秘,摸到了这个二。

    长相如此小家碧玉的美男子,在吕安来了之后,他就开始求吕安帮他铸剑,虽说小镇上也有几家铁匠铺,但是他们可不敢随便铸剑,当然也铸不好。

    可惜萧落尘在路过吕安铺子的时候,看到了挂在墙上新铸的陨铁剑,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三天来两趟,变着法的想要让吕安给他铸一把剑。

    起初吕安是愿意的,可是想不到这个人竟然如此的厚颜无耻,竟然想让吕安免费帮他铸剑,美其名曰大丈夫当仗剑赴死,为国捐躯,如此高尚的一件事情怎么可以用钱来衡量,也就是不付钱,或者说是付不起钱。

    对此吕安只能摆手,将他轰了出去,谁知道这个萧落尘钱没有,脸皮倒是极厚,从那时候开始天天往吕安那里跑。

    也是那时候开始,吕安不再铸剑,只做菜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怕了这个萧落尘了。

    吕安坐在酒桌前,一脸的惆怅。

    “小易怎么了?这么一副模样。”酒铺水伯出声问道。

    吕安耸了耸肩,摇了摇头,“没什么,水伯先给我来壶酒。”

    水伯乐呵呵的点了点头,拿了一壶酒,顺便又拿了一碟花生,一碟酱萝卜。

    吕安谢过,一个人在那里边喝边发呆。

    喝了没一会,一壶酒就见底了,吕安嘴巴吧唧了两下,手一伸,正准备再要一壶酒的时候,边上直接递了一壶酒过来。

    吕安转头一看,原来是水伯的女儿水雪,“多谢!”

    虽然嘴上说了句谢谢,但是心中萌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水雪重重的将酒壶敲在了桌子上,直接骂道:“喝喝喝,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生意吗不做,要那铺子干嘛?你不知道我家的菜刀又坏了吗?”

    这个时候水伯的脑袋探了出来,反问道:“不会吧?又坏了?这个月都买了两把?”

    水雪怒怼道:“别插嘴!”

    水伯立马笑着点头不说话,对于这个女儿他还是很宠的,好在女儿也争气,再过一两年这家店就可以交给她了,要是那时候她再争气一点,再开一家铁匠铺,那么他水家这两代人吃喝肯定不愁了,而且接下来的孙子肯定长的不赖,毕竟他女儿长的也不赖。

    想到这里,水伯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直接将吕安和水雪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脸上都是一副疑惑的疑问。

    “爹,你傻笑什么呢?”水雪问道。

    水伯顿时反应了过来,看着两人笑的更厉害了,脸上的褶皱都挤在了一起,眼睛都笑没了。

    水雪也是反应了过来,知道他在笑什么,脸色顿时一红,整个人都羞涩了起来,直接娇嗔的喊了一句,“爹,你真是个老不正经!”

    见他女儿脸红,水伯也是收起了这个笑容,假装严肃的点了点头,又适时的挑了挑眉。

    吕安对于两人的对话,一脸懵,完全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

    “你们父女两这是在演什么戏呀?”吕安出于好奇,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水雪猛地转身过来,又敲了一下酒瓶子,怒道:“关你什么事,喝你的酒!”

    这一下子直接将酒壶里的酒都洒了出来,看的吕安一脸的心疼,但是补了一句,“洒了一半,这壶酒我是肯定不付钱的!”

    水雪顿时被气到了,还想继续张口说话,水伯抢先说道:“送你了,送你了。”

    “爹,你怎么总是白送他酒喝呀,他每次来,你都送他酒喝,咱家的酒都要被你送完了!”水雪不满的说道。

    水伯顿时就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赶紧挥挥手,让她一边待着去,如此愚笨的女儿,光看着就让人闹心。

    吕安微微笑了笑,对于水伯的这些伎俩聊熟于心,不过并没有说穿,因为面前这个如此大条的水雪让他想起了李清,对于水雪他很有好感,当然只是普通的那种好感,并没有夹杂着应有的那种感情。

    水伯看吕安一个人在那里饮酒,顺手拿了一个杯子,也是直接坐了下去,给自己直接倒了一杯酒,丝毫没有见外的感觉。

    “水伯,哪有老板来喝客人酒的?”吕安笑道。

    水伯佯怒了一下,“这壶酒可是我送你的,又不是你买的,那里不合规矩了?”

    吕安想想也是,立马给水伯递了一双筷子,示意水伯一起吃点喝点。

    看到吕安如此实在的行为,水伯顿时喜笑颜开。

    两三杯下肚之后,水伯打了个酒嗝,用一种长辈独有的口吻问道:“小易呀,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吕安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摇了摇头,“没了,之前还有一个长辈,去年也走了。”

    水伯哦了一声,露出了一副可惜的模样,继续说道:“世事无常呀,就像我这把老骨头,我走了的话,雪儿也就一个人了,唉。”

    吕安嗯了一声,说了声是,没有继续接话。

    “小易呀,以后没事多来找你水伯喝喝酒,聊聊天,省的一个人在铺子里无聊,可不能一个人一直干活,会累坏的,也得适当的多交流一下。”水伯嘱咐了一声。

    吕安嗯了一声,“水伯,你这里我来的也不少,三天肯定来一趟。”

    水伯乐呵的点了点头,“对了,小易你是哪里人呀?这么久了也没听你说过你是哪里人。”

    吕安一下子顿住了,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发现吕安久久都没有说话,水伯赶紧打了个哈哈说道:“不说也没事,有点小秘密很正常,就像水伯其实也不是这里人,也是几十年前从外面进来的,这一待就是几十年呀,不仅立业,还成了个家,现在还多了个拖油瓶,呵呵呵。”

    听着水伯这自嘲的话,吕安点了点头,老实回道:“我出生在一个小国,叫做宁国,可能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吧。”

    水伯顿时来了兴趣,“宁国?好像曾经听说过,确实有点远,赶路都可能要一个月。”

    “水伯你听说过?”吕安有点疑惑的问道。

    水伯点了点头,“好像是三四年前还是两年前吧,曾经有一小帮人路过,我印象特别深,里面有两个小孩穿的格外的富贵,像是两个富家贵公子,剩下的那些人都是他两的护卫,那些护卫还在我这里喝过酒呢,其中一个好像还是一个高手,估摸着是个五品武夫,腰间别了个大刀,很气派。”

    “还有这种事情?三四年前?”吕安问道。

    水伯想了想,点了点头,“没错应该就是这个时间吧,他们好像要去一个剑什么阁的地方,我也没听说,反正挺远的,我就隐约听了两句,当时也没仔细听。”

    吕安点了点头,脑子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三四年前,那时候吕安可还在塞北城,有两个富家公子前往剑阁,那么很有可能就是那两个皇子,传言去剑阁当质子的皇子,除了他们两个吕安想不到还有什么人有资格有能力去剑阁那种地方。

    吕安撑着脑袋,感到一丝的惊讶,实在想不到在这种地方竟然也能听到这两人的消息。

    “水伯,当时的情形你可以和我讲讲吗?指不定那两人我知道。”吕安说道。

    水伯点了点头,然后一下子陷入了回忆,思考了很久才开口,“具体情形我肯定不记得,但是还是有点印象的,因为花水镇突然来了这么一帮人,在当时也是大事情,我记得他们应该就住在老姚头的客栈里面,那时候还被他们嫌弃的一番呢,说老姚头的客栈又破又旧,闹腾了一下,然后才住了下来,之后那几个护卫就跑到我这里买酒喝了,待了小半个时辰吧。”

    “他们说什么了吗?”吕安继续追问道。

    水伯摇了摇头,“这我就不记得了,他们说话声音很小,我也没故意去探听,隐约记得我前面说的那几句话吧,不过我记得当时那几人的表情都不怎么样,甚至有点差,而且身上都有伤。”

    “有伤?”吕安稍微惊讶了一下,“水伯你不是说有一个五品武夫在吗?这种人不说花水镇,就是在齐国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还有人能打伤他们?”

    水伯摇了摇头,“这我哪里能知道,反正他们有伤我是知道的,而且伤的不轻,看样子就是大战过了一次,你真的想知道这些信息的话,你可以去问问老姚头,那帮人就住在他的地盘,印象肯定很深刻。”

    吕安点了点头,“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三四年前的事情,我现在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水伯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随手从旁边又拿了一壶酒,准备给吕安倒酒。

    “爹!还喝呢!咱家的酒不要钱呀!”

    水雪的幽怨的声音从一侧传了过来。

    水伯直接叹气骂了一声,“女人活到这个份上,都是我这个当爹的错呀,不主动一点,哪会有戏哦,唉!”

    听到这话吕安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水伯干笑的给吕安倒了一杯酒。

    把水伯给喝趴下之后,吕安才伸了个懒腰,拎着两台酒,在水雪幽怨的眼神下,笑眯眯的离开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来者不善

    阳光明媚,春风习习。

    吕安刚刚开门,正准备将躺椅搬到外面的时候,一个人影就站在了铺门前,满脸的笑意。

    “先生早呀,早饭吃了吗?”萧落尘晃了晃手中的那几个热腾腾的馒头。

    对于吕安的习性,萧落尘基本上已经摸得差不多了,他发现吕安最喜欢的东西就是馒头,什么大鱼大肉对于吕安来说,都不是一回事,当然他也买不起,他也只买得起一文钱一个的馒头,所以只要是早上来,他必然会买两个馒头过来。

    看着萧落尘手中的馒头,吕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算是看在馒头的面子上,顺手给他搬了一张凳子。

    萧落尘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将馒头递了过去,然后老实的坐在了一边,一句话也不讲,就这么干巴巴的坐着。

    吕安递了一个馒头过去,“你也没吃吧?”

    萧落尘赶紧接过,嘿嘿笑个不停。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将馒头吃完了。

    “好了,今天已经见过了,你可以回去了。”吕安直接吓了逐客令。

    萧落尘的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望着吕安,祈求道:“易先生呀,你看你的书,我看我的书,我们双方互不干扰。”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

    吕安顿时一愣,想不到这萧落尘竟然换套路。

    看到吕安没有继续赶他走,萧落尘顿时松了一口气,直接将书翻开,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只不过他的眼神一直在往铺子里瞄,一直在看那把挂在墙上的陨铁剑。

    吕安也是注意到了他的心思,不过并没有戳破,任由他惦记,谅他也没胆子去碰。

    整整一上午,萧落尘书没看几眼,就是往铺子里看了一眼又一眼,但是真的没有去碰。

    吕安老老实实看了一上午的书,压根就没理会萧落尘的那些小心思。

    吕安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发现时辰差不多了,又到了饭点了,直接书一合,又开始下逐客令,“我这里可不管饭!”

    萧落尘一脸幽怨的看着吕安,询问道:“那我能摸摸那把剑吗?”

    吕安摇了摇头,“想摸也可以呀,给你都可以,只要你给钱就行。”

    “好你个易安,天天就知道钱钱钱,要不是萧某苦读诗书,知道有些行为不可做,否则你这把剑早就不见了,哼!”萧落尘顿时来了火气。

    “有些行为?你指的是哪些行为?”吕安笑了笑反问道。

    萧落尘顿时噎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然后气的一拂袖,直接离开。

    看着他那闷闷不乐又有点佝偻的背影,吕安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和萧落尘长得很像的人,刚好昨天水伯也提到了他。

    吕安直接开口叫做了萧落尘,“等会!”

    萧落尘听到吕安的这句话,直接转身,疑惑的看着吕安,心中顿时冒出了一个想法,莫非易先生良心发现了?吃了我那么多个馒头,终于被感动了?

    萧落尘直接连蹦带跳的跑到了吕安的身旁,满脸笑意的问道:“易先生,你是不是答应我了?”

    吕安摇了摇头,“不是,叫你是因为今天我管饭!”

    “管饭?又是馒头?”萧落尘直接摇起了头,一脸失望的准备的离开。

    吕安微微一笑,“非也非也,今天带你去老姚头那里吃顿好的!”

    萧落尘谨慎的看着吕安,看了好几眼,最后直接说道:“去姚老头的酒楼?我话可说在前面,君子两袖清风,空空如也!”

    吕安直接掏出了一个十两的小银锭抛给了萧落尘。

    萧落尘顿时慌了一下,手忙脚乱的接住了,第一反应就是轻轻咬了一口。

    吕安直接白了一眼,“这是银子,又不是金子,你咬个屁呀!”

    萧落尘呵呵直笑,突然露出了极其腼腆的憨笑,“第一个摸到这么大的银子,有点激动。”

    对此,吕安又是叹了一口气,直接手一伸,示意其带路。

    萧落尘直接将银子收了起来,然后从腰后抽出了折扇,握入手中,挺胸抬头,一边轻敲折扇,一边有条不紊的往前的走吧,读书人应该有的儒雅顿时被他这幅小动作展现的淋漓尽致。

    跟在身后的吕安也是露出羡慕的目光,虽说萧落尘的行事有点没头没脑,但是肚子里的真才实学还真不唬人的,在这个花水镇里面,除了几个老夫子,估计就属他了。

    这种从小养成的习惯,刻入骨子里的天性,在这种不知不觉的行为中就这么体现了出来。

    就如吕安那天生的危机感,同样也是如此,在这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之后,吕安心中莫名感到了一丝怪异,让他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这并不是什么好征兆。

    这也是吕安为什么想要出去走走的原因。

    小镇不大,从南走到北也就是小半个时辰,两人走了没一会就来到了老姚头的酒楼,姚式客栈,虽是客栈更是酒楼,也是小镇上唯一的酒楼了吧,世代相传,据说已经开了好几代了,所以才会被那两人格外的嫌弃。

    只不过即使已经开了好几代了,而且又破又旧,依然没有人可以撼动它的地位,这一方面自然也和老姚头的家境有关系。

    吕安和萧落尘走了进来,此时里面只有两座人在吃饭。

    这两人吕安还都没见过,应该不是花水镇的人,估计是过路人。

    老姚头望着腰,佝偻着身子,嘴角裂了很大,看着吕安两人进来了,顿时热情的将两人迎了进来。

    萧落尘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两人连连谦让了起来。

    吕安倒是不管不顾,直接走了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离两座人,不远也不近。

    “小易,落尘,你们两个今天才来我这里吃饭,真的是有点不把我这个姚叔放在眼里呀!今天可要多喝两杯。”老姚头佯怒说道。

    萧落尘听到喝酒两字顿时慌张了起来,首先慌张的是是酒,其后慌张的是钱,要知道这里的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喝的起的,反正对于他来说,怀里的十两银子肯定是不够的,这也是为什么这家酒楼能开好几代的原因。

    反倒是吕安,对此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老姚头嘿嘿一笑,轻轻拍了拍萧落尘,“落尘你可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大才子,俗话都说酒肉穿肠过,文采心中留呀!”

    萧落尘连忙纠正道:“姚叔,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和文采不搭边的。”

    老姚头丝毫不觉得尴尬,仍是笑的满怀,对于今天的第三座客人,他怎么都不会就这么放过的,赶紧应和了起来,“果然是大才子呀,懂得真多,要是我儿子也能和你一样,那我祖坟都能烧高香了。”

    虽然老姚头嘴上这么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露出那种渴望,甚至嘴角上还有着一丝鄙夷。

    对此吕安感到有点纳闷,不过在看了一眼对面苦涩的萧落尘之后,吕安稍微猜到了一丝原因,“姚叔,我好像没见过你儿子,他人呢?”

    听到吕安这么问,老姚头顿时神采飞扬了起来,只不过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假装无奈的骂道:“我家那个臭小子,没什么出息,读了几年书,后来仗着自己会点武艺,就去军部了,现在也不知道混成什么样了。”

    吕安哦哦了两声,然后又看了一眼萧落尘,微微笑道:“喝点?”

    萧落尘一脸苦涩,难为的点了点头,“一杯!”

    吕安点了点头,“姚叔,一壶酒,再来两个菜。”

    老姚头顿时嘿嘿一笑,直接应下,跑动了起来,只不过配上他这幅身材,让你看了情不自禁的想笑。

    “你和他家有仇?”吕安直接问道。

    萧落尘摇了摇头,苦笑着回道:“算不上有仇吧,毕竟乡里乡亲的,哪有什么仇呀,从小还是一起长大的呢。”

    吕安恍然大悟道:“那就是落差?一个已经在学有所成,而你还待在这里天天之乎者也,一事无成?”

    萧落尘直接冷哼了一声,“学有所成,易公子,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他姚家了吧?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姚家能出什么?还军部,都是靠着所谓的打点进去的!”

    吕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调侃道:“原来是嫉妒,不是落差。”

    萧落尘的脸直接涨红,慌乱的否认道:“我哪有嫉妒!未来我必然会手持长剑,靠着自己的实力进入这军部!”

    吕安嗯嗯了一声,夸道:“有志气!那你现在是不是就缺一把剑了?”

    萧落尘眼睛顿时一亮,赶紧点头。

    吕安继续调侃道:“老姚家有钱,找他借点,我就给你铸剑。”

    这话一出,萧落尘直接露出了鄙夷的模样,讽刺道:“想不到先生竟然也是这样的呀,竟然如此贪财,让我向他们借钱,打死我也做不到!”

    吕安继续夸道:“萧大才子,当真是风骨呀,视钱财如粪土呀!”

    萧落尘傲娇的冷哼了一下。

    看到聊得差不多了,吕安也听到周围两桌开始聊他感兴趣的问题了,他对萧落尘小声说道:“等会你问问老姚头,这两桌是什么人,别问为什么,照做。”

    萧落尘开了一半的嘴又闭了起来,而吕安则是认真探听了起来。

    两个坐姿不是很雅风尘仆仆的中年男人。

    “李兄,我们是不是跟错地方了?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你问我,我也问谁?为什么我给的路线,反正我也就是打打前站而已,最好找不着,当作游山玩水不好吗?况且这种地方的娘们可是很不错的哦!嘿嘿。”

    “还有这种好事,跟着李兄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

    “不是跟着我是明智的选择,是跟着王爷才是明智的选择。”

    “对对对,吃完就去歇歇脚,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腿都酸了!”

    ......

    记下来就是一些荤话,吕安直接放弃了这一座人,除了一个王爷之外,并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只不过他提到了一个字,跟!

    这个跟就有点意味深长了,可人可物可事。

    其中任意一个,都不是什么好玩意,而且看他们这个样子,可能还很兴师动众,只不过看样子目标应该吕安,那他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随即听起了第二座,一老一青年,看模样不是主仆就是师徒。

    “这里会被波及吗?”

    听到青年说的第一句话,吕安就感到了一丝不妙,波及两字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只要出现并且考虑,那么外面肯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老者直接回道:“波及?说不准,现在乱成这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波及了呗,过来的时候,你不是也看到齐国严阵以待的样子了吗?”

    青年点了点头,“那这么说,齐国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那可不,,大周内乱打成这个样子,周边的这些小国肯定人人自危呀,不光是齐国,另外梁国赵国都是这么模样,被拉来当炮灰那可就惨了。”老者语重心长的说道。

    青年的表情也是凝重了起来,吕安也是露出同样的表情,大周竟然真的乱了。

    “师伯,你说他们谁会赢?”青年深思熟虑之后,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老者突然抬头看向了青年,脸色有点难看,劝道:“你别做傻事!”

    青年眉头一皱,苦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老实的闭上了嘴。

    老者说完这话,不由的朝吕安的方向看了一眼。

    吕安摇头晃脑,假装没看到,一边还装模作样的催促老姚头赶紧上菜。

    老者盯了几秒之后,才放心的收回了目光,示意青年尽快吃完。

    等到吕安菜齐了的时候,这两桌都已经离开了。

    吕安这才露出了他担忧的表情,给了萧落尘一个眼神。

    萧落尘吃了一口肉,立马心领神会,将老姚头唤了过来。

    “大才子,要加菜?”老姚头问道。

    萧落尘摇了摇头,“姚叔,问你个事情,刚刚那两桌看着脸生,好像不是我们这里人吧?”

    老姚头突然抱胸,笑眯眯的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探听?”

    萧落尘一下子被老姚头这一问给问住了,前面想好的那些说辞直接给憋了回去,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

    吕安微微一笑,插话问道:“姚叔,这顿饭多少钱?”

    姚叔直接报了个数,“六两。”

    听到这个数字,萧落尘嘴巴都拧歪了,正想张嘴理论,吕安直接说道:“萧大才子今天会请客的哦,只不过今天没有碎银子,就带了一块十两的银子。”

    老姚头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伸手又挠了挠突出的后背,笑着对吕安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萧落尘。

    萧落尘也看了一眼吕安,然后才不情不愿的将银子拿了出来,直接推了过去。

    老姚头眼前一亮,摸了摸嘴唇,缓缓伸手将银子直接送入了怀中,然后大笑的说道:“大才子,这种事情你直说就好了,你姚叔我肯定有啥说啥。”

    老姚头这个如此随意的转变,萧落尘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读书翻页的时候,下一页竟然是空的,这种让人很生气,但是又无可奈何。

    老姚头继续说道:“刚刚那两桌都是外面来的,那个一老一少是昨天晚上来的,还在我这里住了一晚,出手很阔绰,只不过形色有点慌张,感觉像是在逃难一样。”

    说着老姚头突然把头伸到了两人的中间,笑眯眯的小声说道:“那个老头甚至还给了我点封口费。”

    吕安对于这个老姚头这话也是极其的无奈,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他可真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人,“封了点什么?”

    老姚头轻轻搓了搓手指,然后挑了挑眉,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黄牙。

    吕安从怀里掏出了一两,递了过去,“就这个,不要的话,把前面的十两也还我们,刚刚这几句话,竟说些废话!”

    老姚头动作极快的将那一两银子抢了过来,坏笑了起来,“放心,接下来的消息,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最好如此。”萧落尘不满的说道。

    “我听他们说,大周在打仗,而且还是内战,听说周王和他的亲弟弟打起来了,整个大周直接乱成了一锅粥,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老姚头说道。

    吕安没有惊讶,反问道:“这个和封口没有关系吧?”

    老姚头笑着用手指了指吕安,“还是小易有眼力见,他们找我打听了一个人。”

    听到这话,吕安瞬间抖了一下,眼神直接冷峻了下来,拳头瞬间握紧,开始观察起了周围,随时准备暴起,语气不善的问道:“一个人?谁?”

    老姚头把头又探了过来,极其小声的说道:“韦愧。”

    “韦愧?”

    “韦愧!”

    萧落尘发出了一声疑问的声音,吕安则是惊讶了一下。

    老姚头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对呀,就是韦愧,竟然有人会取这种名字,这么难听,你们说是不是?”

    萧落尘鄙视的说道:“不懂别乱说,很有意境的一个名字。”

    老姚头冷哼了一声,“听着就不是什么好名字!”

    吕安摩挲起了手指,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只说了一句,“来者不善呀!”

第二百三十三章 酒后七分话

    吕安说完这句话之后,随即就看向了老姚头,只是这个眼神一点都不轻松,老姚头看了不由颤了一下。

    “封口费就封了这么一个名字?你又没听说这个名字,凭什么认为我们花这个钱花的值得呢?”吕安继续问道。

    老姚头错愕了一下,赶紧说道:“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他们除了想找这个人之外,还想找几个人,他们想让这几个人,带他们去一个地方。”说到这里,小心翼翼的又把头脑袋伸了过来,露出了一副奇怪的笑容。

    萧落尘挠了挠额头,一脸不悦的问道:“姚叔,这话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说说停停,和说书一样,怎么你指望着我们继续给你捧场呀?”

    老姚头呵呵一笑,立马收起了身子,轻咳了一声,“那我就不卖关子了,他们想找几个厉害的人,把他们两个送到大汉去。”

    “大汉?他们是大汉的人,还是想去大汉?”吕安问道。

    老姚头思考了一下,“应该是想去大汉吧,然后之前那个韦愧可能就是和他们是一伙,估计是走散了吧,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吧。”

    吕安点了点头,也算是认同了老姚头说的这番话,只不过他还是有点疑惑,堂堂大周羽林卫副将现在竟然混的这么惨?都开始干护送人的勾当了?

    想到这里莫名的叹了一口气,对于韦愧这个人,吕安还是很有好感的,虽然不是一路人,但是对方做的事情还是很有原则的,除了把自己的行踪泄露给了梁凉,这件事情确实应该要和他好好聊一聊,吕安顺手摸了摸自己胸口上那个疤,那次真的差点就死了!

    “那他们两个人现在走了吗?”萧落尘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要是他们还没走,在人家背后说闲话,好像有点不地道。

    老姚头肯定的说道:“肯定还没呀,昨天晚上才来,说是要找人,哪有这么快,起码也得明天吧。”

    “你给他们介绍了哪些人?”吕安突然看着老姚头笑了起来,这花水镇他可是已经摸的清楚了,镇子上所谓的高手可是一个都没有,都是一些力气大一点的莽夫而已,真正练武的可没几个,想要靠这些人去大汉无疑就是痴人说笑,从这里出发到大汉,少说也得走好几个月,这一路上指不定会碰到什么事情呢,这可不是那些人可以吃的消的。

    不过现在想想,如果那两人真的想去大汉,应该绝对不可能在这里找什么护卫,一个小小的花水镇而已,对方肯定也知道,但是他们既然还这么做,必定有原因。

    除了炮灰,替死鬼之外,吕安实在是想不到另一种可能呢。

    “姚叔,你和我说实话,你把谁介绍给他们了。”吕安认真的问道。

    老姚头突然支支吾吾了起来,“这说出来不好吧?你知道了想干什么?”

    吕安直接冷笑了两下,“干什么?当然是救他的命!”

    老姚头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很是平静的说道:“不就是送他们去大汉吗?说的那么严重,虽说路程有点远,但又不是什么大事情,到时候跟着商队就行了呀,没什么大问题的,我介绍的那些人这种事情做多了,放心吧,小易,这种断人财路的事情你还是少说说,别人肯定也知道其中的风险。”

    听到他这么说,吕安淡淡的笑了笑,点了点头,也是,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种事情确实做不得,而且自己已经提醒的差不多了,说的再多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到时候可别把自己暴露出去,那就倒霉了,凡事皆有度,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老姚头嘿嘿一笑,拿起酒杯帮吕安倒了一杯酒,其实他现在的心里还有点发怵,不知为何他感觉面前的易安也不是一个寻常人。

    刚刚说的那几句话,虽然只是很普通的对话,但是他总觉得有点奇怪,这个易安实在是太不像普通人了,两三句话就敢说救人的命,和人打交道这么多年,可还是第一次遇到。

    要是寻常的那些人,听到这种好事,肯定是露出艳慕的表情,除了那几个有家室的,那些个打光棍的肯定会想办法让他们也挤进去,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呀。

    然而这个易安,说了两句之后就停了,脸上还露出了这么一副笑容,着实让人感到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么多年酒楼开下来,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这看人识人的本领,老姚头也算是到了一定的境界了,所以他对于面前这个易安的态度有了一丝改变。

    能随便拿出十两银子买消息的人,会是什么人呢?老姚头心中其实有了一些猜测。

    吕安可没有想到这么多事情,顺手拿起杯子直接一饮而尽,然后继续问道:“那另外一桌人呢?荤话连篇的那两个。”

    老姚头一脸认真的说了起来,“这两个人来的时间不长,就是快到饭点的时候来的,一副油痞子的模样,听说也是找人,只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很随意,找不找得到无所谓,感到就是来蹭公差费的。”

    “你确定?就蹭公差费?我刚刚可是听到了什么跟踪,什么王爷的,姚叔你没听到吗?”吕安一脸不信的反问道。

    老姚头连连摇头,说道:“这我还真没注意,他们说的那些话我还真没听到,他们就问了我这里哪里有好玩的地方,然后随便说了几句,并没有透露什么,小易,你真听到了王爷两字?”

    吕安点了点头。

    “哎呀,想不到后台这么大,还是两头肥羊呀!”老姚头一脸的懊恼。

    萧落尘露出了极其不屑的表情,“姚叔,世人都说无奸不商,现在看来这话应该倒过来讲,无商不奸。”

    老姚头丝毫不以为耻,甚至还笑着应道:“落尘,你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你们读书人有自己的圣人诗书之道,其实吧,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也有一条商道,只不过在你们看来,这商道上不了台面而已,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反正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各取所需,不坑不抢,平等自愿。”

    萧落尘听到这话,眉头直接皱了起来,思考了许久,仍是没有想明白,只不过看向老姚头的表情已经变友善了一点,缓缓的说道:“姚叔,受教了。”

    老姚头听到这话,顿时乐的不行,直接笑眯眯的又拿了一壶酒过来,极其傲娇的说道:“这壶我请,不用你们付钱!”

    吕安笑着感谢了一声。

    然后萧落尘则是满脸的懊恼,他到现在可是连一杯都还没喝完,这送的这壶可不都得进别人嘴里,谁让他又称为萧一杯呢?一顿饭只喝一杯,一杯喝完就得倒。

    “姚叔要不你还是送碟花生米吧?这酒也喝不完,浪费。”萧落尘对着老姚头连连眨眼。

    老姚头恍然大悟,一拍脑门,“也是,可能喝不完,浪费可不行,所幸我陪着你们一起喝吧,这样肯定喝的完。”

    萧落尘直接翻起了白眼,吕安则是笑着递了双筷子过去。

    几杯一下肚,老姚头脸上就泛起了红光,满嘴的酒气,筷子一筷又一筷的动了起来。

    吕安笑眯眯的没有任何反应,倒是萧落尘有点忍不了,下筷的速度明显变快了不少,生怕这一桌子菜被老姚头给吃完了。

    看到吃的差不多了,吕安率先放下了筷子。

    一直在瞄着吕安的老姚头也是适时将筷子放了下来,满足的打了一个酒嗝。

    萧落尘见两人放下筷子,动筷的速度更快了起来,一脸的笑意。

    “姚叔,这几年的生意是不是还可以?”吕安指了指这酒楼说道。

    老姚头一扭头,唉了一声,叹气的说道:“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不就是酒楼吗?能有什么花头,养着这么多人,都是乡里乡亲的,赚不到什么钱,养家糊口罢了。”

    萧落尘立马不同意,直接反问道:“这也叫养家糊口?一顿饭,六两银子?给我都能过大半年了。”

    老姚头嘿嘿一笑,“落尘呀,你的未来可不是在这里,现在吃点苦没事,未来你肯定能当大官的,等到那时候,你就知道,这六两银子对于那时候的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萧落尘好奇的问道。

    “就是意...意味个屁!”老姚头说完直接大笑了起来。

    萧落尘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然后拿起酒杯,轻轻啄了一口,辛辣的味道让他整个脸都拧到了一起,没在继续搭理老姚头。

    可是老姚头还在那里继续说着,“不是我吹,这镇子上能拿的出手的可就只有我一家酒楼,我倒是也希望可以再多两家,这样压力还能小一点,你要知道,就我这一家的压力有多大,只要是来花水镇的那些官,可都是来我这里吃饭喝酒,还要我帮他们安排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些个可都是麻烦呀!”

    “难道他们不给钱?”吕安疑惑的问道。

    老姚头摆摆手,“钱还是给的,只是给多给少可就看他们心情了,你看看我的背,想当年我可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自从我爹走了之后,把这个酒楼托付给了我,天天给那些官爷,兵爷点头哈腰,整整三十年,硬是把我这个背都驼成了这样,落了个姚驼子的称号,你说我能怎么办呢?所以别看我面子上风光,背地里可没你们想的那么风光,当然小钱还是有点,但是又能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天天吃馒头喝小酒穿麻衣,日子过得还不如水老头清闲呢,唉!”

    “那为什么不关了呢?”萧落尘这个时候也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关?关了倒是可以,但是关了以后,这花水镇可就没有姚式客栈了,每年来好几次的那些官,可就要去别人家嚯嚯了,可是那几家小厮撑的住吗?这花水镇呀,还是得有下一家姚式客栈出来了,那我才心安理得关了这个客栈,当然什么时候我做不动了,我也得关了,反正我是不会让我儿子来干一行的,而且他也干不来。”老姚头说着又喝了一杯酒。

    萧落尘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声音了,默默的看着桌上的饭菜,一动也不动。

    “这里已经变得这么乱了吗?”吕安心有所感的说道。

    老姚头摇了摇头,“乱?花水镇哪里乱了?这不很太平吗?每家每户都能吃饱穿暖,这样不就挺好的吗?偶尔也能出几个像落尘这样满腹经纶的才子,不是很好吗?”

    “可是前面你说的那些东西?花水镇这么小一个镇子,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还真说不上来,说起来吃喝玩乐什么都没有,那些当官的来干嘛呢?”吕安不解的问道。

    对于这些普通人的生活方式,说实话,吕安还真不那么清楚,以前自己还小,没印象,大了之后,不是在军营里,就是在匠城里面,还真没在这种地方生活过了,所以还真的不了解。

    老姚头看着吕安大笑道:“小易呀,你到这里才一年,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干嘛的,但我知道你以前生活的那个圈子和我们的肯定不同,所以你不知道很正常,那些人来这里的目地,当然是来收税的,一年总得来个几趟,像我们花水镇这种地方,虽说有个镇长,但是年纪大了,管不了什么事了,更说不上话了,只能替我们多争取一下,争取可以少交点税,不过我感觉那些人来收税是次要的,混吃混喝才是最主要的。”

    “税?”吕安一脸的疑惑。

    老姚头看出吕安对此确实不清楚,稍微解释了几句,“像我们这种做买卖可都是要交很多税的,普通人家也是要交的,花水镇大大小小千余户,平均一下,每户收个一两,那可就不是一千两了吗?但是一千两对于这个花水镇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而且普通人家可拿不出这笔钱,那么自然就落到了老镇长以及我们几个的身上了,尤其是我呀,赚的多,摊的也多。”

    萧落尘一脸惊讶,“真的假的?姚叔你这么大方?”

    老姚头顿时眼睛一瞪,骂道:“你个瓜娃子,要是你爹还在,论辈分,也得叫我一声堂兄!”

    萧落尘挠了挠头,顿时不敢再多说。

    “花水镇就这么大,往前挪两辈,镇子上的这些人可都是沾亲带故的,像小易你这种外来人真不多,一年也来不了两个,所以呀,以前他们帮我姚家免费造酒楼,现在我自然应该挑起这个担子,虽然我也知道他们对我的印象可能不是很好,可是最起码没使什么绊子,就像这小子,见面了还是叫我一声姚叔,不对,你以后得改口叫我姚伯!”老姚头就这么慢条斯理的说着。

    从他的语调中,吕安听出了极其诚恳的语气,应该并不是嘴上随便说说的,这让吕安有点肃然起敬了,光光姚驼子这三个字,就能看到他确实是为这个镇子做了不少了。

    吕安抱拳说道:“姚叔,佩服佩服!”

    老姚头摆了摆手,“老了老了,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听前面那些人说,外面在打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蔓延到这里了,那时候我这把老骨头大刀长剑应该是拿不到了,估计只能拿得起一把菜刀了,呵呵。”

    这话虽然是笑着说,但是让人听了却格外的不舒服。

    可能就是所谓的英雄迟暮吧,虽然老姚头算不上一个英雄,但是对于这个花水镇来说,他能算半个吧。

    萧落尘在吃了这顿饭之后,对于老姚头的态度直接改观了不少,因为这些他所不知道的事竟然还夹着如此多的纠葛。

    而面前这个驼背佝偻小气黑心的老头为了花水镇,暗地里竟然做了那么多事情。

    “姚叔,以后再有人说你坏话,我帮你呛他们!”萧落尘沉默了半天,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直接弄得老姚头哭笑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呛什么呛,现在不就挺好的吗?你还是老老实实看书练字,争取考个好功名,然后当大官,等到什么时候这里归你管了,那我们可就什么都不怕了。”

    萧落尘想了想好像也是个道理。

    吕安微微一笑,夸道:“姚叔,这花水镇能有你这么一个挑大梁的人,当真是万幸呀。”

    老姚头直接摆了摆手,说道:“什么万幸不万幸,说白了,这里就是个小地方,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只是我这个刁民老李,然后刚好又有了点小钱,再刁也刁不到别人了,只能反过来做点小事,算是还账吧。”

    吕安点了点头,佩服的说道:“姚叔这话说的有理。”

    随即拿起酒杯敬了他一杯酒。

    老姚头双手捧着酒杯,微微起身弯腰,杯子下移,和吕安轻轻碰了碰,然后直接一饮而尽。

    这个弯腰的动作看的吕安心中又是一阵的感慨,随后也是直接一饮而尽。

    老姚头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吃饱喝足呀,这次可要多谢萧大才子请客了哦,哈哈。”

    萧落尘看了看自己杯中剩下的半杯酒,犹豫了一下,然后表情直接严肃了起来,拿起酒杯,直接喝干净,只是喝完之后,脸色瞬间红透了起来,脑袋都晃了起来,之后慢慢的趴到了桌子上。

    吕安轻轻叹了一口气,“姚叔,现在我想请教你一些事情。”

    听到这话,老姚头没有任何意外的嗯了一声,“小易随便问,能说的,姚叔肯定说给你听。”

第二百三十四章 善者真不来

    “昨天在水伯那里喝酒,我们随便聊了聊,他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是宁国人,然后他就告诉我,这里几年前也来过几个宁国人,好像还在这里住了一两天,这个事情姚叔你还有印象吗?”吕安问道。

    老姚头点了点头,回道:“当然有印象,那些人还差点把我这里给砸了呢,一会说我这里破,一会说吃的差,娇贵的很,尤其是那个小的,年纪大一点的还正常,那个小的一直嫌这嫌那,要不是看在钱上,早就把他们赶出去了。”

    吕安嗯了一声,既然记得那就好办了,“这个事情能详细说一下吗?”

    姚叔狐疑的看着吕安问道:“这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问来干嘛?”

    “刚好听说了这个事情,又都是宁国人,所以想了解一下这两个人是不是我知道那几个人。”吕安解释道。

    老姚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好说,时间过了那么久,有些东西我也记不太清了,但是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了,那两个小的,穿的很富贵,身边还跟着几个护卫,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后来随便搭了两句话,才知道他们是来自宁国的,还要去什么阁,我给忘了,还拿了一张地图让我指路,结果这地图画的乱七八糟的,这些地名我也看不懂,其他也没什么了,他们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急匆匆的走了。”

    吕安点了点头,开始思考了起来,“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没有透露什么名字吗?尤其是那两个小孩。”

    老姚头皱着眉头开始思考了起来,想了半天也没有开口。

    “没说吗?”吕安追问了一句。

    老姚头摇了摇头,“我记得他们有说过,是一个称呼,但是我忘了,年纪大了,想了半天,竟然想不起来了。”

    吕安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不记得也没事,对了,之前水伯说那些人身上还有伤,是不是这么个情况?”

    老姚头点头说道:“这个是的,那天他们进来的时候,还把我给吓了一跳,好几个人身上都是鲜血淋漓的,我还帮着他们去买药呢,你不提醒我差点给忘了,当时看情况是打完一架,逃过来的,结果那个小孩子还嫌弃这里,那几个受伤的护卫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然后就去了水老头那里喝酒去了。”

    吕安点了点头,“那姚叔你和他们接触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他们就没有说一些奇怪的话?或者你感兴趣的事?”

    老姚头顿时一愣,反问吕安,“你指的奇怪的话和感兴趣的事,大概指的是哪方面?”

    吕安一下子也是顿住了,想了想说道:“例如,他们受伤的原因,或者他们是宁国人为什么会经过齐国的花水镇,这两者的距离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老姚头顿时陷入了沉思,吕安也不着急,端着一杯酒,慢慢品着。

    “好像有提到吧,但是我也记不清了,他们好像提到了一两句话吧,但是原话怎么说的,我是真的忘了。”老姚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吕安笑着说道:“没事,不碍事,我也就随便问问,姚叔你随便说。”

    老姚头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好像是这么说的,是那两个小孩子的对话,年纪大一点的叫那个小的叫三弟,然后听那些护卫提过,这个小的叫什么起。”

    吕安嗯嗯点了点头,什么起的话已经就是宁起,这个名字不就是宁国的三皇子吗?看来果然是他之前想的一样,“那他们受伤的原因有提过吗?”

    “具体怎么受的伤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伤痕不是刀剑造成的,应该是那种天上飞来飞去的东西弄的,你懂我意思吗?”老姚头一边比划一边解释道。

    吕安反应慢了半拍才醒悟了过来,点了点头,“你指的是修士,用的是剑气吗?”

    老姚头连连点头,“对对对,那些人好像就是这么说的,剑气什么气的,就是天上飞的,把他们弄伤了,而且还很强,不过我听说对方好像只有一个人,一路追着他们的,反正怎么打的,什么时候打的,我就不知道了。”

    吕安点了点头,“一个人,一路追着他们打,剑修,从宁国开始追着他们打?”

    老姚头嗯了一声,“对,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吧,我看那几个受伤的人也是很莫名其妙,什么也没搞明白,然后就和那人打起来了,之后就是溃败,除了一个很魁梧的人,腰间别了一把大刀,那人的实力已经很强,所有人对他都很尊敬。”

    随后老姚头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吕安虽然听了进去,但是发现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吕安也只能就此作罢,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老姚头能讲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很不错了。

    吕安随手将萧落尘抗在了肩上,和老姚头打了个招呼,“姚叔先走了。”

    老姚头热情的将吕安送到了门口,“下次多来来,别总去水老头那里,他那里寒酸的很,还是我这里好,多来来哦。”说完还一直在那里挥手,挥了老半天。

    吕安应了好几声,答应了下来。

    吕安边走边无奈的笑,将肩上的萧落尘挪挪好,直接将他扛到了水伯的酒铺里面。

    水伯瞅了一眼,嫌弃的说道:“又是一杯倒?”

    吕安嗯了一声。

    水雪双手叉腰,不停的摇头,讽刺道:“一个大男人,一杯倒,还真是丢人呀!不过你把他扛到这里干什么?”

    吕安歇了歇,喝了一口水,笑道:“不干什么呀,放这里等他自己醒,我又不认识他家在哪里,醒了让他自己回去哦,现在就拜托你了。”

    说完这话,吕安朝着水雪摆了摆手,就先走了。

    水雪还没答应,看到吕安就这么走了,脸上露出了一副极其懵圈的表情,又看了看他爹,发现没人理她,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最好望着脸色通红的萧落尘,一脸的幽怨。

    吕安回到铺子之后,直接就躺在了竹椅上,晒着太阳,直接眯了起来。

    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太阳下山。

    太阳下山之后,暖意逐渐消退,这春风吹到身上还是有点凉的,吕安就这么被冻醒了。

    吕安看了一圈四周,发现附近已经没几个人,起身,伸了个懒腰,直接将躺椅搬到了屋内,然后两眼无神的发起了呆。

    一天就这么又过去了,吕安呆坐在竹椅上,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呢,随手摸了摸下巴上已经很茂密的胡子,才想起来原来已经快一年没有刮胡子了。

    吕安打了一盆水,慢条斯理的洗了一把脸,然后从桌子上拿出了一把刀,慢慢的将那些胡茬子全部清洗干净。

    吕安顿时感觉整个脸都舒服多了。

    随后躺在竹椅上,就这么默默的观察着夜空,发现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又往北挪了挪...

    不知何时,吕安就又睡了过去。

    然而叫醒吕安的不是阳光,而是一阵频率极快的敲门声。

    “咚咚咚”

    是被这声音给震醒的。

    吕安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一脸的萎靡,整个人的精神极其的烦躁,被人这么叫醒确实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尤其是现在天都还没亮!

    “谁呀!”吕安不悦的说道。

    “我我我,易先生!”萧落尘的声音急匆匆的从外面传了进来。

    吕安极其恼火的开门,问道:“这么早,干什么?”

    萧落尘紧皱着眉头,脸色很难看的说道:“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哪里出事了?”吕安一连三个问题直接把萧落尘问晕了。

    萧落尘支支吾吾的想说但是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直接拉着吕安就往外跑。

    吕安看到萧落尘是这么一副模样,也是猜到确实应该是出事了,而且还不是小事情,应该是一件大事情,也就任由他拉着了。

    结果走了没几步,发现去的地方好像是水伯的酒铺,吕安边走便问道:“水伯出事了?”

    萧落尘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楚,不是水伯出事了,而是水伯的酒铺里面出事了。”

    吕安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昨天晚上没回去?一直睡在那里?”

    萧落尘突然脸一红,点了点头。

    吕安坏笑道:“是你不回去,还是有人不让你回去呀?”

    萧落尘白了一眼,幽怨的说道:“也不知道昨天是谁把我扔在了那里,结果我趴在桌子上整整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明明吃饭的地方不是那,醒来的时候人怎么在水伯的铺子里!”

    吕安干笑了一声,“我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吗?谁让你对水姑娘有意思呢?可惜竟然连她家的酒铺都不敢去,我不帮你一把,你能和她说上话?”

    萧落尘赶紧去捂吕安的嘴,弯腰拜托的说道:“我的易先生,我的易公子,这件事你别提了好吗?大丈夫在世,当然是立业成家,不立业如何去成家?成家了水雪一个人在家里我可不放心。”说完还幽怨的看了一眼吕安,“要是被人勾去了,怎么办?”

    吕安笑着说道:“这话,你有本事当着她的面说!”

    萧落尘立马把嘴闭了起来,对于面前的这个易安,他也算是无可奈何,处处被捏的死死的。

    转过一条街,吕安就看到水雪站在门前,不停的朝着两人的方向张望着,看到两人不停的挥着手,脸色看着很焦急,不过并没有开口说话。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吕安又问了一句。

    萧落尘嗯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浑身是血的人。”

    “死人?”吕安反问道。

    萧落尘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水雪走近,直接拉住吕安的手把他往里拽。

    身旁的萧落尘又是露出了一副幽怨的表情。

    “到底什么情况?”吕安边走便问道。

    水雪语气急促的说道:“天降横祸,一个人直接掉了下来,砸在我家院子里。”

    “浑身是血?”吕安问道。

    水雪点了点头,“他说要找你!”

    听到这句话,吕安直接停住了脚步,拉着吕安的水雪直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水雪看着脸色很凝重的吕安,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干嘛不走?他说他认识你,一定要见你!”

    吕安脸色逐渐阴沉了起来,突然冷笑了起来,“你确定?你认识他吗?”

    水雪被吕安这么模样给吓了一跳,摇了摇头,语气也是打起了颤,“不...不认识,但是他说认识你。”

    “不认识,你就相信他的话?”吕安直接反问了一声,语气更加的不善。

    水雪被吕安这语气给吓了一跳,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话了,连眼眶都被吓红了,生怕自己做错事了。

    萧落尘跟在身后,锤了吕安一下,怒道:“易公子!话说的那么重干嘛!雪儿姑娘听说是你的朋友,才帮他处理伤口,要不然早就把他扔出去了,你这么说可就有点过分!”

    吕安直接冷笑了一声,然后看向了萧落尘,怒道:“你懂得屁!”

    萧落尘顿时噎住了,脸色直接涨红,只敢干巴巴的瞪着吕安,说又说不过,打更打不过。

    这个时候,水伯突然从里屋走了出来,手上全是血,一边洗一边说道:“小易呀,他说是你朋友,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我看他快不行了,所以先帮他处理一下伤口,省的到时候真的出事情,那就有点对不起你了。”

    听到水伯这么说,吕安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但是脚仍然杵在那里没有动,转头看向水雪,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水雪吸了一口气,将眼眶的泪水全部吸了回去,语气沙哑的说道:“他直接说了一句话就晕过去了,让我去找日升月落的易安。”

    听到这话,吕安一下子就皱起了眉,能说出日升月落,易安这两个名字的人,应该不是自己担心的那帮人,最起码肯定不会是太一宗,也不可能是匠城的人,极有可能是逍遥阁的人。

    吕安也知道,这一年来虽然已经离得很远了,但是逍遥阁如果想要找他的话,靠着这遍布的耳目应该还是可以找到的,吕安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既然不是敌人,吕安还是觉得去见一见吧。

    随即歉意的看了一眼水雪,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水雪低下头用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嗯了一声。

    吕安随即就跟着水伯走了进去,然后第一眼就呆住了。

    如果不看到这个人,吕安在外面猜一辈子估计都不会猜到是谁。

    竟然是韦愧!

    更加意外的是,他竟然知道吕安在这里,而且还知道吕安的这个化名,甚至连日升月落这个铁匠铺他都知道,这着实让吕安感到了一丝惊讶。

    此时的韦愧脸色苍白,眼睛也是紧闭,看样子应该还在昏迷之中。

    见吕安傻站在一旁,表情如此的平静,水伯疑惑的问了一句,“不认识吗?”

    吕安淡淡的回道:“认识倒是认识。”

    “那就好,既然认识,那说明这大晚上没白忙乎。”水伯直接松了一口气。

    只是吕安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看了一眼水伯,然后又看了一眼躺着的韦愧。

    吕安叹了一口气说道:“水伯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做法也有点冒险,这么一个人你就敢随便的救治,要是他只是随口一说呢?是个骗子怎么办?”

    水伯朝身后努了努嘴,小声的说道:“这个你得去说雪儿,是她一定要救的,谁让他提了你的名字呢?闺女大了外向,老头子我可拦不住。”说完还用一副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吕安。

    这下子,轮到吕安露出了一副幽怨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吕安指了指床上的韦愧,问道:“我扛走可以吗?”

    水伯连连摆手,“伤口刚处理好,一动,线又要崩开了,那可真的要死人了,等天亮了,再去找王大夫过来看看。”

    吕安直接拒绝道:“这个就不用了,我这个朋友不是普通人,大夫就不用找了,今天就先睡在这里吧,剩下的伤我会帮他处理的,不过你可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记住,一定要保密!”吕安特意又嘱咐了一句。

    听着吕安如此郑重的话,水伯点了点头,然后赶紧补充道:“知道了,我马上跟雪儿还有那个傻小子说一声!”随后就走了出去。

    吕安朝着韦愧走近了两步,双手叉腰,头一歪,直接审视了一遍,然后嘀咕了起来,“你就这么送上门来,如果你就这么死在这里,应该也没人知道吧?”

    这话刚一说完,韦愧闭着的眼睛猛然睁了开来,盯住了吕安,只不过这眼神有点无力。

    吕安不由摇了摇头,撇了撇嘴,“你上次害我那件事情还没解决呢,今天你这么送上门来真的不怕我暗搓搓把你埋了?”

    韦愧嘴巴动了动,可是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直接昏了过去。

    见此,吕安无奈的叹了口气,耸了耸肩,幽怨的说道:“倒霉倒霉呀!碰到这么一个无赖的玩意!”

    话一说完,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颗药丸塞到了韦愧的嘴里。

    韦愧的脸色立马红润了一丝。

    吕安出来之后,就看到水雪和萧落尘等在一旁。

    “是你认识的吧?没救错吧?”水雪小心翼翼的问道。

    吕安点了点头,“今天就让他待在这里吧,等他醒来再说,对了,他叫韦木棍,别叫错了!”

    水雪和萧落尘皆是露出浪费一副错愕的表情。

    吕安则是心满意足的找了个地方躺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骗人的愧

    为了照顾韦愧,水伯的酒铺直接歇业了一上午。

    萧落尘也是没头没脑死皮赖脸的待了一上午,也是没打算走,尽管水雪劝了好几次,结果他脸皮一下子厚了起来,竟然直接杠在这里了,也算是占了个坑硬是不挪位。

    吕安权当看热闹了,看着两人在那里你推我拒,极其的有趣。

    水雪劝了几次之后,发现这萧落尘竟然变得如此硬气,但是给人感觉总觉得他好像在和别人赌气一样,搞的她也是有点莫名其妙。

    吕安拉了一个长条凳,靠在墙边,直接翘着脚在那里躺着。

    萧落尘也是学着吕安一定也要这么做,结果没一会就从长条凳上摔了下来。

    这寂静的氛围,一下子让萧落尘脸红不已。

    水伯只是不停的摇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对于这个傻小子的做法真的是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好。

    水雪脸上的表情更是古怪,完全不明白他到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唯独吕安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他就是不说,就让萧落尘一个人在那里折腾。

    萧落尘在尝试几次都失败之后,他才放弃了和吕安一较高下的念头,转而从怀里拿出了一本书,一个人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念起了书。

    可惜呀,咱们的水雪姑娘对于这个也是丝毫的不感兴趣,对于这种不停的碎碎念甚至还有点讨厌。

    萧落尘越念,水雪眉头皱的就越紧。

    然而萧落尘可不是这么觉得的,单手负于身后,不停的来回走动,念到动情处,还故意将声音拉长,以表他的感慨之情。

    最后水雪直接忍不住了,直接一脚把他踹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直接让吕安笑的从长凳上掉了下来。

    发现吕安在大笑,水雪的脸色顿时红了一丝,然后冷哼了一声,嫌弃的看了一眼同样在地上的萧落尘。

    看到三个孩子之间的打闹,水伯也是乐了起来,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丝期盼,是该让水雪生个孙子给他玩玩了,面前这两个好像都很不错的样子,虽然一个好像傻了一点,但是另一个感觉自己没那个福气呀。

    不过只要是这两个,那他可是一点意见都没有,想到这里,水伯半眯着的眼睛眯的更紧了。

    萧落尘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屁股,又是一脸幽怨的看着吕安。

    吕安一边笑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对着萧落尘笑道:“让你在这里卖弄,挨揍了吧?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学什么不好学我?猪脑子!”

    听到这话萧落尘顿时疑惑的嗯了一声,立马听懂了吕安这话的意思,幽怨的眼神直接变成了感激。

    随后萧落尘直接走到了水伯面前,轻咳了一声,“水伯,不知道有什么是小生可以帮忙做的?”

    水伯脸上直接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疑惑表情。

    萧落尘以为水伯没听清,随即又重新问了一句,“水伯,有什么事情是小生可以帮忙做的?”

    水伯听明白了,连连点头,直接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几袋高粱,“你这么闲的话,就把那些搬到屋里面去吧。”

    萧落尘脸色一喜,“好嘞。”说着就跑了过去。

    结果动了两下,他的脸就绿了,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根本就搬不动。

    来来回回了好几次,连一袋都扛不动。

    水雪在一边看了好半天,终于是忍不下去了,也是走了过去,开始帮他。

    两个人一搭配就轻松很多了,没一会就干完了。

    以往五指不沾阳春水,肩上只担家国事的萧落尘直接给累瘫在了地上,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兴奋不已,还不时的给吕安挤眉弄眼。

    水雪反正弄不明白这萧落尘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不过看在他这么辛苦的份上,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结果这一杯茶直接让萧落尘重新生龙活虎了起来。

    吕安也是笑够了,坐到了水伯的对面,小声的问道:“水伯,这个傻小子怎么样?”

    水伯笑笑没有说话。

    吕安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水雪是不是故意的,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

    水伯直接冷哼了一声,反问道:“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自己这个局都搞不清楚,还来指导别人?”

    吕安顿时脸一红,小声的说道:“水伯,你看他们两个不是挺好的吗?你扯上我干嘛?”

    “好?哪里好了?我看你们两个也挺好的呀!”水伯直接反问道。

    吕安顿时一阵语塞,只能尴尬的笑笑,然后拎起茶壶给水伯倒了一杯茶,亲切的喊了一声,“水伯呀水伯,你可不能乱点鸳鸯谱,你女儿的下半辈子呢!”

    “这还用你提醒?”水伯嗓门直接大了起来。

    吕安赶紧压了压,示意小声点,然后悠悠的说道:“水伯呀,这情况你也看到了,你总不想这日子过着过着,天上再掉下一个血人吧?”

    水伯顿时青筋一爆,直接冷哼了一声,但是却没办法反驳。

    “水伯,其实你也知道,我和雪儿不是一路人,甚至可以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能害了她。”吕安轻轻的解释了一句。

    水伯直接叹了一口气,幽怨的看着吕安说道:“臭小子,你和我说有什么用!又不是我看上你了!”

    吕安努了努嘴,也是一副幽怨的样子,示意自己也很无奈呀。

    “唉!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反正我管不着,雪儿未来总有自己的选择,我这个当爹的,就这么看着就行了,反正也活不了几年了,爱咋的咋的!”水伯直接气鼓鼓的说道。

    吕安嘿嘿一笑,“放心,我会想办法让您早点抱上孙子的,这辈子肯定可以安安稳稳的享福的。”

    水伯小声笑了笑,没有拒绝,“享福这事情我就不奢求了,你小子以后可不能忘了我们这帮人。”

    吕安连连点头,看着水伯,极其诚恳的说道:“您放心吧,就你救的这个人就可以让您享一辈子福了。”

    水伯丝毫不信,直接嫌弃的说道:“乱扯淡,那个人长得贼眉鼠眼的,还让我享福?别让我跟着他受罪就好了。”

    吕安脸色极其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认真的说道:“水伯这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绝对不会。”

    水伯被吕安这一番话给吓到了,表情直接苦涩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吕安瞬间变脸,露出了笑嘻嘻的表情,“能有什么?肯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等会他醒了我就把他带走,你就假装没见过这个人就行了,不会有事的。”

    水伯虽然还是有点将信将疑,不过稍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而是真的惹祸了,那我可就真的对不起我老水家的祖宗了。”但是这话一说完,水伯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立马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说错话了。

    不过吕安并没有在意这个,直接起身伸了个懒腰,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水伯你就放宽心吧,出事我兜着,我去看看他醒了没有。”

    水伯点了点头,看着吕安离去的身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娘的,看来老水家确实缺点书生气了呀,这有些话想说都说不明白,唉!”

    吕安进门之后,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已经躺起来的韦愧。

    韦愧脸色仍是异常的苍白,也是望着吕安,就这么安静的看着。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

    吕安没有开口的原因,是肚子里憋了一堆问题,而且对于韦愧这种不请自来胡搅蛮缠随意将吕安拉入险境的行为感到很不齿,种种原因让吕安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韦愧则是一脸的虚弱,纯粹就是不想说话而已,不过他向来也是惜字如金。

    对视了好久,吕安总算是忍不住了,直接走到了韦愧的床边上,问道:“不说两句?”

    韦愧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抬头看了一眼吕安,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吕安就这么等着韦愧开口,结果过了半响,韦愧除了咳了两声之外,并没有开口说任何的事情,吕安摊了摊手,不解的看着韦愧。

    韦愧又舔了舔嘴唇,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要不先给我倒杯水?”

    吕安脸上的青筋瞬间爆了出来,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去给韦愧倒了一杯水。

    韦愧慢条斯理的将水喝干净,发出了一声极其舒畅的喘息声。

    “现在可以了吗?”吕安继续问道。

    韦愧点了点头,脸上稍微有了点血色,开口说道:“我被人追杀了,没办法才逃到这里的,本来想直接去你那里的,结果没扛住。”

    吕安不耐烦的打断道:“说重点。”

    韦愧脸上有了一点不悦,但他还是忍住了,继续解释道:“追杀我的人很强,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根本就不认识他,更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

    吕安一脸不信的看着韦愧,调侃道:“羽林卫坏事做太多,你这个副将遭报应了吧!”

    韦愧突然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哪里还有什么羽林卫呀,无所不能的羽林卫算是彻底结束,现在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吕安直接抱胸反问道:“你这话说出来我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那么大一个羽林卫,说没了就没了?你骗小孩呢?”

    韦愧抬头看向了吕安,说道:“这个事情说起来还和你有点关系。”

    吕安直接否认道:“别乱说,这关我什么事,我都隐姓埋名快一年了,别想把锅甩到我身上。”

    “你还记得你给我那个石头吗?”韦愧问道。

    吕安点了点头,“当然记得,和你做了次交易,差点被你坑死,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呢!”

    韦愧冷笑了一声,“找我算账?我还没打算找你算账!我和你说,现在整个大周变成这样,你逃不了干系!”

    吕安顿时纳闷了起来,韦愧的话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做逃不了干系,这话未免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见吕安僵立在那里,并没有做回应,韦愧继续说道:“你知道那两块石头里面说的是什么吗?”

    吕安眉头一皱,直接反问道:“我怎么会知道?这是你们的东西,关我什么事,不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吕安是这幅反应,韦愧顿时就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了,就这么靠在床上发起了呆。

    这下子可把吕安给搞懵圈了,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吕安打算继续追问的时候,水雪从屋外进来了,手上还端着一个碗粥,对韦愧说道:“先吃点东西?木棍?”

    韦愧的脸顿时拉了下去,直接瞪向了吕安。

    吕安尴尬的摸了摸下巴,轻声咳了一声,应和道:“木棍先吃点东西?”

    韦愧就这么紧紧的盯着吕安,一言不发。

    水雪将粥端到了韦愧的面前,递了过去。

    韦愧面无表情的接过,不过对于水雪还是给了一点好脸色,轻声说了声谢谢。

    水雪顿时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还和吕安说了一声,吃饭了。

    吕安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直接跟着水雪走了过去。

    “你这朋友是不是伤的太重了?怎么看上去有点傻乎乎的?”水雪疑惑的问道。

    吕安微微一笑,解释道:“他一直都这样,板着个脸,你习惯就好了。”

    水雪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随便扒了几口饭之后,吕安先把萧落尘给赶了回去,然后又来到了韦愧的房间,问道:“能动了吗?”

    韦愧点了点头,只是脸上的表情一直很不悦。

    吕安被他盯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解释道:“时间紧就随便给你取了个化名,不然被人知道了,可能就麻烦了,你这个名字可是在这里出现过的。”

    韦愧直接冷哼了一声,“那你可是够随便的!”

    吕安连连摆手,露出了一副尴尬的笑容,“好了好了,既然你现在能动了,还是去我那里吧,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方,待久了也会有点不好意思的。”

    韦愧冷笑了一下,直接讽刺道:“怎么?怕你打扰你的好事?还是怕我连累他们?”

    “废话,当然是怕你连累他们,他们可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这么从天而降,没把你扔出去就不错了,要是真把他们给连累了,那你的罪过就大了!”吕安直接怼道。

    “是你的罪过大了吧?”韦愧一针见血的说出了这句话。

    吕安点了点头,“没错,我可不想他们因为我而受到什么无妄之灾,都怪你这个霉星,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

    吕安越说语气越不善。

    韦愧也是自知理亏,脸色缓和了下来,然后点了点头。

    “夜里去我那,现在天还亮着,人多眼杂,我先去帮你准备点东西。”吕安瞥了一眼韦愧。

    韦愧又是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颗丹药直接吞了下去,开始疗伤。

    见此,吕安直接从房间内离开,和水伯说了一下这个事情。

    水伯当然是欣喜异常,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个麻烦,一直留在这酒铺里多少有点不方便,能尽快送走那是最好的事情。

    不过水雪的表情好像有点欲言又止的感觉,吕安看了她半天,也没见她说什么,那吕安就只能笑了笑,随后就出门了。

    吕安边走边思考,韦愧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好像有点过分谨慎了,既然不相信自己,那他为什么还要故意提自己的名字呢?难道真的就是为了救他一命?

    吕安想了半天好像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只能不屑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韦愧之前说的那几句话,倒是让吕安对那两块石头内信息有了兴趣,这里面的信息竟然可以让大周内战,想必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消息吧?甚至羽林卫都因此而真正解散。

    虽然吕安很感兴趣,但是吕安也是嗅到了一丝危险的信息,不管是韦愧还是大周,或者是昨天碰到的那两个人,当然还有追杀韦愧的那个人,这都让吕安产生了一丝迫切的危机感。

    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出现的时间也太过密集了一点,好像都在预示着一些奇怪事情可能要发生了。

    看来这平静的日子可能要结束了。

    吕安不由的紧了紧双手,然后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有心无力呀!

    夜幕直接遮了上来,花水镇一下子陷入了宁静。

    刚过饭点,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吕安领着韦愧在大街上走吧。

    为了照顾韦愧,吕安走的极慢,韦愧也是跟着很紧,两人一前一后,就这么慢慢的走着。

    吕安走了几步,实在是憋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率先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韦愧想都没想,直接回道:“路过,有一次看到你在那个酒铺里面喝酒,然后稍微查了查,这里很小,随便一查就知道是你。”

    吕安狐疑的看着韦愧。

    韦愧肯定的点了点头,“真的就是这个原因,不然我怎么可能找的到你?而且我为什么要故意找你呢?我和你又不熟。”

    “不熟!都快死了还记得提我的名字?”吕安不悦的说道。

    “没有办法的办法。”韦愧淡淡的说道。

    “没骗我?”吕安又问了一遍。

    韦愧摇了摇头,肯定的回道:“你放心,我犯不着和你不说真话。”

    这句话让吕安思考了半天,最后才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但是韦愧的这幅笑容让吕安心里感到一颤。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世间冷暖韦自知

    两人回到铁匠铺之后,又是陷入了莫名的安静。

    韦愧怡然自得的盘坐在吕安新准备的床上。

    而吕安则是坐在那个竹椅上,撑着头一直不停的疯狂的抖腿。

    两人就这么干坐了整整一夜,谁都没有正儿八经敢躺下。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一瞬间,吕安就忍不住了,直接起身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仍在打坐的韦愧,不屑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出门了。

    在吕安出门的瞬间,韦愧也是睁开了眼,然后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之后服了一颗丹药,又继续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吕安拿了几个馒头走了进来,直接扔给了韦愧,自己也在一旁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韦愧重新睁眼,看着面前的馒头,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也是露出了不解的眼神,问道:“就吃这个?”

    听到这话,吕安直接停嘴,然后不解的看向了韦愧,问道:“不然呢?”

    “就只有馒头?没有其他了?”韦愧继续问道。

    “那你还想吃什么?大鱼大肉?”吕安不悦的问道。

    韦愧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是莫名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像是妥协了一样,缓缓的拿起了馒头,开始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只不过脸上的嫌弃之色丝毫没有掩盖。

    吕安看着他这幅表情,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也是没给他好脸色看。

    两人就像是在赌气一样,互相看不顺眼。

    韦愧感觉吕安现在生活实在是太过的随意,简直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实在是有点对不起双方的这个身份。

    吕安则是看不惯韦愧这幅高高在上的态度,都已经是虎落平阳了,还想着好吃好喝,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明明他是客,却想要给主找事做,当真是有点过分。

    这个从天而降的麻烦确实让吕安感到了一丝不爽。

    在看到韦愧吃完馒头之后,吕安直接出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走?”韦愧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怎么?还想在这里赖一年?”吕安直接呛道。

    韦愧笑了笑,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起码得让我把伤养好,有个自保之力再走吧!”

    吕安直接拒绝道:“别!能动了,你就可以走了,别耗那么久,这里小地方可养不起你这尊大佛。”

    韦愧反问道:“你是在担心吗?担心我把人引到这里?想不到已然入煞的你竟然还会有这种菩萨心肠,当真是让我有点惊讶呀!”

    吕安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韦愧压根没看到吕安这幅脸色,直接继续出声道:“一般来说,入煞之人不都是以杀人为乐吗?怎么在你这里就变了呢?竟然开始担心其他人了?要是这里的人知道你入过煞,恐怕整个齐国都要吓得够呛吧?”

    吕安的脸色已经有点怒气了,甚至连喘气声都粗了起来,只不过吕安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并没有爆发出来。

    “哎呦,养气功夫不错吗?我还担心你这一下子直接入煞呢,现在的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韦愧依旧在调侃着吕安,对于吕安只给他吃馒头这件事情,他的怨念还是有点大的。

    吕安冷静了下来,反问道:“你说这些话有意思?想不到羽林卫倒了之后,你的小心脏是不是也受到了一丝打击?现在竟然和个怨妇一样,句句毒舌呀!”

    韦愧瞬间就被这句话给噎住了,脸直接涨红了。

    从小养尊处优,吃好喝好的韦愧,论斗嘴还真不是市井出身吕安的对手,论狠毒,三句抵不上一言呀。

    吕安见韦愧闭嘴了,直接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装模作样,现在你这个样子就像是一个刚办完事的小媳妇一样,满脸红通通,羞愧难当!”

    韦愧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回来,冷笑了两下,直接认输,“论吵架我还真不是你对手,但是那又如何呢?我的处境比你好多了,最起码不用躲来躲去。”

    吕安伸了个懒腰,“你也别激我,还是好好说说,你来找我到底想干嘛?我可不信,你是路过,刚好被人追杀!莫非你是故意把人引到我这里,转移别人的注意力,然后你自己趁机逃走吧?”

    韦愧看着吕安的眼神就像是看着白痴一样,“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如此曲折的故事你都能想的到,佩服佩服。”

    “如果不是这样,那你倒是告诉我呀!”吕安回道。

    “不急,现在我的伤还没好,说多了也没用,现在养伤才是关键,说多了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韦愧直接拒绝道。

    吕安在一旁揉起了太阳穴,看着韦愧这幅欠揍的表情,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既然韦愧不想,吕安说实话还真没什么办法。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吕安还是问了一句,“养好伤准备干嘛?是不是想让我帮你?”

    韦愧慢慢抬起了头,看向了吕安,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看到韦愧点头,吕安叹息着摇了摇头,“可惜呀可惜,我可帮不了你,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省的到时候连累别人。”

    “帮不了?”韦愧疑惑的问道。

    吕安肯定的点了点头,“能把你打成这样的人,实力起码也是五境巅峰,不,应该是六境吧,这种实力的人,我可不是对手,估计连一招都扛不住,你们战斗的余波可能就把我给震飞了吧。”

    韦愧直接否认道:“不可能,一年前你就能和祖秋正面相抗,现在一年过去,我可不信你丝毫没有进步,实力不可能没有变化,不进步也没事,也够了。”

    吕安点了点头,“实力确实变了,只不过并不是上涨,而是往下降了,现在我充其量就是个三品武夫而已,所以让你失望了,不想死的话,你还是早点走吧。”

    韦愧看着吕安的表情变了又变,眼神也是变了又变,惊讶困惑不解怀疑重重思绪直接出现在他脸上,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真的?”想了好久之后,韦愧问了这么一句。

    吕安点了点头,“这个没必要骗你,祖秋最后那三拳,没把我打死就不错了,现在能活着也是运气好,实力什么的,我也没办法了。”

    韦愧仍是一脸的不信,又问了一句,“真的?”

    吕安眉头直接皱紧,恼火的说道:“废话!不然你以为我躲在这里躲了快一年是因为什么?这一年来,虽然身体能跑能跳了,但是实力却在每日骤减,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我还是个四品武夫,现在大半年过去,就变成三品了,现在可能连三品都快保不住了!”

    “你不是剑修吗?”韦愧怀疑的问道。

    “说起这个,真是一把辛酸泪呀,祖秋的三拳直接打在我丹田附近,我的气府就在那附近...”吕安说到半路,韦愧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夸张的说道:“不会是废了你的气府吧?”

    吕安示意韦愧别激动,小声的说道:“那倒没有,只能说是伤了,一直没有好透,算是卡壳了吧。”

    “卡壳?”韦愧没听到这话的意思。

    吕安直接摆手制止道:“我的功法比较特殊,你不懂!”

    韦愧的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说实话,他先前逃到这里的原因还真的就是把希望寄托在吕安身上,他一个人打不过,算是吕安,两个人绝对可以有一较之力,现在听到吕安这么说,瞬间让他的打算全部落空,甚至可以说他的这种做法给这里的人引来了一个大麻烦,一个天大的麻烦。

    齐国他之前就做到了解,这里极其贫瘠,贫瘠到修士都不愿意来,也就只有本地的一些武夫能上的了一些台面,但是因为太过贫瘠,这里的武夫没有一个系统的修炼,实力都比较差,一个所谓的五品武夫可能都不是一个三境修士的对手。

    现在把一个六境高手引了过来,这种做法岂不就是引虎入羊群,这齐国当真要因为他而遭受大难呀!

    想到这里韦愧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不说这次能不能活下去,齐国这如此大的罪孽,对于他来说,心里这道坎未来该如何跨过去呢?

    吕安看到韦愧的表情在那里变来变去,最后又看到他脸色苍白了起来,连忙问道:“喂喂喂,你没事吧?”

    韦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摇了摇头,只是声音都在颤抖了,“没...没...事。”说着还对吕安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看到这幅笑容,吕安脸上立马露出了一副担忧的表情,直接问道:“你不会真打算把那人引过来吧?”

    韦愧苦笑着点了点头,“我怎么知道你现在是这幅模样!”

    吕安直接起身,指着韦愧骂道:“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坑!你是想把这里的这些人全部害死吗?”

    这让吕安想起了自己的家乡,茶县就是这么被毁掉的,所以他现在格外的愤怒,修士之间的对战,这些普通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除了祈祷一下之外,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韦愧也是自知理亏,对于这骂声没有反驳。

    吕安眉头皱的很紧,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韦愧也是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直接瞪到了傍晚。

    太阳刚刚下山,屋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韦愧立马一阵警觉,眼神直接犀利了起来。

    吕安白了他这一眼,“什么时候韦大人的胆子变得这么小了?是昨天救你的那个小姑娘。”

    韦愧这才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是你那个小相好吗?”

    吕安直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就去给水雪开门。

    水雪手中提了一个篮子,看到吕安看门直接递了上去,“我熬的汤,木棍现在应该需要补补身体。”

    吕安顺手接过,“我替他谢谢你。”

    这个时候韦愧也是走了过来,顺手从吕安手中将汤拿了过来,谢道:“多谢水姑娘,水姑娘真是心灵手巧呀,是块好媳妇的料子。”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吕安直接骂道。

    韦愧哼哼了两声就退到了桌边,一个人在那里喝了起来。

    水雪嘿嘿一笑,然后从身后又拿出了一个篮子,对着吕安小声的说道:“这个是给你的。”

    吕安诧异的接过,“给我的?”

    水雪点了点头,“这里面是熬汤的肉和骨头。”

    吕安眉头一挑,欣喜的点了点头,正准备让水雪进屋坐会。

    水雪脸一红,直接摆了摆手,然后快步离去。

    吕安看着手中的这篮子,不住的叹了一口气,都是债呀!

    等到韦愧看到吕安篮子里东西的时候,整个脸都绿了,他自己吃的是淡而无味的清汤,吕安碗里的全是肉,这让他心酸不已。

    伸着筷子就打算去夹两块,吕安直接打掉了他的筷子,“这对于你来说,太油腻了!”

    韦愧愤愤不平的哼了好几声,“想当年这些东西我可都是看不上眼,现在倒好,连吃块肉都要看人眼色!”

    听到这几声不咸不淡的嘲弄,吕安直接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在那里啃起了骨头,甚至还故意将声音弄的老大。

    韦愧听得狂吞口水,但是也只能在那里吞口水。

    吕安吃饱喝足之后,还剩了一块,直接递给了韦愧。

    韦愧的脸色又绿了,指着吕安嘴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妥协了,一脸的无奈,将那个碗接了过来。

    吕安看着韦愧吃的哼哧哼哧的,眼角竟然都有了一丝热泪,不知道是吃的太开心了,还是委屈的,也是笑了起来。

    吃完之后的韦愧,赶紧擦了擦眼角还有嘴巴,此时的他很满足,只不过心中莫名的感到了一丝心酸。

    吕安坐在一旁剃着牙,看到韦愧吃完了,直接催促道:“还不快去洗碗!寄人篱下这个词知不知道?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别指望我给你好脸色。”

    韦愧脸又是一绿,磨磨唧唧了半天,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将碗给洗干净了。

    韦愧刚把碗洗干净,屋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吕安开门一看,发现是萧落尘,手中还提了两壶酒,“你来干什么?”

    萧落尘轻声咳了咳,说道:“先生,这不是看你照顾病人比较辛苦吗?特意拿了两壶酒给你解解馋。”

    听到这话吕安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给你便宜五十两,只要一百五十两就行了。”

    萧落尘顿时乐个不停,赶紧将酒递给了吕安,然后顺道直接溜了进去。

    “先生,那我能摸一会那把剑吗?”萧落尘直接指着墙上挂着的那把陨铁剑。

    吕安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手中两壶酒,点了点头说道:“看在酒的面子上,摸吧。”

    萧落尘直接从墙上将陨铁剑取了下来,双手抱住小心翼翼的摸了起来。

    萧落尘的这幅表情直接把一旁的韦愧给恶心到了,摸着剑就像是在摸着小媳妇一样。

    “你这么喜欢剑?”韦愧不解的问道。

    萧落尘点了点头,“大丈夫就该仗剑走天涯,怎能叫做喜欢呢?明明就应该是喜爱!”

    韦愧错愕了一下,对于面前这个竹竿式的文弱书生他感到了一丝费解,“你练过武?”

    萧落尘摇了摇头,语气享受的说道:“没有,这是我第三次摸剑,这把剑是我第一次摸。”

    韦愧看了一眼萧落尘,又看了一眼吕安,然后指了指脑袋,一摊手。

    吕安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一壶酒直接递过了韦愧,然后直接躺在了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韦愧拿着酒看了一眼萧落尘又看了一眼吕安,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明白吕安是怎么在这种地方生活下去的,这里的人未免也太过古怪了吧?

    萧落尘摸够了剑鞘,直接将陨铁剑拔了出来,一声清脆的剑鸣声直接响了起来。

    “好剑好剑!”萧落尘吃力的单手持剑,手在不停的颤抖,但嘴上仍是在不停的称赞。

    韦愧看着萧落尘如此蹩脚的握剑姿势,忍不住直接上前将剑夺了过来,单手负于身后,单手持剑而平,纹丝不动,“心不动,剑不动,心若动,剑亦动。”话一说完,陨铁剑直接平移指向了萧落尘。

    萧落尘就看到了一道淡淡的银芒朝着他移了过来,直接吓得后退到了墙边。

    韦愧嫌弃的看了一眼萧落尘,随后直接将陨铁剑抛了过去。

    萧落尘硬是没接住,陨铁剑直接叮叮当当的摔到了地上。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吕安极其不悦的看了一眼萧落尘。

    萧落尘赶紧将剑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回鞘,又重新挂在了墙上。

    本以为萧落尘会是一个好苗子,结果刚刚试了一下,韦愧顿时就绝望了,现在别说是个苗子了,连是个种子都算不上。

    萧落尘在收剑之后,直接贴到了韦愧的身边,小声的问道:“会耍剑?剑客?”

    韦愧摇了摇头,“不会耍剑。”

    萧落尘一脸不信的说道:“不可能,刚刚你露的那一手,我肯定你不是个普通人。”

    韦愧问道:“你想学?”

    萧落尘点了点头。

    “可是你没有天赋呀,练剑还不如去读书呢,读书那条路比较适合你。”韦愧中肯的劝道。

    萧落尘坚定的摇了摇头,“两者又不冲突,书生执笔评天下,剑客仗剑平四方。”

    这话一出,韦愧顿时被萧落尘给感染了,眼神直接认真了起来,“小子,你是个好苗子,要不你跟着我如何?”

    吕安直接打断道:“跟着你干嘛?吃苦?你别忘了你已经不是那个什么的什么了!”

    韦愧错愕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也是,跟着我也没用。”

第二百三十七章 高下有歪

    这两三句话直接让萧落尘给听懵了,不是很明白两人说的是个什么意思。

    “其实我就想要一把剑就行了,其他也不奢求。”萧落尘弱弱的说道。

    韦愧直接回道:“这个小事情,我满足你,不就是想要一把剑,我这里有。”

    萧落尘直接兴奋了起来,开心的说道:“真的吗?”

    韦愧点了点头,正准备从尺寸物中掏剑,就看到吕安用极其阴冷的眼神望着他,立马停下了动作,尴尬的说道:“你看我受伤了,记性也别变差了,哪里还有什么剑呀。”

    萧落尘失望的点了点头,“我看也是,救你的时候可没见你身上有什么剑,要不然我早就摸了一摸了。”

    韦愧歉意的看了一眼吕安,然后又和萧落尘说道:“俗话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我觉得还是读书习字比较适合你,练武练剑好像有点不太适合你。”

    萧落尘刚想反驳,吕安直接起身,放下了酒壶,无奈的说道:“那就再加一个第六点,练剑,以后你会有剑的,但是得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萧落尘语气直接兴奋了起来。

    “这辈子不准对人出剑!”吕安认真的说道。

    “不准出剑?”萧落尘和韦愧同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是不准对人出剑,”吕安从墙上就陨铁剑取了下来,“你是不是喜欢这把剑?想让我给你也铸一把?”

    萧落尘连连点头。

    吕安继续说道:“可能过段时间我要离去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会把这剑给你的,但是这把剑你这辈子都不能对人出剑,如何?”

    萧落尘直接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仍是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呀?”

    吕安缓缓开口说道:“从你找我要剑到现在过了多久了?”

    “起码半年有余了吧?”萧落尘不确定的说道。

    “八个半月,从你第一次进我这家铺子开始,到现在差不多八个半月了,但是我一直没有答应,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吕安说道。

    萧落尘摇了摇头。

    吕安直接解释道:“因为你的命不在这里,剑主杀伐,你一个如此羸弱的书生,如何能拿的起来?你想要剑我可以满足你,你想要练剑我也可以满足你,但是你能不能承受的住就难说了,我不想你因为剑而荒废了你自己,这八个多月以来,我一直在观察,剑这东西很凶的,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我们的剑和你印象中的剑可不一样,我不会故意在这里刁难你,对我而来送你一把剑又能如何呢?”

    韦愧也是适时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对于他来说,送你一把剑还真不是什么大事情,他纯粹是在担心你,握剑即握杀人剑,等到你想要再松开,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像你意志力如此古怪的人,未来出了事可就是大事了,他是在为你未来着想。”

    萧落尘呆坐在那里,一脸的不甘,“可是...”

    “落尘,你书拿的那么稳,何苦去拿你这辈子可能都拿不稳的剑呢?”吕安再次劝道。

    萧落尘在那里苦着脸,一脸的不悦,脑门都急出了冷汗,嘴巴张了张,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好。

    “齐国重文轻武,读书人向来地位崇高,而武夫地位低贱,何苦你要反着来呢?这又不是修仙,当个剑修不可是你想当就能当。”吕安不解的问道。

    萧落尘突然脸色涨红了起来,羞涩的说道:“易先生,你说我一个人读书人,到时候怎么保护媳妇呀?”

    “嗯?”吕安和韦愧同时疑惑的一声。

    萧落尘再次羞答答的重复了一遍。

    “保护?你连媳妇都还没有,想什么呢?”吕安恼火的说道。

    萧落尘立刻据理力争了起来,“现在没有,以后肯定会有的,要是未来媳妇担心我不够强怎么办?一个连剑都拿不动的书生,如何去保护他们娘俩呢?”

    “好像有点道理。”韦愧算是同意了这个说法。

    吕安直接哼哼了起来,反问萧落尘,“你这话是不是听水雪说的?”

    萧落尘直接脸色涨红,摇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赶紧否认。

    韦愧反问道:“就是刚刚给我们骨头汤那个女的?”

    吕安点了点头。

    萧落尘直接站了起来,幽怨的看着吕安,气的胸口不停的起伏,重重的说道:“没错,是她说的。”

    吕安挑了挑眉,“这么说来,现在的你确实保护不了她,即使你拿剑了,估计也不是她的对手,她这么彪悍。”

    “不准你这么说她!雪儿姑娘那么温文尔雅,哪里彪悍了?再说她当心我和你拼命!”萧落尘愤怒的说道。

    韦愧翻了翻白眼,无奈的说道:“感情是个三角恋呀!”

    这话一说完,两个冰冷的眼神直接投了过来,韦愧赶紧闭嘴。

    “剑不是这么好拿的,你之前说拿剑是为了仗剑走天涯,这对你来说,无疑是痴人说梦,如果你真的想拿剑保护你未来的媳妇,还不如好好读书,用你这个人去保护他,而不是用剑去保护。”吕安再三劝道。

    “可是,我还是不想放弃。”萧落尘犹豫了之后,说了这么一句。

    吕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将陨铁剑推到了萧落尘的怀里,指着韦愧说道:“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你先跟着他练一段时间吧,如果你觉得你能行,我不反对,反正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未来如何,还是你自己选吧。”

    萧落尘直接紧紧的抓住了吕安的手,问道:“真的吗?”

    吕安点了点头。

    韦愧露出了一副苦样子,反问道:“你在说笑吗?”

    吕安摇了摇头,“是你看中的,当然是你来教了,寄人篱下这个词,要不要让落尘好好给你解释一下?”

    韦愧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又不用剑,怎么教?”

    “不用剑,你上次还不是给我了那个五行什么玩意,凭你的本事,教教他绰绰有余了。”吕安直接说道。

    萧落尘直接眼巴巴看向了韦愧。

    韦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也算是就这么定下来了,萧落尘直接就屁颠屁颠的回家,这里又剩下了韦愧和吕安,两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

    “你现在又不让我走了?”韦愧突然出声问道。

    吕安冷笑了一下,“你走了,到时候那人来找我们要人怎么办?找不到你,他把这里给毁了怎么办?所以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到时候把你交出去就完事了。”

    韦愧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脸上一副听明白了表情,对吕安露出了少有的微笑。

    吕安直接不屑的躺在竹椅上装模作样的睡了起来。

    对于韦愧不想说的话吕安也不想去问,当然前提是这些事情不会干涉到其他人,这样吕安也不愿意无缘无故的多一事,现在要解决的是眼前即将到来的这件事情。

    如果按照韦愧说的,那人真的是一个六境高手,那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比较好吧,现在吕安最多也就一个三品武夫的实力,没有五行诀的加持,他的实力和以前相比当真是差了一大截,如果真的对上那人,不出意外,估计一招都挡不了,根本就派不上任何的作用。

    当然要是能恢复到之前的实力的话,那么再算上韦愧,两人应该是一拼之力的,但关键是应该怎么恢复实力呢?

    吕安养了大半年的身体,在此期间基本上所有的方法都试了一遍,结果这个身体依然还是如此,五行环就像是卡壳了一样,纹丝不动,上面的金位虽然还是光芒四射,丝毫没有黯淡的样子,但是这五行环就是不动,好像真的跟卡住了一样,没有了五行之力的滋养,体魄也是逐渐变得越来越差,从原本的四品慢慢的变成了三品,在这么下去,可能要变成两品了。

    虽说方法都试了一遍,但是吕安脑子里还留有两种方法一直不敢去尝试,这两个方法每一个都可能会造成难以预料的结果。

    第一个就是通过入煞来解决现在的这种状态。

    吕安知道在入煞的状态下,他的身体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管是五行环的运行,肢体的运动,甚至是于连体内的血液他都能观察的一清二楚,在那种状态下,是有可能恢复实力的,而且希望还很大,只是不确定性有点大,冒然入煞可能会造成不确定的后果,这对于如今的吕安来说是绝对承受不起的。

    第二个吕安想了想就放弃了,因为他怕死,就是强行吸收水精,靠着水精的力量将五行环重新唤醒,然后顺道再将水精吸收进去,但是之前为了那颗金精都花了整整十天时间,各方面准备充分的前提下,他依然差点死了,以吕安现在这个半吊子状态去做这件事情,无疑就是找死。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越到后期必然越难,难得同时也就意外着越加的危险,这可不是靠着一股脑蛮劲就可以克服的。

    那种绝境中靠着灵丹妙药强行突破的事情只存在小说里面,没有长时间的积累磨砺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吕安对于这个水精还是尽可能的保持理智,这号称世间最稀罕最珍贵的五精之一,还是应该要给予最基本的尊重,否则到头来吃亏的肯定是他自己,而且这亏一吃可能就没有下一次了。

    现在身边多了一个韦愧,吕安觉得第一种方法可以适当的尝试一下,要是到时候自己失去意识了,控制不住的时候,身旁还有一个韦愧可以帮着解决一下。

    按道理来说韦愧的实力应该是不弱于祖秋的,毕竟是传说中刀圣的徒弟,既然祖秋可以将吕安三拳打趴,那么给韦愧十拳应该也可以制住发狂的他吧?

    想到这里,吕安直接下了决心,如此悠哉的日子他虽然没有过够了,但为了以后,现在是时候应该尝试去拼一下了!

    “那人大概什么时候来?”吕安突然出声问道。

    韦愧淡淡的回道:“不出意外十天之内应该差不多吧,之前他被我困在几个阵法里面,我还拜托了几个人帮着阻挡一二,但是他们肯定不会尽全力,估计也挡不了多少,如果那人脑子够灵活的话,两三天可能就到了。”

    “阵法?他追了你几天?”吕安有点疑惑的问道。

    “两个月,整整两个月,他都追着我,从大周一路追到了大商,然后又追到了这里,我伤的这么重都是因为他,不过我也得感谢他,这两个月让我感到实力有了一个质的飞跃。”韦愧缓缓说道。

    吕安好奇的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韦愧眼睛一眯,反问道:“难道你不知道问别人什么境界是一件很忌讳的事情吗?”

    吕安耸了耸肩,反问道:“不问仔细一点,到时候被你坑了怎么办?”

    韦愧表情缓和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我去年刚到的六品,如果想要有个参考的话,你可以把我当成祖秋,不过我比他弱上一丝,但是比现在的赵日月要强上一点。”

    吕安倒吸一口凉气,“你六品,祖秋五品,然后你打不过他?但是你只比赵日月强上一点?也就是说祖秋比赵日月要强上不少?”

    韦愧皱眉顿了顿,慢慢的点了点头,“算是如此吧,祖秋真的很强,他的强和普通的强全然不同,他真的可以说是所谓的同境最强吧,我比他年纪大了一两岁,但是论天赋论实力,确实是他比我厉害,不过我和他的路子不一样,并没有强行压境,所以自然而然是六品了,但是赵日月又不一样了,虽然他天赋很卓越,但是他和你一样,年纪都还很小,这中间的这几年可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追上来的,当然可能五年内,我们的差距就会被拉平,十年内,我会被他拉开差距,这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韦愧的话说的很明白,吕安听了立刻就明白了讲的是什么原因,“按你这么说,赵日月未来超过你是时间问题了。”

    韦愧换了个姿势,松开了盘着的腿,解释道:“不能这么说,修道和练武两者的路子本就不同,武夫的境界靠扎实,修士的境界靠悟性和境遇,相对于武夫的一步一个脚印来说,修士的修行之路比较坎坷,未来能到哪一步还是一个未知数,不过像赵日月这种武道双修的全才来说,两者可能相辅相成吧,未来赶上我确实不是一件难事,哦,忘了你也是双修的,只不过修的不三不四,有点歪。”

    吕安直接一乐,笑道:“那你还指望着我这个不三不四的来救你的命了?”

    韦愧立马换了个语气调侃道:“不过你的年纪比赵日月还要小,我可是听说,下届白榜第一肯定是你,只不过现在看你这个境遇好像有点难了哦,不说你入煞这个事情,就说你现在这个实力,别说第一,连上榜都难了哦。”

    吕安不怒反笑,“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还有一年多时间呢!有空担心我一年之后的事情,还不如多担心一下过两天的你吧!”

    韦愧脸色顿时苦了起来,都怪自己下的这步臭棋,千算万算没算到面前这个病秧子。

    “对了,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前两天这里来了一老一少,说是来找你的,前脚刚问过,后脚你就从天而降,这未免也太巧了吧?你可别告诉我这是巧合。”吕安直接问道。

    韦愧嗯了半天,思考了好久都没有开口。

    吕安直接恼火的拍起了桌子,怒道:“还想什么借口,给老子老实的说实话!”

    韦愧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可以,告诉你实话也没事,其实你的踪迹我很早就知道了,这个你信不信?”

    吕安直接反驳道:“我信你个鬼!要是你都能找到,那我早就被太一宗找到了,还能这么悠哉悠哉的待在这里?”

    韦愧轻声咳了两下,掩饰了一下尴尬,不过嘴上的语气依然还在坚持着,“我真不骗你,你的行踪我真的早就知道了,不过可能就我一个人知道吧。”

    “为什么呢?”吕安不解的问道。

    “你之前离开之前是不是去大周?”韦愧问道。

    吕安想了想,好像有这么一回事,点了点头。

    “虽然你那时候就待的一小段时间,但是那时候的羽林卫并没有全部解散,而你的消息我是第一手知晓的,我派了一个人一直跟着你,又走了几个月,我发现你到了齐国,不过之后那人就失踪了,估计也是遭遇不测了吧,再后来我就找过来了,没花多少时间我就找到你了,之后就没打算管你了,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待了那么长时间。”韦愧解释道。

    吕安突然顿住了,想起了一件事情,“一直跟着我的人?”

    韦愧直接意识到了什么,“你杀的?”

    吕安赶紧摇头,“我发现了,但不是我杀的,是商队里的老大做掉他的,他好像和一个女人有染,然后被发现了,被杀的时候我还多看了两眼,怪不得觉得他这么眼熟,原来是跟了我一路呀!”

    吕安越说语气越不善,直接冷笑着看着韦愧。

    韦愧则是一脸的不信,鄙视的说道:“下次你编理由的时候编的好一点!被妖兽野兽吃了也比和人乱搞来的现实一点,我选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出任务的时候做这种事情,这个理由实在是太蹩脚了点,而且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吕安突然沉默了下来,安静的没有说话。

第二百三十八章 江上春风游夜

    两人各怀鬼胎,谁都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最后还是韦愧率先打破了平静,“一码归一码,反正现在羽林卫也散了,大周也乱了,这一切我也不在乎了,不过你的下落我确实是无意之间知道的,而且就只有两个人知道,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待了那么长时间。”

    吕安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说说,那一老一少,这两个找你的人是谁呢?莫非你真的在赶护送人的勾当?”

    “一老一少?护送人?”韦愧不解的问道。

    听到韦愧这么问,吕安顿时就明白那人说的是假话,随即解释道:“他们自己说的,说他们想去大汉。”

    韦愧摸了摸下巴,顿时思考了起来。

    吕安也是静静的等着韦愧开口。

    “其实这两个人我也并不认识,只能说这两人算是我想要抓的人吧!因为他们知道了一些事情,和大周有关,和你之前给我的那块石头有关系。”韦愧不确定的说道。

    吕安听着韦愧这稍显怪异的语气,感到一丝费解,“为什么这么说?”

    韦愧有点不甘的说道:“现在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过诡异了,或者说发生的太快了,短短一年多,两年不到的时间,整个大周竟然变的这么乱,而且还乱的如此的彻底,就好像有一双大手在背后推着这个事情发展着。”

    “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操纵?是有人指使的?”吕安问道。

    韦愧点了点头,“我是这么认为的,只不过没有任何证据而已,说实话我曾经还怀疑过你。”

    “我?”吕安十分不解的指着自己问道。

    “嗯,就是你,因为你给我的那块石头简直就是引起这些事情的起因,将羽林卫将大周引到了现在这个局面,我有很大的责任。”韦愧愧疚的说道。

    “石头里面到底是什么信息?不是你手下给你的消息吗?”吕安问道。

    韦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了另一番话,“现在说到底,就是所谓的王权之争,一发动全身,整个大周形成了两派,第一派是原本的周王,第二派则是周王的弟弟,两者直接硬碰硬的干了起来。”

    吕安点了点头,“然后呢?你属于哪一派?”

    韦愧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是属于被抛弃的那一类,羽林卫第一时间被人连根拔起,什么都没有了。”

    听到这话,吕安没来由的笑了笑,嘲讽道:“孽做多了,现在遭报应了吧?”

    韦愧直接白了吕安一眼,露出了极其凝重的表情,冷笑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也就认了,可惜呀,据我了解不光是大周,大汉可能也要步大周的后尘了,感觉也要快了,未来如果出事,第一个被拔除的自然宇文家的剑章营。”

    这话直接让吕安的表情凝固了,剑章营直接让吕安想起了几个人,李清,宇文川,以及石林和薛年。

    其中石林和薛年可就是在剑章营中,要是真如韦愧所说,那岂不是说,他们两人可能就要出事了?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就不能说明白点?话说一半,馒头塞牙!”吕安有点恼火的说道。

    韦愧仍是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还记得你曾经告诉我的那句话吗?就是那句遗言”

    吕安想了想,然后点头回道:“好像是羽叛变什么的。”

    韦愧摇了摇头,“石头里面的原话是这样的:‘姬羽叛变,羽林亦如是。’”

    吕安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什么意思?不是林羽吗?”

    “林羽?”韦愧直接冷笑了一声,“现在我想找的就是他,他绝对没有死,这一切他绝对掺了一脚,你把石头给我之后,我又费尽心思偷到了另一块阴阳石,结果解开了之后有这么一句话,当真是是费尽心思最后砸了我自己的脚!羽林卫从那时候起就已经烟消云散了,可以说是我把它送上绝路的。”

    吕安吞了吞口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好,“不是林羽的话,那姬羽又是谁?”

    “姬羽?曲阜城的城主,周王的胞弟,也是大周的亲王。”韦愧出声道。

    “自家人打自家人?你所谓的王权之争?”吕安惊呼道。

    韦愧点了点头,“自始至终都没有想到这个羽指的竟然是他!等到知道的时候,羽林卫也就彻底完了,周王极其愤怒,直接将羽林卫全部坑杀,我没死还是因为看在我师傅的面子上。”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大周开始乱了,弟弟想抢哥哥的王位?”吕安总结道。

    韦愧点了点头,“没错,姬羽向来对周王不满,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联合其他人暗地里做了很多事,在事情败露的时候,他直接就起兵了,这一打就是小半年。然而我奇怪的是,林羽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生死不明,但是我很想知道这个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那句话真的是压死我羽林卫的最后一根稻草呀!”

    “另外我奇怪的是,他们怎么知道这石头最后会到我手中,最后肯定会解开呢?这未免也神机妙算了吧?”

    韦愧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憋屈了,那一年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太多的巧合了,从国风城布局失败开始,再到所谓的林羽叛变,他被停职,再到后来又是一个反转,变成了姬羽叛变,羽林卫也有人叛变了,自己和羽林卫一直跟着倒霉,这一连串的事情,让羽林卫直接陷入了泥沼之中,而且再也没有从中爬出来。

    如此缜密外加一些不可思议的巧合,整整一年时间,直接让大周最受依仗的羽林卫消失了,被自己人直接清洗了。

    而他作为羽林卫的主要负责人,大周的斥候头子,感到十分的费解,他实在是想不通,一个好端端的局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对方的雷霆手段让他根本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机会,原本以为那两块的石头是机会,结果竟然成了压死自己的最后那根稻草。

    所以之前他才会怀疑吕安,要是吕安不将石头给他,这个事情会不会就会有不一样的进展?

    这才是他让人跟踪吕安的原因,原本以为吕安很有可能就是其中的一员,不过后来知道吕安入煞这件事情之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如果吕安真的参与了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做出如此蠢笨的一件事情,更加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暴露他入煞这件事。

    吕安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和那林羽一样,老老实实的躲藏起来,等过一段风声之后再出来,而不是像吕安这样,满天下炫耀自己会入煞。

    吕安看着韦愧的表情好像有点波动,然后试探性的问道:“那也就是说,你现在被大周给抛弃了?”

    韦愧摇了摇头,“大周抛弃我,不代表我也抛弃大周,人是大周人,心是北境心,我觉得大周乱只是第一步,因为我想不到大周乱了之后有谁能得利?所以我觉得未来大汉大商可能也要乱,最后可能整个北境都会乱起来,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这件事情我一直在追查,只不过刚开始查了一点点,就有人开始追杀我了,这种情况让我又惊又喜,说明他们很忌惮我,也可能证明我的方向没有错。”

    吕安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继续问道:“那你查到什么了?”

    韦愧摇了摇头,“暂时什么都没有查到,但是我发现大汉也有要乱起来的征兆,和大周一样,也是从三大营开始,只不过大汉的剑章营比较稳固,坐镇的李家和宇文家深受汉王的信任,不像羽林卫不怎么受待见。”

    “那现在剑章营没事了吗?”吕安继续关心的问道。

    韦愧点了点头,“现在没事,只不过未来宇文家和李家可能还是会出事,不过这个是我的直觉,感觉迟早会出事。”

    吕安十分不屑的白了一眼,“你这是见不得别人好,自己的羽林卫倒了,肯定巴不得剑章营也倒了,指不定这一切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呢?并没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就是你羽林卫的期限到了,刚刚好姬羽叛变的事情被查出来了,然后就开始打仗了?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对于吕安这种说法,韦愧十分不情愿的叹了一口气,“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可能是我的错,但是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这么多诡异巧合的事情,是自然发生的,打死我都不信,其他的还好说,现在追杀我那个是什么原因吗?”

    吕安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是不是你曾经做的孽呀?现在人家看你倒台了,自然而然来寻仇了?”

    韦愧直接被吕安这话给问住了,呆在了原地,表情一下子苍白了起来,反问了自己一句,“难道这一切真的是我的臆想?”

    吕安看着韦愧一下子陷入了沉思,脸色好像也有点惨白,顿时感觉好像说错话了,赶紧轻声咳了一声,从躺椅上起来,尴尬的问道:“肚子饿吗?怎么感觉好像没吃饱?你应该也没吃饱吧?”

    结果韦愧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回答吕安的话。

    吕安感到了一丝尴尬,直接又说了一句,“不给你吃馒头,现在天黑了,也没馒头卖了。”

    韦愧有气无力的抬头问道:“那吃什么?”

    吕安瞬间坏笑了起来,然后小声的说道:“烤鸡!”

    “烤鸡?”韦愧疑惑的反问道,

    看着韦愧这幅呆滞的表情,吕安连连摆手,点头说道:“等我回来就行了!”说着就直接从后门钻了出去。

    “这个点还能买到烤鸡?”韦愧脸上仍是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

    吕安没过一会就悄咪咪的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只断了气的鸡。

    韦愧挠了挠头,疑惑的问道:“这鸡?”

    吕安没有理睬韦愧,直接拿了一把菜刀,手脚麻利的开始杀鸡了。

    “烧个水褪鸡毛!”

    吕安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韦愧还是一脸懵,他现在才反应了过来,堂堂的白榜第九的修真天才,竟然干起了偷鸡的勾当,这委实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可以这样!

    这未免也太掉价了吧!

    看到韦愧还僵立在那里,吕安再次说了一句,“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去烧水!”

    韦愧直接追问了一句,“这鸡你偷来的?”

    吕安丝毫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不是偷,是借!”

    “我信你个鬼,这个点你去哪里借?”韦愧激动的直接飚了一句脏话,对于吕安这个行为他很是不屑。

    “让你烧个水废话那么多。”吕安一边放血一边骂道。

    韦愧仍是一动不动,指责道:“你这个行为要是传出去了,未免也太掉价了吧?你好歹也是一位成名的修士,竟然在这里偷鸡?传出去真是丢修士的脸面呀!”

    见韦愧还在那里说三道四,吕安直接白了一眼,没有理睬他,自己动手烧起了水,然后又从小河中摘了了几张荷叶,还挖了一个坑。

    之后烫鸡拔毛,开膛破肚,填酱塞葱,荷叶包鸡,黄泥裹叶,埋坑烧火,这一连串的动作看的韦愧目瞪口呆。

    这个时候韦愧也是知道了,吕安必定不是初犯,肯定是一个惯犯,不由对他的好感直线下降,一个高高在上修行之人竟然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韦愧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呀!

    吕安做完这一切之后,拍了拍手,直接白了一眼韦愧,又折腾起来拴在河边的那条小船。

    而韦愧则是木愣的看着吕安做完了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偷一词,他可是从来没有碰过,从小衣食无忧出身名门的他,怎么也不需要去做这种事情。

    而且古语有云,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与富贵。

    用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

    这些话说的很明白,对于偷一词,都是极其的不屑,甚至是厌恶,正常人都不应该去做这件事情,更何况是一个堂堂的修士。

    韦愧终于憋不住了,出声指责道:“你这样偷鸡是不是也难看了点?”

    吕安收拾完了一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韦愧说道:“谁说我是偷,我放钱了好不好?一只鸡最多也就值得几钱,我放的可是一两,够他们买好几只鸡了,怎么算都是他们赚了,他们巴不得我去偷他们的鸡呢。”

    韦愧嗯了半天,仍是指着吕安,说道:“即使是如此,但是你这种做法还是不对,用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

    吕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就这么一次。”

    说完就去拨弄了一下篝火,将鸡从里面挖了出来,拔开一看,淡黄色鸡油直接流了出来,香气四溢。

    韦愧也是闻到了这股浓郁的鸡香味,惹的他直接吞了两口口水。

    吕安直接扯了一个鸡腿吃了起来,发现已经熟透了,之后直接捧着这只鸡上了那条小船。

    又看了看韦愧,发现他还傻站在一边,吕安眉头一皱,说道:“还不快上来呀,愣着干嘛?哦,把昨天没喝完的酒也带上。”

    韦愧眉头狂抖,又吞了下口水,一咬牙,直接拿着那两个酒壶就上了那个小船。

    吕安拿起竹子轻轻一推,小船就顺着这河水慢慢的流淌了起来。

    看着韦愧有点束手束脚的样子,吕安直接弄了个鸡腿递了过去。

    韦愧也是舒了一口气,也是心安理得的接过,开始吃了起来,眉头直接一挑,惊讶的说道:“竟然这么香?味道比普通的好吃多了!”

    吕安淡淡一笑,没有应声,只是抬头看向了夜空,弦月高悬,随后将手指轻轻的放到了河面,随波而动。

    吕安喝了一口酒,随即整个人慢慢往后靠了下去,胳膊撑着身子就这么靠着,独自享受起了夹杂着泥土气息的春风,欣赏起了这散发着淡淡荧光的月色,周围不时传来的丝丝柳叶撩动的声响,与那小船破水前行的声音结合的天衣无缝,相得益彰,这种舒适到极致的自然感觉让吕安不由的眯起了眼。

    韦愧一个人将剩下的鸡全部吃干净,用河水洗了洗手,看到吕安竟然已经眯着了,不由想起刚刚这一只鸡好像都是他自己吃的,瞬间脸一红。

    想要开口缓解一下尴尬,但是看到吕安这幅模样,韦愧也是适时的闭上了嘴,也开始学着吕安这么静静的靠了下去,慢慢欣赏起了这夜色。

    对于韦愧来说,如此宁静的一幕还真的很是少有,他好像无时无刻都在路上,不是在复命的路上,就是在办事的路上,从来没有过这种恬静的一刻。

    这一刻,他突然有点羡慕吕安了,羡慕他竟然能有如此闲适的时候,羡慕他在哪里都有好朋友,更羡慕他能做一手如此美味的烤鸡。

    而他好像什么都没有。

    感受到面前这一切,春风微拂,皎皎月色,波光粼粼,韦愧终于忍不住感慨了起来。

    “我现在好像有点羡慕你了!”

    吕安的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最起码现在的你不用羡慕我。”

    韦愧笑着点了点头,好像确实如此,原来什么都不考虑的生活是如此的舒坦。

    江上。

    春风。

    游...

    有他...

第二百三十九章 摊牌

    第二天,吕安神清气爽的打开了铺子的大门,发现阳光极其的明媚,一如往常的将椅子搬到了外面,然后拿出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但是逐渐温暖的阳光,直接让他再次感到了一丝倦意,书往头上一盖,又眯了起来。

    这一觉又是睡到了下午,沿路走过的那些街坊看到吕安这幅模样,各个都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而韦愧依然还在疗伤,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差一点了,说实话,虽然韦愧的模样看着很吓人,但是伤的其实并不那么重,只是失血过度而已,这才扛不住晕了过去。

    原本以韦愧六品武夫的境界绝对不可能沦落到如此地步,但是长达两个月的日夜追杀,让久不与人战斗的韦愧感到了一丝疲倦,这才会造成之前的那副假象。

    韦愧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他知道再有两天,他的伤基本就能好透了,而实力和之前相比,必然是又精进了一截,只不过从早上到现在他都没吃过一点东西,现在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随即直接走了出去。

    一眼就看到了吕安正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刚想准备叫醒吕安,他就顿住了,望着面前的吕安他感到了一丝怪异,一种很难言的感觉,这种感觉他接触过很多,只不过现在让他说,他一下子也说不清楚。

    韦愧在吕安身边顿了好久,这个时候吕安也是感受到身边有个人,直接醒了过来,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看着韦愧,问道:“怎么了?”

    韦愧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吕安起身,打了好两个哈欠,又伸了两个懒腰,精神算是稍微恢复了一点,只不过眉头逐渐皱紧,他的手又开始不听使唤的颤抖了。

    以前只在下雨天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大白天竟然都有这种情况了,这让吕安的脸色直接凝重了起来,直接伸手捏住了那只颤抖的手。

    “你怎么了?”韦愧发现吕安的脸色不对劲,小声问了一句。

    吕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韦愧试探性的继续问道:“你这两天有没有感觉你身体出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吕安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韦愧,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刚刚感到了一股很奇怪的气息,说不清道不明,但是那种气息不是什么好现象。”韦愧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气息?什么气息?”吕安露出了一丝干笑。

    韦愧皱眉回忆了起来,缓缓说道:“就好像那种迟暮的感觉,你懂我意思吗?”

    吕安慢慢点了点头,愣在了原地。

    韦愧就这么看着吕安,眼睛不由瞄到了吕安的头发,眼睛直接缩紧,发梢位置竟然全部变成了灰白,在他印象之中,昨天吕安的头发肯定不是这样,一夜之间竟然变成了这样...

    韦愧指了指吕安的头发,小声的说道:“你的头发...”

    吕安撇过来一看,眼睛也是瞬间眯了起来,这突入其来的变化也是让吕安大吃一惊。

    “可能我的实力又下降了吧?”吕安思考了很久之后说了这么一句。

    韦愧的脸色依然还是极其的凝重,“难道就没办法吗?我感觉你再这么下去你会死的!”

    吕安也是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想不到会这么快,体内的功法被阻隔,身体得不到滋养,体魄越来越差,一个恶性循环,所以才出现了这个情况吧。”

    “那怎么办?你就这么等着?”韦愧反问道。

    “你伤什么时候好?”吕安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韦愧回道:“再来两天应该就好了吧。”

    吕安稍微惊讶了一下,“这么快?”

    韦愧点了点头,“其实伤的没有看起来那么重,而且我用的那些药也不便宜,再加上我是一个六品武夫,恢复速度本来就快,现在这些外伤基本都结痂了,内伤的话,明天也差不多了,所以再有两天肯定就好了。”

    “那就好。”吕安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韦愧不解的问道。

    吕安突然看向了韦愧,郑重的说道:“我想了一种方法,指不定可以恢复实力,只不过风险有点大,需要你帮忙。”

    韦愧顿时感到了一丝诧异,“需要我怎么帮你,丹药?药材?”

    吕安摇了摇头,把头伸到了韦愧的耳边,小声说道:“入煞。”

    韦愧没听清,扣了扣耳边又看了一眼吕安,重新问道:“你说什么?”

    吕安点了点头,证明他没有听错,再次重复了一遍,“我想入煞。”

    韦愧整个人直接惊了一下,差点跳起来,一脸惊惧的问道:“你确定你没说错?”

    吕安再次点了点头。

    韦愧看着吕安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困惑外加惊讶,脸色逐渐冷峻了下来,冷声反问道:“你这是想死吗?在这种地方入煞,你想把这里的人全杀了,然后用来恢复实力?那你未免也太相信我了!或者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韦愧直接拒绝了吕安的这个建议,他可不想背负这种罪孽,本来就对自己的做法心有余悸,现在吕安还想当着他的面入煞,这不是诚心在害他吗?虽说武夫不需要渡劫,但是平白无故染上这种事情,对于未来的气运多少有点影响,所以他肯定不会同意吕安这种不切实际的做法。

    在听到韦愧这声拒绝之后,吕安也没有感到意外,换成是谁听到这话,都会觉得吕安在说笑,“你的担心我明白,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需要你帮忙,到时候我会找一处偏僻没人的地方,再入煞。”

    吕安话还没说完,韦愧直接拒绝道:“不可能,我还是不同意,你知不知道你冒然入煞会造成怎样影响,而且你起码是第三次入煞了,你知不知道次数越来越多,你会陷得越来越深,指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迷失了!”

    吕安笑了笑,“既然我敢这么说,自然有这个信心,要是真的迷失了,不是还有你吗?祖秋三拳把我从入煞的状态中打了出去,那么你应该也可以吧?当然如果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我依然还是出不来的话,我准许你杀了我。”

    最后那几句话,吕安说的格外的坚定。

    这份坚定直接让韦愧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见韦愧没有回应,吕安继续说道:“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入煞和普通人入煞应该有点区别,我的心智从来没有迷失过,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而且我也从来没有乱杀无辜过,这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韦愧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作为大周的斥候头子,这点还是可以确认的,吕安从出现至今,杀得人是不少,但是还真的没有滥杀过无辜,也没有听说吕安有强烈杀心。

    吕安随即说道:“所以我觉得我不会出现你担心的那种状态,当然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出现这个情况了,不是还有你在吗?我相信你!”

    韦愧的眼皮突然莫名跳了跳,脸上的神情也是稍微松懈了一下,突然沉重的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直接呈现出了一副犹豫的模样。

    吕安也没有着急催促韦愧下决定,笑着说道:“不急,你还有两天时间可以考虑,等你伤好了再说吧。”随后直接离开了。

    韦愧轻轻的点了点头,不过脸上的表情依然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表情,因为吕安所说的这个方法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就说这入煞会不会引来其他一些人的注意,这就很难说了,谁能保持方圆百里之内一个修士都没有呢?

    还有吕安打包票说不会失去理智,甚至还放了狠话说,极端情况可以将其斩杀,但是谁知道那时候是个什么情况,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杀不杀得了又是一回事。

    这里面可能出现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只要出现一个,他可能就应付不过来,甚至可能还要将他这条命给搭进去。

    想到这种可能,韦愧的表情顿时就严肃了起来,但是立马又软了下来,吕安尚且敢再次入煞,作为一个旁观者的他为何不敢看呢?这未免也丢份了吧?

    如果真的拒绝的话,那昨天晚上的烧鸡自己可能真的就白吃了,或者没有资格去吃这个烤鸡。

    韦愧看着吕安离去的身影,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了一样,直接大喊道:“不用等到两天后了,我答应你!尽我所能帮你!”

    吕安走到一半,停了下来,没有转身,抬手随便挥了两下,示意自己听到了。

    虽然韦愧松了一口气,但仍是感慨了一句,“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这么冷静呢?”

    等到吕安回来的时候,发现萧落尘竟然也已经在了,而且还有模有样的在那里练剑。

    萧落尘看到吕安进来了,炫耀式的给吕安看了看他手中的陨铁剑。

    吕安直接白了一眼,丝毫没有理会。

    韦愧瞄了一眼吕安手中提的东西,顿时喜笑颜开,不是馒头就好。

    吕安有气无力的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了桌子上,然后用手指了指两人,示意他们自己看着办,而他自己则是拿着一个馒头就着小菜吃了起来。

    萧落尘舔了舔舌头,刚想把剑放下去,韦愧的眼睛直接瞪了过来,然后他又只能乖乖的将剑横了起来。

    韦愧坐到了吕安的身旁,傲娇的说道:“其实这小子的韧性还不错,也算个可造之材,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没用。”

    吕安淡淡的哦了一声,没做任何反应,只是不经意的瞄了一眼萧落尘,看到了他那不停颤抖的的手,然后嗤笑了一声,“这就算韧性不错了?”

    韦愧点了点头,反问道:“难道不算吗?起码他到现在一直没放下来过,对于他这个身体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吕安看着韦愧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只能吃起了小菜,不再理会韦愧。

    韦愧颇感意外的说道:“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吕安摇了摇头,“没有,反正现在是你在教他,你看中的话,你就多教教,别放弃了一个好苗子。”

    韦愧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

    但是吕安在吃完之后,还是忍不住走到了萧落尘的面前,就这么抱胸看着他。

    萧落尘原本已经有点颤抖的手立马挺直了起来,一点都不抖了,然后看着吕安傻笑了起来。

    吕安也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没好气的看着萧落尘,随后绕到了他身后,膝盖直接顶在了萧落尘的?窝。

    萧落尘哎呦一声,腿直接一软,瞬间就跪倒了下来,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吕安。

    吕安淡淡的说道:“练剑虽然练的是剑,但是用身体去练剑,而不是用剑去练身体,你剑握的再稳,人站不住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萧落尘似懂非懂的从地方爬了起来,“先生指的是要先有一个强健的体魄?”

    吕安点了点头,“你现在已经错过了修行的最佳时间,年纪也不小了,所以你的根基要比别人差很多,你所需要付出的精力也要比别人多很多,才有可能有一丝丝的进展。”

    萧落尘坚定的点了点头。

    韦愧在一旁看着吕安指导着萧落尘,不由笑了起来,“刀子嘴豆腐心,三言两语耐不住,这么快就自己上去指导了。”

    这时,韦愧突然看到吕安在朝着他招手,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烧鸡,走了过去,“怎么了?”

    “你说他这个年纪还能走修道这条路吗?”吕安有点困惑的说道。

    韦愧也是疑惑了起来,“你几岁了?”

    萧落尘不假思索的回道:“十九。”然后期待的望着韦愧。

    韦愧直接皱起了眉,摇了摇头,“竟然已经十九了呀,那可就有点难了,要是只有十五那还能努力一下,十九岁的话,基本不可能了,即使能成,代价也太大了。”

    萧落尘顿时露出了极其失望的表情,嘴巴抿了起来。

    吕安倒是丝毫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意料之中。”

    听到这话,韦愧不解的反问道:“那你干吗还问我?”

    “让他彻底死心,走一路心要定,省的他三心二意。”吕安说着突然看向了萧落尘。

    萧落尘从吕安的这句话听到了别样的意思,刚刚失望的表情立马好了起来,“易先生易公子呀,这种话你别藏着掖着呀,总是说一半会把人吓死的。”

    吕安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说的这条路可能要比其他路难很多,谁让你不想放弃剑呢?”

    萧落尘重重点了点头,“君子执剑方如是,绝不弃。”

    吕安和韦愧都点了点头。

    “然后呢?你指的是哪条路?”韦愧问道。

    吕安轻吸了一口气,从萧落尘手中将剑接过,陨铁剑握入手中,吕安整个人的感觉瞬间变了,虽然还是一副消沉的模样,但是这消沉中透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凌厉。

    萧落尘看向吕安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吕安在他心中的地位直接拔高了好几米。

    吕安脸色微微凝重了一下,手中的陨铁剑突然冒出了白色的光芒。

    萧落尘直接惊讶不已,马上就很感兴趣的蹲下身想要用手去摸,结果手距离陨铁剑还有小半米的时候,手中一道细小的血口子直接冒了出来,痛的他立马往后缩了好两步,惊呼道:“什么情况?”

    看着萧落尘这如此莽撞的行为,韦愧摇头笑道:“小子你这样很容易死的!这是剑修所独有的剑气,号称可斩万物,你这么细皮嫩肉,隔空就能伤你了!”

    萧落尘噌的一下子直接站了起来,然后看着吕安露出了极其狂热的表情,“先生,就这个了!”

    剑气消散,吕安将陨铁剑直接递给了萧落尘,说道:“接下来你要走的就是这条路,何为剑气,何为剑势!”

    韦愧直接惊呼道:“你在说笑吗?他什么都不学?直接就能学这个?而且你也知道这东西可不是想教就能教会的,这也不是天赋可以说了算的,剑势四境,有些人花了一辈子可能也就达到第一境而已,而更多的人可是连第一境都没领悟,你就敢说让他走这条路?”

    吕安反问韦愧,“既然你想的那么明白,那你告诉我,他应该走哪条路?前面你说的修道这条路已经断了,练武可能花十年也就一个三品,你觉得有用?”

    听到这话,韦愧顿时也是没了声音,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吕安直接转头看向了萧落尘,“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听到了吗?要与不要,你自己定。”

    萧落尘丝毫没有犹豫,“要!就是这条路!”

    吕安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可就得做好准备了,这条路谁都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即使是我,最多也只能给你一点建议,根本就教不了你什么。”

    萧落尘继续点了点头,“自己选的路自己走,只能有个方向就行。”

    吕安点了点头,“这个你放心,过两天我会把关于剑势的所有东西全部和你说一遍,让你知道这条路到底是怎么样的,到底应该怎么走,当然这个过程之中,练武练剑可以同时进行,一个好的体魄总比没有好。”

    萧落尘感激的看了一眼吕安,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韦愧只是淡定的摇了摇头。

第二百四十章 诱人

    春日阳光直射人心,柔暖而又扎眼。

    吕安捂着眼睛平静的看着远方。

    韦愧站在其身后,脸色凝重的问道:“我好了,你呢?”

    吕安放下了手,平静的点了点头,“前几天说的依旧算数,别忘了。”

    韦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说道:“走吧,早点开始早点结束,今天晚上可以吃馒头,这几天油腻吃多了,该吃点清淡点了。”

    吕安狐疑的看着韦愧,感到一丝奇怪。

    韦愧被吕安那古怪的眼神给看尴尬了,赶紧催促道:“看什么看,快点走吧,不然等一会那个萧小子又要来了。”

    吕安点了点头。

    两人直接朝着一个方向急速前进而去。

    ......

    “这个地方是我昨天看过最好的了,方圆十里没有一户人家,附近全是林子,算是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了。”韦愧介绍道。

    吕安环顾四周,看了一圈,确实如此,按平常来说,这个地方已经算是深山老林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里已经很偏远了,但是对于修士来说,这十里地可能只要话一点点时间就可以了。

    “地方是不错,但是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吕安担忧的问道。

    韦愧疑惑了一下,皱眉说道:“这个其他人你指的是谁?”

    “只有十里地,对于普通人来说很远了,但如果是追杀你的那个人呢?”吕安说道。

    韦愧点了点头,赞同了吕安的说法,“你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周围也没更好的地了,这里就这么一个小地方,根本就没有可以隔绝天机的洞府,即使你的离得再远,该被他发现还是会被发现,所以你还是指望他不在这里就好了,别担心这么多了,我还会布置点什么的。”

    吕安算是被韦愧给说服了,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准备开始吧。”

    韦愧点了点头,“等一下,让我布个阵法,稍微阻隔一下,可惜手上的东西并不多,不然可以帮你布一个极其完美的阵法。”

    吕安略显惊讶的说道:“你这么厉害?你还会布阵?”

    韦愧微微一笑,“皮毛而已,现在你还是好好调整一下你的状态吧,别在这问东问西的了。”

    吕安耸了耸肩,点了点头,随即开始闭目养神,而韦愧则是拿出了几面令旗以及一些灵石符咒,在那里忙活了起来。

    两人一动一静,直到大半个时辰之后才全部弄好,吕安和韦愧同时睁眼望向了对方。

    “好了。”韦愧说道。

    吕安也是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示意他也可以了。

    韦愧随即将手中的令旗插入地下,一层薄薄的云雾状的东西突然拔地而起,直接将两人围了进去。

    吕安看着这云雾状的穹顶,暗暗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呆滞表情,他感觉这阵法极其不一般。

    “天幕,这个阵法叫做天幕,算是比较少有的一类阵法了,可以用来阻隔气息,只不过消耗比较大,一般人用不起,这次我可是下了血本了!”韦愧说道。

    吕安笑着点了点头,“个把时辰总能撑到吧?”

    “那肯定没问题,只要你舍得花灵晶精这个可以持续一天,就看你舍不舍得花下去了,只不过这个天幕的强度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受到剧烈冲击的话,可能会破,不过用来防防你应该是绰绰有余了。”韦愧笑着说道。

    吕安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准备开始吧。”

    韦愧立马露出了一副严阵以待的表情,待在了远处,静静的看着吕安。

    吕安深吸了两口气,对于上次入煞,他到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结果被祖秋硬生生打了出来,虽然已经过了一年了,但感觉还是有点后怕。

    虽然入煞状态的他感觉不到疼痛,也没有主观上的五感,但是现如今让他对入煞这个事情有了一丝小小抵触。

    这次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才不会主动想要去入煞呢,这个事情好像还真如吴解所说,慎用呀!

    韦愧看着吕安在那里一动不动,呆了好久,顿时感到了一丝不解,想喊又不敢喊,生怕打乱了吕安的节奏,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吕安发呆整整过了小半个时辰。

    韦愧看着丝毫没有变化的吕安,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喊了出来,“吕安?”

    吕安顿时惊醒了过来,眼睛朝着韦愧的方向看了过去,稍稍点了点头。

    韦愧直接皱起了眉,吕安现在心不在焉的这幅状态让他感到了一丝担忧,如此一副模样等会真的能治好他自己?

    韦愧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与此同时,心里也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随时准备着出手。

    吕安在被韦愧叫醒之后,整个人也算是稍微打起了点精神,深吸了两口气,闭上了眼睛,手中也是出现了一张雷符。

    吕安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汗水,整个人异常的紧张,因为他不知道这一次入煞他到底会变成什么样,之前和韦愧说的那些话,同时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再次深吸了两口气,手中的雷符自行引燃,吕安仍是紧闭着双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站在不远处的韦愧,就看到吕安手中的雷符直接化成了好几道雷芒顺着吕安的手直接爬满了他的身体。

    整个身躯瞬间被白色的雷芒全部占据,一股淡淡的焦香味直接传了出来。

    韦愧的眉头直接皱起,眼前的这一幕好像和吕安说的有点不一样。

    确实如此。

    吕安在遭受到雷击之后,全身上下,全是雷芒,整个人一瞬间就被电的麻木了起来,身体的不少地方直接被雷芒给烤焦了。

    但是直到雷芒全部消散,本该发生的那个事情却没有任何要发生的迹象。

    吕安扭曲的脸上露出了极其不解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会失败。

    此时的吕安正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整个人都在剧烈的颤抖,身体也在不停的往下弯。

    韦愧在一旁看的很是莫名其妙,不明白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属于正常还是属于不正常?

    但是在他眼中,吕安现在的状态肯定很不对劲。

    确实也是如此,此时吕安的体内感到了一股极其燥热的感觉,从身体里面往外扩散,吕安知道这就是那团煞气,但好像还是差一点,就好像是差了那临门一脚的感觉。

    吕安只是感受到了煞气的存在,却不能让自己入煞。

    吕安有点急了,强行又拿出了一张雷符,直接引燃,数十道雷芒直接布满了他的身体。

    这一次吕安没有忍住,雷芒布身的瞬间,他直接发出了凄厉的喊声,整个人直接躺在了地上,开始抽搐了起来。

    惨叫声越来越响亮,焦香味也是越来越重。

    韦愧看的直皱眉,吕安的这番行为让他感到了一丝可怕,如果换做是他自己,他绝对不可能狠下心来这么做。

    对于吕安,韦愧也是打心底里对他服气了,更多的是对他的忌惮,对自己都敢这么狠的人,对别人肯定只会更狠。

    韦愧刚一发愣,吕安身上的雷芒就已经全部散去,吕安口中的那副现象依然没有出现,而他全身上下已经变成了焦黑,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韦愧瞬间吓了一跳,直接跑了过去,看到吕安的眼睛还是睁着的,牙关紧紧的咬着,牙龈上也全是血,嘴里还在发出呼呼的喘气声,整个脸也在不停的抖动。

    虽然吕安现在的模样很惨,但是看到他还活着,韦愧瞬间松了一口气,不忍的问道:“现在怎么办?要不今天就先算了?”

    吕安睁着的眼睛直接瞪向了韦愧。

    韦愧顿时被吓了一跳,因为他看到这双眼睛里面突然多了一丝红色的光芒,只不多现在还很淡,但是这一丝光芒直接让韦愧感到了一丝心悸。

    不可匹敌是韦愧心底产生的第一感觉,这让韦愧感到十分的纳闷,虽说入煞之后的吕安很强,但是祖秋都能打得过,自己不至于害怕成这个样子呀。

    正当韦愧疑惑的时候,吕安焦黑的手中再次摸出了一张雷符,直接递给了韦愧。

    韦愧的心直接提了一下,惊讶的说道:“再来一道?你会死的!你确定?”

    吕安咬着牙,艰难的点了点头,此时他感受到全身上下全部充斥着这种红色的煞气,眼中的一切已经开始变得泛红,但是好像还是差了一丝,这一次是真的差了一丝。

    他感觉的到,全身上下全部都充斥着煞气,比之任何时间都要多,都要密集,尤其是腹部丹田的地方,涌聚了一大团。

    但是这些煞气好像缺少了点什么东西,一个能将他们引动的东西,因为此时的这些煞气就好像沉寂了下来一样,虽说吕安用雷符将他们从体内引了出来,但他们好像并没有睡醒,现在就缺一个可以叫醒他们的东西。

    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再尝试一下,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可能这个就是吕安最后的机会了,他现在感到意识有点模糊了。

    “腹部!”吕安咬紧牙关直接喷出了这么一句话。

    韦愧被这一声大喊直接吓的后退了一丝,不过立马拿起了吕安手中的雷符,脸色凝重的看着吕安,再次说道:“你确定?再挨一下你可能真的会死的!”

    吕安重重的点了点头,直接大喊了一句,“快!”

    韦愧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将手中雷符引燃,然后直接指向了吕安的腹部,十几道雷芒直接蹿到了吕安的肚子上。

    “啊!”

    吕安凄厉的喊声直接响彻了四周,久久都没有停歇,然后突然戛然而止。

    雷芒击中吕安的腹部之后,直接将丹田附近的那团煞气给引动了起来,煞气立刻开始在吕安的体内乱窜了起来,尤其是五行环和丹田的位置,这团煞气不停的冲击着,吕安感到身体好像都要被撕裂了,空中不停的喷出了漆黑的血污。

    体内与体外的双重刺激,直接让吕安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

    但是吕安的身体却开始剧烈的抽搐了起来,手脚不停的来回晃动。

    这一幕看的韦愧直接后退了好几步,吕安此时的模样实在是有点不忍直视,全身上下,全是焦黑的血污,尤其是腹部的位置,刚刚韦愧指引着雷芒直接将腹部打的血肉模糊,一片焦黑。

    正当韦愧想要去摁住吕安的时候,期待已久的异变终于出现了,一阵猩红的味道直接从吕安的身上涌现了出来,尤其是腹部的位置,看不清是血丝还是红芒,不停的从那里涌现出来。

    韦愧顿时如临大敌,不敢再待,直接后退到了阵法的边缘,静静的看着躺着不动的吕安。

    吕安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对于身体上的变化他一点都不知晓,然而沉寂一年多的五行环在这一刻终于重新运转了起来,卡壳了一年多的五行环终于在煞气不停的冲击之下直接打通,运转了起来。

    但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问题,五行环旋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原本是金色的五行之力,现在在煞气的影响之下,全部变成了红色,而且积累了整整一年的五行之力,在这一刻全部变成了红色的煞气。

    一团红色的光芒直接从吕安的体内爆发了出来,瞬间将天幕撑大了一圈。

    韦愧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只感到了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就好像小时候被他师傅从身后盯住的感觉一样,背上的冷汗直接冒了出来。

    在这么一下之后,吕安舒服的发出了一丝喘息声,浑身上下都感到了一丝爽快,眼睛瞬间睁开,整个人用一种极其古怪的方式从地上直立了起来,然后看向了不远处的韦愧,嘴角露出了一丝邪异的笑容。

    韦愧的心直接抖了一下,嘴里直接暗骂了一句,“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吗?”

    吕安的眼睛慢慢睁大,眼中的红芒越来越明亮,仿佛就像是火一样,越来越艳丽,身上散发的红芒也是如此,气息越发的高涨,不停的从体内涌现了出来。

    已经被撑大了一圈的天幕,在这一刻又被撑大了不少。

    韦愧抬头看了看已经膨胀到极限的天幕,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又看向了慢慢走近的吕安,又吞了一口口水。

    吕安身上的焦黑随着吕安的走动慢慢从身上掉落了下来,一块又一块的掉落到了地上,慢慢露出了吕安身上粉嫩的肌肤,仿佛是重获新生了一般。

    韦愧看着啧啧称奇,不过看着越来越近的吕安,也是开始有点慌张了起来,或者说是期盼着什么。

    可惜韦愧的期盼并没有成功,吕安的步子越来越大,嘴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怪异,甚至可以用邪魅一次来形容,全身上下涌动的红色气息,也是慢慢的在吕安身后形成了一片淡淡的血海,只不过非常的淡。

    这一幕又是看的韦愧惊讶不已,明明吕安手中没有武器,但是身后的血海又是怎么回事?

    但是这个时候,韦愧已经来不及思考了,吕安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血红色的陨铁剑气,握剑的手正在不停的淌血,全是被剑气划破的口子。

    韦愧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把淡蓝色的长刀,直接迎了上去。

    吕安一个踏步,用力跃了起来,然后一剑重重的劈向了韦愧,嘴上还带着一丝怪异的笑容。

    韦愧后退了两步,没有与之相抗。

    但是吕安直接附了上来,贴着韦愧寸步不移,手中的陨铁剑气以及周身附近的剑气就像不要钱似的,疯狂的刺向了韦愧。

    韦愧手中的长刀尽可能的想要不伤到吕安,只是将那些剑气一一砍碎。

    但是砍碎的速度赶不上吕安凝聚的速度,这剑气的数量一下子就增长到了好几十道。

    韦愧的头瞬间大了,在这么下去,他可就要忍不住了。

    吕安手中的那柄陨铁剑气突然暴涨了一圈,直接擦着韦愧的脖子边砍了过去。

    韦愧的脸色瞬间阴冷了起来,整个人的怒气瞬间冒了起来,手中的刀上立刻露出了一到白晃晃的刀芒,然后就是一刀横劈。

    双眼发红的吕安立刻数十道剑气迎了上去,一道接着一道,

    “叮叮叮。”

    一连串的撞击声,直接让韦愧的刀停滞了下来。

    这一幕直接让吕安的嘴咧到了最大,眼角同样也是如此,双手直接握住了两把陨铁剑气,再次猛地砍向了韦愧。

    韦愧再也忍耐不住了,手中的长刀直接一个横划,一道碧绿色的刀芒直接离刀而去,瞬间就将吕安给震飞了出去。

    韦愧望着震飞出去的吕安,直接大喊了起来,“吕安!醒醒!”

    然而双眼发红的吕安丝毫没有停下来,身后突然出现了五十道,然后又狂笑了起来,发出了桀桀的笑声。

    然后身上狂乱的气息再次狂暴了起来,越来越多猩红而又狂暴的气息不停的从体内涌现了出来。

    天幕膨胀的越来越大,和之前比已经大了好几圈,一副摇摇欲坠了起来。

    韦愧的脸色一沉,暗骂了一声,“不好!”

    然后天幕“砰”的一声,真的就炸裂了开来。

    淡红色的气息也在这一刻直接往四周扩散而去,方圆几百米的林子瞬间全部被压倒在地,形成了一个空阔的地带。

    韦愧半遮着眼睛,心中不妙的说道:“完了!”

    就在这一刻,距离齐国不远的几个地方,有几个人皆是不由自主的望了过来。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2413/ 第一时间欣赏一剑朝天最新章节! 作者:青涩的叶所写的《一剑朝天》为转载作品,一剑朝天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一剑朝天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一剑朝天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一剑朝天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一剑朝天介绍: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一剑朝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剑朝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剑朝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