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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斤顶     明末行txt下载     明末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二十八章 攻陷德安府

    “是谁?”

    王立的脸色很难看,虽然这里不是山东,但凡是一名有良知的军人,看到百姓被如此屠戮,任是谁心里也不好受。

    “流寇!”王立身后的人用肯定的语气道:“也只有大规模的流寇才能如此干净从容的屠戮一村百姓,而且这里年轻的女子几乎全都不见了踪影,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们被人掳走了,您想啊,这附近能有这份实力的会是谁呢?”

    说这话的人名叫乔勇,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算是一名老丧不收了,但由于在文化这块上总是拖后腿,因此也一直没能晋升,在普通的夜不收位子上一干就是好几年,但他的经验无疑是非常丰富的,就算是王立这个外委在平常也很尊重他的话。

    “流寇!”

    王立眼中闪出了一丝杀气,这些流寇还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走到哪就祸害到哪啊。

    “这事不能算完,咱们得赶紧回去禀报庞大人,让他老人家做主,一定要铲平这些祸害!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先得去德安府打探一番。”

    德安府属于湖北重镇,它的城墙自然不会太差,事实上德安府的城墙高三丈,长三里,算得上是墙高城深,在冷兵器时代任何人想要攻下这种城墙都不容易,但守卫这道城墙的人实在是太不争气了,所以才这么容易就被流寇给攻破。

    王立等人来到德安府城池外的一个隐蔽之所,用千里镜偷偷的观察着城门口的动静发现几乎没有什么人进出城池而守卫在城门口的守卫也十分的松懈。

    他们穿着破烂的衣裳,手里拿着简陋的武器,懒洋洋的坐在城墙脚下晒太阳。

    看到守城闯军那懒洋洋半死不活的样子,王立面上露出了喜色:“这些贼寇还真是胆大,若是城防都如此松懈,咱们夜里只需派人爬上城墙就能将城门给打开了,现在咱们立即返回禀报庞大人。”

    第二天深夜,北风还是不停的刮着,初春的风还是特别的冷口守城的闯军早就缩到了藏兵洞里烤火睡觉去了数里长的城墙上也只有孤零零的数十名士卒背靠着城墙躲避寒风,由于人手严重不足,长达数里的城墙上不免留下了许多无人看守的地段。

    到子深夜三更的时候,即便是留在城墙上的少数士卒也都靠着城墙在打瞌睡,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一场噩梦正在向他们袭来。

    此时,数十名身着黑衣的人正悄悄摸到了南面的城墙下,他们取下了背后的绳索在半空中挥舞了一会后就松开,绳索一头的钩子带着一声轻微的破空声飞向了城头,很快,一声轻微的撞击声传来表明绳索的一头已经和城头有了接触。

    下面的黑衣人用力拉了一下绳索MM很结实,证明绳索一头的弯钩已经抓牢,这数十名黑衣人陆陆续续的向上攀岩了上去。在他们的身后的三百多步的地方,一身铠甲庞刚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那些黑衣人的行动,脸上带着些许凝重。

    这次趁着敌军的麻痹大意和黑夜攻击德安府是庞刚根据王立和他麾下的夜不收带来的消息作出的决定。不过趁夜攻城本来就是一件高风险的事,且不说黑夜很不利于大部队的展开,就说若是先头偷袭城门的部队若是被发现就很容易陷入敌军的包围中,搞不好就会全都陷在里头,须知此次偷袭城门的可都是从夜不收里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若是被闯军一口给吞了庞刚也是很心疼的。

    在庞刚身后是王志、李源等各位游击和将领,再后面则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人影,虽然在黑夜里看不大清楚,但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全都静静的蹲坐在各自军官的身后静静的等待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城门口还是没有动静,李源有些着急了,正想说些什么,但就在这时,城门缓慢的打开了同时众人在城门口出看到了一道火光,这道火光摇了三圈后才停下来。

    庞刚一看,大喜过望,对着后面大声吼道:“太好了,城门打开了,兄弟们冲啊!”

    “冲啊!”

    随着庞刚的话责落下,他的身后很快燃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把,无数军士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冲向了城门MM

    德安府的制将军府邸(原知府衙门)里,刘芳亮正楼着一名抢来的妇人睡得正香,如同往常一样喝得叮咛大醉的他正呼呼的打着呼噜。

    整个制将军府里也是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睡得正香,但是这片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一阵阵激烈的喊杀声从南边传了过来。

    喊杀声越来越激烈,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整个德安城就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有枪声和惨叫声。

    “咚咚哦厂

    一阵急促响亮的敲门声在刘芳亮的卧室外响起。

    “唔MM草,到底什么事情!”睡得正香的刘芳亮朦胧的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不耐烦的问。

    “刘爷,快起来,出大事了,官军打进城了!”一个声音在门外焦急的叫喊着。

    “官军进城?赶出去飞什么?官军进城了?”

    刘芳亮顿时一惊,浑身打了个冷战,这里是城里啊,官兵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进城了呢?

    吓得浑身的睡意和酒意全醒了的刘芳亮突然赶紧下了床,开始手忙脚乱的穿衣裳,同时还不忘喊道:“快,把爷的盔甲拿来,赶紧叫人迎敌,他娘的,老子倒要看看,倒是哪路官兵竟然敢来攻打德安府!”

    又过了一刻钟,当匆匆忙忙顶盔披甲带着一帮亲兵出了制将军府后,却发现现在全城都已经陷入了混乱,到处都是不断响起的枪声和厮杀声。

    刘芳亮拦住了一群败退下来的闯军,看到这群败军犹如无头苍蝇般穿冲乱撞的样子不禁心头火起,扬起了马鞭冲着几名败兵劈头劈脑的就是一顿鞭子,直把几名败兵抽得在地上满地打滚。

    “你们这些混蛋,真是丢光了咱们义军的脸!”

    抽了一会,感到有些累了的刘芳亮这才喘着粗气喝道:“都给老子起来,说,城里到底进来了多少官兵?”

    一名小头目模样的闯军战战兢兢的说道:“刘爷,小人也不知道啊,现在城里到处都是官兵,他们见人就杀,已经有好多兄弟都命丧在他们手里了,小人和手下的这些弟兄还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你们这些混蛋,连官兵如何进的城,来了多少人都不知道,那老子要你们还有何用!”刘芳亮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不由分说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对着前面的这名小头目就要砍下去。

    这时,却听到前方传来了一阵阵火铳声,刘芳亮心中一惊,一望了过去,借着耀眼的火光,他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一排排穿着红色鸳鸯战袄,身披锁子甲的军士正迈着整齐的步伐列队走来。

    “是青州军!”

    刘芳亮只感到心口一紧,原本愤怒的感觉顿时被一种惊恐所取代,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这是那支在洛阳城外将他们十多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的青州军,正是因为他们,闯王才不得不放弃了原本唾手可得的洛阳,率领残部转而进攻湖北。

    原以为来到湖北后就可以不用面对那支可怕的军队了,没想到现在他们竞然追杀到这里来了。

    “刘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刘芳亮身边的亲兵队长看到刘芳亮神色凝重,跟随刘芳亮多年已经很了解他的亲兵队长低声问道:“刘爷,事也不可为,还是让咱们护着你冲出城去吧。”

    刘芳亮摇摇头,“不行,还得再等等,马世耀、刘汝魁他们还没有消息,还得再等等他们。”

    其实,对于流寇出身的刘芳亮来说,打不过人家被迫跑路那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当初闯王不也领着大伙跑了**年的路了么,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德安府已经算是义军的一块地盘,自然不能这冻轻易放弃,否则却是不好向闯王交代。

    可是刘芳亮却是没想到,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就在刘芳亮犹豫不决的时候,庞刚已经指挥着三个营的步卒冲入了德安府,另有骑兵营游击黑铁领数千骑兵堵住了几个城门口。

    砍杀声,火铳声在德安府响彻了几乎一夜,待到天色大亮之后,德安城里的三万闯军绝大多数或是被歼或是投降,闯军新成立的左营就这么成建制的在闯军里消失了,就连左营制将军刘芳亮也在突围中手臂中了一枪跌落下马后成了阶下囚。

    天色大亮,德安城又恢复了昔日的宁静,躲在屋里瑟瑟发抖了一夜的德安城百姓们悄悄从屋里探出了头。

    但是他们看到的却不是那些衣衫褴褛的闯军,而是熟悉的穿着红色鸳鸯战袄的明军。

    “是官兵,是官兵打回来了。”老百姓们战战兢兢的相互转告着,在他们看来,无论是官兵也好,流寇也罢,无论是谁都不是省油的灯,祸害起老百姓来他们同样毫不手软。

    在一户人家的小院里,一个五十多岁老头轻轻拉开了房门,正想出去,却被自家媳妇给拉住了。

    “老头子,你不要命了,外头都是官兵,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你还要不要你的老命了?”

    老头子用力一挣扎,急切道:“老婆子,你别拉我,家里眼看就要断炊了,我不出去找活干你想让咱们一家都喝西北风啊?”

    “断炊也比送命强啊,我就是不让你去,儿子已经被流寇抓走了,只留下儿媳妇和一个没断奶的娃子,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咱们娘几个怎么活啊!”满头花白的老妇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你放手!”老头也急了,厉声道:“你也知道咱家还有个没断奶的娃子啊,我告诉你,那可是咱老姜家唯一的根了,要是饿出个好歹来你让我死后怎么跟九泉之下的姜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你放手!”

    “我不放!”

    “你再不放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就在这老两口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阵阵敲锣声伴随着一个大嗓门在门外的街道上响了起来。

    “城中的老百姓都听着,我等乃膘骑大将军、冠军侯麾下大军,奉命前来剿灭流寇。城中百姓无需惊慌,官兵对百姓秋毫无犯,但若是家中私藏流寇者于流寇同罪,可若向官兵告发者,大将军赏银十两告发二人者赏银二十两,若是匪首则赏银百两!此赏银当场在知府衙门兑现,绝不拖欠!城中的老百姓都听着”

    随着锣声的走远,姓姜的老头和自家老婆子面面相窥,渐渐的姜老头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神采,他仿佛依稀记得,自己后院废弃的那个小房子里昨天夜里好像就藏着一个人哩,

    庞刚带着李源、王志、宾世乾等将领和自己的亲卫队走在还依稀能看到血迹的大街上,不时有闯军的俘虏被青州军的军士压着清理街道上的死尸。

    当庞刚来到城中,也就是知府衙门附近时,前方传来了一阵枪声随后一阵阵欢呼声传了过来,“抓住刘芳亮了,抓住刘芳亮了!”

    “哦,抓住刘芳亮了?走,过去看看!”庞刚大喜,催马向前快步跑了过去。

    当庞刚一行人来到知府衙门口时,看到一群军士正压着几名五花大绑的闯军走了过来,他们看到庞刚后赶紧纷纷行礼。

    为首的一名百总昂首向庞刚禀报道:“启禀大人,卑职等人已经抓到了贼寇首脑刘芳亮一干人等正准备等候大人发落,请大人示下。”

    庞刚笑着点头道:“好,做得好,你们是哪一营的军士?”

    这名百户肃然道:“启禀大人,卑职等是三营李将军麾下。”

    “嗯,干得漂亮!”

    庞刚轻轻在这名百户的肩膀拍了拍以示鼓励,乐得这名百总感觉身上都轻了十斤。

    站在庞刚左边的王志不动声色,宾世乾心中却是颇有种遗憾的感觉,要是抓住刘芳亮的是自己的手下,那么自己的面上可就有光了。

    而站在庞刚身后的李源此时已经是乐得见牙不见眼一双小眼已经迷成了一条细缝,这个百户太给自己长脸了,回头一定要好好褒奖他,想到这里,李源原本挺起的胸膛更是往上翘了几分。

    庞刚慢慢走到了刘芳亮跟前,看着这位历史上著名的李自成的心腹大将,冷然道:“刘芳亮,你可是辜负了你们闯王的厚望,这么快就将德安城给丢了。”

    “呸?刘芳亮吐了口唾沫,冷然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待我义军大军返还,我看你还能否这般得意!”

    “哦,是么?”庞刚脸色一冷,森然道:“本官能将那闯贼打败一次,自然就能打败他第二次,姿势本官却是不明白,你们这些只会烧杀打夺的流寇也配成义军么?”

    刘芳亮却是昂首道:“哼,我们只会烧杀掠夺,若非当今的狗皇帝混用无道,你们这群狗官横征暴敛,让咱们这些老百姓活不下去了,咱们岂会造反,说起来你们这些狗官比我们还狠毒一百倍!”

    “你,MM?

    一旁的李源看到刘芳亮已成了阶下之囚还如此嘴硬,正要站出来给他的厉害瞧瞧,但却被庞刚伸手拦下了,庞刚轻蔑的说道:“刘芳亮,你也别拿官府来说事,若尔等真的是替天行道秋毫无犯倒也罢了,本官少不得还要夸你们一声好汉,可你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义军所干的都是什么破事。我问你,城动三十里外的郭家庄满村子的老老少少都被屠戮一空,是不是你们做的好事?还有本官听闻知府衙门里有一群被抢来供尔等淫乐的女子,这些总不是官府逼着你们做的吧,本官问你,你们的所作所为与禽兽何异!”

    面对庞刚的责问,刘芳亮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昂着头道:“哼,成王败寇,随你怎么说吧,反正老子落到你们手里也没想过活着出去,要杀要剐随你便!”

    “好、好好!”庞刚点点头,“你想死本官成全你!”

    “来人啊!”

    “到!”两名亲兵站了出来。

    “把他压下去,严加看管,决不能让他跑了!”

    “是!”

    亲兵将刘芳亮压下去后,宾世乾看到庞刚面色不善,上前一步安慰道:“大人,今日顺利的攻下了德安城,这是一件大喜事,为了刘芳亮这个贼寇生气却是不值得。”

    庞刚点点头,正要迈步向知府衙门内走去,却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站住,不许往里闯,否则格杀勿论!”

    “你们让开,快让开,我要见你们家大人,我要领赏银!我要领赏银!”

    “嗯!”庞刚目光一凝吗,转头向后望了过去”

第四百二十九章 刘芳亮

    庞刚一回头,就看到身后一名衣衫破旧,满头花白的老汉正被两名亲兵拦住,而他正努力往前挤着,嘴里还大声的嚷嚷着。

    “你们让我过去,我要领赏银,要是耽搁了你们吃罪不起!”

    这位老头被两名亲兵拦住后依然不服气,还要往前挤,这两名亲兵却是职责所在,前面可是庞大人,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他们可担待不起,因此拼命的阻拦,有一个性子急的亲兵已经将米尼步枪对准了他,步枪上明晃晃的刺刀眼看就要抵近这名老汉的胸口。

    庞刚向史博文使了个眼色,史博文会意走了过去,制止了两名亲兵的举动对那名老头道:“老人家,您说您是来领赏银的,是吗?”

    这个老头梗着脖子说道:“是啊,我就是来领赏银的,你们不是说告发一个贼寇赏银十两,两个就二十两,若是贼首则是一百两吗?老头子我今儿就是来领赏银来了!”

    这时,一旁的庞刚也来了兴致,走到老头身边饶有兴致的问道:“老人家,您老贵姓,您那里真有贼寇吗?”

    这个老头倒挺硬气的说道:“老头的姓不贵,姓姜,至于贼寇自然是有的,否则老头子我上这来干嘛?”

    庞刚眼珠子一转,却是反问道:“您就不怕我们呢赖账吗?”

    “赖账?”这名老头惨笑道:“当然怕,可老头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老头子唯一的儿子已经被贼寇捉走充了军,只留下我们老两口,以及媳妇和唯一的一个小孙子,现在咱们全家的口粮已经全部被贼寇给抢走,眼看着全家就要饿死,反正也是一个死吗,您说老头子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是啊!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

    看着面带菜色,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老头,庞刚身边李源、王志等几名将领眼中不禁露出凄然之色,曾几何时,他们的处境和这个不知名的老头又是何等的相似。

    庞刚长叹一声,转头对身后的史博文道:“拿一袋干粮给这位老伯,顺便领着一众弟兄跟着他到他家看看,若是真有贼寇藏着的话就将他们押回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

    史博文应了一声,带领着一百名亲卫跟着这名姓姜的老头往他家去了。

    看着姓姜的老头和一众亲卫的身影渐渐远去,庞刚几人也走进了知府衙门。

    走着走着,一旁的李源默默的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开口问道:“大人,有时候卑职真的搞不懂,您说那些贼寇起兵的时候一个个都口口声声说是因为官府压迫,贪官污吏横行,民间民不聊生,因而才起义的,末将却发现那些口口声声为了活命而起义的贼寇到后来却是比起那些贪官还很,至少官府还做不出屠村这种丧心病狂之事。那些百姓都是他们的姐妹啊,他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庞刚摇头道,“你这个问题本官也想了很久,但始终也没能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或许这就是咱们人类的天**,人这东西啊,是最容易变的,咱们的老祖宗不是说了嘛,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却很难,你想啊,原来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泥腿子,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天天吃着山珍海味,夜夜当着新郎的人,过了一段日子后你再让他重新坐回那个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泥腿子,你说他会愿意吗?自然是不愿意了,但是你不愿意的话那就意味着你要剥夺别人的生存物资和劳动成果,这就变成方才你所说的………”

    说到这里,庞刚才发现不小心说漏了最,竟然和李源这个家伙说生存物资和劳动成果这些这个时代所没有的词汇来了。

    摇头失笑了一下,庞刚迈步进了大堂,发现大堂外站着两排军事,而大堂里面竟然站着数十名女子,她们有的站着,有的坐在地上,全都惶恐的看着从外头走进来的庞刚一行人。虽然她们从看守她们的军士口中得知德安府已经被官兵收复,但这并不能减轻她们内心的惶恐,毕竟匪过如梳,兵过如蓖这句老话能够流传上千年了,总是有它的道理的。

    看着众女子惊恐的目光,庞刚心中轻叹了口气,对众女子道:“大家不要怕,本官此次率众光复德安城,既然将尔等救了出来,自然会保护好尔等,过一会本官就会发给尔等盘缠,领了之后就各自回家吧。”

    “什么?放我们回家”

    大厅里的女子一个个面面相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官兵竟然不趁机欺辱自己,还好心的送盘缠让自己回家,这世道还有这么好的兵马?

    看到众女一个个呆若木鸡的模样,李源不禁有些火了,厉声喝道:“你们还在等什么,这位是皇上亲封的冠军侯、山东总兵、膘骑大将军兼青州都指挥使庞大人,难道还会诓骗尔等不成?”

    众女又是相互看了一会,最后才有一名容貌秀丽的女子走了出来,直愣愣的问庞刚道:“敢问庞将军,贼寇首脑您是否已经抓到?”

    庞刚点点头:“如今只抓到了贼首刘芳亮,其余的人还在追捕中!”

    这名女子直愣愣的盯着庞刚追问道:“敢问大人打算如何处置那刘芳亮呢?”

    “大胆!”庞刚身后的亲兵出声喝道:“如何处置贼首是大人的事,何时轮到你一妇道人家多嘴!”

    “俟,不可无礼。”庞刚拦住了要喝止这名女子的亲兵,上前一步和蔼的说道:“本官告知你也无妨,那刘芳亮作恶多端,本官即日就要将其明正典刑。”

    “如此小女子也就放心了。”这名清秀的女子冲了庞刚跪了下来泣声道:“小女子替死去的先父谢过大人大恩大德。”

    “小姐不必如此,快快请起。”庞刚看这名女子谈吐不凡,举止也非常闲雅端庄,和周围的众女很是不同,心知此女出身必然非富即贵,正要将其扶起,却没想到这名女子依然施施然的自己站了起来,秀丽的俏脸上带着一丝决绝之色对庞刚道:

    “小女子爹娘已被刘芳亮这恶贼杀死,青白之身也被玷污,大人之恩小女子只能来世再报了。”

    说完,这名女子猛的一个箭步对着身旁的一根石柱冲了过去。

    “不好,快拦住她!”

    庞刚一看这名女子的动作就知道不好,赶紧冲了过去要将她拦下,但是已经晚了一步,这名女子的皓首已经“砰”的一声直直的撞在了柱子上,鲜血瞬间就溅了出来,整个人也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当庞刚冲到她跟前将她扶起时,这名女子已经命若悬丝,她缓慢的睁开了眼睛,望着庞刚凄然一笑:“大人,小女子清白之身已失,这些日子之所以留下这残花败柳之身就是想看刘芳亮这贼子是如何死去,现在既然将军已然将其抓获,又亲口答应了小女子将其正法,小、女子也就可以放心的到九泉之下和爹娘团聚了。爹…,娘……女儿找你们来了……。”

    说完,这名女子缓缓的闭上了秀目

    抱着怀中逐渐冷去的娇躯,庞刚只感到一股郁闷之气在胸中怎么也化不开。

    “刘芳亮………你这个混蛋

    混蛋!”大厅里满是李源愤怒不已的狂吼声。

    此时,大厅里的女子们也围着庞刚怀中的女子嘤嘤的哭出声来。

    庞刚沉声问道:“你们可知此女是何家女子,竟然刚烈至此。”

    一名容貌普通的年轻女子泣声道:“小女子略知一二,这位姐姐名叫步惠柳,是原德安步知府的女儿,贼寇攻陷德安城后,步知府和夫人被刘芳亮所杀,步姐姐却被刘芳亮给玷污了,步姐姐常对我们说,她荀延馋喘活下来就是为了看着刘芳亮这贼寇受到报应,现在有了将军的保证,步姐姐这才……,这才自尽追随她的爹娘……”

    说到这里,这名年轻的女子和周围的女子全都泣不成声,庞刚心里也是一阵惨然,他看得出来,大厅里的这些女子也是全都被刘芳亮等人玷污过了,只是她们这些贫民家的女子并没有如同那步小姐那般选择了自尽殉节而已。

    “咯咯咯……”。

    这时,大厅里响起了一阵牙齿撞击的声音,原来是是已经气得面色铁青的李源的牙齿在不停的撞击。

    “大人,末将实在是忍不住了,末将立刻去将那刘芳亮谁是碎尸万段!”

    说完,李源立刻就转头就要走出去,突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史博文领着一群亲兵走了进来,他们中间还压着三名穿着普通百姓的人。

    但是庞刚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就知道这三人绝不是普通的百姓,原因无他,因为他们脸上那种凶残的神色实在太浓了,手上没有数十条人命是不会有这么浓郁的杀气的。

第四百三十章 剐刑

    “大人,大人,咱们这回可是发了。您猜卑职把谁给抓到了!”

    一进来史博文就兴高采烈的喊了起来,却没有注意到庞刚和李源等人那难看的神情。

    心情很坏的李源眼睛一瞪,“史博文你小、子有屁就放,卖什么关子。”

    李源的话很不客气,就差指着他的脸骂开了,但是史博文也没生气,他知道这家伙是个浑人,性子起来的时候是谁的仗也不卖的,要不当年也不会被庞大人打成一个猪头了。

    史博文笑着说道:“大人,您绝对没想到这三个小子是谁吧,他们就是贼寇左营的左果毅将军马世耀,右威武将军刘汝魁为,威武将军张鼐,加上刘芳亮,这下贼寇左营的贼首就全齐活了。”

    “嗯........真的么?”

    这下庞刚不禁动容了起来,一下子就将贼寇再德安府的首脑全部抓了起来,这可是很不容易的。

    “是啊,大人您还不知道吧,这三个贼子竞然一起躲到了那名姜老汉院子后面的一个小、柴房了,被姜老汉发现后才报给了咱们,卑职领着兄弟们一去就给他们来了个瓮中捉鳖,甭提有多顺利了!”

    史博文一边说一边激动的挥舞着手臂,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

    也难怪他这么兴奋,作为庞刚身边的亲兵队长,这个位子虽然地位尊贵,但也是最不容易出成绩的地方,天天跟在老板的后面,能立功的机会几乎是微乎其微的,现在好不容易抓了三天大鱼,他的嘴巴都笑得差点合不拢了。

    不过兴奋过后,史博文看到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有些疑惑的向王志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色王志的嘴角朝旁边一歪,史博文当即就看到了那名躺在血泊里的女子,他心中一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轻叹了口气的他轻轻走到庞刚身边问道:“大人,这几名贼寇该如何处置,您出个主意吧。”

    庞刚慢慢的走到这三人面前,仔细的盯着这三人看了一会后才缓缓说道:“你们三人就是闯贼左营的首脑?呵可......看来老天爷也要灭你们啊。”

    “狗官,要杀就杀何必多言!”那名最年轻的将领等着庞刚喝骂起来。

    庞刚并没有动怒,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三人好一会盯得三人心中发毛,这才淡然道:“好啊,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本官就成全你们.......来人啊,将这三人拖到菜市口,将他们给剐了!”

    史博文正要站出来但却被李源抢先了一步:“大人,让末将来给他们行刑,可否!”

    “好吧。”庞刚点点头。

    李源大喜,l把抓住了其中一名贼首的衣襟就往外拖,剩下的两人也被亲兵像拖死狗一般拉了出去。

    直到这时,原本还算镇定的三人这才惊叫起来,他们三人自知此次难逃一死,但是死可是有很多种方法的这个剐刑可是华夏最为残酷的一种刑罚,没有之一。

    剐刑也称凌迟,是古代对犯人的极刑之一,就是民间所说的“千刀万剐”。最早出现于五代年间,在宋仁宗时被写入《宋刑统》作为刑罚使用。将人拴在木桩上,用刀将犯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往下切,最初一共一百二十刀后来又发展到三百六十刀等。

    由于剐刑实在太过残忍在明代,只有犯了谋反、犯上作乱、“口语狂悖”等“大逆”、“逆伦”罪的人才享有这个待遇。也就是说,“凌迟”主要是用来处死危及封建统治阶级利益的政治犯的一种刑罚。

    对于以前看惯了用步枪来枪毙犯人的庞刚来说,能说出剐刑这个字眼,可见他内心的愤怒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庞刚,你这个混蛋有种就给老子一个痛快,这么折磨老子算什么英雄!”很快院子外就响起了刘芳亮嘶哑的声音,只是这个声音越来越远也越来越轻。

    看着已经消失的几个人的身影,庞刚不为所动,只是恨恨的说了声:“咎由自取。”

    看过史书的庞刚可是很清楚这些流寇的德行的,可以说流寇里就没几个好货色,可能有人会说李定国就不错啊,可是像李定国这样的人在流寇里那几乎就是凤毛麟角。

    就拿刚才被推出去的威武将军张鼐,他也是李自成的义子,历史上他曾被封为义侯。李自成死后,他与总兵郝摇旗统兵四万主动归降,而磁侯刘芳亮,却是率部一万归降的,都是清兵写了一封劝降信后就立即降,连条件都不敢讲。还有光山伯刘体纯,率部三万于武昌城归降。这些都是不战而降的,而且降的是满人,而非明廷,可见这些流贼是没有民族气节的。有奶便是娘,无所谓主子是谁,也可见其人怕死到了何种程度。

    李自成进京之后,按理来说既然登基做了皇帝,就应该干正事了。流贼蜂起,战乱达二十年,无人耕作。当务之急是恢复农业生产,劝耕农桑,可流寇中却没人愿意耕作,所有人都是依靠抢劫为生,实在不行就杀人为食,在庞刚看来,只有将其彻底消灭才能铲除这股毒瘤,加之刚才看到步小姐的惨状,怒火上涌的庞刚这才毫不犹豫的下令给了他们剐刑。

    下达了这份命合后,庞刚这才长舒了口气,正准备向衙门内院走去。这时,原本在大厅里的数十名女子却齐齐向庞刚跪了下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庞刚皱了皱眉头,示意她们起来,但却没一个人愿意起?

    为首的那名年轻女子泣声道:“大人,民女们的家大都已经被贼寇给毁了,亲人也大都不在了,而且咱们的身子已经被贼寇玷污了,即便还有家人的也回不去啊,一旦民女们回去之后也只有死路一条啊,大人,您就行行好,救救民女们吧!”

    说完,这名女子立刻冲着庞刚磕起头来,而且磕得蹦蹦响,才几下就把头给磕得红肿了起来。

    “是这样么?”

    庞刚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了身旁的人,却见宾世乾和王志在一旁轻轻点了点头。

    庞刚皱了皱眉头,心道难道现在的礼敖竟然这么严么,他可是记得当初他刚到灵山卫的时候在杨家屯救了自己便宜老丈人魏同年的小、妾柔娘,当时柔娘明显已经被那个叫什么王大麻子的家伙给玷污了,可也没见柔娘寻死腻活的啊。

    其实,庞刚所不知道的是柔娘本身出身于于青楼,对于贞操本来就不像寻常女子这么看重,更不会因为被男人那啥了就会寻死,这也是庞刚所不知道的事。

    “好吧!”庞刚叹了口气,对这些女子说道:“既然你们不愿意回去,那就暂时随着大军在辎重营行动吧,待到回到山东,本官再帮你们寻个好人家给嫁了也算是后半辈子有个依靠。”

    “谢大人!”这些女子哽咽着对着庞刚又是跪了下去。

    “得得得......你们也别跪了,本官看不惯这个。”庞刚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就走了出去........

    青州军攻克德安府的消息并不能隐瞒多久,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镇守武昌府的牛舍星的耳朵里。

    “什么?德安府炎守,刘芳亮等三万左管全军覆没?”

    牛舍星炎声叫了起来,紧紧抓着折扇的右手因为太用力而变得青筋凸起。

    让刘芳亮等人驻守德安府是他的主意,原本他对刘芳亮率领三万左营人马驻守德安府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认为即便是朝廷尽遣大军来攻,刘芳亮再不济也可以抵挡个十天半个月,这么多时间也足以让他做好部署了,没想到刘芳亮这个泰货竟然连一个晚上都支持不了,三万人马连个屁都没放就被人家吃得一干二净,这个结果让牛舍星气得险些脑充血。

    “不能让那庞刚在这么继续前进了,否则闯王绝对饶不了自己!”牛舍星焦急的在室内走来走去的踱步。

    眼下闯军的大部分主力都已经被闯王和刘宗敏带走攻打湖南和陕西去了,自己手中能够动用的只有不到五万没怎么经过训练的农民。而且其中三万主力已经被刘芳亮等人带走,现在牛舍星手里只有两万人马了,而且这两万人马还分布在各个城池里,现在自己能动用的只有驻守武昌府的八千兵力了。

    “不行,湖北守不住了,如果不报离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牛舍星左思右想,得出了一个他不愿意得出的结论。现在闯军的主力分别陷在了湖南和陕西,指望他们回师驰援是不可能的,那也不将合闯军的习惯。闯军历来的习惯就是打游击,说白了就是见到软柿子就蜂拥而上,见到硬茬子就跑路,这种习惯已经深深的印在了闯军将领们的骨子里,一时半会是无法改变的,更何况来的还是他们的死对头青州军,他们就更不敢回师驰援了,反正湖北已经被他们祸害得差不多了,丢了就丢了呗。

    牛舍星一拳敲在桌上阴森森的说道:“好你个庞刚,今儿先让你得意,改天贫道再跟你算账......”

第四百三十一章 春风得意的牛栓

    “快点,大家快点!把这些东西都装上车,要是弄丢了一箱老子要你们的命!”

    武昌府巡抚衙门的外头,上千名穿着铠甲,头上绑着红巾的士兵正在忙碌的装着大车,在这些大车上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箱子。这些箱子式样各异,大小不一,看得出是闯军从各处搜罗过来的,但是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很沉,这点从路面上那深深的轮印就知道了。

    在这些士兵旁,站着一名二十岁左右,身材粗矮,样貌粗豪的男子正在指挥着这些兵丁抓紧时间装车。

    过不了多久,一名全身铠甲的军官过来向那名年轻人禀报:“牛公子,车子已经装好了,是否立即出发。”

    “废话,青州军快打过来了,你想留在这里等死吗?”年轻人不耐烦的骂了起来,“马涛,你赶紧带着兄弟们出发,本公子随后再跟上。”

    “是,那公子可得快点,牛军师出发之前可是说过,这批金银财宝可是咱们闯军今后的粮饷来源,不可有失。”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罗嗦,我看你这个掌旅(闯军官职,同等于官兵的千总)是做得不耐烦了。”

    年轻人不耐烦的挥了挥粗壮的手臂,有人赶苍蝇般挥舞了几下。

    这名军官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马鞭一会,在半空中发出了一个响亮的呼哨,前面的马车听到声音后慢慢的开始向前进发。

    这名年轻人叫牛栓,是闯军军师牛金星的儿子,为人没啥见识,也没啥能耐,靠父辈的蒙yīn才混上了个都尉(相当游击)之职。

    牛金星决定撤退后,先行押运了一批粮草和金银往陕西驰援李自成去了。留下儿子牛栓处理一些善后事宜。

    牛栓在将最后一批金银珠宝装上车后并没有立即随车队而去。而是打发负责押运的军官马涛和他手下的士兵先走,他要留下来处理一些事后随后跟上。

    等到,马涛走后。牛栓带领着手下一百多名亲兵进了衙门大院,这时的衙门大院里还停留了五六辆马车,这些马车的装饰都十分的豪华。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行用的,此刻每一辆马车的上面都坐着一名车把式。

    牛栓来到头一两马车的跟前,问车把式道:“怎么样?那些娘们都上车了没有?”

    年长的车把式点头媚笑道:“少爷放心,小人办事,您老人家还不放心么?一共十二名娘们,小的都把他们压上车了,要是少了一个您老砍了小人的脑袋。”

    牛栓满意的拍了拍车把式的肩膀:“那就好,此次若是能平安抵达陕西,我跟我爹说一声。赏你一个部总(百总)当当。”

    “谢少爷,谢少爷!”车把式得到了牛栓的许诺,浑身都轻了三斤。点头哈腰的就差指天发誓表忠心了。

    “好了。别给本少爷嘻嘻哈哈的,好好做事。”牛栓心中十分受用。但脸上还是一副严肃的神情,他一边说一边走到车把式的身后,掀开了厚厚的车帘,一股寒风顿时顺着缝隙吹进了车内,不过也让牛栓看到了车内的情形。

    装饰豪华的车内,一盆烧的正旺的火盆将车里烘烤得温暖如chūn,在车内的铺得厚厚的软榻上正坐着一大一小两名女子,这两名女子容貌秀丽肤sè白皙,而且让人惊讶的是她们的容貌竟然有七八成相似,此刻那名年近三旬的秀丽少妇正搂着年纪小些的少女,二人正面露惊恐之sè的看着牛栓。

    牛栓看着里面一大一小两名美女,得意的笑道:“两位美人,你们别怕,少爷我是最怜香惜玉的人了,你们要是不信rì后可以问问后面那些车里的姐妹,看看是不是真的,只要你们一起从了我,少爷我一定让你们吃香喝辣。”

    牛栓看着车里面相互拥抱咋一起的娘两,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正想把头探进去,却听见里面那名少妇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剪刀对准自己白皙的脖子厉声道:“你这yín贼,若是胆敢再往前一步,我们母女就立刻自尽在你面前。”

    “得得......”看到对方秀丽的面容上决绝的神sè,牛栓知道对方肯定不是说着完的,他可不想看到自己费尽心机才弄到手的母女花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赶紧摆手道:“好好.......我不靠近总成了吧?你可得小心点,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说着,牛栓慢慢的退出了车外,虽然牛栓吃不着猪肉反倒惹了一身sāo,但车外的车把式却不敢发出笑声,只是端坐在车上面容严肃的看着前方。

    牛栓悻悻的将头收了回来,心中暗自恼怒的他不禁恨恨的骂道:“他娘的,等到了陕西,本公子非得将这对母女都吃掉,让她们叫好哥哥不可,要不是对于这样的娘们用强似乎不太好,本公子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牛栓一边低声咒骂,一边挥手示意车队赶紧上路,他也带着一队亲兵出了大门,准备追赶先走的车队。

    而在第一辆车内,适才那两名女子正相拥垂泪,那名年少的女子依偎在母亲怀里哭泣道:“娘啊,咱们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少妇搂着女儿安慰道:“璇儿,你要记住,你已经不是巡抚的千金,我也不是巡抚的夫人,咱们现在只是人家的阶下囚,你要答应娘,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少女哽咽道:“娘......那你呢?”

    “娘自然会和璇儿在一块,璇儿不必担心。”少妇一边强忍着心中的悲苦,一边强颜欢笑的安慰女儿,其实若不是为了女儿她早就自尽殉节了。在她们的话语中,车队已经出了巡抚衙门,向着城门口驶去.......

    初chūn的天气很冷,冰雪初化的大地上到处都是泥泞,年久失修的官道上堆满了烂泥,而且化雪时分天气也特别的冷。

    城墙上。一名年纪在四十开外。身穿青布棉袄,头戴红巾的的守城官正坐在城墙上和十多名闯军士卒烤火。

    守城官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酒葫芦,往嘴里倒了一口劣酒后舒服的呻吟了一声。才咒骂道:“他娘的上头这些当官的真他娘的混蛋,自己跑了,却让咱们留在这里送死。等明天老子也脱下这身皮开溜。”

    一旁的士兵用眼馋的目光盯着守城官的酒葫芦,偷偷的咽着口口水,却没有人出声,这些事情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他们当流寇之事混口饭吃而已,其他的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就在守城官一边喝酒一边咒骂逃走的上司时,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很快一队队黑影从东门外传了过来。待这队骑兵来到城门外时,守城的一名小官终于看清了他们的模样。

    这是一队穿着全身jīng甲。身披红sè披风的骑兵,在为首的那名骑士手上,一面红sè的大旗迎风招展。大旗上那显眼的明字是那么的耀目。

    “是官兵。是官兵来了!”

    城墙上的闯军士卒吓得两腿直打抖,现在当官的都跑了。兄弟们也都撤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他们这些老弱病残在做个样子而已,想要抵挡对面那些来势汹汹的明军那是做梦。不说那些普通士卒,就是守城官也是呆若木鸡,连手中的酒葫芦掉在地上也不知道。

    一名手下哆哆嗦嗦的询问着自己的头领: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喊兄弟们准备抵抗?”

    “抵.......抵抗个屁!”

    恼羞成怒的城门官伸手给了手下就是一巴掌,骂骂咧咧道:“现在咱们整座城里的兄弟满打满算不过一千多老弱病残,这些人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你想死也别拖上老子,你们这些笨蛋,还不赶紧大开城门迎接官军到来!”

    “是是是.......小人糊涂。”

    兵丁被这一巴掌给打醒了,吓得再也不敢再提抵抗这件事了,跟着城门官屁颠屁的下城楼去了。

    隆隆的铁骑虽然不快,但依然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前,这时为首的骑兵却是看到了一副让他们吃惊不已的情景。原本应该戒备森严城池竟然城门打开,一排穿着破烂衣裳,手里拿着长枪木棒的流寇正恭敬的站在城门前迎接己方的到来。

    前面的一名骑兵大声喝道:“汰........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城门口?”

    守城官小跑着来到骑兵跟前点头哈腰道:“启禀这位军爷,我们都是百姓啊,现在城里的流寇都逃了,就留下咱们这些百姓了,如今看到大军到来,咱们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欢喜啊。”

    骑兵喝道:“那你们为何穿着贼寇的衣裳?”

    “我们........我们这也是没办法,若是不穿小人就没命了呀。”

    “好了,你们在这里候着,我去禀报我们将军!”骑兵说完,就拨马往后跑去。

    不一会,一名脸sè黝黑,壮硕的中年军官策马来到了这名守城官的跟前问道:“你是说贼寇都已经走了吗?”

    守城官恭敬的说道:“正是,牛军师已经于三rì前走了,牛公子也走了有三个时辰了。”

    “走了有三个时辰吗?”这名中年军官喃喃的自语了一声,再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的众将士沉吟不语。

    看到这名将军沉吟不语,之命城门官又媚笑道:“将军,小的还知道,那牛栓还带走了一大批的粮食和金银财宝,足足有三百多大车呢,现在都向北边走了。”

    “什么,三百多大车的粮食和财宝?”

    这下,这名中年将军也无法保持镇定了,三百多大车的粮食和金银财宝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要是能夺下来肯定是一个大功劳。

    他转身对身后的一名骑兵道:“你们留下五百人进城搜索贼寇余孽,其他人跟我走,一定要把贼寇抢走的东西夺过来!”

    “遵命!”

    随着命令,三千多骑兵重新上马,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看着隆隆远去的大队骑兵,这名守城官才悄悄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声道:“nǎinǎi的。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就在大队奇兵走后不久,庞刚率领的大队人马也感到了,当他听说武昌城里的守军已经全部逃走。而新任的骑兵营游击黑铁已经率领全营人马追上前去打算截住流寇运送粮草财宝的车队时,脸上不禁露出了沉吟的神sè。

    看到庞刚脸sè不太好看,他身边的宾世乾生怕庞刚怪罪黑铁。在一旁说道:“大人,老黑他也是想立功想疯了,您别怪他自作主张。”

    庞刚摇摇头,眉间露出一丝隐隐的担忧转身问那名守城官道:“现在城里还有多少人。”

    “禀......禀大人。”守城官战战兢兢的答道:“如今城里还有十多万人,不过全都是老弱妇孺,青壮们都被牛军师给带走了。”

    庞刚一听却是怒道:“好一个牛金星,本官倒是小瞧你了!”

    “大人,怎么了?如今贼寇自己跑了不是更好么,倒是省了咱们不少力气。”身后的李源不解的询问道:“您不是在气老黑擅自率领兵马追击贼寇吧?”

    庞刚沉着脸摇摇头:“本官不是担心黑铁自作主张。本官是在气牛金星这一招太狠了,将武昌城中的粮草搜集一空,连所有青壮都网罗而去。却独独留下了十多万老弱妇孺给咱们。你说这代表了什么?”

    宾世乾和周围的众将脸sè一变,是啊。流寇将所有粮食和金银财宝都搬走了,却留下了十多万老弱妇孺,等于是给庞刚他们添了十多万张嘴,而这个包袱庞刚还不得不背起来。

    因为庞刚代表了官府,官府就要有官府的责任,若是庞刚对这些人不闻不问,那对于庞刚的名声影响就大了,而若是庞刚要养活这些百姓那就等于背上了一个沉重的报复。

    想通了这点后,李源在一旁愤愤道:“这个牛金星可真毒啊!好处全让他们拿走了,却留下了一屁股债让咱们来背!”

    王志也在一旁沉着脸道:“而且这笔债咱们还不背不行!”

    庞刚沉吟了一会道:“是的,城里这些人咱们是不能不管的,否则传出去对咱们的影响太大。”

    随着庞刚地盘的扩大,他的影响力也随着增加,虽然朝廷都知道他虽然已经和大明决裂,就差扯起嗓子直接喊造反了,但民间不知道啊,民间知道的是庞大将军是朝廷的官,既然收复了武昌城自然就要负责这里的一切,若是让十多万人活活饿死,别说朝廷了,民间舆论的口水就能把他给淹死,可要真是将军中的粮食分给城中的百姓,这些原本能供大军食用一个月的粮食估计只能食用一个星期,到时候没粮食了难道要将士们去啃泥土么。

    想到这里,庞刚就觉得牙齿痒痒的,这个牛金星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搅屎棍,做正事不行,但若是搞起破坏,给人添堵却是一等一的好手。

    很是心烦的一挥手:“算了不管这些了,命令大军,赶紧进城,命令辎重营在城里开始开设粥铺,首先要让城中的百姓活下来。”

    就这样,数万大军就浩浩荡荡的开进了武昌城。武昌收复了,但是庞刚的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因为现在的武昌城对他而言纯粹就是个包袱.......

    且不提心中郁闷的庞刚,就说已经出了城向北而去的牛栓此刻就很是得意。他的父亲牛金星原本虽然是个举人,但过得并不是很如意,曾经被人举报私通流寇下了监狱,后来被李岩给救了出来,又将他介绍了闯王,此后牛金星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先是当了李自成的谋士,后又升级为军师,自己这个儿子也跟着水涨船高,当上了校尉。跟着闯王攻下湖北后,官也当了,银子也有了,至于女人嘛?看看身边的那十多辆马车就知道了,这可是牛栓领着亲兵在武昌城里辛辛苦苦抢来的。

    牛栓不但抢平民女子,在攻打武昌城时,别人是拼命厮杀,他却是拼命抢女人,更是连原巡抚大人的老婆和女儿也抢到了自己手里,虽然还没有得手,但在牛栓看来那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想死你 想你,想你,想死你,找个画匠画上你,把你画在镜子上,一口一口亲死你。恨你,恨你,恨死你,找个木匠刻上你......”

    心情愉快的牛栓骑在马上,唱着陕西的情歌,眼睛不住的往身后的那辆马车看去,仿佛要看透车里的人,心痒难耐的他刚才又改变了注意,今天晚上就把那对母女花生米煮成熟饭。若是那大的不愿意,就拿那小的来威胁她,不怕他不就范。

    一想到一对几乎一模一样的母女花在自己的身下娇喘呻吟,牛栓就觉得身上某个地方开始热了起来,嘴上也自顾自的“嘿嘿”笑了起来........

第四百三十二章 粮食到手

    牛栓得意的唱着小曲,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酒葫芦,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被寒风冻得通红的硕大的鼻子愈发的显得红润。

    “啊……一口烈酒下肚,感受着一股热流从喉咙流淌到肚子,舒适的感觉涌上了全身,牛栓愈发的感到畅意了。

    一想到今晚就要得偿所愿,牛栓就觉得心情愈发的舒畅,那股小腹下涌起的热流非但没有随着寒风而消散,反而愈发的炙热,牛栓将酒葫芦系在腰间,正想策马到那辆马车上和两位大小美人调笑几句,突然就听到后面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牛栓一回头,看到远处仿佛有一股黑影正从后面赶来,感到有些奇怪的他不禁好奇的望了过去,难道是有哪一部分闯军的骑兵从后面赶来么?他不记得武昌城里还有骑兵啊。

    “亦或是官兵追上来了?”这个可能xìng刚从牛栓的脑海里涌出来就被他赶走了,且不说官兵有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就算是官兵赶到武昌城下,即便是只有一些残兵败将在守城,想要攻破城池至少也要花上一两天的时间,他们总不可能是化身为天兵天将从天上飞过来吧。

    牛栓疑惑的望着远处,伸长了脖子不断的打量着。

    马蹄声越来越大,震得地面不断的震颤着,牛栓低声骂道:“是哪个混蛋竟敢在这种道路上策马狂奔,他们难道不怕马前失蹄掉下来摔死么?”

    原本以己度人的牛栓并不认为有哪个家伙敢这么玩命,敢在这种泥泞的道路上策马狂奔,但是现在看来他失算了,原来世上还真有不怕死的。

    这时,负责押运的掌旅马涛策马过来面带焦虑的对牛栓道:“牛公子,卑职听马蹄声似乎来势凶猛,应该不是咱们的兄弟,您赶紧到车队前边去,卑职好让人保护您。”

    马涛的话说的很委婉,但意思牛栓却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就是让牛栓到前边去,若是有什么事也可以先行逃走。

    但牛栓却不领情,小眼睛一瞪喝道:“能有什么事?你连对面来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让本公子到前头去,若是友军的话岂不让人笑话。”

    马涛一听,急得差点下跪了,“公子,您可别忘了,咱们出来的时候城里已经没有马队的兄弟了。现在来的十有**是官兵,您还是快点到前边去吧,否则待会就麻烦了!”

    说完,马涛伸手就拉着牛栓的马缰,想要强行将他拉走,却被牛栓瞪了一眼,“混账.......你不要忘了自己什么身份,竟敢对本公子这么无礼,你瞪大了你的狗眼好好瞧瞧。后面来的到底是........是......是他娘的官兵啊。”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马涛的声调变成了公鸡打鸣般的声音。

    此时,已经来得很近的骑兵已经映入了他们的眼帘。一股鲜红的旗帜和同样是红sè的披风迎着寒风猎猎飙舞!

    牛栓的声音顿时就变了,粗短的手指指着快速向己方逼近的骑兵颤声道:“不好,那是官兵,是官兵来了,大伙快跑哇!”

    这股声音很大,达到足以让附近的人都听到,但却将马涛气得几乎要跌落下马。这个混蛋他在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官兵来了那是大伙都看到的事,可被你这么一嚷嚷。全军的士气都被你给喊没了。

    “闭嘴!”马涛再也忍不住了,这个家伙难道向把大家都害死吗?他挥起了马鞭狠狠的抽在了牛栓坐下的马屁股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马在吃痛之下忍不住长嘶一声,前蹄一样,疯狂的向前跑去,任凭牛栓怎么拉也拉不住。

    又惊又怒的牛栓吓得脸sè都青了。怒叫道:“马涛,你混蛋,你赶紧把我拉住!”

    马涛跟在他后面抱歉道:“少爷,对不住了,官兵要来了。再不跑就要完蛋了!”

    牛栓一般努力控制着正在疯跑的骏马,一边喊道,“你这个笨蛋,就算要跑你也要把我那些美人带走啊,尤其是那对母女花,要是弄丢了她们本少爷扒了你的皮!”

    马涛也是有些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记挂着他那些抢来的女人,难道他真的不要命了吗?

    马涛、牛栓一跑,车队的众多兵丁也慌了神,有样学样的纷纷弃车而逃,一时间这个长长的车队顿时乱成了一团,数千名兵丁也一哄而散,就连赶车的车夫也跳下了车子向路边的旷野跑去。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时间去理会大车上的粮食和财宝,更没人去理会后面那七八辆车上的女人了。

    过了半刻钟左右,后面骑兵就来到了这一排被抛弃的车队旁,数千名骑兵很快就将这数百辆大车团团包围。为首的中年军官脸sè黝黑,穿着一身jīng致坚固的鱼鳞甲,他正是骑兵营的游击黑铁。

    黑铁跳下了马,走到一辆大车旁,他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对准一个箱子劈了下去,铜制的锁头应声而落。黑铁打开箱子一看,银晃晃的白光在阳光的照耀下直发光,原来箱子里全都是一块块的银子,即便是自认为“见多识广”的黑铁也被这银光给晃花了眼。

    “他娘的,这里全都是银子啊。”黑铁的脸上浮现出欣喜之意,转头对周围的骑兵大喝道:“大家都把车子的箱子和袋子打开,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是!”

    “乒乓乒乓”

    很快,车队里响起而来一阵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和解开麻袋的声音。

    很快,一名骑兵便过来禀报:“大人,这里头全都是金银珠宝和粮食!”

    黑铁惊喜的问道:“有粮食?算出来有多少了吗?”

    “大人,据卑职估计大约有三百车粮食,按每车十石计算的话大约有三千石左右。”

    “好好啊!”黑铁听毕脸上笑开了花,他很清楚,在这个乱世,粮食才是安身立命之本,那些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银子反倒是次要的。

    黑铁一挥手:“好,马上带着将这些大车都赶回武昌城。”

    “大人,咱们不追那些贼寇了吗?”

    黑铁摇摇头:“不追了,咱们就是把他们杀十次也比不上这些东西。好了,快点赶回去,庞大人一定等急了!”

    黑铁正督促着骑兵们将大车掉头往回赶,一名骑兵又来禀报道:“大人,大人,兄弟们还在大车发现了一些女人!”

    “什么,女人?”黑铁愕然……虽然现在酉时才过了一个时辰,但天sè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眼看黑夜就要降临,但是黑铁的队伍还没回来,巡抚衙门内院的一间书房里,庞刚正焦急的踱着脚步,在他的旁边坐着李源、王志、宾世乾等将领,众人看着焦急的庞刚,虽有心安慰,但看到庞刚那不善的神sè都不敢出声。随着庞刚的官做当越大,麾下的兵马越来越多。他身上的威严也愈发浓重起来,等闲军士官员一看到他身上那浓浓的不怒自威的威严心里都会发憷,也只有王志、李源这些从一开始就跟随着他的下属才敢在他心情不佳的时候出声。但今天黑铁他擅自追击的行为却是军中大忌,众人也不敢出声多言。

    良久,庞刚才停下了脚步,冷哼一声道:“黑铁这厮这次若是回来,本官一定要重重的处罚他!”

    庞刚今天确实很生气,原本牛金星给他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和大包袱也就罢了,黑铁竟然擅自率领本部骑兵去追击敌军,这是什么行为?说得好听些是擅自出击,说得难听点就是目无军纪。这是任何军纪都不能容忍的。

    更何况狂这支骑兵营是庞刚辛辛苦苦花了两年时间才组建起来了,期间花费了无数的心血和时间,至今也不到五千骑,若是有什么闪失黑铁就是砍十次脑袋也死不足惜,你让庞刚如何不焦急!

    王志等人都了解庞刚的心情。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不语,就连平rì里最粗鲁的李源也不敢吭声,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等待消息。

    当天sè完全黑下来时,庞刚终于停下了踱步,沉声问道:“出去联络的夜不收回来了没有?”

    众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宾世乾站了起来硬着头皮道:“启禀大人,夜不收还没回来,估计是黑将军出击太远,一时没有联络到,不过大人也不必担心,黑将军麾下数千铁骑,不会吃亏的。”

    庞刚的脸冻得可以挂下霜来:“混账!这个黑铁,我看他是这段rì子过得太舒心了,已经将咱们的军规给忘了,看来本官要好好给他温习一下军规了!”

    庞刚的话如同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听得王志等人暗暗打了个寒战,心中不禁暗道:“老黑,哥几个是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这回大人是真的生气了。”

    “报告!”史博文的声音在外面大声响了起来。

    在里面的庞刚没好气道:“进来!”

    史博文大步走了进来,面带喜sè的对庞刚道:“启禀大人,黑将军回来了。”

    “什么,黑铁回来了!”庞刚的声音里带着三分恼怒、三分惊讶和四分惊喜。

    “正是,黑将军不但带着骑兵营全部回来了,而且他们还带来了数百辆大车,大车上全都是粮食和金银。”

    “什么?数百大车的粮食和银两?”书房内顿时响起了一阵惊呼,“快,赶紧出去看看!”

    此时的巡抚衙门外一片灯火通明,黑铁得意洋洋的下了马站在大门外的台阶上,在衙门的前面则是辎重营的兄弟,他们正在抓紧时间从大车将银两和粮食拆卸下来,准备搬进巡抚衙门内院里。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声音出现在黑铁的身后,黑铁一看,原来是庞刚面sè不善的站在他的身后,yīn沉着脸的看着他。

    看到庞刚的脸sè,黑铁适才喜悦之情顿时一闪而空,他这才意识到他擅自追击敌军却并没有得到庞刚的命令,这可是违反了军法,这个罪名要是认真追究起来砍头都不为过。

    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的黑铁低下了头躬身道:“大人,请您容末将解释,事情是这样的……黑铁用了好一会的功夫才磕磕巴巴的将自己去追击的原因,并将成果屁颠屁颠的抱了上去,然后才用忐忑不安呃神情眼巴巴的而看着庞刚。等待着自家老板的发落。

    庞刚沉吟了一会才沉声道:“黑铁,你不经禀报擅自出击,这是军中大忌,也是军法所不容的,不过念在你立功心切,又为大军追回了数千石粮食的份上,这回本官就不重罚你了。暂且免了你游击之职,降为千户。暂时统领骑兵营,若有下次本官决不轻饶。”

    听了庞刚的的话,黑铁原本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这才察觉在这个冰寒的天气里,自己的额头上早已出了一身薄薄的冷汗。

    随手擦了擦额头,黑铁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正想迈步向大门内走去的庞刚道:“大人留步,末将.....嗯,卑职在追击贼寇的时候。发现那贼寇的车队里还带着十多名女子,卑职审问过哪些女子,她们声称自己是被掳掠而来。卑职不敢擅专,特来请大人示下该如何处置!”

    庞刚一听就有些恼了,沉声道:“黑铁,你这是啥意思,你是第一天当兵还是咋的,你堂堂一个游击将军连这点小事也不会处理,本官看你干脆连千户也不要干了,你干脆去当一个把总就好了!”

    足足骂了好一会,庞刚心中的邪火这才消了大半。看到黑铁被骂得狗血喷头,连话都不敢顶,庞刚心里暗自好笑,这才道:“好了,别摆出一副受气的小媳妇的模样。这可不是你黑将军的xìng格。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庞刚知道,黑铁虽然称不上什么智将,但也绝不会笨到连一点小事都不能自己解决,连解救下几名女人都要向自己汇报的地步。

    黑铁看到庞刚的面sè缓和下来。知道自家老板的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这才走了过来在庞刚身边低声道:“大人,原本卑职也知晓此事不该烦劳大人,但卑职却在这些女子里面发现有两个却是原湖北巡抚冯龙秀的家眷,卑职不敢擅专,这才……黑铁没有继续说下去,摆出了一副“你知道的”的意思眼巴巴的看着庞刚。

    “哦?冯龙秀的家眷?”庞刚嘴里咕囔了一句就不言语了。

    原本庞刚是想把这些被掳掠来的女子统统都送到辎重营里,有家的发给盘缠让他们回家,或者让他们投亲靠友,如果没有地方去的可以待战后带回山东,让他们自食其力做工也好,将他们许配给人也好,都可以,但如果是冯龙秀的家眷倒是有些麻烦了,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很容易引起非议,这才是让庞刚挠头的事。

    想到这这里,庞刚不禁瞪了黑铁一眼,这家伙太能惹事了,看来把他降为千户还是太轻了,下次要把他降为百户才行。

    庞刚这一瞪不打紧,黑铁额头上的汗又出来了,看到自家老板的脸sè,暗叫不好的黑铁赶紧拉开了身后一架马车厚厚的车帘,对里面喊道道:“你们出来吧,已经回到武昌府巡抚衙门了,你们有什么冤屈可以跟我家大人说。”

    黑铁的话音刚落,就从车里钻出来了两个身影,一大一下两个秀丽绝伦的佳人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嘶嘶……庞刚不禁暗暗吃了一惊,按理说庞刚也不是没见过美女的人,不说她的小妾陈圆圆本身就是那种长得祸国殃民的类型,就说李雪珠、孔若兰和魏蔓葶就是一等一的美女,但当庞刚乍一见到这对母女花时也不禁从心底生出一种惊艳的感觉。

    庞刚没想到那湖北巡抚冯龙秀的老婆竟然这么年轻漂亮,而且漂亮也就罢了,竟然和自己的女儿长得这么相像,明白的人知道她们是母女,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是姐妹呢,怪不得那贼寇连跑路都不忘带上她们,感情把这对母女放一块花确实是很容易引起某些人心底的邪念啊。

    这时,这对下了车的母女花俏生生的站在庞刚面前对他道了个万福后说道:“未亡人冯李氏、冯璇儿见过大人,大人万福!”

    看到这对刚下了车的母女花正怯生生的看着自己,庞刚心里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古人说红颜祸水,看来诚不欺我啊,女人要是生的太漂亮确实是容易惹来祸端,别说在这个封建社会了,就说四五百年后的后世也不能幸免啊。

    庞刚微微叹了口气,上前几步对这对母女和蔼的说道:“冯夫人,冯小姐你们太客气了,快快请起,庞某于冯大人同殿为臣,如今冯大人已经为国殉难,冯夫人和小姐竟然落难至此,庞某又岂能不管?外头天寒,你们快快请进吧!”(未完待续)RQ

第四百三十三章 终于走出这一步

    在一间幽静的书房里熊熊的炉火将这个不大的房间烘烤得温暖如chūn火盆了燃烧着尚好的白炭橘红sè的火焰将寒冷毫不留情的驱赶了出去。

    庞刚坐在一张雕花木椅慢慢的品着香茗他的面前坐着两名容貌几乎一模一样的秀丽女子此二人正是冯李氏和冯璇儿母女此时这二人的脸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庞刚放下了茶杯慢慢的说道:“冯夫人冯小姐逝者已矣你们也不用难过虽然冯大人已经被贼寇杀害但本官相信朝廷是不会不管你二人的。本官随与冯大人素未谋面但毕竟同殿为臣你们若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本官开口只要本官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冯李氏的俏脸露出哀怨之sè苦笑道:“庞大人严重了妾身与璇儿已是孤儿寡母还能有什么要求呢若有就是希望看到那闯贼授首了。”

    李自成亲自杀死了冯龙秀她们母女对于贼寇自然是恨之入骨。

    庞刚皱了皱眉头问道:“冯夫人本官想要知道你二人有何打算。冯大人虽然不在了但你们的rì子还得过下去您可有亲朋好友可投靠呢?”

    冯李氏凄然的摇摇头:“妾身原本是德安府人士家中父母兄妹皆在但闯贼一来后也都全遇难此时天地虽大但妾身母女却着实不知该往何处去。”

    庞刚敲了敲有些发胀的脑袋这对亲友全无的母女可不好安置毕竟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看她们娇滴滴的模样也不像是能干活的自己总不能像处理平常的女子那样把她们赶到辎重营去干活吧要真是这样做了那些官宦人家的唾沫星子得把自己淹死虽然自己不怕但谁没事也不想担一身骂名啊。

    看到庞刚为难的模样冯李氏却是看穿了庞刚的心思淡淡的说道:“庞大人莫要为难。妾身蒙将军搭救已是感激不尽岂敢再烦劳将军待妾身收敛好先夫遗骸后自会带小女离开不敢为难大人。”

    “乱弹琴夫人这是什么话难道在你看来本官就如此不堪吗?”庞刚一听就恼了要是他就这么让这对落难母女离开。这兵荒马乱的以她们的姿sè到哪里都只有两个结局不是成了别人的玩物就是活活饿死。

    想了想庞刚说道:“夫人莫急这么着现在本官还在领兵打仗你二人就现在巡抚衙门住下来待到本官收复湖北后就将夫人与小姐一同接回青州后再做安排本官就不信了。这天下之大难道容不下你们这对苦命的母女吗?”

    冯李氏和冯璇儿一听母女俩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同时站了起来冲着庞刚莹莹拜了下去悲声道:“妾身(奴家)谢过大人大恩!”

    “好了。都起来吧。”庞刚站了起来伸手虚扶示意她们二人起来“好了你们且安下心来本官一定会将你们安排妥当的。你们先下去找个地方住下有事rì后再说你们先下歇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外头的军士。对了这巡抚衙门可大得紧。要不要本官派个人给你们带路。”

    庞刚此话一出即便是冯李氏心情尚在悲苦中也不禁面露出一丝古怪之sè而她的女儿冯璇儿也掩住了小嘴不语。

    “呃.......”

    庞刚一看她们的神sè这才想起这个巡抚衙门原本就是她们的家人家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恐怕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路自己却要派人给他们带路这岂不是笑话吗。

    想到这里以庞刚脸皮的厚度也不禁老脸一红轻咳了一声道:“这个想必你们也饿了。本官去看看晚膳做好了没有。”说完庞刚匆匆的走了出去........

    “扑哧........”

    看到庞刚匆匆走了出去冯璇儿忍不住笑了出来“娘这个庞大人可真有意思有时候看起来就像个糊涂蛋似的挺傻的。”

    冯李氏却缓缓摇头道:“这位庞大人可不是糊涂蛋他这是小事糊涂大事可jīng明着呢你爹要是有他三成本事也不至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了。”说到这里二人又悲伤起来........

    庞刚匆匆走出了房间吩咐了守在的门外的亲兵安顿好书房里的母女二人后自己就来到了前院大厅的签押房这时候签押房内已经汇聚了李源、王志、宾世乾、董国等一众将领他们都在眼巴巴的等着庞刚的到来。

    庞刚一进来众将都齐齐起身道:“属下等恭迎大人!”

    “好了别来这么多虚礼。”

    庞刚摆摆手示意众将坐下就肃然道:“诸位咱们此次进军湖北截至目前为止已经攻下了小半个湖北只要再攻下襄阳、荆州府等几个州府湖北等地就算是落入咱们的手里了。现在咱们要考虑的问题就是接下来要不要向陕西或者是湖南进军趁势扩大战果。”

    庞刚的话一出李源这个好战分子顿时就叫了起来:“那还用说吗?现在的贼寇见了咱们就向老鼠见了猫似的咱们大军浩浩荡荡势不可挡为什么不趁机打过湖南或者陕西去只要再占领了湖南那可就不得了了用不了多久江南就全部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

    “嗯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坐在椅子的庞刚不置可否的问道。

    旁边的宾世乾却摇头道:“不可眼下咱们只有两万余兵马占领整个湖北已经是很勉强了若是再进攻湖南或陕西却是力有不逮。”

    “宾将军所言甚是!”王志也赞同道:“咱们和流寇不同流寇是走到哪就抢到哪咱们却不同咱们是官每到一地的首要就是治理民生总之麻烦得紧。”

    “对头!”庞刚也点头道:“流寇就如同蝗虫他们的存在除了破坏之外毫无用处大家想想如今的武昌府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众人就想到如今那如同被水洗过般光溜溜的武昌城心中就一阵发寒。这些贼寇还真狠啊不但将城中的大部分青壮裹挟入军中还将老弱妇孺抛弃在城中任凭他们活活饿死侧等蛇蝎心肠与禽兽何异。

    庞刚的声音在继续“因此呢咱们目前的当务之急不是继续扩大战果而是从山东调集物资继续过来让湖北的人心安定下来。本官相信只要经过两年左右的休养生息湖北就可以成为咱们未定的产粮基地咱们就再也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众将都齐齐点头湖北地处平原土地肥沃可耕面积可是比山东多多了那句流传了数百年的“湖广熟天下足”的话可不是白说的。

    “还有咱们辛辛苦苦的屯兵开封、洛阳可不是学雷锋做好事的。河南早早晚晚也得落到咱们的口袋里!”

    说到这里庞刚的脸浮现出一片淡淡的冷意老子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现在流寇被赶跑了也是你们付利息的时候到了。

    “对啊!咱们替河南的那些官老爷看了那么久的门也是该收些利息了!”虽然众将不懂得庞刚说的雷锋是何许人也但意思却是听明白了他们在河南下了这么大的功夫也是该收获果实了。

    只要河南一到手山东、河南、湖北就会连成一片届时整个江南自然也就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而只要能将江南拥入怀中。这个江山的主人也该改xìng庞了!

    一想到庞大人今后若是登了基他们这些老臣子也能够封侯拜将为子孙谋下万世基业即便是平素最冷静的王志眼里也不禁发出了闪闪的亮光。

    崇祯十一年三月中旬经过了近一个多月的战斗。庞刚终于将湖北全部收复将流寇全部赶出湖北境内消息传出大明震动běi jīng城里的武官员们又喜又愁。

    喜的是湖北光复。朝廷总算是找回了一丝脸面抽的是收复湖北的偏偏是那个庞刚这下朝廷在短期内是无法往湖北派驻官员了他们很清楚与其庞刚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还不如指望突然悔过跑到寺庙皈依佛门来的容易。

    不过虽然崇祯和朝廷的许多官员很失望但现在庞刚还没正式举起反旗他在名义还是大明的官至少保留了朝廷最基本的颜面。而崇祯此时的大部分jīng力已经被流寇攻陷的湖南和陕西给吸引过去。来不及生气的他此刻正忙着调集军队围剿rì益壮大的李自成。

    此时一个将领逐渐进入了崇祯的眼里这个人名叫左良玉。

    与历史有所不同此时的左良玉却是在湖南长沙任职担任副将的他竟然率领一万官兵在长沙大败负责进攻湖南的刘宗敏五万大军刘宗敏本人也被左良玉砍得血流满面最后刘宗敏率领两万残部向四川败退。

    消息传到běi jīng正愁手中没有大将的崇祯大喜亲自下旨晋升左良玉为湖南总兵并官拜“平贼”将军负责统御湖南所有兵马。

    但是刘宗敏也不愧是造反的老手很快就回复了元气崇祯十一年七月。恢复了元气的他与张献忠联手攻克了四川与此同时李自成也率领七万闯军攻下了陕西一时间全天下风云动荡。

    而与此同时庞刚又在干什么呢?原来庞刚占领湖北后立即给自己在济南的便宜老丈人魏同年快马送信让他赶紧派一批官员过来接手湖北各地政权并将山东的那一套照搬到湖北来。

    得益于李自成进入湖北后将湖北各地的官府和大的富户士绅一扫而空湖北的新政开展得很顺利基本没有遇到什么大的阻力短短三四个月新政就开始进入了正轨。

    看到湖北新政进入了正轨庞刚又将山东新训练好的两万军士调入了湖北并任命华严为湖北新任巡抚这才率领大军返回山东。

    但是当庞刚进入河南境内时却将大军突然掉头朝洛阳开去抵达洛阳后在驻守洛阳的守军的帮助下一句攻占洛阳并控制了包括福王朱常洵在内的洛阳城内的所有大小官员。

    在死亡的威胁下绝大部分官员不得不接受了更换老板这个无奈的事实。

    但也有例外的前任兵部尚书吕维祺却是死硬分子他坚决不肯投入庞刚的麾下并在熙熙攘攘的大街痛骂庞刚。气得李源几次要将他抓起来杀掉但却被庞刚制止了。

    庞刚命人将吕维祺和他的家眷以及被剥夺了全部财产的福王朱常洵一家人全都礼送出洛阳并派人护送他们到了běi jīng城紧接着膀胱那个酒意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占了开封、怀庆、彰得府等地将整个河南迅速揽入了怀里。

    就这样庞刚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将河南、湖北两省抢到手消息传出。崇祯大怒这下大明朝廷再也不能装聋作哑了在běi jīng的崇祯迅速下了道圣旨昭告天下宣布庞刚为叛军天下人共讨之。

    而庞刚也毫不示弱在攻占了河南留下两万兵马返回青州后就开始宣布自己正式脱离大明并由闻人君亲自动笔写了一篇缴在缴里庞刚列数了大明朝和崇祯的十大罪状。

    庞刚在缴中明确指出。现今大明的不安全部来自于明朝在政策的屡屡失误其中土地兼并严重社会财富严重分配不均。富者愈富贫者愈贫天下流民越来越多为了打破这种现状庞刚号召天下有识之士推翻这个腐朽的朝廷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秩序。

    缴一出天下震动庞刚的这道缴让许多人都预感到这个延续了近三百年的大明朝看来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轰.........”

    进入盛夏的第一场大雨终于在北方落下běi jīng的空电闪雷鸣但在皇极殿内却百官云集。因为今天应众位大臣的求崇祯终于答应册立长子朱慈烺为太子今天就在皇极殿内举行册立太子的仪式。

    今天是个大rì子崇祯穿着常朝服到玄极宝殿隆重行了拜天礼后回到了乾清宫。坐在正殿宝座受后妃和皇子、皇女朝贺然后受宫中较有地位的太监朝贺。很快宫女们就替他换了一套受朝贺的古怪衣帽名叫衮冕。但见那个叫做冕的古怪帽子用皂纱作成顶盖着一个长形板子有一尺二寸宽。二尺四寸长薄的铜板做胎外蒙细绫黑表红里前圆后方前后各有十二串叫做旒的东西就是用五彩丝绳串的五彩玉珠每一串十二颗。红丝带儿做冕系束在下巴底下带着白玉坠儿。长形板子两边各有一条黑sè丝绳挂着一个绵球一个黄玉坠儿。那叫做衮的古怪衣服是黑sè的绣八样图案:肩绣着rì、月、龙背绣着星辰和山袖子绣着火、五sè雉鸡、老虎和长尾猿。至于下边穿的十分古怪的裤子、蔽膝、鞋、袜。大带、玉佩等等总之是繁琐到足以让人崩溃。但崇祯不穿又不成因为这个制度是从西周就传下来的无论哪个朝代做皇帝的是非遵古制不行不然就不像皇帝了。宫女们替他穿戴好这一套古怪的冠服之后崇祯便走出乾清宫坐步辇往皇极殿受百官朝贺。

    尽管国事如焚诸事从简但是今rì毕竟是册立太子所以皇家的虚饰派头仍然同往年一样。在昨天尚宝司就在皇极殿zhōng yāng设好御座设宝案于御座东香案于丹陛南。教坊司设中和韶乐于殿内东西两边面朝北向。今rì黎明锦衣卫从丹墀、丹陛直到皇极门外分两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卤簿、仪仗一片锦旗绣幡宝气珠光金彩耀目。典牧所陈仗马、犀、象于、武楼南装饰华美双双相对肃穆不动。丹墀内东边靠北首站立司晨郎掌管报时。两个纠仪御史立在殿外丹墀的北边。四个鸿肿寺的赞礼官:两个立在殿内两个立在丹墀北边。另外有传制、宣表等官恭立殿内。所有这些官员都是成双配对左右相向;蟒袍玉带服饰鲜美;仪表堂堂声音洪亮。

    午门第一通鼓声响过百官朝服整齐在午门外排班立定而崇祯也到了中极殿坐在龙椅休息作为今天第二个男主角十二岁的太子朱慈烺也穿着黄sè衮龙袍坐在崇祯的左下手示意着从今后他就是这个帝国的正宗接班人了。

    众位武百官都跪下后赞礼官就开始滔滔不绝的高唱起了赞歌“兹遇正旦三阳开泰万物咸新。恭惟皇帝陛下膺乾纳枯奉天永昌。寇盗不兴灾荒永弭四夷宾服兵革枚平。圣世清明国家有万年之安;皇恩浩荡黎民荷无量之福!”

    紧接着由首辅杨嗣昌开始百官们一个个开始贺表总之是经过了一系列的种种“磨难”这套堪称世界最繁琐的仪式终于接近了尾声而崇祯父子也终于长长的吐了口气。

    仪式结束后朝堂这才开始了谈论正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三十四章 大殿议事

    此时,朝贺的仪式已经接近了尾声,坐在父亲旁边的太子朱慈烺一边用手轻轻捂着嘴巴一边打着哈欠,这种沉闷的仪式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了,但他也知道今天的rì子很重要,并不敢问身边的父皇,现在终于有了结束的迹象,这不禁让他心中有些窃喜。

    当大臣们将贺表上完后,赞礼官照例又高唱“俯伏”,“兴”,“乐止”。接着又唱:“出笏!”文武百官都将象牙的和竹的朝笏取出,双手举在面前。又跟着赞礼官的唱赞,鞠躬三次,接着手舞足蹈起来。

    有些年老体衰的老臣子,在拜舞时动作笨拙,蹒跚摇晃,险些儿跌跤,却是看得朱慈烺在崇祯下边捂着嘴巴偷笑起来。

    紧接着,赞礼官又唱道:“跪!”又唱:“山呼!”百官抱着朝笏,拱手加额,高呼“万岁!”赞礼官再唱:“三呼!”百官再呼:“万岁!”第三次唱:“再三呼!”百官高呼:“万万岁!”文武百官每次呼喊“万岁”,教坊司的乐工、仪仗队、锦衣力士以及所有太监,一齐呼喊,声震午门。百官和太监宫女那震天的欢呼使得近来心情一直非常郁闷的崇祯皇帝心情好了许多,内心中感到了一丝欣慰,这才觉得自己此刻才是真正的四海共主上苍之子。

    众位大臣们又行了一套礼之后,仪礼司官到皇帝前跪奏礼毕,然后奏中和韶乐《定安之曲》。乐止,这时,一名太监挥舞着一条足有数米长的鞭子,这条鞭子叫静鞭,专门在朝会时鸣之以发声﹐以示肃静,因此也称鸣鞭。

    啪!”

    响亮的三声鞭响发出后。大殿上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文武百官全都肃然而立,即便是有嗓子发痒想要咳嗽的也得忍着,否则一旁的御史就可以弹劾他不敬之罪。

    崇祯缓缓说道:“文武百官上前!”

    崇祯话音刚落。一旁一名大嗓门的太监立刻喊道:“诸卿上前!”

    听到太监的话后,文武官们在杨嗣昌的带领下迈着四方官步走向了前方,跪伏在地上又是三呼万岁。呼完万岁后又对着崇祯下首的太子朱慈烺三呼千岁。

    礼毕后,崇祯看着下面跪着的文武百官,缓缓的说道:“自古圣帝明王,皆崇师道。今rì朕也以为卿等即朕师也。”于是他转身向西,面向大臣们一揖,接着说:“《经》言:‘修身也,尊贤也,敬大臣也,体群臣也。’朕之此礼。原不为过。自古君臣志同道合,天下未有不平治者。”说到这里,崇祯的脸sè逐渐严峻起来。他狠狠地瞪了百官一眼。又说:“职掌在部、院,主持在朕躬。调和在卿等。而今佐朕中兴,奠安宗社,万惟诸诸臣是赖!但为何国内战乱频起,先是鞑子犯边,内有流寇造反,现今更是大将作乱,山东、河南、湖北竟然在月旬内落入乱臣贼子之手,诸位臣工何以教朕?”

    崇祯的话语气非常严厉,严厉得让人心中发寒。

    百官们一个个惶恐的跪伏地上,以头触地。杨嗣昌代表众臣道:“臣等菲才,罪该万死。为人臣者本应为君分忧,但臣等却力有不逮,致使乱象频发,此皆为臣等之过也,请万岁责罚。”

    “责罚,责罚就能了结了吗?”崇祯豁的站了起来,怒目圆睁道:“前天,福王被赶回京师,向朕哭诉,求朕为他做主。福王乃朕皇叔,竟遭此侮辱,实可忍是不可忍,众卿有谁愿意带领大军前往河南平叛?”

    崇祯的声音在皇极殿内回荡,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但是并没有那位大臣自告奋勇的跳出来揽下这件事。

    洛阳被庞刚占领,将福王一家和不肯归顺他的前任兵部尚书吕维祺、河南总督、文渊阁大学士刘宇亮等人都赶出了洛阳,好在庞刚没有把事情做绝,他们的家产虽然是没有了,但人身安全还是得到保障的,至少每人还发了一点盘缠和粮食,不至于在半道上饿死。

    现在这些人集体来到京城向崇祯哭诉,请求朝廷出兵收复河南,但明眼人谁都知道,现在的朝廷哪里还有兵啊,朝廷又要抵御满清、又要镇压流寇,兵力早已入不敷出,哪有多余的兵力来收复河南、湖北、山东三省呢。

    再说了,庞刚虽然公开指责老朱家,从屯兵制度开始,到朝廷指定的税收、共商乃至对于税收的政策都批判得体无完肤,但至少人家没有进行人身攻击,而且庞刚对于明朝官员还是很优待的,至少他不会如同流寇那般大肆杀害朝廷官员,通常都是将那些大明的死忠份子赶出自己的地盘了事,你看那吕维祺,当初骂庞刚骂得那么狠,人家不也没动他一根汗毛,只是将他驱逐了事吗?

    还有那福王,都肥得可以当猪杀了,但人家不也没动他一根汗毛吗?这证明人家庞刚还是很有人情味的,至少以后这位要是杀到了běi jīng城,他们这些旧明的官员至少不用担心人身安全问题。

    要不怎么说人心都是复杂的呢,崇祯在上面大发雷霆,他下面的文武百官却在琢磨着以后的事了。

    崇祯发了一通脾气后,看到下面的文武百官低头不语,心中的火气就更大了,他站了起来指着现任的兵部尚书洪承畴喝道:“洪爱卿,你是兵部尚书,你来说,该如何处置那叛贼庞刚!”

    洪承畴此刻的内心也颇为无奈,历史上这时的兵部尚书原本应该是陈新甲,但这位老陈同志由于执意和庞刚作对,被弄得灰头土脸的回家吃自己去了,这才轮到洪承畴上了位。

    原本以为当上了兵部尚书应该是个美差,大明的兵部尚书职权可不小,相当于后世的国防部长兼国家动员委员会主任兼国防科工委领导者兼人民武装jǐng察部队司令兼公安部部长。

    这么职权于一身按理说应该很牛逼了吧?但洪承畴上台之后才意识到这个位子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为什么呢?理由很简单,没银子!

    大明号称有兵马两百多万,是当今世界上兵力最多的国家。没有之一。但实际上呢。这个数字只是停留在纸面上,这两百多万的兵力绝大部分都是屯兵,能打仗的战兵估计有五六十万左右。

    而且即便是在这些战兵里真正能打仗的也不会很多。虽然他们不一定会打仗,可伸要起钱来却毫不手软,洪承畴每天收到的光是催要饷银的公文就有十几份。

    可兵部自己变不出银子来啊。还得靠户部调拨,原来杨嗣昌当兵部尚书那会吏部多少还给点面子,银子拨的虽然不多,但多少还有点,现在换了洪承畴上台,户部拨的银子就更少了,这段时间以来,洪承畴愁的连胡子都白了不少。

    现在听到皇上发话了,洪承畴赶紧站了出来。躬身道:“皇上,微臣在,皇上有何吩咐?”

    崇祯一听。心里这个气啊。你当朕刚才是在放屁么?朕问你什么你会不知道?

    崇祯立刻就冷下了脸道:“朕方才问你,庞刚那逆贼如此大逆不道。兵部难道就没有拿出个章程出来?”

    看到崇祯那比寒冬还冷的脸sè,洪承畴把心一横,高声道:“臣以为那庞刚如此大逆不道,确实应该将他彻底剿灭,将其捉拿回京交由三司会审,已正国法!”

    “嗯,这还像句人话!”听到这里,崇祯脸sè稍微缓和了一下,道:“那爱卿打算如何对付那庞刚啊?”

    洪承畴昂然道:“臣打算调遣大同总兵王朴、密云总兵唐通、蓟州总兵白广恩、玉田总兵曹变蛟四路兵马共六万大军同时向河南进发,以期一举收复河南,活捉那逆贼庞刚!”

    “好,这就很好嘛!”崇祯龙心大悦,“爱卿打算何时调兵啊?”

    “只要户部给臣拨足银子,臣随时可以调兵!”

    崇祯点点头:“那爱卿需要多少银子?”

    洪承畴淡淡的说道:“前期只需五十万两兵马就可出发,后期就要看战况,以便随时增加!”

    “什么?五十万两银子?”崇祯猛的站了起来,双目喷火的等着洪承畴,过了一会才恶狠狠道:“洪承畴,你那六万兵马是金子做的,竟然拿要五十万两银子才能开拔!”

    洪承畴面不改sè,沉着的说道:“皇上,这已经是臣jīng打细算后得出的数目,若是战况有便,估计还得增加。”

    “五十万?整个辽东一年才用三百多万,剿灭一个庞刚用得着这么多银子么?”

    崇祯一听起就不打一处来,大声喝道:“好你个洪承畴,剿灭区区一个庞刚就用得着这么多银子么?是不是你要从中贪墨?”

    面对崇祯的指责,洪承畴不答话,只是默默的从伏在地上不做声,群臣看到皇帝发怒,也全都哑了,一个个犹如泥雕般默不作声,最后杨嗣昌站了出来拱手道:“启禀皇上,洪尚书说的确实是实话,庞刚此人野心勃勃,臣听闻他现正在河南、湖北两处屯兵十万,洪大人说五十万两银子确实不多。”

    “屯兵十万?”

    大殿内众人顿时大惊,庞刚麾下的青州军战斗力大殿内的众人大都是见过的,那是连鞑子都躲着走的主,人家在只有数千兵马的时候都敢和鞑子血拼,现在竟然拥兵十万,哪还有咱们的好吗?

    “庞刚什么时候拥有这么庞大的兵力了?”

    崇祯脸sè也变得铁青,虽然崇祯为人好大喜功,疑心慎重,但他不是笨蛋,他也知道庞刚拥有这么多兵力后意味着什么?

    崇祯沉着脸道:“杨爱卿此话当真?”

    杨嗣昌道:“臣绝不敢欺瞒皇上,那庞刚自从担任青州指挥使后,就在青州招兵买马,不断扩充兵马,今年初时他就拥兵五万,紧接着他又招兵五万,截止今年七月末,此人已拥兵十万,此事乃微臣布置在青州的内线上报而来,绝无虚假。臣请皇上定夺!”说完。杨嗣昌站到洪承畴身边,俩人一道跪在了地上。

    大殿一片安静..........

    这个消息震得众人外焦里嫩,崇祯心里也盘算起来。依照庞刚此人兵马的战力,若真有十万大军的话,洪承畴所说的五十万两银子还真不多。不但不多还说少了,依照崇祯的经验来看,这场真是要真打起来的话没有个三四百万银子那是顶不住的。

    而且这场仗打起来容易,可要停下来就不那么简单了,要是打赢了还好说,要是打输了那就麻烦了。无论是山东还是河南,都跟河北连着呢,要是那庞刚打得兴起,一口气杀到京城来那麻烦就大了。搞不好大明三百年江山就要易手啊。

    崇祯越想越是心惊,他抬头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洪承畴和杨嗣昌,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轻声道:“你们都起来吧。别跪着了。”

    “谢皇上!”俩人站了起来,束手站立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崇祯的吩咐。

    崇祯越想就越感到头疼。大明的中枢虽然在北方,但他的供给全靠南方供应,庞刚占据了山东河南湖北三省后,就等于截断了朝廷一条最重要的补给线,“漕运”。

    漕运是华夏历史上一项重要的经济制度。用后世的话来说,它就是利用水道(河道和海道)调运粮食(主要是公粮)的一种专业运输。

    明代漕运已经发展到一个新阶段。这时征运漕粮的有南直隶、浙江、江西、湖广、河南和山东六省。漕粮又按供应地区的不同区分为南粮和北粮。但是无论是南粮还是北粮,都得经过山东、河南两地,现在庞刚占据了这两个地方,就等于死死的掐住了大明朝的喉咙,要是庞刚堵住了漕运,不用别人来打,大明朝自己就得自动崩溃了。

    这也是崇祯在听闻庞刚占据了湖北跟河南后为什么跳脚,嚷嚷着要首收复河南原因。

    崇祯想了想问道:“洪爱卿,若是朕给了你五十万两银子,你有把握收复河南、山东么?”

    洪承畴沉默了良久才苦涩的回答:“臣没有把握。”

    大殿上的气氛沉默了起来,崇祯出奇的没有大发雷霆,而是苦涩的说道:“难道朕真的要做这亡国之君吗?”

    “陛下,臣等罪该万死!”大殿上文武百官又齐齐跪拜了下来。

    “好了好了!”崇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们口口声声说罪该万死,可朕也没看到你们有谁是真的死了,现在朕只想问一句,如何平定山东河南之乱,恢复漕运的畅通!”

    大殿上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皇上,现在咱们的漕运现在也没有堵塞,照样畅通啊!”

    “这............”

    文武百官们一阵哑然,是啊,那庞刚虽然依然宣布脱离大明,可他并没有关闭漕运的通道,江南的大米物资照样可以通过运河运抵京城啊?

    崇祯这才想起,是啊,那庞刚虽然占据了山东河南,但每天朝廷往返于漕运的船只依旧源源不断,难道是庞刚忘了拦截么?崇祯刚想到这里,就苦笑了起来,要说庞刚会犯下这么的疏忽,连鬼都不信,唯一的理由就是他是故意的,他并不想让大明朝这么快就崩溃。

    想到这里,崇祯感到身心一阵疲惫,不禁涌起了一阵悲哀,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就流了下来,什么时候,朝廷竟然沦落到要靠别人的施舍来维持朝廷的运作了。

    洪承畴和杨嗣昌在一旁看得真真的,看到崇祯泪流满面,他们的心里也不好受,俗话说君辱臣死,作为臣子的他们让自己的君主如此悲伤,作为臣子他们是不称职的。

    不知过了多久,大殿上响起了崇祯那幽幽的声音,“陈爱卿,朕问你,现如今户部能拿得出五十万两银子调拨给兵部么?”

    崇祯这句话是对户部尚书陈泗贞说的,崇祯的话音刚落,从左边就走出了一个身材矮小,容貌平凡的老头,他正是户部尚书陈泗贞,只见他走到崇祯面前抱拳道:“启禀皇上,截止昨rì,户部的银库里只有白银十三万两,这是朝廷下个月要发给各级官员的俸禄,已经没有多余的银两给洪大人了。”

    崇祯站了起来,长叹一声,看他这个皇帝当的,国事艰难至此,他这个皇帝竟然穷得连几十万两银子都凑不出来。

    “罢了罢了!”崇祯无力的挥了挥手,“出兵之事rì后再议,退朝!”

    随着崇祯话,原本一场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册封太子的大典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退朝后,崇祯神sè黯然的走向乾清宫,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年仅十二的太子朱慈烺,看到自己老子心情欠佳,年少的朱慈烺好奇的问道:“父皇,您为何闷闷不乐呢?是否因为没有银子才烦恼呢?”

    崇祯慈祥的抚摸了一下朱慈烺的小脑袋,轻声道:“是啊,不止是父皇,整个朝廷都缺银子啊!”

    “父皇,咱们缺银子,可京城那些富绅有啊,咱们为什么不向他们摊派呢?”

    “那些人是有银子,可咱们若是向他们强行要了,咱们朱家的江山也要完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 自立为王

    就在崇祯和中国心怀各异的文武百官对庞刚持续关注的时候,在庞刚的老巢,青州将军府里,庞刚也正在召开一场重大的会议。

    这场会议由庞刚亲自主持,除了极少数因为客观原因不能来的人之外,所有庞系的重要人物都来了,这些人里包括了庞刚的岳父魏同年、孔文,还有王志、大壮、李源、宾世乾、董国、水师统领屠海之外,华严、孟卿、闻人君以及新投靠庞刚的原河南巡抚李仙风也参加了。

    召开这么大的一个会议原因很简单,庞刚那份抨击老朱家的剿文一发,庞刚和大明朝廷只见的关系已经宣告完全破裂,再也没有调和的可能,那么将来的路何去何从就得从新考虑了。

    这一天是崇祯十一年八月一rì

    青州将军府外,庞刚麾下的两千名亲兵在亲兵队长史博文的带领下降将军府外围成了一个铁桶,无数军士将这里看守的严严实实。将军府的门口则是数百名军士严阵以待,他们手持米尼步枪,枪离肩,弹上膛,一个个严密的注视着外面的一切。

    而在将军府的大厅里,全副武装的庞刚坐在大堂的上首,在他的下面则是上百名文武官员齐聚一堂,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庞刚,等待着他的训话。

    感受着众人的眼光,要说庞刚心里不激动那是假的,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三年多了,经过艰苦的努力,自己在这里也算是有了一块地盘、一票忠心的下属和一干深爱着自己的妻妾和儿女,他们的命运已经和自己紧紧联系在了一起,如果自己失败的话他们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

    庞刚站了起来,炯炯有神的双目环视了众人一眼。沉声道:“众位。今天本官将你们召集在一起齐聚一堂,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其中的原因,是的。从即rì起,咱们与大明朝廷正式脱了从属关系,也就是说。咱们和大明朝廷正式分道扬镳,要自立门户了!”

    庞刚的声音不大,但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却让人心心情澎湃,从今天起他们将正式脱离大明朝廷自立门户了,虽然有可能他们或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但要是做得好的话他们rì后就会成为从龙之功臣,rì后封侯拜将也不是没有可能,想想就让人兴奋啊。

    庞刚的便宜岳父,山东巡抚魏同年也神sè复杂的看着站在大堂上首的毛脚女婿。想当初自己刚见到庞刚时,他还只是个小小的军户,连个小旗都不是。但一晃三年过去。他已经变成一个拥有三省之地,治下百姓上千万。拥兵十万,可以和当今朝廷叫板的一方诸侯,rì后说不定还有可能身登大宝,改朝换代成为青史留名的人物,而这一切在魏同年看来却是那么的突然和震撼。

    大堂上一片寂静,随即众人都齐齐跨出一步,齐声叫道:“愿为大人效死!”

    不带众人说话,李源就抢先一步站了出来大声道:“大人,您早就该和那个鸟朝廷分道扬镳了,您看看,朝廷这些年干的都是些什么鸟事啊,苛捐杂税横征暴敛,老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早就该反了他了!”

    庞刚摇头笑了笑,无奈的对李源道:“你啊,看事情还是如此片面,这里面的问题可不单单是横征暴敛这么简单,算了这个问题rì后再和你们说吧。”说完,庞刚又看向众人道:“诸位,虽然咱们已经决定和朝廷分道扬镳,但咱们总不能再继续用大明的旗号吧,诸位想想,咱们改用什么旗号啊?”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下面的众人尤其是那些文官顿时兴奋起来,为自个确定名号啊,说不定这个名号rì后就是开国的用的旗号,要是自己的意见被采纳了,那自己可就太露脸了。

    华严想了想,道:“大人,您现在已经脱离了大明朝廷,原本朝廷册封的官职自然是不能再用了,山东素有“膏壤千里”的美誉,昔rì周武王灭商纣,天下更始,武王首封辅佐有功的姜太公于齐,而武王之弟周公则封于鲁,依下官浅见,您不如自封周王如如何?”

    “周王?”庞刚眉头皱了皱,对着下手的众位官员道:“诸位以为华严的提议如何?”

    这时,孟卿站出来反驳道:“不好,眼下庞大人只是虽然占据三省之地,但周围依然群狼环视,如若贸然称王,咱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不妥不妥!”

    “嗯!”庞刚微微点头道:“还有哪位有话要说么?”

    闻人君也站了出来躬身道:“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正则事不成,咱们既然已经不归大明管辖,那么取一个名号自然是应该的,这有何不妥,至于会否成为众矢之地嘛,咱们难道还怕他们不成?”说到这里,闻人君脸上却是呈现出一种傲然之sè,近些年青州军连战连胜,就连闻人君这样的文官也养成了一股傲气。

    魏同年也捋须说道,“唔,闻大人所言极是,《诗.鲁颂.宫》有云:“泰山巖巖、鲁邦所詹。奄有龟蒙、遂荒大东。至于海邦、淮夷来同”,山东秉承周朝礼乐典仪,尊尚仁义、伦理、人和,乃“礼仪之邦”,取名一个“周”字确实很好,至于闻赞画所忧之事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

    看到连老板的岳父也投了赞同票,闻人君也就没人说什么了,不过是一个名号而已,立了也就立了,难道还有什么不好的吗?

    “周王?哥们以后要做周王?”庞刚一下就傻了眼,貌似明朝已经有过周王这个称号了吧?

    当庞刚把自己的疑问提出来时,魏同年就摇头道:“大人所忧实属不必,大明确实有过周王称号,但那不过是周懿王、周惠王等藩王称号而已,此时此周非彼周,大人不必担心。”

    “呃,还有这么一说的。”庞刚一阵无语。难道自己这个周王是当定了吗?貌似周朝的下场不是很好吧。

    想到这里。庞刚正想反对,不过当他看到下面这么多文武官员都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时,庞刚心中一动。这才醒悟过来,原来重要的不是取什么名号,而是众人现在只是求一个心理安慰而已。

    自古以来。造反历来就是一个高风险、高回报的职业,虽然胜利了封公封侯都没问题,但失败了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掉脑袋,大家提着脑袋跟着自己干,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rì后的荣华富贵吗,现在只是为了求一个心理安慰和一个名号而已,叫什么真的很重要么?叫周王就周王呗。大不了以后咱们的地盘就叫大周了。

    “好!大周就大周!”就这样,庞刚就把自己的名号定了下来。

    崇祯十一年八月一rì,庞刚在山东青州正式自立为周王。统领山东、河南、湖北三地。并对军队和官员重新进行了整编和册封。

    庞刚将麾下十万大军重新进行整编,这十万大军庞刚将其编为五个军团。每个军团两万人,军团下设四个营,每个营五千人,每个营下设五个千户,每个千户下设十个百户,每个百户下设两个总旗每个总旗五十人,总旗下又设立五个小旗,每个小旗十个人,因此小旗也是大周军最小的单位。

    这五大军团的编号分别是第一军团到第五军团。只是庞刚的这种懒人式的编号却着实为众人所反对,众人纷纷进言,你看人家的军队都叫什么飞龙军、玄武军,怎么到了咱们这里就只剩下了一二三四五了呢?

    最后还是庞刚恼了,瞪眼道:“要那些虚名有什么用,难道起一个威武的名字这支军队就会变成一支强军不成?”

    呃,好吧,您是老板,您说咋样就咋样,最终众人还是被庞刚抛出的那五个大饼给引诱过去了,最后庞刚大手一会,五大军团从第一军团到第五军团的统领将军分别为王志、黄chūn生(大壮)、李源、程凯和宾世乾、五人担任。这五个人都是最早跟着庞刚的老人了,这个任命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也没有什么人表示反对,只是当最后庞刚准备任命治下三省的巡抚时,下面的官员们虽然面上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但眼里那期待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他们。

    庞刚想了想,自己麾下三个省,山东是根本,巡抚的人选自然是非魏同年这个便宜老丈人莫属,剩下的河南和湖北两个地方的巡抚人选却是要好好考虑才行。

    过了半晌,庞刚才到:“诸位,本官..........”

    庞刚还没说完,魏同年就站了出来正sè道:“殿下,既然您已自立为王,已不是大明朝廷的官员,那您就应自称为孤王或本王才是,切记不可如同以往般自称本官了。”

    “靠,还有这么一说吗?”庞刚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本......本王决定,山东巡抚由魏同年继续担任,河南巡抚由华严担任,湖北巡抚嘛........”说到这里,庞刚的话语顿了顿才继续道:“湖北巡抚就由李仙风担任吧!”

    “臣等谢过王爷恩典!”

    庞刚的话一出口,魏同年、李仙风和华严立刻跪拜在了地上,向庞刚行了个大礼。

    看到眼前这个景象,庞刚也很无奈,自己不过是刚刚自封为王,眼前这些家伙就成了磕头虫,连魏同年这个岳父也不例外,最后庞刚只好说道:“都起来吧,咱们这个......大周不讲究这个。”

    “谢王爷恩典!”魏同年三人欣然起身,站了起来,显然对庞刚的任命很是满意。

    众人对庞刚的这番话倒也没什么抵触情绪,明朝的君主关系还不像历史上的满清入关后那么糟糕,大明时期的读书人讲究的是君王与大臣共治天下,从这点来说,,明朝的读书人是将自己看成了和君王一样,可以共同治理国家的人,而不像满清那样把臣子们当成奴才看待。

    尤其是李仙风,他以一个明朝投诚过来的臣子能被庞刚委以重任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他也知道庞刚之所以把他任命为湖北巡抚也是因为目前手底下没有多少可供使用的官员,但从这点来看庞刚这个人胸怀还是很宽广的,不会因为他曾经当过明朝的官就会有猜忌之心。

    分封完了几省的巡抚后。庞刚又将目光投到了闻人君身上。笑道:“闻卿,本王今rì就封你为青州知府,往你能好好办事。不要辜负了本王的信任!”

    “谢王爷!”

    闻人君冲着庞刚深深的一鞠,他也知道,以他一个刚投靠庞刚的人来说。庞刚能把他放到青州知府这么一个位子上已是实属难得,他也不敢要求更多了...........

    庞刚自封为周王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天下不禁大哗,庞刚的此番行为却是遭到了无数读书人的唾骂,有骂他狼子野心的、也有骂他罪该万死的,更有甚至骂他是乱臣贼子要求朝廷出兵讨伐的等等。但令人惊讶的是,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大明朝廷却是一反常态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表示了沉默,这却是让大明许多读书人大跌眼镜。

    盛京皇宫御花园里

    身材肥胖。穿着一身明黄sè常服,没有戴帽子,露出了一根金钱鼠尾巴的皇太极漫步在御花园中。在他的旁边是他的宠妃大玉儿。即博尔济吉特氏.布木布泰。

    与历史上不同,这个时空的满清遭到了庞刚几次无情的打击。兵力损耗严重,再也不能如同历史上那样肆无忌惮的攻击大明边境了,身为大清皇帝的皇太极也为此也cāo碎了心,此时的他看起来比起一年前苍老了许多,还不到五十岁的他已经两鬓斑白,老人斑也悄悄的爬上了他的脸庞。

    缓缓的走在青石铺就的小路上,皇太极缓缓说道:“爱妃,朕得到线报,那庞刚已然在青州自立为王,正式脱离了大明的管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大玉儿想了想道:“皇上,这不是很好吗?那庞刚脱离了明国,那就意味着大明的实力又被削弱了几分,且山东于我大清的疆土隔着湖北、山海关一带,何况,庞刚既然敢自立为王,首先那明国皇帝就容不下他,两边势必要发生冲突,这样一来那庞刚就再也不能对我大清构成威胁了呀。”

    皇太极苦笑道:“你呀,你的看法怎么和代善他们如出一辙呢。”

    大玉儿转动着滴溜溜的眼珠,好奇的问道:“臣妾这话有何不妥之处吗?”

    “你们的眼皮子终究是浅了些。”皇太极叹气道:“从近处看,确实是如此,但你们可别忘了,那庞刚上次侵犯我大清领土难道是从陆地上进来的吗?他可是还有一支颇为强大的水师,且皮岛又在他的手里,他随时可以从皮岛侵犯大清!即便是庞刚要和明国开战,一时无力兼顾我大清,若是他被大明灭了还好,可要是他一统中原坐了天下,坐拥整个中原天下的他会放过咱们大清吗!”

    大玉儿沉默了半晌,才轻声道:“皇上,以后的事又有谁能说清楚呢,想咱们大清自太祖皇帝以十三副铠甲起兵以来,经历了无数磨难方使走到今rì,这岂是侥幸?那庞刚再厉害也是人,臣妾就不信没有法子对付他了。皇上,要不咱们和明国联手灭了那庞刚,您看如何?”

    “呵呵呵呵............”皇太极被逗笑了,看了看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大玉儿。

    今年二十六岁的大玉儿正处于人生中的黄金年龄,乌黑的秀发下一双凤眼透着一股子聪慧和自信,挺拔高耸的鼻梁显示了其主人的是个极有主见的人。

    皇太极笑道:“爱妃啊,你虽然为人聪颖,但对于国家大事却有些想当然啊。且不说明国愿不愿意于我大清联手对付庞刚,即便是他愿意,难道他们会放开边关任凭咱们大清勇士入关吗?若是明国不愿意放开边关,咱们大清和那庞刚可是隔着上千里啊。”

    大玉儿不服气的说道:“咱们也不必亲自出兵啊,据臣妾所知,明国在关宁和山海关那边可是囤积着十数万重兵,咱们可以和明国约定,允许他们调集山海关和关宁兵马攻打庞刚,在此期间咱们大清绝不会攻击他们的边关,这样不就行了吗。”

    “哈哈哈.............”皇太极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指着大玉儿道:“大玉儿,你呀,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明国的大臣们都是吃干饭的,咱们说什么他们就会乖乖早做吗?”

    大玉儿也知道自己这个法子有些一厢情愿,但出于女人的天xìng,她还是娇嗔的搂着皇太极的胳膊不依的撒娇这,“臣妾知道自己笨,比不上您,那您就说说看,您有什么办法对付那大明和庞刚。”

    皇太极露出了神秘的微笑道:“你还真说对了,朕当然有办法对付他们!”

    以皇太极老辣的经验,自然不会出此昏招,不过他却是想出另一条毒计.........

第四百三十六章 来使

    崇祯十一年八月十六rì陕西西安府

    天刚闪亮,李自成像往常一样,早早就起了床,匆匆地漱洗毕,便挂着花马剑,提着马鞭,走出老营大门。尽管知道天sè大亮后天气肯定很炎热,他仍然穿着一件半旧的深蓝sè标布箭衣,紧束丝绦,外罩老羊皮绎红sè山丝绸旧斗篷,戴一顶北方农民喜欢戴的白sè毡帽,上有红缨,脚穿一双厚底毡马靴。在清晨的凉风中做了几个活动,过了一会,他的义子李双喜和一群亲兵们牵着战马走来。他从一个亲兵手中接过丝缰,腾身骑上乌龙驹,向着寨门走去。

    李自成此时的心情不是很好,自打进入陕西后,原本就空虚的陕西很快就成了闯军的天下,这里是他的老家,衣锦还乡的李自成按理来说应该是非常愉悦的,但此刻的他却是愉悦不起来。

    因为他刚到了陕西,牛金星就屁颠屁颠的赶来,告诉他湖北给丢了,开头李自成还不当回事,湖北丢了就丢了北,反正自己已经在湖北搜刮了一次地皮了,那些有钱的士绅富户大部分都让自己搜刮了一遍,他庞刚即便是占领了湖北也不过是吃自己的残汤剩饭。

    但随之而来的事情却让他难受起来,这个庞刚竟然宣布脱离大明朝廷自己单干了,这个消息却是将李自成给郁闷得不行,感情自己给那庞刚当了一回开路先锋啊!

    自己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立马接受,什么叫替人作嫁衣裳,这就是了。

    而且自打来到陕西后,李自成就发现虽然回到了家乡,但自己搜刮起地皮来却是不如在别的省份方便了。闯军的绝大部分将领都是陕西人,这就让他们做事的时候有了一层顾虑,陕西经过多年连年战乱,大的士绅富户逃的逃、死的死,剩下的都是些苦哈哈。而且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里乡亲,自然不能像在外面的省份时那么抢东西了。

    可这下问题就来了,不抢东西那还叫流寇吗,而且李自成手底下的六七万人马每天光是吃喝拉撒那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要是在这样坐吃山空的话,不用官军来围剿大伙迟早得散伙,为了这个问题,李自成这些天头发都掉了不少。

    西安府有一个红双镇。这里有一个铁矿,历来盛产优质铁矿,李自成数万人马,需要的兵器铠甲数量是巨大的,随着兵马的增多,光靠缴获官兵的武器来装备自己已经不现实,因此,李自成也特地成立了一个工匠营,专门负责军队的武器供应。

    李自成带着李双喜和数十名亲兵整个上午都在工匠营里转悠。包括那些打造兵器和缝制甲、帐、旗帜和号衣的各sè工匠营盘。早饭,他是跟着红双镇的矿兵们蹲在地上一起吃的。工匠营约有三千多人人,十之九是挖煤窑的。只有少数是烧木炭的。挖煤窑的人在豫西一带称做煤黑子,原是失业农民,替人挖煤,活路极重,生活极苦,时常有生命危险,所以在明朝二百几十年中,以各地挖煤的矿工为主,还有开铜矿、铁矿、锡矿和银矿的工人。不断起事,官府和地主阶级统称之为“矿盗”。李自成驻扎红双镇以后,经常有附近的煤黑子一起一起地前来投军,编为一营,驻扎在一个背风向阳的山坳里。

    吃完早餐的李自成用袖子随手擦了嘴巴。随即又开始视察起来,只是当他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脸上却隐隐带着忧虑之sè。

    这时,李双喜从一旁走了过来禀报道:“义父,李公子来了。”

    “快让他过来。”对于李岩。李自成还是很尊重的,就是这个人将原本一盆散沙的义军变成了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队伍,战斗力比起以前那可是提高了一大截,这可是全靠了他啊。

    “学生见过闯王。”很快匆匆赶来李岩走了过来对李自成施了一礼。

    李自成笑道:“李公子,你来得正好,现今咱们义军兵器匮乏,这个工匠营的产粮又跟不上,不知你有什么法子吗?”

    李岩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些东西可是实打实的难搞,不是说你的智谋出众就能搞到兵器的,jīng良的武器可不是靠吹出来的,只能靠一个稳定的工业基地来支撑。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结果,但李自成依然失望的叹了口气,他缓缓道:“李公子,自打芳亮、鼐儿等人被那庞刚杀害数万大军全军覆没后,咱们军中就有一种不好的传言,说什么那庞刚就是大明第一强军,也是咱们义军的克星。可我李自成就偏偏不信那个邪,我一定还要和他斗一斗,但谁让咱们是流寇呢,现在的义军兵器、铠甲、粮食、战马,什么都缺啊,没有兵器难道咱们让兄弟用拳头和那庞刚的青州兵拼命么?

    还有牛军师,若是不是他将咱们最后一批留在武昌府的银两和粮食给丢了,咱们的rì子兴许会好过很多。”

    说到这里,李自成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满之sè,原本他将牛金星留在湖北就是要他看好湖北这个粮食生产基地的,李自成原本还想等着等到九月份秋粮收获后再挂一次地皮呢,没想到庞刚就打过来了,顺道还将自己留在湖北的粮食给顺走了。而牛金星却是连屁都没放一个就灰溜溜的跑回了陕西,要不是看在他是李岩推荐过来的份上,李自成早就处罚他了。

    李岩却是笑道:“闯王勿忧,牛军师被迫放弃湖北也实属无奈,只怪那庞刚太狡猾了,不过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多说无益,此次学生过来可是来报喜的。”

    “报喜?”李自成微微一愣,“喜从何来啊?”

    “东边来人了,哪个东边?”李自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有些疑惑的望着李岩。

    李岩神秘的笑笑,只是轻声的说了句:“辽东。”

    李自成身子一震,颤声道:“什么,辽东?”

    “是的,辽东?”

    “他们来干什么?”

    李自成顿时jǐng觉起来,出于一名领导者的天xìng,他对于任何自己不了解的东西都抱以一种jǐng惕。

    李岩道:“他们次来是要和咱们携手推翻那腐朽的大明朝廷的。而且来人也表示,他们可以为咱们提供一批兵器铠甲,而且他们还可以帮咱们牵制边军,不过这些东西都要等您亲自和女真人派来的使者面谈。”

    李自成站定后,神情有些动容的问,“使者在哪?”

    “就在老营里,现在正由牛军师和宋军士二人款待。”

    “走,咱们马上回去!”

    李自成说完。立刻翻身上马,向着老营飞驰而去

    红双镇的后边原本有几个村子,不过自打老营驻扎在这里后,这里的村民早以一哄而散,很快这里就成了老营暂时的驻地。

    此刻,在一座大房子里,牛金星和宋献策坐在两旁,中间坐着几名身穿长袍的商人模样打扮的男子,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这几名商人当中。一名穿着青sè长袍的中年人最为引人注目,他仗着一张四方脸,乍看起来满脸整齐。但双目总是不同的转动,让人看起来有种大忠似jiān的感觉。

    这个人名叫乔家勇,是山西晋商里代表人物之一,今天他来就是奉命前来帮助这些他瞧不起的泥腿子。

    虽然他打内心里抗拒这个命令,但这个命令是满清高层直接下发给他的,因此即便是他再不情愿也得执行。

    轻轻的抿了口茶,乔家勇微笑着对牛金星说道:“牛军师,不知闯王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可是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了。”

    牛金星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轻笑道:“乔先生勿虑。闯王身为义军之主,许多事情都必须要他亲自处理,说是rì理万机也不为过,乔老板还是要等一等的。”

    “我呸,一个反贼头子竟然自称rì理万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乔家勇心中鄙夷的骂着,但面上还是打了个哈哈道:“也是,毕竟今时不同往rì嘛,现在的闯王家大业大,比不得往rì了。”

    乔家勇的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冷嘲热讽的味道。宋献策和牛金星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这二人一个xìng格虚伪,一个城府深沉,且看在可能到来的援助份上二人都自动将这句话给过滤掉了。

    且这个乔家勇的来历并不简单,听闻他不但是乔家下一代的家主,而且还是晋商推举出来的代表人物。

    何为晋商呢?晋商是指自明朝中叶以来,越来越活跃在大明商场上的山西商人的统称,他们以经营盐业,票号等商业为主,要表现在捐输助饷、购置土地、高利贷资本等方面,尤其以票号最为出名。

    明末时期,一些山西商人即以张家口为基地,往返关内外,从事贩贸活动,为满清政权输送物资,甚至传递文书情报。据《清实录》载,天命三年(1618),时有山东、山西、河东、河西、苏杭等处在抚顺贸易者16人,努尔哈赤“皆厚给资费,书七大恨之言,付之遣还”。山西商人在关内外的贸易活动,对满清政权在物资上给予了极大的支持,满清政权对于山西商人也给予了礼遇和重视。在历史上,山西商人对清统治者加强对蒙古地区和华夏的统治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满清非常器重晋商,而晋商对于满清自然也是忠心耿耿,满清政权在大明的几乎所有活动都有晋商的影子。

    此次乔家勇前来,就是奉了皇太极之命对李自成这支流寇进行援助,增强他们的实力,以便让他们更有jīng神在大明的肚子里闹腾。

    就在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一些没营养的话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乔家勇看到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和方才出去的李岩公子走了进来,他知道走来的一定就是李自成了。

    乔家勇站了起来,对李自成拱手道:“这位想必一定就是名震天下的闯王了,在下山西总会乔家勇见过闯王!”

    李自成大步走了过去,握住乔家勇的手大笑道:“诶呀,以往总听说晋商出人才,我还老是不信,现在一看到乔老板,这才相信以往传言果然是不虚啊!”

    “闯王过奖了,乔某只是一个马前卒而已。当不得闯王如此称赞。”好话人人爱听,乔家勇也不例外。虽然以乔家勇的城府不至于被几句好话给绕晕,但李自成一顶顶高帽带下来还是让他感到十分的舒服,你看,连这位名震天下的流寇头子都要拍我的马屁。

    马匹拍完,双方入座,李自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望着乔家勇道:“乔兄弟。我是粗人,说话不会绕弯子。听李公子说你们晋商有意要资助我义军兵器铠甲,不知此事是否属实啊?”

    乔家勇轻轻一点头道:“确实属实,不过乔某要纠正一点,资助闯王的不是咱们晋商,而是大清国,闯王可莫要搞错了。”

    李自成似笑非笑的说道:“哦,我们义军自问于满清素不相识,不知他们为何要资助咱们呢?”

    “呃。这个嘛,自然也是有原因的。”乔家勇也知道对面这位可是大明朝廷十年来一直都奈何不得的人物,自然不会说什么为了某某大义等空洞的理由。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于是乔家勇很“老实”的说道:“闯王,去年那场战事想必您也知道了,大清的损失很大,现在满清那边也没有别的意思,他们只要求闯王您能尽快夺取天下,我们大清愿意与您结为兄弟之邦。”

    李自成听后却是似笑非笑道:“仅仅只是这些吗?”

    当然不是,乔家勇老脸一红,咬了咬牙道:“前些rì子那庞刚公然反出大明之事你们也听说了吧,我大清皇帝说了。若是你们愿意重新往湖北进攻,给予那庞刚重创,你们要什么咱们大清就给什么?”

    乔家勇此言一出,包括李自成在内的数人虽然表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心中却暗自鄙夷起来。鞑子还没怎么呢,你就以满人自居了,你还要不要脸了。

    李自成沉下了脸,不悦道:“乔老板莫非在开玩笑吗?想那庞刚所部皆为jīng锐,火器犀利异常。你让咱们义军收复湖北,莫非是借刀杀人吗?”

    李自成这个纵横大明十年的流寇头子发怒了,身上一丝丝杀气也蔓延出来,冷冷的等着乔家勇,这让乔家勇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原本对李自成等人还带着鄙夷心态的乔家勇顿时有些慌了,连忙摇头道:“闯王误会了,我大清皇帝并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只是希望您能在边境给那庞刚施加压力即可,可没有坐山观虎斗的意思。”

    “哦,是吗?”

    李自成冷笑一声,却是没有再抓着不放,他沉默了半晌才继续问道:“不知大清能支援我义军多少器械粮草呢?”

    乔家勇心中大骂:“尼玛,老子只是说要支援你器械而已,什么时候说过要支援你粮草了,你倒是会打蛇顺棍上。”

    乔家勇摇头道:“这个嘛我大清暂时还没有多余的粮草支援你们,器械倒是可以支援你们五千支长枪、三千把长刀和五百把强弓。”

    这时,一直在一旁不做声的李岩说话了,李岩摇头道:“贵方也太没诚意了,才五千支长枪、三千把长刀和五百把强弓能有什么用,这点东西对于我方而言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那李公子想要多少呢?”乔家勇也恼了,能有东西给你们就不错了,你们还唧唧歪歪挑三拣四的。

    李岩冷笑道:“咱们义虽然穷,但长枪咱们有的是,长刀咱们也不是不可以自己打造,至于强弓就更别提了,那玩意是个人都会造,用不着你们大清来赠送。”

    “你”乔家勇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尼玛的,你说你们不稀罕这些东西,那好,就当老子没说,你们缺什么东西自己造好了。”

    不过没等乔家勇发火,李岩接着又说道:“若是大清真有心帮我义军夺取天下,那就资助我义军三千支鸟铳和三万份火药铅弹吧!”

    “不行!”

    几乎是随着李岩的声音落下,乔家勇立即跳了起来,大声道:“李公子,你可别太过份了,想那鸟铳连我大清也没多少,哪里拿得出三千支给你们,我大清敬你们是义军,可你们也别拿我们大清当傻子。”

    说到这里,乔家勇冷笑道:“闯王,若是你们还是李公子还是这般狮子大张口,那咱们此次会面就此结束吧,我大清是需要你们牵制那庞刚,但也绝不会接受你们如此苛刻的条件,告辞了!”

    说完,乔家勇站了起来作势要走,却被牛金星笑吟吟的起身拉住,“乔老板何必动怒,适才李公子不过是和你开了个玩笑而已。”

    乔家勇冷笑道:“这种话我乔某人可不敢当它是玩笑,乔某奉劝你们,说话做事还是脚踏实地的为好。”

    说完,乔家勇气喘呼呼的坐在了凳子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 相互利用

    看到乔家勇气哼哼的坐在凳子上,李自成和李岩、牛金星、宋献策三人的模样相互碰撞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刚才李岩这般说话并非他太过鲁莽,而是有意试探,他要试探一下这个乔家勇的底线,若非如此想他李大公子岂是如此浅bó之人。

    现在看到乔家勇的反应,不但李岩,旁边的牛金星和宋献策和李自成也看出了满清的底线。

    一直端坐在一旁的宋献策说话了,他独有的尖锐声响了起来:“乔掌柜,你也说了,大清既然想要咱们义军拖住那庞刚的后腿,还要尽快夺取大明江山,那就得给咱们支援啊,别的且不说,这兵器铠甲你们也不能那那些破烂来糊弄咱们吧。这样吧,那些枪呢咱们就不要了,您若真有心就送来长刀五千把、强弓两千张,至于火铳嘛,您刚才说三千只太多,那就先来一千五百支吧,您看如何?若是连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的话咱们就得怀疑你们的诚意了。”

    “这”乔家勇沉吟了起来,他是生意人,自然知道想要马儿跑得快,不把马喂饱是不行的,想了想,他才点头道:“既然宋先生都这么说了,我们要是再不答应就有些不近情理了,那些长刀长弓还好说,但是您所说的火铳却是我大清目前也紧缺的,而且每支火铳的造价也是不菲,却是不能多给,您若是真想要,我大清目前只能给您一千支,多了就没有了。”

    李自成等人对视一眼,他们也知道这大概也是对方的底线,若是再不同意的话对方估计就要拂袖而去了。李自成这才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替我谢过你们大清皇帝的好意,日后等到我义军夺取了天下,必然不会忘了大清今日的恩情。”

    乔家勇却摆手道:“忘不忘的这尚在次要,我们大清皇帝宅心仁厚,不忍看到大明百姓陷入苦难之中,只要义军能尽快夺取天下,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也不枉费我们今日赠送器械之情。”

    “那是,咱们义军本来就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才起事的,怎能忘了当初的宗旨呢。”

    双方一面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一边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场面看起来很是皆大欢喜。

    最后,双方定下了调子,由清军出器械,闯军出力,闯军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从陕西、湖南方向分别向河北、江浙方向发起进攻,务必要让大明乱起来,大明越乱,那么闯军问鼎天下的可能性就越大,而清军则在关宁、山海关和宣府一带牵制明军,让大明抽不出兵力驰援内地。

    商议好了协议后,乔家勇和他的随从顾不上留下来吃饭,很快就匆匆离开,李自成则带着李岩、牛金星等人送出了老营的门口。

    望着乔家勇远去的身影,牛金星转头笑道:“闯王,有了大清国的器械援助,咱们义军发展的速度就又能加快了,只是清军只给了咱们一千支鸟铳,还是太少了点,否则就可以给那青州军一个教训了。”

    以往,在遇到青州军之前,在闯军中无论是谁一提起火器都是一副鄙夷的神色,但是自从和青州军打交道以后,闯军中的将领们对于火器的态度就变了。

    自从和庞刚麾下的青州军打交道以来,青州军的火器就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的火器射程远、威力大、射速快,闯军好几次就是这样被打得溃不成军。现在,闯军中的将领和士卒们一提到火器就是一脸又恨又怕的神色。

    但是凡事都有两面性,闯军中的将领从看不起火器,到畏惧火器,明白了火器的态度后他们自然也对火器产生了一种渴望

    因此,当乔家勇答应了援助闯军后,李岩立即就想到了要从对方手中弄一批火器的念头,今天能从乔家勇手中弄到一千支火铳这也让李岩喜出望外。

    “闯王,那些女真人送这么多器械给咱们却是不安好心啊!”牛金星轻摇着一年四季都不离手的折扇,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自从上次牛金星将湖北弄丢灰溜溜的讨回来后,他就发现李自成对自己的态度冷淡了不少,至少不像以前那么言听计从了,为了急于挽回他在李自成心中的印象,他最近一有机会就会在李自成面前大秀自己的才华。

    李自成沉着脸道:“那是自然,我从来就不信天下有这么好的事,那些女真人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送兵器铠甲给咱们自然也是希望咱们把大明局势搅乱,他们好从中浑水摸鱼而已,不过他们却是看错人了,我李自成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占的?”

    “闯王所言正是。”拄着一副拐杖不紧不慢的跟在众人身后的宋献策也轻笑道:“女真人让咱们屯兵安康,说是为了给湖北施加压力,但未尝没有挑拨咱们和那庞刚动手的心思在里头,只要咱们和那庞刚一动手,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哼”一提到庞刚,李自成就一脸不虞之色,他几次三番的摆在庞刚手里,对庞刚自然是充满恨意,他冷哼一声后说道:“原以为那庞刚是朝廷的鹰犬,没想到他也是个墙头草,眼看朝廷形势不妙,立刻就自立为王了,还自称什么周王,也不怕人笑话。”

    对于李自成的话,牛金星三人却没有接这个话茬,自从庞刚自立为王后,就有不少不得志的读书人和原朝廷官员往山东投奔而去,使得庞刚麾下的人才急剧增加,而那庞刚对于原来投奔自己的读书人和官员也是来者不拒择优录用,现在他的名气也越来越大,这也是李自成忌惮他的原因之一。

    而满清忌惮庞刚的原因则是原本庞刚麾下青州军就火器犀利,战力超群了,现在他正式竖起了反旗,用从者云集来称呼虽然是过了点,但有许多读书人和官员投向了他却是不争的事实,要是庞刚得了天下,皇太极可以肯定,依照庞刚的脾气来看,女真人的好日子肯定就要结束了。

    因此,在这个大前提下,皇太极这才这么急吼吼的派人联络李自成,想尽办法也要把局势搅乱。

    “闯王,其实咱们义军若能训练出一支火器强军,未必就比那庞刚差了,据线报,那满清最近也在大力训练火器营,咱们也不能落后于人,咱们也要征召工匠打造火器,否则在未来咱们就要吃亏了。”

    李岩自从在开封府见识过青州军火器的厉害后,就有了打造一支火器强军的念头,近段时日,他一有机会就会像闯王输灌这个理念。

    李自成并不答话,只是沉吟了良久,嘴里喃喃的自语道:“火器火器”

    庞刚自立为周王的消息犹如辐射般很快传遍了四方,不止在山东、河南和湖北三地引起了轰动,就连江浙等地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江苏扬州

    “大周、周王,嘿嘿,这个庞刚可真是狂妄啊,竟敢自立为王,此等无君无父的乱臣贼子吾等应该号召天下读书人共讨之!”

    在一座幽静的小院里,一名身穿长衫,读书人模样的年轻人看着手中一篇剿文,面色轻蔑的骂着。

    “孙兄,区区一个乱臣贼子而已,你又何必动怒呢。此等贼子朝廷自会派出大军平叛,你看着吧,不小半年,那庞刚自会被朝廷大军剿灭。”一名面色英俊,但一脸高傲的年轻人不屑的说道。

    周围几名读书人纷纷劝道:“就是,就是,我等也知希夷兄心忧国事,但现今我等最重要的还是要参加明年的科考,待我等有了功名再向朝廷上书,请求朝廷讨伐此獠也不迟啊。”

    这名姓孙的男子就是和原来在扬州和庞刚抢媳妇的孙希夷,此人在庞刚手里吃了个大瘪后,收了刺激的他竟然开始发愤图强起来,这两年竟然也让他考中了一个举人的功名,准备明年要进京赶考,今天恰逢他正和几名好友在清音阁里饮酒,恰逢一名好友拿出了庞刚前些日子发出的剿文,孙希夷一看之下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了心头,立即开口大骂起来。

    孙希夷将手中的剿文揉成了一团虽随手扔在地上,恨恨的说道:“早在崇祯八年,我就知道这个庞刚包藏祸心,现在果然不出我所料。只恨现在朝廷已经被鞑子和流寇缠得无暇分身,否则此獠岂敢猖狂。”

    说完,孙希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由于喝得太急,酒进入了气管,他立刻大声咳嗽了起来,很快就咳得面红耳赤。身边的一名好友见他心情不佳,连忙劝慰道:“希夷兄,稍安勿躁,柳大家很快就要出来了,可别喝得太急,一身酒味的,免得让柳大家看轻了。”

    这名好友的话刚说完,就从角落里走出了一名年约十二三岁,穿着红色短袄,头上扎着双丫辩的小丫鬟。她一出来就清脆的喊道:“柳姑娘到。”

    随着小丫鬟的声音,一名十七八岁少女,怀抱着一把琵琶迈着碎步轻盈的走了过来,只见她身穿淡绿衫子,一张瓜子脸儿,秀丽美艳,一双清澈的眼睛凝视着众人,嘴角边微含笑容众人只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张清丽白腻的脸庞,小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阳光照射在她明彻的眼睛之中,宛然便是两点星星,此位女子长得确实是明艳端丽,偏偏脸上又带着一股子英气,此女子不是江南有明的奇女子柳如是谁。

    只见柳如是莹莹来到了众人面前,屈身道了个万福:“如是让诸位公子久等了,望孙公子和诸位公子赎罪。”

    柳如是出来的时候,孙希夷盯着柳如是的俏脸和鼓囊囊的胸脯已是一阵食指大动,现在又听到柳如是清冷的声音,不觉得骨头都酥了,连忙摆手道:“柳大家哪里话,您能过来已是我等求之不得之事,您可是我等江南的奇女子,能来此一趟可是让这清音居增色不少啊。”

    “对啊,柳大家能来我们清音居,那是我等的荣幸啊,今日我等正准备聆听柳大家的琴技呢!”

    面对众人的吹捧,柳如是只是浅浅一笑,并没有将这些话往心里去,这些年的经验告诉她,这些公子哥们吹捧你的话是千万不能当真的,要是你真的当真了,你就傻了。

    “如是只是一个小小的歌姬,只是会弹奏几首小曲而已,每当不得众位公子如此赞誉,诸位过奖了。”

    “柳大家,我等”

    孙希夷还想接着吹捧,但却被柳如是用坚决的眼神给拦住了,她笑盈盈的说道:“诸位公子今日唤如是前来不是为了吹捧如是吧,若是果真如此,如是只有告辞了。”

    “柳大家,你”

    看到柳如是态度坚决,包括孙希夷在内的众人只好悻悻的闭了嘴,自从陈圆圆被庞刚收入房中后,江南歌姬中能与柳如是比肩的人就更少了,柳如是的身价也急剧增长,像今天这样请她出场的费用可是不低于一千两银子的,而且只是说说话而已,若是要她吹拉弹唱的话费用就更高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孙希夷兵不死心,依然殷勤的说道:“柳大家,在您来之前,我们正在谈论那逆贼庞刚写的那篇缴文,没想到啊,那庞刚竟然如此大逆不道,竟然在山东自立为王,如此无君无父之人,应该让天下人共讨之,您说是不是呢?”

    孙希夷知道柳如是可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女人,在风尘女子当中可谓是另类,为了讨好她,孙希夷特地挑了个好的话题。

    谁知柳如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哦,是吗?如是却是孤陋寡闻,未看过那篇缴文。”

    孙希夷心中一动,以为机会来了,高声说道:“柳大家过谦了,但孙某以为,那篇缴文破绽百出,实在是污浊不堪,柳大家不看也罢,不过孙某倒是可以讲其中的一些不堪入目的内容为您说说,比如说有一段是这样说的”

    为了在美人面前表现,孙希夷大肆在美人面前显示着自己的博学,若是说好了说不定今日还可以一亲芳泽呢,只是无论他如何卖弄,柳如是都只是轻轻的一笑而过,并不对他的话发表任何评价。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柳如是表面上礼貌的听着他的长篇大论,内心却早以起伏联翩,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好姐妹的抚恤,那位令她看不透的男子竟然真的自立为王了,这个消息带给她的冲击是无与伦比的。

    “圆圆,你可千万要小心啊。”柳如是心中暗暗替自己的好姐妹担心起来,历朝历代,但凡造反失败者的下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诛九族,如果庞刚落入朝廷的手里,他们一家的下场绝对是可以预见的。

    想到这里,柳如是的心中乱成了一团,对于孙希夷后面说的话就没听进去。

    “柳大家柳大家”

    正当柳如是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在耳边响了起来。

    “嗯什么?”

    有些迷糊的柳如是一抬头,看到孙希夷等几人正好奇的看着自己,柳如是俏脸一红,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如是走神了,没听清孙公子几位刚才在说什么。”

    “柳大家身子不适吗?不如让孙某送您回去歇息吧。”

    孙希夷关切的说着,却是让身边几位好友心中佩服不已,这个孙希夷还真会找机会献殷勤啊,若是柳大家就这么让他送回去,说不定真能有机会一亲芳泽呢。

    只是柳如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掩饰道,“孙公子费心了,如是只是走神而已,身子并无不适,方才如是只是在想,如今流寇攻占了陕西、湖南两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往江南而来,届时我江南该如何应付呢?”

    柳如是的话一出口,孙希夷几人顿时就哑了,其中一名姓方的书生不假思索的说道:“此种事理应由当地兵马守备或总兵官处置,难不成让我等读书人亲自提三尺剑上沙场不成?”

    “正是正是!”

    孙希夷等人顿时附和起来,在他们看来他们这些读书人干的都是大事,怎么能像武夫一样和敌人拼命呢,这种事应该是那些粗鄙的武夫做的。

    看到这些读书人的表现,柳如是暗暗摇头,这些读书人平日里只会夸夸其谈,个个都以国之栋梁自居,可遇到了事情却全都傻了眼,连一个办法也想不出来。

    正当柳如是黛眉暗皱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孙兄、方兄,不好了,刚刚接到消息,流寇头子刘宗敏率领五万大军进攻江西了!”

    “什么!”

    “流寇进攻江西了?”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惊呆

第四百三十八章 加税

    “流寇进攻江西了?”

    这个消息不单单传到了江南各地,身在青州的庞刚自然不会不知道,只是和那些惊慌失措的大明精英读书人不同,庞刚对于这件事是持看热闹的态度,虽然现在大明的局势愈发的混乱,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庞刚的心情,因为就在前几天,已经到了预产期的魏蔓芋又给他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

    这个消息传出后,府中又是热闹了几天,所有的丫鬟、老妈子和仆役脸上几乎都笑得抽筋了,因为这几天府中的赏赐可是源源不断的发下来,这些赏银抵得上他们一年的月俸,直乐得府中的下人们都盼着哪位夫人再生一个小公子才好。

    不过随着庞刚的称王和第二个儿子的出生,不单是府里,就连庞刚下面的下人也渐渐有些议论,他们很是好奇,不知道孔夫人和魏夫人哪位会当上他们的王妃,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这可是关系到大公子和二公子日后谁会当上世子的问题。

    不过,相对于下人的议论,庞刚却丝毫没有关心的样子,此时的他正呆在签押房里,对着桌面上那副简陋的大明地图看得入神。

    这是一副在庞刚看来很简陋的地图,这幅地图只是粗略的标出了各地州府的地名,还有大明境内的一些大的河流,但是如果想找县以下的地名时,抱歉,没有。

    不过身处这个既没有通讯卫星、也没有高空侦察机,全靠眼睛观察手绘制图的时代,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庞刚手中的这幅地图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托人从南京的兵部那里弄出来的,其作用嘛也只是能让人大概的看懂各州府的分布而已,至于更精确的地方嘛,那就甭想了。

    现在这幅地图被庞刚标注了好几种颜色,蓝色的部分是代表者庞刚自己的地盘红色部分是现在大明的地盘白色是满清绿色是代表了流寇。现在代表流寇的地方虽然只有陕西和湖南两地,但在湖南部分,已经有一个绿色箭头正在向江西所属的临江府指了过去。

    看着这个箭头,庞刚眉头有些皱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个刘宗敏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攻下江西,不过若是他真的攻下了江西,恐怕会遭到全体江南士绅的强烈反弹吧。”

    对于江南,要说庞刚心中不稀罕那是不可能的,江南乃大明富庶之地历史上,不管是明朝还是清朝,江南每年的赋税就占了全国赋税的七成以上,只要有谁占据了江南,那么他就是用银子砸也能砸出一个江山出来。

    虽然庞刚对拥有了大明七成财力的江南也很是眼热,但他也深知自己目前还不具备进军江南的能力,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若是贸然进军江南恐怕等待自己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笃笃笃小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庞刚头也不回的说道:“进来!”

    随着庞刚的声冇冇音,闻人君抱着一撂公文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说道:“王爷,这里是这些日子卑职受到的公文都做了机示,现在送于您审阅。”

    庞刚摆摆手道:“你现在是青州知府,不必事事都向木,向本王请示,若是事事如此,那本王还要你们这些人做什么?”

    闻人君苦笑道:“王爷息怒若是寻常之事卑职怎敢来烦扰您,可这些事却很是有些棘手,不得不请您来定夺啊。”

    “哦,到底是什么事?竞然让我们的博学多才的闻知府也感到棘手啊?”

    庞刚一听,有些好奇的伸出了手,闻人君赶紧向将手中的那叠公文交到了庞刚手中,庞刚拿出了一份公文慢慢的看了起来,慢慢的庞刚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

    他随手又抽出几份公文,而且翻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过了一会,庞刚抬起了头淡淡的问道:“这些都是同一时间收到的吗?”

    “是的!”闻人君赶紧点头,“所有的公文都是近三天内收到的,各个富户士绅门都要求将税率降到和以前一样,也就是三十收一的程度否则各位商家都会因为不堪重负,不得不考虑退出山东等地。”

    庞刚不置可否的冷笑了两声:“呵呵,他们都是这么说的吗?”

    闻人君有些郁闷道:“正是他们仿佛统一了说法似的,异口同声的逼迫咱们答应他们的条件。”

    庞刚轻哼道:“呵呵,他们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逼迫咱们给他们低头啊。”

    庞刚自立为王,虽然山东、河南、湖北等地的许多士绅富户都纷纷上书表忠心,但庞刚也知道这些家伙的话听听就可以了,要是真的相信他们那么你离死也就不远而来。而那些商贾们也认为,庞刚虽然已经自立为王,但是根基维稳,许多事还得靠他们这些士绅富户支持,因此他们才有胆子同时上书给了闻人君这位青州知府。

    闻人君看了庞刚一眼,犹豫着说道:“王爷,大明自开国以来,商税便定为了三十税一,咱们若是贸然定为两成,那此商贾自然会闹翻了天,您看是不是暂缓执行这条措施呢?”

    “不行,绝对不行!”庞刚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些条例咱们刚刚颁布下去,若是稍微遇到点阻力就收回来,日后咱们还怎么颁布新政,下面若是有样学样,官府还有什么威严!”

    庞刚的态度很坚决,自从庞刚自立以来,在山东、河南、湖北三地颁布了一步新的商业法案,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重新制定商业税,将以往的税率提升到了两成,这条税率一出,治下哗然,许多商贾士绅纷纷上书以明朝为榜样强烈要求降低税率,有的还威胁若是山东官府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就转投他处,不在山东经商做生意了。

    面对如同雪片般飞来的请求,饶是闻人君性子沉稳,但由于刚刚踏入官场不久,养气的功夫尚未到家,一时间不禁慌了神,这就直奔着庞刚的王府来了。

    庞刚看了看还有些沉不住气的闻人君,心道将闻人君一下提到了知府的位子上,看来他的经验还是少了些,还是沉不住气啊。

    庞刚沉声道:“你要记住,两成的税收这是咱们的底线,谁也不能动摇,那些商贾谁要是不想在咱们这里呆了咱也不拦着,要走随便,但只要在咱们这里做生意的,那就得一定要交足了税,否则就别怪咱们不客气!”

    庞刚的话隐隐带着一股杀气,说实话,自打庞刚来到这个时代后,他对大明那坑爹搬的税收就一直深恶痛绝。三十税一啊,这个税率若是放在后世,那些商人估计连做梦都要笑醒。

    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庞刚一直想不通,象大明这么大的一个国家,赋税收入居然还无法应付一些意外的自然灾害以及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要知道历史上许多比明朝小得多的国家,进行更大规模的连年军事行动都尚且游刃有余。

    比如战国时期的那些国家就不必说了,赵国、秦国,许多次战争都动用几十万大军,以后的如三国时期,五代十国时期等等都可以举出许多例子。反观明末,不必去说名义上军队数量多少,真正实质意义上动用军队十万进行一次战争已经是接近极限,超过十万一点还可以,如果接冇近冇二十万则国家财政就已经无法维持。一个这么大的国家,一个耕地面积十亿亩以上,人口接近二亿的国家,赋税收入居然少到连招募二十万真正有战斗力的精兵都做不到,那这样的赋税收入只能说已经少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但是后来庞刚又想到了几个问题,为什么在明朝初期,朱元璋和朱埭当家的时候,国家进行了好几个大规模的工程建设,发动大规模的对外战争,以及发生饥荒的时候赈济灾民没有任何问题。而到了明末就不行了呢?难道是因为明初的经济比明末更发达,明朝在将近三百年的时间里,经济处于不断衰退中?

    这显然不是事实,任何华夏经济史的研究,以及任何当时人的记载,都告诉我们一个事实,那就是明朝的经济越到后期就越繁荣,越发达。到了万历时期,经济的繁荣,生产力的发达更是达到了一个高峰,明初与之相比是望尘莫及,即便在连续发生了自然灾害后的崇祯年间,尽管相对于万历时期,经济有所衰退,但在总体上,远远高于明初则是不成问题的。经济是更繁荣了,生严力是更发达了,而国家的财政却是显得更加困难了,这是什么道理呢?

    带着这些疑问庞刚研究了好些日子,得出了一下几个结论,

    “明代的税收过低,农业税低,商业税更低。ジ明代的税收几乎在二百五十多年的时间里没有增加(实际上是不断减少,农业税减少,商业税减少的更多)

    ス明代晚期人们对任何一次增税的行为都叫苦连天,以至当政府试图增加赋税时阻力重重。

    庞刚越研究越是生气,那位放牛娃出身的皇帝朱元璋亲自规定,“凡商税,三十而取一,过者以违令论”

    朱元璋这么一规定不打紧,老朱死后,每当他的后世子孙没钱想要加税时,就会被下面的文官集团用这条“祖训”给挡回去,于是乎朝廷越来越穷,下面以文官为代表的商人集团越来越富,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破产的农民也不停的增加,最后老朱家就是这样把自己给玩死了。

    庞刚可不想重蹈老朱家的要辙,这几年庞刚麾下的军队发展得很快,但用军队用的钱基本上都是庞刚自掏腰包,用的都是他发展畜牧业、养殖业、种田和卖盐的来的银子。

    每年光是军饷的开支就是一笔天文数字,若不是庞刚还有那本变异的《近代武器百科》撑着,恐怕庞刚早就破产了。以前庞刚还没和朝廷正式翻脸的时候,也只是严查偷税漏税,三十税一虽然不多,但那些商人却依旧想方设法的偷税漏税,后来庞刚发了狠,整治了几个闹腾得特别厉害的家伙,查封了他们的商铺,那些商人这才老实了些。但是前些日子庞刚新订制的税率出台后,这些商人士绅终于坐不住了,两成的税收,相当于以前要交一两银子,以后却要交六两,这可是六倍啊!这如何不让那些商贾跳脚呢。

    闻人君也是挑眉通眼的人,看到庞刚的脸色,他就知道这件事庞刚已经是下定决心绝对是无法挽回了,想了想,闻人君有些不放心的问道:“王爷,那孔老爷子那飞”

    庞刚面无表情的道:“孔老爷子那边也不例外,虽然他是本王的岳父,但也要照章纳税,这是铁律,谁也不许动摇。”

    “是!”

    闻人君一咬牙,抱着那撩公文走了出去,消瘦的身影有几分决绝的味道。

    他刚才可是从庞刚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味道,要是自己这件事干不好,说不定真的要被撸下来。想他闻人君十年寒窗,好不容易才有人赏识坐上了青州知府的位子,他绝不敢进被人就这样撸下来。

    夜幕很快笼罩在大地上,紧接着月光就将大地照得一片银白,现在的青州经过庞刚两年多的经营已经发展成了一个非常繁荣的城市,不但各州府的商贾络绎不绝的往来,就连那些台湾的夷人也经常光顾这里。

    青州的变化也带动了许多行业的繁荣,无论是酒馆、客栈、车脚牙行甚至青楼等行业也兴盛起来。

    现在虽然已经入夜,但青州的大街上依然人头涌涌,到处都是人群。

    在青州城中间的一条大街上,伫立着一栋三层高的酒楼,这栋酒楼也叫醉仙楼。醉仙楼是今年刚建好的,用的是灵山卫出产的水泥盖起来的,盖好之后,立刻成为了青州城里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当然了,这里的价格自然也是不菲,能来的人基本上非富即贵。

    今天晚上,醉仙楼的赵掌柜就站在门前殷勤的迎接着客人。

    “俟………王员外,您可是好久没来了,稀客稀客啊,快请进!”

    “俟哟,钱员外啊,您总算是来了,包大人他们都进去好一会,就等您了。”

    “孙老爷,快请进……”

    长得肥噜噜圆溜溜的赵掌柜带着两名伙计站在醉仙楼的门口,对着一个个刚下轿的老爷员外点头哈腰,笑得脸上的肌肉都挤成了一团。

    待到戍时,所有人都进去后,赵掌柜这才这才率先走了进去,在他身后两名伙计各自拉住了一扇门的把手,用力往里面拉,沉重的铁木做的大门发出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声,最后轰然一声的关上,就这样和外面的世界隔绝了。

    此时,在醉仙楼的三楼,这里摆放了十多张桌子,这些桌子周围现在都坐满了人,一名年约五十,坐在靠东边,身穿素色长袍的老人看着众人微笑着站了起来,对众人一拱手道:“诸位,老朽厉杰容这厢有礼了。”

    众人纷纷起身回礼,“厉老大人有礼了!”

    厉杰容笑着说道:“诸位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老朽今日为何要请诸位过来一叙了吧。”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苦笑起来,他们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今天厉杰容这位青州商会的副会长为何会将他们请来,还不是为了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税率一事吗。

    厉杰容虽然面上依然露出和蔼的笑容,但眼中犀利的目光依然在众人面上闪电般的一扫而过,嘴里依然用不缓不急的语气道:“诸位应当知晓,就在前些几日,我们那位周王殿下针对我等商贾又发出了一条新的律法,那就是将我等的税率提高到两成!”

    说到这里时,厉杰容的声音顿时变得凌厉起来,他疾声厉色的喝道:“两成,大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就意味着诸位要将辛辛苦苦转来的血汗钱交给他人任意挥霍,这将意味着咱们要缩衣节食来满足某些人的骄奢淫欲,大伙说说,这公平吗?”

    “不公平,咱们决不能忍受这样的欺压!”

    “对,咱们决不能忍受!”

    厉杰容的话音刚落,几名不知道是jī动过度还是厉杰容找来的托就在旁边挥舞着手大喊了起来。

    “对!”厉杰容喝道:“咱们决不能这样下去,要是咱们这次接受了这个往果,诸位可以想想,日后咱们子子孙孙该怎么办?”

    “是啊,咱们每家每户若是一年多交一万两银子,那么十年就是十万,百年就是百万,咱们的子子孙孙”

    众人想到这里,心中就犹如被刀割般的疼痛,本来他们这些商贾每次要叫三十抽一的税率已经够让他们心疼了,现在庞刚干脆将税率提高到两成,这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命啊。

    想到这里,众人的都呈现出愤恨的表情,他们的神情都被厉杰容看在眼里,厉杰容心知时机以到,于是站了起来就要对说出了另一番话.

第四百三十九章 罢市

    厉杰容站了起来大声喝道:“诸位、诸位,倾听老夫说一句,若是咱们再这么忍气吞声下去,只怕日后咱们连活路都没有了,所以咱们都做点事才行!”

    “做事?”众人有些疑惑的看着厉杰容,有人说道:“厉会长,咱们这些日子不是给知府衙门送去了请愿书了吗,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消息了。”

    “等消息?”厉杰容冷笑道:“你以为靠等,官府就会自动将税率降下来吗?咱们这位周王是什么人大家难道不知道吗?”

    在说道“周王”这个词汇的时候,厉杰容还特地加重了语气,那种不屑的神情隐隐透露了出来。

    对于庞刚称王这件事许多人是不看好的,这里面也包括了厉杰容这位青州商会副会长,在厉杰容看来,青州商会的会长原本就应该由自己来当,孔文这个外来户纯粹是靠着自家女婿才当上这个位子的。

    现在庞刚竟然自己发昏自封为王,朝廷怎么可能答应呢,恐怕用不了多久,平叛大军就会源源不断的开来,庞刚这个“周王”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不过自己原本就是个商人,对于是谁坐江山这个问题原本是不太关心的,但偏偏这个庞刚竟然不时好歹,竟然将税率提高到了两成,这就是在割他们的肉啊,大明开国以来哪有这么高的税率的。

    加之这些天,一些商贾找到了厉杰容,要求他这个商会副会长出面为大伙做主,因此才有了今晚的这个宴会。

    “厉会长。您说句话吧,要怎么做,咱们全听你的。”有人在下面叫了起来。

    厉杰容眼神在他们面上转了几圈,微笑着说道:“大伙都是这个意思吗?”

    “对!这就是咱们的意思,若是再这样下去。咱们都没有活路了。”

    人都是群居和盲从的动物,在一个特定的环境里,人们的思维往往会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所挑拨,就像今天这样,所有商人的情绪都激动起来。纷纷出言支持厉杰容。

    厉杰容喝道:“好,既然诸位瞧得起老夫,那老夫就斗胆做一次主,若是明日官府不答应咱们的条件,咱们就立即罢市!”

    “对,罢市!”

    “对头,要给官府看看。咱们也不是任人随意戳捏的软柿子,咱们要罢市……”

    所谓“罢市”,是指工商业者采取集体行动,非正常地终止商业交易活动。除了因经济利益受到损害,罢市往往还因政治或社会因素所导致,但又通过经济手段而表现人们的意志或意愿。

    在华夏历史上,罢市的行为很早就出现了。西晋羊祜正直忠贞,刚正清廉,他去世当日。人们“莫不号恸,罢市,巷哭者声相接”,对他的离世表示悲痛哀悼之情。北宋徽宗朝,童贯宣抚陕西,当时长安物价踊贵。童贯有心抑制物价,负责财经的官员曲意逢迎,规定市场物价一律降低40%。违者重罚,商人被迫以罢市加以抵制。罢市虽有主动与被动之别,却表达了工商业者在联合普通市民争取话语权方面的努力。当然,普通市民表达意愿的方式不仅仅限于罢市本身,史书上记载了他们还采用过拦邀诉求、聚众喧嚣、街衢诟骂、投掷瓦砾等衍生行为。

    到了明末,工商业者和普通市民在城市人口结构中的比重不断加大。其经济实力不断增强,在社会生活中的影响和作用也在不断加强。官府施行的很多律法和举措直接关系到他们共同的经济利益或影响到他们的生活甚至生存,罢市就是一种有形的利益诉求方式。争取话语权和参与权的力度与意识的增强,更积极参与城市社会建设,影响政府政策、决策,这都表明了以商人为主的阶层的逐渐形成和崛起。明朝大中城市屡屡发生的以手工业者、中小商人和城市贫民为主体的城市居民为自身利益公开、持续的罢市行为,就是社会转型期官府与市民、商人与工匠矛盾激化的表现,罢市中冲突的主体发生了变化,而且具有了行业特点。

    但是时间到了明末,罢市也变成了士绅、商贾阶层威胁朝廷的一个主要手段,因为这些士绅商贾都有文官集团做后端,可以说,天下百分之八十的官员背后都或多或少的有商贾的影子。因此,一旦商人罢市,官府的反应一般都是软弱甚至采取了置之不理的态度,这也助长了商贾们的气焰,为了争取话语权,商贾们组织的罢市活动也愈加频繁和激烈,在控制与反控制中,也逐渐形成了从抗争的无组织向有组织转化,从无固定利益群体向形成相关利益群体转化的模式,可以说,明末的罢市就是工商业者向朝廷表明其力量和彰显其存在的一种方式,现在罢市这把利刃又被厉杰容和众商贾祭了起来。

    敲定了大方向后,厉杰容有何众商贾商议了攻守同盟和协议,决心一定要给这个胆大包天的周王一个好看。

    就在众商贾在醉仙楼密谋的时候,在新鲜出炉还不过一个多月的周王府里,庞刚正坐在签押房里挑灯看书,估计是看累了,庞刚放下手中的书走出了签押房,一直站在门口护卫的史博文赶紧向他行礼。

    庞刚一摆手后问道:“博文,冷眼的人有消息来了没有。”

    史博文摇头道:“启禀大人,尚未有人回报。”

    “唔……”庞刚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就要向外走去。

    冷眼是庞刚亲自下令组建的一个情报组织,冷眼的蕴意就是冷眼旁观的意思,虽然庞刚对于从政并没有太多经验,属于摸着石头过河的类型,但从后世过来的他不管是从影视作品还是小说中都少不了一个组织,那就是特务组织。说白了就是打探消息的。

    无论是明朝的锦衣卫、东厂还是后世军统、中统以及天朝的地下党,都向人们证明了一个事实,想要当老大,手里头没有一个充当耳目的组织那是不行滴。因此,以史为鉴的庞刚同志在打算自立为王后。就命人组建了一个冷眼的特务组织。

    这个组织由于刚成立不久,今天就是他们成立以来接到的第一个任务,那就是监视青州城里商贾士绅们的举动。

    庞刚走出了签押房,正准备朝后院走去,后面就传了了一阵脚步声。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就匆匆朝他走来,此人走到庞刚面前躬身道:“小人参见王爷!”

    庞刚一抬手道:“起来吧,古晨,你的人探听到消息没有?”

    原来来人是原本在夜不收任职的古晨,因为为人冷静、细心,因此被庞刚给调来主持冷眼的工作,古晨皱眉回答道:“大人。情形不太妙,那商会副会长厉杰容召集了上百名商贾此刻正在醉仙楼聚会,他们正商议准备罢市,以胁迫大人放弃加税之举。”

    “罢市?”

    庞刚嘿嘿冷笑起来,看来这些商贾的手段还是没什么变化。翻来覆去的还是老一套啊,他们以为罢市了官府就会妥协吗?

    在庞刚身后的史博文眼中寒光一闪,厉声道:“王爷,是否要卑职派人将这些奸商都抓起来?”

    “抓起来?为什么要抓起来?”庞刚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些人能弄出什么花样出来,不用管他们。毕竟现在抓他们名不正言不顺,先让他们嚣张几天,等到他们开始闹事咱们再一网打尽也不迟……”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天。崇祯十一年九月初一,青州的市面上忽然风起云涌,从上午开始,青州城内的大部分店铺开始关门,所有买卖全部宣布停止。受此影响,青州城内的百姓开始惊慌失措起来。立即就掀起了一股抢购的风潮,到下午所有店铺全部关闭之前。米的价格己经飙升到五两银子一石,米价足足涨了五倍。

    疾病会传染,人们的恐慌情绪也同样会传染,在无数有心人的宣传挑拨下,青州城内除了食盐的价格之外,诸如布匹、茶叶、药材等各类货物价格也是一路飑升,最后竟然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

    到了下午,青州的罢市已经达到了**,百姓已经是一片恐慌,他们都在惊恐的打听着发生了什么事。与冷清的市面相比,街上却是出现了一群群由书生、伙计、商贾、佃户等人组成的队伍,他们排着队,浩浩荡荡的向知府衙门走去,为首的几名书生还高喊着反对官府与民争利的口号,要求官府取消新制定的税收政策。

    当这些书生和商贾来到青州知府衙门时,这时整个知府衙门前已经站满了上百名衙役差人,这些差役手持铁尺锁链组成了一道人墙,满脸戒备的看着这些人。

    但是这些人却仿佛吃了雄心豹子胆似的冲着衙役们迎了上去,口中大叫着:“与民争利实属不该,两成商税古今未有,横征暴敛天理不容!”

    这些由书生、伙计和商贾组成的人群不断的冲击着人墙,而衙役们没有接到命令又不敢真的动粗,于是,很快众衙役们组成的人墙便被人推得节节后退,几乎退到了知府衙门的大门口前。

    一名捕头急了,站在台阶上大声喊道:“众人听着,此处乃知府衙门,尔等休得再靠前,否则都得吃知府大人的板子。”

    这名捕头的话似乎起了点效果,但人群里随即有人喊道:“诸位不要怕,法不责众,他们不敢对咱么如何的,若是知府大人敢对我等动粗,我等就前往周王府喊冤,我看他如何向周王交代。”

    “对,若是不给我等一个答复,我等便向周王喊冤,再不成咱们就退出青州,退出山东,咱们不做这个生意了。”

    面对群情汹涌,衙役们也没有了办法,这时,知府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相貌儒雅,穿着一身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此人正是现任的青州知府闻人君。

    闻人君儒雅的面容此刻满是严肃之色。外面的情形他也看到了,闻人君以前在大明各地游历时,也见到过商人罢市,因此他对这些商贾没有丝毫的好感,在闻人君看来。这些商贾除了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外,什么好事都不会干。看到闻人君走了出来,隐藏在人群里的一个人向周围的人隐蔽的打了几个手势,众人会意,慢慢的停止了冲击众衙役组成的人墙。在知府衙门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看到众人已经停止前进,闻人君在十几名衙役的护卫下来到前面,闻人君大声说道:“诸位,你们的要求本官都已明了,但增税乃是周王的决定,大伙这么搞是不行的,你们……”

    “不行”

    闻人君刚说完。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闻大人,我们不管周王是如何定的税率,但收两成税那也未免太过了吧,咱们大明自打开国以来哪有收两成税的道理?这不是逼着咱们这些人去跳河吗?”

    闻人君目光一凝。冷笑道:“大伙别忘而来,这里已经不是大明的地盘,而是周王的地盘了,这里的税如何收得有周王说了算。若是诸位还不满意,也没人逼着诸位来嘛。”

    众人不禁哑然,闻人君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你们要是嫌青州乃至山东的地方不好做生意,你们可以到别的地方去,你们不是嫌这里税率高。说大明的其他地方才三十抽一吗,你们可以到大明控制的地盘去啊,干嘛非得眼巴巴的赖在这呢?

    “草,要不是看到这里生意好做,你求老子来老子都不来。”

    众人心中暗骂,他们当中好多人并不都是青州或山东的商人。而是各地的商人都有,经过几年的发展。青州和朝鲜、台湾、甚至日本等地的商人都有往来,而且由于青州水师的日益强大,往来的商船在安全上都有了保障,青州、登州、莱州等地也日益繁荣,这样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商人前来做生意。

    毕竟现在大明乱象纷纷,盗贼、流寇四起,放眼望去,也就只有山东是最安全,商业氛围也是最浓重的,你没看到脸鞑子这么凶猛的人都被定国将军……嗯不对,都被周王打得落花流水了吗?

    看到众人不语,闻人君冷笑一声,高声宣布道:“念在尔等初犯的份上,周王宽大为怀,命本官向尔等宣读一则公告。尔等罢市之举实为不智,尔等必须于明日午时之前开市,否则官府决不轻饶,周王也断然不会无视此等害民之举,现在大伙都散了吧!”

    众人面面相窥,别看他们刚才喊得凶,但现在看到闻人君这个知府不买账了,他们还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慢慢的,众人渐渐的散了开来,一个个开始开始往回走,几名始终藏在人群中间准备挑拨的人虽然心有不甘,但看到始终虎视眈眈盯着人群的衙役他们又不敢炸刺,生怕自己再出声会被人揪出来,官府拿大伙是没办法,可若是抓到自己这么几个人他们有的是法子收拾自己,自己不过是收人钱财才做的这事,若是把命搭进去可不值得。

    第一天的罢市就这么散了去,闻人君也将官府的告示命人在大街上四处张贴,告知众位商人第二天必须开市。

    依然在醉仙楼,厉杰容依旧在为重商贾打气,在慷慨激昂了一番后,他又颤巍巍地叹息道“诸位可曾记得,万历朝时商税之祸否?老夫可是记忆犹新啊。圣人也曾有言,夺民之财,非生财之道也。生财之道,生之,节之,两端而已。加派之害不过税计,商税之害却以日计。加收商税,乃为夺民之财,此举天怒人怨,我山东商贾将永无宁日,山东之凋谢将是指日可待啊。”

    “正是,若是此风一涨,我等商贾可就没活路了啊?”

    众人纷纷进言,有的人更是声泪俱下,纷纷要求厉杰容出来支持公道,亲自向周王进言。可厉杰容这个老狐狸哪里会自己送到庞刚面前当靶子呢,他赶紧摆手推辞,只是要求众人继续将罢市进行到底。

    众人转念一想,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若是不继续顶住压力罢市,那么两成赋税可就真的伴随他们一辈子了,想到这里,他们也只要咬着牙继续坚持下去,只是他们却是没有想到,他们在楼上的一举一动,早就有人记了下来汇报给了某人。

    当冷眼的人将这件事向庞刚禀明时,庞刚冷笑道:“不识抬举,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王下狠手了。”

    说完,庞刚站起了身子喝道:“来人啊!传本王将令,命令王志立刻带领第一军团立刻进城,将那些囤积居奇的不法商贾全都抓起来,若有反抗者,杀无赦!”

第四百四十章 不交不行

    第二天,中商贾听了厉杰容的鼓动后,继续做着壁上观,在他们看来,铺面是我的,货物也是我的,卖不卖那是我的自由,官府管不着。

    因此,往日生意兴隆的街道上依旧冷冷清清,绝大多数的店铺依然紧闭门户,即便是偶尔走过的路人也是行色匆匆,直到午时,也就是闻人君规定的期限时,大街上还是没有上什么动静,只有偶尔刮来的秋风带走了街面上的几片枯叶。

    周王府里,此时的庞刚已经吃完了午膳,一家人正坐在一旁闲聊,从后世来的庞刚从来就没有什么女子不得上桌,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即便是庞刚自立为王之后也不曾改变,因此他们一家的气氛相对于如今的官宦人家来说还是非常轻松的,至少家里众妻妾就不像旁人的大户人家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已经做完月子的魏蔓葶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就做在庞刚旁边,而另一边则是孔若兰,她抱着已经十个月大刚刚断奶的大儿,自己这个大儿子却是一点也不安生,手舞足蹈依依呀呀的叫着,小手不断的挥舞着,灵儿、巧儿两个贴身侍女出身的妾侍则围在以前自家小姐的身边帮忙照料,陈圆圆、李雪珠两个则是在一旁逗着两个小家伙,整个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此时的蔓葶正在奶孩子,此时没有外人,蔓葶也那么多顾忌,就大大方方的坐在庞刚身边,从庞刚的角度望过去却是看得一清二楚,生育过的妇人就是不一样,蔓葶那对双峰明显大了几分,那两粒峰尖也由粉红变成了暗红,着手处也不似以前那般结实,却是柔软了许多。

    察觉到丈夫正在看着自己,蔓葶略有些骄傲地挺直了身躯。午间的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她白玉般的身上,形成一副艳异的图画。

    不知是午间的阳光还是少女般的羞涩染红了她的雪白肌肤,而那条横在胸腹间的葱绿抹胸更添几分粉意。

    生育过后还没有回复过来,尚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非但没有破坏她的身材,却和那对涨大的双峰构成了一道优美的曲线。

    眼前的蔓葶像是少女和母亲的奇异混合体,既青涩又成熟,那种奇异的美丽让庞刚的目光变得异常炽热起来。

    不过,蔓葶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光天化日当着众位姐妹、一众丫鬟和丈夫调情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庞刚炙热的目光让蔓葶有些不好意思,她娇嗔的白了丈夫一眼,故意转移丈夫的注意力道:“王爷,如今妾身的孩子都满月了,若兰姐姐的孩子也断奶了,您是不是也该为两个孩子起名了?”

    说起来,庞刚的大儿子都快一周岁了,但考虑到自己文化水平有限,庞刚本想待到周岁请众人喝酒杯酒后,才为孩子起名,可实在耐不住两个媳妇软磨硬泡,现在魏蔓葶又提了出来,庞刚却是不好拒绝了。

    庞刚沉吟了半晌,才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咱们今天就给孩子起名字,省得你们老是怪为夫偷懒,这么着,咱们的大儿子就叫苏鹏、二儿子就叫苏铭,你们看怎么样?”

    “苏鹏?苏铭?”

    一旁的孔若兰也是个读过诗书的人,听到丈夫要给自己儿子起的名字后沉吟了一下,笑着赞同道:“《说文》曰:凤飞,群鸟从以万数,故以朋为朋党字。《庄子-逍遥游》中也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可见这个鹏字是极好的,妾身看王爷起的这个名妾身很是喜欢,说完,孔若兰冲着庞刚嫣然一笑,俨如百花齐放般动人。”

    而坐在一旁的魏蔓葶也想了想问道:“夫鼎有铭。铭者,自名也,自名以称扬其先祖之美也,王爷给孩子起这个名字是这个意思吗?”

    “汗!”

    庞刚擦了擦额头,感觉上面流出了一些冷汗,这两个名字不过是他随口起的,却让自己两个媳妇说出了以这么多出处,咱们汉字还真是博大精深啊,随便一个字都有讲究,现在,庞刚终于了解后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博士、女教授上非诚勿扰了,感情女人学历太高,知识太丰富也不全是好事啊,至少这终身大事就很难解决,这也太让男人人有压力了。。

    “成,你们满意就好。”

    看到两个媳妇表示对自己孩子起的名字都表示很满意,庞刚也暗暗松了口气,随即目光又转到了陈圆圆和李雪珠的身上。看着李雪珠娇憨的面容和丰满娇躯,以及陈圆圆如画般的仙姿,庞刚某颗心又蠢蠢欲动起来,他眼珠子一转,正寻思着要不要趁着现在天气不太热和两位媳妇回房歇息歇息,可没等他付诸行动,外面的丫鬟就进来禀报说古晨在外头等候。

    “让他等着,本王马上出去。”

    庞刚并没有让古晨进来,毕竟这里是内宅,自己众妻妾都住在这个大屋子里,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即便是自己的情报总管也不例外,不过庞刚还是赶紧站了起来就向外走去。

    “王爷万安!”

    看到庞刚出来,古晨赶紧行了个礼。

    庞刚一摆手:“免了,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王爷,那些商家还是没有开门营业,早在昨天这些奸商都商量好了的,不过那些商家也学乖了,现在他们也不出来闹事了,只是默默的关门,等着咱们去主动找他们呢。”古晨压抑着心中的气氛汇报道。

    “嘿,看来他们也些长进了,不过这事本王也早就预料到了,这么大一件事他们若是不蹦弹几下也就不是他们了。”庞刚淡淡的说着,脸上慢慢板了起来继续道:“既然有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咱们来硬的了。古晨,王志准备好了么?”

    古晨昂首道:“王爷,王将军的人马昨天深夜就已经全部进城,现全部在各个城门的附近的藏兵坑里潜伏下来,就等着您下令呢,王爷,您下命令吧!”

    虽然已经干了几个月的情报工作,但做夜不收出身的古晨骨子里还流淌着夜不收冒险的血液,因此一听到庞刚的话,他浑身都开始兴奋起来。

    “好,命令王志,马上派出一营兵马,将厉杰容以及为首的几户士绅商贾全都抓起来!其他的人将青州城给围住啰,谁也不许跑掉!”

    “是,卑职遵命!”古晨身子一挺,随即又问道:“王爷,那用什么罪名呢?”

    “私通鞑子!”庞刚淡淡的说着,只是脸上显露出了一丝杀气。

    古晨却是身子一颤,看来那些人真是把王爷给惹着了,虽然王爷已经和大明翻了脸自立门户,但在对待鞑子的问题上还是一致的,那就是若有私通鞑子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杀无赦!

    “厉会长,厉会长,今天已经是第二天而且已经是酉时了,若是咱们再不开铺子将来周王怪罪下来咱们呢可就难办了。”

    “怕什么,咱们既然已经决定和周王干了,那就干到底嘛,我就不信,难道周王敢动咱们,他就不怕天下悠悠之口吗?咱们就这么跟他耗着,一直耗到他们答应咱们的要求为止。”

    在厉杰容家中的后院里,许多心理没底的商贾都追问着厉杰容,想要厉杰容一个保证,但也有一些满不在乎,在他们看来,大明朝够强大了吧,不也一样拿咱们没办法吗,即便是现在山东换了主人,但一样得靠他们这些人来撑着,因此一个个口气猖狂得很。

    正当院子里的众人大吐狂言的时候,只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乱糟糟的声音。

    紧接着,厉杰容的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带着哭腔道:“老爷,不好了,外头来了好多官兵,他们杀进来了。”

    厉杰容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猛的站了起来厉声喝道:“什么?官兵杀进来了?他们有多少人?”

    “老爷,小人也不知道啊,估计怎么着也该有上千人吧!”这名管家此时急得连眼泪都掉下来了,“老爷,您还是带着少爷夫人他们快跑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跑.......咱们还跑得了吗?”

    厉杰容惨笑一声,他知道一切都完了,自己全家老少的性命恐怕是难保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商会副会长,竟然不自量力的要和周王掰腕子,可任凭自己百般算计,人家只要轻轻一抬手指头就能将自己给摁死,这难道就是实力上的差距吗?

    “砰.......”

    一身沉闷的声响在前边响起,紧接着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从外院传了过来,一名全身皮甲身材魁梧肤色黝黑的千总领着一队军士大步跑了过来,看到厉杰容等人后,大手一会,喝道:“厉杰容,有人举报,说你私通鞑子,本官奉王爷之命前来捉拿与你,还不快束手就擒!”

    这名千总的声音如同雷鸣般传了过来,将一众商贾吓得面色惨白。

    一名肥头大耳的士绅吓得两条腿都直打哆嗦,颤声道:“大人,冤枉、冤枉啊,草民什么都不知道,这可不关草民的事啊。”

    千总冷笑道:“哼,是与不是你们跟本官去一趟知府大牢就知道了,来人啊,把这些人统统带走!”

    “是!”

    随着这名千总的命令,一群军士涌了上来,将这些商贾士绅团团围住,米尼步枪上的刺刀对准了他们,明晃晃的刺刀上闪着骇人的寒光,令人胆寒。

    这些平日里目中无人的商贾此时一个个吓得面如人色,全都颤抖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突然一声淅沥沥的微弱声音声音传了出来,众人低头一眼原来是一名四十来岁的士绅吓得失禁了,脚下出现了一摊黄色的液体。

    “废物!”

    这名千总看到地上的这摊尿液,不禁轻蔑的看了这名士绅一眼,一摆手,随即就有两名军士过来,抓住了这名士绅的脖子,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了下去。

    “住手,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生死关头,厉杰容也豁出去了,他跳了出来指着这名千户喝道:“你们可知,若是将我等带走,青州乃至山东的商家将会全部撤走,届时我看你们如何向周王交代!”

    “交代?”千户冷笑一声,指着厉杰容不屑道:“就是你们这些奸商,哄抬物价、囤积居奇,百姓们现在连一个针头线脑都没处买,这就是你所依仗的吗?”

    说罢,千户又指着一众商贾道:“你们有的是咱们青州本地的士绅,有的是外地来的客商,你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赚钱么,可你们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现在市面上原本一石米一两的粮食,已经涨到了五两,你们还好意思说自己冤枉.......别人都说我老卢黑,可我看,你们比我还要黑百倍,来人啊,将他们通通带走!”

    “哗啦啦.......”

    军士们可不会和这些人客气,他们蜂拥而上,将手中的枪翻转过来,枪托狠狠的砸了下去,将那些平日养尊处优的商贾士绅砸得哭声连天。

    王志的行动效率很快,带兵进城后,只用了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在天黑之前就将所有参与罢市的商贾都抓进了知府大牢,使得知府大牢里几乎要人满为患。

    庞刚下令抓捕青州罢市商人的事情犹如一声晴天霹雳,震惊了所有人,消息也像风一般传到了周遭的州府,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这位自立为王的老板不光打鞑子、杀流寇狠,抓起自己人来也够狠。

    一百多位商贾被抓后,为首的厉杰容全家就被庞刚以私通鞑子的罪名砍了脑袋,并没收了他全部家产。

    而其他的商铺则是交出一大笔罚金后才被放了出来,随即又被勒令所有商铺都要立即营业。

    血淋淋的脑袋和残酷的事实告诉了这些商贾,面对着手握刀把子的周王,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的,他们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要么接受他们这位周王定下的税率,要么从山东,从青州灰溜溜的滚出去,胆敢偷税漏税的,山东的税吏们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罚你罚到倾家荡产,为此庞刚还准们设立了一个税务司,将收税这块从官府的职能中剥夺出来,专门负责征收所有的税收。

    庞刚下令对治下的商贾加税的事情并没有随着厉杰容等一批商贾的落马而结束,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庞刚治下的商贾虽然迫于庞刚的武力不敢反抗,但在江浙、安徽、福建乃至河北等地却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无耻,无耻,此等无君无父之辈竟然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征收赋税竟然达到两成,实乃我大明三百年来从未有过之事!”

    扬州的一间酒楼里,今天孙希夷和他的一帮文人士子朋友们又邀请了名动江南的名姬柳如是作陪,他们一群青楼女子的拥镞下,正对发生在山东等地的赋税打死批评。

    一名面色苍白的书生也点头道:“对啊,我太祖皇帝曾有言,商贾赋税不可太过,三十抽一甚至六十抽一即可,现在这个庞刚竟然受到两成,这堪比古之纣王啊。”

    孙希夷冷哼了一声:“哼,他不是自称周王么,和纣王有何分别啊?”

    “哈哈哈........对啊,他这个周王和纣王也无甚区别嘛,此等乱臣贼子早晚都会被朝廷大军歼灭的!”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轻蔑的神色跃然于脸上了,孙希夷转身对柳如是道:“柳大家,孙某不才,对那庞刚之所作所为却也深为不齿,您以为呢?”

    柳如是沉思了片刻,才轻叹道:“或许吧,那周.....那庞刚如此横征暴敛却是多大不该,此乃与民争利啊。”

    在柳如是看来,庞刚这么做却是太过了,竟然要收两成的赋税,这是要绝了商贾的活路啊。

    孙希夷感到这样贬低庞刚还不过瘾,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突然看到了一个人,他对众人道:“诸位,那位不是上个月去山东卖布匹的严掌柜吗?咱们将其请来询问一下山东近况如何?”

    “大善!”

    众人大喜,赶紧派一个小厮将人下去叫人。

    很快,小厮就将人叫了上来,这是一名今年五十的商人,多年的奔波让他看起来就像六十岁的老人,他上来后就对众人拱手道:“小老儿见过诸位公子。”

    孙希夷潇洒的将手中的折扇一挥,唰的一声打开,一副山水泼墨图跃然而出,他故作潇洒的问道:“严掌柜,你是刚从山东回来吧,你都给咱们说说,山东今日的情形到底如何了?”

    严掌柜看了眼周围的众位读书人,轻叹了口气道:“小老人也说不好,这些日子山东尤其是青州动荡得特别厉害,许多商人被罚的罚,关的关,很是混乱,那位周王更是三令五申的下了严令,赋税不交不行啊!”

第四百四十一章 微妙的情绪

    孙希夷冷笑道:“哼哼不交不行?恐怕是不给那位周王不行吧?”

    严掌柜摇头道:“这位公子,这点恐怕您是冤枉周王了,小老儿有幸见过周王一面,也曾聆听过周王的教诲,虽然草民对周王的话不是很明白,但小老儿以为周王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严老头,你不是吃了姓庞那厮的**药了吧,怎么替他说起话来了。”一旁一名士子惊讶中带着气愤的是问道:“那姓庞的就是个无君无父之人,现在又擅自定出了如此荒唐的税率,你还说他的话又道理,你莫非是糊涂吧?”

    言掌柜摇了摇头,鬓角那花白的头发在脸上不住的飘荡,他颤巍巍的叹了口气后并不想说什么,转身就要向后走去。

    “严老头,你给本公子站住!”看到,言掌柜想走,孙希夷几人却是不乐意了,本公子还没发话呢,你就敢走了吗?

    严掌柜慢慢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几位公子还有何事?”

    看到区区一个掌柜的竟敢这么轻视自己这个前任礼部尚书的公子,孙希夷不禁气从中来,“放肆,本公子让你走了吗?”

    严掌柜也恼了,他冷笑一声道:“哦,莫非小老儿还不能在这扬州城了走动了,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啊?”

    俗话说,花花轿子人抬人,脸是自己的,可面子却是别人给的,孙希夷强横的态度却是激起了严掌柜的不满,尼玛的,老头子我对你客气那是看在你老子是前任礼部尚书的份上,你一个还没中举的举人也想对我喝来喝去的吗?

    “你”孙希夷大怒,站了起来就要厉声喝骂。

    这时,柳如是却是站了起来,劝解道:“严掌柜不要生气,孙公子不过是一时激愤,并非有意对您不敬。您不往心里去,况且适才您还为那周……那庞刚说话,因此他才一时失态,您千万别见怪,不过小女子也很好奇,您怎么说青州那边的税率制定得也是有些道理的呢,莫非那庞刚说的还有什么道理不成?您能够坐下,慢慢为我等解惑呢?小翠。快给严掌柜奉茶!”

    “诶,来啦!”很快,一名娇俏的小丫鬟就为严掌柜端来了一杯上好的香茗。

    柳如是不愧是名满江南的歌姬,虽然她的性子很是孤傲,但在待人接物上却是笔孙希夷这种自命不凡的公子哥强的太多了,三言两语就将两人的火气全给打消了。

    严掌柜喝了口香茗,适才的火气这才消去,他放下茶杯对柳如是笑道:“久闻柳大家不仅国色天香,且为人豪爽热情。小老儿今日一见是果然名不虚传啊。”

    一旁的孙希夷轻哼一声,不过却没有说话反驳,火气过后。他也清醒了不少,知道别看这个严掌柜只是个草民,但其背后的商会能量却不小,若是真要铁了心和自己为难,自己恐怕也要有一些麻烦。

    柳如是仿佛没看到孙希夷的神情似的,追问道:“还望严掌柜为如是解惑,将那庞刚在青州所坐之事为小女子说说。”

    严掌柜点头道:“既然柳大家想知道,那么小老儿就献丑了。”

    严掌柜清了清嗓音后才道:“小老儿去道青州之时,是逢那周王……这时。孙希夷打断了他的话道:“严掌柜,那逆贼庞刚已经被朝廷剥夺一切官职,如今在青州自立为王,你称呼他为周王恐怕不妥吧?”

    “这……严掌柜脸上不悦之色一闪而过,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也是。是逢那庞刚正带兵将那青州商会副会长厉杰容全部抄斩,家产一律充公,并规定所有在其所辖的之处做生意的商号都要交税二成,否则将处以重罚。众商人不服,前往周王府理论。那周庞刚也不惧,将众人请进了府邸后与众人辩驳,小老儿有幸在一旁旁听,确实是有所得。”

    “哦?”柳如是大眼里闪过一道异色,好奇的问道:“严掌柜,你能说说,那庞刚都讲了些什么吗?”

    严掌柜点头道:“当然可以。那庞刚开始就问众人,如今大明人口有亿万之巨,然皇族、官绅、商贾及富裕之人在其中所占之人数几何?随后有人答曰不足一成。

    那庞刚又问:那此些人所占天下之钱财、土地几何?众人哑然,良久才有人答道,九成。随即庞刚又问,可现在的大明却是让这九成的人用那不足天下一成的钱财去养活整个大明的官吏、以及大明的数百万兵马、还有大明数十万的皇室,以及大明所有的花费,这公平否?庞刚此言一出,众人皆哑然,无人能应答,小老儿与一旁也是无言以对。

    那庞刚又道:皇室、官绅、商贾以及有钱人占尽天下钱财,却不肯为大明出一分力,这也是大明的流寇越剿越多,流寇之规模也越来越大的原因,尔等商贾都说自己赚的是辛苦钱,不应缴税,将责任都推与那些饿得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流民,难道这就应该了么?难道交了这两成税,众商贾就真的没钱赚了么?听到这里,小老儿也羞愧不已,无言以答,最后是缴纳了税费后回到了扬州。”

    严掌柜说完后,大堂内一片冷场。

    良久,一个声音才响了起来,“哼,巧言吝啬,简直是一派胡言!”一旁的孙希夷拍案而起:“太祖曾有明训:凡商税,三十而取一,过者以违令论,难道庞刚将赋税提高到两成,这不是在满足他的骄奢淫欲吗?”

    看到孙希夷这番“义正言辞”的话,严掌柜不禁反问道:“孙公子是读书人,道理自然比小老儿这一介是商贾懂得多,小老儿倒是想问问,如今我大明内忧外患,我朝廷一年赋税只有四百万,但朝廷每天花在九变的军费以及各项开销就要白银五百万两,小老儿倒是请问,不知公子如何让朝廷不缺银子,如何应付九变越来越多的军饷?难道还要向百姓加派不成?”

    “这……众人都哑了。刚才严掌柜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现在全天下九成的财富都集中在只有不到一成的人手里,可大明所有的开销却全由这不到一成的财富里出,而这些财富又要养活九成的穷人,又要给养活九边数十万军队,又要养活全天下的官员,这已经不是剥削,纯粹是在吸食穷人的骨髓了。要是再加赋摊派的话,即便是傻子也明白所有的穷人都要造反了。

    再座的都不是傻子,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即便是孙希夷这个自大的公子哥也明白,这是个很尖锐的问题,有钱的富人官僚阶层掌控了天下绝大部分的财富和资源,但却不会拿出哪怕一毫一厘的钱财出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向了连温饱都不能满足的穷人身上,可现在的问题是现在的穷人已经连自己的要饿死了。今后的大明该向谁要税呢?看到众人都不答话,严掌柜轻叹了一声才道:“那庞刚还说,现在大明的这些官绅商贾。就如同一只只蚂蝗,吸附在百姓的身上拼命的吸食着百姓的骨髓,但却不肯为百姓出一丝一毫的力气,长此以往,百姓的骨髓被吸食干净之时,就是大明灭亡之日!小老儿没念过书,也不知道这话对与不对,诸位公子都是读书人,也比小老儿有见识。诸位,小老儿这就告辞了。”

    说完,严掌柜朝着众人拱了拱手,迈步向楼下走去,咚咚声响起。严掌柜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眼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蓦然无语的众人……过了良久,孙希夷才强打起精神说道:“好了,诸位同僚。咱们不要为这个老头的胡言乱语给搅乱了心神,继续喝酒喝酒!”

    “对对,喝酒!”

    众人这才纷纷举起了酒杯,只是看起来他们的笑容却是那么的勉强,还有着那么一丝焦虑,只有柳如是的大眼中闪过了一丝好奇以及一丝坚决……崇祯十一年十一月,天气已经转冷,寒冬已至,鹅毛般的大雪如期而至,天地万物仿佛都披上了一身的银衣,这个年关和以往比起来没什么改变,大明的局势依然严峻,李自成在陕西积极发展兵力,刘宗敏挥舞着长刀,驱使七八万流寇拼命的对江西进行攻击,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经过了三个月的苦战终于攻下了临江府和南昌府两个重镇,一时间,这两个富裕的州府立即遭到了史无前例的浩劫,无数百姓和商人遭到而来无情的杀戮和洗劫。

    刘宗敏这种疯狂的行为也遭到了江南全体士绅的强烈反扑,浙江、福建、安徽甚至江苏等数省的官绅以最快的速度上书朝廷,要求朝廷立即出兵剿灭流寇,否则他们将不能保证明年漕运到来时各省的赋税能否按时送抵京城。

    一时间天下震动,崇祯在朝堂上大发雷霆,责令兵部立即拿出章程来,否则他必将严惩不贷。兵部尚书洪承畴这些日子急得头发都急白了,方案也做了不少但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朝廷现在的精兵都集中在蒙古、辽东边境,即便要调集九边的精兵去江西剿匪,但却面临着一个要命的问题,那就是他们进入江南的必经之路山东和河南都是庞刚的地盘,他们过不去啊!

    洪承畴将问题报告给了崇祯,崇祯也傻眼了,这个问题实在不好解决啊,总不能要求庞刚把路让开吧,这样庞刚非得跟他们翻脸不可,可不派兵马过去难道要把江南白白让给流寇不成,若是失去了江南,大明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有人说干脆就派军队将山东河南也收复了,可又有人反问,你们谁能保证一定能打得过庞刚,庞刚手中的十万大军可不是吃素的,人家可是连鞑子都敢打的主,若是惹恼了庞刚,他干脆挥兵北上直接攻打京城或者封锁了漕运的道路,你们谁能承担起这个结果。而且,此时满清的大军也已经屯兵关宁和宣大一代,若是满清趁机再次会师南下朝廷又该如何是好?此言一出,那些喊着要收复山东的人都乖乖闭上了嘴。

    最后,还是洪承畴想出了一个办法,让江南人的各省督抚自己组建军队抵抗流寇。粮饷也由他们自筹,平日里让他们多交点赋税不是总喊穷吗?今天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崇祯看后照准!

    等得心急火燎的江南的官绅们接到朝廷的旨意后一看,得,反正朝廷的大军是过不来了,求人不如求己,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不得不说,刘宗敏的三光政策给江南士绅们的带来了震撼是强大的。在生死存亡的威胁下,安徽、浙江、江苏以及江西四省官员们一同联手组建了数万乡勇,向江西的流寇们发起了反扑。

    此时的江南士绅们迸发出了强大的爆发力,将得意洋洋的刘宗敏打了个措手不及,措不及防的刘宗敏连连败退,到了崇祯十一年十二月年末,刘宗敏率领的大军竟然奇迹般的被赶出了江西,损失惨重的刘宗敏不得不灰溜溜的退回了湖南。

    这个结果让大明朝廷上下大喜不已,崇祯特地下旨嘉奖了江南四省的巡抚和官员。一时间,朝野上下纷纷弹冠相庆。

    鹅毛般的大雪飘落在大地上,原本百花盛开的花园里一片银白。只有几株红色的梅花傲然迎风绽放。

    外面是冰天雪地,庞刚的书房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庞刚懒洋洋的坐在铺得厚厚的靠椅上,书房里烧着火红的炭火,燃烧的木炭将书房烘烤得温暖如春,魏蔓葶抱着已经熟睡的儿子,正坐在庞刚旁边静静的看着冷眼刚送来的情报。

    “刘宗敏竟然败了?”魏蔓葶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刘宗敏不是李自成麾下有明的猛将吗?怎么竟然被江南那些老爷兵给打败了?”

    庞刚懒洋洋的说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刘宗敏把在在陕西河南那套带到江南来。他不失败才怪了?须知江南和陕西等西北区域不同,江南乃富庶之地,江南的百姓再怎么不济也有口饭吃,是以向来江南的流民就比西北要少得多,而且江南的士绅富户数量向来是大明之最。刘宗敏一进入江西就将南昌府和临江府的富户士绅一扫而空,这就激起了江南士绅的一致同仇敌忾,你不让他们活,他们不跟你拼命才怪呢。而且江南士绅们哪一个不是腰缠万贯的主,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集结了四省之力合攻过去,刘宗敏岂有不败之理?”

    魏蔓葶狡狯的一笑,眼珠子一转笑道:“王爷,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向江苏或者安徽发兵呢?”

    “是的!”庞刚坦诚道:“江南不是那么好打的,虽然为夫我自信可以凭借着大军或犀利的火炮强行攻下江南,但如此一来损耗就必然大增,不知要有死伤多少将士。而来我也怕把江南给砸烂,毕竟一个满目苍夷的江南可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你就想让刘宗敏替你先探探路,然后你才王爷你的谋略可是大有长进啊。”

    一旁的魏蔓葶笑靥如花的给夫婿来了个媚眼,刚喂完奶的她罗衣半解,斜倚在靠软椅上。妩媚温柔的母亲,粉琢玉砌的佳儿和鼓蓬蓬的雪白酥胸,宛如一副圣洁而优美的图画,白皙的肌肤下透出了胭脂颜色,更有一缕似麝非麝、似兰非兰的奇异香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甜甜腻腻,荡人心扉,庞刚知道这是生育过的妇人特有的味道。

    有些欲火上升的庞刚无奈的瞪了眼魏蔓葶,这个原本大方贤惠的媳妇现在也学会勾引老公争宠了。

    对于现在几个媳妇的变化庞刚心里跟明镜似的,随着自己实力地盘的不断扩大,几个媳妇的地位也不断上升,一些问题也开始逐渐显现出来。

    在自己现有的六个媳妇中,李雪珠是朝鲜公主,按理来说地位最为尊崇,可老祖宗的那句“非我同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就就决定了她在庞刚这里是不可能拥有支持者的,而陈圆圆虽然在庞刚的妻妾中相貌最美,也非常受庞刚宠爱,但毕竟是歌姬出身,也可以划去。至于灵儿和巧儿两个贴身丫鬟出身的妾侍纯粹是打酱油的,那么就只剩下孔若兰和魏蔓葶的孩子最有可能当庞刚继承人了,而且偏偏她们都生了儿子,这下的形势就更加微妙起来。

    虽然孔若兰和魏蔓葶谁也没说什么,平日里依然是姐姐妹妹的亲热无比,但庞刚还是能察觉到俩人之间仿佛多了一丝微妙的情绪在里头。

    对于这点庞刚也很无奈,毕竟有人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纷争,这是伴随着人类的发展而不断进行的。

    “唉”庞刚轻叹了口气,就不言语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火铳运到

    风刮得很紧,雪片像扯破了的棉絮一群脏空中飞舞,没有目的地四处飘落。小路左右两边堆满了扫过去的积雪,好像给中间满是泥泞的小道镶了两道宽边。

    街上只有聊聊几个匆匆而过的行人,偶尔也有一辆顶二人小轿。面对着寒冷的风雪,他们显出了畏缩的神情。雪片愈落愈多,白茫茫地布满在天空中,向四处落下,落在伞上,落在轿顶上,落在轿夫的笠上,落在行人的脸上。

    李自成和李岩漫步在双红镇的街道上,他们的身上各自都披着厚厚的披风,头上戴着宽大的斗笠,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十多名亲兵。

    看着满天洒下的雪花,李自成此时的心情和这阴霾的天气一样糟糕,进入十一月份以来,正在江西作战的刘宗敏就不断传来坏消息,刘宗敏在江南的攻势遭到了江南士绅阶层的顽强抵抗,七万大军损失惨重,最后不得不狼狈的领着不到三万残兵退出了江西回到湖南添伤口。

    吃了败仗的刘宗敏一边继续在湖南刮地皮,一边派人快马加鞭向李自成求援,接到了刘宗敏的求援信后,李自成也为难起来。

    又走了一会,李自成停下了脚步,转头对李岩道:“李公子,捷轩现在的日子可是很不好过啊,现在他兵马损失惨重,以他不足三万兵马,我看是很难守得住湖南啊。”

    李岩面色沉重的摇摇头,“闯王,学生也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陕西和湖南相隔千里,中间还有一个四川杵着,咱们是在是没有能力通过崇山峻岭为刘将军提供援助啊。”

    李自成轻叹了一声也是一阵无语,他们来陕西的时候是从湖北平原直接到达陕西,可现在湖北已经是庞丹的地盘,他们要驰援远在湖南的刘宗敏就只能通过四川,且不说四川现在巴经是张献忠的地盘,即便张献忠不阻拦,他们也很穿过四川的千山万水抵达湖南,这下可快将李自成给急死了。

    李岩沉吟了半晌,这才缓缓说道:“闯王,要不咱就让刘将军撤回陕西如何,毕竟此时湖南已经是两面受敌,若是那庞刚再从湖北对刘将军发起攻势,恐怕……,”、

    李自成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刘宗敏的情况巴经非常糟糕了,此时的他丹被江南四省的士绅联手狠揍了一顿,若是再被庞刚从湖北打过来,恐怕就大事去矣。

    李自成狠狠的拍了拍大腿叹气道:“为什么,咱们每次打下的地盘都要拱手让人,总是让那厮占了便宜!”

    李岩也很是无语,近年来的闯军仿佛是流年不利似的,每次都在庞刚手下吃瘪,闯军辛辛苦苦打下了一个地盘,刚抢夺了一翻后,庞丹的军队就会像一只饿狼般吊在自己后面,只要自己稍微露出一点点破绽,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扑来,李岩可以肯定,若是刘宗敏从湖南撤退,他前脚丹走,庞丹的兵马立刻就会后脚进驻湖南,世上还有比这个更让人郁闷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李岩和李自成二人相互郁闷的看了一眼,二人无奈的摇摇头,李自成瓮声瓮气的说道:“这事还是得再和大伙商议一下,毕竟湖北已失,若再丢了湖南的话恐军心动摇。”

    李自成虽然是这么说,但李岩也知道这不过是李自成一时拉不下面子而已,刘宗敏的兵马迟早是要撤回陕西跟主力会合的,否则等待他的只能是被明军和庞丹两方兵马吃掉。

    正在俩人相对无语的之时,后面响起了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李岩回头一看,原来是牛金星正从后面快步走来。

    “闯王、闯王,大喜、大喜啊!”牛金星一路小跑的来到李自成身前,虽然天气寒冷,可牛金星依然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可见他此时急切的心情。

    尽管心情不佳,但看到牛金星气喘吁吁的样子,李自成还是忍不住和打趣道:“哦,到底是什么喜事,让牛军师跑得如此之急啊?莫非是牛栓兄弟又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哪里哪里,闯王见笑了。”听到李自成打趣的话语,牛金星的老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他这个宝贝儿子上次连逃命都不忘了带上十几个妻妾,以至于将一批粮草和金银珠宝连人带货都白白送于了庞丹的青州军,这件事现在依然成了闯军中的笑柄,虽然李自成看在牛金星、宋献策和李岩的面子上不予追究,但依然不时有人拿这件事出来打趣。

    “好了,牛军师这么急匆匆的跑来肯定有要事,咱们还是这个地方坐下吧再谈吧。”看到牛金星羞得连鼻子都红了,生怕好友难堪的李岩适时转移的话题。

    听到李岩的话后,牛金星感激的看了眼李岩才说道:“闯王,好消息,丹收到消息,女真人送来的去兵甲器械已经到了镇子上,现在宋先生正带人验货呢。”

    “什么?那批器械到了?”李自成和李岩惊喜的对视了一眼,二人顾不上说话,兴匆匆的向镇子中心跑去。

    当李自成和李岩匆匆跑到镇中心时,就看到一大排的车队停靠在镇子里,这列车队很长,足有两百多辆大车左右,宋献策正领着数百名闯兵忙着卸货。

    看到闯王等人过来,宋献策拄着拐杖走了过来,笑着道:“闯王、李公子,看来那些女真人还是挺守信用的,说是在过年前将货送到,还真是送来了。”

    “唔……,”李自成点点头,“不过还得烦劳宋先生验验货,可别让那些女真人拿一些破铜烂铁来搪塞咱们。”

    “闯王您就放心吧,鞑子想跟咱玩这招还嫩了点。”宋献策听到李自成这么说,不禁笑了,抬起左手手捋了一下颌下的长须自负的说道:“这些兵器铠甲贫道都已验,都是上好的货色,只是这些鸟铳贫道却不太熟悉。不过贫道听闻李公子对火器颇有研究,不如让李公子来验验如何?”

    说着宋献莱斜眼望了眼李岩,眼神中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李岩也不推辞,笑着走了上来说道:“这是学生应做之事,只是不知那些火铳现在何处?”

    宋献策对身边的兵丁使了个眼色,这名兵丁走到一辆大车旁,用一根铁棍撬开了一个箱子,露出了里面满满一箱火器。李岩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去拿起了一支火铳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一支全新的火铳,长约四尺半,重约十二斤,其扳机,龙头,罩壳,火门盖皆采用铜材料,李岩仔细观看后才满意的对李自成道:“闯王,这就是标准的鸟嘴铳,而且看起来制作得很是精湛,想不到满人如今也能做出如此标准之火铳。”

    李自成大喜道:“如此甚好,如此一来我军也有了火器,如此便可不惧怕那庞丹了。”

    李自成这段日子过得可是很憋屈,庞刚占领了湖北后,虽然只在湖北留下两万兵马,但这两万兵马除了有五六千兵马住在与四川交界的施洲卫一带外,大部分都囤积在湖北与陕西交界的汉中府一带,除了在湖北一带保持了对陕西的压力外,庞丹还将河南一带将的一万多的兵马也囤积在平阳府、洛宁府一带,从两个方向上对李自成进行施压,搞得李自成好长时间都没睡个好觉,差点就变成神经衰弱了。

    而其中最让李自成头疼就是庞丹的人马和他以前打过交道的明军全然不同,双方一旦接触,他们绝不会和你一刀一枪的进行肉搏,而是远远的就冲着你放枪,你想跟人家拼命都够不着,打得闯军现在看到那些火枪手就发憷。

    “来来,咱们先来看看这枪的威力如何。”李岩并没有如同李自成那么高兴,而是从大车上拿出了火药铅弹以及火绳开始做发射前的准备。

    不得不说,李岩对于火器还是挺了解的,三两下就做好了准备,并在五十步的前方放好了一块两指厚的木板,当嗤嗤作响的火绳烧尽后,鸟铳砰的发出了巨响,硝烟过后,众人上前观看,只见木板已被铅弹深深的嵌了进去,原本圆形的铅弹依然变成了一个奇估的形状。

    “好,好啊!”看到这样的情形,李自成已然兴奋的搓着双手,在靶子前走了走去,“有了这批鸟铳咱们就再也不用怕那庞刚了,咱们也有可以个他抗衡的火器了。”

    与李自成兴奋的神情不同,李岩和牛金星宋、献策的神情却有些凝重,李岩叹了口气道:“闯王,这些鸟铳固然不错,可若和那青州军比起来还是要差了一截啊。”

    看到李自成不解的目光,李岩解释道:“您可别忘了,那庞刚的鸟铳可是能射到三百步开外,射程是咱们的数倍啊!”

    “呃,对啊!”李自成这才记起来,这些鸟铳的质量虽然不错,可跟庞丹麾下士卒的鸟铳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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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庞刚回了悲催的明朝崇祯八年,适逢天下大乱,内有李自成作乱,外有满清入侵,这位城管出身的哥们应该怎么办呢?是随大流等着迎接满清鞑子的入侵还是要拿起菜刀反抗呢?呃,等等,不是说每一位穿越的哥们都有一根金手指吗?哥们的金手指在哪里?哦!该死的竟然是《近代武器百科》?可是俺只是城管不是钳工啊!谁能告诉我这枪怎么造啊!明末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