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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尘晓月     最后猎人txt下载     最后猎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九十七章 金雷秘境(2)

    入夜。没有月亮,用过晚膳的令狐绝独自一人站在院前的竹桃树下,树叶在瑟人的夜风里摇晃,枝叶哗哗作响,但是,却有一阵阵浓馥的芬芳,在孤独与苍凉中飘荡着。

    在旁侧的厢房内,雪祖和罗天雕相对坐着,一方漆金色的茶几上摆着一壶好茶。罗天雕不喜欢喝茶,只能瞅着雪祖姿势优美的浅尝细品,舔着嘴唇压低声音道:“这小子搞什么鬼?是不是担心柳絮儿会来刺杀他?”

    唇角漾着一抹若有所思的意味,雪祖放下手中的茶盅,缓缓道:“有本皇在,柳絮儿还敢来?”

    “那为什么还让我们俩个在这里守着?”罗天雕不解地道。以令狐绝现在的实力,能在短时间内造成致命威胁的仇人估计也只有柳絮儿了。

    又给自己的茶盅续上了一点,雪祖轻轻端起,在吁气的同时,低悄地道:“他不是说了吗?他要等几个人,不想被别人骚扰。”

    越说越糊涂,罗天雕索性不问了,可又闲不住,换了个话题道:“你就放心让他一个人进墓穴?”

    雪祖吹气的动作明显的一僵,抬起头,深沉地道:“对他而言,危险就是机会。过多的助力反而会让他止步不前。不过本皇还是要提醒你,要是他在光明族出了什么问题,本皇绝不放过你。”

    罗天雕一摆手,有些不以为然地道:“你就放心吧,有老祖宗在,谁敢动他一个毫毛。”

    “是吗?”雪祖似笑非笑中包含深意地道。她清楚眼前之人。年纪虽是一大把了。可还是胸无城府。总把事情想得很简单。罗家虽然势大,可树大招风,其他光明族的势力岂会让罗家再出现一个潜力无限的后辈?

    罗天雕是不会想得这么深的,对他而言,他老子就是天。刚想说话,雪祖已秀眉微蹙道:“有人来了。”

    罗天雕作势欲起,雪祖已轻笑道:“别紧张,绝儿只是让我们注意那些暗中窥视的人。至于来找他的人,他自己会处理。”

    那愈发清晰的脚步声也惊动了房外沉默凝视夜空的令狐绝,他转过身,一个纤细的人影出现在长廊上,竟是马琳娜,她显然刻意梳妆打扮过,发髻高挽,一袭白色的轻纱罗裙让她在夜色中分外醒目,也格外漂亮。

    令狐绝眉宇轻皱,在他要等的人中并没有马琳娜。可人家来都来了,总不能避而不见。何况。他也有些话想对马琳娜说,于是,轻步迎上。

    手中捧着一个托盘,上有一个青瓷碎花盅,和几只小碗。马琳娜微微欠身后,略带点羞涩地道:“知道你回来了,就熬了点汤。”说完,也不管令狐绝,径自走到挂花树下的石桌前,麻利地盛了一碗汤,并转身递了过来。

    有些不太习惯,令狐绝迟疑着接过后,也不喝,捧着碗直接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这个人生冷不忌。对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族?我准备了一些东西让你们带回去。”

    叹息一声,马琳娜姣美的面庞上浮上一层幽怨的阴霾,她凝视着令狐绝,幽幽地道:“你就这么想让我回族?”

    这话说的。令狐绝有些郁闷了,他不是傻子,早就看出这马琳娜和以前是大不一样了,自己也三番五次的暗示过她。想了想,正色道:“马琳娜,我们是朋友,我看得出瓦须很喜欢你,”

    没等他把话说完,马琳娜已慌乱地摆手示意道:“不,你误会了,我和瓦须没什么关系?”其实,她没说实话,在令狐绝出现前,她和瓦须是一对,有些话也已经挑明,就差个仪式了。

    令狐绝当然不会在意她和瓦须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可他在感情方面着实嫩了点,这样说,反而让马琳娜误会。可他自己不知道,继续道:“瓦须是个不错的男人,你可要珍惜。”

    马琳娜以为令狐绝知道些什么了?心有点乱,急于找人证实,强颜一笑后道:“汤要趁热喝,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了。”说完,留下哀怨的一瞥后,悄身离去。

    凝视着背影的离去,令狐绝暗松一口气,看了看汤碗,犹豫了一下,又放回了石桌。

    “怎么不喝了?那可是人家辛辛苦苦熬的?”灵台内,传来思思酸溜溜的讯息。

    令狐绝再不懂事,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急忙解释:“不是,是她自己————我没——有。”

    “嘻嘻。”作弄成功的思思,仿似看到令狐绝语无伦次的样子,调皮地道:“好了,阿绝哥哥,我跟你开玩笑的。不过这汤可不能喝,不然我真生气。”

    和思思聊,那是和刚才完全俩种不同的感受,轻松,愉悦,还有种令人飘飘然的舒畅。令狐绝也难得玩笑道:“那怎么办?你又不会。”

    “我是不会,但我可以学啊。”思思强力的辩解似乎让令狐绝依稀看到她叉腰嘟嘴的可爱模样。心扉自然荡漾,令狐绝脱口而出,带有乞求意味地道:“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啊?”

    思思的突然长大虽然是黑妖精之戒提供生命力量的缘故,可境界的提升,也让她的心智比以前成熟了不少。几次濒临绝境时的彼此告白,更是让她的脑海里铭刻了爱的烙印。可也正是这种爱,让她有点忐忑,有点不安。她还没准备好如何去面对令狐绝,只能装傻,只能充愣,可这几天连番出现的美女,也让她起了一点危机感。仿似在赫然垂首思索,良久,才如蚊语般道:“好吧,等只有我们俩个的时候,我就出来。”

    这句话对令狐绝来说仿似天籁之音,激动中,他竟像一个小孩子般蹦了起来。在落地的刹那。悚然觉得自己太过兴奋了。有些尴尬,有些汗颜的傻笑着。

    这一幕恰好落在扒窗偷看的罗天雕眼内,他仿似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般,使劲晃了一下脑袋,喃喃自语道:“这小子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刚想转过脸问还在悠然品茶的雪祖,有一个人影出现在长廊外。

    这次来的是老头子,他好似有点犹豫,在长廊的外侧。令狐绝看不到的角度,又徘徊了数步,最终仿似下定决心般,一咬牙走了过来。

    其实,从他的脚步声出现在长廊时,令狐绝就知道他来了,本想迎上去,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诡异地笑了笑,迅速转身负手。默不作声地凝注着苍茫的夜色。

    老头子悄然移近,每一步。仿似都带着惭愧,带着内疚,他走到令狐绝身后,躬身道:“堂主。”喊这俩个字的时候,他的嗓音是颤的,可见他心情的忐忑。

    令狐绝沉默不语,迎风站立,那模样,坚定强毅得宛如一只鼎,一方磐石,一座永难摇晃的山。

    老头子看着这个傲然的背影,仿似明白了,唇角抽动了几下,漾起一抹比苦还难看的笑意。他清楚,以堂主的智慧,一定看透了事实的真相。霎时,整个人仿似苍老的数十年,也不说话,颤晃晃的转身后,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仿似拖着千斤重物,予人一种坚持不住的沉重感。

    倏地,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老哥哥,你就这么走了?”

    这一声老哥哥,让老头子倏然一激灵,在僵硬了片刻后,缓缓转过身,迎接他的是令狐绝温柔的,和蔼的目光。

    “堂主。”老头子尽力忍住心中的激动、感慨形诸于外,但喊出的语声依旧哽咽。

    知道所为如何?令狐绝笑了,或许是刚才和思思的交流让他暂时改变了性格,爽朗中竟难得有几分戏腻的意味,:“老哥哥,你来晚了,刚才捉弄算是惩罚。”

    “堂主,我?”老头子有些不知所措了,他非常想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令狐绝再度笑了,他走近后伸手搭上老头子的肩膀,沉声道:“今日,虽没有隔墙之耳,但你什么都不要说。出去后,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你掂量着办,反正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老哥哥。”

    这一番话说的老头儿双眸盈泪,这么多天滚油烧心般的煎熬在此刻化为无尽的颤抖,他哆嗦着唇儿抬起头来,凝视着令狐绝。

    由于令狐绝的身材比他高太多,他仰脸也只能看到侧面。可就是这个棱角分明的侧脸让他感到一股出奇的温暖,一股久违的轻松,当然,也有着极重的伤感。

    可令狐绝有些莫名的忧虑,他从老头子刚才凄楚的神情判断出,老头子受困的不仅仅是恩情,一定还有什么东西在制约他。到底是什么呢?他没问,因为他清楚,此刻,老头子是绝对不 会说的。这不是存心隐瞒,而是不想让他分心。这是老头子的性格,也是他的性格。

    老头子很想说,可他不能说,一来正是令狐绝所分析的,他不想让令狐绝分心。二来他是个重信诺的人,有些事不能说。他此来的目的,不是解释,而是请罪。在令狐绝以背影拒绝他的时候,他都有种想当场自尽的冲动,可他控制住了,在他死之前,他必须安排好他的家人,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出走几十年欠下的债。

    悄悄拭擦了眼角一下,老头子低沉地道:“堂主,属下想回家一趟。”

    令狐绝有些明白了,可他装作不知道,松开手后,凝视着老头子,真诚地道:“离家这么久,是该回去看看了。不用急着回来,可也别忘了君临堂。”

    老头儿情绪复杂的微微颌首,他也是人,在某种压迫下,不是没有动过别的念头。可看着眼前一脸深情诚挚的堂主,他觉得自己很是龌蹉。在这一刻,他意识到柳絮儿和堂主的最大区别,那就是一个用的是手段,而另外一个用的是真情。手段可以控制一时,但真情却能赢得一世。

    很是愧疚的闭起双眸后,又缓缓睁开,老头子仿似恢复了平静,极其郑重地躬身道:“堂主,我关雄不管身在哪里,这一生都是君临堂的人。”

    令狐绝默默地扶起,在这种态势下,让老头子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 虎胆柔肠 (1)

    老头子走了,不是因为没话说了,而是又有人来了。这次来的是令狐萧,他那一双入鬓的剑眉蹩结在一起,神态里,有一股深远的幽寂与宁静的落寞。他见令狐绝对自己的到来没有丝毫意外,且进来时卫兵没有丝毫的阻拦。便唇角抖索了一下,平静地道:“看来你是在等我。”

    令狐绝是在等他,可等的不仅仅是他,只是他来的还算早。沉默的对视后,令狐绝缓缓地道:“你不该来。”

    令狐萧避开令狐绝的视线,缓步上前,目光迷蒙地投向夜色,带着一抹沉重意味道:“来否则不来,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令狐绝细细品味着话里的意思,其实,从帝都外令狐萧施出枪皇的招式给老头子看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他不清楚,自己这个大哥到底是怎么想的?于是转过身,和令狐萧相隔五尺,并肩而立却目不斜视地道:“他知道你的事吗?”

    这个他是谁,彼此心照不宣。令狐萧斜瞅了一眼,又转过头脸,仿似自言自语般道:“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这句话里的含义很丰富,可令狐绝能听明白,思索了片刻后,低沉地道:“没有别的选择吗?”

    如果前几天问令狐萧这个问题,他或许会很茫然,可现在,他有点看明白了。想了想,回答道:“师命难违。何况我曾经答应过师尊帮他做三件事,这算一件。”

    令狐绝微微颌首,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叹息一声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令狐萧侧脸凝视令狐绝。目光中。也有一抹傲然不屈地气质。包含深意地道:“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忘记我姓什么?”

    令狐绝又长叹一声,仰首望着无月的星空,他知道先前那句话是令狐萧对自己的提醒。也同时表明了他的立场。不管是他的师尊,还是自己,谁对令狐家族有利,他就站在谁的一边。这样一想,他来要塞就顺理成章了。令狐绝也稍稍有些安心。至少他这个大哥,并没有陷得太深。微微垂脸,银晕微闪,从储物戒指里取出那本记载北斗七式的典籍,递过去的同时真挚地道:“这是本枪法秘技,应该对你有所帮助。”

    带着几分惊异,令狐萧先是看了一眼令狐绝,然后又把视线移向那本银色锦册,忽然淡淡的一笑一一这一笑中,含蕴了多少自嘲和落寞:“谢了。可我不需要。”

    令狐绝并不意外,他也不勉强。把典籍再度收回了储物戒指后,平静的转首道:“你什么时候走?”

    令狐萧英伟的面孔上浮起一丝奇特的意韵,微闭着眼道:“这应该就是你等我的原因吧?”

    令狐绝并不否认,虽然他的用意并不只是如此,可他不想解释,坦言道:“我不管你那个师尊是怎么跟你说的?但这里,不适合你。”

    把微闭的眼睁开,令狐萧吁了口气,低沉地道:“放心,我就是来辞行的。”说完,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又再度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道:“自己保重。”可是等他说完这话,再次举步时,旁侧的厢房传来清冷且包含威仪的语声:“等等。你小子给本皇过来。”

    老祖宗,你总算开口了。令狐绝暗松了口气,其实,他让雪祖在此地戒备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让她出面,劝劝自己这位大哥,不要跟柳絮儿牵扯在一起。他的身份摆在这里,有些话不太好说,也不能明说。

    令狐萧一愣,下意识地转身把狐疑地目光投向令狐绝。

    这时,厢房的门开了,罗天雕走了出来,毫不客气地道:“傻愣着干嘛?还不进去,有你小子好处。”

    令狐萧生性谨慎,这点和令狐明比较像,迟疑着不肯举步。

    “去吧。”令狐绝含着一丝诚挚和鼓励道。他相信,只要一进去,雪祖自然有办法表明她的身份。

    迟疑着,令狐萧朝厢房走去,可房内的雪祖仿似等不及了,一道璀璨夺目的法阵虚空浮现,迸射出一股强大的吸力把刚要抵抗的令狐萧拉进了厢房,同时“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罗天雕嘴里咕哝了几句,走下台阶,来到院子里,带着古怪意味的看了令狐绝一眼,吧唧了一声后道:“你小子有几个兄弟姐妹?”

    令狐绝一愣,迷惑地道:“你老问这个干嘛?”

    贼兮兮地看了厢房一眼,罗天雕压低声音道:“要是你兄弟多的话,是不是可以改姓罗?”

    令狐绝哑然失笑,他现在知道,罗天雕为什么神秘兮兮,这话要是让雪祖听见,少不了挨一顿臭骂。嘴唇一抿,朝罗天雕勾了勾手指,罗天雕会意地把耳朵伸了过去,令狐绝压低声音道:“要是雪祖同意,我没意见。”

    “滚。”罗天雕断然喝道,可也没生气,他刚才也只是随性一说,并没想过令狐绝会答应。

    屋内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传出,可见雪祖设置了消音的结界,不想令狐绝听到她对令狐萧说了些什么?

    “来,小子,趁现在有时间,本王跟你说说我们罗家的情况。”已经坐在石桌旁的罗天雕招手喊道。

    嗯了一声,令狐绝转过身,刚举步,坐在石桌旁的罗天雕充满威严的眼眸已移向院墙的某一个阴暗角落,恶狠狠的道:“别藏着了,给本王出来。”说完,举起的手掌浮漾起一团白光。

    随着几下有节奏的鼓掌声,神秘组织的那个秦门主在黑暗中现出身影,倏而一旋,就如鬼魅般落在令狐绝的对面,站是站在令狐绝对面,可面朝起身的罗天雕。低沉地道:“雕王果然明察秋毫。本王佩服。”

    罗天雕丝毫不领情地道:“别来这套。本王知道你是故意泄露气息,否则本王早动手了。”

    秦门主也不否认,转过脸,凝视着令狐绝,缓缓地道:“令狐绝,本王是火门门主,今夜前来,是想通知你。现在大局已定,我们的人也要撤了。”

    火门。令狐绝唇角僵硬地勾动了一下,他想起了水仙。面无表情地道:“就怎么走了?难道不想做些什么?”

    “你什么意思?”秦门主警惕地道。见识过令狐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她先前的轻视之心早就荡然无存。

    “你不觉得柳絮儿走的太轻松了吗?”令狐绝意味深长地道,双眸深处,流展着一抹深深的残酷意韵。

    秦门主立刻领会了他的言外之意,不无讽刺的道:“令狐将军你倒是好算计,自己不动手,想让我们动手?”

    “怎么,怕了?”令狐绝的话听上去有点激将。可其实没有一点激将的意思。

    秦门主也干脆得很,坦言道:“不是没想过。可我们不是柳絮儿的对手。”

    “对付不了柳絮儿,难道还对付不了其他人?”令狐绝安详地道。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相信,这个神秘组织是很乐意落井下石的,这点,从他们出手对付帝都内流影宗的人就可以看出。

    秦门主沉默了,她脸上蒙着的黑纱也不知是何种材料所制,这么近的距离,可令狐绝连轮廓都几乎看不清楚。片刻后,她缓缓地道:“让本王想想。”

    “你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如果我估计没错,要不了几个时辰,柳絮儿潜在的势力就会全部撤离。”令狐绝在眼里闪过一片光彩,莫测高深的道。根据雪祖所说,柳絮儿走的时候,身边只有流影宗的人。他知道柳絮儿为什么这么做,那是做给他看的,只要他敢带人尾随截杀,那潜伏在要塞内地下联盟的人就会立刻动手。这也是他从未想过追击的一个原因。

    “行了,本王知道。”秦门主硬邦邦的回答,作为一个绝顶的杀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杀人的机会。也不多废话,双足微错一旋,整个人带起一股黑气后,就倏而消失。

    “她走了。”罗天雕冷峭的道。脸色微微动容,显然是惊诧于这个秦门主遁术的奇妙。说实在的,要不是对方故意泄露气息,他还未必真发现的了。

    令狐绝微微颌首,心中也没多大负担。正如他中午所说,他只是想借别人的手给柳絮儿一个教训。至于别人是不是会如他所愿,就不是他能控制的。

    “该来的都来得差不多了,他真的不来吗?”令狐绝喃喃自语道,俊秀的面庞上,流露着一片难以言喻的坚定和凝重。

    罗天雕惊异的睁着眼睛,迷惘的望着令狐绝,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这个侄外孙到底是在等谁?

    这时,厢房的门开了,略带兴奋之意的令狐萧缓步跨出,在出门后,还转身朝房内躬身行礼。

    雪祖略带威仪的语调再度响起:“好了,回去后仔细想想本皇说的话。”说到这里,声音停顿了,但很快再度响起:“绝儿,把你刚才拿出的东西给萧儿,自家兄弟,那来那么多客套?”

    令狐绝开始不勉强,就知道雪祖会来这么一手,急忙取出记载北斗七式的典籍,快步上前递了过去。这次,令狐萧没有推迟,只是在接过前,迟疑了一下,低声道:“谢谢。”

    令狐绝刚想说话,房内的雪祖已冷冷地道:“谢什么谢?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以后令狐家就靠你们了。”

    这下,令狐绝连不客气都省了,令狐萧朝他笑了笑,这笑,比先前,温暖,亲和多了。

    朝罗天雕也躬身行了个礼后,直起身的令狐萧朝令狐绝重重地点了点头,简单明了地道:“走了。”

    令狐绝也点了一下头,在彼此短暂的对视中,令狐萧快步离去。

    “你小子,以后有什么事直说,别跟本皇耍什么心眼?”雪祖在令狐萧的背影消失后,从房内走了出来,撇着嘴唇不屑的道。

    令狐绝连说不敢,可心里暗暗叫屈,要是直说的话,你会答应吗?未必吧!

    陪着笑脸,把俩位长辈请进房内,自己也跟了进去,只是在关门的刹那,朝长廊望了一眼,依旧没有人影。他轻叹了一声,这个时间不来,他等的人是不会来了。不过他相信,不来自然有不来的理由,在这个计划里,他只是个配角。

    门缓缓地关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 虎胆柔肠 (2)

    接下来的俩天,令狐绝一直在忙碌中度过,几乎就没怎么合眼。幸好,燕子夫人来得比预料的要快,在图苏等人抵达没多久,她也到了。立刻接手了令狐绝的工作,看她有条不紊的样子,看来是准备了很久。

    针对粮食的问题,燕子实施了自己的办法。她让士兵们整理敌军将领遗弃的破碎盔甲、兵器后,送往明思帝国的各大城市拍卖,不要金币,只要粮食。很多人对她的做法不理解,但令狐绝却大力支持。他明白燕子的用意,也敬佩她的头脑。要塞之战,对明思帝国的居民来说,无疑是具有非常大的纪念价值。那些贵族、富翁如果能收集一套敌国将领的盔甲,悬挂在客厅内,那绝对是种荣耀。

    可就算这事成了,那点粮食对日趋庞大的猎鹰师团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只能解燃眉之急。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于是,她让地灵尽快研究出一种能让农作物快速成长药水的同时,还另辟蹊径,督促令狐绝向关系好的异族购买粮食。为这件事,令狐绝还特意请罗天雕喝了次酒,果然,如燕子所料,各大在秘境的种族很久前就为入世做准备,囤积了大量的粮食。由于秘境内灵气浓厚,他们的粮食和普通的粮食不同,其中以一种叫草豆的农作物最为普遍,这种草豆对普通人来说,一俩足以抵十斤。

    罗天雕是满口答应帮他筹集这种草豆,但时间却不能确定。这让令狐绝又忧又喜的同时,也他萌发了一个想法。一个立竿见影的想法。

    在这俩天内。还发生了许多事:第一天老头子就走了。没跟一个人告别,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在知道老头子走后,令狐绝立刻安排已经完成护送任务的野狼和龙飘云出发,秘密调查老头子家族现在的情况。老头子不说,他这个做堂主,做弟弟的不能不做。

    其次,一队巡逻骑兵在要塞外的百里处,发现了十几具尸首。当令狐绝第一眼看到这些尸首时,他就知道神秘组织对地下联盟的人动手了。之所以没有毁尸灭迹,就是告诉他,他们有这个实力,他们不惧柳絮儿。

    令狐萧也走了,不过是第二天走的。走的时候还让人送了封信给令狐绝,信上只有俩个字:保重。

    综上所述,这俩天发生的事有些在令狐绝的意料之中,也有些在他的意料之外。西亚去了多伦城,明义上是率领黑龙营和魔弓营接替红月旗驻守多伦城。但私下里,很多将领都在议论。这是西亚对他无声的抗议和不满的表现。

    令狐绝也没去找,在燕子和独孤琼分担他的工作后,空闲之余,他就和雪祖和罗天雕在一起,虚心讨教着修炼方面的各种疑难。他的心情也很郁闷,因为思思又耍懒了,在他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不肯出来。当然,思思也不是存心的,只是敏感和微妙的心态在作祟,以前,她一出来,就会扑进令狐绝的怀里,可现在怎么办?她没想好,她很羞涩,也很惶恐,她需要时间来好好捋一下,适应这种突然的长大。

    虽然心情有好,有坏!但没有血腥的日子,总让人感觉轻松。燕子到来的那天晚上,兄弟们还特意聚在了一起,把酒当歌,一醉方休。不知是不是少了西亚和图苏等人的缘故吧,气氛没有以前那么热切和融洽,酒后,很多兄弟都哭了,俩年的时间,让他们成长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轻松的日子,总归是要过去的。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在安静的厢房内,令狐绝白袍锦带,仔细端详着手中展开的卷轴,这是太子殿下颁发的关于敕封他为鹰啸候的玉旨。这玉旨是燕子带来的,却是小月接的,当初明思帝国没有直接派使者到要塞,按照他的推算,估计是担心自己不接,才会想出这个折中的办法。据燕子说,小月也不想接,还是她劝的,她的理由很简单,接尽管接,听它是玉旨,不听它就是废纸,没必要跟废纸过不去。

    令狐绝赞同燕子的说法,对他来说,这也是个喘息之机。要是没有这份玉旨,他也不能把敌军将领的盔甲堂而皇之地送去帝国各大城市拍卖!可接是接了,以后怎么办还是要想过,凝注着眼前这份玉旨,令狐绝浮想联翩——————

    就在此时,雪祖进来了,一看令狐绝这幅模样,浅笑一丝道:“怎么?一个小小的侯爵就让你动心了?”

    知道雪祖是笑谈,令狐绝也不解释,放下手中的玉旨,起身迎着雪祖落座,在自己这个姑奶奶面前,没有特殊的缘故,他总是保持一个晚辈应该有的礼仪,这点让雪祖很欣赏。在她的理解里,一个胸怀天下,做大事的人,还能注重这些细节,必定能成大事。

    斟茶后,令狐绝不无忧虑地道:“三天了,怎么那些人还没到?”三天已经超过了鬼忍公主先前预测的时间。

    雪祖习惯性的对茶吹气后,用茶盖碰着杯沿,缓缓地道:“这不难理解,如此声势浩大的要塞之战,他们必定有所耳闻,有些准备是必须的。”

    令狐绝赞同地点头后,蹙眉道:“那他们会不会不来?”先前他是担心他们来,可现在,有了新的计划后,他是迫切希望他们快点来。时间对他来说,是耗不起的。

    雪祖瞄了令狐绝一眼,轻叹一声道:“看来你小子心是乱了,这可不行,成大事者不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要做到心如止水。放心,以本皇估算,他们一定会来,趁这个时间,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脱身?”

    令狐绝微微颌首,这几天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进去容易,可怎么脱身呢?把天赐双碑拱手让人。他还没大方到这个程度。细细想了一下自己当初进入黑龙墓穴的场面。他隐隐觉得墓穴可能不止一个入口。于是就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雪祖听完后,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道:“你说的很在理,黑龙战帝的墓穴真真假假,故弄玄虚,确实不太可能只有一个入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简单多了。不过,你也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个上面。还是要做好其他的准备。”

    令狐绝也是这么想的,刚要说话,抬头看见一个士兵匆匆忙忙的行进,在门口单膝跪地后,掷地有声地道:“禀告师团长,那个叫瓦须的异族人死了。”

    像是骤然间一个暴雷响在令狐绝的头顶,他悚然起身,厉声道:“怎么回事?”

    这个士兵能成为令狐绝近身的守卫,自然有他的独到之处,垂首很冷静地回答道:“这个属下不知。是队长让属下请师团长过去。”

    令狐绝心情烦躁,狠狠的一跺脚。刚想出门,却想起已同样起身的雪祖,转身急促地道:“雪祖,劳烦你一起过去看看?”

    雪祖一脸肃穆地微微颌首,她知道那个叫瓦须的龙龟族人就住在附近,现在无声无息的死了,她这个皇者的脸面也挂不住。

    不理会那个士兵,俩人身形如流星过天,出房后,直接就跃向瓦须所住的楼阁。

    门口,有数名士兵把守,其中一个是队长装扮。他们远远看见师团长过来,刚想行礼,就觉得身前劲风一抖,身影一晃,恍惚间,师团长已经出现在房内。

    房内,零乱不堪,一片紊杂,地下,壁上,溅满了斑斑鲜血!垂帘处有俩具士兵的尸首,一个被剖膛开肚,五脏泻流遍地,另一个,脑袋与颈子只连着一层表皮了,死状之凄厉,真是不忍卒睹。

    令狐绝掀帘而进,瓦须倒卧在内室的塌前,一张已成死灰的面孔上并没有一般临死前极端的痛苦与恐怖,很安详。俩只失去光彩的眼眸茫然瞪视着,让令狐绝心里隐隐作痛。

    他刚想近身,一阵急促的步履声响之背后,闻讯赶来的马琳娜始一进来,似乎险些晕了过去般大大摇晃了一下,紧接着,就嚎啕失声的奔了过去,扑在瓦须的尸体上痛苦流涕。

    雪祖的眉宇微微一蹙,目光开始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她看得很仔细,从窗户,屋顶,门槛,每一个她认为可能有问题的地方都不放过。

    而令狐绝则用力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走到马琳娜的身边,目光哀怜的凝视着瓦须的尸首,并轻柔地把马琳娜搀扶起来。

    惊魂过度、伤心欲绝的马琳娜一下把娇柔的身躯完全的依附在令狐绝的怀内,垂脸哭泣着,那如黄莺啼血般的哭泣声,让周遭的人都油然而生一股黯然的感受。

    令狐绝长叹一口气,扶住马琳娜的双肩,暴烈的道:“来人,把马琳娜小姐送回去。”

    几个士兵忙不迭的上前,搀扶着哭声不绝的马琳娜退了出去。

    令狐绝这才蹲下身,细细的检查起来,发现,瓦须的致命伤在背心,一剑毙命。目光微转,他被瓦须临死前的眼神所吸引,作为一名曾经的猎手,他对眼神是很敏感的,因为魔兽不会说话,它的情绪变化往往是靠眼神来表达。

    瓦须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绝望,反而充满了一种诧异和哀怨。这是怎么回事?令狐绝奇怪了,冷静下来的他开始细细琢磨。

    这时,雪祖走了过来,朝令狐绝微微摇头,她刚才检查过房内任何外人可以进来的地方,没有一丝的可疑。

    令狐绝沉默不语,脸色阴沉的吓人。他伸手缓缓地把瓦须的眼眸合上,站起身,走到那俩个士兵的身旁,这俩个士兵应该是昨夜的守卫,别看死状凄惨,但其实也是一击致命,根本没有出声的时间。

    观察着尸体倒卧的角度,方向,距离。令狐绝静静的思考着,他大致可以推断出当时的景象,凶手应该是先杀了瓦须,可能带出点声响,惊动了附近的守卫。门应该是开的,守卫进来了,凶手刚好掀帘而出,召面之下,用最快的速度,最残忍的手法解决了这俩个守卫。

    可问题出来了,而且不止一个。凶手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杀瓦须,是龙龟族以前的仇人?还是另有图谋,被瓦须撞见,才杀人灭口。而且奇怪的是,以凶手的手法和境界,以及瓦须的致命伤,根本不可能弄出什么动静,这俩个守卫又是怎么回事?

    无数的疑团在令狐绝的灵台内凝成一个结,他暂时找不到真确的答案。雪祖也在查看了几人的死状后,走到令狐绝的身边,低沉地道:“凶手的境界不高,最多是爵级。”像爵级这种境界的强者,进出驻地,是根本不会引起她警觉的。

    缓缓地起身,令狐绝闭起眼眸,冷冷地道:“昨夜负责巡查的人是谁?”在师团驻地,除了普通的守卫外,他还安排了君临堂的人合同猎鹰兄弟轮流巡查。

    那个队长略带惶恐的上前,躬声道:“是力公,属下已派人去请了。”

    话音未落,力王那雄壮的身躯已出现在门口,他显然也被房内的景象给吓了一跳,但很快冷静下来,朝令狐绝和雪祖躬身道:“堂主,雪祖大人。”

    “力公,昨天深夜,到今日凌晨,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令狐绝一双入鬓剑眉越皱越紧,肃声道。这个时间跨度是他根据尸体的温度判断出来的,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技能,也要感谢他的猎手生涯。他不但能根据尸体的温度来判断时间,还可以根据粪便的热度,硬度、草木折断后发生的细微变化来推断时间,这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匪夷所思,可对一个优秀猎手来说,是最起码的技能。

    力王想了想,有些惭愧的摇了摇头。

    令狐绝也不责怪他,第一,师团驻地实在太大,人手有限,不可能滴水不漏。其次,瓦须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要不是他是异族人,出入不太方便,估计连门前的那俩个士兵都不会派。

    “把这里收拾一下。”令狐绝来回踱了几步后,对门外的士兵道。士兵开始抬尸首,而令狐绝则站在瓦须尸体的位置,目光垂视,神色静默如老僧入定!他在灵活的运用着他的头脑,要倾注一切思维力推敲出任何一点可以追寻的蛛丝马迹。

    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在他竭力思索案情的时候,有士兵来报:驻地外来了众多异族人,求见师团长!(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九章 人面兽心 (1)

    这么巧!令狐绝灵台内不由浮起一抹狐疑,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会不会是他们动的手?摸进府邸,别有企图,却被瓦须无意中发现,情急之下,杀人灭口。这种推断在理论上是成立的,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想到瓦须临死时那哀伤的眼神,总让他心里起一丝很是微妙的感触。

    见他沉默不语,雪祖朝那士兵一挥袍袖道:“带他们去客厅候着。”

    那士兵领命退下,令狐绝已回过神来,垂首缓缓地移动脚步中,低沉地道:“力公,你再仔细查验一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

    “是。”力王有些汗颜地道。

    令狐绝抬头长叹一口气后跨出门槛,朝客厅的方向走去。事情既然发生了,空自悲痛于事无补,只有行动、追寻,才会发生力量,得到结果。雪祖没有跟上去,根据他(她)们先前商议的,这会,她还不方便露面。

    客厅和瓦须的住所有一段距离,趁这个缓步行进的过程,他已完全从淬遭突变而心神俱伤中脱离出来,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也是赤子晶心的玄奥所在。一般来说,一种撼心伤神的突变,很容易让一个人乱了分寸,坏了情绪。可他不会,情绪的变化,只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影响他的思维,冷静和果断一直牢牢地控制了他的灵台。

    转过三个回廊,已遥遥看到飞檐翘角的客厅楼阁,有隐隐的语声随风飘来:“这小子的谱也太大了。竟敢让本王等。”语声粗犷有力。就算隐约也清晰入耳。

    令狐绝神情一变。可在瞬间又恢复过来,尤其是接近客厅的时候,原先冷酷又悍野的意味已一扫而空,露出一抹单纯忠厚的微笑。带着这抹微笑,他加快了脚步,“师团长。”在门外的四个守卫在他走近的同时,齐齐挺胸肃身道。

    这喊声,惊动了里面的人。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令狐绝好似有些惶恐的急步跨进,只一眼,他就看清了屋内的形势。左侧的一排是矮人,坐着俩个,站着七个,不过他们坐着和站着根本没什么区别,差不多一般高。

    而右侧不同了,站着的是绿眸赤发的巨人,头顶长有肉角,鼻孔穿铁环的有。穿铜环的也有。看上去和勾魂厉鬼一般无二。而坐着的那俩个显然顺眼多了,虽然同样是缕眸赤发。但个子却只比正常人略高,肉角更长,可五官却细致许多,鼻孔上穿的不是铁环,而是银环。

    所有人的目光在令狐绝一进门时,就聚焦到了他身上。负责迎客的笑叟迎了上来,刚想说话,令狐绝微一摆手,浅浅一笑,雍容而优雅的拱手道:“让诸位久候了。”

    一边说,一边走到主位前,安然入座。笑叟赶紧抢到一侧,静肃到椅后。

    冷冷地一哼,一个坐着的矮人族王者抢先开口了:“你就是令狐绝?” 他虽个矮,但身躯结实,强健壮硕,像是一座小山似的,在眉梢边,有一块刺目的青色疤痕,

    见他仿似不信,令狐绝微微一笑,不得不说他的外貌在没有气势外泄的情况下很容易迷惑人。俊秀潇洒,没有一般强者的威猛凶狠,不阴沉,也不强悍,唯有那种飘然出尘的气质,才能让一些感触敏锐的人,察觉出他的与众不同。

    “尊下如何称呼?”令狐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很客气地道。

    一旁的笑叟赶紧一一介绍道:“堂主,这俩位是矮人族的王者,高野和高芒,而这俩位是角魔族的王者,鲁萨和巴骨。”

    和矮人族那俩个王者气呼呼,不屑一顾的模样不同,那俩个角魔族王者在介绍到自己的时候,都微微垂首示意,只是眼眸内的神光显得有些阴沉。

    仿似有些不耐烦了,那个叫高野的矮人族王者跳下座位,目视令狐绝道:“本王没功夫和你磨牙,别以为身边有几个王者,就能目空一切,起来,跟本王走一趟。”

    令狐绝刚想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略含威仪的冷哼声:“本王以为是谁在这里张狂?原来是你。”随着飘落的语声,罗天雕缓步跨进,虽然他穿着宽大的魔法师袍,却仍旧能令人感受到那股子压迫过来的悍猛之气,那一种无可言喻的力和勇的流露。

    “罗家老三,你怎么在这里?”高野膛目结舌地道。他是得到传讯从族里赶过来的,只知道这个叫令狐绝的小子身边有几个王者,可没想到竟然是光明族的罗天雕,这可是个令人头痛的人物。

    “你来的,本王就来不的?”虽然和高野算的上熟稔,但在此刻,罗天雕也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以一种强硬的态度回应高野的质疑。

    被呛的吹胡子瞪眼,高野那满是胡须的脸上涌起一股潮红,他知道,有罗天雕在,今天的事简单不了。

    一旁的笑叟眼明手快的在令狐绝的身侧三尺外摆好一张椅子,罗天雕大方入座,也不说话,就斜着眼看,这里的四个王者都是荒阶,他有这个身份,也有这个实力。

    见矮人族不说话了,那个叫鲁萨的角魔族王者轻咳了一声,起身道:“雕王的大名本王如雷贯耳,这样也好。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等此来的用意想必雕王也清楚,可否行个方便?”

    虽然和角魔族一直是势不两立,可此时此刻,高野也不得不放下心中的芥蒂,接着话茬道:“罗老三,我们也是老熟人了,一句话,你是不是代表光明族?”

    罗天雕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漫不经心的挥挥袍袖道:“本王代表不了光明族,但可以代表罗家。”

    环暴眼一瞪,高野沉脸道:“那就好办多了。本王这次过来代表的可不仅仅是矮人族。”

    “那又怎么样?”罗天雕双目中寒光暴射。狠辣地道。他和高野熟归熟。可没什么交情,想动他的侄外孙,那绝对是俩个字:没门。

    见俩人杠上了,令狐绝看似很惶恐地圆场道:“罗老,少说一句,我自有分寸。”说完,转过脸,对高野道:“野王。诸位的来意我听说了,不错,我是进过墓穴,可你们也清楚,我是在什么情况下进的墓穴?不瞒诸位说,要不是我命大,恐怕就出不来了。”

    鲁萨一听,立刻冷峭地道:“到底墓穴内是什么情况,令狐将军能不能详细说说?”

    令狐绝早有打算,就把进入墓穴后所遇所见。乔装改扮了一番后说了出来,和上次讲给金越长老的大同小异。把得到魔甲的一幕给省略了,说成血精灵王还未恢复,让他有机会救人出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高芒听完后,若有所思地道:“看来我们先前的估计是对的,封印为什么解不开,就是因为那个血精灵王在里面操控。”

    角魔族的那俩个王者也微微颌首,令狐绝所说的,和他们先前得到的消息是吻合的。

    一直留意他俩神色变化的令狐绝这时才心情微松,他一直不敢确定,矮人族有没有把他身具破禁法则的事说出来,可现在看来,矮人族是故意隐瞒了这点。至于隐瞒的原因,他也清楚。于是,略带苦涩地笑了笑,很是无奈地道:“诸位,上次是侥幸逃命,这次,我是真不想进去了,况且我听说,好几个半步王者进去都没出来,诸位还是留我一条活路吧。”

    狠狠地瞪了令狐绝一眼,高野声如闷雷地道:“你小子怎么这么没种,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进去的?要是情况不对,和你进去的那些人会掩护你出来。”

    鲁萨也淡淡地道:“令狐将军,那血精灵王毕竟只是一缕残魂所化,就算复原,也强不到那里去。本王深信,将军有实力应付。再说了,它既然指名让你进去,一定有什么原因,说不定对将军来说,是个难得的机遇。”

    说到机遇俩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一抹凶光一闪即隐。

    见他们俩个一唱一和,令狐绝心里冷笑,但表面上装出有些为难的样子看了罗天雕一眼。

    罗天雕很配合的微微一哼道:“既然这小子不愿去,你们也不要强人所难。”

    一听这话,鲁萨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冷漠地道:“雕王,按理说应该给你这个面子,可这件事不是我等说了算。”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有些威严地道:“令狐将军,你也想清楚了,别说雕王了,就算整个光明族也未必护得住你,你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可别让一时糊涂给毁了。”

    这一番**裸的威胁让罗天雕耸然动容,他刚要起身发飙,却被令狐绝伸手拦住,他显得很犹豫,很迟疑,仿似在权衡什么利害,计较什么得失,缓缓地,他开口道:“去不是不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吧,什么条件?”鲁萨目注令狐绝阴沉地道。他对令狐绝的屈服并不意外,这个年轻人能走到这一步,必定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枭雄之辈。这也是他虽然明知令狐绝身后必有隐藏的其他强者,也敢出言恐吓的原因。

    低沉的,令狐绝道:“我要俩百万斤草豆。”

    草豆。鲁萨最开始的反应是怔愕的,迷茫的把目光移向高野。高野也是呆呆的,作为一个醉心修炼和锻造的王者,他几乎都忘记了草豆是什么东西?

    目注几双惶惑的双眸,令狐绝无奈一笑,坦言道:“不瞒诸位,我猎鹰师团现在粮食短缺,如果诸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去,如果不答应,那我就只能表示歉意了。”

    难怪这小子这么好说话,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鲁萨把突出的嘴唇微一抿,淡淡地道:“这个不是问题。只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野气冲冲地咆哮给打断:“要给你给,我族是没有这个东西。”他说的是实话,矮人族没有进秘境,自然没有草豆。

    “行,这俩百万斤的草豆我族出了。”鲁萨阴笑着道,二百万斤的草豆对食量惊人的角魔族来说并不算个大数目,何况还能让矮人族低一头,值了。

    高野黝黑而刚毅的面容上涌现着不甘及烦闷,他不能坐看角魔族打脸,肌肉在不停地抽动着,好半晌,他低吼一声,怪叫道:“小子,我族虽然没有草豆,可有盔甲、兵器,这样,那一百万斤的草豆本王愿拿一百套,不,二百套装备换。”

    五千斤草豆换一套矮人族的装备,就算是再次的,也是吐血价。令狐绝自然不会拒绝这样送上门的好事,双瞳中闪耀着奇异的光彩,立刻点头道:“好,就这样说定了,等这些东西到了以后,我就跟你们走。”

    “那不行。”无缘无故被敲了一记竹杠,很是郁闷的高野一愣后,咋呼道:“你必须现在跟我们走。”

    好像很是遗憾的一叹,令狐绝微微将上身前倾,苦恼地道:“诸位,不在其位,不受其烦,不怕诸位笑话,我猎鹰师团数十万将士还等粮下锅呢。要是诸位不答应,我还要另想办法,总不能让手下的将士眼睁睁的饿死。”

    他说得这般温惋与客气,倒反使高野等人有些不好意思了,鲁萨干笑两声道:“令狐将军,这粮食也不是一天俩天能运到的,要不,我们先去,你放心,本王答应的事自然不会反悔。”

    好似带有那么点歉意,令狐绝为难地道:“不是我信不过诸位,可也请诸位为我想想,这一去,能不能回来先不谈,万一事情有什么变化,我可是得不偿失啊。”

    见令狐绝左不行,右不是,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做派,高野气的满脸的胡须发抖,这个矮人族的王者,是火透了,但是,这火气却又发不出来,一来,罗天雕虎视眈眈的盯着,二来,令狐绝说得也句句在理。于是,脸红如猪肝,怒叱道:“那你说怎么办?”

    令狐绝就等他这句话,清朗的一笑后道:“要不这样?诸位打个欠条,约定半个月后把粮食、盔甲运到,我也好给手下将领一个交代,免得军心不稳,让我走得也不安心。”

    一听这话,矮人族和角魔族都愣了,面面相觑。见过以心魔起誓的,还没见过打欠条的。

    “怎么,诸位不愿意?”令狐绝深沉地道。这个打欠条的主意是燕子夫人出的,他进墓穴,情况复杂,矮人族和角魔族很有可能会反悔,但有这个欠条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证据。别人才不管你什么原因,要是不履行的话,这耍赖的臭名算是背定了。

    高野左思右想,又斜睨了罗天雕一眼,像是在和谁挣扎似的弄得面红脖子粗,最终喘息着低吼:“罢了,就依你。”

    鲁萨自然也没有理由拒绝,对他而言,用一百万斤草豆,把令狐绝顺顺当当带回去,已经完成任务了。

    “那好,俩天后,我随诸位出发。”令狐绝起身抱拳道。

    俩天,是可以接受的时间。高野、鲁萨几人也没什么异议,又叮嘱了几句后,在笑叟的引领下,走了出去。

    望着离去的背影,令狐绝的脸色变了,先前的温和已全然不见,眸子里流灿的是智慧、果敢、坚定和铁血的意味。(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九章 人面兽心 (2)

    傍晚了,在自己所居的精舍内,令狐绝独自坐在几前沉思,他面对着方几上的那面铜镜,凝目垂眉,仿似在铜镜内的另外一个自己,能给他一点启示似的。

    为什么瓦须临死前的眼神会这样?他轻轻敲着自己的额角,嘴里喃喃着。突然,一个人的身影跳入他的脑海,让他瞬间浑身起了寒栗。不会,不会是她?他竭力让自己避开这个恐怖的想法,用各种事实的理由来辩驳自己这个很是荒诞的直觉。

    可直觉一旦产生,那就挥之不去了,冷静下来的令狐绝再度想起了瓦须那哀怨的眼神,双眉紧皱,目光幽黯:如果真是她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这时,房门悄然开了,雪祖、罗天雕、力王三人鱼贯而入。他(她)们一看令狐绝这个模样,就知道他又为瓦须的死伤脑筋。自觉有愧的力王垂首道:“堂主,属下又详详细细的查了一遍,没什么发现。不过马琳娜小姐倒是提供了一个线索。”

    听到马琳娜这个名字,令狐绝两眸光芒闪电,抑止不住语声的轻颤道:“她说什么?”

    没想到堂主如此激动,力王有些迷惑地道:“她刚查看了瓦须的遗物,发现从龙龟族带出来的几颗千年龟珠不见了,这龟珠据她说,是万不得已时,用来交换粮食的,珍贵的很。”

    微微颌首,雪祖道:“千年龟珠,虽然说不上什么奇珍异宝,可也是炼王级丹药“静心丹”的必辅之药。对爵级强者来说。诱惑不小。”

    罗天雕一边坐。一边接口道:“这么说来,事情就简单多了,估计是那龙龟族死去的小子露了白,让人盯上了。”

    雪祖秀眉微蹙,有些不同意见的反驳道:“此地强者比比皆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来劫宝杀人?”

    半躺在椅背上,罗天雕有些不以为然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这样的话,想找到凶手就难了。”

    令狐绝沉默不语,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双眸中有一抹凝重浮现,抬头道:“力公,让兄弟们辛苦一些,加强戒备。 尤其是马琳娜,不能再出事了,否则很难向龙龟族交代。”

    力王模样儿生得粗鲁,反应却相当敏锐。从堂主凝重的眼神中,他仿似体会到什么?郑重地拱手称是后。退了出去。

    雪祖若有所思,深深的注视着令狐绝,缓缓地道:“你怀疑那丫头?”

    令狐绝没有回答,可他的神色很阴沉,眼眸内还有些许的痛苦之色。

    有些不明所以的罗天雕却怔呵呵辩解道:“这怎么可能?那丫头才什么境界,绝对不会是她,更何况,她也没理由啊,我说小子,你是不是把人都想的太坏了,那丫头怎么看也不像人面兽心之人?”

    他说的也正是令狐绝的疑惑所在,他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的,毕竟,在很久以前,他对马琳娜也心存一丝美好。

    思思在此时也在体内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阿绝哥哥,你是不是想多了?马琳娜虽然喜欢你,但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她为什么啊?

    是我想多了。令狐绝在灵台内闪过一抹意念,可这并不表示他否认了自己的直觉,而是不想让人性的险恶来玷污思思心中的美好。

    雪祖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令狐绝这个可怕的想法有一些事实的根据。她查看过现场,瓦须是背心近距离中剑,这个位置和角度,说明瓦须的死要嘛对手实在太强,突然出现在背后,反应不及。要嘛就是明知背后有人,却毫无防备。先摒除第一点,能让瓦须毫无防备的,除了瓦琳娜,没有别人。可是,守卫的死又如何解释,他们是在有所察觉的情况下被杀,从凶手出剑的速度、造成的伤口判断,应该是个不弱的强者。而这点,是刚刚晋级为初阶候级的马琳娜所不具备的,更何况,她还是个魔法师。除非?她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而这种可能令狐绝也想到了,而且他想得更透彻,前几天,他才跟马琳娜提到瓦须,提到俩人的关系,提到让她(她)们回龙龟族,可今天,瓦须就死了,这也太巧合了?瓦须的死是不是真和马琳娜有直接关系,他不敢确定,但他确定一点,就是雪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如果真是马琳娜所为,她必定有一个帮手,一个不弱的强者。而这个人会是谁呢?马琳娜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这些疑点的浮现、冲突,让令狐绝很是烦恼,他无从着手,只能暗示力王盯紧马琳娜,他相信,如果真有那么一个帮手,迟早会现出一些蛛丝马迹。

    片刻的沉静后,雪祖长吁了一口气,平静地道:“绝儿,不管这件事是谁所为,都不是一俩天可以调查清楚的,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

    令狐绝刚想说话,窗外远处一抹血影掠过,雪祖的反应最快,却只是神情一变。而罗天雕则起身怒叱:“谁?”

    令狐绝知道来的是谁?摆手示意罗天雕放松后,朗声道:“是玄风大哥嘛?进来吧。”

    血虹晃闪,玄风飞了进来,朝雪祖和罗天雕微微躬身行礼,肃穆地道:“玄风见过俩位大人。”

    雪祖和罗天雕礼节性的微微颌首,这也是给令狐绝面子,否则,就算他们看出眼前的血精灵是跌落境界的,也未必会搭理。

    “图苏他们怎么样了?”令狐绝略有些心颤的道,虽然图苏几人到了以后,情况很稳定,但一直昏迷不醒,也让他心生一丝忐忑。

    玄风很平静地道:“他们没什么事。不过阿绝,我听说你要去黑龙战帝的墓穴?”

    “是的,俩天后就走。”令狐绝很坦率地道。

    咬咬下唇。玄风仿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能不能迟些时候?”

    令狐绝一怔。有些诧异地道:“为什么?”

    玄风沉吟着道:“我听血印提起过,在墓穴内有我族的王者,虽然只是残魂控制的能量,但对我族来说可能有大用,所以我想请你迟些进去,让我先回族一趟。”

    令狐绝有些为难,可一旁的雪祖却眼眸一亮,插口道:“你的意思是你们有对付墓穴内血精灵王的办法?”

    侧转身。面朝雪祖,玄风躬身道:“大人,事关我族隐秘,恕我不能如实相告。但一点我可以肯定,我族必能收服那被残魂控制的血精灵能量。”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都心照不宣了,那墓穴中血精灵王者的能量对血精灵族有大用处。眼珠儿一转,雪祖有些兴奋地道:“绝儿,要不这样,你这次进去就装装样子。你看如何?”

    令狐绝有些余悸地道:“那图苏他们会不 会有什么问题?”这是他最担心的事,和兄弟们的性命相比。什么血精灵王者,什么天赐双碑,都不值一提。

    玄风了解令狐绝的性格,他知道,什么是令狐绝的底线,所以也不勉强道:“阿绝,我今夜就回族,你能拖就拖,不能拖就算了,毕竟,西罗他们耽误不得。”

    令狐绝想了想,有些歉意地点头道:“也好,我会掂量着办。”

    玄风领情地微微颌首后,朝雪祖和罗天雕微微躬身,就飞了出去。看他迫不及待,一刻都不想久留的样子,可见这墓穴内血精灵王者的能量,对他们族来说,是何等的重要。

    细细思索着,片刻后,令狐绝把自己调整过的计划告诉了雪祖和罗天雕,三人商议着,讨论着,时间在商议和讨论中悄然流逝。

    期间,马琳娜来过一次,却被令狐绝以事情繁忙的缘故拒之门外,同时也让人带话,让马琳娜不要过于伤感,杀瓦须的凶手他一定会找到,给她,给龙龟族一个交代。

    俩天的时间可以说转眼即逝,在这俩天里,令狐绝几乎没有合眼,燕子夫人,独孤琼等人围着他团团转,一系列的政令,趁他还在的时候,颁布了下去。西罗还是躲在多伦城不肯见他,就连一些重要的会议,也称病不来参加。这让猎鹰师团内的流言蜚语多了起来,一股不安定的气氛在潜移默化中慢慢形成。

    可这样的气氛还是留不住令狐绝,在俩天后的清晨,令狐绝还是静悄悄地走了,陪在他身边的只有罗天雕。

    当角魔族释放出来的几头巨大角鹰引唳入云霄的那一刻,在要塞城头,有不少熟悉的身影出现,有舒老夫人,有独孤琼、燕子,有力王、笑叟,还有猎鹰兄弟等等。他们仰视着空中远逝的阴影,一丝诚挚和坚定缓缓的浮上他们的眸瞳深处……

    尤其是一字排开的猎鹰兄弟,他们的手彼此相握着,一股真挚澎湃的热力,强烈的透入彼此的心田肺腑……老大走了,把一切都留给他们了,他们要替老大守住这些城池,这些亲人,直到老大回来。

    有兄弟的人是幸福的,可没有的人呢?在多伦城西门的城头,也有一个消瘦的身影孤零零地站着————————————

    晓行夜歇,餐风饮露,再加上角鹰变态的速度,不到七天,高大雄伟的帝都城已出现在令狐绝的眼前,虽然距离还是那么的遥远,但依旧予人一种窒息的威严。

    “终于到了,哈哈。憋死本王了。”和令狐绝同乘一头角鹰的高野粗犷的脸上流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振奋及欢愉神色,他伸了伸腰,传出清晰的骨骼摩擦的“格格”声。

    令狐绝微笑不语,这几天相处下来,这个矮人族的王者对他的态度改变了不少,主要是因为他手上戴的这枚戒指。高野虽然没有认出这就是黑妖精之戒,可醉心锻造的他也看出这戒指绝非寻常,一直纠缠着要看。

    令狐绝自然不给,他知道,要是让高野细心一端详琢磨,必定会有所察觉。可他越不给,高野的兴趣就越浓,到最后,竟厚着脸皮开始和他讨近乎。要不是中间有罗天雕挡着,他估计早就露馅。

    这时,有一阵清脆,急剧,而又震人心弦的铃鼓声隐隐传来,角鹰仿似听到了什么召唤,开始朝铃鼓声传来的方向降落。

    荒野上,人影连闪,各个方向都有十数道身影如飞鸟般电掠而来!有矮人族,有鬼忍族,也有令狐绝以前没见过的种族,其中,还掺杂了几个人族强者的身影。俯瞰的令狐绝心中明白,这几个人应该就是陪他一起进入墓穴的人。

    在一处搭建着十数顶简易帐篷的营地,角鹰缓缓而降,令狐绝和罗天雕对视一眼后,纵身跃落。同时跃下的还是高野、鲁萨等人。

    数十个角魔族人挺直腰杆,肃穆地站在那里,他们每一双眼睛深处,都流灿着残忍的凶光。在这些人当中,有俩个角魔族的女子很是醒目,不仅是因为她们脸庞有股充满诱惑的粗犷美,更是因为在形态中,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看到这俩个角魔族女子,罗天雕心弦一动,凑近令狐绝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小子,你可要把持住,这角魔族的女子可淫荡的很,就你这张脸,估计她们什么招都施的出来。”

    令狐绝一惊,有几分窘迫的笑了笑。那俩个女子的目光恰在这个时候扫了过来,果真如罗天雕所说,在看到他的刹那,那目光中原先含有的寒森意味变了,变得惊喜,而在这惊喜中仿似又充满了一种饥渴的味道。

    其他族的强者这时也赶到了,按照各属的阵营聚在了一起,和刚刚赶到的高野、鲁萨等人窃窃私语着。矮人族的人数最多,除了本身的族人外,还有一些其他种族的强者,但境界都不是很高,最强的也只有半步王级。

    角魔族的人数次之,也有一些怪形怪状的异族强者相助,这些人应该都是自己种族的代表,出于某种原因,赶来相助的。其中有俩个王者,在人群中趾高气昂的,只有在看到罗天雕以后,才微微收敛了点。

    鬼忍族的人最少,境界也最低,有几个还是候级的,他们远远的站着,不敢靠近,却又好像不愿离去,处境看上去颇为尴尬。在这些人当中,令狐绝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那就是曾经给他致命威胁的月妃,她还是戴着黑色面具,那双如死水般的眼眸,依旧冷冽且毫无感情的凝注令狐绝。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这肃煞的眼神没有带给令狐绝任何一丝压力,反而激起了他体内的斗志,霎时,一股令人震慑的气势就从他体内散发出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 百年好合 难 (1)

    各族强者皆察觉到了这股气势,顺着令狐绝的目光望去,在看到月妃的刹那,神色都有些怪异!鲁萨走了过来,压低嗓门道:“将军可是和她有什么仇怨?”

    令狐绝徐徐收回目光,身上散发的气势也随之收敛,泰然道:“萨王请放心,我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

    好似对令狐绝的回答很满意,鲁萨颌首道:“将军能这样想,那是最好。鬼忍族虽然势弱,可却无孔不入,很是难缠。将军胸怀天下,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令狐绝微微颌首,等他再仰起头时,目光已变得柔和。这让一直凝注他的一个角魔族女子很是惊诧,在这短暂的接触中,她已深刻体会出对方那一股特异的气质,与浩瀚如海的深邃禀赋。

    她走了上来,唇角还挂着一丝浅笑。头顶的那俩个肉角,不但没有减少她的秀丽,反而予人一种别样的诱惑。目注着令狐绝,带着一丝浪荡意味地道:“萨王,不介绍介绍?”

    鲁萨淡眉微蹙,但还是侧身摆手道:“令狐将军,本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鲁娜小姐,她是————。”

    仿似不愿多提及关于自己的事情,鲁娜大方地伸手,打断了鲁萨的话:“令狐将军,幸会。”

    各族有各族的礼仪,令狐绝也不拘束,坦然地伸手一握道:“鲁娜小姐,幸会。”

    手是握了,可刚要松开的时候,令狐绝感觉对方的手指在他掌心勾了勾。痒痒的。让他悚然一惊。抬眸望去时,鲁娜带着挑逗意味的朝他眨眨眼,悄然一抽后,带着一抹浅笑飘身离去。

    体内的思思有些不高兴了,在灵台内传来冷冷的一哼。

    令狐绝刚想解释,身旁的鲁萨已开口道:“俩位,连日奔波,想必累了。今日就在我族营地休息一晚,你们看如何?”

    令狐绝还没答话,走过来刚巧听到的高野不高兴了,腮帮子鼓着,低吼道:“不行,要休息也去我族的营地。”

    带有嘲弄意味的一笑,鲁萨阴阴地道:“野王,别怪本王说话难听,就你们临时所挖的洞穴,雕王和令狐将军恐怕要爬着进去。”

    “你!”高野有些怒了。睁大牛眼死死地盯着鲁萨,却无从反驳。鲁萨也不惧。那股不以为然的态度,比高野的咄咄逼人更来的让人难以接受

    一看气氛不对,其他强者也聚了过来。相互的目光对视中,充满了敌意。也是,矮人族和角魔族结怨已久,摩擦不断,要不是为了黑龙墓穴,根本就不可能站在一起。

    见场面已接近了火爆的边缘,令狐绝圆场道:“诸位,无须为这点小事大动肝火。今夜我和罗老还有点事,想进帝都一趟,就不麻烦诸位了。我们还是谈谈明天进墓穴的事。”

    也算找了个台阶,高野冷冷一哼,皮肉不动的道:“明天进墓穴的人出来。”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人群中,走出俩个人族强者。年纪都比较大,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细眉巨眼。一个浅灰长袍,身形魁梧,方面大脸。俩人齐齐拱手,细眉那个先道:“杨庆见过诸位大人。”

    紧跟着那个方脸的声如洪钟般道:“鄙人李莫,还请诸位大人多多指教。”

    令狐绝微微颌首,他看得出,这俩人都是巅峰爵级,可以说是人族的精英。

    鲁萨这时也朝身后递了个眼色,同样有俩个人族强者越众而出,年纪也不小,但比先前俩个稍显年轻,一个是缺少右耳的壮汉,一个是死眉死眼的瘦子。通过这俩人的自我介绍,令狐绝知道,那壮汉叫铁胆,那瘦子叫皮三,俩人同为高阶爵级。

    同为人族,令狐绝自然不能懈怠,踏前一步,抱拳行礼道:“几位前辈,在下令狐绝,还请多多关照。”

    这一手,着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尤其是那四个人族强者,自从来到此地后,受尽了冷眼。冷不丁的来份尊敬,霎时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好似不想让他们有过多的交集,鲁萨一挥袍袖道:“下去吧。”

    皮三躬身而退,而铁胆仿似有话要说,可嘴唇嗡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迟疑着看了令狐绝一眼后,退了下去。

    杨庆和李莫倒也识趣,不等高野开口,自己就走回了人群。

    看着这四个人的背影,令狐绝有些落寞和伤感。他能体会这些人身上的那股无奈意味与辛酸情怀。百族凌驾人族之上,已是不争的事实,这些人族强者除了屈服,还能做些什么?

    入夜,令狐家族的府邸外挤满了人,有名流巨贾,有贵族权臣。有的是气度轩昂,有的是文质彬彬,各形各样的人都有,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钦羡,眉宇间充满了喜气。

    是的,今夜是帝国科琳公主和令狐元帅三子令狐邈的订婚仪式,大红的喜幛挂满府邸四周,金色的双喜贴在大门上,行行色色,不可胜数的礼品随着进入的人群堆的里外都是。

    场面无疑是喜庆的,是热闹的。可在这喜庆和热闹中,在巷口一个阴暗的角落,有俩个人影并肩悄立着,赫然就是令狐绝和罗天雕。

    他们和高野、鲁萨等人商议完明日进墓穴的事宜后,就离开了角魔族的营地。令狐绝先去了清水楼,可惜没见到燕姿。留了几句话后就来了帝都,他本想给老太君请个安就走,可没想到竟然遇到这种场面。

    看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车马人轿,罗天雕略带一丝不屑地道:“小子,还进去吗?”

    令狐绝想了想,落寞的一笑后,低沉地道:“算了。”

    就在他们转身的刹那。罗天雕眼眸一寒。在望向右侧夜空的同时压低声音道:“等等。刚刚有强者潜入府邸。”

    令狐绝的眼眸内霎时浮起一抹煞气,这种时候,有人潜入,绝非什么好事。冷冷地道:“那我们也进去。”说完,双足微一错,朝一个方向跃去。罗天雕紧跟而上。

    府邸很大,对他们来说,要找一个潜入口实在太容易了。何况,令狐绝对地形也不陌生。

    片刻后,他就混进了前院,而罗天雕则根据他的安排待在后院,暗中保护住在后院女眷的安全。

    前院,魔晶灯亮如白昼,早已摆开了数百桌丰盛的筵席,宾客大都已经入座,兴起了一片盛大喜事中所惯见的热潮。谈笑声,喧嚷声。寒暄声传出老远。

    为了不引人注目,令狐绝避开了人群。藏身在院墙浓密树荫之后,细细观察着。在人群中,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令狐明,在几个族人的陪同下,衣履鲜明的和来的宾客打着招呼。他还看到了几个熟人,有南宫望、慕容复等等,就连钟离潮也在,可他显然兴趣缺乏,自顾自的和几个朝中大臣聊着天。

    这时,有宦官拉长脖子尖声喊道:“新人进场。”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在六个宫女的陪伴下,一身金色锦袍的令狐渺挽着科琳公主出来了,郎才女貌,顿时掀起了**。宾客们纷纷赞誉着令狐渺的风仪气度,也夸赞着科琳公主的美丽大方。

    令狐绝远远地看着,目光里也洋溢着一股幸福、温暖的意味。

    作为今夜的主角令狐渺自然不知道,有人在暗暗祝福他。他的心情是极其舒畅、愉悦的。低头看了一眼依偎在身旁的科琳公主,而科琳公主也正好仰头看他,二人的面孔都透着同样的配红,是人醉了,抑是心醉了。

    看着台阶上的一对玉人,令狐明也老怀宽慰,不管这婚事出于什么目的,结果会怎么样?但至少现在这对年轻人是幸福的。

    慕容复凑近了他,压低嗓门道:“老兄,你是得偿所愿了。”

    令狐明哈哈大笑,也只有在此刻,他才有心情放肆的笑一回。

    可笑声未绝,一个和喜庆气氛很不协调的阴冷嗓音响起:“科琳,你真得愿意嫁给他?”

    这话,宛如就是在沸腾的水面上倒下一桶冰,让场面瞬间凝固、安静,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震撼的,惊诧的,当然,也有不少人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

    缓缓的,一个人影步了出来,是个秀逸不群的年轻人,傲气天生,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凝注着台阶上怔愕的一对新人。

    “是你?”科琳掩口惊呼道,这个年轻人竟然是前些日子一直在她身边出现,却一直不说话的奇怪人。

    带着一丝凄凉意味的笑了笑,那年轻人把目光移向同样震撼的令狐渺,用一种极度鄙视的语气道:“你不配。”

    令狐渺怒了,一口钢牙咬得咯咯作响,一字一字地道:“你到底是谁?”

    还没等那年轻人回答,令狐家族的侍卫就围了上去,这可不是普通的侍卫,而是令狐家族的影卫,个个都是虎背熊腰,满脸精悍之气。领头的赫然就是形容寒酷、冷漠的令狐光。

    他目光一接触这年轻人,脸上起了一丝异色,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他感受到了四个字:深不可测。

    那年轻人仿似对这些人视若无睹,目注科琳,低沉地道:“放心,只要你不愿意,任何人都不能强迫你,包括你那个太子哥哥。”

    这句话一出,让所有人皆是一惊,纷纷猜测着这个年轻人的来路。

    令狐明阴沉着面孔,缓步踏上台阶,摆手阻止刚要冲下来的令狐渺,背对着年轻人,对科琳道:“公主,你是什么意思?”

    科琳也从刚才的震惊中冷静下来,轻依令狐渺身旁,端庄而又雍容的道:“我科琳今日既然进了令狐家门,就绝无二意。”

    “好。”令狐明暴喝道,他先前还在担心,这年轻人是不是科琳公主私下的情郎,可现在看来,不是。既然不是,他就没顾忌了。转过身。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拿下。”

    那个下字还在他的舌尖上打滚。蓄势已久的令狐光就动手了,身形如闪电般掠向前去,急速的伸手一抓,他出手是又快又狠,但是,却抓了个空!几乎在他的右手才伸出的当儿,“削”的一声尖锐呼啸传来,一溜金灿灿的罡气已倏然涌现。紧跟着“喀嚓”一声,三丈外两张酸枝太师椅已被指风齐背折断,令狐光的身形也猝然向后翻去,落地后,踉跄退了数步,脸上涌起一股潮红。

    前面的宾客慌乱的向后退,而几个境界深的,如钟离潮之流,都面露极度的诧异,他们都看出。这年轻人竟然是个半步王者。

    令狐明境界不够,可眼光还是有的。在令狐光败退的刹那,他就黯叹,令狐家族这次是要出糗了。令狐光一招不敌,纵然令狐霸天出手,也未必能讨好。

    那年轻人一招制胜,也不趁胜追击,而是背负双手,冷冷地道:“令狐家族,在本少爷眼里不过是群跳梁小丑,本少爷今天心情好,只要你们放了科琳,就不和你们计较。”说完,目光凝注紧挨着令狐渺,神色惶恐的科琳,带着一丝深情意味道:“公主,别怕,我知道你是受势所迫,才不得已下嫁此人。”

    “住口。”令狐渺双眸圆睁,暴叱一声,可作势欲起的身躯却被科琳死死拉住。

    令狐明心中也怒火冲天,刚想下令影卫群而攻之。一声清朗,仿似不带一点红尘意味的语声远远响起:“令狐家族,不是谁都可以放肆的地方?”

    这一波三折的突变,让所有宾客再度傻了眼,让心存看好戏的钟离潮却突然有种不祥的预兆,这声音有点耳熟。

    人群缓缓让开一条通道,神态悠闲而洒脱的令狐绝缓步踏入,夜风拂动他的白袍,予人一种宛似神仙中人的意味,那股气质,和寻常人是绝对迥异的。让所有人的目光在接触的瞬间,有一种悠远蒙胧,和雄伟浩瀚的感觉,好似在看着一座隐在云雾中的高山,是如此耸拔挺逸,却又蕴藏着无可比拟的力量。

    年轻人的目光变了,有一丝凝重。令狐明的眼神也变了,有一丝欣慰,令狐渺的眼眸也湿了,有一份温暖。钟离潮,南宫望等人的视线也变了,有一丝怨毒。而科琳的眼神最为迷惑和诧异。

    “阿绝哥哥。”一个充满喜悦的惊叫把所有人的思绪拉回,一身葱儿丝衣裙的慕容漪双眸泛漾异光挤出人群,跑了过来。

    原来他就是令狐绝。嗡嗡声顷刻间响起,所有未见过令狐绝的宾客瞬间恍然大悟。

    令狐绝任由慕容漪的手缠上自己的手臂,心智的成熟,让他此时已经把慕容漪当成自己的小妹。垂首含笑,低柔地道:“许久没见,小丫头长大了不少。”

    慕容漪羞涩的“嗯”了一声,美丽的风目中散发着朦胧而喜悦的光辉,不得不说,令狐绝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风姿的出现,满足了一个女孩对心中理想爱人的所有梦想。

    无数嫉羡的目光投射了过来,和先前进来的那个年轻人相比,令狐绝无论在相貌,在气质,在风度上都胜了不止一筹,如何不叫那些早把他视为偶像的贵族少女芳心荡漾,眼波流灿。

    “你就是令狐绝?”那年轻人深邃的双眸中,倏然射出一股蕴含战意的光芒。

    把搀在臂弯的手轻轻放下,令狐绝无视所有人异样的目光,缓缓地朝前移进,一步一步地……而他的一双眼眸,亦在缓慢的移进中结冻:“尊下是何人?”

    “本少爷的名讳,你还没资格知道。”那年轻人很是傲气地道。

    令狐绝微微一笑,他的潇洒、亲和和对面年轻人的傲气呈鲜明的对比。徐缓地道:“你不说也罢,其实我也不想知道。不过,你应该为你刚才鲁莽的举动和狂妄的言语付出代价。”

    “是吗?那本少爷倒要试试?”那年轻人虽然语气张狂,但神色间却充满戒备,毕竟对于令狐绝的传说,他也听过很多。

    令狐绝朝一侧的令狐光很随意地瞟了一眼,他虽然不认识这个人,但他清楚,这个人在令狐家族的身份绝对不低。令狐光会意,立刻挥手让影卫撤出一个方圆十数丈的空间。(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 百年好合 难*2)

    “很好。”那年轻人凝注着令狐绝,侧身移动脚步中,沉沉地道。“好”字还留着一丝儿尾音,他的身影就那么一闪之下已来到了令狐绝的头顶,金色的指罡也在一片锐啸中暴挥而出,速度之快,攻势之利,让院内响起一片惊呼。

    而令狐绝不移不动,罡气猝映,硬接了这试探性的一招。“轰”的一声巨响中,那年轻人被震偏出去,这倒不是他落了下风,而是他身在半空,无处借力。

    震飞的身影突然斜旋猝进,抖手之下,又是眩目夺魄的指罡凌空射落。令狐绝双脚微错,旋身一拧,掌风带起的寒芒纵横,连空气仿似都在呻吟。

    那年轻人丝毫不惧,一溜溜的光流回转绕旋,瞬间瓦解了令狐绝疾快如江河悬瀑般的凌厉攻势。

    “法则、轮回。”令狐绝眼眸生寒地轻吟道,在现身的刹那,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拿这个年轻人立威,借此警告那些宵小之辈,有他令狐绝在,别找令狐家族的麻烦。

    那个年轻人好似没料到他一出手竟如此凌厉,被虚空浮现的轮回神火搞的手忙脚乱,可他也有诸多秘技,一轮金色的半月符形在冷吟声中透体而出,骤然分散成千百条光流芒雨,和轮回神火纠缠在一起。

    漫空眩目的千百条光雨还在所有人的瞳仁中映闪,就宛如来自虚无般,那年轻人身形扑地,指化枪状,神鬼莫测的暴刺令狐绝的左肋。

    不得不说。令狐绝也有刹那的慌乱。毕竟轮回神火还是第一次在同阶的人手中受挫。目眩神迷之下,就直接瞬移。

    这宛如神迹般的消失,让那些没有什么修为的宾客们全都禁不住骇然色变,他们看不懂那一招强,那一招弱,可视觉的冲击是真实存在的。

    那年轻人好似对令狐绝的瞬移并不意外,冷叱道:“旋空无影。”随着叱声,身躯猝然凌空侧滚。那侧滚之势又急又快,而在侧滚之中,收指化掌刀,金色的刃罡已自四面八方成不规则势的倏现倏闪,飞斩暴旋!

    空间有瞬间的波震,虽不强烈。但足以逼出瞬移中的令狐绝,令狐绝也没想到自己的神通会连连受挫,逼出的身影在迅捷无匹的连连移挪下,避开临身的罡气。

    可这旋空无影刀是年轻人最拿手的秘技,并不是那么好摆脱的。它完全不依照寻常的力量惯性与自然方式,像是在一闪间出现。又在一闪间失踪,诡异犀利的很。

    无奈,令狐绝只能轻叱道:“天道,涅槃。” 外放的罡气顿时暴闪猝映,洒出漫天银光,飞旋迸激和刀罡碰撞在一起。

    这下,那年轻人吃亏了,旋空无影刀胜在刀势飘忽,暗劲能撼动空间。可力量却是不强,在涅槃天道的二轮攻击下,他瘦削的身躯已猛向后飞,落地后,踉踉跄跄的退了数步。

    眼瞳的光辉突然变得冷硬,立足未稳的年轻人高喝道:“天道,蛮杀。”随着话音,他胸口银光璀璨,仿佛一条银龙汇聚成型后,像是极地的神火,那么隼利快速得不可言喻的一飞而来。几乎就在令狐绝方始发现的一刹,它已到了眼前。

    这极致的速度让令狐绝心中暗颤,他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个年轻人,虽是半步战王,但战力或许要比普通的王者高。没有丝毫的犹豫,自然法则的气息透体而出,会同祭出的斗气护盾硬抗了这几天道。

    寒光银辉眩花了人们的眼睛,尖锐凄厉的破空之声也混淆人们的听觉,当一切还都在缤纷闪动的时候,令狐绝退了数步,胸内起伏的血气也让他唇角微微抽搐。

    他吃了暗亏。抢制先机的年轻人更是步步紧逼,奇招妙式是层出不穷。原想立威,现在变成了缠斗,这让令狐绝很是恼火,眸瞳深处霎时一片漆黑,俩道黑光凌空长射。

    同阶之战,把死亡凝视同阶无视防御的强悍完全的体现出来,七尺外那年轻人纵有千般秘技,也躲不过这近在咫尺的黑光。

    他被禁锢了,虽是短短的几秒,可却意味着失败。在他恢复过来的时候,一只手,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已经捏住了他的喉咙。

    院内一片沉寂,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令狐绝的强悍已经深深的映入他们的脑海。钟离潮的神色冷漠而生硬,他早已看出,如果令狐绝的对手是他,他绝对挡不过三招。

    南宫望显得有些慌乱,毕竟他是假的,可这种时候,谁会去注意他?

    “你胜了。”那年轻人脸色阴沉得恍如一潭千年不波的死湖,语声更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宛知隔着一层灰暗的云雾。

    令狐绝缓缓松手,这个年轻人有错,但错不至死。肃穆中,浮漾起一抹凝重,缓缓地道:“既然输了,那就收回你刚才的话,当面认错。”

    “认错?哈哈,令狐绝,你以为你是谁?”那年轻人恼羞成怒下,肆无忌惮的狂笑出声。

    令狐绝早就猜出这个年轻人的身份,现在,在帝都,有这等境界,又敢如此狂语的,除了皇室背后的神秘组织,还会有谁?目光冷森而莹澈,有如两柄无形的利剑,凌厉得像要穿透人心般缓缓扫过年轻人的脸庞,低沉地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一定是偷跑出来的。”

    那年轻人一怔,刚想说话,夜色中,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卷滚而来。令狐绝悚然一惊,抬眸望去,虚空中黑影晃闪,一个须发漆黑,神韵典雅的老者已出现在场内,他朝年轻人微微躬身道:“少主,你让老奴好找。”

    年轻人腰杆一挺,怨毒了看了科琳一眼后,对老者道:“我们走。”

    “走?还没认错。你就想走?”令狐绝冷声道。神情中。看不出有丝毫紧张或是忐忑,他稳如山岳般峙立着,深邃之极,含蓄之极。

    年轻人愣了,他自然不会傻到认为令狐绝会不知道眼前这个老者是王者,他不仗势欺人,已经是给了面子,竟然还不识趣?

    那老者浓眉微蹙。上下打量了令狐绝一阵后,语声柔和地道:“你是令狐将军吧?少主虽然有所冒犯,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就此掀过如何?”

    老者的话说得很是婉转,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令狐绝自己说出的话,岂会如此算了?更何况,他也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神秘组织的底线,毕竟。令狐家族长居帝都,摸不透神秘组织的底线。他的心里也不定。于是,明亮的双眸一寒,语声透着冷漠道:“尊下不会让我出尔反尔吧?”

    “你?”那老者也被令狐绝的不识抬举给激怒了,可他也知道组织现在对令狐绝采取的态度,不得不忍气吞声道:“令狐将军,得饶人处且饶人,别弄的大家都下不来台。”

    令狐绝肃穆不语,但他冷冽的眼神却能够让所有人感受到他心中的那股强势和霸气。这才是真正的男人。那些在人群中的贵族少女又开始花痴了。

    移出一步,老者对令狐绝的憎恶与痛恨由他那僵木的神情里强烈的露了出来,点点头,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本王这就带少主走,看你们那个敢拦?”

    这时,虚空处传来罗天雕桀骜不驯的语声:“你走走试试?”

    老者和那年轻人悚然一惊,尤其是那老者,神色骤变。他知道,光凭自己无法察觉到出声人的到来,就足以说明,对方的境界在自己之上。

    可他来的也不是一个人,只是为了不想把事情闹大,才把其他的人留在府外。仰头发出一声清啸,啸声刚起,在府邸的院墙上,就鬼魅般的出现了四个黑衣人,个个都是高阶爵级。老者垂首转脸,凌厉地道:“令狐将军,本王劝你还是见好就收。”

    令狐绝既然了下定了决心,就不会改变。银晕微闪,鬃毛长飘的烈炎就倏地浮现,它四足轻踏虚空,仰首长嘶一声,这嘶声暴烈彪野,霸气十足,予人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逼迫与压窒感。

    老者和年轻人的脸色再度变了,变得极为难看。可少主代表的是一个组织的尊严,岂能轻易认错?

    在场的其他宾客脸色也变了,今夜发生的事,对他们来说,都是生平仅见。看着威风凛凛,肃穆傲立的令狐绝,才发现,原来传说都是真的。有几个思维敏锐的,更是想明白了,为什么太子殿下对令狐家族如此恩宠?原因很简单,就是令狐家族有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令狐绝。

    “老兄,你生了个好儿子。”已经凑到令狐明身边的慕容复带着些许羡慕意味的低声道。说实话,他不仅羡慕,还妒忌,要是给他一个像令狐绝这样的儿子,慕容家族绝对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令狐明沉默不语,他的心情很忐忑,现在,他也清楚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了,可事态已经骑虎难下。阅历丰富的他也很清楚自己儿子的用意,在此刻,如果低人一头,那就要矮人一世。

    “认是不认?”令狐绝平淡得就像是局外之人在说话一样,但任谁都听得出他话里的横霸。

    “令狐绝,你莫要欺人太甚?”那年轻人也火了,嘴唇浮紫道。

    老者的面容,开始沉重了,脚步开始做缓慢的不规则移动。就在此时,一几沉闷的鼓声响起,听似遥远,却好似响在耳边。

    老者移动的脚步立刻僵硬了,肌肉抽动了几下,艰涩地道:“少主,认了吧。”

    那年轻人也明白鼓声的意思,父亲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而且也做出了选择。瞬间,眼眸内有一股绝望般的落寞,无可掩饰的伤感从他缓步踏前的身影中流露出来。他走到台阶下,垂首对着令狐渺和科琳,声音中泛着极度的疲乏,颤声道:“今日冒犯了,恳请原谅。”说完,发出一声不似人类发出的恐怖嚎叫后,转身跃出,转眼即逝。

    老者侍候年轻人多年,他知道这次少主是真伤了。深沉的面容上浮起一抹带着无比寒酷意味的自嘲,缓缓地道:“令狐绝,本王会记住今天。”说完,身影前掠,同时,那院墙的四个爵级强者也隐于夜色。

    这几人一走,轰然的欢呼声顿时响起,那欢呼的大都是一些少男少女。收起烈炎,令狐绝头大了,他知道,接下来的事也是种麻烦。

    果然,一场暴戾化为吉祥,众宾客的兴致更高了,挤簇着朝令狐绝涌来。也幸亏令狐明有先见之明,交待几句感谢的场面话后,领着令狐绝朝后院走去。众宾客想追,去被一排身高马大的影卫给挡住。

    后院,令狐绝见到了老太君,这个慈祥且略带威仪的老太太,几月不见,脸色更差了。几乎每说一句话,都要轻咳一声。可令狐绝的到来,还是让她精神大振,尤其是在听完令狐绝对雪祖的叙述后,更是喜形于色。她是真高兴,令狐霸雪和令狐绝是令狐家族最为出色的人物,这俩个人能相处融洽,对令狐家族来说,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由于担心老太君的身体,令狐绝只报喜不报忧,把柳絮儿这个人直接忽略了,老太君却仿似有所察觉,旁敲侧击的暗示了一番。令狐绝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有一件事却更加确定了,老太君可能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但至于为什么不直言相告,他也相信必定有什么原因?

    从老太君那里出来,令狐明把令狐绝领进了密室,关上门,足足谈了半个时辰。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只有守在密室外的令狐光发现,家主出来时,眼角湿湿的。

    按理说,令狐绝在后院待了这么久,宾客们也应该散了。毕竟今晚也只是个订婚庆典,而不是真正的大婚。

    可谁曾想到,不但宾客没有少多少,反而在府邸外聚集了很多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大都是听到风声,慕名而来,想一睹这位鹰啸候的风采。

    可不管是滞留不走的宾客,还是慕名而来的年轻人,在令狐明现身前院后,都大失所望。令狐绝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

    可失望归失望,宾客们的兴致却依旧不减,刚敬完新人的酒盏又端了起来,轮番的、簇拥的和令狐明欢饮,就连一些原属钟离潮、南宫望势力的朝中大员,也举棋不定的端着酒盏站在外圈,敬不是,不敬也不是,神情显得有些局促和尴尬。他们的主子虽然走了,可今晚这杯酒要是敬了,那他们也别无退路了。

    被人群簇拥的令狐明人醉心不醉,立刻安排下人为这些个大臣辟室另饮,看着这些官员的背影,令狐明唇角牵起了一抹冷笑,他知道,这些人之所以会如此,原因只有一个,就正如慕容复所言,他有个好儿子!

    而此时,他那个好儿子已经出了城!(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 委曲求全 易(1)

    在离城十里外的一处荒野,令狐绝停下了脚步,他这一停下,让罗天雕也紧跟而落,有些迷惑地道:“小子,怎么不走了?”也难怪他不解,此处荒凉僻静,没什么异常,况且离黑龙墓穴还有数十里。

    令狐绝微笑不语,缓缓的踱着,他来到一条蜿蜒的小溪前停了下来,溪水清澈流长苍茫夜色中,在月色下,宛如一条闪闪发光的丝带。

    他蹲下身去,轻轻拨动着溪水,一阵冰凉而寒冽的感觉,使他的头脑更清醒了。罗天雕悄步移到他身后,凝重地道:“你刚才太冒险了。”

    令狐绝缓缓起身,罗老所说的冒险,对他来说却意味着安全。他自然知道,以神秘组织在帝都的势力,拿下他或者杀了他都不是太难的事。可是他料定了对方不会这么做,他只想试试对方到底能忍受到何种程度。本来他不想解释的,可罗天雕是长辈,他不能失礼,转身道:“罗老,我料定了他们不会动手。”

    “为什么?”罗天雕很是迷茫地道,在令狐绝面前,他总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

    令狐绝深沉一笑道:“原因很多,但归纳起来,只有一点,那就是我如果现在死了,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你想,我一死,不管猎鹰师团反应如何?动荡是肯定的。科特鲁帝国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到那时,别说要塞,就连克罗城也岌岌可危。更主要的是,他们还想利用我来对付流莱帝国。”

    罗天雕有些明白了,他虽然搞不懂里面的曲折。但有一件事清楚。这个神秘组织现在是不敢得罪令狐绝。有些感喟似地道:“你小子。脑袋里都不知装的是什么?要不是知道你的出身,本王还真怀疑你是天机族的后人。”

    提起天机族,令狐绝自然想到了燕姿,有一点他始终搞不明白,为什么燕姿非要待在帝都,待在科蒂身边,以现在的形势来看,这个三殿下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

    见令狐绝又习惯性的蹙眉沉思。罗天雕有些不耐烦,这还能不能聊?急忙岔开话题道:“小子,你不会无缘无故在此地驻足吧?”

    令狐绝淡然一笑道:“我在等一个人。”

    等人?罗天雕如坠云里雾中,不过这次他聪明了,决定不再问,因为他清楚,再问下去,问题会越来越多。自顾自的盘腿坐下,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扔去,溪水“哗啦啦”的四处迸溅。而当溪水尚在空中飞洒,一道白光从他的掌心透出。流质的点点水珠竞被浓厚的光系元素包裹起来,在空中做着各种不规则的运动。时而像银龙般纵横,时而如珠帘般洒落,在动静之间,尽显罗天雕熟练的魔法操控力。

    令狐绝静静的看着,他佩服自己这位长辈的刻苦,只要一有空闲,就会修炼。而修炼的往往是最基本的东西,如他自己所说,勤能补拙,只要把基础练好,将来必定会有水到渠成的一天。

    令狐绝相信他所说的话,因为他越来越感应到,基础的薄弱带给自己的制约。就譬如金系法则,至今他还是没有一丁点的头绪,让他百尺竿头,再难有所寸进。

    可这事急是急不来的,对他而言,也没有时间去静下心来从头领悟。金雷秘境是个机会,他期盼着自己能借此破茧成蝶,离百族入世的时间差不多只有一年,如果这一年,他不能晋升王级,那现在的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他和他身边的人必将万劫不复。

    压力对很多人来说,是种难以破解的困境,可对令狐绝来说,却是种动力,一种让他的意志更坚韧,让他的思维更清晰的能量。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追求的是什么?为了这种追求和守护,他必将竭尽全力————

    静止的白光倏地收敛,溪水似雨珠般飘落的同时,罗天雕冷冷地道:“小子,你等的人来了。”

    果然,十丈外的虚空黑影隐现,来的竟然是脸带黑色面具的月妃。她的神色深沉而平和,朝罗天雕的背影微微一躬身后,清冷地道:“不请自来,见谅。”

    令狐绝脸色阴沉,当日,自己差点死在对方手上的仇是不会忘的。但仇是仇,事是事,不能一概而论。否则,他也不会活到现在。冷冷地注视着月妃,低沉而缓慢地道:“我答应的事自然会去做,但这不表示我已经既往不咎了。”

    月妃微微垂下视线,幽幽地道:“如果可能,本座真的很不想与将军为敌。”

    令狐绝唇角漾起一抹嘲弄般的冷笑,这就是人性,这就是现实,只要你足够强大,你的对手、你的敌人纵算心中恨你入骨,在表面上也必将会俯首称臣。带着那么股傲气,令狐绝缓缓地道:“说吧,你的来意是什么?”

    月妃抬起脸,她的声音很有磁性,仿似夜色中浮荡的游丝,清冷而飘忽:“跟你进墓穴的那四个人背景本座已经调查清楚了。扬庆和李莫,他们的家族在休明特商业联盟生意做的很大,卖售的主要就是矮人族的装备。皮三是个散修,曾经因得罪角魔族而被擒获,为了保命,一直替角魔族卖命。至于铁胆,他需要角魔族的一种秘制灵药去救一个兄弟的命,是被逼无奈才来的,他和你的属下野狼有过命的交情,这点,你可以利用。”

    令狐绝静静地听完,表面上神情不变,但其实对鬼忍族的办事能力却极为惊诧。不是说能调查出这些情况,而是知道他需要什么,要想神鬼不知的取得镇魂碑,最先要应付的就是这四个人。

    “看来你们挺了解我的。”令狐绝缓缓地道,语气里有一丝的戒备意味。

    月妃笑了,轮廓极美的她。笑起来有特殊的诱人意味。可显然。她不是有意的:“将军说笑了,你不是也在等本座吗?”

    这就是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心照不宣,点到为止,让旁侧静坐聆听的罗天雕脑筋又转不过弯了。

    漾起一抹深夜昙花般的寂寥在唇角,月妃躬身行礼后,幽幽地道:“本座就先行告辞了,静待将军佳音。”说完。半身轻旋,黑色裙摆还在飞舞残影,整个人已隐于夜色之中。

    罗天雕这才站起身,脸上有一片迷惆,呐呐地道:“小子,你难道等的就是她?”

    令狐绝微微颌首,在角魔族的营地,他就感觉出月妃的眼神别有意味。后来仔细一想,就明白了。这也是他匆忙离开帝都的一个原因!他相信,只要他现身。不管他在哪里?鬼忍族都能找到他。

    带点冷酷意味地,罗天雕狠狠地道:“小子。依本王看,你进去后就把除那个叫铁胆外的其他几人给解决了,简单省事,然后再伺机而动。”

    令狐绝沉默不语,他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但也绝不会乱杀无辜。如果可能,他还是想为人族多留点精英,纵然依月妃所言,扬庆和李莫与矮人族关系密切。细细权衡了一番,他含糊地道:“罗老,我自有分寸。”

    罗天雕抬头望了望夜空,喃喃道:“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这个她指的是雪祖,根据他们之前商议的,他们俩人出发后,雪祖也秘密赶来了,如果令狐绝不能找到别的出口,和俩族起了冲突,雪祖就会现身。当然,如果一切顺利,那雪祖就会改道去黑夜精灵族。

    令狐绝也顺着他的目光半仰脸,看到的却是满天的星辰,他清楚,雪祖此刻必定在黑龙墓穴的附近。

    仿似被无尽的苍穹所吸引,罗天雕面孔上有一片迷惆而惆怅的追忆光晖,有三分儿悠远,更有七分儿朦胧。缓缓地,他垂首道:“小子,趁现在有空,本王给你讲讲我们罗家的现状。罗家有老祖宗,这个你已经知道。你的外公、外婆,现在都已故去,现在的家主,是你母亲的外公,也是本王的大哥——罗天鹏,他是洪阶王者。你二祖外公叫罗天鸿,他只是半步魔王。可他的儿子罗齐苍,确实是我们罗家第三代杰出的人物,当然和你这等怪胎不能比,他三十八岁晋升王级,现在已是荒阶圆满,晋升洪阶指日可待。你还有个四祖外公,叫罗天翼,他是洪阶战王,至于其他的人本王就不一一介绍了。不过有几个人,本王还是要说一下,在三代、四代族人中,除了本王刚说的罗齐苍,还有罗星岚,她是你四祖外公的孙女,比罗齐苍更为出色,现在已是洪阶王者。至于和你同一代的,有几个人你稍微要留意一下,罗齐苍的孙子罗海旋,罗齐岚的女儿罗海微,还有罗齐空的孙子,他叫什么名字,本王一时想不起来。他的关系和你比较近,他爷爷就是你死去的亲外公。这几个人都是五代族人中杰出人物,对了,你还有个亲舅舅,是你母亲的弟弟,他也有一儿一女,不过年纪都比较小,好像大的十岁多一点,小的才六、七岁。”说到后来,他有些含糊,这也不怪他,从老祖宗哪里算起,罗家现在已经有六代,直系、旁系加起来足有上万人。就这些个名字,还是他出族前,死记硬背的。

    令狐绝静静听完,那些被提及的名字都深深映入他的脑海,神色微微有些黯然地道:“那我母亲是什么名字?”

    罗天雕心弦一震,有些负疚地道:“我这个做外公的对不起美丫头,当年,你老祖宗身陷秘境,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族内的其他大家族联手对我罗家实行打压,要不然,以她的身份怎么会做什么神殿圣女?”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有些自相矛盾,要不是美丫头被遣出秘境,怎么会有眼前这小子?

    令狐绝根本就没在意他后面说的是什么?现在他知道,他的母亲叫什么?以罗家现在他知道的天、齐、星、海的族谱排列,他的母亲就应该叫罗星美!他默念着这个名字,陷入一片感恩与悲哀的浪潮里。他不恨罗家,从罗天雕刚才叙述中,他知道,罗家强,就强在老祖宗一个人。没有了老祖宗,就算有几个罗天雕未曾提到的长老级人物,在光明族这等强者林立的种族内,也是举步维艰。更何况,一个种族也有一个种族的规矩,母亲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说,确实是逾规了,只是这惩罚让他难以接受。

    这就是逐渐成熟的令狐绝,他的情感和理智各占一个方面,他不会让情感控制他的理智,也不会让理智磨灭他的情感。在情感与理智之间,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宽恕和惩罚并存,善良与残忍同在。心是善的,手是狠的,如果假以时日,他不介意给那些曾经带给她母亲伤害的人一点教训,就算是那些人中可能有可以算他亲人的人。

    可现在,他不得不隐忍,隐忍也是种力量,他期待着爆发——————

    看着一脸肃穆、伤感的令狐绝,罗天雕微微一叹,他知道,这个芥蒂并不是一俩句话可以解开的。就如同这夜色,不管多浓郁,始终掩盖不住璀璨的星辰!

    令狐绝也沉默的凝视着潺潺而流的小溪,仿似那些过往,那些恩怨就浮沉其中,溪水轻流,淌走的不仅是时间,还有心情————(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 委曲求全 易(2)

    清晨,有阳光淡淡洒落,黑龙战帝墓穴外的土丘上,站满了各族强者。他们的目光都凝注着土丘下的魔法阵,以及站在魔法阵旁的令狐绝等人。

    魔法阵启动了,在淡淡光晕的映现中,令狐绝轻踏而入,他的神情很肃穆,有一股震人心弦的坚毅。在他身后的扬庆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明知躲不过,索性也不甘示弱的急步跨进。

    五滴血珠儿落下,六芒星阵倏旋,在迸射出一道璀璨光芒后,站在魔法阵内的令狐绝等人已被传送进了墓穴之中。

    还是那个一眼望不到边的山谷,一轮皓月高悬,映照着俩侧高耸入云的山壁,也弥漫着一股因过度寂静而萌生的恐怖气氛。

    并没有急于深入,令狐绝转身对身后正在打量四周环境的杨庆等人道:“几位前辈,墓穴就在三里外右侧的山壁中,我们是现在过去,还是等等再说?”

    杨庆几人的神色都有些古怪,只有铁胆,浓黑的眉毛一扬,粗哑地道:“令狐公子,我知道野狼大哥现在跟着你,那没什么好说的,你说啥就是啥,只要我铁胆还活着,就不会让公子少一根毫毛。”

    “是啊,令狐将军,进来时,野王就吩咐我们一定要遵从将军的指令行事。”细眉的杨庆双眸流露出一股讪讪的表情,有些讨好意味地道。对于令狐绝的传闻,他也听说过不少,虽然有些不信,可也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他可以惹得起的。

    带着几分尴尬。几分窘迫。另外一侧的皮三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一副欲语还休之状。目光瞥见,令狐绝诚挚地道:“皮前辈,你是不是有什么建议?”

    晃着手,皮三有些受宠若惊地道:“将军,这前辈二字我可不敢当。既然同为人族,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铁胆仿似对他的扭扭捏捏很是不爽,低叱道:“皮猴。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说,别像个娘们。”

    皮三有些难堪的龇龇牙,吞吞吐吐的道:“想必诸位也知道,先前进来的人族强者可不少,比我等境界高的比比皆是,可没一个活着回去。这说明什么?依我看,我们也犯不着给异族卖命,不如就待在此地,磨些时辰就出去。就说墓穴内什么都没有,反正他们也进不来。”

    “呸”铁胆垂脸吐了口唾沫。高声道:“皮候,你当外面的异族这么好糊弄。看来角魔族的刑罚你是还没尝够!”

    骂人不揭短,这句话把皮三给惹恼了,脸色铁青地道:“铁胆,你装什么?我就不信你不怕。想必你是怕这样出去后,角魔族答应给你的灵药会泡汤。”

    一抹古怪的微笑浮在令狐绝的唇角,抢在铁胆发飙前,他含蓄地道:“俩位别争了,同为人族,在此刻,更应该同舟共济。”说完,转过脸,对杨庆二人道:“俩位是什么意见?”

    李莫强笑了一声,搓着手,也不回答。而杨庆略带忌惮的看了铁胆和皮三一眼后,低低的道:“刚才皮兄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此一时彼一时,谁也不知道这墓穴内的残魂王者还在不在?我和李兄是无所谓,不过,如果大家要是决定这样做的话,我的意思是各自以心魔起誓,绝不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去。”

    令狐绝耳朵听着,眼睛看着,现在是全明白了。这四人中,除铁胆还有豪情一探墓穴外,其余三人都抱着敷衍了事、一走了之的心态。只是忌惮彼此,才不肯说出心里话。这也难怪,这四人都不是心甘情愿而来,就算得了宝物,也没他们的份,谁会傻到做这种卖命不讨好的事。

    铁胆看大家都有这个意思,也不争辩了,呐呐地道:“我听公子的。”

    令狐绝心中暗暗窃喜,这种情况,是他最愿意看到的。装作沉吟了一会后,试探性地道:“不如这样,我一个人过去看看,随便找个物件,也好让外面的异族人相信我们进过墓穴。”

    “那不行,怎么能让公子你一个人去?”铁胆很有义气的摇头道。

    看其他人的神色没有太多的反对,令狐绝解释道:“我进过墓穴,对里面的情况比较熟悉,如果真有什么不对,我自信还有自保的能力。”

    皮三巴不得如此,却又不能表现的过于迫切,略些尴尬地道:“那辛苦将军了。”

    杨庆和李莫对视了一眼后,杨庆踌躇地道:“这,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知道这几人是装样子,令狐绝很坦率地道:“我和诸位不同,墓穴内的残魂指名道姓让我进来,就算躲了这次,也躲不过下次。外面的异族人迟早还是会让我进来,我要不拿出点真凭实据,是过不了关的。”

    见他说的合情合理,杨庆几人也就释然了,毕竟,要不是因为令狐绝,也未必轮到他们进这个墓穴。

    铁胆看上去就是个热心汉子,重情重义,立刻道:“公子,那我跟你同去。”

    “不用了,我也是去去就来,人多反而会惹起残魂的注意。”令狐绝很温和地道。说实话,他心里还是很佩服铁胆的血性的,能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

    “公子,我————————”心有不甘的铁胆还想说什么,但看令狐绝决心已定的样子,就重重的一跺脚,换了个口气道:“也罢,我就不给公子添累赘了,公子可要小心。”

    能独自去见被残魂控制的血精灵王,对令狐绝来说,是最理想不过了。微微颌首后,背脊一弓,蓦地拔起两丈,在半空中轻旋,直接朝前跃去。

    看着令狐绝消失的背影,铁胆眼眸内的意味很复杂。

    不消片刻,驾轻就熟的令狐绝就进入了上次来过的甬道。始一进入。他就察觉到异样。甬道内,浮荡着丝丝的血气,也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早就想过各种可能的令狐绝也不奇怪,身影似流星横过长空的曳尾,几个腾跃,就来到了墓穴之中。巨型的黑魔龙雕像前,悬棺依旧,只是底下的那个血池。和以前见到的不一样了,猩红的血水缓缓流动,逐渐汇聚成一个漩涡。

    漩涡越转越快,四周池水层叠上爬,扭曲闪泛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终于来了。”飘起的语声带着几许苍老的意味,而在这语声中,层叠上爬的池水又逐次下落,身影渐渐清晰,依旧是那个有着红钻般眸瞳的中年人,不过这次和真人没什么区别。只是在以前那份华贵高雅气质中。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血腥凶煞之气。

    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令狐绝也没什么好紧张。冷静地道:“你这么急着找我,是为了那块锁魂碑吧?”

    如红钻般的眼眸红芒一闪,中年人飘忽的语声里略带诧异,而在这诧异之中,仿似还带有那么点惊喜:“果然聪明,看来本王找你是找对了。”

    这话有些含义,可令狐绝没时间好好体会,悄然一笑,仿似带点歉意地道:“那不好意思,进来的匆忙,忘记带锁魂碑了。”他说的是实话,昨夜,他就把锁魂碑交给了罗老。这是他计划里的一个步骤,他相信,这残魂叫他进墓穴的目的,就是要夺回锁魂碑。如果没有锁魂碑,不管要谈的事能不能成,估计这残魂都不会杀他。

    果然,中年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变的阴沉,变的狰狞,在他还不完整的意识里,怎么可能想到会有人不随身携带如此珍贵的异宝。诡异而又极其冷森的气息散发了出来,这股气息,令狐绝很是熟悉,但和以前相比,强大的太多了。

    “看来你是不准备要锁魂碑了?”令狐绝丝毫不惧地道。

    “哈哈。”中年人突然狂笑了几声后,垂下脸,目光凝注令狐绝,仿似是在欣赏自己一般,神情里有着极度的渴望和自恋。缓缓地道:“和锁魂碑相比,你,更让本王感兴趣。”

    从这诡异的目光中,令狐绝好似醒悟了什么,肃穆的神色奇异地变幻了一下,一股狂野的气势也从他的体内散发出来。

    中年人反而不急了,虚踏血池,双手背负,带着一股傲然的气势道:“你的天赋比本王的想得还要好,对本王来说,你是最佳的选择。如果你愿自动献祭,本王或许可以留你一丝魂魄,等本王登临大道之时,再赐予你一具肉身。”

    听完这番话,令狐绝知道自己刚才猜对了,这残魂的真正目的并不像他以前估计的那样是锁魂碑,而是自己的肉身。残魂夺取肉身,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可他相信这是真的,眼前虽然只是一缕残魂控制的元素能量,可生前毕竟是绝世的帝级强者,又经过在墓穴内千年的沉淀,领悟一些特殊的玄奥神通也不足为奇。于是,长长吐出一口气道:“看来上次你是故意让我带走锁魂碑的?”

    那中年人好似胜券在握,也不否认道:“说不上故意,只能说临时起意。在被你重创的刹那,本王才决定用你的肉身来取代本王这身见不得光的元素体。否则,纵然本皇血体被灭,你也休想带走锁魂碑?”

    修炼了赤子之心后,令狐绝的智慧已经不能用聪明俩个字来形容了,在瞬息之间,他已经想明白了许多,也察觉出一丝蹊跷,按理说,有锁魂碑为引,镇魂碑为饵,它无须弄什么让人带话的玄虚,可以坐等自己上门。可为什么现在会的如此迫不及待呢,这其中一定有原因。心思浮动中,丝毫不见慌乱地道:“那你还等什么?”

    话音未落,令狐绝身影倒射如怒矢,同时,一道璀璨夺目的白光从他的掌心透出,直射中年人。

    “反应还挺快,不过既然来了,想走就没那么容易。” 中年人瘦削的身躯像一片鸟羽般轻轻飘起,脚底的血池霎时起了可怕的、巨大的漩涡,在扣人心弦的震响中,整个墓室弥散开浓厚的血气。让视线也变得朦胧。

    怎么回事?令狐绝骇然大惊。祭出魔法护盾的同时。黑龙枪也落入他的手中。

    墓穴仿似成了血池,有无数流瀑般的血水从虚无中冲击下来,一股蕴含着血腥意的寒气侵袭过来,像置身冰窖,像置身于腊月的风雪之中,**裸的。

    眼前的情景,有一股大自然中无可抗衡的慑人之力,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力量。紧紧压折着令狐绝的心弦,他惊慌了,他颤惶了,这分明不是中年人本身的力量。

    在浓浓的血雾中,令狐绝可以看到中年人那张带着一抹淡淡讽笑的面孔,那双红钻般的双瞳正凝聚着瞧向自己,而他飘忽在血气中,脚下是狂荡的血浪,侧边是凌空的血瀑。那声音仿似从九幽之境传来:“这墓穴是帝者之疆所化,你既进来了。就好好感受一番。”

    话音未尽,就豁然大笑起来。笑声高亢,如裂金石。令狐绝感觉那阵笑声如像一只无形的手掌抓盖在他的心上,令他几乎透不过气来,以为在疆梦之中,那么恐怖,又无能为力。

    他所有的斗气、魔力仿似在瞬间全部消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酷寒的血气朝他席卷而来。

    璀璨的白光体表浮现,那是思思的净化法则。于此同时,体内的赤子晶心急速颤动,它仿似也感应到了这千钧一发的危机,在跳动中,回流的血液都染上了一股紫金色彩。

    那中年人看到白光,先是一愣,但随即露齿一笑,像有形无质的幽灵于夜黯中追慑于他的仇人,充满了戏弄之意:“哈哈,你实在太优秀了,本王有些迫不及待了。”

    “是吗?”令狐绝这时突然出声道,回流的紫金色血液让他瞬间又充满了力量。黑龙枪猝而前刺,带起一条虹光似的匹练,当匹练映形,他的身影已紧跟而上,枪罡流射宛如千百陨星的曳尾,在尖锐的啸声里卷向中年人。

    这次,轮到中年人震撼了,他的表情显示着他心中的极度惊诧,倏地横移,速度之快,远在令狐绝的枪罡之上。

    “法则,寂灭。”令狐绝轻叱道,可令他震惊的是,他的精神力好似在轻吟出声的那一刻和天地间的魔法元素失去了联系,法则空有气息,却无法力。

    那中年人已从先前的震撼中脱离出来,冷森地道:“帝者的疆域之内,依你的境界,还想动用法则之力,无知。” 他仿似惯于在虚空里浮游,轻飘飘的定在那里,隔着令狐绝五丈之外的空间。

    “出来吧,烈炎。”令狐绝倏地放声大吼,一股比血色更加浓厚的橘红霎时浮现,烈炎似一头受了伤的野兽,猛然冲向中年人。作为神兽,它的战斗天赋是传承的,比令狐绝更为老道,它晓得,此刻纯物理的攻击更为直接有效。

    中年人这次是真慌了,如令狐绝所料,这帝者之僵并不是他自己的能力,而且,为了施展着帝者之疆,他几乎耗费了他所有的魔力。可疆域毕竟是疆域,在疆域内,他就是主宰,毫不费力的横移,就避开了烈炎的冲撞。

    烈炎的攻击给令狐绝提了一个醒,黑龙枪急回快翻,细长的龙影点戳飞击,在迷眼的乌芒掠掣中,遍布整个墓穴。

    中年人也感受到了危机,在身影拔起的瞬息,大声道:“神圣的帝者之意啊,让你的疆域惩罚任何冒犯你的生灵,以你的意志为统帅,爆发吧。”

    这巨大的吼叫声,每一个铿锵的字音都在血气澎湃,堪堪逼进的令狐绝已感到突然有一股无形的气息产生,这股无形的气息,力量强大得惊人,他的身形甫一靠近,就像被无数只无形而有力的魔手抓住,那么难以自禁的朝同一个方向拋落。同时被抛飞的还有烈炎!

    血气浮震的令狐绝顾不上回气,又冲了上去。令人难以置信的,眼前的血雾蓦而蓬溅裂开,无形的气息再度把他击飞。

    这一来一回,一攻一防,让令狐绝气血浮动,也让中年人的身影模糊了不少。可谁也没料到,一个身影竟在此刻冲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章 收服碑灵 (1)

    来的是铁胆,一进来,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傻了。怔愣愣的望着眼前的情景,就连令狐绝对他的喊话都没听到。

    令狐绝急了,以铁胆的境界,不用试,他都知道,光这股疆域内的寒气就足以要他的命。身影横移,可他一动,那浩荡威猛的力量又出现了,“呼”的被甩了出去,这一次,摔得特别的重。

    中年人红钻似的双瞳一寒,单手一引,一股血瀑强劲而又凶狂的朝铁胆冲去。铁胆也反应过来,可已经有些面无人色,他慌乱的高跃,想避开迎面冲来的血瀑。

    可他错估了疆域赋予这些血瀑的能力,虽然不像萦绕在烈炎和令狐绝周遭的无形气息那么强大,但也不是好应付的。双腿己忽然一紧,似被一条力大无穷的巨蟒缠咬住,“呼”的拖向血雾之内。

    一进就是死。意念有如闪电在令狐绝脑海里一掠,己不及再做任何分判,直接瞬移。这瞬移本来是他准备实行致命一击时才施展的,可现在已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瞬移中的令狐绝切贴的感觉到那些气息之力带来的空间震荡,可幸好,这瞬移是水灵母附带的神通,需要的只是他的魔力。在身影显现的那一刻,那么巧妙不过的一把抓着铁胆的后领,以体表的净化气息逼退缠绕上来的血瀑,大吼一声,身形再度拔空,可那股无形的气息力量再度出现了,似隐现着不可抗拒的妖魔再度把他击飞出去。

    令狐绝己感到力竭神疲了,他护住另一个沉重的身体。在空中迅速的打起转来。可这时。令他。令那个中年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他左肋下的铁胆眼眸一寒,骤而缩曲,猛插令狐绝的胸口,他的右手在极短的距离里划过一抹弧光,那是套着手指上两枚蓝闪闪的三角形钢锥带起的残影。

    变异是如此突兀,又在如此接近的距离下。令狐绝根本就来不及躲,他闷哼一声。抛洒两溜赤漓漓的鲜血倒翻出去,胸口处,多了俩个淌有血水的细小浅洞外,肌肉也是一片蓝紫。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铁胆暗藏在袖中的卷轴打开,迸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辉挡住四周席卷上来的血气,整个人倏地后跃,落地后,没有任何迟疑的倒射,瞬间就消失于甬道口。

    怎么会这样?摔落在地的令狐绝躺着。心绪激动,神智微蒙。双瞳凄迷的仰视,如陷在一个噩梦般的思维中。他已经忘记思考,也不会思考。

    “阿绝哥哥,你怎么样了?”思思带有哭腔的语调在灵台内浮现。如果此刻,她能出来,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来。可现在,她受禁制所困,出不来。她只能在抵御四周血气的同时,竭力净化着令狐绝体内蔓延的毒素。

    这声音让令狐绝清醒过来,眼帘中透出的神色,任谁也能感受到无比的悲痛,愤怒,痛恨,而又这般令人颤惊!这是一个人对一件事的恨到极点时的表现,不能用任何方法隐瞒,因为,这是出自内心的最直接,最强烈的感受。

    自从他记事起,无数惨厉的杀戮,血腥,甚至都不能让他眉头皱一下,但是,被自己一个拼命所救的人暗杀,却让他有种超乎寻常的愤怒。这不是对他一个人的背叛,这是对他最珍惜,也认为是最美好的一种情感的背叛。

    于是,他愤怒了,怨恨了,老实说,如果没有这毒素,铁胆给他造成的伤害并不深,可他的心伤了!

    而身影已经很是模糊的中年人却笑了,他本来以为自己败局已定,想不到会有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转变,这让他又看到了希望。

    集中所有疆域的残余力量,把陷入疯狂的烈炎团团包裹起来。中年人鬼魅般的身影横移过来,现在,是他夺取令狐绝肉身最好的时机。

    愤怒让令狐绝想明白一些事情,怨恨也让他记起一些往事。往事中,有个和眼前一幕似曾相似的片段浮现。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可以说极短,在刹那间,反应纯凭直觉,意志决定力量,在一种心和神的连锁翻滚后,他站了起来,在站起来的霎时,用剩余的斗气逼出了太阳神弓。

    当璀璨夺目的弑皇箭对准中年人的时候,中年人发出一声尖锐而恐怖的长叫,又似绷得太紧的琴弦,骤然中断,他模糊的身躯在摇晃,目光恐惧的盯视着太阳神弓,语声颤抖而低弱:“你,你怎么有?”

    就像一个魔神,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魔神,令狐绝冷冷地道:“收起这不属于你的疆域,否则让你魂飞魄散。”

    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中年人口中念念有词,像冥冥中来了一股绝大吸力,室内弥漫的血气瞬间翻滚成一团,用肉眼几乎难辨的速度缩回血池。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由于思思净化气息的作用,令狐绝一时还感受不到这毒素的作用,他用眼神阻止暴冲过来的烈炎,用一种平静到极致的语气道:“你不是什么血精灵王,也不是什么黑龙战帝的残魂,你是天赐双碑的器灵,对吗?”

    如遭雷击般,中年人脸色骤变,恐惧中带着迷茫,喃喃地道:“你,你怎么知道?”

    令狐绝缓缓收起太阳神弓,一来他有些坚持不下去了,二来,他判断眼前的器灵没有力量再催动封印的帝者之疆,失去帝者之疆的器灵,绝非烈炎的对手,何况它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冷静的,低沉的,他道:“我一直在奇怪,从你的说法方式,到行为举止都透露这一种微妙,你好似在模仿,模仿一个人,可你的模仿功力实在太蹩脚了。作为一个曾经的帝者,你怎么会以本王自称。而且,在刚才借用疆域力量的时候,你所念的,分明是一种奴仆的语气。我先前还怀疑是不是你的灵智里掺杂了血精灵王的记忆,可你冲过来的时候,让我想起了经历过的一件事,器灵异变,对吗?”

    中年人沉默了,仿似身份的揭穿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傲气,缓缓地仿似吐尽心中烦闷般长吁一口气,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改变,失去了华贵高雅血腥等意味,却多了几分苍老和落寞,低低地道:“人的智慧太可怕了,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天赐双碑的器灵。几百年前,我领悟了主人残留的疆域气息,重塑了血精灵王,把自己的灵智和血精灵王的记忆融合在一起,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的灵智虚弱,控制躯体的几乎全部是血精灵王的记忆。可它太弱了,你走后,我利用进来的人族强者血液,剔除了血精灵王的所有记忆,可突然发现,这精灵元素体并不能承受主人的气息。我没有时间等了,否则会自爆,在失去这具元素精灵体前,我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族肉身,可我又不甘心亲手塑造的自己是一个天赋一般的人,所以,我提前找你。”

    一切都清楚了,令狐绝微微松了一下肌肉,垂首看了一下胸口的伤势,伤口已愈合,但体内却有一股极其虚弱的感觉。而这种虚弱,针对他的体质和思思的净化,是很难想象的,可见,那钢锥上的毒素是如何的惊人。

    暂时还不能理会这些,令狐绝抬头,肃穆中带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给你俩个选择,一、重新做回器灵,二、让你魂飞魄散。我知道,我体内的太阳神弓能做到这点,因为它曾经做到过。”

    这俩个选择,其实就是没得选择。中年人,不,应该说是器灵缓缓地单膝跪下,垂首道:“碑灵拜见主人。”

    令狐绝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了,寒声道:“那把镇魂碑交出来吧。”

    碑灵依旧跪着道:“主人,我就是镇魂碑,只要你把锁魂碑带来,你就知道,该如何去做?不过要快,我这具元素精灵体最多还能支撑半年。”

    半年足够了。令狐绝细细想了一番后道:“我那几个继承魔甲的兄弟现在昏迷不醒,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碑灵在身份揭穿的那一刻,所有的自信就烟消云散了,对他来说,以前的一切只是个梦。他又回到了原来的角色,对他来说,这并不难。恭声道:“是的,主人,我催动了灵魂符印。不过不要紧,一个月后,他们会自动苏醒。”

    虽然不懂什么灵魂符印,可令狐绝的心算是定了,紧接着道:“那好,你继续守在这里,从此刻起,除了我之外,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进来,你能做到吗?”

    碑灵领悟了黑龙战帝残留的疆域,从而学会了如何控制魔法传送阵,要不是他有意,就算像雪祖这等的皇级法阵师,要想破这帝者遗留,又有它操控的魔法阵,也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头也不抬地道:“是的,主人,我可以办到。”

    “那好,我走了,你老老实实待着,如果有什么别的企图,那么我下次来,就是你魂灭之时。”令狐绝包含煞气的警告道。说完,径自转身,烈炎眸瞳冷冷的凝注了跪伏的碑灵一眼后,跟着令狐绝的背影而出。

    出了甬道,令狐绝身躯摇晃了一下,脸色有股青蓝之气隐现,他长长的吐了口气,可吐出来的那口气却是青蓝色的。“思思,怎么样?”在灵台内,令狐绝有些焦惶的道。由于思思的净化,他无法知晓这毒素到底有多厉害。

    思思有些疲乏地回应:“我暂时还能控制住,出去后,你找罗老想想办法。”

    令狐绝微微颌首,在他眼眸内光芒凝聚的刹那,神情有一股深刻得令人起懔的愤怒,有些切齿意味地喃喃道:“铁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章 收服碑灵 (2)

    等令狐绝回到魔法阵前,早已空无一人。可魔法阵六角的芒星还在闪烁,说明,他们才刚刚离去。愤怒并没有让令狐绝丧失应有的冷静,他踌躇了一会,权衡了一番,最终才收起烈炎,站了上去。

    刚滴下血珠,魔法阵就开始动荡,是那种不同于以往启动时的动荡。坏了!令狐绝暗叫一声,他刚才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雪祖。可已经来不及了,魔法阵在慑人心弦的震响中,开始旋转。这种旋转,快速而激烈,让令狐绝的意识瞬间模糊,思维飘游于寰宇,形体变幻为虚渺,在一片空茫和晕沉中,他下意识地趴了下来。这一趴,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受了重创,艰难脱险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耳边响起罗天雕一连串闷雷轰震似的喊声,“小子,小子。” 他的脑子里也顿时像被什么猛力扯动着似的痛不可言,微微张口喘息后,转动头颈,艰涩地把眼睑撑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祖那带有深刻余悸的脸庞,是的,她是怕了,当她远远看到其他人都出来,却没有令狐绝的时候,以为计划成功了。本想一走了之,可接下来罗天雕大惊失色、暴跳而雷的样子,让她意识到出了问题。立刻现身,听到的却是令狐绝有可能丧生墓穴的消息。她来不及分辨和判断事情的真伪,立刻就以阵破阵。就在她破阵的瞬间,另一个令她惊恐的事发生了,魔法阵竟然启动了。要知道。不稳定的魔法阵在传送过程中。是充满变数的。在下意识撤去法阵的同时。她只能焦惶祈祷,祈祷令狐绝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冷静出现什么意外?

    传送的时间只是短短一瞬,可对她来说,这等待仿似已过了一世,在看到令狐绝横趴在自己眼前的瞬间,她清楚的认识到,这个相处不到俩个月的后辈小子已在自己心里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这种感受,她以前有过。但淡忘了已经很久。她已经习惯孤独,习惯一个人冷眼看这个世界,可到此刻才发现,情感的消逝只是自我麻木的借口,人,不管你处于何种位置,到达何种境界,只要活着,就有割舍不下的东西,譬如感情————————

    也正是因为这份感悟。让她胸中豁然开朗,那久攻不破的瓶颈有微微松动的迹象。到了她这个境界,想要提升,需要的已不仅仅是刻苦的修炼,而更多的是对自身,对规则,对所有存在和未知的一份自我领悟。这就是天赋!

    罗天雕显然没这种天赋,所以他比雪祖更快的开口了,那张粗犷的面容上涌起了一层激动又振奋的红晕,这也是很少见的。

    令狐绝微笑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可实际上,经过短暂的调整,他没有那么痛苦。在罗老的搀扶下他坐了起来,这一坐,让他胸口血迹斑斑的伤口很是醒目。

    罗天雕急忙检视起来,在魔法透入的刹那,他眉心微蹙,他感受到那股强烈的毒素,也感受到那纯净的净化气息。

    各族强者也围了上来,只有杨庆等人略显尴尬地站着,谁也没注意,有个人影已远在百丈之外。

    目光寒肃且充满怒意的扫了一眼,令狐绝没发现铁胆,勾动了一下嘴角,有些低弱地道:“铁胆呢。是他暗算了我。”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四顾中,一声凄厉的惨叫在远处响起。

    各族强者的反应也很快,几个爵级强者在高芒和巴骨的率领下如流星曳空,鸿飞电掣般朝惨叫声传来的方向跃去。

    雪祖本来也想过去,可却被令狐绝暗暗拉了一把,他几乎不用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杀人灭口,几乎是每个功败垂成的阴谋背后必有的套路。

    暗暗的调息着,而半蹲半跪在他身后的罗天雕眉宇却越蹙越紧,这毒素比他想象中的要难缠,而令狐绝体内的净化气息却越来越弱。

    是的,思思累了,为了抵御血气的侵袭,她已经耗费了太多的魔力。要不是靠意志强撑着,她早已因透支而昏睡过去。

    从罗天雕的神色变化中,雪祖知道情况并不乐观,她起身,语声含着极度愤怒的煞栗:“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本皇让你们通通死无葬身之地。”

    高野和鲁萨慌了,从雪祖寒瑟的眼神中,他们知道这不是威胁。尤其是鲁萨,毕竟铁胆是他派进去的。带着些许的冷汗,呐呐道:“尊下,稍安勿躁,我等必定给令狐将军一个交代。”

    高芒回来了,臂弯还夹着一具尸体,落定后,神色阴沉的把尸体抛在众人面前。

    果然是铁胆,他凸瞪双眼,鼻孔大张,嘴巴微微开合,双颊的肌肉全往上吊,本来就黑的皮肤更是泛了一层紫黑——那是一种可怕的,死绝的紫黑色。

    鲁萨更慌了,铁胆一死,他更解释不清了。也不顾自己的身份,蹲下身就翻尸体,希望能找到解药。

    可这种可能性任谁都知道不存在,几乎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雪祖出声道:“那你们给他陪葬吧。”

    低弱中仿似带着喘息,令狐绝睁眼道:“算了,雪祖,这件事可能和他们无关。”

    如闻大赦,鲁萨感激涕零地道:“将军明见,本王确实不知这铁胆竟然暗藏祸心。”说完,还包含杀气地盯视了惶恐不安的皮三一眼。

    在已经收回魔法的罗天雕搀扶下,令狐绝缓缓站了起来,带着一抹疲乏道:“诸位,我不知铁胆刚才是怎么说的?不过,相信和其他几位无关。进墓穴后,我本想先去探一探,可没想到它已经变得如此强大,它不是什么残魂,而是领悟了黑龙战帝残留疆域气息的碑灵。他要我来。原来是看中了我的肉身。在交战中。铁胆来了,他早有预谋,伺机就偷袭了我。要不是烈炎冒死相救,恐怕我见不到诸位了。”

    这一番被省略却完全真实的说辞可以说滴水不漏,让原本还有一些怀疑的鲁萨等人顷刻间相信了,尤其是皮三等人,见令狐绝在这种情况还替他们开脱,两颊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有满腔的温暖,全心的感激,当然,不可避免的,也有一丝内疚和惭愧。

    硬着头皮,高野有些惶恐地道:“不知将军所说的烈炎是谁?”他一边说,一边还偷偷查看着雪祖的神色变化,对任何一个种族来说,皇者都是一种威胁。

    令狐绝羸弱地笑了笑,半真半假。吐出一口青蓝之气道:“它是王级魔兽,也幸亏那碑灵还未完全掌握疆域的奥秘。才留出一丝破绽,让我们突围而出。”

    鲁萨好似也有话要问,却被罗天雕几乎咆哮的声音给打断:“啰嗦什么?没看到这小子已经身中剧毒。”

    令狐绝也不想多待了,他用眼神暗示了一下雪祖。雪祖会意,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既然令狐公子为你等开脱,本皇也不与你们计较,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等要是再来纠缠令狐公子,别管本皇不客气。”说完,冷冷一哼,身影一晃,牵起令狐绝和罗老的手,直接瞬移。

    鲁萨等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相信令狐绝所说的,尤其是碑灵要强夺肉身这一说法,更是解开了他们先前的谜团,为什么非要令狐绝进墓穴?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鲁萨狠狠道:“立刻传讯族里,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到底是谁指使铁胆怎么做的?”

    高野在雪祖那里受的气,此刻找到了发泄对象,嗔目道:“贼喊捉贼,依本王看,就是你们搞的鬼。”他说是这样说,其实也知道不可能,他无非只是想气气鲁萨。

    鲁萨现在可没心情和矮人族开战,不满的哼了哼后,带领着族人回营地了。高野看了不远处的那俩张忐忑不安的苦瓜脸一眼后,酷烈地道:“回去后,你们俩把事情仔仔细细的给本王说清楚,要是有一点隐瞒,别管本王不留情面。”

    杨庆和李莫更惶恐了,连移动的脚步都显得那么的滞重。

    在远离黑龙墓穴的一处荒野上,在罗天雕辅助下调息完毕的令狐绝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气中的青蓝色已淡了许多。

    双瞳中的光茫凝聚,罗天雕低沉地道:“这是一种罕见的热毒,并不会立刻致命,但如果是在激烈的斗战中,那毒素就会蔓延的极快,可以令中毒者在极度痉挛下窒息脱水而死。本王已经控制住你体内的毒素,但要完全化解,还需要一些配药。”

    令狐绝牵强一笑,大难不死的他,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思思又因透支魔力昏睡过去。

    见无大碍,雪祖的脸色也好多了,有些迷惑,也有些警惕地道:“到底是谁想出如此恶毒的诡计?”

    说到恶毒,就连不太开窍的罗天雕眼眸都一亮,厉声道:“不会又是她吧?”

    令狐绝唇角流漾出一抹阴酷,却尽量把声音放得柔和:“难说,不过是她的可能最大。”虽然一直没有提名字,但在这里的任谁都清楚,这个她指的就是柳絮儿。

    “这女人——————。”罗天雕冒了火,狠狠地道。说完后,却自作聪明地咦了一下,喃喃道:“你说会不会是昨天的那帮人?”

    令狐绝很肯定地摇头道:“不会。”于是,他把自己进入墓穴后发生的所有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罗天雕是听不出什么的,可雪祖不一样,听完后,她若有所思地道:“能挡住疆域血气一击的魔法卷轴,绝不是像铁胆这类人族的散修会有的,他们应该早有预谋,不应该是临时起意。”

    令狐绝微微颌首,他也是通过这一点排除那个年轻人的,他相信神秘组织是暂时不会对自己动手,可他也相信,自己和那个所谓的少主是结下仇了。想来想去,还是柳絮儿的可能性最大,毕竟,让自己无声无息的死去,一直是她的手段和做法。可他也不敢完全确定,毕竟想他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一时是找不到答案的,令狐绝索性不想了,冷静地道:“雪祖,你见到夜魅后,让她设法通知血精灵族,说墓穴的事先拖一拖,等我从秘境出来再说。”

    对他这种并没有因为唾手可得的异宝而表现出迫不及待,还是一贯的冷静和沉稳的心态,雪祖很赞赏,满意地点头道:“很好,不过通过这件事,你也该好好想想,在一些人的眼里,你的重情重义,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是啊,小子,成大事就不能有妇人之仁,你不会每次都这么好的运气。”罗天雕插口道,想起刚才令狐绝所说的一幕,他也心有余悸。

    令狐绝不敢苟同了,虽然铁胆的暗杀让他愤怒,可他一直坚信,人和人之间相处靠的不是利益的维系,而是真心的付出。于是,婉转地道:“俩位长辈,不是我固执,我始终相信一点,人活着,不能只为了自己。我能活到现在、坐在这里,靠的不仅仅是我自己,还有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我猎鹰师团十数万的将士。没有他(她)们,我令狐绝什么都不是,早已是黄土一堆,孤坟一座。我记得老太君曾说过:人要秉性而为,才能问心无愧。我很喜欢这句话,所以我处事的原则,就四个字,问心无愧!”

    “好。”雪祖的脸上自然流露出一股欣慰之色,一伸大拇指,坚定地道:“何谓大道,寻求本心自是大道。本皇活了数十年,今日才算醒悟了。不瞒你小子,忙完你的事,本皇要闭关一段时间,好好想想你说的话。”

    听到闭关,罗天雕猛的颖悟了什么,他怪叫一声,横身拦到雪祖跟前,哇哇大嚷道:“你,你不会又要晋阶了吧?”

    雪祖略带自傲的微微颌首,先前的感悟已让她略有所得,而令狐绝这番话,又如同醍醐灌顶,让她有种豁然开朗的感受。她有七层把握,如果闭关静修三个月,她能晋升洪阶魔皇。可别看这小小的一阶,对于到了皇级这个境界来说,这一阶就是另外一层天。

    有些尴尬的搔了搔脑门,罗天雕讪讪的道:“本王离你是越来越远了。”

    雪祖自然不清楚罗天雕说这句话时的心情,还以为他是单纯的懊恼,正色道:“你也别泄气,闲暇时多和这小子待在一起,祸能共挡,运会分享,记住本皇说的话。”她说的是肺腑之言,人的天赋是不能看年纪的,虽然令狐绝的年纪轻,可他对事物有自己的见解和看法,有自己的领悟和坚持,这对沉醉修炼的高等阶强者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更何况,令狐绝身上还有她现在还不能说的气运。

    罗天雕是听迷糊了,这也难怪,要是他能听懂的话,以他的努力程度,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境界了。有些埋怨似地道:“要是一直跟这小子在一起,本王不是憋死,就是闷死。”

    他的话让令狐绝和雪祖皆是微微一笑,而这一笑,也是他(她)们分别的开始。(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 龙生九子(1)

    俩天后,黄昏时分,令狐绝和罗天雕已来到一座神庙外,庙宇广大深沉,飞檐重角,殿阁连横,自他们所在之处望过去,可以隐隐看见七层法师塔尖。

    因为他们是破开一道禁制才进来的,所以令狐绝对这里的寂静毫不意外。顺着俩排龙柏而进,几个候级的白袍祭祀出来了。领头的那个年纪稍大,他显然认识罗天雕,忙不迭地躬身道:“雕王大人,您老何时出的秘境啊?”

    这本来是一句讨好的话,却换来罗天雕冷冷的一哼,肃穆地道:“启开入口,本王要回去。”

    “这?”白袍祭祀显得有些为难地看了令狐绝一眼,依族里的规矩,除王者外,其他族人有事进出此入口的话都该有手谕。

    罗天雕也知道规矩,此处入口是秘密的,一般光明族人进出都是通过在帝都神殿的魔法传送阵,可他怕勾起令狐绝的伤心事,才绕远路来到这里。唇角微抿,有些蛮不讲理地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要是有人查问下来,让他来找本王。”

    罗家自从罗宇刚回来以后,在光明族如日中天。这多半是因为罗宇刚蛮横、护短的性格。这白袍祭祀自然不给得罪,他先前的迟疑无非就是等罗天雕这句话,忙不迭地道:“是,雕王大人,我多嘴只是觉得巧,罗三小姐也刚好历练回来,就在此处。”

    罗家的五代,也就是令狐绝这一代,人是最多的。可当的起罗三小姐这个称呼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跟令狐绝提起过的罗海微。想起这丫头的性格,罗天雕一时头大,摆着手,在白袍祭祀的引领下,走进了神庙。

    院内,还是数排躯干粗大,枝叶茂密的龙柏,一直延伸到一座高大的法师塔前。俩侧有不少的楼阁,塔宇,悬挂在檐角的铃儿在风里微微摇晃,不时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这声音,衬着这居中的法师塔,更有一股威重森严的气息。

    “祖外公。”一个清脆中略带喜悦的声音响起。顺着声音望去,令狐绝看见一个女子旋跃而来。那女子,也就二十多岁,长的算不上漂亮。梳着一条长长的辫子,就是有一股英姿飒爽的气质。

    “三丫头。”罗天雕呵呵一笑。高叫一声。别看他长的粗鲁,又醉心修炼,可闲暇时对小辈们也算不错,毕竟,在罗家的二代兄弟中,也只有他是光棍一条,了无牵挂。

    似乳燕投怀般依偎到罗天雕的身旁,罗海微的目光自然落在旁边的令狐绝身上,秀眉微蹙地道:“祖外公,他是谁啊?”

    在近身的那一刻,令狐绝已判断出眼前女子的境界,高阶爵级。罗天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在令狐绝身边久了,他学会变通了,老气横秋地道:“小子,这就是本王跟你说过的罗海微。”

    皮球是踢过来了,令狐绝不得不接,双手一拱道:“在下令狐绝,见过罗小姐。”

    令狐绝。这个名字对罗海微来说,有点耳熟,不过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挺直的小鼻子轻轻皱了皱,略有些迷惑地道:“你也是光明族的,我怎么会见过你?”

    光明的气息,在如此近距离的话,是彼此有感应的。可出乎她意料的是,令狐绝竟缓缓摇头,深沉地道:“我是人族的。”

    怕再问下去,让旁边的白袍祭祀嗅出点什么味,他可是吴家的人。罗天雕大咧咧地一挥手道:“好了,什么事回族再说。”说完,跨前一步,可好似想起了什么,回头叮嘱道:“三丫头,这小子可是本王请来的客人,你可别找他麻烦。”他也算长了个心眼,不说是老祖宗请来的,毕竟,在这个大陆上,是没几个人可以值得老祖宗请的。

    可他还是疏忽了,在令狐绝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那白袍祭祀的眼眸内就闪过一抹意味复杂的光芒,只是消失的很快罢了。

    在旁厅略等了片刻后,去而复回的白袍祭祀把他们引进了法师塔内,一进去,令狐绝的目光就被一道璀璨的光门所吸引,光门内,仿似是一个浩瀚的苍穹,有一股苍凉而神秘的意味散发。

    罗天雕和罗海微显然是习以为常了,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朝光门走去。令狐绝有刹那的迟疑,他知道,只要一进这个门,那等待他的或许就是另外一个人生。

    未知是危险的,也是诱惑的。可对于令狐绝来说,危险和诱惑都挡不住他前进的脚步,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义无反顾的走进了光门。

    传送,是个非常玄奥的过程。在极短暂的时间内,可以让人清晰的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一瞬仿似一年,一刻仿似千载。带着这股时间无声的流逝和沉淀,令狐绝缓缓睁了眼,这是一处幽谷,一眼望去,百花齐放,绿草茵茵。空气中,含有浓稠的灵气,而这灵气,仿似又带着草木的芳香,让人深吸一口,就浑身舒畅,飘飘欲仙。

    和他去过的所有秘境不同,不是说景色,而是感觉。在这里,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就好似阔别多年的游子回到自己的故乡,有种说不出来,无话形容的眷恋。

    这种感受是微妙的,可也是真实存在的。毕竟,他身上是流淌着一些光明族的气息,这点他不否认,也不能否认。

    几个身穿白袍的守卫迎了上来,其中一个还是罗家的旁系族人,他抢先躬身道:“长老,族长有令,让你回族后,即可去见他。”

    “我知道了。”罗天雕肃穆地说完后,朝其中领头的一个守卫微微颌首示意,那也是个王者。在光明族,有自己的组织结构。长老会、骑士团、戒律队等等,应有尽有。这里面。有一个五十人组成的光明十字卫。这五十个人。全部是王者。而他眼前这个,就是其中一名。

    “丫头,你先回去,本王带这小子去见族长。”远离光门后,罗天雕低沉地道。

    罗海微此时也察觉到身旁这个俊秀年轻人可能不简单,难得乖巧的一点头后,腾身跃出。

    罗天雕转过身,有些肃穆地道:“族里一些人未必像本王这么好说话。小子,你自己也机灵着点。”

    令狐绝微微颌首,跟随罗天雕的身影而跃。一出幽谷,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远处,有连绵的山脉,近处,有星罗的村庄,蓝天、浮云、几乎和大陆的景色没有区别。

    一路行来,令狐绝见识到了光明族的强大。几乎每一个他看到的人,就没有一个低于帅级的。就连那些在田间劳作的。最差也是将级。和大陆上井井有序的农田不同,这里的农田是东一块,西一块,种植的就是那种叫草豆的农作物。

    除了农田外,令狐绝还看到了一个牧场,可饲养的魔兽却让他大吃一惊,剑刺龙,竟然是剑刺龙。这种在迷失达山脉算是金字塔尖般的高阶魔兽,此刻,正散散悠悠,闲闲懒懒的踱着步,时不时的嘶吼一声,可这吼声听起来少了些狂野和霸气。

    渐渐的,一座城池出现了,说是城池,更像是一座巨大的堡垒,依山而建,沿山势缓缓爬升。无数高尖的法师塔林立其中,这些法师塔有高有低,最高的那座足有八层,它处在堡垒的顶端,塔尖那块巨大的魔晶石在旭日下闪闪生辉,予人一股无尽浩然的气势。

    这时,前跃的罗天雕放缓了速度,落地后,慢慢地走了起来。知道他可能会有什么叮嘱,令狐绝走到了他身边。

    果然,罗天雕缓缓地道:“在光明族,除了我们罗家外,还有吴家、林家等好几个大家族,这些家族都有皇者压阵,实力不比我们弱。本王知道吴家吹捧的那个后辈吴海是死在你的手里,所以,你要小心,明面上他们或许不敢怎么样?但背地里,一定会找你麻烦。要是他们来了,你打的过就给本王狠狠地揍,打不过,也别逞强,本王不行,还有老祖宗在。”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压低嗓门道:“老祖宗对你那件事可赞不绝口,所以,在老祖宗面前,你别耍小聪明,把你的血性拿出来。老祖宗就是吃硬不吃软的性格。”

    令狐绝会心一笑,只是笑的有些僵硬。他也是人,也会紧张,近乡情怯,何况是去见被罗家奉为神灵般的老祖宗。

    边走边聊,越接近堡垒似的城池,来往的人也就越多。其中有几个人的光系气息很淡,这让他有点奇怪,光明族人和人族在外表上几乎没有区别,唯一能分辨的就是光明族人不管境界如何?都带有纯正的光系气息,这种气息差别或许在别的地方感应不是很强烈,但在这个充满光系元素的秘境里,就显而易见了。有些好奇的,他问:“罗老,秘境内全部都是光明族人吗?”

    罗天雕愣了一下,神情有些复杂,略有些迟疑地道:“怎么说呢?秘境内确实有一些人算不上真正的光明族人,不过,他们多少都有光明族的血统。”

    令狐绝先是一愣,但很快会过意来,唇角流露出一丝苦涩。

    行走在平整宽阔的大街上,令狐绝东望西看,这里也有商家,但全部都是贩卖丹药、材料这类的店铺。可能是不想太惹人注意,罗天雕加快了脚步,在这个地方,是禁制腾跃和飞行的。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一座小城似的府邸出现在他眼前,门口,有俩座黑晶玉精雕细啄的麒麟,低调中尽显奢华。没有匾额,也没有守卫,看上去,是那么宁静,那么安详。

    “小子,到家了。”罗天雕一边说,一边对着大门伸了个懒腰。

    没有好奇的张望,也没有惊羡的盼顾,以一种非常从容、沉静的姿态,令狐绝走进了这座府邸。

    府内,八尺石径俩侧,或是繁花如锦,或是幽林含翠,入眼即是一片清雅的韵致。一座座的楼台,一幢幢的亭阁,便在花木掩映中现露出它的碧瓦朱檐,飞角雕栏。

    沿着石径直直而进,不时有罗家族人躬身行礼。罗天雕好似对这些很不耐烦,一见有人过来,还没走近,他就摆手示意对方可以走了。

    不一会,一条高大的环形廊出现在眼前,它向左右延伸又接合在正对面,而正对面的楼阁内,刚好有俩个人说着话出来,其中一个是面容精悍的中年人,而另外一个却是面如满月,浓眉凤眼的老者。“大哥。”罗天雕对着老者招手喊道。在几兄弟之中,不喊族长,喊大哥的,也只有他了。

    他就是我的祖外公。令狐绝有些莫名的心悸。

    老者就是罗天鹏,他抬起头来,目光在注视了罗天雕一眼后,立刻移到令狐绝身上。神色有些复杂,挥手示意那个中年人退下去后,清淡地道:“老三,进来吧。”他一边说,一边返身跨进门槛,仿似当令狐绝不存在。

    罗天雕和令狐绝跟了进去。房内,布置极其简单,除了一张列排满典籍的书橱外,就是几张锦垫矮椅围着一张就着老树根原状雕成的古圆桌。

    进去时,罗天鹏是背对他们的,头微仰,低沉地道:“老三,这就是美丫头的孩子?”

    罗天雕生怕自己大哥忘了令狐绝的名字,赶紧提醒道:“是的,大哥,这小子叫令狐绝。”

    “我知道。”罗天雕脑后挥手,很平静地道,突然,“唬”的转过身来,一双凤目中精芒暴射如电,他直直瞪着令狐绝,石破天惊的大吼:“好小子,你可知道你给我们罗家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要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估计都会大惊失色,手足无措。可令狐绝显得很淡定,面对罗天鹏的怒吼,甚至连眉毛都未曾抖一下,平静且肯定地道:“有麻烦吗?”

    这出人意料的回答,让罗天鹏微微一怔,上下不停地打量令狐绝,好一阵,他道:“小子,你还挺狂。”

    接着他的话尾,大厅一角轻忽忽的飘来一个嚣张的声音:“狂?这叫霸气!”(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 龙生九子 (2)

    罗天鹏和罗天雕俩兄弟闻言之下,面色一肃,齐齐转过身,对出声的方向微躬腰道:“父亲。”

    空间微微波震,罗宇刚现出身形,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令狐绝,缓步踏进,整个形态中,流露出一股无可言喻的威凛,沉猛与雍容之气,就宛似一座撑天的巨山在移动!

    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怖力量,令狐绝感觉自己好似就是一叶小舟,浮沉在惊涛骇浪中,下一秒,等待他的就是灭亡。

    他知道这是老祖宗对自己的考验,暗吸一口气,全身的肌肉一松骤紧中,大喝一声,仿似他周身的毛孔都发出了力量,竟朝着罗宇刚移动脚步。

    这一步,是艰难的,是蹒跚的,但也是坚定的,不移的,和他脸上的神色一样,充满了一种震人心弦的坚毅与倔傲。

    罗宇刚瞳眸内浮现出一丝的欣慰之意,可他没打算这么轻易结束。气势一敛又发,比先前又强大了数倍。

    心弦大大的颤抖了一下,令狐绝有种即将被压碎的错觉,在剎那间灵台内竟起了一股畏怯的意念,可就是这股让他自己都感觉陌生和震撼的畏怯,让他体内的斗志更旺了,他能输给老祖宗,但不能输给自己。

    太阳穴上的青筋在“突突”的跳,整张俊脸涨的通红,骨骼好似不堪重负般“格格”作响。可就是这种状态,他却又咬唇向前移了半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令狐绝还要逞强前移的时候,他突然退了。不是那种力有不逮的退。而是从容、有序的退。一步接着一步。一步跟着一步,僵硬却干净。

    罗天鹏和罗天雕眼眸内略显失望之色,他们都了解父亲的性格,知道退不是父亲想要看到的。

    果然,在令狐绝退出第五步后,罗宇刚收起了气势,眸瞳内精光内敛地道:“为什么退?”

    一旁的罗天雕急忙躬腰解释道:“父亲,这小子前俩天才大战一场。体内毒素未清——————”

    “本皇不是问你。”罗宇刚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目光流转,凝注令狐绝的同时,威严地道:“你说,为什么退?本皇知道,你还能再进几步。”

    令狐绝已经回过气了,异常冷静地道:“明知不敌,为何不退?”

    罗宇刚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冷哼道:“俩强相遇,勇者胜。退。就是死。”

    令狐绝垂下视线,一个退字让他想起了那封信。想起了信里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那句话,也想起了那个写信人的所作所为。一时间,别有感触在心头,喃喃地道:“忍一时,求的不是一时的海阔天空,而是为了以后的得寸进尺。退一步,也不是为了眼前的风平浪静,而是为了将来的变本加厉,你是这个意思吗?”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音已经低的难以分辨了。

    可前面的话室内的人都听清楚了,罗宇刚呆了一呆,目光再度慢慢转注到令狐绝身上,自言自语般道:“忍一时,得寸进尺。退一步,变本加厉。”

    “好。”他突然石破天惊的大吼:“天鹏,你听听,这小子说的话?哈哈,跟本皇一模一样,好,太好了。”说完,他大步向前,重重拍了拍令狐绝的肩膀,异常赞许地道:“好小子,年纪不大,见识倒挺深,先不说什么得寸进尺,变本加厉。老实说,你刚才可以不进不退,也可以一直进,也可以从开始退,为什么要先进后退,这是何道理?”

    这又是一种考验。可令狐绝也不思索,很泰然的就说出自己的想法:“老祖宗,我知道先前是你对我的考验。先进一步,是不服,我令狐绝堂堂正正做事,干干净净做人,何须你来测试?进半步,是不屈,老实说,在你的气势面前,我生出了畏怯的心理,这不行。所以就算我想好要退,也要再进半步,心魔滋生,我半步不让。至于退嘛?我先前说了,但不完整,其实应该是明知不敌,为何不退?明知非敌,为何要进?”

    罗宇刚静静的听着,每听一句,神色便缓和一分,到后来,简直已带上笑容了,这对他来说,是极其少见的,让罗天鹏俩兄弟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缓缓的,他凝注着令狐绝道:“本皇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不但气质深沉,聪慧机智,还稳练凝重。虽然刚才那番话有些取巧卖乖之意,但本皇相信,这股傲然不屈之气是不会错的。”

    令狐绝脸颊微一红,老祖宗说的没错,他有些话确实是故意迎合老祖宗脾性的,这倒不是他想溜须拍马,而是他觉得,做小辈的,就应该让长辈高兴。

    很显然,这点他做到了。罗天雕在说完后,又是一通仰天长笑,笑声未绝,他已突然拉起令狐绝的手,直接瞬移。只在身影消失的刹那,愉悦地道:“老大,老三,这小子为父带走了。没什么事,别来打扰我们。”

    在光明秘境内,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绝壁危崖,怪石林立,尤其是峰顶,更是人兽绝迹。在一座刚刚搭建好的木屋前,令狐绝正专心致志的劈着柴,不,应该说是看着柴。他的额头,鼻端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可见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不少时间了。

    三天前从府邸出来,老祖宗直接把他带到了这里,帮他驱除干净体内的毒素后,又让他施展了所会的武技和魔法,看完后,他一言不发,直接就禁锢了他体内的斗气和魔力,扔给他一把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柴刀,临走时,就说了一句:“等你每一刀下去,劈出的柴火轻重相等,厚薄如一。本皇就来接你下去。”

    令狐绝本来以为很简单。以他的腕力、眼力。就算没有斗气,只要稍加锻炼,就可以做到。可事实上,他错了,整整的一天,他几乎没有劈出一块一模一样的柴片。不是轻了,就是重了,不是薄了。就是细了。除了身后这栋木屋外,他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第二天,令狐绝没有急于劈柴,而是先仔细的观察了每一块要劈的木柴,发现了一个细节,每根木柴看似一样长短,一样粗细,但实际上都有细微的差别。这下,难度提高了,他不能像第一天一样。以目力判断中点后,一刀劈断。他要根据差别来调整角度和位置。于是。他又反复操练起来,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时候,细细一打量,一对比,发现还是有误差。

    这误差,到底是怎么造成的?令狐绝躺在床上想了一个黄昏,第三天,也是今天,一起床,再度细细地检查起木柴来,发现,自己还是忽略了一点。就是同一根木柴,位置的不同,结构的不同,重量也会不同。朝阳的轻,略潮的重。色淡的轻,色深的重等等,这样一来,不能说是难度了,而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令狐绝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他根据自己的分析,调整了自己发力的方式,让柴刀在劈入木柴后,有一些细微的位置变化,而不是像以前一样,一刀劈开。

    这一调整,他才明白老祖宗为什么要封了他的斗气,没有斗气的辅助,让力在透入柴刀后做出变化是何等困难的事。可他还是坚持了,从早上到现在,他整整劈了五刀。

    没错,就是五刀。可这五刀,比他前俩天,劈的数千刀还要累,每一刀仿似都集聚了他全身的劲力,全部的精神,一刀过后,他总觉得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要休息一会才能恢复过来。

    目不转睛的看着,倏地,令狐绝举起了刀,刀在空中有明显的一滞,它仿似也在思考,紧跟着就猝落,在刀锋接近木柴的一刹,他的手腕轻颤了一下,好似轻轻滑过一般,而在这滑动中,又有许多细微的变化是别人看不出的。

    “啪”的一声,木柴应声而裂,令狐绝仿似也极度疲乏般闭起双眸,一来他在休息,二来,他在体会自己刚才那一刀的感受。他的神情是凝重的,肃穆的,可眉宇之间仿似又洋溢着一种愉悦和轻松。

    这种矛盾气质的组合,让在远处窥探的罗宇刚喜笑颜开:这小子,天赋还真是妖孽,想当年,本皇做到这一点,可整整费了一个月的工夫。

    于是,带着欣慰和喜悦,也带着激动和兴奋,他离开了。

    没有了险恶的勾心斗角,远离了残酷的血腥搏杀。令狐绝宛如换了一个人,满腔的尘嚣烦恼仿似被这山峰的钟灵之气所冲淡,让他有一种孤灯禅意的空幻,也有一种洗净铅华的淡定。

    是的,在重复的劈柴中,他不但锻炼着自己的技巧,还陶冶着自己的心性。在心与刀相合,意与柴相连的那一刹,他仿似浮沉在飘渺的人天之间。

    当第六天,瞬移过来的罗宇刚看到令狐绝闭眼砍柴,一脸飘然和享受的时候,他惊呆了,这可是意境,一个爵级强者晋升王者,从气到意,必须走的一个过程。当年,他可以沉浸意境的时候,已经足足劈了半年柴。

    妖孽啊!罗宇刚这百多年来,从未佩服过其他人的天赋,可看到眼前的令狐绝,他不得不有所感叹了。前几天他看令狐绝的时候,还只是欣慰和赞叹,毕竟他当年练这个的时候境界不如令狐绝,可现在,他只能承认,妖孽是真实存在的,因为意境这个东西,和境界的关系不大,完全是一种天赋的领悟和自我的感化。

    这次,他也没打扰令狐绝,又悄悄地走了,只是在走的时候,留下一声轻微的长叹。这是他对往事的追忆,也是他对未来的憧憬!(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四章 从零开始(1)

    几天后的黄昏,令狐绝坐在柴垛前,一根粗细不是很均匀的木柴竖在他的身前,柴刀斜插在右手边。缓缓的,他闭上了眼,在手指接触刀柄的刹那,动作变快了,一道白蒙蒙而微带煞气的光华倏然一闪,柴刀又好好的插回原地。看似一切没动,可木柴却无声无息的裂开。

    缓缓的睁眼,令狐绝微微一叹,不用看,他就知道这次自己又失败了。虽然看起来这被劈开的俩片木柴,大小相等,但其实重量有一丝丝的差别。而这差别的产生,在于他力尽时不易察觉的一颤。

    可他并没有失望,这十余天枯燥的训练,让他进步颇大。特别是心无杂念,沉浸在某种意境时,他出刀快得已到了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速度。他可以想象,如果有斗气附加,那速度将会更加的骇人。

    速度的提升,来源于他发力方式的改变。当他不停的,反复的,单纯的以**的力量发劲时,才知道,自己以前错的很是离谱。以前,他都习惯用斗气来控制和调整力量的改变,实际上这样做忽视了力的本源,体内的肌肉、骨骼、经脉在发力的过程中迁就了斗气,产生了滞涩和不流畅的副作用。速度越快,力量越大,所产生的滞涩就越明显。而这种负效果他先前已经感觉到了,也尝试着用柳絮儿指点的方式去改变,可效果不大。这并不是说柳絮儿的指点有误,而是他领会的不够深刻,或者说一直也没时间好好静下心来去领悟。

    而通过这几天锲而不舍的训练。他悟了。不是斗气浓厚、凝实。速度就会快,力量就会强。而是在传导力的过程中,做到自然和流畅,那么速度就产生了。也就是说,斗气只是辅助,身体才是根本,而不是像他以前那样,把斗气强加在身体机能上。造成力的不协调。

    这其实是一个并不复杂的修炼原理,可说来简单,做起来就难。要不是老祖宗想出这么个方法,他也不见得会领悟的这么快。师者,授业解惑也,他一直缺少的就是像老祖宗这样的一个师尊。

    “小子,你到底在练些什么,本皇实在看不下去了。”有怒叱声清晰传来,惊醒了沉思中的令狐绝,他抬头一看。老祖宗正一脸怒气的走了过来。

    令狐绝立刻起身,准备行礼。却被罗宇刚一袍袖扶起。他弯腰拿起那俩片柴火,掂了掂,双眉一挑,好似很不满意地道:“十多天了,你就练成这样?”

    “小子愚钝,请老祖宗责罚。”令狐绝有些惶恐的垂下脸道,他自认自己进步颇大,可没想到,在老祖宗眼里是如此的不足一提。

    看着垂颈的令狐绝,罗宇刚突然古怪的一笑:你愚钝,那还有聪明人。可想归想,却又立刻把脸绷紧。他确实是看不下去了,不过不是因为令狐绝进步的太慢,而是进步的太快,再这样练下去的话,效果已不会太大。可他不会直言相告,他有他教的方式和理念,对他而言,一个强者需要的是打击,而不是赞颂。一个男人经受的应该是挫折,而不是吹捧。这样,路会越走越远,腰杆也会越来越挺。

    “这个————。”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一挥袍袖,含糊地道:“对手又不是木头,岂会等你看半天,再让你找到出手的角度。你的反应应该更快,更直接,看来本皇要给你换个方式了。”

    垂脸的令狐绝心里纳闷:这不是你让我劈木头的吗?虽然有些不解,可也认为老祖宗说得有道理,强者交战,出手皆是一瞬,不会给他太多的判断时间。于是,心悦诚服的恭声道:“请老祖宗指教。”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罗宇刚大致清楚了令狐绝的一些缺点和弊端,心中早有谱,也早制定了一系列调整的计划。于是,微微颌首道:“本皇知道,秘境外,说你天才的人不少,可在本皇的眼里,你的天赋只能说是勉强凑合,勤能补拙,这点你要牢记。这样,接下来的半个月内,你去迷梦沼泽抓白玉鳝,当然,闲暇时,这柴还是要劈的。”

    “是。”令狐绝躬腰道,他有些汗颜,觉得自己辜负了老祖宗的期望。可是字还在他的唇尖打转,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抬起头来。

    罗宇刚瞥了一眼他欲言又止的神态,满不在乎地道:“小子,有话就说,爽快一点。”

    令狐绝迟疑了一下道:“老祖宗,你应该也知道,我来是————。”

    他的话没说完,罗宇刚已大包大揽地道:“不就是参加百族精英弟子大赛吗?本皇已经帮你办妥了,你只要静下心来好好的修炼,到时别给本皇丢脸就行。”

    “那我不参加筛选了?”令狐绝有些搞不清状况,依罗老以前所言,这筛选是很严格的,不是那一个人说了算的。

    罗宇刚好似有些恼火地道:“那几个长老会的小子,还真不懂变通。本皇跟他们说,留一个名额出来。还说什么不行,一切要按规矩行事。气的本皇当场就发飙。也怪你们这些小辈不争气,罗家多少年没人去参加那个什么大赛了。小子,这次你可要给本皇长脸,本皇可是夸下海口,你小子一 个人可以对付他们挑出来的所有人。”

    什么?令狐绝一惊,木愣愣的看着有些洋洋得意的老祖宗。他现在知道自己可以不参加筛选的原因了。

    见令狐绝有些怔愕,罗宇刚唇角一弯,满不在乎地道:“其实也就四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事已至此,想低调些都不行了。令狐绝只能无奈而苦涩地笑了笑,这一笑,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有些腆脸意味地道:“老祖宗。有没高阶的灵草?”

    罗宇刚先是一愣。随即一拍手道:“也是,本皇好像还没给过你见面礼,行。”说完,虚空一按,十数只青玉盒霎时浮现,也不下坠,悬浮着排列开来。

    “小子,你要什么系的。这些可是皇级灵草,你只能选一样,想好了再说。”

    令狐绝无所谓,他是为那只奇异兽卵要的,这才多久,附在兽卵上的青菱玉莲的灵气就被吸食的差不多了。一时间,他也找不到高等阶的灵草,只能厚着脸皮朝老祖宗讨要。没想到老祖宗还挺阔绰,一出手就是皇级灵草。

    “冰系,土系都行。”令狐绝想了想道。虽然舒老夫人说任何高等阶的灵草都可以。可这兽卵的父母是土系和冰系的,现在有选择。他自然挑适合的要。

    罗宇刚虚空一点,一只青玉盒落入令狐绝伸出的手中,而其他的青玉盒倏地消失。见令狐绝看都不看的纳入储物戒指,这让本来想介绍一下灵草的他有点迷惑,可他生性豁达,又到了如此境界,把一切早已看得很轻,也不介绍了,大咧咧地道:“没事了吧,那跟本皇走吧。”

    也算了解老祖宗的性格,知道说谢反而显得生分,令狐绝点了点头,任由老祖宗牵起自己的手,直接瞬移。

    峰顶上,霎时又恢复了安静,只有那柄柴刀还安安静静的插着,它或许不会想到,在几十年以后,它会成为一件名震大陆的器物。而这座山峰,也同样成为了有名的圣地。

    云梦沼泽,在秘境的西方,和大陆上的沼泽不同,这里没有令人望而生畏的阴暗沼气,水是很清澈干净,零星的土丘上芳草萋萋,予人一种明媚、透彻的意味。

    可这并不表示,这处沼泽很安全,相反,比大陆上那些沼泽还要危险很多。那些露出的土丘竟然毫不受力,稍微一踩,就会沉陷下去,也不知那些草是怎么生的?

    沼泽内,还有大量的魔兽,是那种攻击力不强,却颇为难缠的魔兽。在这些魔兽中,以令狐绝要捉的白玉鳝最为滑溜,它几乎没有任何的攻击力,但速度极快,别说捉了,就是杀死它,在这几乎没落脚之处的沼泽内,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更何况,令狐绝还被禁锢着,老祖宗带他来这里后,解开了对他魔力的封印,却依旧禁锢他的斗气,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只能用魔法来捉白玉鳝。

    一连几天,他毫无所获,可对凤翔术的使用却越来越熟练,没办法,要是没有风翔术,他估计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今天他的运气不错,刚刚飞行了一圈的他,发现了几条白玉鳝的踪迹。白玉鳝,顾名思义,体型和大陆上人族吃的黄鳝差不多,身长一般在五寸到一尺,通体洁白如玉,精通各种低阶的水系魔法。通常,会潜游在浮起的土丘之下,不常冒头。

    令狐绝小心翼翼的接近,这种白玉鳝很是灵敏,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潜入水底。本来,凭借他体内的水灵母,潜水去捉也是个好办法。可他不想,因为他知道,这样做,失去了老祖宗让他来这里的本意。

    这几天,他虽然没有捉住一条白玉鳝,可对魔法的使用却是提高的不少,不伦是速度,还是反应,都有显著的增长。这一来,是因为他失去了斗气的支持,不得不全身心的投入到魔法中来。二来,在捕捉的过程中,白玉鳝对自身水系魔法的掌控给他不少的提示。

    果然,凤翔术带来的元素异动,惊动了那几条冒头的白玉鳝,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迟疑,它们齐齐喷射出一道水箭后,就往水下潜。

    打过交道的令狐绝早有准备,几团火球从他的手指间弹落,分成几个方向落入水中。

    水面瞬间蒸发出一层水雾,提升的温度,让潜了一半的白玉鳝很不适应,它们停止了下潜,体内漾出一股水气,同时身躯倏弓一弹,掠出几道细小的波纹朝远处射去。

    随它们身躯前移的令狐绝双眸微眯,精神力与魔法元素融合的刹那,水面起了一丝波震,这是地下泥沼震动引起的。

    那几条白玉鳝慌乱中,把浮漾在体表的水气合力凝成一道圆弧,瞬间,它们又恢复了灵动,带着隔绝震动的水罩继续前游,而且速度更快。

    前几次,令狐绝就是败在这招下,所以他一直在思考,他觉得白玉鳝这种以气成罩的脱身之法类似皇者的域,同样产生一种隔绝。只是一个是以意念配合强大的魔力、斗气凝成,而一个只是元素的简单组合。

    为什么元素简单组合会产生这样的效果呢?令狐绝是不知道的,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白玉鳝再度逃离,水面上,一个个漩涡出现,他尽量控制着魔力,让漩涡呈梅花状散开,拦在白玉鳝逃离的路线上。

    那几条白玉鳝很狡猾,在水罩接触漩涡产生旋转的刹那,收起水罩,细长的身躯顺着旋转之力回旋了同时,体内迸射出一道白光,在白光倏现的同时,水罩再度出现,隔绝白光和漩涡相撞带来的震荡,迅速逃逸。

    目注这一幕,令狐绝目光中流露出极度的讶异,白玉鳝虽然是水系魔兽,可在这秘境内待久了,具有一些光系的灵根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在光系和水系之间的魔法转换为什么会如此的快。

    一般来说,魔法师在施展不同系的魔法时,会有一些停顿和滞涩。那是因为精神力沟通的魔法元素不同。精神力越强,这滞涩的时间也越短,从而施法的速度会越快。而白玉鳝显然是不太可能拥有太强精神力的,它是怎么做到的?

    令狐绝想着,神情越来越肃穆,突然,身形一旋,风翔术带起身躯朝沼泽外飞去。

    在落地后,他立刻盘腿坐下,闭眸凝神,细细体会刹那变化中那隐藏的魔法原理。

    百丈外,罗宇刚身影现了出来,他凝注着盘膝而坐的令狐绝,微微颌首。他之所以没有直接把一些魔法的使用原理说出来,就是希望令狐绝能自身领悟。

    法则,无形无痕,却有迹可寻。天地间,万事万物无不蕴含着规则的玄奥。要是一味地听从他人的指点,就无法洞测法则的真正含义。这样的强者,或许能成皇成帝,但一定不能站到极限的巅峰。

    本来,他对令狐绝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可看到令狐绝这十几天的表现,他知道,他或许真有机会塑造一个巅峰强者,一个站在极限的终极奥义者,一个真正的神!(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四章 从零开始 (2)

    这一坐,又是三个时辰,等令狐绝再度睁开眼时,已是黄昏,现在,他已经习惯秘境内没有黑夜的日子。手一指,水系魔法漩涡术出现,虚空旋漾开来。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他释放了土系的迟缓术。精神力与魔法元素沟通的转换应该是太快了,他瞬时有种头疼欲裂的感觉。可感觉只是针刺般一刹,但足以说明,他的方法并不恰当。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就在令狐绝蹙眉自问的时候,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想起:“傻小子,看来你是笨到家了。”

    “老祖宗。”令狐绝欣喜地站了起来,在他右手边,此时已站定一个身影,正是罗宇刚。

    喜爱的拍了拍令狐绝肩膀,俩人皆盘膝坐了下来。罗宇刚面容一正道:“你刚才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水系和土系虽不相克,却也不相生,元素之间刹那的转换没有那么容易,也不是你这个境界可以把控的。你应该先从基础练起。天地之间,元素万千,在基础的七系魔法中,以光系最为博大,以黑暗系最为深邃,你以后有时间可以尝试着先从这俩系入手。”

    说完,眼眸内精光暗蕴,三丈外,一道金虹虚空浮现,横贯而出的同时,璀璨夺目,仿似要照瞎人眼般的白光忽闪。

    令狐绝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却也分辨出,就在刚刚的一刹,老祖宗释放了俩个魔法、金系中阶的金虹术和光系中阶的炫光闪。这俩个魔法一攻一辅,单独施出可能不算什么,可要是像老祖宗这样结合起来释放。那威胁可大了。试想。面对速度和破坏力都极其惊人的金虹术。突然眼花,那后果可想而知。

    缓缓地睁开眼,罗宇刚语重心长地道:“魔法和斗气不同,讲究配合和叠加。尤其是你身居各系灵根,更要注重元素间的联系。土木,金火,水金等等,都是相生的。在实际作战中,你灵活运用,便能事半功倍。这就是本皇让你来这里的目的,不过你好似急了点。精神力的转换固然能加快施法速度,但这要建立在熟练的魔法操控基础上,这方面你很弱。所以当务之在还是要在这方面多下功夫,下面本皇给你讲讲各元素之间的联系,以及如何协调多系魔法的转换,首先————————”

    他深入浅出的说着,令狐绝聚精会神的听着。对他来说,这一番讲解比得到一件威力强大的异宝更可贵。

    洋洋洒洒的说了大半个时辰。看着闭眸深思,静心领悟的令狐绝,罗宇刚站起身来,他之所以来了以后一直没走,就是怕令狐绝走了弯路。天赋高是件好事,但有时候也是件坏事。天赋高的人往往会下意识的去接触高层次的奥义,而忽略了那些看似浅薄易懂的道理。

    可这些道理都是基础,基础才是根本,没有多爬而直接走的人,往往是跑不快的。所以,在他意识到,令狐绝对他的意图领会出现了偏差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开始提点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提点的效果出现了,令狐绝不再专注于去想,而是一味的去做,从最简单的水箭、火球开始,一步步的熟练,一步步的融汇,他仿似就像一个从零开始的魔法学徒,不知疲倦的,毫无怨言的,重复着最基本的魔法操练。

    努力是会有效果的,尤其是有了目标后的努力,在以后的几天里,令狐绝的魔法操控,元素感应,精神转换等等各方面都有了显著的提高。当他第一次用土系的迟缓术,配合光系的波震术,黑暗系的失明术活捉一条白玉鳝后,他才真正明白,老祖宗让他来这里的目的,其实就是告诉他,魔法应该怎么用?

    十多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对沉醉于修炼的令狐绝来说,仿似只有一刹。他很希望这样的时间能长一点,就像秘境中的旭日,没有落下去的一天。

    思思还没醒,他有些想念,却并不担心。上次帮他驱除体内毒素的时候,老祖宗就提及过,他体内的元素精灵正在被动地吸取一股外来的生命能量。他知道,是上次黑妖精之戒释放出的生命本源还残留在思思体内,没有完全的吸收干净,这次昏睡,又给了那残留的本源之力改造思思的机会。

    带着这份想念,他刻苦修炼着,今天,已是半个月的最后一天!

    黄昏,是美丽的,尤其是在这宁静的沼泽畔。修炼了一天的令狐绝静静地坐着,目视着夕阳的余晖带出的绚灿而虚幻的空洞色调,渺渺的,遥远的,好似模糊了的思思的娇笑。很悠长,有一股拂不去的韵息……

    这本来是个很静美的画面。突然,令狐绝眉宇微蹙,有些惊喜意味浮现,银晕微闪间,那只装有神秘兽卵的玉盒出现在他手中,就在刚才,他感觉到这玉盒有些异动。

    缓缓地打开,一缕寒气冒出,倏地弥散开来,形成一道淡淡的寒雾。依令狐绝的目力,也只能依稀看到一只小兽匍匐在老祖宗送他的那朵通心雪冰莲的花瓣上。

    看到通心雪冰莲,令狐绝还有些心痛,这种皇级灵花他在精灵族的典籍里看到过,直接服用可以让一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直接拥有顶级的冰系灵根,唯一的遗憾,就是这种冰系灵根过于霸道和纯粹,不能和其他灵根并存,否则,他还真可能会犹豫一下。

    把目光移开,落在小兽身上。可能是匍匐的缘故吧,它看上去有点像蟾蜍,很小,也就三四寸大小,背是弓着的,可是有雪白的羽毛,而这羽毛不像别的魔兽刚出身时带有黏液,它很干净,很透明,还微微颤动。

    姿势的关系,让令狐绝看不清这小兽到底长什么样?他颇有兴趣的伸出手指。想勾它一下。看看到底像什么?可手指刚触及漫在上面的寒气。一股极致的寒意就传了过来,一惊之下,令狐绝的第一个反应便是猝然缩手。可指尖已结出了一层薄薄地冰霜。

    这么厉害。令狐绝有些骇惊,可想想也应该如此,王级魔兽和有神兽血缘的巅峰爵级魔兽用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秘法孕育的子嗣会差到那里去?更何况,还要加上皇级灵药青菱玉莲。

    没有斗气护体,使用魔法又怕惊扰小兽。令狐绝只能看着寒气作罢,关上玉盒后再度收回灵兽袋。就在他准备起身的那一刻。有粗犷的喊声迅速的由远及近:“小子,你在哪里?”

    怎么是罗老?令狐绝有些惊诧,施展了浮翔术,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飘去。这浮翔术虽然能御风飞行,但速度不快,还不及普通爵级强者的腾跃速度。但也不是没有优点,至少现在,他一飘起,远处虚空横渡的罗天雕一眼就看见了。

    急速的飞近后,俩人落地。罗天雕带着那么一股亲热意味地道:“你小子。让本王好找。”这云梦沼泽虽是秘境内,但没有什么特别。平时人迹罕至,他也是几十年前才来过那么一俩次,所以对地形也不是很熟。

    令狐绝躬腰行礼后,略带迷惑地道:“罗老,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罗天雕好似有些替他不平地道:“也不知道老祖宗是怎么想的。他让你跟随族里的队伍去耀光秘境采矿。”

    采矿?令狐绝面孔上也浮起一抹迷惑的神色,这次,他是真不懂老祖宗安排的用意了。

    罗天雕拍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后,自己也坐了下来,肃穆地道:“耀光秘境是我族最大的一个矿产秘境,在那个秘境里,我们罗家有俩座光耀石矿。最近矿洞里好像出了一种厉害的魔兽,伤了好些个采矿的族人,产量也不断下降。族里就决定多派些人过去,本来这种事和你无关,可老祖宗非要加你一个。”

    光耀石,令狐绝是知道的,是炼制光系法杖的一种原材料。想了想道:“光明族的秘境很多吗?”

    罗天雕瞥了他一眼,低声道:“秘境其实只是一种叫话,它和秘境外的大陆属于同一位面,却不是同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有无数大大小小的秘境。有些是各族为避开大陆驳杂的灵气自行造的,有些是上古时期就存在的。在这众多的秘境里,有人居住的其实在少数,大部分是矿产秘境,当然还有一小部分被魔兽控制。经过几千年的探访,很多秘境之间都彼此建立了魔法传送阵,无须经过大陆,就能直接来往。据本王估计,我族自行控制的秘境有五、六处,建有传送阵的,那可就多不胜数了。“

    令狐绝明白了,在秘境所处的这个空间里,熟知的秘境就像大陆上人族的城池,彼此是有联系的。不过有一点他觉得奇怪,就是罗老所说的魔兽控制的秘境。于是,好奇地道:“秘境内应该有不少的资源,各族怎么会让魔兽控制呢?”

    罗天雕眯着眼看着令狐绝,好像对他的无知有些茫然,缓缓地道:“小子,有时候你还真笨的可以,魔兽有那么好对付的吗?在那些被魔兽控制的秘境,那个不是有帝级魔兽坐阵?大陆灵气匮乏,避入秘境的何止百族?”

    听他这么一说,令狐绝也觉得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别说帝级魔兽了,就说他见过的王级魔兽,智慧也已经不逊色普通人。于是,略显尴尬的摸了摸头道:“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罗天雕侧身,指着西南方向道:“从这里过去三百里左右,有去耀光秘境的魔法传送阵,明天清晨,你直接去那里和队伍会合。”说到这里,他仿似想起了什么,从虚空取出一套白色的魔法师袍摆在地上道:“明天去的时候,你换上这套衣袍,上面有我们罗家的标示。这次,带队的就是本王跟你说过的罗星岚,她知道你的身份。其实,怎么说呢?现在族里很多人已经知道你的存在,要是有什么言语的冲突,你小子大度点,别和他们计较。”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是充满歉意的。

    有些黯然的微微颌首,对于这种情况,令狐绝是早有预见的。要不是为了圣果和金雷秘境,他相信自己不会来这里自讨没趣。

    生怕有什么遗漏,罗天雕细细回忆着,片刻后道:“老祖宗特别叮嘱了,杀魔兽的事你别管,你只管挖矿,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到时有人会通知你,让你安心待着,不会让你错过百族精英弟子大赛的。”

    他不说,令狐绝还真有点担心,生怕老祖宗忘了这件事。细细想了想,觉得没其他问题了,就指着自己的胸口道:“那这个?”

    罗天雕有些茫然地凝注令狐绝,他不知道令狐绝这个动作的意思。

    令狐绝只能直接道:“老祖宗有没说把我体内的斗气封印给解了。”

    “这个没说。”罗天雕很肯定地道。眼眸内也流露出一股爱莫能助的神情。

    令狐绝无语了,他没挖过矿,可也实在想不出挖矿对他会有什么帮助?莫名的,心里还是起了一些期待!(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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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猎人介绍:
很多人都在问同样一个问题,到底怎么样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强者。勇者无惧,霸者无双,仁者无 敌,可那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猎人。虽然他们所猎的目标不一样,或者是江山,或者是功名,或者是美人。但命运的罗盘总是会给这些人创造成为猎人 的机会.令狐绝,一个身世迷离的部落猎手,却用他的勇气,和力量带着他的猎人兄弟们成为东琳大陆里最后一个猎人!最后猎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后猎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后猎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