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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尘晓月     最后猎人txt下载     最后猎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章 原来如此

    令狐明没想到眼前的令狐绝就是那天他在街上看见的那个眉目间和他非常神似的年轻人,在掩饰心中惊讶的同时,也惊异於自己此刻心情的忐忑,多少百战沙场的豪壮,多少牵心挂肠的沧桑;曾肩着整个家族的生死恩仇,曾啤睨于朝野上的荣辱风云,什麽事也极少令他皱皱眉宇,什麽事也难使他疑虑盼切,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只和他长得神似的年轻人,竟然让他的心情会如此的反常,激动,兴奋,还带点颤栗。

    “这,这是怎麽一回事呢?莫非这就是缘份吗?”令狐明心里暗付着伸手扶起躬身而立的令狐绝,强作自然地道,“令狐将军,免礼,免礼。骤见公子外貌,与老夫年轻时竟有几分想象,所以才不免惊讶,望将军不要见怪。”

    直起身来的令狐绝此时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会说他和令狐家族有关系。单从外貌看,他要比令狐明的三个儿子更像令狐明。一样的剑眉朗目,一样的鼻挺嘴抿,尤其是眉宇间隐隐流露的飘逸出尘之意,更有异曲同工之妙。看着含笑而立的令狐明,令狐绝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双目也有些迷茫了,一种熟悉而且陌生的感觉好象潮水般涌上他的心间,有酸楚,有苦涩,也有种甜蜜,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魔法项链,暗付,“难道自己真和令狐家族有什么关系?”

    而站在令狐明身后的令狐邈,感觉则更加的强烈,比较着自己的父亲和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他突然觉得此时此地自己好象是多余的,在他们俩个人的身上,流淌着一种连他都无法理解的默契,在相互沉默的凝视和眼角微露的欣赏间,好象一对失散多年的父子在沉吟中相互的磨合,心在诉说,情在交流,在凝重的氛围里,仿佛有同一种血液在呼唤,在融合。令狐邈也被自己的感觉吓了一跳,含有深意地长看了令狐绝一眼,心付道,“难道这个叫令狐绝的年轻人真的和父亲有什么关系?”

    好象经过了数十年,其实只是眨间眼,令狐明嘉许似的点点头,在厅前的一张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笑吟吟的道,“久闻令狐将军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令狐绝诚恳的道了谢意,也坐下身来,低沉的道,“元帅,此次末将冒昧登门,想向令狐元帅打听一个人。”

    令狐明带着三分迷惑地道,“哦,但不知将军要打听的是谁?”

    令狐绝神情严肃,口吻恭谨的道,“不知道令狐元帅有没有听过拉伯这个名字?”

    “拉伯。”令狐明捧着香茗的手骤然的一颤,几滴茶水顺着掀开的茶盖洒在了他的长袍上,静默地站起身,背过身去向着窗户,窗外的阳光仍然明亮炙热,但令狐明此刻心头百感交集,已经尘封的记忆又已再度被这个熟悉的名字撕裂流血。良久,“你找拉伯有什么事情?”

    令狐绝和令狐邈都感觉到了令狐绝神情中的异样,竟不约而同的相互询问似地对视了一眼,令狐绝也站起身来,按捺住心中的迷惑,激动的道,“有人要我凭一件信物向他询问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元帅,如果你知其下落的话,请你告诉我。”

    “原来如此。”令狐明心想,如释重负般,长长的吐了口气,转过身来,神态间,仿佛苍老了许多,怔怔的道,“拉伯,我已经快20年没有见他了,令狐将军,我真的不知道他在那里。“

    令狐绝紧闭着嘴,唇翅儿在轻轻嗡动,令狐明的回答好象在他热的被窝里猛然浇了一盆冷水,那浑身的凉意让他看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为什么,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令狐绝的心好象坠入了无边的黑暗,那种茫然失落的感觉是曾经从未出现过的。触摸着怀中的魔法项链,那顺着手指蔓延的冰冷感觉让他心头一亮,忙不跌的从怀里掏出那串魔法项链,蓝幽幽的光芒下,令狐绝急切的问道,“元帅,你认识这串项链吗?”

    令狐明的眼光一接触令狐绝手里的项链,蓦地站起身来,脸上的肌肉不规则的跳动着,嘴巴更是不停的嗡合着,眼神是如此的惊疑,如此的兴奋,仿佛有一把火在他的双眸里燃烧,旧得记忆就像跳动的火焰在他的眼神里闪烁。猛着抢来令狐绝手中的项链,透过雾蒙蒙的泪波仔细的端详,“夜星项链,真的是夜星项链!”令狐明喃喃道。

    令狐绝也激动得凑前几步道,“元帅认识这条项链?”

    “我能不认识吗?”令狐明心里苦笑道,身子却像一尊石壁木雕之像般不言不动,而泛着泪波的眼神里浮起那遥远的往事,宛如悠远的幻梦。幻梦中有美丽的韵兴与无尽的欢笑,更有浓重的幽黯。

    20年前,他和拉泊都只是近卫骑兵团的千骑长。俩个人因为义气相投而成为莫逆之交。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了,他们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叫妮美的少女魔法师。或许是拉泊太过忠厚老实,也可能是他过于英俊潇洒。妮美最后选择了他。可谁知妮美竟是神殿〈1〉的圣女,她的夫婿必须加入神殿。而他却要遵从族训掌管令狐家族。裂缝在无可避免的矛盾中产生了。可这裂缝并没有阻隔俩个年轻人如火般的热情,终于,妮美怀孕了。

    就在他们俩个都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神殿发现了妮美怀孕的事情。圣女在没有结婚前怀孕这对神殿来说可是件罪不可恕的事情,按照殿规,俩个人都要被烧死。妮美很快被囚禁了起来,但却一直没有把他给供出来。最后,神殿没有耐心了,就准备秘密把妮美烧死。

    当时他真得很想去救妮美,可最终还是没有去。因为他不想因为他的事情而连累整个家族。可后来,他从某个神殿高层口中得知,在拉美被烧死的那天,有人去救了,那个人是拉泊。至于后来怎么样,那个神殿高层没有说,令狐明也就无从得知。————

    “父亲,你怎么了?”令狐邈见父亲手握项链,眼帘低垂,宛如老僧入定般静寂不动,不由脱口问道。

    令狐明缓缓得睁开眼睛,神色已没有刚才的激动。深深的凝视着令狐绝,慢慢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请将军如实相告。”

    令狐绝牵动了一下嘴角,缓缓沉沉的说出了自己身世,没有一丝儿保留,没有一丁点渲染。他脸上的神色平静得似古井之水,找不出丝毫波动的涟漪,就像他是在述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可在这平静中,却蕴涵着多少年丰富的情感,多少年铭心的思念。

    和令狐绝的平静截然相反的是令狐明的心,他此刻已经明白令狐绝就是他和妮美的儿子。因为妮美身前就是高级光系魔法师,而且据神殿的人透露,凡是背叛神殿的人在死之前都要受黑暗魔法的诅咒。而令狐绝离奇的身世正还与此相符,最重要的就是手中的这条夜星项链,因为它就是他送给妮美的定亲信物,而妮美送给他的就是悬挂在书房内的那幅她的自画像。如果令狐绝不是妮美的儿子,那么拉泊绝对不会把这条项链留在令狐绝的身边。

    “他,他是我的儿子。”令狐明的心在呐喊,在沸腾。脸上的神情也变的激动起来,嘴唇哆嗦着,眼角的皱纹也激烈的抖动着。看着令狐绝那年轻英俊的脸,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一样的傲然,一样的飘逸。看着,想着,令狐明感到自己的心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悸动中。兴奋,激动,还带着对往事的愧疚。护犊之情,反脯之意,让这位曾经百战沙场的老人终于坚强不了了。仰起头,尽量的不让眼泪流下来。可心里,那澎湃的泪水又怎能是仰头所能掩饰的。

    “令狐元帅,你怎么了?”察觉到异样的令狐绝停止了诉说,悄然的问道。

    令狐绝的话又把令狐明拉进了现实,强忍着抽心般激动,痉抖似的痛苦,深深的吸了俩口气后,平静地道,“我只是对令狐将军的身世有点伤感罢了。”细细的摩挲了几下夜星项链后,快速的交还到了令狐绝的手里道,“我只是从拉泊处看见过这条项链,令狐将军,对于拉泊的事,我会尽力打探,有消息我一定通知你。”

    令狐绝没有说话,只是躬了躬身子后,转身朝厅外走去。双眉如剑般飞挑如鬓,整个形态流露出一股出奇的冷静与坚毅之色,他像是下了一个决心,一个上顶与天,下撑与地的决心!“拉泊,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看着着令狐绝挺直宽厚的背影,令狐明的眼眶再一次湿了,不是他不想认令狐绝,可实在有太多的问题摆着他的面前,先别说他如何向令狐绝和整个令狐家族解释事情的始末。尤其令他担心的是神殿,如果他们知道当初令妮美怀孕的是他,而妮美的儿子还活着,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绝儿,别怪爹。”令狐明含着泪喃喃道。

    令狐绝回到慕容别院的时候已近傍晚,嫣红的晚霞印红了西边的天际,夕阳的余光也给整个别院涂上了一层金色,显得有点娇艳。等候在明心厅内的修斯等人看见令狐绝回来,都迎了上来。”老大,发生什么事了?”修斯看令狐绝郁郁寡欢的样子,耿直地问道。

    令狐绝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特殊的眼神扫着每一个人的脸庞。在每一张并不相同的面孔上,他看到同一种表情,那就是关心。望着那些真挚的眼神,令狐绝感到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原本空荡荡的心神也骤然的丰满了起来,心里暗付,“有这样一群好兄弟,好朋友,我还有什么遗憾的呢?就像部落里的老人常说的,别遗憾,神是公平的,在你失去什么的时候也同时拥有了什么。我不就是这样吗?”

    想明白了这一点,令狐绝的精神立刻振奋起来,习惯性的微笑又浮现在他的嘴角,朗声道,“你们怎么都聚在一起啊?有什么事情吗?”

    “老大这是怎么了,脸怎么一会一个样?”修斯心里暗自纳闷,嘴里却接口道,“老大,你忘记了吗?明天佣兵比赛就要开始了。我们正商量着呢。”

    令狐绝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笑道,”你看我这个记性,晚上叫曼丝做一顿好吃的,祝我们明天旗开得胜,大家说好不好?”

    “好。”大家轰然相应,一时间,整个院子都洋溢着年轻的笑容,夕阳也好象有点惭愧了,匆匆的拉上夜幕,明天,又近了一步。

    1:神殿是神之遗族中的光明族,精通光系魔法,在帝国享有特殊的权利,而且少为人知。

    [奉献]

第一百七章 叶落归根

    清晨的阳光总是熙软的,那怕是盛夏。几朵白云懒散的漂浮着,天空蔚蓝的带点懈怠的意味。今天,去西门外的街道可比平常热闹多了,抛开街道俩侧的小贩和路人不说,还有许多挎剑佩刀,横眉冷目的年轻佣兵吆喝着往城门外走去。渐渐地,簇拥成一道人流——。

    此时,在西门外右侧不远处的一块方圆数里的空地上,已经呈梅花形搭了五座木制的擂台,其中以中间的一座最为雄伟,高三丈,宽约十丈,台的四周插满了帝国四大佣兵团的旗帜,微风徐来,旗帜扬起千层波浪。其余的四座稍微小点,却也是彩旗飞扬,花团锦簇。每座擂台离中间的大擂台都相隔五十丈,而现在这些相隔的空地上已经人头簇动,吆喝寒暄声此起彼伏。那些眼光独到的小贩更早已经在空地的四周摆开的摊子,买零食的,买伤药的,甚至还有人开摊设赌的。

    “哇,好多人啊。”站在场地边缘的索非亚睁大了眼睛,吐了吐舌头惊叹道。今天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纱裙,俩只细小的狐耳也被散落的长发遮了起来,显得格外的娇嫩动人。

    刚刚半完手续的科尔笑着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宽大的脑门上已经有几颗细小的汗珠,豪声道,“索姑娘,今天人还是最少的呢,要是到了比赛的最后一天,那时,人可真叫多了。”

    从曼丝的怀里探出半个脑袋的思思也好奇的四处打量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里藏满了兴奋和欣喜。嘟了嘟嘴,侧转粉嫩的小脸,不无遗憾地道,“好热闹啊,可惜阿绝哥哥要上课不能来。”

    站在索非亚和曼丝中间的米兰依旧金发披肩,可今天身上的那件月白衫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多了几分文雅,少了几分威猛,略感好奇地问道,“科尔兄弟,为什么最后一天的人比较多呢?”

    科尔双目凝视着正中央的那座擂台,闻声才转过头含笑地解释道,“在我国,佣兵和佣兵团一样一共有6级,除F级外其余的都可以参加资格排名比赛。打了比方说,我们现在是E级佣兵团,首先要取得E级比赛的前三名,才能达到D级,如果我们想更进一步,那只能成为D级比赛的前三名,才能达到C级。以此类推,不过从B级要A级就不一样了,只有成为B级的前俩名,才有资格向四大佣兵团其中之一挑战。所以比赛越到后面越精彩,看的人也自然得就越多。”

    “你们在说什么呢?”修斯和其他的血鹰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黑衣上的猎鹰图腾让四周的人一阵侧目。走到科尔和米兰的身边,修斯低声道,“我已经按照老大的吩咐,把魔犬小组埋伏在各个路口,万一鬼忍族出现,啸声为号。大家明白了吗?”

    修斯还想说什么,这时,在一个年轻将军的率领下,近千名的帝国城卫军跑了过来,飞舞的军旗,林立的长枪,再加上整齐的脚步声让原本杂乱的场地顿时安静了下来。修斯听见旁边的一个佣兵指着马上的那个年轻将军对身边的同伴道,“你知道吗?那个将军就是令狐家族的三公子,银枪令狐潇的弟弟,令狐邈,别看他才20多岁,却已经是个高级战士。”

    “令狐邈,怎么跟老大一个姓,长得还有点像。”修斯盯着令狐邈看了几眼,暗付道。

    骑在马上的令狐邈的心情可不怎么好,昨天令狐绝的到来实在让他心中的疑窦大生。他的母亲第一个嫁给了令狐明为妾。却一直没有得到令狐明的宠爱。以至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他无意中,听喝酒解愁的母亲说,父亲曾经有一个深爱的女人。父亲也是为了这个女人而再也没有娶妻和纳妾。只是立生了令狐潇的丽莎姆妈为妻。所以到令狐邈看到令狐绝的第一眼起,就强烈的感觉到这个年轻人一定和父亲有什么关系,或者和母亲口中的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但父亲如此态度,他也只能将这怀疑藏在心中。

    〈说到这里,要说明一点,明思帝国的婚姻制度有点特别,它规定:一个成年的贵族只有拥有一个妻子,却可以在结婚前或者结婚后,拥有一个或者几个的陪妾。所以令狐明在和拉美相爱前,他已经遵从父命娶了三个陪妾,虽然没有结婚,却也已经有了几个孩子〉。

    理了哩脑海中杂乱的思绪,令狐邈又把精神集中到眼前的比赛场地,面容冷削,大声地对身边的一位军官命令道,“命第一中队负责警戒,第三中队负责维持秩序,其余的则随本将四处巡逻,对那些肆意破坏比赛的人,严惩不殆,”

    “是。”随着那名军官的应声,那近千名的城卫军分成三队,围绕着整个场地散了开去,看他们整齐的动作,可能已经不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

    这时正中擂台上,鱼贯的走出十数个人,看他们的装饰,应该是佣兵公会的领导层。猜的没错,其中一个长的有点胖胖的,大约50上下的青衣人正是佣兵公会的会长恩斯。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朝后面的几个人点了点头,又立刻扭过头来道,“明思帝国佣兵大会即将开始,我要说的是,此次大赛得到了陛下的大力支持,将有南宫宰相全权负责B级以后的赛事。至于比赛的规则,我想大家也都清楚,那我不多说了。现在,请按自己刚才报名时抽取的号码为准,挑选擂台和对手,现在开始。”恩斯那充满着真气的话让台下的人开始忙碌了起来,挤着,叫着,寻找着自己的场地。幸好大多数的人都按照老早按照选择的号码站好了位置,所以也没有太过慌乱。

    看周围的人都向前面挤去,修斯才醒悟似地,嗡声朝科尔问道,“我说老科,我们是几号啊?在那个擂台啊?”

    科尔好象确定似地再翻了一下手中的号码牌,一拍修斯的肩膀道,“我们是36号,还早着呢。”然后又指着最靠近他们的那座擂台道,“你看,就是那座。”

    “36号,比赛的人有这么多啊。”修斯惊讶的张大了嘴,但又马上的闭了起来,有点沮丧地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看这些三脚猫在台上窜来窜去,有什么意思啊?”这也难怪修斯不高兴,你看现在在擂台上比试的那些人,只要上去一个血鹰,就能把台上的人都轻易的打趴下。

    科尔把手搭上修斯的肩头,安慰似地道,“那也没有办法,谁叫我们现在是最低档次的佣兵团,你就耐着性子等等吧。再说了,你知道这次有多少个E级佣兵团参加吗?整整120个,要比俩天呢。”说完,朝挤到前面去,兴致勃勃的米兰,索非亚等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又扭头道,“你就当陪他们来看看热闹。”

    “早知道让老科一个人先来好了,我还不如待在家里和西罗练俩招。”修斯心里不乐意地想,眼睛却也朝擂台上望去。“将就的看看吧,就当看部落里看苏木大叔斗鸡。”

    时间在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中飞快的流逝,太阳更像是一只即将爆炸的巨大火炉,火辣辣的阳光把所有人的脸上都烤出了油。汗水,让很多人退却了,原本拥挤的场地也变的空旷。可还有不少没有轮到比赛的佣兵团等在下面。

    “修斯哥哥,我们好了没有啊?”马戏看多了,谁都会烦的,最后连原本最有兴趣的思思也开始索然无味了,藏在曼丝的怀里,探出一个可爱的脑袋,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鬼天气。”修斯找了片大树叶使劲得扇着,吐着怨气对思思答道,“我说小姑奶奶,我还巴不得马上走,我已经跟台下的西罗说了,叫他一上台,马上就结束比赛。”

    “你们很热吗?要不要我给你们降降温啊?”作为纯能量体的思思是体会不到温度变化的,转动了几下乌溜溜的眼珠,同情似地道。

    “啊,我怎么没有想起来呢?”修斯被思思一说,眼前马上出现图苏被思思浇冷水的画面,禁不住急声道,“我的好思思,快给你修斯哥哥来盆冷水,快点。”

    “自私。”思思白了修斯一眼道,那可爱的摸样简直要把抱着她的曼丝给爱死。她粉嘟的小嘴轻微的翁合几下,然后伸出小小的藕臂,划了一个弧线。还没有等思思的手缩回去,修斯等人已经倏然的觉得有一股冷气从天而降,形成肉眼可见的气圈,那丝丝的凉意顺着开启的毛孔渗透进了身体的五脏六脯。“好爽。”修斯扬起头,心里感叹道。

    站在圈子里的人爽了,站在圈子外的人却傻了,令狐邈看着那弧白色的雾圈,双眸浮起了难已置信的神情。要知道,在这样的温度下,要长时间的维持气系魔法那简直是不太可能的事情,除非是那个人已经达到了大魔法师的水平。“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厉害,却又名不经传。”令狐邈深思着,连滚滚而下的汗珠也忘记了去擦。

    “死修斯,说什么老大吩咐的,保留点实力,叫我先上。”就在西罗看见修斯躲进冷气圈,心里极端不平衡的时候,报号员的声音适时的响起,“36号,37号上台。”

    “总算轮到我们了。”西亚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心想道,伸手理了理已经被汗水粘在一起的金色长发,朝另外的四个血鹰道,“兄弟们,我们抓紧点,好回家洗澡。”

    “是。”其余的四个血鹰都迫不及待的大声应道。声音很响,却有一番豪气冲天,斗志昂扬的意味。连其他几个擂台的人都条件反射般的把目光投射过来。

    “这群年轻的佣兵被暴晒了这么久,还有如此的斗志,真是不简单。”恩斯会长坐在擂台旁边的唯一的一个凉棚里,心存赞赏的想道。不过他要是知道西罗等人并不是因为要比赛而斗志昂扬,而是因为能回家洗澡才迫不及待的话,那么他的心里恐怕不仅仅是赞赏了。

    擂台上,“你们要怎么比?一个一个来,还是大家一起上。”一个长满络腮胡的中年佣兵抢先一步,对站在他面前数丈外的西罗等人道。

    “一起好了,不要浪费时间。”西罗回答道,尽管心里轻松,但作为猎人,西罗等人是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的,五双寒冽的眸子,冷森地打量着对手,站在面前的5个人年纪不一,也都身穿黑色排纽服,胸口还绣着一片枯叶。

    西罗等人的目光好象几把无形的黑色利剑,唰的一声刺进了这5名佣兵的心里,浑身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连原本握着兵器的手也轻微的发抖。“我是怎么了?”其中一个脸色黝黑,此刻却被晒的通红的佣兵心颤道。

    “那好,我们就不客气了,上。”那个络腮胡按捺住心中的寒意,叫嚷着扑了过来。西罗等人凝神肃目,刀剑一式低垂,在沉默中散发着无穷且可怕的力量,宛如一群守卫着魔界疆土的铁血战士,那神韵,那意味,那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骤然的下降了几度。

    “叶落归根。”西罗等人同时从牙缝里吐出了几个寒意的字,双蛑宛如点着的火炬般骤然一亮,手中的刀剑划出千道弧线,宛如一片片被风吹落的树叶,在急速的旋转,飘舞。隐隐流动着凄美,孤寂之感。

    在台下的人的瞳孔还被落叶所迷惑的时候,西罗等人已经如闲云野鹤般朝修斯等人所在的位置射去。伴随他们的是几声闷哼,和一蓬鲜艳的血花。

    “那是我看过的最美,最厉害的招式。”在很多年后,那个络腮胡还是不厌其烦的向旁人吹嘘道,

    [奉献]

第一百八章 请君入瓮

    午后,阳光炙热地照着大地,整个猎鹰师团的驻地都有隐隐飘腾的薄薄雾气在浮漾,营房外几株杨柳树上的鸣蝉更是惹人心烦的嘶叫着,让沉闷的空气更增添了几分焦灼的意味。

    在营房内的会议小厅里,西亚背着手,脸色凝重的注视着悬挂在墙中央的那副巨型帕米平原地形图。摆在他身后的一张长方形的会议桌的俩侧屏息如寂的坐着猎鹰师团所有首要人物:副师团长嗒那,长枪联队队长西素,弓箭联队队长凯诺,重装步兵联队队长拉尔尼。

    整个会议厅里是一片沉寂,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移动,空气是紧张而浑浊的,隐隐中,有一般不可言喻的肃穆意味。自从他们得知猎鹰师团将被调往刚改建的红月城驻防时,每一个人的心都好象被什么压住了般,沉重的难受。

    “看来奥拉将军是准备过河拆桥了,他利用阿绝在平民中的影响来招募士兵,然后再把猎鹰师团派驻到远离城市的地方,奥拉将军,你好深的心机,难怪你会如此慷慨的让阿绝当个师团长。”站在地图面前的西亚深思着。其实他有个地方想错了,奥拉并不仅仅是在利用令狐绝。

    良久……他才背转过身来,肃穆而凝重的一笑后,低沉地道,“昨天从克罗城传来的密报相信在座的每一位兄弟全都知道了,你们俱是本师团的首要人物,在此际,有什么应对之法都说出来与大家共同商讨。”

    轻咳一声,嗒那淡淡地道,“既然是奥拉将军的命令,我们也只能服从,只是这红月城刚开始改建,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我们要是长久的驻守在那里,那可不好办。”

    摇摇头,西亚迅速的回过身,指着地图冷静地道,“这倒不急,红月城地处荒僻,人烟稀少,但你们看,它和迷丝达山脉的各个部落只相隔一座摩星山,只要我们在摩星山开辟一条路出来,再凭我们和山里部落的关系,我想从此后魔核,魔晶的交易市场将建立在红月城。”

    如刃的薄唇微舐,嗒那两眼暴张,他激动的捻着胡须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光进城税就足够支付我们日常开支的。”

    西亚的目光在每一张兴奋的脸孔上一瞥后,压低声音道,“那是以后的事情,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你们想一想,如果我们一走,猎鹰山庄怎么办?小月姑娘刚刚打开的局面眼看着就要落入各盗贼团的手中。我甚至怀疑,此次兵团这么急把我们调走,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凯诺甩了甩散落在额前的金发,谨慎的道,“猎鹰山庄有近八百名的猎鹰骑兵和近千名的佣兵团员,难道还有人敢在老虎嘴里拔毛。”

    西亚一耸肩道,“帕米平原上的红巾和鸣雷俩大盗贼团你应该听说过吧?他们各个都有近万人的实力,看着如此多的客商往来猎鹰山庄,他们能不见猎心喜吗?只是顾及猎鹰师团,才迟迟没有动手。”

    拉尔尼因为做过佣兵,所以对这俩大盗贼团的实力很清楚,紧张地问道,“那怎么办?要不让猎鹰山庄的人和我们一起去红月城。”

    一直沉默的西素此刻插口道,“不行,先别说这样会损坏我们猎鹰在平民中的形象,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们失去猎鹰山庄的经济支援,那么以后要拓展红月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如果现在猎鹰山庄近三千的人全跟我们去红月城,那这费用是很可怕的,别忘记,现在的红月城可是一无所有。”

    凯诺搓了搓手,嘴里咕哝道,“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那你们说怎么办?”

    西亚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下道,“我有个计划,但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西素,凯诺,你们还记得阿绝14岁那年是怎么活捉雪狐狸的吗?”

    “啊,令狐团长竟然能活捉雪狐。”嗒那心里惊讶道。他在山里住过,当然明白雪狐这种动物生性狡猾,灵敏异常,人只要靠近它50步,它就马上逃之夭夭。再加上它速度极快,所以要活捉这种动物简直是不太可能。

    这时,凯诺道,“当然记得,那年,老大带着修斯和图苏进山,让他们在雪狐经常出没的地方放小半只血淋淋的野鸡后回来,然后把自己的全身都涂上野鸡的鲜血,藏在雪狐能闻得着的深草丛里。后来,有一只雪狐嗅到人的气味远去后就开始来偷吃,但没有吃饱,闻到野鸡的血腥味以为草丛里还有,就扑了进去,那结果就自然被老大给活捉了。”说完,他还用飞斜了西亚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迷惑和不解。

    西素好象明白了什么,精神暮地一振,急声道,“西亚——————你想——。”西亚用力的点了点头,接口道,“是的,我们这次也来学一回阿绝,希望也能捉住那只狡猾的雪——狐。”

    尾音很重,只有一股傲然的自信和豪气。于是,厅里其他的人都在西亚的私语后纷纷站起,在一一行过礼后肃然无声的退了出去。

    夏天的暴雨来的可真快,刚才一会儿还有太阳光,只这么一瞬间空中的乌云浓得象是泼上去的墨,天际偶而亮起一道耀眼的金蛇,沉闷的雷鸣声让所有猎鹰山庄附近的农夫们都关门闭舍,掩窗落帘。

    可在哗啦哗啦的骤雨声里,来猎鹰山庄的路上,一阵有节奏的轮轴转动声传了过来,间或夹着人马的叱喝嘶叫声。透过薄薄的雨雾,依稀可以看到这是一支有数十辆马车组成的车队。旁边还有近百个骑着马的佣兵。看他们的行头,应该是某个城市的老板来这里进酒的。

    虽然雨下的很大,可当车队经过石桥的时候,还是有几个守卫走了出来,领头的那个大块头抹了一下满脸的雨水,大声的道,“请问你们是那里的?”

    从马队里窜出一骑,马上的骑士竟然是多梭,他两肩平隐而安定,有一种特异的沉猛与雄浑意味,也大声的回答道,“小月姑娘没有说吗?今天有一个车队来山庄进酒。”

    雨水沿着他的眉毛直淌,可那个大块头还是很有礼貌的闪过一边,恭敬地道,“原来是克罗城的陈老板,小月姑娘吩咐过,这边请。”车队在短暂的停顿后缓缓的驶进了猎鹰山庄。

    半个时辰后,在猎鹰山庄的小会议室里,图苏对其中一个湿漉漉的人影,急声道,“西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搞什么鬼?”

    站起身的西亚一甩头,脸上的雨滴儿被洒掉不少,他低沉地道,“图苏,等会给你解释,叫你秘密召集农夫,现在怎么样了?”

    图苏看西亚的脸色,就知道事情的轻重,立刻答道,“接到你的信后,我立刻通知了附近的农夫,现在我已经派人去召集他们了。”喘了口气,图苏又好奇的问道,“我说西亚啊,你要这么多农夫干什么用啊?”

    西亚没有解释,而是回过头对同样**的多梭沉声道,“你立刻带这些召集起来的农夫启程,尽快赶到营地。然后再回来,此次人数比较多,趁今天雷雨天气,来回多走几趟。”顿了顿,用一钟冷酷的语气道,“多注意农夫们的举动,千万不能走漏风声。”

    “是。”多梭挺了挺胸,躬身行礼后,急速的走了出去。他和乌修自从茶馆一战后,就被西亚赏识,现在已经成为亲兵营的正副营长。

    这时,西亚才回过头了对图苏说,“现在不要多问,等会自会告诉你,你现在立刻把我藏在车里的士兵安排一下,然后找些农夫的衣服,明天给他们换上。”

    图苏抹去眼睫上的雨水,道,“我这就去。”

    随着图苏的离去,西亚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残酷悍野的味儿,“盗贼们,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此时,窗外的天际骤然的明亮起来,强烈的闪电照得整个猎鹰山庄俱在颤抖着,沉闷的雷鸣声隐隐响在云堆之上,仿佛在预示着更大的暴风雨就要来临。

    [奉献]

第一百九章 箭如雨

    清脆的鸟鸣声再一次地唤醒了晨霭,嫣红的朝霞开始抹亮了东方的天际。猎鹰山庄附近的农夫们又开始了一天辛勤的劳作,那缕褛升起的炊烟,那吐着芳香的草木,还有那被昨天的暴风雨洗刷一新的山水,似乎都在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今天,来往猎鹰山庄的客商也比以前要多,车轮声,轱辘声,铁蹄声有节奏般此起彼伏的悠悠扬起,又淡淡飘逝。惹的那些在山庄前耕种的农夫们时不时的把头扬起,手中的锄头,镰刀在炽热的阳光下,反射出无数耀眼的寒光。

    这一天,也就随着夕阳的余辉徐徐的过去……

    两天,三天,四天,也悄然自人们的意识中消失了……

    第五天的黄昏,在红巾盗贼团的总部——一幢矗立在一座狭窄而软蜒的白色石质山下的巨大庄园。在其中的一间房间内,赫雷团长双目圆睁,激动中略带颤抖对眼前赶来报信的探子道,“你是说猎鹰师团于今天早晨全军开赴红月城??”

    那个瘦长的探子躬身,用一种极其肯定的语气道,“是的,团长大人,小的亲眼所见,并派了三名手下随行跟踪,如有变更,他们会立即来报。”

    “好,好。”赫雷团长唇角噙着一抹冷笑,背转过身,朝窗口走去,心里喃喃道,“看来这五千金币没有白费,保尔,罗门这俩个贪得无厌的家伙还真有点能耐。”保尔和罗门是此次刚调到西方兵团的俩个师团长,他们很早以前就和红巾盗贼团有勾结,此次红巾盗贼团给了他们俩人五千金币,让他们想法把猎鹰师团调走,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

    “来人那,快把莫巴特,卡末斯,戚克叫来,说有要事相商。”赫雷大声的朝门外喊道,也许是过于用力,脸上的肌肉骤然的跳动了几下。

    没多久,莫巴特等三人就匆匆的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后,卡末斯抢先瓮声道,“团长,这么急找我们来,是不是猎鹰山庄那边有消息了。”

    凝重的点了点头,赫雷团长深井不波似的对三人道,“是的,据可靠消息,猎鹰师团已经开拔去红月城了。”

    戚克一听,马上欣喜的狂笑一声,轻捻着他那露出鼻孔之外的黑丛丛鼻毛,大声道,“团长,这块肥肉总算是可以吃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啊,我快等不急了。”

    赫雷没有说话,只是斜看了莫巴特一眼,他知道,在他这三个得力的手下中,只有莫巴特会用脑,

    莫巴特翻了翻他那双丑陋的三角眼,走到探子的身前问道,“你真的确定猎鹰师团全部开拔了吗?那么最近几天,猎鹰山庄有没有异动呢?”

    探子立刻接口道,“是的,属下是亲眼看他们走的,整整三个大队,绝对不会错。至于猎鹰山庄,除了往来的客商比以前稍微的多了些外,没有什么异动。”刚说完,还没有歇口气,就立刻补充道,“对了,自从今天猎鹰师团走后,山庄的戒备就加强了,而且这俩天他们还在各大城市贴布告招收佣兵。”

    迎着三双充满迷惑和期待的眼神,莫巴特徐徐的道,“这样看来,猎鹰师团是真的走了,团长,我看到时候了。”

    其他的三个人同时长长的吁了口气,他们还真怕从莫巴特嘴里听见什么不好的预测。赫雷团长舐舐干燥的嘴唇,生满横肉的丑脸勿紧倏松,严厉地道,“既然如此,那就事不宜迟,明天清晨出发,深夜发动攻击,现在,你们都下去准备,这次,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外,我们全军出动。”

    “是。”三个人轰然的相应后,和赫雷团长相视了一眼后,发出一阵得意嚣张的狂笑。那笑声,是如此的森寒颤栗,如此的阴森张狂。仿佛,在他们的眼里,此刻的猎鹰山庄,已经是废墟一片。而在这废墟上,遍布了他们最喜欢的金币,珠宝,还有,还有那顽抗的尸体。

    夏夜,一颗流星,摇曳着微弱的余辉,划过冷寂的夜空,向大地投下不屑的一瞥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于溟淼而深邃的黑暗中。夜风萧瑟的吹拂着,与一阵阵起伏的麦稻,禾苗波涛声混成一片了,组成了一篇幽深的乐章。

    在猎鹰山庄外的田地里,现在,正分散伏卧着一排排密密层层的乌衣大汉,这些乌农大汉一律手握马刀,后面几排腰间还插着短斧。最前面的一排人呈半弧形散开,中间留出数十丈长的缺口,他们一个个手执着牛筋粗木的强弓,神态冷漠,不言不行,风拂起他们的红色头巾,更衬出一片萧煞凛冽之气!

    而这群大汉的后面还有一个不深却很大的连坑,坑沿生着凄凄野草。同样乌衣红巾的赫雷团长静坐在坑里,他没有言语,只是用刀胡乱着划着地面,左顾右盼间。显得有点焦躁。

    这时,莫巴特踩着足过来,他小心翼翼的屏着气朝赫雷团长恭谨道,“团长大人,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只等你一声令下,弟兄们便可踏平猎鹰山庄。”

    赫雷咬咬嘴唇,谨慎地道,“山庄里有什么反应,戚克的骑兵队准备的怎么样了?”他们这次一共出来了七千兄弟,由5千步兵和俩千骑兵组成,步兵由卡末斯负责率领进攻猎鹰山庄,骑兵由戚克带领在后接应,以防不测。

    莫巴特扶了扶垂在肩上的红色头巾,坚定地道,“山庄寂静无声,想必已经睡了。”

    嘴角弯斜,露出一丝残酷的狞笑后,赫雷咬了咬牙,狠狠道,“他娘的,上。”莫巴特的面孔上掠过一抹血腥的兴奋的笑,他跳上坑沿,左臂高举猛然落下。

    于是,一排排的乌衣大汉如潮水般,躬着身踏过庄稼地,跃过田埂,直扑猎鹰山庄的石桥。或许是他们还不想露出太大的声息,所以冲奔的速度并不太快。

    眼看着自己的手下离猎鹰山庄的大门只有百丈之远,静立在田梗的赫雷再次露出了充满血腥似地野兽般的笑。“猎鹰山庄,我来了。”心中的兴奋让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一阵风似的飞掠而下,几个起落,准备跑在大队的前面去!

    可赫雷不知道,就在他跃下田梗的时候,高大的山庄围墙上,一双若星光闪灿的眸子正冷森的凝视着他和他的手下们。“你们终于来了。”翻下身来的西亚那双明亮而深远的眸子也露出了兴奋的意味。深沉的一笑后,轻声地对身边的凯诺道,“看你们的了。”

    凯诺点了点头,英俊的脸上流露出一段极端深沉旷野的韵息,隐隐中,有着无比的焊勇与坚毅之气!冷静的朝俩侧挥了挥手,无数的人影从黑暗中冒了出来,青一色的寒铁硬弓,青一色的鹰羽锥箭,就算身上各式各样的农夫衣服,也难掩他们身上那股彪悍铁血的意味。

    所有的人的脸色也随着墙外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而更加的沉重,终于,凯诺一挥手,整个人像一个深夜的猫头鹰,寒目森森中翻上墙头,而其他的人则分成俩排,其中一排人也迅速的爬上墙边用几张凳子和石头搭成的梯子,探出墙头,另外一排则的下面守侯,等待换班。

    “来吧,让你们尝尝猎鹰弓箭手的厉害。”凯诺看着已经猫着身,摸上来的盗贼们,英挺而沉毅的面庞上浮起一丝残酷的嘲笑。现在的山庄内的近千弓箭手是他在7万人中挑选出来的,每一个都眼明手快,双臂有力,再经过他三个月的箭术训练,他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他们的箭一出,那么震惊的将会是整个大陆。

    凯诺微微的运了运气,手中特制的牛犀皮角弓拉出一个漂亮的满月,在弓弯弦绷中,鹰羽箭像是一道天边倏然掠过的流虹,急速的划过夜空,在其他人还没有看清这道虹影时,一蓬血花染上的夜空。

    “不好,有埋伏……”一个盗贼看见自己身边的同伴倒下,惊恐的叫出声来,可他的尾音还在嘴里含糊的时候,一片低促的“呱”“呱”串响倏起,成千上万的闪亮矢有如飞蝗暴雨般从围墙上暴射而出,又准又狠!哀鸣悲号之声刹时传出,眨眼之间已有几百名盗贼命丧黄泉。

    “小心,敌人还有诈哇……”“我的脚,我的脚好痛。”叫喊哗嚷之声顷刻间混杂成一片。自己人拥挤着自己人,自己人践踏着自己人,哭着,喊着,而利箭却毫不留清,毫不吝啬的如雨般,一阵急似一阵的落下!

    “他们那来的如此多的弓箭手?”赫雷见状之下不由心头大骇,他一咬牙,狂吼道。“弟兄们,冲啊,他们没几个人,只要冲进山庄,我们就可以把他们杀个稀吧烂。”

    于是,后面那些本来猫着身潜行的盗贼们都站起身来,加快了速度冲向山庄的大门,“杀。”震天的杀喊声,如焦雷似的蓦然爆起。雪亮的马刀,宛如千百道寒光铺地而起,厉烈而凶狠!

    “不知死活的东西。”凯诺再次露出了死神般的微笑,猛一挥手,墙头又换了另外一批弓箭手,又是一片弓弦急响,箭矢更是如夏天骤起的暴雨般,那么的连绵,那么的密集。

    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兄一个个的倒下,赫雷俩只眼睛好象受创的野兽般流露出疯狂的狰狞,滴血般的大吼道,“我操你老母。”手中的马刀更是左砍右劈,带起溜溜条条的电芒流鸿,那些朝他飞来的箭矢离他三米外都已经纷纷箭落矢断。

    赫雷的勇猛刺激了其他的盗贼们,他们叫着,喊着,兵器飞舞,呐喊声如一片浪潮,漫天盖地的卷了过去!

    在后面压阵的莫巴特也看到了情势的变化,脸色一变,心想,“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我们会来,而提早有所准备。”沉吟了片刻,朝左侧一挥,又有几排,大约千名的青衣弓箭手。亦叫嚷着快步奔去。

    原本这些弓箭手是准备为了防止猎鹰山庄的人突围而准备的,现在这个形势已经不需要了。而此时,留在他身边的只有右侧单膝半跪于地四排青衣弓箭手,近千只眼睛期待的注视着莫巴特的手臂,

    “快去通知戚克团长,让骑兵赶快来接应。”莫巴特对身边的一个盗贼急声道。虽然骑兵对进攻山庄并没有多少用处,但至少可以守住退路,然后让这部分弓箭手再扑上去。

    从围墙上探出脑袋的西亚看着从后面支援上来的弓箭手,露出诡异的一笑,嘴里发出一声尖利的长啸,那啸声宛如黑夜里骤然劈落的闪电,令所有人倏然一惊。

    刹那间,山庄内灯火通明,山庄外依次而建的农舍而也骤然的挑出灯火,无数身穿各色衣服的人影从木房,草屋里窜了出来。无数长枪闪动着的利芒好象夏夜里飞舞的萤火虫的萤光,微弱却连成一片,尤其可怕。

    猛一纵身,已经接近山庄大门的赫雷虎目怒睁,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抖动着,在劈落一只长箭后,发出一声尖锐悲愤的怒吼,“卡末斯,你带一队兄弟把这群自己找死的农夫给全杀了。”

    于是,已经左肩中箭的卡末斯和近千的盗贼带着成形的愤怒与仇恨,嘶哑的呐喊着死命冲了过去!而在赫雷身后,那些冒着箭雨,接近大门的数百个盗贼也抽出腰间的利斧,朝墙头的弓箭手扔了过来,

    锋利的短斧呼啸着飞旋斩来,只见寒光闪闪,斧影乱舞,于是,墙头上也发出了凄怖的哀叫与惨吼,弥漫的夜色里,第一次洒上了猎鹰勇士的血。

    战斗,因为彼此的流血而正式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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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章 幽灵骑兵

    那一轮皎洁的下弦月终于钻出了厚厚的云层,如水般的月光薄纱般的洒在猎鹰山庄的虎石墙头。西亚如寒星似地眸子轻眨,倏弹向空中,“唰”的一个盘折,疾如流矢般扑向那已经接近大门口的赫雷,口中疾呼,“血鹰,魔犬在此,那个放肆?”

    那吼声宛如平地惊雷,透露出奇异的威严和霸气,让所有的盗贼都仿佛骤然间被人在心口捣了一拳。胸闷的难受。于是——似是起自地底,来自幽冥般,从墙头上扑落了数十道人影。黑衣黑衫,猎刀细剑,在寒目森森中更透露着几分残酷悍野的味儿。

    “砰”的一声,厚重的杉木门打开了,冲出来近千全是一式黑色劲装的猎鹰佣兵。“杀。”吼声如雷,刀影如雪,片刻间组成呈半圆之势朝盗贼们冲了上去,那气势悍勇彪猛之至。

    红巾盗贼团能横行帕米平原这么多年,当然也不乏骁勇亡命之徒。尤其是刚才投掷利斧的那数百彪形汉子,更是跟随赫雷多年的亲卫。看着慢慢逼过来的猎鹰佣兵,眼神里都流露出噬血的兽意,“来吧,你们这些只会躲着裤裆里放暗箭的龟孙子们,让你们尝尝爷们的马刀是什么滋味?”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大喊着,张满黑毛的粗臂抡起马刀,抢前几步,带着丝丝的劲风扑了上来。在他身后,呐喊声如一片浪潮,漫天盖地的卷了上来,雪亮刺目的马刀更如*般劈斩向猎鹰佣兵。

    尖利的撞击声震破耳膜,兵刃的交击声响彻夜空。利刃戮肉的声息,热血进溅的微响更是此起彼伏的响起。此刻,人痛苦的呻吟,临死的悲嚎,已经变成了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在血淋淋的争斗当中,在**裸的生死面前,每个人的心都麻木了,飞溅的鲜血,抛洒的短肢,已经让他们抛弃了人性,此刻,在他们的脑海里,只剩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兽性。

    西亚也没料到红巾盗贼团竟有如此的死士,冷笑了一声,瘦削的身躯有如一抹闪炫在黑暗苍穹中的冷电,手中的魔法剑在真气的作用下喷出一道炽热的火舌,朝刚退后三步的赫雷射去。

    红芒一闪,赫雷已知不妙,他突地一个大旋身,手中的马刀交挥如浪,在避开火舌后,惊震的脱口大呼,“魔剑术,你是西亚。”

    西亚双眸如冰,手腕一抖,剑尖急颤中幻成千星万芒,宛如天降流星,如此飘忽,又如此急劲的暴泻向敌:“不错,我就是西亚。”

    赫雷吃力之极的拚命招架,心浮气躁中又退一步,他早听说血鹰中有一个叫西亚精通魔剑术,没想到今天晚上真的遇上了,吞着口水,艰难地疑问道,“你,你不是带领猎鹰师团去红月城了吗?”

    西亚没有回答,只是趁赫雷躲闪之际,急速地把剑刺入了身边一位盗贼的心脏,在凄厉的掺呼声中,带出一蓬血花,又朝赫雷刺去,即刁钻,又狠毒。

    另一方面,卡末斯率领的近千盗贼已经和从俩侧围上来的农夫接触上了。这些扮演农夫已经数天的猎鹰枪兵们,大多数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在盗贼的猛攻下,阵形开始混乱起来。

    在漫天的耀眼刀光中,卡末斯横眉倏竖,双目似在流扬着血波,厉吼道,“你们这些卑劣的农奴,让你卡爷爷送你们上阴冥路。”

    “是吗?我倒要试试,这阴冥路到底是怎么的走法?”刺翻了俩个小喽罗后,光弧交映,刀剑互撞中,西素那冷嗖嗖的话音在卡末斯的耳边响起。

    “你是谁?”接了几招的卡末斯立刻明白了对手的分量,微微喘气道。

    在光旋影掠里,西素的语声竟是出奇地柔和:“我,西素,一个小小的部落猎手。”半转身,身形便仿佛幻成了一缕有形无质的烟,长飘而起,半空中暴叱道:“而在你周围的则是猎鹰师团里最优秀的士兵。”在身影到达最高点,而准备下落的时候,西素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士兵们,用你们手中的枪,告诉这些有眼无珠的盗贼,你们是不可阻挡的。”那声音好象夜空里骤然亮起的一盏明灯,点亮了这些第一次上战场的士兵的心灵。先前的慌乱和惊惧在这一刹那全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作为猎鹰士兵的骄傲。

    “我们是不可阻挡的。”近俩千的士兵齐声大喝,那声音,那气势,再没有一丁点儿含糊,也没有一丝丝儿畏惧,好雄迈,好骠悍!他们手中的长枪好象也感应到了这种豪气,闪戮如电,芒彩流虹,进退有秩,收放自如。这那里是初出茅庐的新兵,这根本就是身经百战的铁血之狮。

    “什么,他们是猎鹰师团的士兵。”卡末斯心里大骇,原本精娴熟练的招式也生疏起来。而猎鹰枪兵则凭借的人数上的优势,瞬息之间已刺翻了那些先行冲来的敌人大多半。只有数百人在顽抗硬撑。这时,莫巴特率领下的另外几排盗贼已经接接而上,这一拨也约莫有俩千多人,他们一冲来,情况已立即改观,双方已自一面倒的形态变成了混战,血肉横飞的混战!

    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卡末斯喘着粗气对已经和他一起合攻西素的莫巴特道,“老莫,你再晚来一会,我可真的顶不住了。”

    莫巴特没有答话,在刀影的穿刺飞旋里,吼道,“八,九中队去支援团长,这里交给我和卡副团长。”原来莫巴特看情势突变,来不及等戚克的骑兵来换防,先率领弃弓换刀的那几排盗贼冲了上来。

    在俩人的夹攻下,西素感到非常的吃力,毕竟他和眼前俩个对手中的任何一个实力都相差不多。攻守间,已经有些捉襟见肘。可他的面容依旧冷漠而深沉,他内心的平静如古并不波,眼前的敌人任是这般强大,这般凶猛,但他却毫不慌乱,毕竟20多年的猎手生涯让他学会了如何在艰险危困前,在血雨腥风前,保持冷静的头脑,

    现在,他正用他简单而直接招式与俩个人周旋。十招过去了,五十招过去了,渐渐地,双方都用上了斗气,那红,蓝,黄三色流虹在他们之间隐隐环绕。此刻,他们已经都走了快攻猛打的路子,谁也不肯相让,谁也不能留情,只见掌影翻飞,串串溜泄,象流星,象飘絮,象浪湃,象山滑。越打越心惊的莫巴特心里更是心急如焚,“戚克,你怎么还不来?”

    其实不是戚克不想来,是他不能来。当他接到莫巴特的口讯后,就率领着俩千骑兵从右侧的荒野地里赶了过来。震耳欲聋的铁蹄声如巨大的鼓棰般敲击着地面,也敲着戚克那颗颤抖的心,“到底会出什么意外呢?”

    四蹄翻飞,鬃毛长飘,俩里的路程对骑兵来说实在太近了点。隐隐中,他们已经听见了山庄门口那如潮水般的喊杀声。于是,戚克尖锐悲愤的嗓音跟着飘起,“弟兄们,排好队形给我冲。”

    “你永远冲不到的。”一声寒冷如鬼魅般的声音从庄稼地外的一个斜坡下飘了出来。随着话音,从斜坡顶上冒出一个身材适中,全身黑皮甲的年轻骑士,他那披落的黑色长发被一条黑色发带扎了起来,齐齐的向后飘着。在沉默中,他抬起头来,很普通一张脸上,一双眸子却出奇的发亮。尤其在这夜色里,那双眸子更衬托了他的森然和诡异。

    “你是谁?”戚克拉转着马头,厉声喝道。

    “我叫图苏。”那个年轻人没有多话,却在无形中流露出一段极端深沉的韵息,仿佛于这黑夜,于这旷野溶为了一体。

    “图苏?”戚克默念道,闪着狠毒厉芒的眼神却和身后的骑兵一起打量着坡顶上的图苏。和别的骑兵不同,图苏的全身都被一种黑色的不知道是用什么制成的皮甲所覆盖,隐隐流动着奇异的黑芒。在他的左手的小臂上,套着一只黑色的皮盾,很小,只有半尺宽,一尺长。更为奇特的是他跨下的马,马头被厚实的黑色梭铁甲给罩的严严实实,马身的各个要害部位也被厚实的铁甲给遮掩。这副打扮,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传说里出现过死亡骑士,浑身散发着冰寒的气息。

    “装神弄鬼的家伙,给我活劈了他。”就在戚克准备放马冲刺的时候,坡顶上,图苏的俩侧,幽魂般的出现了数百匹和图苏同样穿着打扮的骑士。他们个个神态冷漠,静寂如死,风吹乱他们的黑色发带,更衬出一片萧煞凛冽之气!

    “你们到底是谁?”戚克惊恐的大声问道。

    “这些都是猎鹰骑兵中的歼骑,我给他们起了个名字叫幽灵骑士。”图苏冷冷地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穿上这件皮甲后,性格也变的森然了许多。

    “好,好,幽灵骑兵,我现在就送你们去黄泉。”戚克狂嚣着,手中的马刀高高的举起,身后的俩千骑兵形成一个巧妙的半弧,锋利的马刀一律垂直向天,散发着狂野的韵味。

    坡顶上的图苏也抽出了马腹侧的刺枪,右手高高挑起,他俩侧的骑兵也整齐的举起手中的刺枪。那气势森严而深沉。

    “杀。”双方同时发出一声震天的巨吼,于是一道黑色的闪电潮水般冲向斜坡,那泛着寒芒的刺枪宛如张开的鬼眼,带着丝丝的寒气朝敌人刺去。

    同样冲刺中的戚克被幽灵骑兵的速度给惊呆了,“什么?披着如此厚重的甲还有如此快的速度,这些是马吗?”其实他不知道,这些骏马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每一匹马都腿健肌实,背圆臀浑,然后再经过特殊草药浸泡,才有如此大的负重力和爆发力,而且图苏等人身上的皮甲都是由5级魔兽铁犀的皮制成,不但坚韧,而且很轻。这也是传授西亚培育良马的那个老猎手教的,刚制成不久,今天还是图苏他们第一次穿。

    “杀。”幽灵骑兵的枪尖在飞驰中刺穿了盗贼骑兵的胸膛,那血好象找到了发泄口般喷射了出来。而盗贼们的马刀却只能在幽灵骑兵的皮甲上留下一道划痕。第一个照面,死亡比率是178比0。

    “为什么?”再次圈马过来的戚克发狂了,浑身斗气萦绕,雪亮的刀刀凝实成一股刀气,在交锋中朝其中的一名幽灵骑兵砍去,“我要活刮了你。”于是,壮烈的杀喊之声,有若旱雷骤响,霹雳齐奔,在这深邃的旷野里倏然响起,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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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一章 成者为王

    图苏的双眸陡然闪射出兴奋的光芒,他刺枪斜举半空,带着山摇地动的凌厉冲向戚克,森然中奋力大叫,“幽灵骑兵所属听着,速战速绝!”于是,四百骑士紧随而出,刺枪闪闪如电,黑发随风飘洒,马蹄沉闷的敲击在野地上,整个地面全在震动,每一张粗旷的面孔都流露着无畏的悍勇与奋激。

    刹那之间,原本黑漆漆的荒野里已到处都是环光骑影,刀枪飞舞!一场血淋淋的杀戈,一场生与死的搏斗,现在,已完全开始。刺枪掠起千道虹影,马刀旋出万朵流萤。于是,鲜血一蓬一蓬的四散迸射,掺呼一声一声的连绵飘起。一些不甘死去的盗贼在临死前睁大着双眼,却无力的把身体僵硬的靠在马上,任凭瘰疬的肚肠拖在地下,缠挂在草上,翻着红红白白嫩肉和扑鼻的血腥味。天与地也似乎怔惊了,冰寒的空气也因猩红的幻彩而开始颤抖。

    “我就不信砍不死你。”一名粗壮的盗贼避过夹着劲风的刺枪,马刀借着马腿直立之势,用力的朝一名幽灵骑兵的头颅砍去。那名骑兵是非常的镇静,套在左臂上的皮盾一挡,手中的刺枪又极其恶毒了刺穿了那名盗贼的喉咙,只留下咽气前的呼噜,“好————冷啊。”

    另外一名盗贼形如疯虎般冲了上来,双目含血,大吼着,“弟弟!”可落入他眼帘的却是一个耷拉着的孤伶伶的脑袋,和一双茫然的眸子。于是,一阵凄厉的啸叫哭丧般的响起,“我砍死你。”可战争是靠实力说话的,在互换了几招后,那名盗贼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那满腔的愤怒和悲哀随着无力掉落的马刀随风飘逝。只留下“砰”的一声。

    幽灵骑兵百人为一方阵,在铁蹄的翻飞里,在草泥的迸溅下,有如一片潮水,有如山崩崖倾般轮番冲刺和穿插着,把俩千的盗贼骑兵割的七零八落。此时,方圆几百米的原野上已被人体及马尸所覆盖,那些人尸马尸的形态也十分怪异,有的是人体耷拉着被马拖着,有些是四肢拳曲倒卧中,可不管他们用何种方式死去,都象征着一个最为凄怖的概念——残酷!

    在图苏枪下苦苦支撑的戚克终于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傻了,欺身回马,拉开数个马身后,发出一声凄厉倏长地啸叫:“好,好。幽灵——骑兵,你们会得到报应的。”

    “现在才是你们得到的报应。”图苏的嘴唇抿成一道残忍的半孤,刺枪晃起千百条白练似的光影暴卷而去,照面之间,已将戚克逼得左招右拦,狼狈退后!

    戚克张着嘴巴,喘息如牛,一双眼球里布满了筋络红丝,整个形态散发着一种深沉的颓落与绝望。大叫一声,舞着手中的马刀直掠而上,惨怖地大吼,“操你娘的幽灵骑兵,老子和你凭了。”

    丹田里的战神真气贯注全身,图苏一按马背,身躯蓦地腾空,在空中一个急旋,刺枪洒出万千晶点,尖利的破空声宛如冤鬼夜泣。看着临空而降的枪影,戚克面色青紫,急忙挺身跃起,当他尚未腾起身影的时候,一阵巨大的痛苦已令他倒了下去,低下头,一只尖锐的枪尖正透出在他的胸腔之外,寒芒中,一滴浓稠的鲜血正缓缓淌下。戚克面色惨白如纸,他僵硬地侧转过头,嘴角抽搐着。“你——你——好狠。”说完,全身蓦地痉孪了一下,顺着缓缓抽出的枪尖,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戚副团长死了。”那些残遗的盗贼骑兵象疯狂了一般尖叫哀号着滚滚奔逃,他们策骑冲驰,有的因坐骑失蹄翻倒,有的互相撞跌,有的连人带马冲上了丘陵。狼狈之势,不忍卒睹。而幽灵骑兵也没有追赶,只是用一种特别的眼神注视着那些狼狈逃窜的盗贼骑兵们,每一双眸子都仿佛包含着深沉的自豪,在短暂沉默间,每个人的心里也掠过些许失落,比较他们才是这满地的血腥创始者。

    图苏也悄然调息着,刚才的那一招看似轻松,其实也消耗了他不少的功力。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澄澈得双眸里此时才有点暖意。可这暖意立刻被心中的焦虑所代替,“也不知道西亚他们怎么样了。”

    而此时,在猎鹰山庄的周围,双方的拼杀更已进入了白热化,盗贼们咬牙切齿,寸步不让,猎鹰士兵悍不畏死,步步紧逼,于是,杀声震天,呐喊如雷,兵刃映着夜色,闪耀着一片森冷的幽芒。黑衣变成鲜红,红衣凝成黯紫,而双方仍然不知疲倦,不知歇息,近乎僵硬与疯狂的豁命砍杀着,长枪与马刀挥舞纵横;兵器的撞击声,在隐约的火花里归向寂灭,

    山庄前,西亚带着为数不多的血鹰和魔犬,和已经剩下不足五百人的猎鹰佣兵挡着了赫雷率领下的近千盗贼。中央,西素的俩千长枪兵也已经把只剩下仅千的盗贼给围了起来。再加上墙头肃立的近千弓箭手,胜利的天平已经不言而喻的向猎鹰山庄倾斜。而刚才打的最为艰苦的西素也因为凯诺的加入而压力骤减,消灭莫巴特和卡末斯这俩个人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和西亚战的难解难分的赫雷也意识到了形势对己方不利,痛苦而极端疲乏的面孔上每一块肌肉都不规则的跳动着,喉头在不停地发出窒息般的吼声。西亚的魔法剑带着四溅分射的满身莹光再次流电般掠进,嘴角凝笑着,散发着一股冷冰冰的肃杀气息,“你还是投降吧。”

    “不。”赫雷肌肉虬突的双臂一圈猛推,劲风旋舞中,马刀横扫左腰,狰狞的大笑道,“你们这些卑鄙的下流胚,等我红巾的骑兵一到,就算你磕头求饶老子也不会放过你。”可说归说,他的心里也没有底,“算算时间,戚克的骑兵队早应该到了,难道真会出什么差错吗?”想到这儿,他的心骤然的紧缩起来,因为他无法想象如果戚克也中伏的话,那么他们此次还有几个人能活下来。“不,不会的。”赫雷翻身躲过火舌,心里疯狂的反驳道,“他们没有那么多人的?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心神一定,赫雷空中一个转折,大吼道,“儿郎们,戚副团长的骑兵马上就到了,我们加把紧,活剐了这些杂碎,为死去的弟兄报仇。”洪亮的声音在战场上骤然的响起,也真有几分惊魂动魄之感。

    仿佛打了枚强心剂,原本已经涣散的盗贼再次疯狂了起来,齐声的断喝起来,狂傲野悍之态不可言喻。手中的马刀更是抖出片片银芒,如浪潮一般反扑了上来,一个照面下,又有几十个猎鹰佣兵狂啤着分朝左右跌去,其中几个还吊着血淋淋的眼珠。战事又开始变的胶着起来,

    而这时,一阵高亢而充满酷厉的号角声已仿若金铁交击般令人热血沸腾的响了起来。“图苏胜了。”听着自己部落特有的号角声,西亚原本有些提起来的心也放了下来,脸上露出凛然的笑意。

    “那是什么?”一个被号角声扰得胆战心惊而茫然四顾的盗贼指着身后惊恐的叫了起来。幽暗处,一骑抢先奔出,长长的发带迎风扬起,森冷又孤然,而在他身后,十人为一排的黑甲骑兵呈一个方块形往前推进,那么镇静的,无惧的向前推进,夜雾很浓,看不清这些骑兵的脸,却更让他们在这夜色里显得格外的诡异和恐怖。这些骑兵,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扬着头,用一钟近乎一致的马蹄声缓缓的逼近。可以想象他们的脸色跟这夜色,跟这氛围是一致的,极其的森寒和肃严。俩秒边的人都停止了争斗,用俩种完全不同的表情注视的这些缓缓逼近的骑兵。

    马蹄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稳,那庄严的意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产生一种不可抗拒的感觉。他们就像是一座山,厚重而蕴涵着无穷的力量,那沉重的压抑感让这些盗贼的心开始呻吟。终于,“铛“的一声,一把马刀无力的脱手掉到地上,清脆中透露出强烈的绝望。于是,第二声,第三声,连续不断的声响把一种形式表达的非常的彻底。那就是投降。

    “我们是猎鹰山庄的幽灵骑兵。“随着图苏清冷的声音,赫雷也开始崩溃了,他大大吸了口气,嘶哑地,疯狂地吼道:“不可能的,不会是这样的,戚克,戚克你给我出来。”

    “你的戚克已经比你先走了,如果你还不把刀扔掉的话。”图苏来到赫雷的身边,冷言道,由于坐在马上,原本并不高大的他却给人一种威严感。

    已经绝望的赫雷终于完全的崩溃了,双眸再没有兽意般的疯狂,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落和悲凉,扭过头,侧转身,用一种难以割舍的目光掠过那些略带愧疚的脸庞。仿佛在翻阅十数年纵横帕米平原的往事。然后极其凄然的一笑,于是,他对这世界上的感觉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他已经侧转手中的马刀,深深的捅进了自己的腹部,用力的一绞后,身子软软的倒下,而那不甘却带有恻捂眼神却留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团长。”几个面容悍猛的亲卫又狂叫着,去抓抛在地上的刀。而与此同时,墙头上也有数十道黑芒锐啸着蜂拥射来!在他们的惨叫声还在喉咙打转的时候,每个人的身上已经插满了箭矢,箭箭穿心。

    “枉动者死。”西亚那拖着尾音的话把盗贼们心里最后的一褛斗志给熄灭了。于是,原本阴沉的天空飘起了细雨,这似乎老天的叹息,这叹息,没有声音,却使人心头凭添苍凉。

    [奉献]

第一百十二章 红月城

    一轮血红的旭日,自原野的尽头升起,山林间,弥漫着薄薄的雾气,偶尔响起几声清脆的鸟鸣。那流过鼻间的草木芳香仿佛在预示这是个祥和的清晨,象征着活力与生命。

    此刻,在山庄右侧数百米外的山脚下,一片光秃而贫瘠的山石上,已经整整齐齐的站满了人。有身披青一色雁翎盔甲的猎鹰士兵,也有一袭黑色猎装的猎鹰佣兵。虽然他们的装饰不一样,但脸上流露出来神情却都是那么的悲拗。每一双被泪水浸染得哀切无比的双眸,正无比低怆而伤感得注视着那一具具被埋进深坑的尸体。昨夜的那一场恶战,让近千的猎鹰勇士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空气是凝重的,流淌着悲哀,一种无可言语的凄凉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曾经熟悉的笑容,曾经热忱的双手,可如今,都要深埋进这杂草青苔下的冰冷石地。小月纤弱地站在图苏的身边,一身白衣裙的她此刻已经压制不住心中的悲痛,低声的抽泣着。这种抽泣,对这些亲身经历过这场凄惨杀戈的士兵来说,是种深沉的理解和安慰。于是,在整齐的队伍里,也开始轻轻响起一阵强行压制住的呜咽声。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西亚对这种生死离别更有深刻的感触与悲呛,但作为军人,作为猎鹰师团的领导人,他深刻的明白,现在,他的士兵需要的是什么。

    强忍住鼻端的酸楚,西亚跳上一块耸立的黑色岩石,他徐缓的扫视着那每一张肃沉悲哀的脸孔,沉沉的开了口,“973个猎鹰兄弟离我们远去了,但他们的音容笑貌将永存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他们死得壮烈,死得坦荡,更死得忠勇,他们已确确实实表现了猎鹰的不屈精神。”吸了口气,西亚提高了声调,斩钉截铁地道,“可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呢?除了缅怀以外,我们是不是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

    目光在停顿中再次扫视,仿佛有一种坚定的信念透过来凝实的眼神,深深地触及每一个猎鹰士兵那被颗悲哀占据的心灵。在若有所思中,西亚那低沉又略带磁性的声音与发自心底的咆哮汇融,再次响起,“我们要让整个大陆的人都知道,我们曾经有这么一群勇敢的伙伴,我们要让世界所有的种族,都惊畏我们猎鹰不屈的战魂。士兵们,伙伴们,这需要你们的努力,告诉我,你们做的到吗?”

    西亚那发自内心的咆哮,深深的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生命,在有希望延续下去的时候,绽放了它独特的魅力,剎那间,整座山野全沸腾起来,士兵们各个个青筋暴起,血液上冲,“咯”“咯”的挫牙和粗重的呼吸声更是合成一片。“我们可以。”千百个嗓门汇聚成一个声音,随着扬起的枪尖在历历的寒芒下散发着烈焰般炙热的信心,那信心是坚如磐石的,根深蒂固的,不可摇动的,而且更是残酷血腥的。

    西亚长啸了一声,英挺的面孔上透出一股悲愤而坚毅的神色,身影如怒矢般暴射而起,在空中一个转折,手中的魔法剑夹着千钧之力,朝石壁上划去,在石屑纷洒,身影飘忽中,陡峭的石壁上出现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英雄冢。”

    字很大,更透着一股豪气和苍凉,在凹凸不平中,仿佛隐含着什么。是的,在每一张年轻的面孔上,在每一双如火的眸子里,都流淌着一种深沉的意味。那意味是心灵上的同鸣,是情感上的互通。刹那间,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种埋骨石壁的yu望,这yu望是沉默着,可沉默的背后呢?是对荣誉无限的渴望,和因为渴望而产生的不可估计的巨大力量。

    在举行完祭礼的第三天,在去红月城必经的山路上,数十匹肌肉如栗,雄伟高大的骏马有如一阵旋风般飞驰着。领头的骑士正是西亚。西亚一身青色雁翎甲,外罩纯青色接着凸纹斜边的披风,看上去英挺极了,威猛极了。紧随他身后的则是多梭率领下的数十个亲卫营的士兵。

    此刻,正是阳光略略自天空正中西移的时候。马匹快速的奔行着,像飞,四周的景物在波浪般朝后掠。路面是凹凸不平的,境蜒而崎岖,坐在鞍上的西亚右手缠绕着黑色皮索的缰绳,面容沉冷,思绪更是随着起伏的马身翻涌着许多事情。他明白自己此去红月城所担负的责任是如何地沉重,它不但关系着猎鹰师团以后的前途和命运,更有可能危及到每一个人的生命。师团的突然调离,已经充分的说明了奥拉将军的用心,红巾盗贼团的覆灭,更把他们推上了一个更为敏感的位置。“红月城,要嘛成为猎鹰师团的里程碑,要嘛成为上万人的埋骨地。阿绝啊,要是你在的话你会怎么办呢?”想到这里,西亚的唇角浮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看着前面的松林,西亚放慢了坐骑,朝身后的多梭招呼道,“多梭,我们去前面的松林休息一下,我看他们都有点累了。”

    抹了抹额头上微微的汗迹,多梭朝后面几个人打了个手势,于是,马队顺着延伸的黄土路进了松林。这是一片杂松林,很深密,让落下马来的西亚等人顿时有了种清凉的感觉。

    接过一个亲卫递过来的皮水囊,西亚猛然的灌了俩口后,向多梭问道,“这里离红月城还有多远?”

    多梭搓了搓粗拙的双手,答道,“如果按照这俩天的速度,最起码还要7天。”他在红月城有个亲戚,所以对那里还是比较熟悉。

    “那西素他们不是要走一个月。”西亚皱着眉头道,他担心红月城那边的情况,所以才带着多梭等人先行了一步,而西素则带领着近三千的猎鹰士兵慢慢的走着,同行的还有那近俩千的俘虏。说起俘虏,这还是小月的主意,她说红月城要拓展,少不了要招募大量的劳动力,让这些俘虏先做劳役,然后再看他们的表现而决定释放的时间。

    多梭看着低头深思的西亚,没有多说话,只是走到一边,修炼着西亚上个月教他的战神真气。”好了,差不多了,我们继续上路。”片刻后,西亚招呼着翻身上马,随着蹿扑的骑影,枯枝折断的劈啪声连响着。蹄声敲击着黄土路面,似是数十个强而有力的鼓手精赤着上身猛烈的擂着鼓,那么急剧而猛烈,在整个林间山谷中,隐隐的回荡!

    红月城,帕米平原上最偏僻,最荒凉的一个小城市,不,应该说是个小城镇,它地处平原,却依着陡峭的摩星山而建,方圆不过数里,城里的居民也只有寥寥的几万人,大都以打猎,放牧为生,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种植粮食。这里的人都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除了走亲访友外,这里基本没有外乡人出没。而这种宁静的生活,却因为猎鹰师团的到来完全的改变了。

    自从猎鹰师团到后,破落的营房也被修整起来,已经闲置了很久的城守府更是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数十个随队而来的工程兵,四处测量着,计算的,不时还向围观的人问些细碎的问题,而且每天清晨那响亮的号角声更让城里的居民有种错觉,红月城变了,

    在这里的人都在纷纷谈论和猜测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低矮破落的城门口却出现了更加戏剧性的一幕。在嗒那的带领下,所有的士兵都**的上身,背着各种预先准备好的农具,整齐的朝城外走去。

    “这是什么军队?”当连续三天,嗒那等人还是笑容满面的开垦着附近的荒地时,所有的人的眼神已经从刚开始的戒备转变成好奇和迷惑。每次猎鹰师团收工回来,总会有很多的居民站在城中唯一的一条街道的俩侧,好奇的打量着。

    那些年轻略带稚气的面孔,那些亲切和睦的笑容,还有那挂满汗水却依旧挺直的身板,让每个红月城的居民都有一种期待,一种真诚的期待,“这些年轻人到底会把我们的城市变的怎么样?”

    [奉献]

第一百十三章 龙潜荒野

    大地的光线微弱而暗淡,连最后一抹凄生生的婶红也消失了,暮霭雾蒙蒙的浮沉在空中,在原野,在山脊,混合着从红月城飘出来的缕缕炊烟,更有着一股子冷森而苍凉的韵味。

    就在此刻,西亚等人的铁骑已经跃上了离红月城最近的一个山头,这一路上,他们简单的饮食,草草的休憩。讨论的只是即将来临的挑战,思付的也是如何渡过这一道难关。眺望着宛如一头巨兽般,匍匐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的红月城,西亚心里喃喃道,“红月城,我来了。”

    不再迟疑,西亚一扬手道,“进城。”数十铁蹄有节律的敲击在地面,从缓行逐渐增止到急驰,不消片刻功夫,他们的骑影已经落进了守城士兵的眼里。于是,悠悠的号角声悄然的从城头响起,“是西副师团长,你快去通报塔副师团长。”一位眼尖的队长认出了西亚,他挥手阻止了正在吹号角的士兵,轻声的道。

    看着这位士兵的身影消失的城楼角,那名队长整了整身上的盔甲,朝几个城楼下的士兵大声喊道,“快把门打开,西副团长来了。”随着轰隆一声缓缓打开的城门,西亚等人策马已经到了城门口,放慢了马速,看着污迹斑黑,残缺不堪的城墙,西亚的心更沉了。

    “嗒副师团长呢?”西亚翻身落马,朝迎上了的那名队长问道。“参见西副师团长。”那名队长和随后的俩排士兵同时躬身行礼后,严谨地道,“卑职已经派人前去通知嗒副团长了。”

    “哦。”西亚微点了点头,在那位队长的陪同下,牵马向城内走去,一路上,又对城楼的内墙和俩侧的街道观察的良久,心里暗付,“看来这红月城比我要想象的还要差,要完全的改变它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红月城的城守府,在离东城门还不到六百米的地方,看去十分残旧而狭小,颓折的檐角,剥落的瓦面,以及两扇灰败的铁漆门,唯一有点身份象征的还是门口的那对石麒麟,通体油滑黑亮,在朦胧的夜色中还显得有点肃穆。可站在石麒麟俩旁的八名猎鹰士兵,身上却散发着一种于周围的环境完全不同的韵味,如果请一位预言师来看,那么他一定会说这韵味就是一股蓬勃的朝气,就是一种不屈的斗志。

    “难怪自从上任城守弃官逃走后,一直没有人接任,要不是为了提防科特鲁帝国再次穿越迷丝达山脉,偷袭克罗城,恐怕帝国的那些贵族老爷们早就忘了这座城池。”看着昨日的城守府,今日师团的总部,西亚心里暗暗把它和明特城的城守府做了比较,然后才得出这个结论。

    还没等门口的士兵躬身行礼,一身布衣的嗒那率领着乌修等人迎了出来。大家寒暄了几句,就走进了前院的大厅,虽然大厅内并没有什么豪华奢侈的摆设,但大体来还算宽大整洁,悬挂着正中央头顶上的魔晶灯更是被擦得一尘不染,此时更散发着淡淡的橘黄色的光。

    “西副师团长,看你的神情,此次猎鹰山庄之战,一定大获全胜。”看大家都已经落座,嗒那急切的问道。西亚默然的点了点头,眉目间却有点落寞。于是,多梭站起身来,沉声把此前一战敌我的伤亡情况说了一遍,令在座的各位中队长都心里有点唏嘘,但也没办法,毕竟战争总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

    坐直了一点,西亚低沉的安慰了俩句后,迷惑的道,“各位,我刚才进城时,看城墙竟只有五丈高,三尺厚,这怎么回事?帝国的城墙不是按规矩分为7丈,10丈,15丈高吗?”

    最后一座的一个四十上下,身材矮小的军官站了起来,他叫托马斯,是奥拉将军派来协助猎鹰师团重修红月城的工程兵队长,他欠了欠身,行了一个贵族礼仪,然后用极标准的帝都口音道,“副师团长阁下,经过我这俩天询问附近居民的结果,这座城池早在帝国建成前就修造,虽然这里土地肥沃,矿产丰富,但因方圆千里再没有其他城池,再加上山路崎岖,又不是什么军事要镇,所以一直就没有增高。”

    “你是贵族?”西亚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托马斯,浅浅呷了口热茶,好奇地问道。这也难怪,这个鬼地方就连士族都不会来,何况贵族。

    托马斯的脸抽*动了几下,咽了口唾沫,嘴角流露出一丝枯涩,道,“是的,副师团长阁下,我是托马斯子爵,由于我在帝都得罪了南宫宰相,才被调来这里。”

    托马斯的坦率赢得了在座所有人的好感,西亚也颇有同感地道,“好,托马斯,欢迎你加入我们,那么,你看,修复到十丈高的城墙需要多少时间,多少人力。”

    托马斯连忙摇头,急道,“这不可能,城墙只有三尺的厚度,不能承受十丈的高度,再说这些墙砖都已经破旧不堪,就是加到七丈,那也已经是很勉强的了。”

    西亚放下手中的茶杯,用一种极其深蕴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后,坚定地道,“既然如此,那就重造。”

    “重造。”每个人的心都仿佛被猛得重击了一下,怔怔的看着西亚,仿佛眼前这位年轻的副师团长,就似一片浩瀚无涯的海洋,永远使人摸不透其中含蕴着的奇妙与力量————。

    托马斯也沉醉在西亚的话中,“重造,这年轻人好大的魄力,就是一国之君,说这样的话都要三思,可他——”想到这里,理智又把他揪回了现实中,脑袋摇得像波浪鼓般,急切地道,“这不可能,就是按原址造座高十丈的城池最起码也要上万个民工,三年的时间,更别说数以万计的金币。”

    双目中豪光暴射,西亚激昂的站起身来,大声地道,“怎么不可能,在我们部落有这么一句话,没有杀不死的魔兽,没有铲不平的山,只要我们有信心,我相信我们在几年内就能造出比明特城更高更雄伟的城池。”

    在座的人心里虽然激奋,但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却更多是怀疑,“我们那来的钱,那来的人?”嗒那摇着头问道。

    “钱,我们有。”西亚神色一凛,转身过指着挂在后面的红月城附近的地图上的摩星山道,“大家知道吗?这座山的后面,就是红月部落,也是令狐师团长,我和其他血鹰出身的地方,只要我们在这座山上凿出一道路来,凭令狐师团长在众部落第一猎手的称号,所有部落猎获的魔晶和魔核都会到这里来交易。那时候我们还怕没有钱吗?再说了,那开路所凿出来的石头正好为修城池所用,至于人嘛,我们除了可以雇请本地的民工外,还可以让猎赢山庄在各个城市高价雇那些无业者,逃奴,破产平民来这里掏金。到时候,只怕我们的城市还不够大。”

    托马斯也被西亚的话打动了,但深思后,又疑问道,“你说的钱和人都是以后,那现在怎么办?”

    西亚毅然的道,“此次伏击红巾盗贼团后,我又让图苏带着幽灵骑兵袭击了他们的老巢,缴获了大量的财物,再加上奥拉将军拨给我们的,以及猎鹰山庄的收入,我想足够我们现在开支的,现在,这些财物和俘虏都在来红月城的路上,我先赶来,就是和你们商量一下,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怪不得西亚要坚持消灭红巾盗贼团,原来竟有如此深意,嗒那,啊嗒那,你枉称鬼狐了。”嗒那对西亚的心智第一次感到佩服,

    看大家都一脸兴奋,西亚清瘦的面容上浮现着一种湛然的光芒,脑海里浮现了令狐绝那潇洒飘逸的笑容,这笑容好象是种鼓励,更是种共鸣,让他的胸口骤然的热了起来,仿佛要一股豪气要破胸而出,于是,他大声地对所有人凛然道。“各位,我们一定要把这座城市造好,把猎鹰师团带好,等候我们的师团长回来。”

    “是。”大家都起身轰然的应道,兴奋的面容上挂满了自信和骄傲。每一个人的身板都挺得笔直,仿佛在种对将来的宣告,和对未来的挑战。只有乌修和多梭的脑袋浮现出了一个问号,“我们的猎人师团长,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竟能让西副团长这样的人材都甘心做他的手下。”

    或许是乌修和多梭的念叨,让远在万里之遥的令狐绝打了个喷嚏,此刻他刚吃完饭,走出回廊,准备去后院休息,“一定是图苏等人在想我了。”令狐绝嘴角牵起一抹温馨的微笑,眼神再次被浓厚的回忆给迷蒙,心里也浮想联翩,“好久没有西亚等人的消息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公子,你是不是着凉了?”紧随其后的曼丝眨着那双莹莹的秋波的双眸,抢到令狐绝身旁怜怯地道,那股温柔的情韵要是被别人看到,一定猜她是个楚楚动人的小妇人,绝对想不到她是个冷血的鬼忍杀手,,。

    令狐绝微笑着摇了摇头,今天他的心情特别愉快舒畅,不但修斯等人通过这大半个月的比试,已经顺利的达到了B级的资格。而且今天他还发现了黑龙枪的神奇之处,虽然还是很模糊,但至少让他有了揣摩的方向。

    一直以来,黑龙枪除了比同类兵器锋利外,并没有其他特别之处,好象有点枉为五大神兵之一。可今天令狐绝在揣摩黑龙三式的最后一式时,无意中把身上的魔法元素注入了枪身之中,谁知这枪身宛如一只巨大的磁铁,在片刻之间,就吸光了他70%魔法力,然后流淌着一种黑色的异芒,整个枪身好象活过来般在他的手中轻微的游动了一下,发出一声类似龙吟的吼声后,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要不是令狐绝自己亲手感觉,还真不敢相信有这么奇怪的事。

    “公子,看你的脸色不好,早点回去休息吧。”曼丝牵动着菱形的小嘴,荡起娇艳的波纹,悄声道。

    “被吸走70%的魔法力,谁的脸色会好。”令狐绝心里苦笑道,转过头,凝视着曼丝那如白玉雕成般细小挺直的瑶鼻,顽皮的眨着眼睛,压低声音,抱怨似地道,“我没事,趁今天难得安静,你也早点休息。”

    曼丝扑哧的一笑,她知道令狐绝为什么怎么说,这半个月来,修斯等人每次比试回来都吵着,拉着令狐绝看他们演练从别人那里看来的招式,和自己的应对之法,每晚都闹的很晚,因为要准备明天冲A级的比赛,所以他们才早点休息了。

    曼丝怔怔的看着的令狐绝,她实在搞不清她的公子到底是怎么一个人,好像自从跟着令狐绝以来,便老是觉得她的公子有一种与常人不同的气质,善良中不缺乏残忍,寒森中包含着灼热,成熟中偶露着顽皮,仿佛是一片宁静的古潭,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蕴涵得什么?沉默或者是爆发。

    令狐绝在曼丝的目光中潇洒的一笑,俊美如玉的面孔上此刻浮着一层淡淡的红晕,而这抹红晕,在着黝黑的夜色里,也就衬托得他越发挺秀俏逸,越发儒雅潇洒了。

    [奉献]

第一百十四章 一触即发

    大热天,连一丝风也没有,接近午时的太阳越发像个硕大的熊熊火炉,仿佛要将大地万物烤融成一团,粘闷得连空气都化不开。

    在佣兵比赛的会场,中间那座擂台的俩侧,已经搭起了俩座用儿臂粗细的桧木干制成的凉蓬,里面并排着十多张座椅,两侧更有扶梯通向并没有栏干的擂台。台下的观众比前俩天更多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汇聚成一片汪洋,笑语喧哗声,叫嚷嘈嚣中,几乎将人的耳膜都震痛了。又在相互地挤着,嚷着,掀起一阵阵的波浪朝擂台前涌了过去。要不是有俩百名城卫军在擂台前维持秩序,那用合抱粗的原杉为架,以钢丝缠结,巨钉钉牢的擂台早被挤垮了。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刚从学校赶过来的令狐绝看着眼前黑鸦鸦的人群,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惊奇的自问道。他今天依旧是一袭白衣,只是因为天热,才把长发挽顶,缠扎了一条白色的飘带,看上去更有一股飘逸出尘的意韵。

    “他们人呢?”令狐绝掂起脚,宛若秋水的双眸四处打量着。而他身后,又有穿着各色各式装饰的人挤了上来,只听见其中的有一个人口沫横飞的说,“你们知道吗?刚才抽签的结果,第一场比赛就是紫刃佣兵团对猎鹰佣兵团。”

    “什么?”旁边的几个人都惊呼起来,一个蓄着八字胡的肥白胖子更是瞳孔放大,满面惊咳的说,“紫刃不就是去年B级比赛排名第一的佣兵团嘛,我听朋友说,要不是血兽佣兵团的雷纳斯团长亲自出手,恐怕帝国现在已经是五大佣兵团了。”

    “谁说不是呢?”一个长着蒜头鼻子的年轻人接口道,“紫刃佣兵团的金,木,水,火,土五刃中任选其一,都是千挑万选的高手,看来这次猎鹰要玩完了。”

    “可惜啊。”一个干瘦中年人,眯着眼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来很看好猎鹰的,那群年轻人够狠,够辣,而且从E级一直杀到B级,也不容易,还真希望他们能一直冲上A级,创造一个奇迹。”他的话引起了另外几个人的共鸣,“咳。”都长吁了一口气,似乎在替猎鹰惋惜。

    虽然双眉皱结,令狐绝的双眸流展却还是自信的光影,心付道,“看来这次的对手不弱,也不知道修斯等人准备的怎么样?”心里有点焦急,就目光四移的四处张望了起来。这时,从场子右侧传来了修斯的大喊,“老大,老大,我们在这里。”

    令狐绝凝神看了过去,见修斯,米兰,曼丝等人都站在右侧凉蓬的旁边,其中索非亚还向他挥着手。令狐绝微笑的示意了一下,侧转身来,却发现周围的人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尤其是刚才在他身后说话的那几个人,更是张大了嘴巴,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神色是惊骇的。不信的,还有些儿紧张。

    “这位兄台,请让一让。”令狐绝对那个干瘦中年人客气的道,嘴角也牵起一抹微笑,双眸却光芒冷锐,寒酷如冰,散发着冷傲又倔强的意韵。那个中年人和后面的人群下意识的往后闪了闪,让出一条道来。

    看着令狐绝的背影消失着人群中,那个长着蒜头鼻子的年轻人迫不及待的道,“几位,我刚才有没有看错啊,叫这个年轻人老大的那个壮汉是不是猎鹰的头啊?他怎么会叫————”好象意识到了什么异样,他侧转身对身边的还在发呆的那个中年人道,“哎,我是三哥,人都走了,你还傻什么傻。”

    “没什么。”那个叫三哥的中年人如梦初醒,抹着脑门上的汗珠,失魂落魄喃喃道。心里却在打着冷颤,“为什么这个年轻人对我笑的时候,我的心好象被什么包裹住了一样,压抑的难受?”

    而这边,令狐绝已经在周围低促的私语声中来到修斯等人的中间。“老大,幸亏你来的早,我们马上就要比赛了。”修斯添着嘴唇,一脸兴奋的道。

    摸了摸从曼撕怀里探出头来,在他手上摩挲的思思,平缓的道,“我刚才听说了,还知道你们的对手不弱,你们可千万不要轻敌。”

    修斯笑道:“没事,老大,这次我们也是精锐齐出,一定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是啊,老大,别看他们名单上什么金刃,银刃挺吓人的,在我们手底下,我看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十个回合。”在一边的图鸣更是志高气傲,略带不屑地道。

    “图鸣。”令狐绝的脸一下子黑了起来,语气也变的沉重和严厉,“你们别忘记,作为一个猎人最忌讳的是什么,就是轻视每一种在你们面前出现的魔兽,你们应该知道?就算魔兽的级别再低,它也可以咬破你的喉咙。”修斯等人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令狐绝如此森然的语气,都低下头,全无在擂台上那粗矿剽野之气。

    抬起头正准备向令狐绝道歉的图鸣突然感觉有一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耳边也响起令狐绝把低沉的声音,“图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说你吗?因为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怕有一个小小的疏忽会把我们永远的分开,你知道吗?你,修斯,科尔。你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好比是我的手,好比是我脚,如果你们中有任何一个离开了我,那么我以后的生命都是残缺的。所以,我不允许有任何一个可以分开我们的苗头出现,绝对不允许,那怕一丁点。”

    那越来越重的声音仿佛是令狐绝的心在呐喊,在嘶吼,让所有听到人,感触到的人都被一张迷蒙蒙的情感细网陷束住了,没有人说话,恍惚中,每个人的眸瞳都流淌着激动的光影。那曾经一起走过的岁月,那曾经谈笑的沙场,让每一个的心都在憧憬中洗涤,谁说兄弟有今生,没来世,

    感到了令狐绝的双手在强烈的抖索,图鸣激动的抬起头来,额际血脉贲张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满眼的凄迷凝视着令狐绝!重重的喊道,“老大,我错了。”

    令狐绝微笑着,双手握紧了图鸣的手掌,汗泽和手渍在凝视中交流,肌肤和体温在摩挲中融合,手虽无声,却似有灵。

    就在这时,突然擂台上传来一阵鼓响,俩侧人影连闪,六十名身穿盔甲,手持长枪的士兵分成两排,甫一出现,立即两条长龙般的奔至擂台两侧,又形成八字阵式,向纵面一线排开,他们方才站定,擂台下又有七八人簇拥着一位年已六旬的老者快步行去,这位老者,身着一袭灰色文官服,花白的头发上顶着官帽,双目有神,隆准薄唇,顾盼之间,无形中流露一种雍容自若又雄武慑人的威仪。那个老者一出现,人人全都伸长了脖颈瞧了过去,底下嗡嗡的低语声骤起,“哇,是南宫宰相,他怎么也来了?”

    “原来此上就是南宫家族的族长,果然器宇不凡。”令狐绝心赞道,而南宫望和身边几个将军谈笑自若着走进了左侧的凉蓬,寒暄了俩句一同坐落。目光炯然的扫视了那些引颈抬头的旁观者,对旁边躬身的恩斯会长耳语了几句。

    于是,一名大汉匆匆的沿着木梯大步走上擂台,往当中一站,语如洪钟地道,“比赛马上开始,要说明的是,从今天比赛开始,裁判有南宫宰相和三位帝国上将,以及恩斯会长共同担任。现在请比赛的双方上台。”

    台下,立时响起一片如雷掌声和叫好声,“当心点。”令狐绝关切地道,修斯等朝令狐绝点了点头,又向其他的人笑了笑,双足一蹬,身如怒矢般长射而起,在台下的人还刚刚抬起头来,已齐刷刷的落在台上。而另外一边,也有五道人影破空而起,在空中长啸一声后,落在修斯等人的对面。五人肥瘦各异,俊丑不同,但却俱是步履矫健,神丰气足,一看就知道都有不俗的功底,尤其令令狐绝心忧的是,这些人一落地,纷纷站好了位置,抢取了角度,“看来他们率于合攻。”

    令狐绝猜的没错,这五人本来就是一师而出的魔法战士〈1〉。金刃那修,木刃智利,水刃波拉,火刃帕瓦,土刃山野。他们创立紫刃佣兵团前,每次出手都是五人齐上。久而久之,已经达到了心灵相通的境界。

    修斯冷哼了一声,抢前一步,高大的身材上肌肉虬突如栗,仿佛蕴涵着无穷的潜力。西罗和其他三个血鹰则退后一步,一字排开,双目凝聚,全身微弓——一副如箭在弦的架势。

    大战,一触即发。

    1.魔法战士是指他们的武器是用魔法元素凝成的,修炼的是真气和武技,他们介于战士和魔法师俩者之间,是大陆上比较稀少的兵种之一。

    [奉献]

第一百十五章 剑下争雄

    看着凝神而立的修斯等人,坐在凉棚处的南宫望面露惊诧,悄悄的对把头探到他嘴边的恩斯会长道,“这个紫刃佣兵团我知道,但不知他们对面的那些穿黑色衣服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

    恩斯马上恭敬的回答,“这些人隶属于一个新创叫什么猎鹰的佣兵团,总部设立在帝国的南部,别看这些人名气不大,可手底下的功夫却极其扎实,一直从E级杀到了B级,实在不容小视。”

    “哦,猎鹰。”眉角微微牵动了几下,南宫望心里惊叹道。略一沉吟,朝恩斯会帐挥了挥手,低声道,“不管输赢,赛后把他们的资料送到我的府上,还有紫刃佣兵团也一样。”

    “是。”恩斯会长赶紧点头道,垂在脸颊上的肥肉抖动着,竟有几分惶恐之色。

    而擂台上,站在修斯对面的那个粗大的汉子,重枣似的一张宽脸硬板板的,他一扬头,厉声道,“我是金刃那修,你们这些乳嗅未干的小子们,再不弃刀认输的话,可休怪爷爷我剑下无情。”

    嘴角浮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修斯略一运气,他全身的肌肉如小山丘般高高鼓起,一连串的骨节涨裂声清晰可闻,沉声道,“管你金刃,银刃,在我们的眼里你们都是破刃。”

    “这群年轻人好强的气势,还是先下手为强。”生性狡诈的土刃山野是一个矮小精悍的半秃人物,鼻子下端还蓄着圆点般的胡须,看上去有点滑稽。他抢在暴怒的那修前倏扑向前,拳腿飞出。

    修斯大吼一声,宛如晴天霹雳,震的全场人的耳朵都嗡嗡作响,身子也跟着淬然贴地溜转,手中的猎刀如电劈合,迅速的朝山野的面门劈去。

    山野怪叫着,抛肩退跃,短小的身形猛的球似弹滚而起,双脚暴出,正好踢在修斯的胸口。感觉脚下一实,“去你妈吧。”山野心里一热,正要吐劲,却发觉脚环已经把一只铁钳般的巨手给抓住,心里一颤,急声咏唱道,“土之锥。”一把土黄色,长有三尺,呈细长锥形的奇特兵刃出现在他手中,朝修斯的左手砍去。挫不及防下,修斯只能虎吼一声,把山野抖手抡了出去,而后者也带着一身的冷汗在半空中刹住势子,落下身来,踉跄的退出好几步。台下,立时响起一片如雷掌声和叫好声。

    “五弟,你怎么样?”来不及救援的那修侧身一滑,扶住山野,低促的语音里带着几分紧张。山野的脸上浮起了一末红晕,轻轻挣脱那修的双手,看着凝神而立的修斯,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没事,大哥,点子扎手。”

    那修点了点头,朝身后的另外三人施了个眼色,于是,三道人影飞快弹跃,身形怪异之极的倏忽朝修斯身后临空罩下,随着三声冷森的咏唱,“火焰刀。”“水无色。”“木驭风。”三把闪着各色光芒的奇异兵刃分刺西罗等四人。

    山野则身如滚球,手中的土锥又疾又快的直刺修斯的下三路,而那修一身紫袍兜风鼓胀,一溜寒光已飞虹也似射向修斯额头,“金之光。”于是,各色的剑芒,刀气,锥星,形成一道道广连的光流,它们交织穿射,一时幻为圆弧,一时四下飞射,宛如暴雨倾泻,更似锐风呼啸,看不见剑身,看不见人影,只有那流转回涌的各色魔法光芒。

    修斯等人呈半弧状左支右挡,在连串又急又快的翻腾里,五张面孔都是紧绷的,说实在的,他们也没想到金刃等人会有如此的功力,三人在上,俩人在下,以雄厚的斗气为主,多变的魔法剑技为辅,非但准利异常,更且变化万千,令人防不胜防。眨眼间二十余招过去,修斯等人守多攻少!

    “哇。“全场的人都被紫刃佣兵团如浪潮般密集和连绵的攻势给惊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睁大了眼睛,好象只要一眨眼战斗就会结束般不肯遗漏一丝一毫。凉棚中的南宫望等人也对金忍等人泰山压顶般攻击极为欣赏,相互点头示意着。从他们微笑的面容来看,对紫刃佣兵团的表现是满意的,而另外一边,令狐绝却依旧面不改色,和身边的米兰谈笑风生,却急坏了在他身边的科尔,看着几度进退,业已显得捉襟见肘的修斯等人,额上筋络浮突,青森森的长脸也涨成酱紫色,急切地道,“老大,这可怎么办?修斯等快支持不住了。”

    微微尔雅的一笑,令狐绝缓缓地道,“科尔,好戏还在后头,你安心的看好了。”米兰也侧转脸,对科尔道,“再连绵的攻击也有懈怠的时候,修斯等人就是等待这个机会了来临。”

    正当科尔想继续追问的时候,擂台的站况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四十招过去了。金刃等人的鼻端已见了汗,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如此高强度的攻击,任凭他们的真气已经达到了高级战士的水准,也支撑不了多久。“操,这些人怎么这么难缠啊?”水刃波拉吞了一口吐沫,猝然跃身猛进,手中的那本来几近无色的水系魔法剑因为功力的消耗,也呈现了淡淡的水蓝色,已没有开始时的犀利。

    但如此密集的攻势是不能说没有效果的,终于,木刃智利,和火刃帕瓦在刃翻如浪中,俩把魔法刀一团团成形的劲气里,划破了俩个血鹰的腹部,一下子,黑衣成了暗紫色,鲜血浸透了衣摆,又一滴滴的淌落地下……。

    台下的人们屏息静气,手心捏汗,谁也不敢稍哼一声,在他们又紧张、又惶急的注砚下,看金刃手低下有点松懈,修斯急速的提聚着身上的战神真气,铁青的脸上浮起一股潮红,大吼一声,“找死。”在一个令人双目眩化的动作中斜身偏进,浑身散发出似血般火红的斗气,手中的猎刀也变的赤红,弹射出一道叫人们的瞳仁追摄不及的弧型血色刀芒,“啊——。”

    刚准备扑上来的那修突然声出一半,抚着胸口落地,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他的面孔表情是怪异又可笑的,有些迷惘、有此怔楞又有些苦涩。当所有人的还没有从骤变的战势中清醒过来,西罗等四人也是脸浮红晕,血色斗气浑身隐隐蒸腾,在令人目不暇接的之即,几声闷哼伴随着一蓬血花摔了开去。

    “战神真气。”几个坐在凉棚里的帝国将军都惊讶的站起身来。作为军界的高层,他们对帝国战神巴氏家族的不传之秘当然有所耳闻。如今见这群年轻人都会这种霸道的真气,当然惊形于色。虽然表面上依旧气定神闲的南宫望也被突来的变故给迷惑了,心付道,“难道这群年轻人是德法城的巴塞尔元帅派来的,难道巴氏家族对这次帝位之争也有什么兴趣?”

    就在台下的在那片雷也似的欢呼声中,台上紫刃方面的五个人已经零散的分立五个不同的方位,除了山野外,其余四人都已经血迹斑斑,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尤其是那修,抚着胸口的两只粗短手掌抖个不停,殷红的鲜血骨碌碌的自指缝中涌出,涌得那么急、那么快。

    “等,等。“看着缓步逼近的修斯等人,山野脸孔歪曲,切声道,“我们认输。”“老五,我们没有输。”声音嘶哑着,狂一挺身,那修向前走了几步,又在一抖之下整个人横着摔倒,刚才修斯的那记血色刀芒已经在他胸口的破了一个大洞,要不是他及时的抽身,恐怕现在已经死透了。

    “大哥。”波拉捂着右肩的伤,跑到那修的身边蹲下,嘴唇一下一下的抽*动,低哑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认栽了。”

    浴血的面庞上是一片冷凝的眼神,修斯等人朝台下的令狐绝看了看,见令狐绝轻轻的点了点头,修斯等人才收刀回身,慢慢的将刀剑上的血渍在衣袍上拭净,沉稳中自有一股铁血的意味。让原本准备欢呼的台下人都把脸上的欢笑僵凝住了,只留下畏惧的韵息。

    于是,在恩斯会长的示意下,锣声再起,那名腰圆膀壮的大汉又走了上台,大声地宣布道,“此次比赛猎鹰佣兵团胜出。”随着那清亮的声音,全场爆发出了如雷如霹雳般的欢呼声。许多人挥舞着双手,脸上流露出欢欣和兴奋的笑,“猎鹰,猎鹰。”

    “猎鹰,猎鹰。”在这欢呼声随着跳落擂台的修斯等人越来越宏亮的时候,令狐绝和米兰,曼丝等人已消失着人浪中。

    好不容易挣脱人群,“老大呢?”握着科尔兴奋的双手,修斯眼光四移的问道。科尔咧嘴一笑道,“老大走了,他们在家里等我们。”

    刚包扎好伤口的图鸣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道,“老大是不是生气了?怎么不等我们啊?”憨厚的脸上露出的惶恐之色让人实在很难把他和刚才的森然威猛联系起来。

    科尔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豪爽地道,“没有,老大只是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所以才先走一步,他还叫曼丝晚上多做几个菜,犒劳你们呢?对了,图鸣,你们俩个伤势怎么样了?”

    “没事。”图鸣挺了挺身子,坦言道,“别看流了不少的血,其实都只是些皮肉之伤。老实说,这五个家伙还真难对付,要不是我们趁他们松懈之时,蓄势一击,恐怕要胜他们还真的很难。”

    “是啊。”西罗也深有感触地道,“尤其是他们的魔法剑,就像一蓬晴天酒下来的光雨,那么亮晶晶,灿煌煌的,我还真怕撑不到他们松懈的时候。”

    一边走,修斯也接口道,“以后的比赛会越来越难打,看来我们的实力还要进一步加强,省的到时候被图苏等人笑话。一想起他要是知道我们打输以后的样子,我真狠不得一头撞墙死。”

    图鸣等人的脑海里也出现了图苏那嬉皮笑脸的调侃样,仿佛听见图苏在他们的耳边不厌其烦的说,“我就知道,你们几个跟在修斯这个榆木脑袋后面,准吃败仗,你们应该趁早觉悟,————————-——————————————〈省略一百句〉想到这里,图鸣等人的心里也打了个冷战,求胜的信念却更加的狂热了。

    “好了,不说了,我们先回去,老大还等着我们呢?”看那些被魔犬组员挡了开去的人群又有围上来的迹象,科尔大声的喊道。

    “好,回去。”大家都轰然的应道,“你们说,晚上曼丝会做什么好吃的?”炽热的阳光下,西罗的话被蒸发成一缕淡淡的轻烟,在数十道高大的背影后缓缓飘荡。

    [奉献]

第一百十六章 天香四婢

    又是一个熙暖的清晨,金色的阳光拨开满天的晨霞洒在前门大街上,这条街道早已经嚣闹起来,什么样的人都有,挤挤赠蹭的从人口里发出各形各式的吆喝声,各色早点冒出来热气也随之布散着。

    令狐绝从别院里走了出来,一身白衣就算在热腻的气氛里也给人神清气爽的感觉。他微笑着环视来往的人潮,心里也在暗暗盘算,“难得今天不用上课,我看我还是先去一趟学院的图书馆,看在那里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黑龙枪的资料,然后再去比赛的会场,反正这次对手也不是很强。”

    拿定主意,他就移动脚步往前走,出了那条人声鼎沸的大街,三俩步就拐进了去学院的巷口,耳中听不到嘈杂,让令狐绝的心情轻松多了,懒懒地舒展了一下身子,脸上浮起悠然的笑意。可当笑容上的倦慵还未完全消逝的时候,俩条纤细的,婀娜多姿的身影,从巷子俩侧围墙内的高大的榆树顶上飘落了下来,衣袄飘动间,散漾出一股淡雅的芬芳。

    令狐绝怔怔得看着眼前俩个侍女打扮的美丽少女,有些迷惑的嗅了嗅鼻间流过的芳香,心付,“这味道好熟悉啊。我好象那里闻到过。”还没有等他想起来,其中一个20岁左右,长着一双冰凌凌的凤眼的侍女躬身行礼,语声如幽谷百合般清淡,“令狐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令狐绝略一迟疑,也好奇的朗声道,“俩位姑娘,在下和你们素未平生,你们怎么知道在下的名字?”

    另外一个年纪稍小的侍女,翻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一双眸子极其清灵,哼了哼,露出俩颗可爱的小虎牙,“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罗嗦,叫你走,你就走好了。”

    “菊妹,不许无理。”先前的那个侍女侧转脸沉声道,然后又回过头,十分从容的对令狐绝道:“令狐公子,是燕姿小姐派我们来这里等你的,至于为了何事,我们也不知道。”

    “燕姿。”令狐绝心里微微一怔,马上神情自若地道,“那劳烦俩位姑娘了,不知俩位姑娘如何称呼?”

    “不敢,我叫燕兰,这位是小妹燕菊。”那位自称是燕兰的侍女依旧平淡地道。只有燕菊随手摘了一根草梗在手指上缠折着,眼角还不服气的朝令狐绝瞟着,小脑瓜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令狐公子,那就请你跟我们走吧。”燕兰说完,就和燕菊一起转身而去,看着她俩摇曳生姿的背影,令狐绝含笑摇了摇头,大步跟了上去。

    这是间并不奢华的茶楼,在一户人家的主屋后面,斜挑的布幔上写着“迎风轩”三个大字,平凡得就如同千百处这样古老的建筑一般,毫不起眼。

    阁楼靠窗的一个包厢里,燕姿正向令狐绝施礼完竣,她旁边还俏立着和燕兰,燕菊一样青衣罗裙,标准侍女装饰的俩个美丽少女,唯一不同的是,燕兰,燕菊腰佩长剑,而这俩位则手持双剑,剑很短,很细,只有一尺长,俩指宽。

    看令狐绝已经回礼落座,燕姿悄然的对环立在俩侧的燕兰等人道,“你们去守住门口,别让任何人靠近。”

    “是。”四个少女都躬身行礼后,退了出去,看她们脚步移动间,悄然无息,应该有一身不俗的功夫。令狐绝笑了笑,在他的视线里,燕姿娇艳的脸比上次见面时已略见清瘦,可那一股子说不出的风韵,却更加的叫人魂魄动荡。

    令狐绝的目光让燕姿的玉颊生霞,莲步生姿,轻嗔道,“离上次清水楼会面,才不过月余,公子却已经名震帝都,令妾身都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令狐绝立即收敛目光,正襟危坐,切声道,“燕姿姑娘,此话怎讲?”

    燕姿幽怨的看了令狐绝一眼,有些抱怨似地道,“公子难道忘了妾身在清水楼所说的话了吗?帝都形势微妙,一触即发,公子在此刻不收敛,反而大张旗鼓的争名,不怕引火烧身吗?”

    洒脱的一笑,令狐绝轻扣桌面,缓缓道,“姑娘的话我不是没有考虑,可你想过没有,只有混水才能摸鱼,帝都形势我从姑娘的口中,再加上这个月的所见所闻,已略有心得。三雄鼎立,势大者生存,中立者也是如此。我争名,扬威,并不是为了附属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我只是想让那些对我们不利,或者即将对我们不利的人心里掂量掂量,他们是不是能稳吃我们?”

    燕姿双眸流动着一种异彩,那是欣赏,惊讶和欣喜,追问道,“公子的话可不可以说的清楚点?”

    令狐绝点了点头,眉目间隐露着一种属于智者的光芒,坦言道,“我们从进帝都开始就得罪了奥卡将军,血兽佣兵团,和鬼忍族,他们每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但为什么迟迟没有找我们的麻烦呢?我想那是因为他们身后的主子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像我们这样并不好惹的人,或者他们还想收买我们。所以我们的力量越强,也就越安全。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你说对付我们这只并不好惹的蝉,谁会愿意做螳螂呢?————”

    随着令狐绝涛涛不绝的陈述,燕姿的眼神完全的改变了,那流淌的异彩从埋怨,变成欣赏,然后又转变成崇拜。就像一个等待英雄的怀春少女,突然发觉有一天她睁开眼时心目中的偶像就站在她的床前,那种激动和惊讶是无法因语言来描述的。

    良久,燕姿才摇了摇头,轻吁了一口气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你的智慧远比你的武技和魔法更可怕,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来找你吗?我是受人所命。”

    “谁?”令狐绝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像燕姿这样的女人,身上一定会有很多难解的谜。

    “三殿下科蒂,他知道我和你是旧识,就派我来劝说你,希望你能过去帮他的忙,并且许诺,只要你过去帮他,他日他登基后,封你做元帅。”

    令狐绝皱眉道,“燕姿姑娘,我想知道你是他什么人?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就当我没有问过。”

    燕姿凝视着一脸真诚的令狐绝,叹了口气,转过身,扶着窗沿道,“我现在负责他在帝都的情报组织,至于为什么会加入这个组织,我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

    令狐绝也站起身,凭窗远眺,透过浅色的窗帘,他的眼神再一次地变的深邃起来,“那么燕姿姑娘,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燕姿猛的回过头来,黑白分明的双眸子流露出感动的神情,她知道令狐绝为什么会这么问。也知道在这个问题里包含着对她深刻的信任。踌躇了一下,正色道,“以眼前的情况,最好是以静制动,我想这俩天,另外俩个殿下也会派人和你接触,你最好小心点。”

    令狐绝侧转脸,点了点头,凝视着燕姿那弹指可破的玉脸,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对燕姿他不能说是了解,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信任。沉默片刻,令狐绝道,“那你怎么向三殿下回复?”

    很自然的一笑,燕姿柳月般的细长眉毛轻轻皱结,幽幽的道,“这个我自有安排,令狐公子,现在形势瞬息万变,为了防止万一,我以后会经常派天香四婢和你联系。”

    “天香四婢?”令狐绝有些纳罕的道。

    考虑了好一阵,燕姿才梨涡微现,轻笑了一声道,“不瞒公子说,我是天机族的,因为我族人数极少,而且个个身怀异脉,不能习武技和魔法,所以每个族人三岁后,族里就会从外面找几个资质优秀的人来修炼本族的天香秘籍,以便保护族人的安全。天香四婢就是刚才你见过的那四个少女,她们从小就跟在我的身边,要不是上次她们带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回部族而暂时的离开我,我也不会找你护送我到克罗城。”说到这里,燕姿的心里不仅有些唏嘘,是啊,人生就是这样,很多偶然的事情却改变了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一生,那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缘分?

    “天机族。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令狐绝心里默念道,其实何止他不知道,整个大陆上知道的人也廖廖无几。可又有谁知道,曾经帮助创世神阿修莫开创东琳大陆的数十个部族里面,天机族是唯一一个不会魔法和武技却深受阿修莫赏识的部族,为什么呢?就因为天机族的人都有一颗玲珑的心和充满智慧的脑袋。可也正因为他们太聪明了,所以后来就受在其他部族的仇视,以至到最后差点亡族。

    和燕姿道别后,令狐绝就急匆匆的朝学院走去。现在正是上课时间,所以整个魔法学院的校园里特别的安静。只有几声嘶哑的蝉鸣在不知疲倦的回荡。

    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令狐绝跨进了图书馆的大门,那是一幢高五层的楼宇,顶是尖尖,布满青苔和白斑的石砖显示出这幢图书馆年代的久远。

    底层很宽敞,数百排高大的书架隔着中间的走道整齐的分成俩排,每排书架间都约莫有俩步的间距,在最里面,靠墙壁的地方,也摆着数十张深红色的长桌,在桌子的俩边,已隐隐约约的坐着好几十个穿魔法师袍的学生。

    令狐绝举步走了过去,突然感觉胸口间有一股并不强烈,但却非常密集的魔法元素,那魔法元素好象是活的般,坚韧地凝成一根绳,拦住了他的去路。“为什么?”做了几次尝试后,令狐绝还是不能穿越,心里不免有些焦急和迷惑。

    这时,一个穿魔法师袍的女学生走了出来,看到在门口徘徊的令狐绝,清秀的瓜子脸上露出几分欣喜,“这不是那个叫令狐绝的军事指挥学院的学生吗?他真的长的好帅。”

    “你在干什么?”那名女学生看着令狐绝在门口想进来,却又原地踏步的奇怪举动,不由扑哧一笑道。

    令狐绝俊脸微赤,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进不去?”

    那名女学生抱着书,奇怪的问,“你会魔法吗?我们学院的图书馆里面都是关于魔法的书籍,光有武技的人是不能进来的。”

    令狐绝激灵了一下,骤然醒悟,赶紧散去护住全身各个要穴的真气,让散在各个经脉的魔法元素缓缓的在身体内流动,于是,一跨步,他就进去了。

    那个女学生惊讶的捂住嘴巴,因为她知道就算高级魔法师进这图书馆也不会如此轻易。像她这样初级的,每次进来都需要集中精神去感受这道魔法限制绳的元素波动,才能找出同一频率,然后才能进来。每一次进来,都要耗费极大的精神力,这也是图书馆设立魔法限制绳的其中一个原因,借次来锻炼学生的精神力。

    没有理会那名女学生惊诧的眼神,令狐绝缓步朝书架走去。令狐绝的到来给图书馆带来了不小的骚动,那些躲在书架后的学生都惊奇的探出头来,而坐在椅子上的学生却相互小声议论着,“你看,令狐绝。”“哇,帅哥。”

    已经习惯这样目光的令狐绝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自顾自的走到前俩排的书架后面,细细的看了起来,“初级水系魔法。”“初级召唤魔法。”“初级火系魔法。”看了四排书架,蓝色的书皮本上都只是些初级魔法书。“看来更加高级的应该在楼上。”令狐绝心想着,就朝左边呈曲线上升的扶梯走去。

    上了第第一层多,明净的黑色大理石面上只摆着十张深红色的长桌,学生更是廖廖无几。令狐绝走了过去,更为高级的魔法限制绳此次只让他的身影滞了滞。顺着书架,令狐绝一本一本的看去,“中级土系魔法。”“中级医疗魔法。”“中级气系魔法。”————书很多,就是没有令狐绝想要找的。

    “看来我还得再上去一层。”令狐绝揣测着,朝三楼走去。还没有等他跨上楼的台阶,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从上面传了下来,令狐绝挺身看起,在扶梯的转弯处显出一条熟悉的人影。“是她。”令狐绝的表情十分奇特,这个人影对他仿佛有某种玄异感受,似乎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好像透着期待,却在期待中掺合著那等不能说的回忆;这是一种复杂的心态反应。

    “怎么是你?”一阵如天籁般的声音惊扰了令狐绝矛盾的情怀——————————。

    [奉献]

第一百十七章 魔法禁锢

    令狐绝有些期期艾艾的苦笑了一下,脸孔竟热烘烘的道:“宇文姑娘,我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真巧。”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见宇文琴,他就没有了平时的洒脱,像是被对方这份超俗的美所压制了一样,心里有点滞重和紧张。

    一身灰色魔法师袍的宇文琴俏立在台阶上,迷人的脸上荡起一丝圣洁的倩笑,轻轻的道,“该说巧的是我,刚才我去指挥学院找你,没找到,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了。”

    “找我?”令狐绝也停止了上台阶的脚步,疑惑而傲然地道。

    “是啊。”宇文琴轻轻咬了一下唇儿,用那双足以迷死千万人的丹凤眼静静凝视着令狐绝,低声道,“我爷爷想见你。”

    “你爷爷?帝国的首席魔导师宇文吉?他想见我?”令狐绝怔了征,心中的惊谔使他加重了语气,连扶着楼梯的手也不自觉的颤抖了几下。

    宇文琴忽而嫣然的一笑,似乎对令狐绝的惊讶很满意,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是的,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不妨跟我走一趟,他就在学院的后山。”

    令狐绝心里迷惑地喃喃道,“他找我干什么?”可下意识的,还是点了点头。宇文琴巧倩的笑了笑,于是,俩人在许多学生惊羡的眼光中,离开的图书馆。

    顺着学院的林荫道,俩人一前一后的朝学院的后山走去。那是一座长满土黄色驼峰草的小山丘,没有很多树,只有几株枝丫盘结,森然幽深的古松矗立在坡顶上。墨绿色的石阶构成一条狭窄的山路,蜿蜒朝右侧的山脚延伸而去。

    俩个人都没有说话,轻缓的脚步踩着爬上石阶的的驼峰草,发出“沙纱”的响声。令狐绝轻轻的凝视着走在他前面的宇文琴那窃宛炯娜的背影,心里说不清有什么滋味。终于,令狐绝按捺不住心中的疑虑,朝宇文琴喊道,“宇文姑娘,你爷爷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宇文琴回过头来,红扑扑的脸上流露出几许淡漠,平静地道,“我也不知道。”说完,又扭过头,朝前面走去。令狐绝解嘲似的叹了口气,他那里知道宇文琴的内心也颇不平静,“为什么爷爷听到我说对他身上的魔法元素有种熟悉感的时候,脸色会如此的怪异,而且今天还要我找他来,爷爷可是有很多年没有见外人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俩个人各自沉思着,不知不觉已经绕过右边的山脚,在一个凹进去的山坡内,林木幽幽,茂密苍邃,隐隐可见飞檐一角,绿瓦数片。令狐绝刚停下步,朝山坡上凝注了一会,一股强烈的元素波动从远处传了过来,“不好。”令狐绝倏然一惊,被元素改造过的经脉骤然的开启,周身隐隐流动着七色的异彩,可那股魔法波动宛如一条无形的锁链,紧紧的把令狐绝缠了起来。“魔法禁锢。”令狐绝的脑海里立即浮现了思思跟他说的话,“魔法禁锢是用强大的魔法元素来束缚对手身体的各个机能,能释放这种魔法的人不但具有强大的魔法力,而且对魔法元素的操控能力也已经达到了超常的水平。”

    “爷爷,是我们。”侧转身的宇文琴察觉到了令狐绝的异样,没来得及深思,疾奔了几步,朝山坡上的幽林大喊道。而幽林一片寂静。

    感觉到胸口的魔法锁链已经越缠越紧,令狐绝有点滞重的喘了口气,灵台一片空灵。从小的猎手生涯,让他已经学会了在任何突发的情况下冷静的处理事情,“是用真气对峙,还是用魔法硬拼?”令狐绝心里揣测着,身体内部的真气和各系魔法也随着做各种尝试。可结果却让这条魔法锁链越缠越紧。

    而盘坐在幽林小屋里操控魔法元素的宇文吉也感觉到了令狐绝的反抗,花白的细弯眉毛下,俩眼紧闭,脸色也变的凝重起来。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来人是谁?只是为了证明他心中的猜测,他才耗费魔法力释放了这个魔法禁锢。感应到令狐绝经脉内强烈的光系魔法元素的波动,他的心里有些黯然,“你果然是她的儿子,令狐绝。”

    宇文吉极其沉重的感应着周围的魔法元素,然后用魔法力把它们凝成一股宛如实质般的锁链,继续朝令狐绝的身上使压。于是,屋外的令狐绝感到身体内的各个经脉好象都没有堵塞住了一般,压抑的难受。血液也不规则的流动着,从极度张开的毛孔里慢慢渗透了出来。简单的呼吸也变的艰难起来,脸色一片青紫。

    宇文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虽然她知道爷爷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可看着令狐绝痛苦的摸样,她心里竟然有些不忍,这是作为神殿圣女的她不应该有的感觉。“爷爷,不要,他会受不了的。”宇文琴飞快的跑到小屋前,推开虚掩的木门,焦急却又低声的喊道。

    宇文吉没有说话,只是朝宇文琴微微摇动示意了一下,枯瘪的脸庞上颧骨高耸着,显得格外深沉。这也难怪,令狐绝的坚韧,让他的惊讶的同时,不得不集中全部的精神去应付。“令狐绝,你是个天才。”在感应到令狐绝的抵抗逐渐衰弱的时候,他的心里不知喜悲的赞叹道。自从宇文琴的嘴里得知令狐绝的魔法气息和她很相似时,宇文吉就意识到令狐绝可能具有神殿的血统,于是,他在经过近一个月的调查后,安排了这次见面,用魔法禁锢来测量令狐绝经脉里所蕴涵着魔法元素。可测试的的结果令他这个帝国的首席魔导师也不敢相信,令狐绝竟然在光系魔法的基础上,同时具备了其他的六系魔法。“你为什么会是她的儿子?”想到自己要亲手扼杀这样的天才,宇文吉心里有一股无可言喻的凄楚韵味。

    而屋外的令狐绝正吃力的,缓缓的挪动着身体内的魔月真气,粒粒的汗珠自额角滚落、他咬着牙,忍受着无形皮索深深勒进腕臂皮肉之中的痛楚。他竭力保持灵台中的空灵,自问道。“真气不行,魔法不行,难道这魔法禁锢真的无法摆脱吗?”

    在他神智逐渐陷入混乱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黑龙三式中最后一式的口诀印进了他的脑海,“气纳山河,海纳百川,浴火重生,破后而立——。”

    令狐绝喃喃的念着,身上的魔月真气竟放弃抵抗,顺着涌进来的魔法元素朝丹田退去,四肢宛如散裂了一样酸痛无力,各个经脉更像是被挤成一团般痛人让心肺都抽了起来。忍受着刮骨剜心疼痛,令狐绝让外来的魔法元素顺着他的毛孔缓缓进来,然后通过他身上的大小经脉,从右手的掌心流出。如此周而复始数百遍后,令狐绝的整个身子骤然的轻松下来,不但不难受,反而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屋内的宇文吉可惊呆了,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魔法元素一进入令狐绝的身体,没有像以前那么把对手挤成血脉扩张而死,反而在一次循环后,脱离了他的掌控。在几度的努力无果后,宇文吉终于放弃了坚持,缓缓的吐着气,收回了那些被凝聚的魔法元素,神色间竟然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孱弱和颓唐。

    强忍住胸腔内那种极度疲乏的感觉,宇文吉缓缓的睁开眼,低弱的道:“琴儿,你把他去请进来。”

    而此时令狐绝内心无比的平静与安祥,当然也有一点欣喜,因为刚才的经历,已经让他悟透了黑龙三式的最后一式——黑龙现。舔舔焦裂的嘴唇,他的心里展开一抹微笑,“是啊,谁会想到前俩式是武技,而第三式却是魔法,难怪我一直无法悟透。”

    疲惫的睁开眼睛,令狐绝不仅奇怪于自己生命力之强,刚才的魔法禁锢,至少可以让他死十几回,而他现在除了**上有点疲劳感外,其余反而更胜往昔。舒缓了一下筋骨,令狐绝的视线里又出现了宇文琴那张秀美到极点的脸。

    急步走到令狐绝身边的宇文琴的脸上自然流露出一股佩服之色,作为帝国最有名的年轻魔法师,她当然明白她爷爷的魔法禁锢有多厉害,任何靠近这房子三十丈的陌生人没有一个不昏迷着被抬出去的。看着依旧潇洒,平静的令狐绝,她略带歉意的解释道,“令狐公子,你没事吧,不好意思,爷爷就有这个怪毛病,老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开玩笑,有这样开玩笑的吗?要不是机缘巧合,我已经死了几十遍了。”令狐绝的心里有点愤怒,可面对这宇文琴歉意的目光,这些话是说不出口的,只能冷哼了一声,脸色冷森地道,“是吗?宇文姑娘,那我只能希望这样的玩笑没有下次。”

    “不会了,现在我爷爷请你进去。”宇文琴依旧歉意的低声道。令狐绝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傲然倔强的韵味,侧转身,冷冷地道,“不必了,我不想见他。”

    “你————”宇文琴没有想到令狐绝会拒绝,焦急中有点生气的道,可当她的话还在嘴里打转的时候,宇文吉那清朗略带点沙哑的声音从幽林里传来出来,“令狐公子,你不想知道拉伯在那里吗?”

    “拉伯。”令狐绝宛如在胸口被人重重击了一拳,整个脸色都变了,急转身,朝已经走出小屋,站在幽林中的宇文吉问道,“你知道拉伯在那里?”激动了心情让令狐绝暂时忘记了深思,他也不想想,为什么宇文吉会知道他要找拉伯?

    宇文吉经过刚才短暂的调息,神态已没有刚才的疲惫,花白的眉毛下,一双眸子尤其的发亮,面上一片深思之色,喃喃地,他道:“如果你想让我告诉你,那么你必须跟我去一个地方,你愿意吗?”

    深深的望着宇文吉,令狐绝实在猜不透眼前看上去很瘦弱,很仁厚的老者,为什么刚才会如此的毒辣,仰头西望却又轻轻地闭上双目,喃喃道,“你说,去什么地方?”

    宇文吉迟疑了片刻,然后又深深的看了令狐绝一眼,指着身后的小木屋对令狐绝道,“不远,就在这屋后面。”

    令狐绝冷冷的看了宇文琴一眼,右手横托在胸前,缓步朝宇文吉走去,忽来的一阵山风,吹的他的衣衫猎猎作响,吹得他的长发飘舞,更吹的宇文琴心里一阵寒冷。

    在幽林的深处,小屋的后面,有几块斜耸欲飞的黑色巨石排成一个奇异的图形,每块黑石高有三丈,隐隐流动异彩。“琴儿,事关机密,你还是先去小屋等我们回来。”宇文吉朝跟在最后面的宇文琴沉声道。

    “爷爷我————。”宇文琴还想争辩,可看见宇文吉的脸色十分的肃穆,只能点了点头,朝小屋走去,缓进中,纤弱的背影似乎还停顿了一下。

    “令狐公子,这是个魔法传送阵〈1〉,他会带我们去你想要去的地方。”宇文吉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有些迷惑的令狐绝,神色也有一丝异样。

    令狐绝冷沉沉的盯着宇文吉,半晌,肃穆的道,“那我们走吧。”

    宇文吉也惊诧于令狐绝的平静,平常人的要是碰到这样的事情,要嘛就是问个没完,要嘛就是犹豫不决,像令狐绝这样坚定却又沉着的,不能说绝无仅有,但一定极少。

    俩个人缓缓的踏进魔法阵,宇文吉闭上眼,右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嘴里更是念念有词,“#¥¥…………877¥###¥%。”随着他的咏唱,几块黑色的巨石闪烁出奇特的光芒,在无数的交织,流穿中,响起几声并不强烈的轰鸣声。伴随的烟雾的消散,令狐绝和宇文吉已消失在魔法阵里。

    1魔法传送阵是远古流传下来的神迹,它可以跨越空间的距离,让身处魔法阵的人很快的来到另外一个有魔法阵的地方,但一般距离不会很远,最多千里之外。

    [奉献]

第一百十八章 蓝湖森林

    蓝湖,一座藏于群山环抱中的大湖,水色蔚蓝清冽,几可见底,微风吹来,拂起千层万缕水纹波粼,有如一张巨大的起皱蓝纱,蕴涵着奇异的悠远与神秘的韵致。四周都是连绵的森林,茂密苍虬,郁郁葱葱,只是偶尔响起的凄厉兽鸣,让原本静雅的韵味平添了几分冷森。

    远处,都是隐隐的山峦与群峰,而白云围绕着那些峦峰,飘飘渺渺的,迷迷蒙蒙的,再映衬着波光淋漓的湖面,宛如一张笼在氲雾中的美丽笑厣,好美,好静。

    而就在这静雅的气氛中,靠近东面森林的湖边出现了剧烈的魔法波动,伴随着一阵强光后,现出一高一矮俩道人影。正是宇文吉和令狐绝。

    平缓了一下呼吸,令狐绝睁开了眼睛,安静的打量着四周,才发现自己依旧身处在有几块黑色巨石组成的魔法阵里,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看着不远处瀚荡无际,明澈深蕴的蓝湖,一股爱慕神注之色油然浮于他的脸上,“好美的地方。”

    “这是那里?”令狐绝注视着正在低头盘算的宇文吉,缓援地道,“拉伯又在什么地方?”宇文吉深深的,古怪的盯着令狐绝,嘴角微微的抽*动几下,侧转身指着西面的森林道,“这里叫蓝湖,曾经是我神殿精英修炼魔法的地方,至于你要找的拉伯,就在这森林的深处。”

    “神殿?那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令狐绝双目微敛,疑惑地道。

    宇文吉面颊的肌肉一跳,语声有些沙哑:“年轻人,等会我给你说个故事,等你听完这个故事后,你就都明白了。”长长的剑眉一扬,令狐绝催促道,“那我们走吧。”

    沿着湖边俩个人朝西边的森林走去,阳光下,宇文吉满头的白发闪泛着光润的银辉,面无表情地道,“神殿是帝国皇族,贵族对我部族的尊称,普通民众根本不知道帝都内还有这么一个叫神殿的部族。数百年前,我族,那时候还不叫神殿,叫光明族,为帝国的开创立下了赫赫战功。科恩大帝就封我部族为护国神殿,凌驾于帝国一切官阶之上。”

    说着,说着,他们已经到了森林的边缘,前面就是一排排笔直挺逸的龙柏,一棵棵盘跟错节的黑松,还有那森冷的山石,长可及腰的野草。让整个森林看上去除了阴森外,更有一种诡异。

    宇文吉停顿了一下,侧转脸凝视了一下令狐绝的表情,看令狐绝只是低头回味着他刚才所说的话,又边走边接口道,“就在18年前,当时,我还不是魔法学院的院长,族里发生了一件很意外的事情,一个叫妮美的圣女在没有结婚却怀孕了,这是我们族规所不允许的。于是,妮美被囚禁了起来,可是她一直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族长怕时间长了,孩子生出来是对光明神的不敬,于是在还没有得知孩子的父亲是谁的情况下就准备把妮美给烧死。可就在烧死妮美的那天晚上,一位自称是孩子父亲的年轻将军独闯神殿,以死相救妮美,可最终败在神殿三使的手下,于是族长下令用黑暗之火烧死他们俩人,可刚刚把他们投进黑暗之火的火炉,妮美立刻就死了,那个孩子却在黑色的火炉里提早一个月出生了。族长以为是神的意志,就下令把那个孩子,和还没有被烧死的年轻将军放了,不过下令神殿里的人,只要再遇见这俩个人,必定杀无赦————————。”

    令狐绝低着头重重地踩着枯枝,杂草,整个人的思绪已经完全的沉浸在这个故事里,完全没有注意到宇文吉已经停止了脚步,而且没有跟上来的迹象。他深思着,脑海里似乎找住了一道灵光,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启,心里更是百感交集,他不明白宇文吉为什么会给他讲这个故事,难道这个故事和他,和拉伯有关。“拉伯,不曾经就是帝国的千骑长吗?难道他就是那个年轻的帝国将军,那么,我,会不会就是那个小孩呢?”

    令狐绝的心中的疑问好象麻绳上的一个个结,在亲手把它解开的同时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凯木老爹不是说过我母亲最起码是个高级光系魔法师,那个妮美是神殿的圣女,一定达到了这种水平,而且我从小的黑暗魔法是不是黑暗之火侵袭的缘故呢?而我之这样没有死,也正是因为我具有光明族的血脉————”

    令狐绝越想越心惊,冷汗顺着额头留进了他的心里,“宇文校长,我是不是那个小孩?”当令狐绝下定决心抬起头揭开这个谜底的时候,身边那里还有宇文吉的身影,触目所及都是参天的古木,蔽日的树枝,以及那属于森林特有的深邃和冷森。

    “宇文校长,你在那里?”令狐绝高喊了一声后,见没有回答就顿感不妙,身影如怒矢般斜飞向一株高大的龙柏树,绕着树身了一个盘旋,落在最高的一个树枝上,透过林木间的缝隙极目望去,那里还有宇文吉的影子。

    令狐绝气的一咬牙,身影宛如一道轻烟急速的飘起,几个玄妙的空中转折后,选定方位朝森林外扑去。“我必须在他到达魔法阵的时候劫住他,不然我一个人怎么回帝都。”令狐绝心里发急,魔月真气更是流转飞快,几个腾越就接近了森林边缘。

    令狐绝在空中吸了口气,双臂一振,如一头大鸟般振臂而起,那么轻飘飘的长身冲射出去,腾挪间目光略一寻搜,就已经发现蓝湖边朝魔法阵急走而去的宇文吉。

    令狐绝心神方定,这样的距离宇文吉是不可能把他拉下的。可正当他长啸一声,准备朝宇文吉扑去的时候,身影却好象撞到了什么薄膜般,发出噗的一声后,落下地来。“魔法结界。”令狐绝心神大咳,他知道要破除像宇文吉这种超过他级数的魔导师所布下的结界,那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办到的。

    “魔法不行,只能用武技。”令狐绝运起全身的真气,身形倏然掠出,足尖就地一旋,借转动之力,双掌一合如刀,朝结界割去。“嘶。”的一声,刀气是割破了薄膜,可人却依旧过不去,“噗”的一声令狐绝又被撞了回来。

    而此时,宇文吉已经回到了魔法传送阵里,看着在结界里使劲浑身解数想破界而出的令狐绝,心里不仅有点惭愧。作为神殿外围的最高领导人的他,作为帝国首席魔导师的他却要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年纪不到20岁的年轻人,这能不让他羞愧吗?“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宇文吉的心里也有他的苦衷,只能闭了闭眼睛,在轻声咏唱中,在烟雾缭绕后,消失于魔法传送阵里。

    看着宇文吉的离去,令狐绝反而安静了下来,当务之急,就是要破掉宇文吉设下的这个结界。静静的闭上眼,把全身的真气全部的散去,然后盘腿坐下。冥冥中,用自己的身边的魔法元素和结界里的魔法元素作的交流和沟通。不一会,令狐绝就感应到这个结界有三重魔法元素组成,风的清灵,火的狂热,光的圣结,在相互的磨合和排斥。令狐绝慢慢的牵引的那些已经被设下命令的魔法元素,然后让它们和周围的魔法元素产生同鸣——————在一次次不厌其烦的重复牵引中,宇文吉的魔法结界被他完全破除了。

    擦去手里沁出的汗水,令狐绝缓缓的站起身来,此时,天色已经不早,西边的天际已经只剩下嫣红的暮蔼,连最后一缕落日的余辉,也只是抹了一把蓝湖的平如镜的湖面后消失不见。

    令狐绝没想到破除结界所耗费的时间要远远超过他的预料,心里不仅对宇文吉的魔法天分深感钦佩。“至少这趟也没有白来,看来我的身世应该和神殿有关。”令狐绝走到湖边,轻捧湖水,洗了一把脸,心里自我安慰道。

    令狐绝站起身,肚子却又开始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这也难怪,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他还没有吃过什么东西。这时,从森林里传出一阵凶厉的,令人毛发悚然的野兽嘶吼之声!“看来我还是放不下我的老本行。”令狐绝解嘲般的一笑后,朝森林内走去。

    此时,对令狐绝来说,猎取一只5级以下的魔兽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果然,没费多大工夫,一只四级魔兽红虎已经死在令狐绝手下。

    夜色降临,把红虎在湖边剥皮,洗干净后,令狐绝升起了一堆篝火,那飘起的烟雾和弥散的肉香让令狐绝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部落里,撕了一片虎肉放在嘴里,令狐绝大口的嚼着,夜色里,火光下,千万年未曾有人待着整晚的蓝湖第一次向令狐绝敞开了心扉。湖水荡漾,青波涟漪,让饭后躺在湖边的令狐绝心里格外的平静,看着满天的星辰,心里飘起一股淡淡的愁绪,“修斯他们该着急了。”

    慕容别院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老大,他会去那里呢?”修斯的俩道浓眉已经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却似乎还解不了心中的烦愁,担心,在明心厅内走过来,走过去。

    西罗无意识地擦试着手中的魔法剑,下嘴唇紧咬,心里揣测着,“老大本来说好今天去看我们比赛的,可一直当我们比赛结束后,也没有见他的人影,他在帝都又没有什么朋友,他到底会去那里呢?”

    而曼丝则盘坐在椅子上,神情非常的肃穆,好象在寻求什么,感应什么?而其他的人则围在他的周围,数十对眸子紧张而又焦急的凝视着曼斯那葱白的玉脸。最为可怜的是思思,在半空中不停的飞舞着,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虽然没有眼泪,但却更加的凄楚。嘴里更是喃喃道,“阿绝哥哥,阿绝哥哥,你怎么还不回来?”

    “修斯,你别走来走去的好吗?烦死人了?”西罗抬起头,心中的焦虑已经让一贯冷静的他也变的急噪起来。

    平时最爱抬杠的修斯却也好象换了一个人似的,对西罗责怪的回应只是简单的“哦”的一声,然后坐下身来,举起香茗,想喝却又猛然的放下,向西罗问道,“我说西罗,你鬼点子最多,你倒是想想办法?”

    “我————”西罗刚想反驳,右侧的曼丝已经睁开了眼睛。“怎么样?”“老大在那里?”大家轰的一声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道,脸上的神情更是出乎意料的一致,那就是焦虑和期盼。原来曼丝和令狐绝签定过鬼之契约,在一定的距离内,曼丝可以感应到令狐绝的位置。

    曼丝强忍住透支精神力后带来的强烈晕沉感,低声道,“公子现在一定不在帝都,不过他应该很安全。”

    “不在帝都。”米兰手指揉揉鼻梁,凝重地道,“看来令狐兄弟不像是遇到敌人,会不会发生了什么突然的事情,来不及通知我们而先离开了呢。”

    “米兰大哥说的有道理。这样吧,反正我们明天没有比赛,我,修斯,米兰大哥,还有科尔各带五名兄弟朝四个方向搜寻,曼丝和索非亚则沿着别院到老大上课的地方一路打听过去,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思思在家待着,不管是老大自己回来,还是其中任何一组有消息,你都立刻通知其余的人,大家认为怎么样?”西罗站起身,冷静的接口道。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那好,现在大家都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出发。”随着西罗的话音,大家都沉默着各自回屋睡觉,可又有谁可以真的睡着呢?回答,一个都没有。

    [奉献]

第一百十九章 失忆龙蜥

    清晨,熙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令狐绝的身上,他轻轻的睁开眼,却不敢转身,因为此时他正躺在离地三丈高的树叉上,懒懒的舒缓了一下筋骨,极其飘逸的,从树上飘落下来。几个舒展的腾越后,他又来到了蓝湖边。

    略微漱洗了一下,令狐绝又把昨晚吃剩的红虎腿重新烤了一遍,挺够味,“看来自己在这一方面也颇有天分。”令狐绝嚼着酥香的虎肉,抹了抹嘴角的肉油,心里调侃道。

    打了个饱嗝,他又站起身,游目四顾。淡远的山,葱郁的森林,如蓝宝石般纯净的湖面,衬合着碧空那几朵闲散的白云,再加上这分深遽的寂静,鸟鸣清亮,蓝湖回应,让身在其中的令狐绝立刻心情愉快,胸襟开朗起来,自从离开部落后,那些世俗的礼仪,传统的教条,还真让他有点厌烦了,在这里,什么身分、地位、名利,金钱,全他娘不必去理会。要不是怕修斯等人着急,令狐绝还真有股结庐湖边的冲动。

    “以后有机会还真要带他们几个来这里住几天。”令狐绝背着一双手,意态悠闲的注视着眼前的美景,在此刻,他仿佛是这片蓝湖的主人,又似是这片森林的守护者。

    “别坐梦了,还是先找路吧。”令狐绝甩了甩长发,把自己的思维又拉回现实后,身影划出一道白虹后,跃上森林边缘的一株高有十几米的巨树,顺着粗壮的树干几个腾跃,整个人宛如飞絮般豪不着力地浮在呈伞状的树冠上,四处张望起来。

    南,北俩面的森林比较面积小,可后面却各有一座极为陡峭的高山,别说站在山脚下抬头看,就是站在远处望,也是壁峭如立,绝崖竖直。“看来这俩面很难出去。”令狐绝计算着,又把目光投向东面,东面的森林最为辽阔,极目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你到底是什么地方?”令狐绝心里苦笑道,最后选择了从西面出去,虽然西面的森林同样的辽阔,但他心里还是希望宇文吉没有骗他,拉伯就在西面的森林里,虽然明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可他还想试一试。

    森林里,光线是黯淡的,令狐绝那瘦削的身影宛如跳跃在森林里的白色精灵,急速的在树叉,树梢,树枝上飞弛。足尖轻点,长臂舒展,仿佛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块肌肉都得到了合理的分工,动作迅速却又不浪费体力。而森林中每一片林,每一个棵树,都在层叠着,衔接着,好象在以同样的姿势和位置,来配合令狐绝的飞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点疲乏的令狐绝第三次停了下来,刚想倚在长满青苔的乌石上坐下来歇口气,一丛齐胫的野草上的一根细小树枝引了他的注意,心情立刻变的焦灼起来,“这不是我刚才折断的吗?”急步来到那片草丛之前,微探上身,顺手拨草取出那根树枝,果然,那根树枝正是一个时辰前他随手折断,咬在嘴里一会,又随手丢掉的。

    “难道说我这一个时辰飞弛下来,又回到了原地。”令狐绝站起身,心里烦躁已经转化为不安。“我迷路了,这森林有古怪。”令狐绝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普通的森林对猎人来说,迷路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何况他从进森林起就一直没有改变过方向。

    令狐绝赶紧轻啸一声,长身而起,在树冠上的极目眺望证实了他心中的疑虑。这个森林有古怪。层层叠叠的树冠汇聚成一片树的海洋,在刺目的阳光下,四面都是一望无际的各种树冠,绿色,墨色,青色,还有一片紫红色,勾勒出一副动人的画。现在,别说是来时的蓝湖,就是原本峭立的远山,也已经消失不见。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令狐绝也慌了,10多年的猎人生涯告诉他,眼前的这片森林将可能成为他永远的家。“宇文老贼,看来你早就算计好了,骗我说拉伯在这里,就算定我会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选择从这片森林离开,你——。你————好深的心计。”令狐绝忽然有些疲累的感觉,但心中的愤怒还是让他劈断了身前的一棵碗口粗的柏树。其实令狐绝这样想,是高估了宇文吉,他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些,因为不管令狐绝选择从那一面离开森林,结果都是一样,因为这里就是传说中的迷幻森林。

    令狐绝越想越恨,越恨越恼,体内开始像烧着一把火,烤炙得他全身滚烫,心神焦躁,这也难怪,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当棋子一样摆布。心中的气恼与悔恨让令狐绝都忘记了自己应该干点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山石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令狐绝才冷静了下来,想到了现实问题,“修斯等人还在帝都等自己回去,西亚等人还在明特城等自己回去,猎鹰山庄,猎鹰师团,都在盼望着自己早一天回去,可自己就这样老死深山,埋骨山野,算那门子名堂?”想着,想着,眼前仿佛浮现出修斯,西亚等人焦急的神情,耳边也似乎响起他们那一声声恳切的呼唤。“老大,老大,你在那里?”

    “不,我一定要回去,就算是我一个人独处森林,求救无门,我也一定要回去。”令狐绝心里对自己大叫道,猛的站起身,双哞恢复了平常的清澈和深邃,隐隐流动着属于智者的异彩。整个人更是散发一种傲然坚定的神韵。

    是啊,这个世界上就有一种人,面临困境,反而会让他更加的冷静和坚定,反而会更刺激他身体内智慧和体能的潜力,这种人不服输,更不认命,有的只是拼搏和奋斗。令狐绝就是这种人,正如他平常对修斯等人所说的,“就算有一天我掉落悬崖,只要我不死,我会在再爬起来。那怕我手断了,脚没了,就是用牙齿咬,我也要咬上来。”

    就在令狐绝苦思脱困之法的同时,远处的一丛杂草里,忽然传出了似那草木摇动声响,还加杂着不知何种魔兽的嗥叫声,吼叫声并不猛烈,却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悠长和凄厉的意味。

    注视着那丛长可及腰的野草,令狐绝没有动,只是眼神变的凝实和慎重起来。因为他知道,光凭这几声令人发毛的吼声,这只魔兽的级数就一定不会低。

    果然,随着低沉的吼叫声越来越清晰和恐怖,一阵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在野草的起伏和晃动着,一只通体银光闪闪,长有三米的魔兽钻了出来。这只魔兽的头呈蛇状三角形,长长的红信不停的吞吐着,散发出令人头晕的腥气,一双眼睛闪映着碧中泛红的光彩,兽身修长,健壮,披着银光闪闪的鳞甲,尤其是那条长尾更是光彩彩的泛着妖异的光芒,前足上那隐隐透趾而出的四只利爪,更是又钩有尖的浮动着冷森的白芒。

    令狐绝的双目含着寒芒毫不稍瞬的盯着那魔兽的蛇头,心里却纳闷,“这是什么魔兽啊,怎么我没有听说过?”其实别说令狐绝不认识,就算在再年长几十岁的老猎手也不知道。因为这种魔兽只有迷幻森林有,叫龙蜥,最起码有超八级的能力,不但动作敏捷,力大无穷,而且还善于火系魔法,尤其是喷射的毒液,更是有噬肉腐骨,别说是喷上,就是从含在腥气里的那一丝丝毒气,闻久了,也能至人以死地。

    令狐绝虽然不知道这只魔兽到底是什么,但从它的神态,气韵上就可以看出,绝对不容易对付。悄悄的把手背着后面,折下了一根长俩尺,大拇指粗的树条。龙蜥也瞪着那双邪恶的,碧中泛红的蛇目,发出几声挑衅似的吼叫,然后把身子慢慢的弓下去,看样子是准备进攻。

    “先下手为强。”因为不知道魔兽的底细,令狐绝抢先动手了,足尖微旋,身形快速却又飘忽的转动起来,宛如一只陀螺,在龙蜥还没看清他的形态时,手中的树条直直的朝龙蜥抽了过去。

    龙蜥可是非常精灵的,它一伏身,四爪迅速收缩闪躲开去,喉中又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来。长尾一剪,反朝令狐绝的腰身抽来。

    “好畜生。”令狐绝也没想到龙蜥的反应会如此的灵敏和果然,上身猛地后仰,“气之术箭。”一支白色的气箭随着令狐绝弹出的中指,毫无预兆的朝龙蜥卷起的长尾射去。

    “噗”的一声,吃痛的龙蜥暴吼狂嚎,一团银光闪烁的巨大影子宛如沉重的磐石,夹着呼呼的劲风朝令狐绝后仰的头顶扑来。四只张开的利爪更是划出数道寒芒,朝令狐绝的胸口刺来。

    令狐绝迎着龙蜥的来势,上身忽然一翻,左掌仰空如刀,顺着朝龙蜥的肚腹划去。可令狐绝的手刃一接触龙蜥的肚腹,就知道要糟,那光彩彩的鳞甲竟比钢铁更为坚韧,于是,马上化掌为推,可已经迟了一步,那远比刀刃更为锋利的利抓已经划过了令狐绝的胸口,幸亏他见机的早,在利抓入肉三分的时候就一个翻滚,退出了好几步。

    还没等令狐绝站起身,一道火舌夹着丝丝的腥气已经朝他扑来。轻吸了口气,令狐绝只能翻身而起,攀上了旁边的一株柏树,一面打量着前面这个与众不同的怪兽,一面用魔法处理着胸口上的那四道血痕。此时,胸口的疼痛已经比不上心口的惊诧,“这那里是只魔兽,分明是一个精于扑击的武技高手。”想到这里,令狐绝不仅想起了黑暗剑和黑龙枪,俩者要是有其一,那么这场战斗将要好打的多。

    看令狐绝上树,龙蜥伸长脖子,有狂嚎起来,不过这次狂嚎后喷出的不是火舌,而是毒液。看着如密箭般纷射而来的毒掖,令狐绝只觉的脑袋一阵昏沉,胸腹间传来强烈的恶心呕吐感。“看来只有一拼了。”不由暗咬舌尖,鬼魅般掠身而起,十层的魔月真气已贯注在双臂的脉络筋骨,直透指尖。这是令狐绝根据气箭自创的绝学“破空指。”它比气箭更快,更狠,更有穿透力。可现在使来却有点冒险,如果一击不中的话,那么令狐绝就很难避开龙蜥的再一次攻击。

    那龙蜥见令狐绝浮上半空,也弓身一跃,厚重的身体直朝令狐绝撞来,两个锐利的前爪,犀厉无匹的抓向他的肚腹,行动之快捷悍勇,无可言喻!令狐绝半空中扬声吐气,斗气倏发,右手的树条宛如千均钢鞭一抽龙蜥腰身,竟带起一溜溜的火星四射!左掌的中指更是宛如西天的流虹,轻点蜥头,却又把全身的真气透过指尖,贯进了龙蜥的全身。

    那龙蜥暴吼半声,竟直挺挺的摔落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不住嚎吼滚侧,看来令狐绝的真气给它的身体内部造成了不可估量的伤害。落下地令狐绝蓦地大吼一声,双掌再次聚力,正准备猛然挥出,却发现那龙蜥竟颤悠悠的站起身,蛇目闪烁的却已不再是极度的凶暴和狰狞!反而是一股茫然和未知。仿佛是一只刚出生的小魔兽般,好奇中更带点畏惧————。

    “怎么会这样?”深知兽意的令狐绝放下举起的掌势,迷惑的看着龙蜥,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是如此凶猛的魔兽此时更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宠物,那种畏惧,那种茫然,就算没有当过猎手的人也看的出来。

    看着慢慢往后倒退的龙蜥,令狐绝突然想起了魔兽森林中的那只魔蝎狮摩可,它不是曾经也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吗?伸出舌尖在嘴唇上转了转,拍了拍手道,“过来,我不会伤害你的————。”

    看着令狐绝拍掌,那龙蜥竟然又后退了几步,眼神里的恐惧之意更盛。令狐绝这才完全的放下心来,魔兽虽然狡诈,但却不会演戏。“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令狐绝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不解的自问道。其实他不知道,他刚才的真气有一股正好灌进来龙蜥的脑海里,在不伤及脑部的情况下,那浓厚的魔月真气又恰好压制住了龙蜥的脑神经,才造成了现在从古当今才未出现过的情况,一只失忆的魔兽。

    [奉献]

第一百二十章 龙困深山

    天色刚刚转为阴暗,入黑了。森林中,冷寂如死,风箫箫,林木簌簌轻晃摇落,幽静得让令狐绝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堆在身前的松枝篝火,劈啪爆响冒着火花,清红色的火苗映着令狐绝那英俊的面孔,在双眸沉凝的注视下,思绪也随着跳跃的火光回到了以前,曾经多少次他也是这样一个人待在森林里,烤着火,嚼着香酥的幼鹿腿,看着黝黑的森林,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成为迷丝达山脉最优秀的猎人,接着走出部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再然后就是————。

    就在令狐绝顺着自己的思维陷入回忆的时候,一声低沉,徨急的兽吼声却清晰的传入耳中。“你怎么又来了?”看着从草丛里钻出来的龙蜥,令狐绝忍不住皱起了眉宇。说来也奇怪,自从这只龙蜥被他所伤后,竟一直跟着他,他走到那里,它就跟到这里,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了。任凭他什么甩,它总是能很快的赶上来。这不,令狐绝刚刚生好火,烤上方才扑杀的麋鹿,他又跟到了。

    那只龙蜥在离令狐绝五米外的草地上蹲下,泛着红丝的碧眼直盯盯的看着令狐绝,眼神没有半分狰狞的意味,反尔有点哀求的意思,又低低的嗥叫了一声,看它这个样子,应该是饿了。迟疑片刻,令狐绝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低声道,“也罢,这个森林也只有你能给我做伴,来,吃一块。”撕了条已经烤的油香麋鹿腿,扔到了龙蜥的跟前。

    “呼”的一声,龙蜥红信伸缩,飞速地卷起麋鹿腿,在几声扯裂和咀嚼声后,又侧转蜥头,发出低低的嗥叫声,仿佛在告诉令狐绝,它还要。“你还真不客气。”令狐绝又撕了一大块肉扔了过去,很自然的笑着,重新打量起这只奇怪的龙蜥来。黑暗里,那银色的鳞甲泛着一种奇异的光芒,看起来让人有一种全身发冷的惊骇感觉,连原本丑陋的蜥头,此刻看来,也似乎蕴藏了许多不该属于一个兽类应具的气势和情感。

    令狐绝静静的看着,嘴角微微的牵动着,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那神情,那韵味,仿佛是在看自己心爱的朋友进食。专注的程度,让他已经忘记了一下午探路的疲惫。不过有一件事他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这只魔兽会突然的转变,而且一直跟着他?其实这很简单,失忆后的龙蜥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小魔兽,它已经把它第一眼看见的令狐绝当作自己的亲人,更何况控制它脑神经的魔月真气让它对令狐绝有一种特别的熟悉感和归属感。换句话说,这只龙蜥就好象是令狐绝自己生的小孩般,对他有天生的依赖和眷恋,这也难怪令狐绝想不通,因为这实在太巧合和奥妙了。

    看着龙蜥吃完后,竟原地躺了下来准备休息,蜥头还朝令狐决轻轻耸动,不只温驯,更有几分感恩的味道。令狐绝不仅哑然失笑道,“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情义,好,看在你陪我的份上,从明天起,就允许你跟着我。”

    龙蜥仿佛听懂似的点了点头,哼唧了俩声似在撒娇一样。惹得令狐绝童稚之情油然而生,哈哈笑着,大声道,“好,那我就帮你取个名字叫,魔月。怎么样?”

    龙蜥真的有点灵性,好象知道令狐绝是在帮自己取名字一样,爬起身,对着黝黑的森林,扬起脑袋,发出几声暴吼狂嚎,形态在猛狞中带有极度的强悍。

    而此时,慕容别院的明心厅内,灯光明亮却柔和,荧荧的魔晶光亮映照着四周,那经过匠心独运的雅致陈设,这配衬对称的精美布置,原本可以给人清畅的感觉,却因为在座众人焦灼的神情,而整个的改变了,浮漾着一股压抑和沉重的意味。

    干咽着唾液,坐在右侧靠前位置上的修斯徨急地道,“都俩天了,老大一点消息也没有,这可怎么办?”

    一直耷拉着脑袋的科尔抬起头想说话,却因为控制不住唇角的抽搐而一时讲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的跺着脚,脸上的神情是焦灼却又无奈。

    米兰双眉一皱,苦着脸道,“今天,我们已经找遍了帝都方圆50里的地面,问问人,都说没有见过令狐兄弟,你们说,令狐兄弟会不会有什么不测啊?”兽族人就是生性耿直,一下子把大家都担心却不敢说出来的话挑明了。

    “不会的,不会的。”思思激灵灵的一哆嗦,嘴唇苍白得吓人,扇开翅膀,飞到西罗的身前哽咽地道,“西罗哥哥,你说,阿绝哥哥不会有事的。”

    强抹出一缕微笑,西罗闭着眼,语声坚定得似泰山的矗立,“是的,老大不会有事的。”思思感激的哭泣起来,她将身子深深埋在西罗的胸窝里,对她来说,现在需要的就是一句肯定的回答。

    这时,厅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声音来得非常突兀,仿佛在预示着什么,让厅内的人全部站起身来,看着跨进门,还喘着气的索非亚和一身黑紫色的紧身衣裙,面庞透着奇异苍白的曼丝,连一向镇静的西罗也预感到了什么,一个箭步抢上前来,语声颤抖地道:“你们回来的这么晚,是不是老大有消息吗?”

    曼丝扫过一张张极度慌张与焦恐的面孔,声音幽渺得似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般的响起,“在学院,我们打听到,昨天公子曾经跟一个叫宇文琴的姑娘一起去学院的后山,但后来就没有人看见公子下来。”

    “那你们有没有去后山找过?”修斯咬着牙,急切的道。

    “我们找过。”索非亚这时已经站直了身子,手抚着胸口,急促的道,“在后山的右山脚下,我们发现一所房子,而且在房子的后面我们还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西罗强制住心中的不安和焦躁,追问道。

    “一个魔法传送阵。”这次回答的是曼丝,她一仰头。眸子里有一股极端痛楚与无奈的苦涩味道。“魔法传送阵?”西罗等人疑惑,却是深刻的凝视着曼丝,问道。

    “是的,是那远古的时候遗留下来的,用魔法设置的,一种可以远距离传送人或者物件的阵势。这种阵形并不多见,所以我才觉的奇怪。”作为鬼忍族的族人,曼丝对这样东西是非常了解的。

    “对了,老大,一定是通过那个什么阵离开帝都的,那我们还不快点去找?”见老大有消息,修斯就觉的自己心跳加速,兴奋的叫道。

    “没用的,每个魔法阵的启动咒语并不相同,退一步说,就算我们知道,我们也不知道魔法阵把阿绝哥哥传送到那里啊?”曼丝刚想解释,思思已经接口道,俩只两只水盈盈的大眼睛直盯盯着看着西罗,因为她知道,这里主意最多的就是西罗哥哥。

    “我们不知道,但有一个人知道。”西罗边说边朝眼前的众人一瞥,虽然他们神色间都有一丝疲惫和焦躁,但是,却流露着一股不屈不挠的坚毅神色。“你说宇文琴?”图鸣毫无犹豫的道。

    看西罗点了点头,修斯马上猛一跺脚,踏上两步,激动的道,“那我们还不快点去找那个宇文琴?傻站着这里干什么?”

    西罗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曼丝,他相信曼丝一定找过宇文琴,而且应该还有什么状况发生。果然,曼丝悠冷而凄恻的道,“我们找过,但没有找到,而且他的爷爷就是帝国的首席魔导师宇文吉。”

    “是啊。”索非亚接口道,脸上是一片至极的愤怒之色,“我们找到宇文府,那个守卫通报后回来说,宇文琴在闭关修炼魔法,宇文老爷叫我们以后不要再去骚扰她。而且口气还极其恶劣。”

    修斯一听,双目中光芒熊熊如炬,跳着脚大吼道,“操他妈的宇文吉,什么东西,老子明天就把他的宇文府给拆了。”

    看大家都面露不忿,西罗寒着脸道,“修斯,老大平常怎么说的,别什么事都大呼小叫的,要从长计议。”

    “什么?我说西罗啊,老大现在还生死不明,你还心情说什么从长计议?真是——————”修斯用说话太急,剩下的话竟呛在喉咙里了,涨红了脸,指着西罗的鼻子却再也不说出一个字来。

    西罗刚准备解释,忽然慕容别院外街道传来了阵阵铁蹄声,蹄声很缓,宛如鼓点般慢慢地敲击着别院外面的青石板路,听声音,大约一共有一百多骑,而且都是朝这里来的。

    “是谁啊?”厅里的西罗等人都相互看着,眼神里流露出戒备的意韵和沉默的疑问。大门外,夜色如墨,只有一股朦胧和飘忽的阴森感。

    究竟是谁呢?

    [奉献]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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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猎人介绍:
很多人都在问同样一个问题,到底怎么样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强者。勇者无惧,霸者无双,仁者无 敌,可那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猎人。虽然他们所猎的目标不一样,或者是江山,或者是功名,或者是美人。但命运的罗盘总是会给这些人创造成为猎人 的机会.令狐绝,一个身世迷离的部落猎手,却用他的勇气,和力量带着他的猎人兄弟们成为东琳大陆里最后一个猎人!最后猎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后猎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后猎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