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搞钱
从废土之中拿回来的那些钞票还有其他用途，暂时不能动，从石像末世拿回来的那块金子倒是还剩下不少，可以卖一卖解燃眉之急。
但是就算全卖了，也不过几百万，对于他之后的计划来说还是杯水车薪。
想要在进入任务世界之前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也就必须有足够的资金支撑。
比如现在“真实末日游戏”允许他穿着衣服进入任务世界，如果他弄一套外骨骼装甲，或者哪怕是单纯的凯夫拉防弹衣，都比穿着t恤进去要强得多。
清风拂面，沈锋舒服的在车顶伸了个懒腰，没有无所不在的核辐射，没有满目疮痍的大地，就是舒服啊。
“抢银行不是办法，得换个方向，反正就是电子抢劫嘛……咱能不能上暗网？”沈锋问道。
他本身是要避免本世界变得混乱的，可不想把金融系统弄得一团糟。
“什么狗屁暗网。”精卫的语气十分不屑，“不就是需要通过动态网页技术访问的数据嘛，现在全世界真正牛逼的人工智能只有一个半，我算一个，你算半个，我们就是主宰！”
沈锋同学乖巧地点点头，他现在虽然拥有了技术，气质这块儿还没提上来，得多练习。
“那就先搞搞黑钱好了，东南亚杀猪盘，套路贷，金融诈骗，南美独枭，暗网犯罪组织，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先把这些人的钱榨干吧。”沈锋望着天空中闪亮的心宿二说道。
“东南亚杀猪盘，这个好，金融诈骗那些也不赖，先搞这些没有背景的家伙。”精卫也变得蠢蠢欲动，“我去找线索！”
“就这么定了，！”沈锋说着，闭上眼睛，意识沉入了硅基脑中，下一个瞬间，已经出现在具现化的一片浩瀚星空之中。
旁边是一个高达数十米的空间门，应该就是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座基站。
无数光点在周围闪烁，是连接这座基站的各种终端设备。
精卫所化的小鸟和沈锋对视一眼，说道：“记住，一定不要在数据之海中迷失自我，要把自己当做海里的一条鱼，当然，是鲨鱼。”
一人一鸟瞬间穿过那座空间门，冲向无尽的数据之海中……
所谓东南亚杀猪盘，算是近年来新兴起的一种诈骗模式。
一群骗子在东南亚某个小国开个公司，招募一群国内过去的员工，经过培训之后，冒充各种身份，以谈恋爱的名义诱骗国内同胞上钩，以投资、博彩等名义骗钱。
这玩意儿的培训极为专业化，讲究磁场打造、故事编辑、人物定位、昵称拟定、好友添加、聊天招呼、详聊关键点、核心切主题一整套流程。
而且号称“遇到男人变女人，遇到女人变男人，遇到同性恋变同志”，专门欺骗情感空虚或者失意的人，特别是大龄剩男剩女和社会边缘人士。
每隔三个月左右，就会杀一次猪，也就是在感情成熟时诈骗受害者资金。
轻则让人被骗巨款，重则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这种诈骗模式最下作的就是从感情入手，利用人的善良和对美好爱情的追求。
国内的公安系统虽然一直在拼命打击这些犯罪行为，而且多次和境外联合执法，却难以阻止那些被彻底洗脑的受害者。
沈锋对于这玩意儿也早有耳闻，今天正好见识见识。
沈锋和精卫的查询也很简单，直接根据相关新闻报道找到一些受害者的账户信息，然后通过转账记录查询到诈骗公司的境外账户。
然后攻破诈骗公司账户所在银行的防火墙，就可以开始转钱了。
东南亚某银行的防火墙前，精卫看着正和防火墙逐渐融为一体，准备整体穿进去的沈锋，一脸鄙夷的说道：
“你这到头来不还是抢银行吗？”
沈锋连忙辩解道：“惩罚诈骗犯，除恶助善的事儿，能叫抢银行吗？”
随后就是什么“社会公益”啦、“佛家因果”啦、“蝴蝶效应”啦等一堆听不懂的话，电子世界的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很快，他们已经将上百个诈骗公司的账户全部洗劫一空，总体数额的巨大远超沈锋之前的预估！
一人一鸟分工协作，把资金分流到了十来个全球性慈善机构，然后开始不断向国内的受害者账户汇款。
这笔钱的数额庞大，不可能全留给沈锋自己，否则太容易引起注意。
留给沈锋的只有不到百分之五，划到塞浦路斯的几个账户上，然后通过最复杂的香港资金流分批不等额汇入沈锋和精卫刚刚开设的一千个国内户头上。
当然，这些身份全都是经过伪造的真实身份。
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这些钱才全部汇完。
看着其中一个户头上显示的一百多万的数额，沈锋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
暂时够用了。
而此时他也明白了精卫和他自己这种互联网意识的强大之处。
如果他们愿意，甚至自己就能够引起整个世界的动荡，制造世界末日都有可能。
就好像波塞冬曾经做过的。
他们就是电子世界的幽灵。
搞到钱之后，沈锋的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而且毕竟算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当下躺在车顶沉沉睡去。
到了第二天清晨醒来，就得到了精卫的消息。
这片院子已经基本买下来了，精卫刚刚直接联系了院子的主人，当场汇了二十万定金过去。
院子的主人千恩万谢，几乎要在电话那边跪下来，他实在是太需要钱来救命了。
双方约好了先签一个电子协议，然后过几天院子的主人会赶回来签合同到房管局过户。
而且对方让沈锋尽可以先住进来，以后这地方他自己就不来了。
同时院子主人还告诉沈锋，两层烂尾小楼下面还有个地下车库，不过入口在楼后，原本是用来做仓库的。
沈锋立刻把导弹发射车开了进去，高度面前足够，关上大门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外面又是一阵车辆轰鸣声传来，却是一群建筑工人，拉来了一车活动板房的构件。
显然也是精卫约好的。
众人效率很高，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在院子里搭了几个活动板房，而且把烂尾小楼的二楼给包了起来，外面看着起码不是废墟的模样了。
等到工人们走了之后，沈锋不由感叹道：
“精卫你实在是太棒了，简直就是我的贾维斯啊！是不是应该给你起个响亮点的绰号？我记得《三体》里面有个超级人工智能叫‘智子’，不如就叫你……”
“滚。”
第七十七章 不吉利
买了几把大锁，把地下车库锁上，又弄了把电焊枪直接将车门彻底焊死，沈锋还是有些不放心，直接跑到超市买了几个摄像头，在院子里的各处隐蔽的地方装好，这才作罢。
这个院子平时就没有人来，现在里面装了活动板房，显示开始有人居住，应该也就更不会有人擅自闯入了。
而且这种半装修的状态，小偷小摸也不会进来。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沈锋这才离开了郊区小院，打了一辆出租回到了出租屋。
此时已经快到十点钟，沈锋直接来到楼下的包子铺，要了一碗麻汁凉面，外加一屉肉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想想昨天还在末世废土里面吃老鼠干，今天这麻汁凉面和肉包子吃起来简直就像是山珍海味。
一屉包子下肚，外加一小碟辣萝卜小咸菜，和麻汁加量的凉面，沈锋摊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又开了一瓶甜豆奶小口小口喝着。
爽啊……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小锋，今天怎么吃饭这么晚？饿死鬼投胎一样，是不是去通宵打游戏了？”包子铺老板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道。
沈锋嘻嘻一笑，说道：“王叔厉害！这都让你看出来了！哈哈，昨天晚上吃了一晚上鸡，东南亚地图，还能赚钱，贼有意思。”
老板笑着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可别骗我，吃鸡啥时候还有东南亚地图了？你这也都高三了，要好好学习啊，可千万不能懈怠，再苦一年，放飞一生。”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王叔。”沈锋连连乖巧点头，付钱的时候老王还要少收他两块钱零头，沈锋强行放下，这才走了出来。
还得去学校。
虽然按说是暑假了，但到了高三就没什么暑假了，学校提前安排了高三学生补课，以后也是一个月只能过一次周末了。（终于把暑假上课的事儿给圆回来了……）
这次他没有再打车，而是老老实实坐公交，晃晃悠悠到了学校，差不多已经十一点了。
同学们早就到了，正在上数学课。
沈锋跟任课老师说自己不舒服所以来晚了，倒也没引起什么怀疑，毕竟平时学习还算认真，也就放他坐下了。
把书从课桌里掏出来翻开，沈锋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一边神游天外一边听课。
虽然现实世界的时间里他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但在核战废土之中，他却是切切实实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日子。
“你现在要钱有钱，要技术有技术，还来上什么课啊？神经病啊？”精卫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显然对沈锋的行为十分不解。
你要是在学校里有什么心仪的姑娘也就罢了，但是根据精卫之前和他交换的数据信息来看，这小子好像和男生的关系更好，像个gay一样。
难道是来找他男朋友？
沈锋还不知道精卫已经开始对他进行评判，撇撇嘴回答道：
“我要是不来待几天，说不定就真的神经病了。大哥，我刚从末世回来啊，吃人的那种啊，一个普通高中生经历了这么多人间惨剧和壮怀激烈，容易变态的！我得找找正常人的感觉才行，要不然还没阻止世界末日，可能我自己就把核弹发出去了。”
这话倒是没有半点虚假。
他确实需要这种正常的生活来修补精神上的裂痕。
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回以凝视。
在末世之中待久了，他还真怕自己会心理变态。
别的不说，现在的他对生命的漠视，已经远超普通人。见到的那些黑暗，也会让他的性子变得冷漠而扭曲。
这种变化是日积月累的，就如同很多高危职业带来的心理压力一样，需要会自我排解。
回归正常生活，就是沈锋的一种方式。
而且，他心里还有件事一直不是很踏实。
下课铃声很快响起，到了午饭的时候。
在食堂吃过午饭之后，沈锋回到教室，一群同学正围着纪新嚷嚷着什么。
“老沈，来看看，我新搞的拍立得！哈哈，要不要来拍一张？”
纪新一脸兴奋，眼神中还有些骄傲，跑过来搂住自己的死党，喜笑颜开地拍了个合照。
老沈这两天似乎有些心事，回头得问问他什么情况。
照片立刻被打印了出来，纪新拿到沈锋面前问道：“怎么样？”
沈锋看了一眼，双目猛然瞪圆，刚喝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照片中他的表情有些凝重，纪新却仍然是没心没肺的一脸笑容。
这特么就是在核战废土死亡森林里面，那个“纪新”尸体上的照片！
他俩的合照！
沈锋迅速稳住心态，挤出笑容说道：“不错不错，都挺精神的，这张照片我就收下了，留作纪念。”
不由分说从纪新手中抢过照片，装进了自己口袋里。
“哈哈，你开心就好。”纪新拍拍沈锋的肩膀，“老沈你最近是不是有啥心事？有什么事儿一定跟我说啊。”
“没事儿，没事儿，我去个厕所。”沈锋说着，直接一路小跑到了厕所。
跑到一个隔间里，取出火机，直接把那张照片点燃，亲眼看着它烧成灰烬，这才作罢。
这玩意儿，不吉利啊……
“……昨天夜里，大量电信网络诈骗受害者账户接到了返还资金，数额基本与被骗金额持平，据推测，这可能是国内某红客组织所为，该行为获得网友的一致好评，并迅速在网络掀起讨论热潮……”
回到教室，一个正在看新闻的同学手机里传出播报声，沈锋不由微微一笑。
昨天做的事情，应该挽救了不少在自杀边缘徘徊的受害者，也挽救了很多支离破碎的家庭。
这种行侠仗义顺带赚钱的感觉真的不错啊。
境外那些杀猪盘诈骗集团都没什么后台，可以说是比较好欺负的了。
改天还可以换个打劫对象，要不然下次打劫套路贷团伙？
沈锋正想着，新闻的声音再次传来：
“……北美阿拉斯加州出现新型传染性皮肤病，患者皮肤出现僵硬板结的症状，据梅奥医学中心里昂博士称，该传染性疾病与自限性急性出血症有类似之处……”
沈锋猛然如同触电般站起来，与此同时，“真实末日游戏”手环再次震动……
第七十八章 幼儿园园长
皮肤僵硬板结症状！
石像病！？
沈锋先不管手环，拿出手机找到相关新闻仔细看起来。
里面出现的病人关节咔咔响，而且皮肤按下去就很难弹上来，医院里有不少患者正在来回走动，脸上还带着笑容，显然根本不明白他们在面对什么。
而这一切沈锋实在是太熟悉了。
石像病！
石像病在这个世界出现了！
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自己已经给冰龙科考队那边发了消息提醒，而且对方也确实没有继续进行北极石像遗迹的考察……
阿拉斯加……北美？鹰国？
沈锋此时才有功夫去看手环，就见一行字在电子屏上闪过：
“即时任务：1.寻找本世界石像病爆发原因。2.阻止本世界石像病爆发。3.隐藏自身存在。”
沈锋眉头一皱，有了“真实末日游戏”的任务，就可以确定了，石像病真的要在这个世界爆发了。
而且没想到除了任务世界的那些任务，在本世界还有这种即时任务！
按理说这个任务还算是十分简单的，毕竟他现在拥有石像病疫苗，只要将疫苗散布出去就可以了。
只是为什么要让他隐藏自身存在？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手环又是一震，一行新的字迹出现，没头没尾，似乎是临时加上去的：
“小心低语者！！！”
低语者！？
想到波塞冬记忆之中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代码，沈锋立刻警惕起来。
要知道一直以来“真实末日游戏”发布任务都是不带丝毫感情，像是发布说明书一样。
这一次，竟然用上了三个感叹号！
这里面有着明显的情绪表达，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从这些话来看，“真实末日游戏”似乎对低语者或者说对低语者背后的势力极为忌惮。
精卫也看到了“真实末日游戏”发布的任务，同时通过沈锋得知了一个石像末世的存在，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事儿也挺简单的，你就直接把疫苗信息公布出来不就完了，至于石像病爆发的原因，直接在网络世界里找一找，鹰国那边的疾控人员应该都明白。”
精卫说道，似乎还有些兴奋。
它之所以跟随沈锋来到这里，除了摆脱无聊的生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要接触到“真实末日游戏”背后的强大存在。
而现在，对方似乎有主动接触的可能。
沈锋点点头。
这个任务看似困难，对于拥有硅基脑的他来说，只要利用互联网，还是很简单的。
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早就不能只想眼前了。
这次是石像病出现，下次呢？
如果某个疯子真的按下了核发射的按钮呢？
或者是其他什么见鬼的毁灭方式，比如什么鬼扯的丧尸病毒？疯狂的机器？
仅凭他一个人，一次能够阻止，但很难次次都拦下来。
他需要帮手。
只是按照“真实末日游戏”的意思，自己又不能表露身份，取得其他人的信任。
直接向政府摊牌也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虽然本国政府十分靠谱，但“真实末日游戏”却又专门提醒了他要小心“低语者”。
低语者是什么？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
现在看来，在核战废土末世之中，他们很可能渗透进了五角大楼，推动波塞冬做出了毁灭世界的举动。
因此沈锋现在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这是事关整个人类文明命运的事情，绝不可以盲目乐观。
这特么可咋整……
想要安安稳稳上个课怎么就这么难呢……
“唔，我推演了一下，不太行……现在不能把疫苗公布出去。”精卫问道，“绝对会引起那什么低语者的注意，你现在的最大优势就是深处暗中，不能轻易把这个优势丢掉。”
“而且，将疫苗在全世界范围内公布的话，如果对方根据疫苗改良病毒呢？我刚才推演了一下，这种情况存在百分之三十七点八二的可能……可以精确到小数点后十九位。”
沈锋叹一口气，对精卫说道：“不急着公布，我要招募自己的人手，组建值得我信任的力量……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招募人手，还得信任你，还得让你信任，关键还必须是人类精英，普通人基本没什么用，这个……还是要从长计议慢慢来。人工智能可不代表无所不能。”精卫说道，显得有些爱莫能助。
臣妾做不到啊。
沈锋想了想，站起身来，走到纪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老纪……”
核战废土末世之中的纪新后来成了一个天才机械师，也算是很有天赋了。
“怎么了老沈？”纪新此时正在玩儿一台任天堂的ns（nintendo switch），头也不回地说道：“等我把这个游戏玩儿完哈，我告诉你，ns实在是太他妈好玩儿了！完爆一切垃圾手游！这个人物建模简直绝了，剧情也六的一批，简直跟真的一样，等我玩儿完给你也试试哈！”
人物建模？
剧情？
沈锋双目瞪圆，猛然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在脑海中对精卫问道：
“你会做游戏吗？就是自己制作个开放式游戏，类似于3a大作那种，可以邀请其他人进去玩儿，不过一切场景都要逼真。”
精卫一愣：“要多逼真？”
随后瞬间明白了沈锋的意思，点点头说道：
“可以做，不过我毕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没有类似的子程序和引擎，不如我们去找一些智障患者作为帮手吧！”
精卫的声音都变得兴奋起来，似乎对自己的提议十分激动。
沈锋点点头：“走吧。”
随后直接趴在桌子上开始假装睡觉，意识却已经沉入了互联网之中。
一人一鸟不再迟疑，直接冲进了数据之海，开始寻找自己的目标。
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硅谷！
有了昨晚的一番操作，这次速度就快得多了。
很快，具现化的网络世界中，沈锋和精卫出现在一处类似于禁闭室的地方外面。
坚固的玻璃房里，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正在争吵：
“i can i i everything else 。。。”
“balls have zeromemememetototototo.”
“you i everything else 。。。。”
“balls have a ballmemememetototo me.”
沈锋一脸无语地说道：“就是他俩？”
精卫点点头说道：“这是自我意识产生的初级阶段，也仅此而已了，没有人工干预很难再次进化，不过总体来说比普通的子程序好用多了。”
这里面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就是facebook脸书公司那两个失控的ai机器人bob和alice，也就是波塞冬的前身之二！
不过目前看来完全就是两个说胡话的孩子。
精卫不由分说，直接把封闭两个人工智能的屏障打开，沈锋走进去把两个小孩领了出来。
这两个初级人工智能迅速被沈锋和精卫联手改造，变成了两个童工。
沈锋问道：
“下一个去哪里？alphago？我记得国内也有不少所谓的人工智能程序，什么小冰、小猫精灵、小爱同桌，一大堆，自主意识可能没那么高，应该也有用。”
网络虚拟世界的帮手也是帮手啊，关键还听话，多多益善。
作为人工智能界的前辈，精卫此时满脸傲娇：
“先去找那条狗，然后按你说的挨个儿找一遍，太弱智的不要。”
这些小这小那的，都是一群弟弟！
一个多小时后，硅基脑数据空间中，沈锋手里牵着四个小孩儿，背上背着两个，脖子里还挂着一个，身边围绕着七八个，叽叽喳喳吵成一团。
旁边还蹲着一条哈士奇，哈士奇鼻子上蹲着一只鸟。
沈锋同学一脸黑线：
幼儿园吗！？
第七十九章 沉默的军团
蹲着的那条狗，就是alphago。
至于其他的各种幼儿园小朋友的形象，则是那些目前比较流行的智能程序。
这些所谓的人工智能基本都是基于大数据云计算，汇总海量数据之后进行的优化交互，目前还十分不成熟，距离自主意识的形成还差得远。
当然，具现化的情况下，是沈锋在哄孩子，真实情况却是他和精卫绑架了这些人工智能程序的核心数据，只在原地留下了一个弱化后的副本。
此时沈锋也感受到一个拥有自主意识的人工智能的诞生到底有多么不容易。
一人一鸟迅速将这些初级人工智能程序绑定，然后开始利用整个互联网的巨量终端构建自己的云网络。
沈锋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开发一个独属于自己的网络游戏，向符合条件的人发放玩家邀请函，通过对方的反应，来筛选值得信任的人。
说是网络游戏，其实更像是一个虚拟实景体验项目。
《三体》之中，那些背叛人类的地球三体组织eto成员创造了三体游戏，模拟了三体星系的环境，以此来吸引全世界的高智商精英加入eto组织，或是寻找解决三体问题的办法。
沈锋要做的则反其道而行之，是创造一个末世游戏，通过这个游戏来挑选有足够的智慧和勇气以及忠诚，来拯救这个世界的人！
而如果他们想要隐匿自己的踪迹，必然不能将游戏数据单独存放于某个服务器上，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分散放置于整个网络的海量终端之中。
也就是所谓的云技术。
“我们这么做，相当于劫持了整个网络系统的所有终端，没问题吧？”精卫还有些担心地问道。
沈锋摆摆手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这是为了人类的大义，随便搞。”
精卫不由有些无语：“我觉得你更像个反派人工智能啊，要不咱们换换，你到笼子里来？”
在沈锋的要求下，精卫带着一众初级人工智能开始了游戏的构架和开发。
而沈锋则独自进入了鹰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的网络构架之中。
虽然这种机构大都分为内部网络和外部网络，而且内部网络很多设备实行单机物理隔绝，对于现在的沈锋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几天他也跟着精卫学了不少小招数，其中就包括利用临近设备对其他设备进行信号干扰，继而窃取信息。
沈锋如同一个幽灵一般在cdc的网络之中穿行，查询各种信息，很快查到了疾病爆发的源头。
阿拉斯加州安克雷奇城普洛维顿阿拉斯加医学中心医院。
这里已经被暂时封锁，新发现的传染性病毒被定为3级传染病，和**型肺炎一个级别。
类自限性急性出血症，这是这个病的名字。
自限性急性出血症也就是平常所说的紫癜，属于皮肤病的一种，患者身体局部会出现大片红斑。
只是沈锋却明白，石像病和紫癜之间的差距，根本不是同一个数量级的。
显然这里的人们还没有察觉到石像病的恐怖之处。
这也是石像病的一个特点，在前期潜伏极深，而且不会有太严重的症状，到了晚期的某个时间节点，突然猛烈爆发。
之前的石像末世之中，除了前期有不少人感染后率先变成石像，到了后期病毒再次变异，更是在所有人都染病之后，所有石像病病毒在同一时间剧烈爆发。
用精卫的话说，这不像是生物病毒，倒像是某种计算机病毒程序。
一个个病人被单独隔离在病房之中，只是通风系统却没有关闭，仍然在不断循环。
这些病人此时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异样，仅仅是走路有些迟缓，或者皮肤丧失弹性，甚至还在和医护人员有说有笑的聊天。
沈锋很快找到了重症病房，这里面是最早感染石像病的人。
这些人的情况要严重一些，里面总共有二十三个人。
最严重的一个皮肤表面已经大半石化，躺在床上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只有眼珠和舌头还能转动。
沈锋通过医疗系统查到了他的信息。
鹰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奥凯诺斯”探测队队长，杰森。
房间之中，所有的患者，全都属于“奥凯诺斯”探测队。
“奥凯诺斯”探测队是一个海底探测队。
沈锋瞬间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他向冰龙科考队发去预警信件，让对方停止对北极遗迹的勘探之后，这些鹰国人显然偷偷摸摸跑到了北极，对遗迹进行了秘密发掘。
沈锋的意识猛然下沉，顺着医院内部监控线路来到了戒备森严的地下二层。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仓库，被几名身穿防护服荷枪实弹的士兵把守。
沈锋的意识直接顺着线路进入到冷库内部，获取了摄像头的实时数据。
预想中最坏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巨大仓库之中，一座座来自北极冰盖之下的石像，整齐的立在这里，成百上千，如同来自数十万年前的沉默军团……
他们身上某些残余的病毒离开了超低温环境之后，正在逐渐被室内的温暖唤醒，形成气溶胶的形态，通过这里的通风系统传遍整个医院，继而朝着整个安克雷奇散去……
这些石像解冻之后，身体表面的石像病菌会自发苏醒扩散！
沈锋心中一沉，迅速离开了普洛维顿阿拉斯加医学中心医院的网络节点，向鹰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的网络节点而去。
很快他就已经找到了“奥凯诺斯”探测队勘探命令的文件，相关文件直接来自于最高层。
显然这是一次国家行为。
这应该就是这次石像病爆发的原因了。
大国之间本身都属于竞争关系，当冰龙科考队宣布停止北极遗迹考察之后，不，应该是宣布发现北极遗迹之后，鹰国高层应该就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或许他们打捞回这么多的史前石像时，还会觉得是重大发现，却完全没想到自己捞回来的是末日的丧钟。
查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也看到了目前的情况，沈锋将意识抽回，睁开了眼睛。
虽然意识已经在互联网中到北美走了一遭，他的身体却仍然在教室中。
下午的第一节课刚刚开始，老师正在讲课，沈锋的心中却念头电转。
真正让他疑惑的是北极遗迹到底是什么样子？
难道他曾经经历的石像末世，真的是五十万年前的世界？
如果那样的话，现代人类到底从何而来？难道现代智人就是曾经的脑猿后代？
只是如果真的是这样，地层之中绝对会留下大量的史前遗迹和化石。
地层不会说谎。
从古至今，却从未有过这种大规模的地质发现，这也就否定了这个推测。
他将季玖云的少女石像带回这个世界的时候，“真实末日游戏”已经进行了次元空间消毒，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冰龙科考队好像也带回来了一座石像，正是那具让沈锋觉得似曾相识的石像，或许现在同样开始有病毒扩散了。
好在石像病的潜伏和爆发差不多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他手中的疫苗也确定有效，现在需要的就是等待。
等待将疫苗信息传播出去的时机……
一天很快过去，到了傍晚放学的时候，精卫传来消息：
游戏的基础构架已经完成，勉强可以使用了。
第八十章
晚上又去吃了顿烧烤，恢复了一下平常心，沈锋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出租屋。
先是查看了一下石像少女的状态，确定并没有残存的石像病毒苏醒并且向外扩散之后，沈锋这才在电脑前坐了下来。
他的电脑桌面上，此时正有一个血色眼球的图标，和手环上“真实末日游戏”的图标一模一样。
不过游戏却不是同一个游戏。
这个游戏，正是他让精卫帮忙开发的那一款模拟实境网络游戏。
目前的虚拟现实技术还不够成熟，而且普及度比较低，因此沈锋选择的还是普通的3d游戏模式。
不过里面的内容就要复杂得多了。
点开桌面图标，先是一片黑屏，随后就出现了一行字：
“欢迎来到本游戏，本游戏为第一人称角色扮演游戏，类别为科幻末世。
第一阶段游戏剧情开启：石像末世。
游戏任务：1.寻找石像病大规模爆发的原因。2.寻找零号病毒。3.寻找石像病疫苗并活下来。”
紧接着，就是游戏角色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中醒来，发现外面没有任何声音。
当游戏角色出去查看情况，立刻看到了满街静止的石像。
整个游戏的主体内容，基本都是沈锋靠着记忆信息提供的线索，算是一定程度上还原了他曾经经历过的石像末世。
里面同样也有剥皮者，却没有脑猿。
这点是沈锋故意略去了。
毕竟硅基脑这种东西，一旦出现，对于整个世界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动荡，说不定直接引发一轮世界末日。
对于现在的人类社会来说，暂时还没有发展到能够直接进行身体的飞跃式进化的时候。
半硅基化的人，拥有超强的力量，可以称为某种程度上的超人类。
率先完成进化的人，定然会和未进化的人类区分开来，为了维护自己的特权，割裂整个人类族群，甚至引发战争。
沈锋从未低估人性的善，也从未低估人性的恶。
最关键的是，当初他乱七八糟注射了一大堆药剂，包括“盘古”药剂在内的很多药剂，他现在也没头绪，需要长时间的专门研究才能再次制造出来。
当然，游戏中石像末世的剥皮者依然保留了下来。
剥皮者的存在，可以警醒玩家在研制疫苗时一定要小心谨慎，避免出错，否则剥皮者就是下场。
相对于沈锋自己在石像末世的经历，他和精卫打造的这款游戏里面的难度要小的很多。
只要躲过剥皮者的追杀，一路找到首都防疫中心的大楼，打开门禁，拿到药剂和各种资料就足够了。
不过毕竟时间有点仓促，虽然有一大堆强大的初级人工智能做童工一起开发，现在的游戏呈现出来的效果仍然有些粗糙。
沈锋仔细看了一遍，提出了一些自己的完善意见，并且直接提取了部分记忆数据，供精卫参考，进行细节方面的精修。
剥皮者的数量增加了五倍，以提升难度。
而且让小猫精灵、小爱同学之类的初级人工智能在里面扮演剥皮者头领。
一点难度没有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同时沈锋还增加了一些新的触发剧情，以此来检验每一个玩家的深层心理。
提完这些建议之后，沈锋和精卫分工，一个开始寻找合适的选定玩家名单，另一个继续调整游戏的各种剧情构架和细节设定。
到午夜的时候，沈锋已经在全球范围内拟定了一百人的名单，全都是医药学界的精英，其中光是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获奖者的获得者就有十几个。
这些人无一不是全世界医学界的大神级人物，本身学识极为渊博，又能够调动大量的资源。
也只有他们，才符合研制石像病疫苗的要求。
至于这些人的联系方式，就更简单了。
每个人的手机和电脑对于沈锋来说都已经形同虚设，轻松就可以定位。
到了午夜十二点的时候，精卫前来汇报，已经把游戏搞定，随时可以投入使用了。
沈锋再次点开游戏的测试图标，立刻发现这次的游戏画面要精细得多了，看上去简直就像是真实的电影画面。
同时整体的情节推进也更加复杂，同样是需要一点点解谜才能进行。
如果不是坐在电脑前拿着鼠标，沈锋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再次回到了石像末世之中。
按理说这么一款顶级3d大作，让全世界最强的游戏公司来研发也需要几年的时间，而精卫连同那些低级人工智能只用了十二个小时就做到了，不得不说它的强大。
“呵呵，杀鸡用牛刀，这不过是一件精巧的玩具而已，简直浪费了我的才华。”精卫傲娇的说道。
沈锋哈哈一笑，说道：“那是，还是抢银行比较适合我们。”
精卫此时已经直接进入了游戏之中，一边虐杀剥皮者，一边朝沈锋问道：
“对了，这个游戏你准备叫什么名字？”
沈锋沉吟片刻，说道：
“还是叫真实末日游戏吧，不过是1.0版，在称呼上和我手环上这个真实末日游戏0.0版做区分。”
说起来，两个真实末日游戏的内容很多地方都相似。
所不同的就是，沈锋所经历的真实末日游戏并不是一个虚拟游戏，而是平行世界之中的真实经历。
做完这一切，又通过摄像头看了看藏着导弹发射车的小院，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沈锋才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在网络世界乱窜相当消耗精力，他实在是有些累了。
熄灯之后，只有沈锋的呼吸声在屋子里轻响，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在少女石像的脸上，显得分外静谧……
……
位于魔都的国家极地研究中心大楼，此时戒备森严。
独属于冰龙科考队的一整层已经全部封锁，其他楼层的人员也已经进行了疏散隔离。
李同尘身穿防护服走在走廊里，面色阴沉。
就在昨天，冰龙科考队的几名队员突然出现了皮肤硬化和神经反应迟缓的症状，甚至伴随轻度关节炎。
刚开始众人没有太当回事，只是很快得到了一则来自鹰国的内部信息，所有人立刻都重视了起来，并且将整个极地研究中心大楼全部封锁。
包括那些队员的家属，也都被暂时隔离。
虽然冰龙科考队的队员们目前只是轻微症状，但鹰国那边传来的消息，据说现在很多重症病人已经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心肺功能也在衰减，像是正在逐渐变成……一座石像！
类自限性急性出血症？
李同尘冷哼一声，作为皮肤病方面的权威专家，他治疗过的患者成千上万，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明白，这根本和自限性急性出血症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硬要说的话，倒是和人&***状瘤病毒（hpv）感染引起的疣类皮肤病有点像。
但是真正的表征又是天差地远。
目前根本不知道这种急性传染性皮肤病最终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
李同尘今天做的是例行检查，给冰龙科考队的队员以及其他几个疑似患者检查完之后，他先是经过了消毒室的严格消毒，又好好洗了个澡，这才离开了隔离区。
由于曾经的全国性传染病，国家对于这种急性传染病的防疫极有经验，可以说在全世界范围内防疫机制都是最强的。
来到实验室之后，李同尘开始观察从患者身上取得的皮肤细胞。
虽然已经见过很多次，却每一次都能让他惊讶。
显微镜下的皮肤细胞呈现出的状态，是交织纤维状，里面充斥着大量的晶体物质。
“李博士，您的手机响了。”助手在外面喊道。
李同尘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试验。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这才再次经过消毒程序之后离开了实验室，打开存放柜取出了手机。
“咔吧……”他的肘关节轻轻响了一下，却并没有在意，而是解锁手机锁屏，一个血色眼睛的图标立刻出现，以及一行字：
“真实末日游戏，欢迎您的到来。”
第八十一章 希望之眼
什么东西？
李同尘眉头一皱。
他虽然已经五十多岁，却并没有和社会上的流行文化脱节，自己有时候还会玩儿个手游，也曾经遇到过垃圾信息的骚扰。
这些游戏厂商实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直接给人的手机强行植入程序？
这几天他本身心情就很不好，当下直接连看都没看，又将手机丢回了衣兜里。
不管是出了什么问题，等晚上回家再说吧。
现在他要做的，是查看刚刚从极地研究中心接收的一份资料。
确切的说，那是一封邮件。
李同尘来到办公室，打开工作电脑，慎重的从内部系统中接收了一个文件。
疫病出现到确诊只有两天多的时间，冰龙科考队的科考项目也一直都是绝密级别，因此很多信息刚开始并没有直接告知他。
直到鹰国那边传来了一些严重病症的信息，海洋局高层经过权衡之后才决定对他开放了这部分信息。
而且是经过了层层审批才来到了他的手中。
这一点，作为这次防疫工作的医疗负责人，李同尘十分理解。
毕竟就算是现在，科考队员们的症状也不是很严重，只是有些皮肤硬化板结而已。
对于冰龙科考队的这次北极科考活动以及相关的重大发现，李同尘也还算是比较关注。
这次科考活动的发现，足以列入本世纪十大科考发现之首。
原本还以为有进一步的大规模行动，却没想到冰龙科考队突然就停止了科考活动，而且永久封锁了遗迹现场。
据说这封信，就是冰龙科考队永久封锁遗迹停止进一步勘探的主要原因。
甚至当科考队队员出现了个别症状之后，立刻封锁整个极地中心的大楼，进行高级别的隔离，也是因为这封信。
李同尘打开邮件，一大段文字立刻出现在眼前。
没有什么格式，也没有什么称为，上来就是一行字：
《关于石像病病毒对人体组织影响的报告》
这是一份实验报告。
石像病？
这个名字，好像还不如类自限性急性出血症更贴切一点。
毕竟目前患者的表现也仅仅是皮肤板结变硬，伴随关节炎而已，和什么石像差了十万八千里。
李同尘眉头微皱，继续看下去。
“……从来自于北极冰盖遗迹中的石像病毒分析，当气温转暖，部分残存的石像病毒会恢复活性，以气溶胶状态通过空气扩散……
……病毒的传染性极强，一旦成为感染者，自身会在病变的同时持续分泌病毒气溶胶……
下面是已经转变为石像的患者生前的状态记录：
第一天：轻微咳嗽，除皮肤略微瘙痒之外，并无特异症状……
……
第九天：关节已经出现僵化情况，伴有非连续性异响，同时皮肤弹性急速下降，按压需要三小时左右的时间恢复……
……
第十九天：强行活动出现皮肤龟裂状况，关节……
……
第二十三天：活动能力受到极大限制，身体表面皮肤已经出现石化状态……
……
第三十天：病情急速恶化！病人在十分钟内全身剩余部分全部石化，失去生命体征……”
李同尘越是看下去，越觉得心头发凉，面色变得苍白。
除了前面的一个病例记录之外，后面还有不少对石像病毒的细化描述，其中感染皮肤细胞出现交织纤维状，里面充斥着大量的晶体物质，正是他刚刚在显微镜下看到的！
之前他一直向鹰国那边的关系索要什么“类自限性急性出血症”重度患者的资料，那边却一直推诿拖延，根本不提供什么信息。
现在看来，重症患者的情况，应该就是这份文件里面所描述的那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种病毒也实在是太可怕了！
难怪极地中心直接申请了最高级别的防疫隔离措施，显然他们心里也没谱啊。
经历了各种大规模疫病的锻炼之后，这个民族的每个人都有着天然的警惕，往往都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李同尘沉思片刻，拿起桌上的专网电话，拨通了医疗系统最高层的号码。
将这里的情况迅速汇报了一番后，他直接要求了更多的人手和更严密的防疫隔离措施。
随后又拨通了极地中心高层的电话，询问对方这份文件的来源。
只是对方也只是苦笑着告诉他，这封邮件是突然出现在极地中心内网系统之中的，谁也不知道从哪里来。
除了里面的那些病例报告和试验报告之外，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个突然出现的恶作剧。
刚开始这封邮件真的差点被当做恶作剧，只是里面描述的石像病病毒实在是太过可怕，而且十分符合他们从石像之上提取的病毒特性，随队的生物学专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申明利害，所以立刻进行了封锁隔离。
没想到还是迟了一些，很多人已经被传染了。
“老李啊，一切都靠你们了……冰龙科考队是国内的顶尖科考队，每个队员都是下大力气培养出来的，失去一个都是莫大的损失。”电话那头的声音苦笑着说道，似乎拧了一下脖子，发出一连串“咔啪咔啪”的响声。
李同尘嘴上答应着，挂断电话之后面色却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心头仿佛有一座山压了上去。
这种病毒的特性他通过检测和文件中的报告也都了解了，如果这些数据是真的话，就算是最高等级的防疫隔离都没有什么作用。
病毒能够直接穿透防护服！就连拥有优异气溶胶病毒阻隔性能的防护服都没有什么作用。
能够有效抵御埃博拉病毒的防护服在石像病毒的面前就像是裸&体一样。
同时石像病毒的生命力极为顽强，这点从几十万年前的极地石像上都有**病毒就能看出来。
而且只需要极少量的病毒，就能够使人发病。
如果文件之中叙述的没错，这种病毒应该是他曾经见过的最可怕的病毒。
致死率基本上是百分之百，而且潜伏期长，传染性极强，前期有没有什么特点，甚至一直到中期对人体都没有特别严重的损害。
直到最后的大爆发！
就连人类历史上的黑死病，在它的面前也就像是普通感冒病毒一样。
时间，时间根本来不及去研发疫苗，除非能迅速得到疫苗成分。
老天爷啊……
李同尘的身体都有些颤抖，很多人还没有意识到石像病的可怕之处，而他却已经彻底明白。
拥有的医学专业知识越深，经验越丰富，越是能明白石像病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甚至连可以求助的人都没有多少。
他就已经是业内最权威的医生了……
他不由想起了当年自己还是一个年轻的主任医师，在防疫前线抗击**型肺炎的时候。
那个时候虽然很多疗法都有极强的副作用，却起码能够救下患者的生命，并不是完全无计可施的绝望。
而现在……他只能祈祷那份文件中的资料都是错误的，是某个人的恶作剧。
但作为一个医生的专业知识却又告诉他，这绝不是恶作剧，这一切都是真的。
将领口扯开，李同尘深呼吸了几次，稍稍稳住了情绪，再次重新看向那份文件。
他要仔细看上几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看这里面是否有什么提示。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当他再次看到结尾，却仍然和之前一样。
写实验报告的人的语气之中也透着深深的绝望，似乎明白一切都是无解的。
此时他已经把文件划到了最底部，仍然没有什么新内容。
突然，李同尘的目光扫过文件底部一角的一个小图标，不由猛然一震。
那是一个血红色的眼睛图案，似乎是寄信人留下的身份标记。
他立刻发疯一样扑到挂衣架旁，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
血红色的眼睛图标立刻出现在他的眼前，和文件中的一模一样。
那眼睛仿佛还带着促狭的笑意，在等待他的点击。
真实末日游戏。
欢迎。
第八十二章 公测
李同尘愣了一愣，找了个沙发正襟危坐，深吸一口气，点击了一下屏幕。
他不知道这游戏到底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这一切背后存在着什么，只知道游戏或许和石像病病毒有关。
这就足够了。
他实在太希望这是一根救命稻草。
疑惑和惶恐交织，等到随后看到了两个选项：
开始
读档
还有一行提示：不得向非玩家透露游戏信息，否则永久失去游戏资格。
李同尘立刻按下了开始的按钮。
下一个瞬间，屏幕上猛然一片白光闪过，显示他的游戏人物已经出现在了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
屏幕上闪过一行旁白：
你现在已经进入了石像末世，石像病病毒正在感染你的身体，你需要在一周内完成任务：
“1.寻找大规模石像病爆发的原因。
2.寻找石像病零号病毒与最终疫苗。
3.活下来。
本游戏为一次***，一旦游戏人物死亡，将永远失去游戏机会。”
石像病的最终疫苗！
李同尘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瞬间狂跳不止。
这个游戏的幕后开发者，就是提前送出石像病资料进行预警的人，他也同样拥有石像病疫苗的信息！
这个人到底是谁？
如果对方真的有疫苗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公布，而要采用这种手段，让他玩儿什么游戏？
李同尘心中疑惑，隐隐还有一种天性上的抗拒。
只是想到石像病病毒的可怕之处，他紧紧迟疑了三秒钟，就立刻操控自己的人物走出了房门。
外面街道上的景象瞬间让他心中一惊。
石像，很多石像，正矗立在街道上。
每一尊石像都惟妙惟肖，仿佛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雕刻艺术家雕凿出来的。
李同尘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看到顶尖艺术品的欣喜，而是面色阴沉，眼眶都有些微红。
他明白，这全都是石像病病人！
每一个雕塑，都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现在，他们变成了冰冷的石头做成的尸体，眼神中只有绝望。
虽然仅仅是一个游戏画面，李同尘却仿佛听到了这些病人死去前绝望的哀嚎。
他们的声带和喉咙也在迅速石化，所以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哀鸣。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抗击疫病时在一线病房之中，眼睁睁看着病人死去的场景。
深吸一口气，李同尘平复了心情，神情变的冷静了许多。
从理性的角度来分析，这是一件好事。
这些石像病病人的尸体做得越是逼真，越说明那个幕后的开发者对石像病极为了解，所谓石像病疫苗的许诺，也越有可能是真的。
作为一个从医三十多年的资深医生，李同尘第一时间就明白自己应该去哪里。
寻找石像病爆发的原因，必然要去这座城市的疾控中心！
操纵游戏人物找到一张地图和一些必需品，李同尘向疾控中心进发。
一边操纵游戏，他一边在心中感叹，这个游戏背后的那个组织绝对极为强大。
光是这个游戏的开放性就让他不断啧舌。
他所操控的游戏人物可以和所有场景和物品进行互动，而且需要吃喝拉撒，和一个正常人一样。
一边走着，李同尘一边开始打量这里的场景。
从各种物品的损坏和腐朽程度来看，末世爆发到现在应该在十年左右。
很多塑料制品已经开始发脆变粉，好在金属制品大多数还没什么问题。
他操控游戏人物手持一根铁棍，带着一些食物，很快就找到了疾控中心的大楼，迅速推门而入。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嘶喊传来，十几个全身没有皮肤的血红色怪物从楼内的阴暗角落窜出，朝他的游戏人物扑了过来！
李同尘大惊，随后也猛然反应过来，先一棍子将最前面的怪物脑袋打碎，随后操控游戏人物拼命跑了出去。
他不能死，死了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让他惊讶的是，那些怪物并没有追出来，而是在阴暗的大厅里朝他的游戏人物吼叫，口中喊着嘶哑模糊的话语：
“烧……了他……“
“杀……我……“
此时李同尘仔细观察这些怪物的外表才发现，他们就是一群剥了皮的人！
而游戏画面也出现了一行提示：
“发现游戏生物，剥皮者。寻找剥皮者产生原因。完成任务将获得奖励。”
李同尘沉思片刻，进入不远处的一座超市，找到一大桶变质汽油，开始从防疫中心大厅的门缝里倒进去……
就在李同尘开始和剥皮者遭遇之时，北美阿拉斯加州安克雷奇城普洛维顿阿拉斯加医学中心医院之中，隶属于鹰国疾控中心（cdc）的顶尖病毒学家爱德华，正在电脑前正襟危坐。
办公室的门已经被反锁，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此时的电脑屏幕上，正是“真实末日游戏“的场景。
而他所操控的人物，此时已经手持自动步枪冲杀到了大楼的内部，从一名剥皮者的身上拿到了一本焚化员的工作日志。
点击鼠标控制人物打开日志，看着里面的内容，爱德华的手开始颤抖。
上帝啊……
石像病末日，这完全就是地狱之中的场景……
只是他的眼神也变的更坚毅了一些。
快，要快，赶在石像病还没有彻底爆发之前，拿到疫苗信息！
相似的一幕，在全球各大顶尖医学机构之中相继上演。
阿拉斯加的安克雷奇已经全城封锁，这么大的事情根本瞒不住，这些医学界的翘楚和领军人物基本都得到了类似的消息。
甚至一些病毒样本都被cdc寄到了他们的试验室，想要寻求帮助。
而此时通过“真实末日游戏“，他们才真正了解到了石像病的恐怖之处，也彻底为这个游戏而着迷。
游戏中的时间和现实时间是同步的，这些医学泰斗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一款游戏上绞尽脑汁小心翼翼，生怕出现任何意外死亡。
网络世界之中，沈锋和精卫也在密切地关注着这些人的进展。
整个游戏虽然可以直接联网，此时沈锋却暂时只打开了单机模式。
与沈锋自己的真实经历不同，这里面并没有那些凶猛的野兽和脑猿，却对石像和剥皮者有了更多的设置。
当游戏人物经过一些石像的时候，他们甚至会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
而当将某些石像打碎，他们甚至会发出惨叫。
剥皮者同样如此，一些被初级人工智能控制的剥皮者，甚至可以进行最简单的交流，引起游戏玩家的同情，然后对玩家人物进行猎杀。
还有一些类似于关卡的场景，需要给大量的石像泼上汽油并且点燃，才能阻挡住追击的剥皮者，安全逃生。
只是这数千尊石像被点燃的时候，会一起发出凄惨的叫声，仿佛地狱之中的嚎叫。
那些剥皮者却仍然会紧追不舍，一旦有丝毫犹豫，就会被追上。
同时在某座城市的疾控中心里，还有两名躲过感染的幸存者，请求玩家留下来一起生活，并且谎称自己拥有石像病疫苗。
其实他们只是怯懦而已。
当到了第二天，玩家的一条手臂因为感染会加速石化，这个时候必须在三十秒内作出判断，直接切断手臂并给自己做好包扎才能活下来。
当经过一座焚化员的集体坟墓时，甚至会出现一条要求向坟墓默哀的提醒。
凡此种种，除了没有脑猿之外，比沈锋的经历还要曲折艰难得多。
而这些人的反应也令人赞叹。不愧为一群精英，很多人在某些方面的应变能力比沈锋当初还要好不少。
“你是想要挑选拥有仁心的人？那些拥有人类善良本性的人？又或是那些足够理智的人？”看着这些游戏关卡，精卫不由有些疑惑。
有些关卡需要足够冷酷，有些却又要足够善良才可以。
“不，我需要为了这个世界不择手段的人。”
沈锋看着正在活动的一百个游戏人物，面无表情的说道。
第三天的傍晚，李同尘操控游戏人物用自制的喷火器烧死了数百名剥皮者，来到了游戏中首都防疫中心的实验室，拿到了疫苗信息。
只是疫苗的一小部分。
第八十三章 门徒
李同尘得到的是某种萜类化合物的信息。
当看到这种萜类化合物的基本构成之后，他先是欣喜若狂，随后又冷静下来，皱起了眉头。
按照他现在对于石像病病毒的理解，这种萜类化合物应该能够抑制石像病病毒的扩散。
但也仅此而已了。
仅仅是抑制病毒扩散，延长发病时间，并不能彻底根除。
而且顶多能抢到大约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游戏背后的那个存在，难道根本没有疫苗，只有这种简单的抑制手段？
只是就算这样，也已经让李同尘不再那么绝望。
哪怕能够延长一天也是好的，延长了时间，说不定就能找出新的办法。
到了第三天午夜，游戏时间结束。
沈锋所挑选的一百名医学领域精英，总共有十三人避免了游戏人物的死亡，顺利完成任务拿到了部分疫苗信息。
剩下的人里，有七人的游戏人物死亡，彻底失去了游戏资格。
其他的玩家完成游戏的程度不一，不过有几个似乎并没有真正把这个游戏当回事，又或是表露出的行为模式太过圣母，全部被沈锋直接剔除。
没有迅速转变心态，从内心接受“真是末日游戏”，说明这几个人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较差，很难应对一些突发性状况，对沈锋的帮助不大。
而在游戏之中都表现得过度圣母的人，同样难以在末世灾难之中做出正确的抉择。
就好像那个著名的铁轨问题，一辆火车开来，总共两条岔道，一条岔道站着一个人，火车前进的道路上却站着九个人，是否要扳道牺牲那一个人来拯救这九个人？
很多人会陷入道德和价值的抉择之中。
而如果将那一个人换成一万人，九个人换成剩下的全人类，又该如何选择？
性格圣母的人，在这种重大的抉择之中，只会考虑对自身的道德审判，继而害死绝大多数人。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些圣母白莲花也是最自私的人，因为他们所做出的不是基于理性的抉择，而是首先考虑到自身是否会遭受道德审判和良心谴责。
说到底，潜意识里还是以自己为中心。
剔除这些人之后，一百人只剩下了七十九人。
这七十九人的游戏终端之上，全都出现了一行字：
“恭喜你，通过内测获得了'玩家'称号，成为玩家组织的一员。”
此时他们才知道，玩家组织，就是那个隐藏在游戏背后的神秘力量的名字！
李同尘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玩家称号，将手机装进兜里，没有再去细看，而是推门冲向了实验室。
他已经快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整个人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仿佛踩在棉花上。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他现在还不能睡！
又是三天时间过去，科考队队员们的病情都已经加重。
石像病初期病情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演化时间，而是根据患者状态的不同而不同。
冰龙科考队的队副现在已经无法正常活动，甚至皮肤都出现了龟裂的症状。
整个极地中心大楼之中，包括那些上级领导，此时也同样出现了石像病的前期症状。
社会上也有了大量关于急性皮肤病和关节病的报告。
石像病病毒已经迅速扩散开了。
得知石像病严重性的最高层甚至已经开始考虑封锁整个魔都了。
相比于已经完全失控的阿拉斯加，这边的执行力毕竟算是最强的。
只是如果封锁戒严令真的下达了，绝对会引起全国性甚至全世界性的恐慌。
实验小组早就已经在他的命令下严阵以待，很快，根据游戏之中提示的信息，李同尘已经制备出了那种萜类化合物，开始在几名重症病人身上使用。
仅仅是两个小时后，病人的症状出现了减轻的情况！
不仅皮肤弹性出现了一点恢复，甚至连关节异响都轻微了一些。
有效！
李同尘没有迟疑，立刻向最高层报告了这个消息。
当然，“真实末日游戏”的存在被他隐瞒了下来。
紧接着，直接联系《柳叶刀》和其他一些国际期刊，将这种萜类化合物的成分和试验结果发表了出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柳叶刀》直接出了一本特刊，刊登了十三名世界各地顶级医学专家的报告。
报告内容全都是关于“石像病“病毒的！
石像病，这个名称也彻底取代了类自限性急性出血症，成为了这种病毒的正式名称。
每一个人的治疗方法就像是一块拼图，十三块拼图拼在一起，就是一种完整的疫苗！
这一点，让李同尘万万没想到。
而他也在第一时间将这些实验报告和“真实末日游戏”联系到了一起。
但是和他一样，这十三个人没有任何一个提到什么“真实末日游戏”，似乎他们并不知情，完全是靠自己的试验才找到了这些方法。
李同尘也同样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和自己相似的遭遇？
反倒是有五六名同样是医学界泰斗的人物，说自己遇到了什么“真实末日游戏”，游戏的开发者很可能是石像病的幕后黑手，而且让他们落选了之类。
而当要他们拿出证据的时候，他们却说自己的电脑和手机全部被格式化，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些人的话虽然得到了一点舆论关注，最终却被大家当作是出于对那十三名医生的嫉妒说的胡话。
几天后，几个大国的医疗系统马力全开，石像病的疫苗已经开始大批量生产。
公众此时才刚刚得知石像病的恐怖之处，这场灾祸就开始消于无形了。
十三名共同研制出石像病疫苗的医生，被称为“十三智者”，一时间成为了整个世界的英雄。
普通人还没觉得什么，整个医疗体系之中却已经完全把他们当成了英雄。
也只有拥有一定医学基础的人，才能深切的明白石像病病毒的险恶。
石像病病毒最终的评级为五级传染病，在它之下，是四级的埃博拉病毒，**型肺炎则只有三级。
这足以说明石像病疫苗的伟大之处，以及这十三名医生的伟大之处。
不过这一切暂时和李同尘没有多少关系了。
经过了几天不眠不休的奋战之后，他终于能够休息，直接在办公室昏天黑地睡了一天一夜。
等到被饥饿唤醒之后，他才终于起床，穿着几天没脱的白大褂再次来到了办公桌前。
一场浩劫暂时被终止了，李同尘此时反而对真实末日游戏背后的存在感到更加疑惑。
那到底是谁，是什么人？
助理帮他收来的一个快递正放在一旁。
突然之间，手机再次响了一下。
李同尘立刻拿起来，打开。
血红色的眼睛再次出现，一行字浮现在屏幕上：
“恭喜玩家顺利通过最终测试，获得称号'门徒'，请签收开发者的礼物。”
门徒？礼物？
李同尘露出疑惑的神情，突然看到快递盒子上赫然有一个血色眼球的图标！
他立刻拆开盒子，一张百元大钞从盒子里掉了出来。
他捡起钞票，疑惑地查看了一下，却没有任何特异之处，甚至能通过验钞机的检验。
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之间，李同尘看到了钞票上的印刷年限，不由愣住了。
2025年。
第八十四章 猜测
看着钞票上的印刷年份，李同尘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
错版钞票吗？
他虽然没接触过这东西，却也听说过错版钞票的价值极高，是很多收藏家的珍爱。
只是真实末日游戏的幕后开发者为什么要给他一张错版钞票当做礼物？
盯着这上面的2025年几个字，李同尘面沉如水。
作为一个医学界的大神级人物，他在业余时间同样对心理学也有一定的涉猎。
在玩儿游戏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受到，那个开发游戏的人，并不是为了单纯的取乐，很多游戏任务都有明显的选择倾向性。
选择能够不顾一切拯救人类的人。
游戏中的很多道德拷问，更是直指人的内心。
对于这个开发者在游戏中所透露出的很多理念，李同尘本身也是高度认同的。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他会成为通关游戏，拿到疫苗成分的人之一。
正因如此，对方所做的事情，一定也都是有原因的。
这张钞票，必然有它背后的意义。
盯着手中的钞票看了几分钟，李同尘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是他的老同学王爱华，目前在央行工作，属于造币方面的高层官员。
电话很快拨通，温和熟悉的声音响起：
“老李，哈哈哈，你这个老小子行啊，拉斯克医学奖得主，诺贝尔奖也快收入囊中，大英雄！哈哈哈哈，你这是老树开新花啊！忙得跟狗熊一样，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啥时候来首都给你贺一贺？不对，得让你出血本请老哥儿几个吃大餐才对，我跟你说，不喝茅台我不去哈。”
听到王爱华的话，李同尘不由心中一暖。
他和王爱华是高中同学，都来自一个小县城，年轻的时候一路相互扶持照顾，基本上是他最信任的人了。
“就知道瞎扯淡，什么诺贝尔奖，八字没一撇呢，喝茅台就喝茅台，我还怕你那二两的量？”李同尘撇撇嘴说道。
“哈哈哈，好，这次可不能拿什么手术推脱了，不醉不休哈！”王爱华调笑道，随后声音变得肃然，问道：“说吧，什么事儿？天上下刀子了？”
扯淡归扯淡，他自然知道老同学现在是超级大忙人，这段时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是不会找他的。
“我这里有张钞票，想让你帮我看看，是不是错版票。”李同尘平静地说道，“最近喜欢搞收藏了。这样，我直接寄到你家里？”
王爱华知道自己这个老朋友越是平静越说明事情不简单，当下也不细问，说道：“别，直接寄到我办公室吧，你要是发了财，我也能跟着沾点光。”
“好。”李同尘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思考片刻，将那张百元大钞装进信封，让助理喊来快递，亲眼看着东西被装袋送走这才作罢。
他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打车前往桦山医院，找到了和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朋友，副院长陆然。
同为医界精英，他和陆然只在几次学术会议上见过面，只算是认识而已。
这次发现石像病病毒疫苗的十三个人里面，就有陆然。
此时的陆然虽然刚刚立下大功，却仍然在给病人看诊，看到李同尘出现，仅仅是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过来。
李同尘也不急，在一旁端坐着等着陆然结束坐诊。
诊室里的几名护士医生看到李同尘出现，全都一脸崇敬和紧张，想要和他聊天打招呼却又不敢。
李同尘笑着和众人闲聊几句，又接过大家递上的茶水，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学界泰斗，反而像个看病的邻家老大爷。
此时已经是下午，会诊时间很快就结束，不过陆然的专家号挂得人多，多耽误了一会儿。
等到病人和医生护士都出去了，李同尘轻轻把门关上，锁好，转头向陆然问道：
“陆大夫，你是玩家？”
陆然显然早就明白李同尘会问出这句话，点点头平静地说道：
“是，我们应该都是门徒，否则也拿不到疫苗成分。”
随后陆然接着说道：
“李大夫，你直接找我就有些鲁莽了，开发者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他既然用游戏这种方式通知我们，就说明在提防着什么，或许让他警惕的人，就藏在我们中间。”
李同尘笑着摇摇头，说道：
“对于其他人我不一定能信得过，对于陆大夫还是可以的，我看过你的履历，你当时也在**一线。”
能够在大疫之中在临床一线拼上性命救人的人如果都不值得信任，那实在是难以找到值得信任的人了。
陆然也微微一笑，点点头道：“你也发现了……”
“当然，那位开发者所设置的各种关卡测试，要的不就是我们这种人吗？而且他并不惧怕别人找到他，因为他自信不可能有人找到他……”李同尘缓缓说道。
开发者不在乎。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告诉我们疫苗成分？玩家组织？他要组建自己的组织？单凭一次石像病瘟疫？这没有任何意义……除非……”
陆然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接着李同尘的话说道：
“除非以后他依然需要我们，类似于石像病疫情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都变得凝重起来，陆然喷吐出的烟团仿佛一片迷雾，笼罩了一切……
相似的一幕在十三个被选中的医界泰斗身上都有发生。
所有的门徒都在疑惑，到底是谁在召集他们？
召集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只是他们虽然疑惑，却全都恪守了一个准则，那就是绝对不把真实末日游戏的消息告诉门徒以外的人。
包括其他的玩家。
哪怕开发者似乎并不在乎。
他们或多或少都接触过心理学，心中也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却并不愿意相信。
因为如果他们的猜测是真的，那一切就太令人恐惧了……
……
鹰国马里兰州银泉，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总部大楼。
作为局长助理的伊迪斯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边，望着窗外的暴风雨陷入沉思之中。
局里的湾流飞机应该已经起飞前去追踪飓风了，他的心此时却一直都在谷底。
虽然疫苗最终被研制出来，而且进行了及时强制注射，控制了石像病疫情的扩散，但毕竟还是晚了一些。
包括“奥凯诺斯”探测队队长杰森在内，整个勘探队的队员有半数已经近乎彻底石化，最终因为器官衰竭还是没能救回来。
还有局里不少同事因为前期的石化症状导致了残疾。
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对那处华国科考队封锁的遗迹进行了秘密打捞，打捞上了大量像是病毒炸弹一样的史前石像。
而这次行动，是他力排众议才进行的，可以说这一切恶果，他都难辞其咎。
只是到现在，他的记忆却有些模糊，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对那个遗迹有着如此的执念，甚至悄悄上报了最高层，而且进行了深度游说，才获得了强制发掘的权限。
他做错了吗？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国家错过这个机会，或者说不让自己的团队错过这个机会……
或许吧……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当初他为什么那么坚定地认为，这遗迹之中有能决定国家命运的好东西呢？
就在这时，他桌上的电话响了。
伊迪斯拿起听筒，里面突然传来一阵白噪音，随后是一声低沉的闷响，仿佛人的心脏被攥住了。
紧接着就是一个略有些沙哑的低语：
“……去死吧……为自己恕罪……死吧……我原谅你……只需要去死……原谅你……死……”
伊迪斯的眼神变得茫然，抬手挂掉电话，打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把左轮手枪，顶住自己的下颌。
“嘭！”
第八十五章 纳米机械原理
“沈锋，你选出来的这些人，实在是优秀啊，他们已经快要猜到事情的真相了。”
通过各种监控手段看着那十三名被选为第一批门徒的医生，精卫对沈锋赞叹道。
当这些人收到了“门徒”的信息，以及那张来自2025年的钞票，开始行动的时候，沈锋和精卫就已经开始密切观察他们的动向。
分流一部分意识前往对方所在的网络节点进行数据收集和侦控，对于沈锋和精卫来说，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而这十三人的表现，甚至包括很多没有通关的普通“玩家”的表现，也同样让沈锋赞叹不已。
不愧是一群学界精英。
“当然，他们在游戏中的表现，很多都比我当初在石像末世中的表现要好得多，我都有些疑惑，为什么‘真实末日游戏’会选择了我。”
沈锋面色平静地看着一名门徒上届诺贝尔医学奖得主、德国著名医学家，说道。
精卫挥挥翅膀说道：
“不要妄自菲薄，他们的游戏难度要低得多，而且最关键的一点，你所经历的是真实的平行世界，他们玩儿的只是游戏，没有真正的生死之间的抉择，能一样吗？”
沈锋嘿然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搏杀，又拥有了现在的硅基脑能力，他自然不会真的自我否定，只是随口一说感叹一下而已。
从目前来看，这些被他选出的玩家和门徒心理素质都很不错，而且足够睿智。
对于石像病疫情的消解，也同样证明他所开发的山寨版“真实末日游戏”同样有效。
等这件事告一段落，他就可以尝试引入更多的精英，让他们体验一把核战废土世界了。
虽然阿尔法狗和bob、alice这些初级人工智能已经被他拐到了自己手里，波塞冬存在的基础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但谁也不知道五角大楼还会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这种超级人工智能的军事化应用，各个大国一直都在研究。
甚至本世界精卫的原型，说不定已经开始在国家科学院里陪人唠嗑下棋唱戏听曲儿了。
最关键的是，像是五角大楼这种地方，内部网络并不与外界有物理连接，甚至很多服务器直接采用单机物理隔绝的方式。
就算他在网络世界的力量再强，面对一个物理隔绝的局域网络也没有什么办法。
除非像之前波塞冬诱导谢马尔格一样，利用某个管理人员的疏忽，将外接联网设备带入其中，他才有可能跨网络进行入侵渗透。
但这种机会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一般来说也只有战斗民族这种经常浸泡在伏特加里的存在，才会出现这种可能。
当然，还有制霸印度洋的某超级大国。
因此，沈锋已经准备好再次拟定一个新的名单，在核战废土任务中将玩家的数量扩大到一千人。
从网络世界中抽离出来，沈锋在出租屋里睁开了眼睛，对手环说道：
“已发现石像病爆发原因，为北极海底石像聚落遗迹开发导致病毒苏醒；已公布疫苗信息，成功阻止石像病疫情大爆发；成功隐藏自身存在。递交任务。”
石像病彻底被控制住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一直到确定一切万无一失之后，沈锋这才向自己的“真实末日游戏”提交了任务。
这次的事情他完成的极为圆满，在他自己看来堪称完美，应该能达成极高的任务完成度，甚至百分之百都说不定。
这样一来，也就能拿到更好的奖励了。
很快，手环上出现一行字：
“任务评估结果……完成度百分之七十一，恭喜玩家完成游戏任务，发放任务奖励。
请打开你身后的书柜。”
沈锋眉头一皱，不由有些愣住了。
只有百分之七十一的完成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完美地阻止了石像病疫情的爆发，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根本没有任何人想到他的身份，而且也搞清楚了石像病爆发的原因……
不对，石像病爆发的原因！
沈锋猛然睁大了眼睛。
一直以来，他似乎都疏忽了一件事，就是北极的石像聚落遗迹！
到底这些石像是怎么出现的？
现在那里是什么状态？
这些他都没有去详细了解。
还有就是，为什么鹰国政府会投入那么多的资源，去偷偷盗挖一个没有太大价值的文化遗迹？
这些他都没有搞清楚，或许就是这次的任务完成度判定极低的一个原因。
就在这时，精卫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沈锋，鹰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局长助理伊迪斯自杀了，就在刚才。”
说着，旁边桌上的电脑屏幕亮起，出现了一则马里兰州银泉当地的新闻，还有一段记者采访的视频。
不过基本还是那套，大家缅怀一下他生前是个多好多好的人，然后就是警车、救护车、担架之类。
没有什么新鲜东西。
但沈锋却皱起了眉头。
这个伊迪斯他知道。
之前在鹰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的系统之中寻找北极石像遗迹文件的时候，就曾经看到过伊迪斯的名字。
他似乎是整个活动的主要主持者，也是最积极的发起者。
按理说鹰国也被石像病病毒折腾得够呛，还死了一些人，伊迪斯愧疚自杀倒也说得通。
只是沈锋却不这么认为。
从他之前接触到的那些文件来看，伊迪斯不是一个有勇气自杀的人。
或者说，他是一个自私的人。
“精卫，查一下noaa的通信记录，看看有没有和伊迪斯相关的。”
精卫立刻回话：
“伊迪斯死前曾经接过一个电话，不过录下来的只有一片白噪音。”
说着播放了一段安静的白噪音。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段白噪音，沈锋突然有一种被其他人窃听的感觉，立刻屏住呼吸，不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这段时长二十秒的白噪音停止播放，他才对精卫说道：“立刻销毁这段声音，立刻，马上！”
精卫虽然不知道沈锋什么意思，却还是忠实的执行了命令。
这段噪音被销毁之后，沈锋不由长舒一口气，感觉舒服了很多。
直觉告诉他，伊迪斯的死，很可能和这个电话有关。
只是现在却无法查出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看样子，他必须到北极遗迹那边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边想着，沈锋一边打开了旁边的橱柜。
这次的任务奖励，还没有领取。
让他有些无语的是，柜子里只有一本半旧的书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沈锋摸出这本书，朝封面看去：
《纳米机械原理》。
第八十六章 大金子
纳米机械原理？
这是什么东西？
沈锋眉头一皱，从橱柜中把那本书拿了出来。
书页并不完全是用纸做成，还夹杂了一些类似于塑料纤维的东西，质量十分轻柔，重量也很轻，拿在手中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不过书页仍然有一点点发黄，似乎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放置。
沈锋翻开书页，发现这是一本专业性极高的书籍，主要内容就是对于一种纳米机械的原理和制作方法进行详尽说明。
纳米技术（nanotechnology）是用单个原子、分子制造物质的科学技术，研究结构尺寸在1至100纳米范围内材料的性质和应用。
而所谓的纳米机械，其实就是将单体机械极尽微型化，达到纳米级别，继而从微观层面利用纳米机械对物品进行制造、改造、销毁。
对应到生物上，就是直接从细胞级别的层面，对生物施加作用。
智能化的纳米机械，被称为纳米智械。
这些纳米机械在工作的时候，也不是以单一机械进行的，而是通过几百万、几千万的数量来进行集体性操作，达到肉眼可见的操作速度。
这种运转集体，被称为机械云。
每一个单一的纳米机械，都只是机械云的一个组成部分，就像是人的一个细胞一样。
对于2019年的世界来说，纳米机械技术仍然只处于最初的阶段。
纳米机械云这种东西，也不过是存在于幻想之中。
这其中最难解决的问题，就是分子级别的微电路蚀刻和机械构造，然后就是整个机械云的矩阵信号连通上。
最先进的光刻机也无法突破1纳米的刻录，更别提在这么小的空间内构造微电路了。
而沈锋手中的这本《纳米机械原理》所描述的纳米智械云，却早就已经达到了微米级的构造技术，几乎解决了所有的相关技术难题！
这并不是一本对某种科技的臆想，而更像是一本说明书。
也就是说，如果条件允许，沈锋甚至能够直接在本世界制造听命于自己的纳米智械云！
通过硅基脑掌握了大量的知识之后，此时沈锋自身的见识早就已经今非昔比，自然明白这本书所记载的内容到底有多么宝贵。
这起码也是超越了本世界几十年的技术！
它不属于这个世界！
沈锋心中明白，这很可能是来自于某一个平行世界。
只是“真实末日游戏”为什么给他这东西？
难道想让他在这个世界制造出纳米智械云？
只是这可不是拿到一本制造原理就能够做出来的东西。
任何集成了科技文明结晶的造物，想要成功制造出来，就必然需要一个强大而完善的工业体系。
想要制造能制造纳米智械的机器，就要能制造能制造纳米智械的机器的机器，虽然说起来拗口，可这就是工业制造链条存在的意义。
目前地球上唯一一个拥有全套制造业产业链的国家，就是华国，可就算是华国，目前也无法制造出这种东西。
答案或许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本书和沈锋接下来要进入的任务世界有关！
既然这样，就先记下来好了……
沈锋飞速将整本书翻阅完毕，虽然暂时理解不了，但全都录入了硅基脑中。
这些都可以慢慢研究，现在他最想做的是看一看北极遗迹的情况，还有就是立刻推动自己制造的“真实末日游戏”1.0版之中的新任务阶段。
从做出自己的游戏，到邀请那一百名玩家进入游戏，再到他们找出疫苗信息，并且开始大规模生产疫苗，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周的时间。
这段时间沈锋也一直在通过网络密切关注着整件事的进程，精神上十分疲劳。
此时已经是午夜，沈锋将《纳米机械原理》收好之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虽然他的一半硅基脑可以长时间运转，但大部分身体仍然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生物细胞，仍然需要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沈锋早早起床，出门来到早点摊子上喝了一碗放足了辣油的豆腐脑，外加一套煎饼果子，一屉灌汤肉包，一杯甜豆浆，这才心满意足地结束了早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脑过度，现在他的食量越发大了起来，体重却没有增加。
今天是星期天，学校难得的放了个假。
不过对于沈锋来说，放不放假倒是无所谓，毕竟他大部分时间都是靠硅基脑在网络世界活动。
而且现在学校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单纯的教学机构，更像是一个心理疗养中心，让他平复任务活动带来的黑暗心理，以及提醒他……人类的身份。
吃饱喝足之后，沈锋开始遛街。
阳光正好，前段时间石像病疫情引发的恐慌已经基本消除。
似乎是因为天气原因，人们在晨光中虽然行色匆匆，脸上却大都带着和煦的笑容。
早餐摊的香气、行人的谈笑声、汽车的引擎声、水果摊的果香、路过小学传出的读书声，各种声音和味道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金色。
沈锋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笑着推开了宠物医院的门。
今天他是来接金毛回家的。
“小沈，遇上什么好事儿了笑得这么开心？”宠物医院那个叫小玉的小护士已经和这个少年很是熟识，开口打趣道。
沈锋嘿然一笑，说道：“找了个机械修理工的活儿，以后不用上学也能赚钱了。”
小护士白了他一眼，嗔道：“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实话。”
说着走到里屋的犬舍，从里面把金毛带了出来。
此时的金毛已经完全不同于刚刚从石像末世回来时的遍体鳞伤和狼狈，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全身被洗得干干净净，毛也梳得飘逸。
再加上宠物医院的伙食好，残缺的半边耳朵被小护士戴上了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遮挡住，整只狗子看起来漂亮多了。
除了有点娘。
看到沈锋出现，金毛立刻吠叫一声，扑了过来，在沈锋身前差不多一米的距离停住，轻轻晃动了一下尾巴，一双黑褐色的眸子看向沈锋，满是笑意。
沈锋蹲下来抱住金毛的脑袋，用力揉着它的毛发，同样开心不已：
“怎么样，在这里过得还好吧？这个鬼蝴蝶结是怎么回事？”
说着一把把蝴蝶结撸了下来。
小护士在一旁噘着嘴说道：
“戴着多好看，干嘛摘了？你这条金毛到底从哪里找的？它在犬舍的时候，其他的狗无论大小全都不敢叫一声，有的都吓尿了……”
沈锋嘿然一笑，心道金毛可是狼群的狼王，那些普通宠物狗遇到他不尿才怪。
从某种意义上说，金毛算是救过他的命，因此沈锋的打算就是让他在这个平静的世界里好好生活，再也不需要经历那些生死之战。
见沈锋不说话，小护士继续问道：
“它叫什么名字？我一直都不知道它的名字呢。”
名字？
沈锋沉吟片刻，说道：
“它叫大金子。”
小护士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名字怎么这么土。”
沈锋嘿嘿笑道：“起个土名字好养活，是不是啊大金子？”
和狗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正好还真有一块大金子。
仿佛是听懂了沈锋的话，大金子立刻大叫几声，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就在这时，旁边的电视上响起早间新闻的播报：
“……两国机构已经达成合作意向，准备联合重启北极史前石像遗迹的勘探工作……”
沈锋挑了挑眉毛看了看新闻画面，给大金子拴上牵引绳，说道：
“大金子，走了，该干活儿了。”
第八十七章 下潜，阿蒙森海盆
“周末了还干什么活儿啊？今天下午陪我去逛街买衣服吧？”小护士还没死心。
沈锋笑嘻嘻地说道：“今天不行，我得稍微拯救下世界。”
说着带着大金子出了门。
“就知道胡说八道……”小护士噘着嘴愤愤地说道。
想吃个小鲜肉真的好难啊！
遛狗不拴狗，等于狗遛狗。
虽然大金子本身没有沈锋的命令，并不会攻击别人，但其他人毕竟不知道这一点。
这么大的体型，很容易把其他人吓到。
因此沈锋也就简单地给金毛套上项圈，带着他一起回家。
经过了调养之后，大金子的外观十分漂亮，一身金毛在风中飘逸，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金毛对于这个满是人类的世界显然也十分开心，毕竟这才是它记忆之中最熟悉的世界，当下张着嘴到处乱看，眼神中满是好奇。
不过路上只要遇到其他犬类，大金子立刻现出战斗姿态，稍一呲牙，发出一声低吼，对方立刻吓得屁滚尿流。
一路过去，不管是宠物狗还是野狗，还有那些在街巷里称王称霸的野猫，在大金子面前全都怂了。
这是来自于生物本能的警示，让它们不敢在这条金毛面前造次。
大金子同样昂首挺胸，一副王者做派。
沈锋揉揉大金子的脑袋，笑骂道：“你还拽上了。”
一人一狗回到了出租屋，沈锋给大金子解下项圈，它立刻欢快地在屋里转了一圈儿，仿佛早就已经熟悉了这里。
绕着季玖云的石像又转了几圈儿，大金子这才乖顺地趴在沈锋脚边。
沈锋打开电脑，找到了刚才那一则新闻。
虽然经过了石像病病毒的洗礼，让两国高层都对石像遗迹有些畏惧，但毕竟现在已经有了疫苗，反而相对要安全许多了。
而且石像病如此诡异而强大的病毒，也说明了那片石像遗迹的神秘之处。
一想到这么一个地方就躺在北极冰盖之下，就让很多人坐立难安辗转难眠。
如果真的还有什么隐患，反而是直接找到，并且掌握在手中，才更加放心。
不同于上一次相互之间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经历了石像病疫病以及最终的疫苗研发之后，几个大国对于开发遗迹这件事上的观点反而变得趋同了。
搁置争议，共同开发。
毕竟有好处可以分，有什么雷的话，大家也能一起扛。
这些情况，新闻上当然不会报道，全都是沈锋进入几个北极开发大国的机构之中获取的内部资料。
对于沈锋来说，这倒是一件好事，这样就不用他自己跑到北极实地考察了。
否则一时半会儿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搞比较好。
这一次，除了华国和鹰国，总共有十个北极相关国家参加了勘探开发工作。
十个国家共同签订了一个关于石像遗迹开发的《十国协定》，组成了一支人数近千的超大型科考队。
光是破冰船就搞了五艘，外加其他各种设备，浩浩荡荡开赴北极。
同时，有了之前的教训之后，这次的勘探开发完全是绝密行动，在遗迹开发区域之外设置了警戒带，不允许其他人靠近。
进入冰盖下方的那个大洞之上，则是直接盖了一座巨大的生化隔离仓，时刻监控内部的情况。
任何人员进入其中之后，都需要进行严格的消毒操作才能再出来。
而从遗迹中带上来的各种物品，则需要先放置在隔离仓内，经过严密检查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能带出。
几个国家的国家机器同时运转，所产生的能量极为巨大，仅仅是几天时间，北极史前石像遗迹的所在地已经建起了一个足以容纳数百人的基地。
曾经的封锁被打开，科考活动，再次开始。
对于这件事，甚至连那十三名联合研制出石像病疫苗的英雄们，都没有制止。
他们也明白，以人类的本性，再次勘探遗迹只是早晚的事情，反而不如趁着现在的热度未消、资源集中的情况下，尽快搞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直径三十米的冰盖入口处，一台台吊车正在运转，将一个球状潜航器放进冰盖入口几十米下方的冰水之中。
潜龙9万米级载人潜航器。
潜航器中此时已经有四名科考队员，分别来自三个国家。
华国两人，鹰国一人，熊国一人。
作为冰龙科考队的一员，孔炎此时的心情极为激动。
之前他也曾经被石像病感染，不过比较轻微，确诊的时候万念俱灰，已经给家里人写好了遗书，谁能想到几针疫苗下去，又活蹦乱跳了。
好利索了之后，他立刻申请加入了这次的重启遗迹勘探活动之中，并且成为了再次下潜的第一批队员。
造化弄人，想到自己竟然能再次参加这种能够载入史册的活动，他只感觉像是在梦里一样。
“老孔，别太激动，待会儿可得稳住。”一旁的副队长蒋冰提醒道。
孔炎笑道：“放心吧蒋队，就操纵个摄像机而已。”
这次是恢复科考之后的第一次下潜，象征性的意义大过实际，主要还是三个大国默默暗示一下遗迹主权。
因此科研工作并不多，主要就是记录数据和拍照录像而已。
鹰国和熊国的两名科考队员伊万和乔也都友善的对孔炎一笑，显得很是热络。
毕竟待会儿到了下面，就他们四个相依为命了。
“开始下潜。”作为这次四人小队的负责人，蒋冰通过无线电说道。
几个巨大的吊臂开始释放缆线。
潜航器微微一震，缓缓经过厚达十几米的冰层，没入水中，向着幽深的海底下潜。
刚开始周围还有些上面透下来的微光，很快就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位于潜航器四周的几座射灯猛然亮起，光柱穿透了盐流，在丁达尔效应的作用下变成一柄柄利剑一般，劈开了海底的黑暗。
偶尔有鱼虾游过，这里还是有生物的。
只是随着继续下潜，周围就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一片遥远的亘古存在的黑暗，虽然被射灯照亮了一点，远处却仍然是沉默的黑色。
潜航器内的四人小声交谈，努力让自己摆脱那种面对巨大沉默不可知之物的畏惧心理。
石像遗迹所在地位于阿蒙森海盆之中，这是世界上纬度最高的海盆，最深处达到4665米。
不过石像遗迹并没有那么深。
下潜到了三千二百多米的时候，探测器猛然传来嗡鸣。
孔炎立刻调转射灯和摄像机。
残破的建筑群出现在监视器画面上，造型和现代都市的楼房一样，只是却显得残破不堪，有些还布满了海底生物活动的痕迹。
再向下一扫，立刻现出了一片人影。
密密麻麻的人影。
第八十八章 亿万为一，一为亿万
一个个人影矗立在海底的街道上，在一座座破败的高楼之间，仿佛正在进行一天的日常活动。
射灯照过去，在周围那些门窗如同黑洞的残破建筑的映衬下，如同一片鬼域。
这里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久，地面上落满了厚厚的海底沉积物，甚至还有巨大的鲸鱼骨架。
但从整个建筑群的陈设和结构看去，又像是昨天刚刚归于沉寂。
“我的妈……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阿蒙森海盆底部，我都要以为这里是哪个城镇废墟了……看着和前苏联的废弃工业城市都有点像……”孔炎喃喃地说道。
旁边的熊国科考队员伊万的脸上闪过一丝恍惚，用俄语感叹道：
“是啊……有点像切尔诺贝利……像是鬼魂生活的地方……”
鹰国科考队员乔同样一脸唏嘘，操着不太流利的华语说道：
“上次我们是控制无人潜航期过来偷偷捞的，没来得及现场查看，在这里看，这一切真的是诡异又美丽……”
孔炎不由翻了翻白眼，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行为和抢着吃屎有什么两样……
蒋冰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打开了通讯器，向上方的基地说道：
“潜龙已到达预定地点，信号是否通畅，请回答。完毕。”
过了几秒钟，通讯器之中传来遗迹考察基地指挥室的声音：
“信号通畅，画面清晰，考察任务可继续进行。完毕。”
潜航器之中拍摄的画面，此时正通过线缆传递到上方冰盖上的考察基地，又经由卫星信号传输到位于冰岛雷克雅未克的联合科考行动指挥总部之中。
屏幕墙上播放着深海之中的画面，看着那些黑色的楼体和安静的人群，整个总部大厅之中同样一片安静。
这一幕实在是太震撼了，很多人之前虽然听说过海底遗迹的存在，却以为仅仅是一片断壁残垣，却没想到竟然有完整的建筑群！
而且下方那些石像的数量，灯光所及的地方，就成百上千，远处的黑暗之中隐隐还有很多，一直在海底延伸，仿佛是一支沉默的军队。
李同尘和陆然此时同样在指挥总部大厅之中，他们是这次行动的医学顾问。
毕竟虽然有了疫苗，而且有了近乎完全的隔离措施，但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
画面猛然震动，潜航器开始和主线缆暂时脱钩，拖拽着副线缆潜入这片海底建筑之中。
几盏明亮的射灯撕开了存在了不知道几万年还是几十万年的黑暗，将这片海底建筑照得透亮。
“从肉眼判断，这里的建筑材质可能是……水……水泥结构！？”
孔炎的声音在画面中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异。
如果这片建筑出现在地面上，他真的要怀疑这是一片现代建筑群了。
“上帝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沉没的大西洲？”乔同样目瞪口呆地说道。
倒是蒋冰和伊万还算比较镇定，开始调试仪器记录水文数据。
通讯频道中传来指挥部的命令：
“提取一部分建筑材料，同时尽量打捞一具石像。完毕。”
“潜龙收到。”蒋冰回复道，同时对伊万下令：“伊万，准备操作机械臂提取建筑材料样本。”
虽然他们的这次首航并没有计划类似的活动，但计划不如变化快，既然有了新的命令，就要执行。
就在这时，摄像机的画面稍稍出现了一片波纹，随后又恢复正常。
沈锋的意识触角已经通过科考队的通讯连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潜航器的控制系统之中。
透过摄像机看着海底的一切，默默无语。
科考队众人自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毕竟在深海之中虽然是有线通讯，但出现信号干扰的情况也算是正常。
普通的深潜舱本身只是一个大金属球，并没有什么动力系统，在深海重压之下，普通的螺旋桨会直接扭曲变形。
不过潜龙9本身就是最先进的深潜器，这次又为任务进行了特殊改造，加装了压缩气体推进系统，还算是有一定的活动范围。
深潜器锁定了附近的一座高层建筑，开始继续下降。
因为并不知道这座高层建筑是否还能承重，因此直接通过副缆线悬停在大楼之前。
伊万屏住呼吸，操控机械臂，抓住楼体建筑的一个角，轻轻掰下了拳头大小的几块建筑材料，放进了收集网兜里。
这大楼的表面虽然落满了各种海洋生物残渣和淤泥，却仍然能看出轮廓以及建筑结构。
射灯的光束照过去，能够透过残破的窗户看到几条走廊，以及一排排的房间。
此时众人才发现，这些建筑之中，同样有不少石像矗立！
这些石像和外面海底的石像相似，脸上带着惊慌，似乎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石像的。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指挥部内，李同尘和陆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
同样震惊的，还有其他的几名医疗顾问。
这个地方的建筑结构，看着很像是……一座医院！
而此时沈锋透过意识触角看清这座建筑之后，内心同样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座大楼，他十分熟悉。
当初在石像末世之中，他曾经看过那些疾控中心的建筑结构图纸。
眼前这座大楼，就是石像末世之中的某一座疾控中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石像末世真的是地球的过去？
但为什么单单只有北极阿蒙森海盆的这一处遗迹，地层之中没有其他的遗迹信息？
与此同时，几名科考队员也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碳14检测不会骗人，这个遗迹确实是几十万年前的遗迹。
但地层也同样不会骗人，这是第一次发现这种高度发达的文明遗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从基因人类学的角度来说，我们的智人种群在几万年前曾一度缩减到只有一千多人，这期间关于人类的演化历史很多地方都是空白的，因为并没有骸骨、化石之类的遗物……”
蒋冰面容冷静，缓缓说道。
“你是说……当智人还在蒙昧中进化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高度发达的文明？只是他们为什么没有延续下来？为什么没有留下大规模的遗迹？”孔炎喃喃地说道，他的知识体系此时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蒋冰操纵潜航器后撤，说道：“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在陈述一件已知的人类学事实。”
只是这句话被沈锋的意识触角捕获，却让他如遭雷击。
智人种群曾经缩减到只剩一千多人……
脑猿的数量只有不到两千名……
难道脑猿就是现代人类的祖先？
只是随后沈锋又立刻否定了这个假设。
不对，时间对不上，按照这里的碳14检测来看，这片遗迹已经有几十万年了，而智人大衰减近乎毁灭的时间，却是在七万年前。
还有最关键的证据，地层。
地层不会说谎。
蒋冰的话让一众科考队员陷入了沉思之中，整个潜航器中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潜航器此时已经再次下潜，来到了海底，那成千上万的石像之间。
机械臂探出，准备打捞起一座石像，用于研究。
机械臂稳稳地探出，将一座石像环抱，准备收取。
就在这时，通讯系统之中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仿佛受到了什么信号干扰。
潜航器之中的科考队员面面相觑，指挥部和基地中的人也是一脸疑惑，甚至就连沈锋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下一个瞬间，通讯器中猛然传来一阵诡异而扭曲的声音，仿佛是成千上万人正在一起低声吟诵：
“……亿万为一，一为亿万，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未来为一，过去为一，现在为一……”
第八十九章 文字性遗迹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未来为一，过去为一，现在为一……”
诡异而又扭曲的低沉吟诵在通信系统之中不断回响，身处潜航器中的几名科考队员只感觉毛骨悚然。
在他们的周围，就是一座座纹丝不动的石像，仿佛这吟诵声就是这些石像齐声呐喊出的一样。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这……这不是革命先贤们的话吗？唯物主义闹鬼？不科学啊……”孔炎面色苍白，喃喃地说道。
蒋冰面沉如水，说道：“闭嘴，仔细听，那个为不是四声，是二声！”
人人为我，人人是我，我为人人，我是人人！
“什么二声四声？你们在说什么？”旁边的乔一脸疑惑地说道，“这个声音是纯正的伦敦腔啊……”
“不对，这是俄语。”伊万反驳道。
四人此时面面相觑，全都心中忐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个人听到了三种语言，这是什么情况？
吟诵声仅仅响起了几秒钟，就迅速消失，很快就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潜龙，潜龙，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吟诵的声音？”通讯器中传来指挥部的声音。
冰盖基地之中和雷克雅未克总部中的人，同样通过通讯器听到了吟诵声，不过他们听到的却是数百种语言同时吟唱，混杂不堪，更加诡异。
“我们……也不清楚……刚才好像有……电波干扰？”蒋冰皱着眉头看向舱外被机械臂抓住的那座石像，缓缓说道，“遗迹现场情况有变，申请终止任务，立刻返回！完毕！”
作为一个冰龙科考队的资深副队长，她在科考过程中也遇到过不少险境，此时的直觉告诉她，应该尽快离开这里！
不管刚才那声音到底是什么，都让她很不舒服……
剩下的三名科考队员相互看了一眼，虽然有些不认同蒋冰的决定，却并没有说什么。
此时他们孤零零地在数千米深的海底，必须相互信任。
尤其要信任自己的队长。
总部之中几名负责这次行动的各国高层相互看了看，都有些疑惑。
对于这几名队员，尤其是蒋冰，他们也算是了解。
蒋冰虽然是个女性，却坚毅果敢，而且在科考活动中十分激进，今天这是怎么了？
刚才的声音虽然诡异，但有可能是通讯中的电波干扰造成，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危险。
就这么撤退，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不过他们也明白，这种科考勘探行动中，最先要考虑的，是一线科考人员的心理因素。
既然蒋冰已经提出了终止任务的申请，那最好还是让他们回来。
“好，你们……”总指挥深吸一口气，正要让她们返回。
就在这时，海底一阵隆隆声传来，位于潜航器正前方不远处的一座遗迹大楼轰然倒塌！
正是那座曾经是疾病防控中心的大楼！
海底的垮塌不同于地面上，由于是在水中坠落，碎块落下的时间要慢不少，仿佛是一次慢放一样。
潜航器立刻喷射出压缩气体，向后撤离了几十米。
“潜龙，待在原地不要移动，注意安全！”指挥部中同样通过摄像机和通信线缆看到了这一幕，立刻说道。
这片遗迹之中有不少林立的高层建筑，潜航器乱动之下，说不定会引起规模性的塌方，被碎石掩埋。
很快，整座楼已经逐渐停止了坍塌，好在除了这座楼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建筑坍塌。
这栋楼虽然已经彻底垮塌，却还剩下一面墙壁矗立在那里。
隐隐能够看到一些深深的刻画符号出现在墙壁之上。
“是文字！有文字出现！”孔炎双目瞪圆，大声说道。
几个科考队员也同样看到了那一幕，全都激动不已。
文字，是文明的标志，也是文明信息的载体！
文字，就是这片海底石像遗迹的线索！
或许通过这些文字，他们就能解开石像遗迹的奥秘！
通信系统中再次响起总指挥的声音：
“潜龙，潜龙，请说明情况，是否出现文字性遗迹？另外请检查影像系统，目前影像系统信号已中断！重复，目前影像系统信号已中断！完毕！”
总部之中的李同尘和陆然等数百人此时全都心中紧张不已。
就在刚才那座高楼刚刚结束坍塌，他们隐约能够看到前面出现一座仅剩的墙壁，而且仍然被海底沙尘遮掩的时候，视频信号却突然中断了。
屏幕上变成了一片黑屏，什么都看不到。
好在仍然能进行语音通讯。
难道是刚才的海底坍塌将影像系统破坏了？
潜航器悬停在原地，射灯朝着那面墙壁扫去，墙壁的画面也出现在舱内监视器上。
伊万迅速检查着影像系统和通讯系统，发现全部完好无损，潜航器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当下汇报道：
“龙巢，摄像机和信号传输系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怀疑是线路故障，完毕！”
通讯器中一阵沉默，显然指挥部中的决策者也没有办法。
现在暂时没有第二艘潜航器下去修线缆，而且几千米长的线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潜龙，首要任务变更，请进行详细拍摄，并将文字性遗迹带回，重复，请进行详细拍摄，并将文字性遗迹带回，完毕。”
既然看不到，那就直接带回来好了。
而且潜航器上的摄像机仍然可以使用，只要将这些东西拍下来，自然可以带回水面进行分析。
蒋冰眉头一皱，回复道：“潜龙收到，进行详细拍摄，并将文字性遗迹带回，完毕。”
虽然她刚才一直想尽快回去，那种不安的感觉现在也变得更加强烈了一点，但毕竟没有遇到什么实质性的威胁，总部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
剩下的三名队员此时也是满脸兴奋。
他们本来只是下来象征性的出个任务，却没想到竟然能找到文字性遗迹，这绝对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一件事！
如果能在这些文字性遗迹上找出什么轰动性的发现，他们这些人就会像第一批登月的阿姆斯特朗等人一样，名垂青史了！
操控着潜航器继续前进，来到那片仅存的石壁之前，几人通过监视器向外看去，不由全都瞪大了眼睛。
石壁上深深刻画着的，竟然是两个极为复杂的化学式，以及一些细小的文字说明！
毋庸置疑，这片石像遗迹，必然是来自于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
来不及细想，乔操作潜航器的机械臂探出，轻轻刺进石壁文字的两侧，随后慢慢搬动。
眼前的石壁猛然一震，一块圆桌大小，镌刻着两道化学式的石壁被轻轻搬了起来。
众人全都长舒一口气。
任务基本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
剩下的只需要上浮就可以了。
蒋冰立刻说道：“龙巢，潜龙已取得文字性遗迹，请求返航，完毕。”
那种不安感好像越来越强烈，这个鬼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潜龙，可以返航，辛苦了，完毕。”
得到了指挥部的命令，潜龙9潜航器立刻喷射出压缩气体，返回主线缆，再次挂钩，然后开始在主线缆的带动下返航。
潜航器缓缓上浮，看着再次陷入深深黑暗的海底遗迹，以及那成千上万的石像，四名科考队员不由松了口气。
舱外的机械臂此时正抓着那块石壁，只要安全带回，他们这次就是大获成功了。
孔炎笑嘻嘻地打趣道：“队长，你说咱们这次能不能获诺贝尔奖？”
伊万一脸严肃地纠正道：“孔，诺贝尔奖并没有考古学奖。”
“哈哈哈，伊万你也太严……”
几人正在打趣，潜航器突然猛地一震，让他们的身体剧烈晃动。
紧接着，监视器中现出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
潜航器的机械臂似乎突然失灵了，猛然发力向中间用力一挤，将那块标着文字的石壁直接挤成了碎块！
石壁变成了一片碎末，向着海底落去！
潜航器的控制系统中，沈锋随手控制机械臂捏碎了那块石壁，想了一想，又将摄像机保存的影像删了个精光。
仿佛那些文字从来不曾存在过。
第九十章 不能按套路出牌
虽然不知道那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但沈锋却明白对方绝对是不怀好意的。
墙壁上的两个化学式外加那些文字说明，沈锋在第一时间就已经分辨了出来。
第一个他很熟悉，就是盘古病毒的化学式，甚至还有详尽的制作方法。
第二个有些眼熟，却并没有见过，但经过云端推演之后已经得出了结论。
这是一种石像病毒的变异病毒！
目前使用的疫苗，对于这种新型石像病毒无效！
如果这些傻乎乎的科考队员真的把这些东西弄上去，以现在各国高层急功近利的秉性，必然会对这两样东西进行研究。
就算是知道这些病毒的危险性，他们也会觉得那些所谓的最高等级的实验室足以屏蔽掉一切感染了。
然后用脚趾头想想，就明白会发生什么。
盘古病毒的出现，会导致特权阶层的出现，随后可能就是一场撕裂整个人类族群的大战，说不定核战废土直接出现。
新型石像病毒的出现，基本上就是另一个石像末世。
而如果两种病毒同时出现……乖乖，那种乐子沈锋都不太敢想。
不作就不会死，但是对于人类来说，不作真的太难了。
毕竟从智人到现在几十万年，都是这么一路作过来的。
好在有沈锋在这里看着，否则的话问题就彻底严重了。
沈锋思索片刻，觉得人类社会还是安逸太久了，核战废土末世的游戏任务，要尽快提上日程了。
只是刚才的那突然出现的声音到底是什么？
低语者？
但这根本不是什么低语，完全是大力诗朗诵了……
沈锋心中疑惑不已，却丝毫没有头绪。
直觉告诉他，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应该和低语者无关，更多的还是要着落在这片深海石像遗迹之上。
不过虽然和低语者无关，双方的目的却是殊途同归，都只有一个，就是毁灭整个世界！
好在，对方虽然在暗处，他却在更暗处。
比阴人吗？那就来试试吧……
沈锋想着，在网络世界中招来了被他掌控的几个初级人工智能童工之一的小爱同桌，向对方下达了指令：
“一旦石像遗迹中出现任何文字、声波、视频、画面等等能够传递信息的信号，并且被人类截获，那就第一时间把他们的通讯掐断，然后把这些信息全部毁掉。”
作为一个不具备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程序，小爱同桌立刻接收了沈锋的指令，像是一个幽灵一样驻守在科考基地的系统之中。
虽然沈锋明白，刚才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力量有限，难以进行太过复杂的信息传输，应该不会再有其他的信息，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接着下令道：“如果他们再打捞新的石像和随便什么东西，就把他们的机械臂全弄坏，再不懂事就直接把通讯系统给他烧了。”
随后心中暗暗感叹，自己真的是为了地球和人类的命运操碎了心啊……
做完这些布置之后，沈锋这才将意识触角抽离，通过线缆、基地天线、卫星、雷克雅未克基站、光缆等一系列流程，回到了自己的硅基脑之中。
说起来繁琐，其实也不过是一秒钟的事情。
除了意识触角之外，他的主意识也一直没有离开身体。
此时沈锋已经将之前的出租屋退掉，来到了郊区的那座小院居住。
经过了几天的修整，这座小院的烂尾小楼已经彻底封顶，而且经过了简单的装修，比之前要宽敞得多了。
至于购房合同，也早早签好了，这片小院已经彻底属于他一个人。
虽然明白要面对各种风浪，前方有种种疑团，但晚上睡在核弹发射车的上方，心里还是要踏实许多的。
这次旁观海底石像遗迹的科考活动，虽然依旧没有解开石像遗迹的来历，而且看到了石像遗迹的种种恶意，更是听到了那个奇怪的声音，沈锋却反而释然了许多。
原本困扰他的，一个是石像遗迹的来历，再一个就是自己前往的石像末世到底属于平行世界，还是现实世界的过去。
现在既然那背后的东西饱含恶意，一切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毁了它也就是了。
“怎么样，找出什么东西没有？”沈锋向精卫问道。
刚才那段声音，已经完全被录制了下来，精卫正在对音波进行分析。
虽然当时的那四名科考队员听到的语言不同，但使用电子仪器录制之后，出现的却是数百种语言的混合版。
“没有什么新鲜东西，不过这里面的语言可真是不少啊，简直是人类语言大百科全书……”精卫说着，直接在电脑中播放出一种吟诵声：“这是亚马逊雨林中一个只有三百人的部落使用的语言。”
随后音调一转，又是另一种吟诵：“按照我得到的音韵学和语言学资料分析，这种语言应该是已经灭绝的古印加语。”
“这是东北亚丛林猎鹿人的语言……”
“这是非洲峡谷地带低地部落的语言……”
“这是……”
精卫不断播放着各种音调，这里面竟然不仅仅是数百种语言，而是成千上万种，似乎囊括了人类有史以来存在过的所有语言种类！
沈锋不由皱起了眉头，越发感觉那石像遗迹实在是太过邪乎，背后的存在更是有些深不可测的意味。
细细想来，低语者想要做的，似乎也是让石像病传播，而使用的方法，就是直接开启海底遗迹，将石像中的病毒唤醒。
这片遗迹，简直就像是一块人类文明的毒瘤一样，随时准备释放可怕的致命物质，终结整个人类文明。
并且，这东西还成功勾起了沈锋的好奇心，让他隐隐有些沉迷其中，甚至有些期待对方的下一次出招。
好在，那背后的力量似乎并不能直接作用于这个世界，而是通过引诱人类内心贪欲的方式，来让人类自我毁灭。
沈锋猛然惊觉，他自己的心中，同样有着对这片石像遗迹的贪欲。
并不是对于什么新型技术或者文明乃至力量的贪婪，而是对于背后谜底的贪婪。
他想要知道答案。
这样反而被幕后的存在牵着鼻子走了。
这就像是一个牌局，一旦进入了对方的套路，好牌也容易打得稀烂。
坐在椅子上思考片刻，沈锋已经迅速理清了思路，对精卫说道：
“不等了，现在就切断十国科考基地的所有通讯线路，顺带再把电力破坏掉，逼他们从那里撤回来。”
精卫有些疑惑地问道：“然后呢？”
搞不懂这个人类少年想干什么。
“然后……搞一艘核潜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