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暂时的平静
话说，这牛肉在古代貌似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吃得上的吧？毕竟耕牛对于农业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助力，所以一般都要死牛、病牛、老牛才能拿来吃的。
或者这也是无影禁军表达尊敬、重视的一种表现？
不过那也只是莫歌前生历史中的情况，在如今这个架空背景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又不一定了。
总之有得吃就好了。
莫歌抱着很大的期待，狠狠一口咬在那头烤得焦脆的肥牛之上。
近乎半条牛身就这么消失在暴虐之口中，满嘴流油。
然而，让莫歌十分失望的是，这看起来应该经过精心烤制的肥牛，真正吃在嘴里却并不觉得多么好吃。
大概也就是可以吃而已。
那种满嘴流油的感觉不仅没有让莫歌觉得满足，反而有些腻腻的不舒服，而那应该是经过了充分处理或者腌制的味道，在莫歌吃起来也觉得怪怪的。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与莫歌记忆中的那些味道相去甚远，几乎找不到任何相似的影子。
当然这其实也不难理解，人类所烹饪的食物，当然是符合人类口味的东西。
生物之所以会觉得某种东西好吃，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这些东西正是符合你身体所需要的，并且是能够符合你肠胃消化功能的东西。
甚至于人类发现香料并且将之加入到食物当中增添风味的发明，除了一部分香料本身确实对于人类的身体有益之外，说不定其中的很大一部分只是起到欺骗人类感官的作用而已。
所以如今成为怪兽之躯的莫歌，不再觉得人类的食物好吃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吞掉了口中还算能够入口的食物，莫歌就失去兴趣的重新趴了下来。
剩下的半边肥牛，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有些东西，还是让它停留在记忆里比较好。
异兽阁下的态度非常明显，几位抬上食物的士兵不可能不明白。
他们对视了一眼，有些诚惶诚恐的急忙上前告罪：“想必异兽大人吃不惯这等粗鄙之食？待我等重新准备可好？”
由于不知道莫歌的来历名称，因此无影禁军暂时只能以“异兽”来简单称呼莫歌。
听说王军师已经安排人手翻查典籍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收获。
莫歌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对于人家的客气倒也不会觉得反感。
于是，没过多少时间，几车新鲜肉类就被推上了城头，从这些肉食的部分特征上可以看出，里面应该包含了各类牲畜的不同部位。
从这点细节上来说，无影禁军也算是用心准备了。
莫歌同样很久没有吃过人类饲养的牲畜了，因此也没有客气，当即移动了一下身体，大快朵颐起来。
整车足够百号人吃饱的肉类，在几口间就全进了莫歌的肚子。
味道还不错。
相比于野外动物，这些人类饲养的牲畜明显会更加肥嫩一些，腥臊之气更少，并且经过放血除毛和开膛破肚之后也显得特别干净。
吃起来倒是颇有几分精致的感觉。
然后一车接着一车，由大群士兵们花费了老鼻子力气才推上来的巨量生肉，就这么轻易被消灭了个干净。
这等食量简直让禁军将士们心惊胆战，这要是吃起人来，还不得一口一个，十几个二十几个都不一定能填饱异兽的肚子啊？
莫歌倒是没有怎么理会士兵们的态度，填饱了肚子的他满意的揉了揉肚子，回到原位趴了下来。
这里正处于堵住山谷的长城中段位置，视野非常好，就当作这段时间的栖身之地了。
至于人类军队，除了在城头上戒备站岗的那些，以及在长城内部也有一定空间可以容身之外，更多的还是在长城背面的那些营帐和宫殿里居住。
此时天色刚开始擦黑，人类的灯火也点点亮起，在阳光即将消失的时候延续出小小的光明。
当然了，莫歌并没有去凑热闹的想法，还是城头这里比较舒服，天高地阔、活动自由。
只是对于人类的这种军旅生活，莫歌也有点小小的好奇，于是借着天边仅剩的光线回头观察着无影禁军的活动。
然而入眼之处最为显眼的却不是人类的活动，而是长城内外的明显差异。
一边是满地焦黑、坚石遍地的死亡之地，一边虽然也称不上郁郁葱葱，至少也遍布着漫山的荒草，如果将视线放得更远的话，越是远处的绿色也越发浓厚。
只是隔着一道长城，但是两边区别之巨大简直触目惊心。
也怪不得饕餮一次又一次的试图冲破长城，试图涌入那片广袤富饶的土地了。
话说，那些数量庞大的饕餮在山谷里到底是吃什么维持生存的？
当然这个问题其实可以暂且不去考虑，但是受到今日挫折的饕餮，在之后会如何行动却是一个很大的疑问。
总不会就这么虎头蛇尾吧？
它们到底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
等到兽王再次出现于眼前的时候，或许同样也是莫歌机会来临的时刻。
心里暗暗发着狠，感官敏锐的莫歌察觉到了一点动静。
在那城墙的阴影之中，有一个小小的生物正在窥视着他。
这其实并不稀奇，自从莫歌来到长城之上，时时刻刻都有人类往他身上投来或明或暗的目光。
即便是那些看似凝立不动的站岗士兵，也会时不时往这边偷看上一眼。
这种情况一开始确实让感官敏锐的莫歌不太适应，慢慢的倒也习惯了许多。
只是此时莫歌发现的这个动静似乎有些过于大胆了，否则也不至于引起他的注意。
稍微转过一点视线，越发浓重的夜色并不能阻挡莫歌的目光，虽然色彩已然有些分辨不清，他还是轻易认出那个慢慢靠近的身影是个女兵。
想必是鹤军的将士。
或者准确来说，那就是鹤军的统帅，似乎是姓林？
那位林将军虽然步伐不快，又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但是无疑是在不断靠近着。
这是要干嘛？想要凑近了观察自己？还是想要尝试与自己交流？
莫歌很快闭上了眼睛，懒得理会那或许只是女孩的一点小小好奇心。
怪兽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
第182章 再战
在那烛火通明的宫殿深处，邵殿帅也正和王军师讨论着关于异兽的话题。
他们同样对莫歌的存在充满好奇，当然其中更包含了许多戒惧的成分。
“还是没有查出线索吗？”邵殿帅问着那个在书架前不断翻阅着书册的身影。
“是，属下安排人手查阅了许久，没有任何收获。”王军师终于放弃了无谓的努力，将手中的书册放回了架子上，“以那头异兽的样子，所有典籍中都没有足够相似的描述。”
“那便算了，命人根据异兽的样子画出影像，与今天的第一份战报一同快马递至汴京吧。”邵殿帅决断道。
“是！”
“接下来还是专注于饕餮的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弱点。异兽想必与饕餮是敌对关系，此时选择与我军交好合作，送上的这份大礼可不能浪费了。”
“属下也是如此认为，至少暂时来说异兽应该会站在我军这边。从之前看到的情况来判断，如果陷入饕餮兽海的包围，即便是以异兽的可怕力量也会发生危险，这就是我军的价值所在。”
“应是如此。”邵殿帅点头认同，却又继续道：“不管如何，打铁还得自身硬，前人没有异兽相助也同样能够顶住饕餮侵袭，我们也不能例外。”
“是，属下明白。”王军师点头道：“我无影禁军代代相传，对付饕餮的手段不断发展，即便饕餮也在不断学习变化，相信也永远无法跨过长城半步。”
“正是如此！”邵殿帅坚定道，稍微考虑了一下，又问：“那两个异邦人呢？”
“一直在看押之中。”
“或许还有可利用之处，一旦查明实情，立即处死。”
“遵命！”
……
天光大亮。
平静的一夜就此过去。
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等到饕餮的任何动静，莫歌倒也没有太失望。
想必那兽王还在巢穴里舔舐伤口呢。
时间还有一些，再等两天看看再说。
印象当中饕餮每次出山肆虐，活跃的时间也就八天作用，如果兽王真的就这么放弃了这次六十年的轮回，那么莫歌估计也没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孤身一兽再去尝试冲击钩吾山了。
如果饕餮真的龟缩不出，实在不行，该放弃也就放弃了。
此时城墙之上的将士们已经再次换岗，辛苦了大半夜，身着黑铠的熊军将士们开始轮换着吃饭休息。
如果饕餮一直不出现的话，无影禁军估计也就只会一直保持这样的戒备状态，其他将士们则会得到充分的休息，以保证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拥有足够的战斗力。
倒是印象中两个欧洲雇佣兵与鹤军的小小互动好像并没有发生，或许是时间还对不上吧。
莫歌不知道的是，由于他的出现，之前第一轮长城保卫战结束的时间比起原剧情要早得太多了。
这也就导致了两个异邦人根本没有发挥的机会，一直被死死看守在城头，战争结束之后很快被正式看押了起来。
估计等待他们的结局不会太美妙。
正当莫歌以为今天估计就要这样平静度过的时候，远方山谷间却陡然传来了饕餮的嘶鸣。
无数尖锐的叫声混合放大，响彻天地，令人忍不住全身发痒，牙酸不已。
有敌来犯！！
大量狼烟冲天而起，整个无影禁军上上下下就如同一台严密的机器一般运转了起来。
将士们从营地中蜂拥而出，迅速登上了城头。
熊军、鹿军分散于四处驻守，虎军则进入城墙内部操持机关，做好战前准备。
供鹤军、鹰军使用的大型战争器械缓缓从城墙内部升起，两军将士迅速各归其位。
等到饕餮大军再次来到长城附近的时候，人类军队也早已严阵以待。
然后，仍旧是攻击距离最远的投石机首先发动，上百颗火球划过弧线落入饕餮兽群，爆开的火光形成一道火焰之墙。
而饕餮兽兵则依然是无脑的冲锋，不管面对什么阻拦都是一波a过去。
仿佛是历史的重演，长城脚下那片在昨天刚刚沾染了无数鲜血，已然不只是焦黑颜色的大地，再度开始吞噬生命。
只是相比于昨日，经过守城第一战以及一夜休养的人类军队已然发生了蜕变。
大多数将士们虽然心中依然紧张甚至恐惧，但是紧抓着武器的双手却更加坚定，眼神中的狠意更是如同实质。
投石机，弓弩箭矢，飞索攻击，还有熊军敢死队结绳而下的搏命支援。
一切的目的就是阻止饕餮攀上长城。
而在那城墙半高之处，看似严丝合缝的墙面之上则是每隔一段距离就打开一道缝隙，从中伸出两片巨大的刀刃，不断交叉旋转起来。
凡是经过刀刃之间的饕餮兽兵，都会在沉重锋利的刀刃之间被轻易剪断成两截，就算是以饕餮的顽强生命力，在这样的伤害下也绝无幸免之理。
区别只在于是当场死亡，亦或者是落地之后流血挣扎一番才死而已。
但是这种机关是不可能覆盖整段城墙的，否则还没等饕餮攻城，长城自己就得崩塌了。
在机关覆盖不到的位置，以及那些运气好些在刀刃未合拢的时候就已经通过了阻拦的饕餮，自然还是需要用人命去填。
比起第一天的战争，此时的战况又要激烈上许多，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在消逝，每时每刻都有大量饕餮从城墙上掉落，当然也时不时就会有饕餮攀上城头，与人类展开近战。
实际上，攀上城头的饕餮数量正在迅速增多，负责近战的熊军和鹿军伤亡数量也不断攀升。
鏖战正酣。
同样身处战场的莫歌，也并不只是在看热闹而已。
早在饕餮大军刚刚出现的时候，他就一改懒散的样子，从城头上站了起来。
强大的视力不断扫视着整片山谷，他在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那些充斥视野的饕餮兽兵虽然令他心生忌惮，但是莫歌的注意力却并没有放在它们身上。
他在寻找着兽王的身影。
可惜，即便是那山谷的深处，视野的极限之地，也仍旧没有看到兽王的影子。
这次攻城只有饕餮兽兵参与？
莫歌不禁这样猜测。
兽王这是重伤未愈？还是吸取了昨天的教训？
不管原因到底如何，这对于饕餮一族来说似乎都是一个好办法。
而对于莫歌和无影禁军来说，这却是个极坏的消息。
只要兽王指挥饕餮的距离足够远，其实它自身是否靠近长城根本无关紧要。
只是如此一来，又要怎么找机会消灭它呢？
莫歌随意伸爪拍死靠近身边的兽兵，尾刃也到处扫荡着。
但是这完全只是下意识的攻击行为，实际上他只是在走神而已。
兽王到底在哪？
第183章 高台跳水
局势不断发展。
大型机关和弓弩箭矢依然在不断收割着饕餮的生命。
无影禁军六十年的积累就只为了这么几天，军事器械方面自然是储备丰富。
此时正是发挥作用的时候，鹰、虎两军当然是毫不吝啬的拼命将之倾泻出去。
甚至于鹤军的细锐长枪，鹿军、熊军的重型兵器，在长城之上也同样随处可见，即便是在战斗中掉落了兵器，也随时可以从附近的兵器架上得到补充。
唯一难以得到随时替换的，或许就只有士兵的生命了。
随着登城兽兵的数量越来越多，无影禁军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不仅仅是近战的鹿军和熊军，就连负责远攻的鹰军和飞索牵制的鹤军也开始不得不承受来自于背后的压力。
此时就体现出无影禁军方面的经验积累了，在那些供鹰军使用的床驽和鹤军使用的跳台等大型机关的后方，几乎都布置着厚重的铁链网兜，可以有效阻止饕餮的直接侵袭。
只是毕竟这些机关平台的数量也是有限的，为了保证箭雨的密集度，更多的鹰军将士还是直接站在城垛后方通过手中的长弓进行攻击。
当饕餮在城墙上发动侵袭的时候，这些鹤军将士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的。
想要在饕餮靠近的丁点时间里及时反应过来，并且射中兽兵腋下之目的要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射中其他部位的箭矢，则通常都会被饕餮直接忽视掉，即便是身上倒插着复数的箭矢，疯狂的兽兵也依然能够活蹦乱跳。
每一头登城的兽兵，都不是无影禁军能够轻易拿下的。
如果说饕餮在攻城伊始是处于相对被动挨打的局面，那么随着战局的发展，两方在单位时间里伤亡损失的数量就开始迅速拉近了。
可以说，昨天的一战基本只是一场预演而已，无影禁军与饕餮的真正战斗，此时才刚刚开始
这才是六十年一轮回的饕餮战争的正常情况，如果没有别的意外情况，在这饕餮肆虐的八天时间里，无影禁军一方就是生生用无数人命前仆后继的牺牲来顶住这种不管是个体亦或者是数量都异常可怕的生物侵袭。
在过去的近两千年时间里，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许多许多次。
人类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加厚加高长城，发明制造更多更强的武器装备，尽量在这种伤亡损失的交换中占据更优势的地位。
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了不短的时间。
莫歌等待许久，也依然没有看到兽王出现。
它今天大概是真的不会来了。
有了这样的认知，莫歌才真正将目光从远处收回，转而看向长城内外。
在面向钩吾山的方向，无数饕餮正在尖叫着疯狂涌动，如同加快了镜头的绿色菌毯正在向着长城之上不断蔓延。
而人类则是通过投石机的轰炸、城墙上巨型刀刃的阻拦、箭矢的收割，以及人命的交换勉强维持着战线的稳定。
而在长城之后，也是一片繁忙。
大量伤员被带回后方，而更多的士兵则从营地之中开拨，不断补充到长城战线之中。
出发的人数永远比受伤之后回返的人数多出许多倍，至于其中的差额，大概都已经进了饕餮的肚子。
这比死无全尸还要惨烈得多，己方损失的人手，甚至会成为对方的食物，为饕餮提供活动的力量以及繁殖所需的营养。
面对如此可怕的敌人，也难怪在这个世界里华夏一族会拥有这堪称奇迹的雄伟长城，以及各种黑科技一般的武器装备了。
大到大型机关器械、连发床驽，小到一副盔甲、一把长枪甚至于一根箭矢，无影禁军所使用的装备似乎都远远超这个时代应有的水准。
别的不说，单是全身精致盔甲配备到任何兵种、所有小兵的装备程度，就已经非常可怕了。
而最为神奇的则是，华夏又是如何维持六十年一轮回的稳定传承，如果发生了朝代更迭，这无影禁军难道不会受到影响，失去稳定的后勤补给吗？
而这只精锐到极点，装备又异常豪华的军队，在六十年的“空闲期”如果被征召用于对内战争或者是对外战争，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当然，如果无影禁军如果真的离开了长城战线，不管他们有多么精锐，早晚也会在连绵不休的战争以及权力的倾轧中烟消云散。
总之，这真的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其历史如何沿袭大概会是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课题。
不过怪兽对于人类的历史可不感兴趣，而且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
莫歌已经当了太久的旁观者。
除了那些不知死活的出现在他身边的饕餮被他顺手干掉之外，莫歌并没有主动出手。
然而即便只是如此，莫歌身边的这一小段长城也渐渐汇聚了不少下意识靠近过来的人类士兵。
不知道有多少双饱含着复杂情绪的眼睛正在盯着他。
是在期待他出手？亦或者是期待莫歌就这么原地保护着他们？
好吧，虽然兽王并没有出现，莫歌本身倒也不希望长城防线出现什么意外。
虽然现在看来还不至于，但是无影禁军少牺牲一些人手对他来说也是有利的。
当然了，如果说这是从理智的角度来考虑的话，眼前这种激烈异常的大型战争场面也从另外一个角度在催促着莫歌参与其中。
兽血沸腾，那是兽性的攻击本能！
昂！！！！
莫歌仰天长啸，咆哮的声浪让靠得太近的人类士兵瞬间东倒西歪，耳朵都要聋了。
算是小小的惩戒吧，被大群人类靠得这么近，莫歌其实也有点隐隐的不舒服。
留下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之后，莫歌就此跳下了城头。
其实，此时最需要支援的应该正是城头战场，但是以莫歌的体型，却是很难在相对狭窄的城墙顶部活动自如。
一旦他在城头上发动冲锋，一路之上不知道要撞飞多少小兵，毁坏多少机关设备。
所以最适合他发挥的还是长城脚下的战场。
此时，底下又正好有一大块“毯子”作为缓冲，莫歌内心几乎是欢呼一声，直接玩了一把高台跳水。
重达五吨，身形庞大的银黑色怪兽在重力的作用下自由落体，跨越二三十米的距离，砸落在灰绿色的兽海之上，溅起无数“水花”。
不知道有多少饕餮兽兵被直接砸成了肉泥，稍微波及到的部分，不是被冲击力抛飞，至少也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仅仅只是这一下，就对这一小段的长城攻势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第184章 杀个来回
与饕餮的惨烈下场不同，有着大量肉垫缓冲的莫歌完全没有任何不适。
于是，在血肉泥潭中站直了身躯的莫歌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沿着城墙脚下展开了高效的屠杀。
巨大的脚掌狠狠踩踏，强健的双爪不停挥击，锋利尾刃疯狂劈砍，平常一直折叠于背部的副肢也伸展开来，犹如死神阴影的迅猛突刺不断发动，每一下都可以轻易穿透饕餮的整个身躯，甚至是将几头饕餮直接穿成一串。
莫歌暂时没有开启全面超频的状态，良好的感官和反应力也足以发挥攻击的大部分效率了，特别是在饕餮还没有对他展开围攻、活动空间非常充分的情况下。
或许是因为接收到的命令不同，那些仍旧在不断攀爬着长城的无数兽兵并没有因为莫歌的出现就第一时间舍命蜂拥而来，也只有在莫歌靠近的时候才会本能的试图攻击。
然而这种下意识的攻击行为对于莫歌来说威胁程度实在有限，除了扰乱自己的攀登队形之外，基本毫无作用。
反而是不断被莫歌破坏了根基的攀登队形，失去了同伴支撑的饕餮兽兵便开始翻翻滚滚的纷纷垮塌下来，一时间攻势大乱。
莫歌毫不恋战，就这么沿着长城脚下不断推进着，他甚至并不强求自己可以直接杀伤多少兽兵，而是旨在扰乱饕餮的行动，挫败它们的攻势。
毕竟就算莫歌杀得再多，相比于饕餮的整体数目来说也实在算不了什么。
而无影禁军将士们的单体输出或许有限，但是庞大的数量却可以让他们在单位时间里杀死不少饕餮。
特别是远程攻击的部分，有了莫歌的介入，他们或许可以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
实际效果似乎也确实不错。
随着莫歌的推进，凡是被他经过的地方，饕餮开始不断有个体可以攀上城墙的势头就是一滞，甚至于陷入一片彻底的混乱之中。
趁此机会，无影禁军的箭矢就会如同雨点一般覆盖过来，力求杀死更多的敌人。
唯一不好的地方或许就是难以避免的误伤问题了。
穿行于箭雨之中的莫歌，时不时的也会被箭矢射中几下，虽然不至于受伤，甚至于都不会有什么痛感，但是心里面总归是有些不舒服。
还好，由于角度的关系，布置于城头上的那些连发床弩并不能有效攻击到这个位置，这也避免了莫歌亲身体会一下这种黑科技装备的威力。
当然了，莫歌自信以自己的防御力，最多也就是只痛不伤而已。
……
无影禁军的指挥体系也不是傻的，很快发现了莫歌的行动对于饕餮大军的巨大影响。
“传令鹰军、鹤军，全力配合异兽行动！”
莫歌的动向一直是禁军高层的关注重点之一，虽然一开始没有太多动作有些让人失望，但是反过来说，至少也没有做出什么破坏的举动不是吗。
然后，当莫歌跳下城头开始疯狂杀戮之后，邵殿帅等人就更是放心了。
虽然相比整个禁军的来说，莫歌的单位杀伤也算不上多么恐怖，但是在这种时候，能多杀饕餮就是好的。
其实在邵殿帅等人看来，莫歌最该做的就是凭借强大的战斗力直捣黄龙，直接杀掉兽王彻底结束饕餮之患。
只可惜今日一战兽王也不知道躲哪去了，竟然没有出现。
而如果说第二个最需要莫歌的地方，其实还是在城头战线，如果莫歌可以扑灭掉那些在城头造成己方巨大损伤的饕餮兽兵，那么长城守卫战也将更加稳妥。
可惜，以莫歌的庞大体型，似乎也不是很合适做这件事。
正当禁军高层不再过分期待异兽发挥的时候，却没想到异兽突然给了他们这么大一个惊喜！
这位异兽阁下的智慧还真是不可小觑。
当然了，其实莫歌的做法也不见得就有多么精妙，主要还是他以怪兽的身份展现出的智慧表现，这才让向来认为自己最有智慧的人类忍不住惊叹不已。
然后，在层层命令下明白了行动方针的无影禁军很快展开了配合。
在莫歌冲锋方向的正前方，无影禁军的瓢泼箭雨和拼死攻击都会暂停些许，而等到莫歌经过之后，陷入一片混乱的饕餮又会马上迎来铺天盖地的强大攻势。
如此一来，收割敌人的效率果然上升了一个台阶。
最妙的是，由于局部的大乱，兽兵要重新组成阵势攀上城墙又得花费一些时间。
这就给了无影禁军近战部队宝贵的喘息之机，至少可以撤下伤员、重整阵型。
莫歌的冲锋还在继续，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时间，他才终于在饕餮兽兵最为密集的地段拉出一道长长的“伤口”，跑到了这一侧的终端。
然后当然是回头再来一波了。
只是回程相对于来时就明显困难得多了。
虽然大多数饕餮兽兵仍旧专注于攻击长城战线，但是每当莫歌经过和造成破坏的时候，仍旧会有一部分兽兵将目标转移到他身上。
一路行动过来，跟在身后的兽兵越来越多，自然会对他的回程造成一定阻碍。
莫歌一开始是不甚在意的，仍旧是硬顶着狂杀不已。
只是随着行动速度的降低，又会有更多的饕餮被他吸引过来，没过多少时候，他就再度陷入了兽海之中。
而这时候就体现出长城的作用了。
感受到压力的莫歌也没有太过拼命，当即转身冲向了城墙的方向，在扫落了大片奋力攀爬城砖的饕餮之后，他几个纵跃就翻上了城头。
城墙上的禁军士兵一片哗然，急忙连连退避，很快让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莫歌一时间也顾不上他们，反身又是猛杀一通那些跟在身后疯狂涌上来的兽兵，等到形势平稳之后才缓缓停了下来。
这似乎表现出没有兽王现场指挥的一些问题。
只是遵从某些固定命令的兽兵没有办法很好的判断局势，只会简单的凭借本能攻击靠近的目标，或者是按照最初的命令不断向着长城防线进攻。
如果有兽王在场，莫歌觉得很有可能在自己跳城而下的第一时间就会开始受到围攻。
说不定以自己和兽王结下的仇怨，饕餮大军宁愿放弃攻击长城也要转而围殴自己也说不定。
所以说，这兽王没有出现也不全是坏处嘛。
稍微思索了一下，莫歌也将注意力再度回到当下。
首先入眼的，就是那些围绕在身边的人类士兵。
主要是他们的神情实在有些怪异。
在本能的惊恐之中，仿佛又带着某种可以称之为崇敬和亲近的色彩。
第185章 意义何在
似乎由于刚刚的行动，人类对莫歌的态度有了些许改变。
这种改变甚至让莫歌觉得有些熟悉，在上一次诸天之旅中，纳美人对于他同样有着崇拜和亲近的态度。
但是其中毕竟还是不同的。
纳美人首先是认同自己是其中一份子，然后才进一步又觉得自己是一位厉害、甚至伟大的同伴。
而在人类眼中，自己首先是个异类。
当然了，这也一点不奇怪，毕竟自己是外表狰狞、体型庞大的怪兽嘛。
只是相对来说，莫歌还是觉得纳美人的态度会让他更舒服一些。
并没有对此有太多期待的莫歌很快不再关注于此，而是转身继续杀戮着被自己吸引而来的饕餮。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那些试图追堵莫歌的饕餮被杀掉一部分，这段城墙很快恢复了正常的攻城节奏。
那些没脑子的兽兵，并没有因为莫歌的存在就更加猛攻此处。
既然如此，莫歌也毫不犹豫，都不跟人类士兵打声招呼就再次跳下了城头。
这一次，莫歌依然是沿着墙根冲锋推进，只是方向与第一次相反。
虽然第一轮冲锋的效果早已消失，但是至少之前那一段城墙上的战士们已经得到了一次修整的机会。
现在还是给另一边的将士们也争取一次机会吧。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单凭莫歌孤身一兽的力量，就算是单纯沿着这段围堵山谷的长城跑个来回都要花费不短的时间，此时还要沿路给兽群制造混乱，花费的时间就更多了。
能够给人类军队制造一些机会就不错了，大概也能少死些人，防线也会更加稳固一点吧。
整个过程与第一轮没有太大区别，一路杀到另外一头的莫歌又反身开始来回冲刺，等到自己快要陷入包围了，就跳上城墙进行修整，倒也一直妥妥当当的。
这就是稳稳的幸福了。
无影禁军对于莫歌的价值也正是体现在这，一方面可以消减饕餮兽兵的数量，另一方也可以让饕餮无法轻易攀上长城，给他带来了一个可以修整的地方。
只是这种事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莫歌或许一开始也对这种没有危险又可以杀伤对手的情形挺满意的，但是同一件事做得多了，就难免有些腻味起来。
这场声势浩大的战争，对于参战的几方来说意义各不相同。
对于无影禁军来说，他们是在保家卫国，为了阻止饕餮肆虐他们可以奋勇作战、不畏牺牲。
对于饕餮来说，它们是为了得到更多的食物，让族群繁衍壮大，谱写生存和繁衍的永恒主题。
而对于莫歌来说，这场战斗的意义又在哪里？
莫歌并不热衷于毫无意义的杀戮，又不是在玩游戏，杀怪还有经验值可拿的。
之所以仍旧在坚持，或许也是不希望饕餮突破长城，肆虐那片有些熟悉的土地吧。
但是这种事对于怪兽来说似乎也同样毫无意义。
这些思考并没有让莫歌理清思绪，反而只让他越发烦躁起来。
都怪那该死的兽王，还不赶紧出现让本哥吃掉算了，一切事情就都结束了多好。
很有些小心眼的莫歌毫不犹豫的找到了迁怒对象。
却不想想，人家兽王又凭什么要白白让你吃掉。
当然，在莫歌看来，被他盯上的食物是没有发言权的，抗议无效。
只是，在兽王死活就是不出现的情况下，莫歌也只能苦逼的继续屠杀着饕餮兽兵。
就当是消减敌人数量了，或许可以减小之后对兽王展开攻击时候的难度呢？
直到某个时刻。
狂涌不止的兽潮陡然一顿，不论是正在做着什么的兽兵都瞬间停下了动作，即便是利刃临身都毫无反抗。
它们的背部甲壳微微张开震动着，仅仅持续了一两个呼吸，就再度恢复了行动。
然后，兽潮倒卷而回，纷纷叼住身边的同类尸体，开始了集体撤退。
唯一的可能，是兽王在远方发出了指令。
或许是兽王也察觉到了攻势进行得并不顺利吧。
处于被动防御一方的人类依然是任由饕餮退去，除了狠狠松了一口气之外，根本无力出城展开追击战。
那根本是送死的行为。
不过莫歌可不受这样的限制，趁着饕餮撤退的时候，他又追上那些或许受伤之后行动不便、或许拖行同伴影响了速度的家伙，狠狠的拦截了一批。
至于饕餮兽兵是否会回头制止自己的行动，莫歌根本不担心。
大不了再大战一场也就是了。
由于目的性更强，发动的时间也更早，莫歌又不强求过程的完美，完全就是随意砍砸一番，等到兽潮最终远去的时候，被狠狠截留在长城脚下的饕餮着实不少。
这些饕餮生死皆有，有些尸体早已凉透，有些还在哀嚎弥留，还有的则只是断了四肢或者脊梁，一时间倒也不至于丧命。
城头上的无影禁军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再次胜利而欢呼，除了第一时间开始救护伤员的部分，大多数将士们都来到长城边缘，看着饕餮远离的方向。
这才仅仅只是第二天而已，至少还有六天时间需要这样挨过去吗？
到底还要死多少人，才能顶住这一次的饕餮肆虐？
或者，这一次有机会彻底解决饕餮之祸吗？
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向了城墙下方，那个已经开始挑拣饕餮尸体狂吃不已的庞大身影。
那道身影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全身上下都是绿色血液沾染的痕迹。
异兽似乎也觉得不太舒服，突然浑身甩动了起来，绿血纷飞，几乎形成了一片血雾。
眨眼间血雾散去，异兽身上依旧处处凝结着绿色的血痂，银黑的底色却再度显露了出来。
远远望去，似乎毫发无损。
这会是希望所在吗？
不管怎么说，胜利总是值得高兴的，在邵殿帅下令犒赏五军，除了轮值的人员之外都可以好好休息、吃一顿丰盛的庆功宴之后，城头上还是陷入了一片欢呼。
而王军师则急急忙忙的带着一群手下，通过长城脚下的暗门来到了莫歌面前。
第186章 碰触
王军师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那些被莫歌截留下来的饕餮，特别是还活着的那部分。
只是粗略数一数，还未毙命的饕餮兽兵少说也有二三十头，简直是大丰收啊！
莫歌就算是挑挑拣拣的，此时也已经填饱了肚子，补充了一场大战下来的消耗。
对于剩下的这些饕餮，他倒也一点都不小气，示意王军师全部都可以搬走。
这下可乐坏了王军师，这位异兽大人可真是大方啊！
“感谢异兽大人相助！还请异兽大人赏光，到后方大殿赴宴可好？”王军师也算是自作主张了，关于这个邀请完全就是临时起意，还没问过邵殿帅的意见呢。
不过如此大的收获，邵殿帅应该也会赞同的吧？
大概吧……
回过味来的王军师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孟浪后悔了。
还好，莫歌也实在没有要去凑热闹的想法。
先不说以自己的身板方不方便进出的问题，单是想想要和那么多人类同处一室吃饭什么的，他就浑身不舒服。
看到莫歌摇头，王军师同样松了口气。
“既然异兽大人不喜，那还请移步城头休息可好？”王军师又道。
莫歌这才点了点头。
当然了，就算王军师不说，莫歌也还是会这么做的。
没有太过理会无影禁军将士的目光，他很快重新在城头找了个地方趴了下来。
才没过一会，邵殿帅就带着各路将军前来拜访，着实说了一大通客气的话，看莫歌似乎不是很感冒的样子，这才告罪离开。
莫歌也终于可以清净休息了。
这一天似乎再次陷入了平静，除了那些苦逼的站岗士兵之外，清扫完战场的无影禁军再度撤下长城回到营地中吃饭休息去了。
正当莫歌无聊的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
在西斜的艳阳照耀下，一群身着蓝色盔甲的女兵走上了城头，看她们前进的方向，应该正是往莫歌这边过来的。
而在每位女兵的手上，则都提着一个大大的木桶，其中也不知道装着什么，显得颇为沉重的样子。
莫歌缓缓抬起了眼皮，下巴枕在双臂之上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们。
从声响和气味上判断，那些桶里装着的东西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应该就是清水而已。
那是要给自己喝的吗？其实也没必要，蜥蜴这种生物的体质本就可以很好的锁住水分，更何况莫歌的这一身重甲的密封性也非常不错。
被异兽的四颗眼珠子盯着，这些衣甲俨然的鹤军女将士们顿时有些迈不动步了。
即便她们在抗击饕餮的战争中表现得甚至比其它四军还要不怕死，被当成诱饵一般驱使也毫不畏缩。
但是在体型庞大、杀饕餮如宰鸡、出入兽潮毫不在意的异兽面前，还是发自本能的感到畏惧不已。
单是被这位异兽大人直接杀死的饕餮，前前后后加起来说是成千上万也毫不为过！
这时候，就需要有人先站出来了。
女将士们看向了那个走在最前头的身影，那正是她们的统帅林将军。
林梅其实也怕得不行。
之前远远观察还好，甚至于和邵殿帅以及其他将军一起靠近也至少还有其他依靠，此时近乎独自面对异兽，并且是靠得如此之近，她压力也很大好吗！
特别是身后的那些不中用的家伙，此时隐隐都在后退了，这不是让她越发显得靠前吗？
只是这个任务也是自己先提出的，又自告奋勇要来完成，这时候退缩就太没面子了吧。
几乎能够感受到背后紧盯着的目光，林梅终于深吸一口气，又上前了几步。
“异兽大人，那个……我们……我想……”话都说不利索的林梅挂着僵硬的笑脸，从木桶里捞出一块湿布，小心的做了一个动作。
我勒个去！！
莫歌整个都斯巴达了。
是本哥杀敌不够凶残？还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外表萌化了？
这些女兵胆子也忒大了！
如果没有理解错，这是要给自己擦洗身体的意思吧！？
不行！休想！不能够！
莫歌完全接受不能。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这一身脏兮兮的，也确实不舒服。
回想了一下，这还是莫歌第一次在战斗之后竟然没有地方清洗身体，虽然之前已经将一部分饕餮绿血抖落，又在地上、墙上稍微蹭了蹭身体，却也远称不上清洁。
主要是这长城内外简直干燥得一批，不仅是没看到水源，沾上血液之后也干燥得非常快。
说实际影响吧其实也没啥影响，不过身为半个水生生物的莫歌被这些女兵一提醒，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浑身发痒起来……
见莫歌没有任何动作，甚至眼神都毫无波动，林梅和其他女将士们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似的不敢动弹。
不会是冒犯了异兽大人吧？难道异兽不允许别人碰触身体的吗？
虽不中，亦不远矣。
莫歌确实对此心有抵触，却也好像不至于到被冒犯的程度。
稍稍纠结了片刻，莫歌终于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将脑袋再度枕在了双臂之上。
用那些小水桶想要自己洗澡貌似也挺麻烦的。
既然人家这么诚心诚意了，那就来吧。
我这该死的又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莫歌这边姿态倒是摆的很爽，内心戏也很足，却不想想这会给人家小姑娘造成多大的纠结。
这异兽大人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应该是同意吧？
但是万一要是不同意呢？
那就只能试一试了。
在林梅的带领下，女兵们终于是鼓起勇气，将湿毛巾摁在了莫歌的身上。
老实说，这对莫歌和女将士们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莫歌确实不习惯让陌生人凑得这么近，特别是已经完全认同了自己怪兽身份的现在。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除了不习惯之外，些许满足感也是有的。
而对于鹤军将士们来说，莫歌的巨大体型简直太有压迫力了。
那坚厚异常的巨大鳞甲给人的感觉彷如城墙一般无法撼动分毫，那隐约可见线条的大型肌肉结构又充满了似乎随时将要爆发的可怕力量感。
鳞甲在湿布和清水的清洗下缓缓褪去脏污，银黑的本色隐隐倒映着夕阳的余晖。
在与饕餮大军战斗许久之后，莫歌的一身重甲也没出现什么破损，些许的划痕不仅没有显得狼狈，反而更添厚重质感。
林梅则趁着莫歌闭眼的机会好好观察了一番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异兽。
原本可以不用亲自承担这个任务的她，正是为了可以近距离接触异兽，这才毫不犹豫的如此决定。
如今看来，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187章 情报
整个过程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一群人一齐动手之下，莫歌的整个肩背、尾部很快清理干净了。
至于胸腹部位，莫歌没有移动一下姿势人家也擦不到对吧。
当然了，这些地方莫歌自己就弄得到，或者在地上蹭一蹭也基本能弄干净，也不用露出个肚皮让人家小姑凉上下其手。
不管怎么说，人家有心帮忙还是得承情的。
于是，当林梅等人准备收拾东西走人的时候，莫歌靠近她们的一侧身体之上，银黑的体色缓缓变化，出现了浓淡不一的区分。
这种变化并非毫无规律，不同的色块似乎组成了一些图形，初时极为模糊，但是又很快清晰起来。
莫歌的存在本就无法忽视，这样的变化也是极其显眼，先是引起了几个女兵的注意，然后全部人的眼神就都转了过来。
“那是……饕餮吗？”一名女兵有些不是很肯定的道。
之所以产生如此疑惑，实在是因为那图形着实有些抽象了，说得好听点那叫写意水墨画风，说直白一点说是小孩涂鸦也没有太大不妥。
这并非莫歌的本意……
原本他是想用自身变幻体色的能力玩一把生体显示器的，只是这种并非根据环境来模拟、而是通过思维凭空想象并且精细控制的变色方法似乎有些难度呀。
对于如今莫歌经过加强的自我意识来说，这种操作的基本条件倒是已然具备，只是具备基础能力并不代表就能够得到最好的结果。
比如就画画来说，只要手脚健全谁都能拿起笔来画上几笔，只是脑子里的图像和你手中画出来的东西，那就难说是一码事了。
有天赋的人画出来就能拍卖个几亿，没这方面天赋的人，就算拥有最聪明的脑子，也只能画出些画虎类犬的玩意。
当然了，这也只是莫歌第一次尝试这么做，相信通过一定的练习，之后应该会有很大改善的。
应该，大概吧……
那只大概有个饕餮样子的玩意先是“大屏显示”，然后又很快缩小，然后是更多的饕餮出现。
这种操作倒是没有太大问题，分辨率更是不用考虑，只要莫歌的意识控制力足够，极限状态下他甚至可以实现细胞级的像素精细度，完爆前世的所谓的视网膜屏无数条街啊。
当然要精细控制每个细胞的变色，那种操控能力显然也是极难极难达到的就是。
总之，莫歌身体一侧鳞甲之上的一系列变化已然让林梅等人目瞪口呆，毕竟这还是古代呢，这种奇幻的事情简直让人不敢置信有没有。
但是毕竟其中涉及到了众人最为关心的饕餮问题，因此画面中显示的内容也并未被忽视。
每一名无影禁军，特别是这一辈的无影禁军，从小学习的就是怎么对付饕餮，对于和饕餮相关的一切信息她们几乎是本能的敏感。
画面中，在一群饕餮之前，继续出现了所有人熟悉的事物，那明显是一道长城。
饕餮开始向着长城前进，正当众人以为这是要演示一场战争的时候，那些饕餮兽兵却没有试图翻越长城，而是在长城之下的山坡上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
由于“笔力”有限，莫歌无法随意显示细节，但是当饕餮被他抹去，独独留下一个长城画面的时候，众人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异兽大人，您的意思是说，饕餮会在长城脚下挖掘地道吗？”林梅指着画面上出现一个黝黑圆洞的山坡，不敢置信的问道。
莫歌枕着臂膀缓缓点了点头。
“这……这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来都没有这种情况啊！”林梅依然无法接受，如果饕餮早有这种习性的话，长城防线又哪里挡得住，早就被突破了。
这个莫歌就不清楚了，或许兽王确实还没到拥有自我意识、可以智慧思考的程度呢？凭借本能行动的野兽确实很少会改变自身的行为模式。
不过不管信或者不信，反正莫歌的提醒是送到了，只要不是太犯傻，无影禁军至少也会加强点巡查之类的把，应该不至于在无声无息间就被挖穿了通道。
当然了，莫歌也不会允许兽王到处乱跑的，如果出现这种迹象，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既然已经提供了一份情报，莫歌也毫不吝啬，很快又演示了一番神秘石头导致饕餮无法动弹以及几头饕餮悄悄翻城偷袭岗哨，然后又袭击了将领的一幕幕。
随着画面几轮变幻下来，莫歌倒是认为自己“画画”的本事即便算不上进步惊人，至少熟练度还是增加了不少的。
然后，做完了这一切莫歌的身躯再度恢复了原本色彩，很快转过脑袋不再关注那些鹤军将士。
这就当是报酬了，至于能够起到多少作用，全看无影禁军如何应对了。
当然身为暂时的盟友，莫歌也不希望看到这支军队失的，至少也要撑到兽王被他吃掉为止啊。
话说回来，根据原著中来看，只要兽王一死，饕餮一族也就跟着完蛋了。
“感谢异兽阁下提醒，兹事体大，在下需要紧急报于殿帅知晓，这就先告辞了，还请恕罪！”林梅虽然脸色严肃的快要滴出水来，却也没有忘记向莫歌告罪一声。
这种客套莫歌并不在意，抬起前爪随意挥了挥。
于是，众鹤军将士们迅速离开，跟着她们的统帅往长城后方的大殿中去了。
没过多久，城墙上的巡查密度开始大大增强，甚至在莫歌的视野里，还有不少士兵开始垂绳而下，四处查看起来。
这才对嘛，只要不是将对手当成普通的野兽，饕餮就没那么容易偷袭或者跑掉。
毕竟大部队的行动可不是那么容易躲避耳目的。
小心无大错。
很快夜幕再次降临，莫歌也陷入了半梦半醒之中。
明天兽王会不会乖乖出现，好让他快点解决此事呢？
……
此时，大殿中依旧是灯火通明。
“报！西段城墙没有发现异常！”
“……中段城墙无异常！”
“……东边无异常！”
很快排查结果被层层汇总上报，坐在案几之后的几位将领也终于松了口气。
第188章 发现和大雾
“会不会是那头异兽胡乱猜测啊？不然他又是怎么能够知道这一切的？”身着黄色盔甲的虎军统帅吴将军忍不住开口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异兽阁下用这等神奇的方式提醒我们，总不会是无的放矢吧？”亲眼看到莫歌演示的鹤军统帅林梅反驳道。
“但是现在也没查出什么呀，那异兽总不会还能未卜先知吧？”鹿军邓将军也道。
“怎么就不可能……”
“好了！”邵殿帅开口打断了众人的争论。
“小心无大错，多设想一些以往没有考虑过的问题也没什么不好，将士们多辛苦一些也就是了。”邵殿帅决断道，又转头问身边的亲兵：“王军师呢？有结果了吗？”
“还未传来消息，属下这就去看看。”亲兵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就踢踏而来，其中似乎还有车轮滚动的声音。
“殿帅，我来了！”王军师激动的当先冲入了大殿，“属下已然有了重大发现！”
然后，大殿的正门被打开，一辆大车推了进来，其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笼，而铁笼子里面关着的则是一头饕餮兽兵。
正殿之中的将士们瞬间骚动了一下，毕竟饕餮的可怕经过这两天的战役，整个无影禁军上上下下都已经深刻体会到了。
不过他们也很快发现了，那头饕餮不仅是被栏杆粗壮的铁笼关押着，更是趴在笼底一动不动，像是死掉了似的。
这倒也不奇怪，王军师手上的饕餮兽兵都是异兽大人送的。
而异兽大人下手可是很重的，那些当场死掉的不说，就算是特地抓的活口，饕餮熬不住伤势陆续死掉了也很正常。
只是，这时候带上一头饕餮尸体又是何意？
“王军师？”邵殿帅也有些不太明了。
“殿帅，还有各位将士请看！”王军师完全出于兴奋状态，显得很是大胆的伸手靠近了铁笼子，然后从上面摘下一块东西，缓缓后退。
当他退到一定距离的时候，那头原本就像是死掉了似的饕餮却突然重新睁开了眼睛，开始疯狂撞击起铁笼来。
巨大的撞击声响彻大殿。
众将士生生被吓了一跳，一片哗然。
不过场面还是保持着秩序，除了良好的军纪和无畏的意志之外，也是理智判断的结果。
就算是全盛状态的饕餮都不太可能突破那个铁笼，更何况此时即便是突然恢复了活力，也是四肢断折只能身体扭动不休的残废兽兵。
而且最为吸引众人注意的，还是王军师手上的东西。
难道异兽大人的预言实现了，世上真有某种神奇的东西可以让饕餮动弹不得？
事实却是如此。
这里与原本的情况又有一些不同，由于莫歌的出现，一批又一批的饕餮兽兵很快吸引了王军师的全部注意力，至于那两个或许独立斩杀了一头饕餮的西方雇佣兵？相比起来就实在不值一提。
直到如今莫歌的提醒，王军师思索了半天才偶然间想起了之前查看从佣兵身上缴获的东西，其中似乎就有一块奇异的石头。
于是抱着试一试念头的王军师将东西翻找出来测验了一番，果真有了重大发现！
这种可以和铁块互相吸引的东西，果然可以让饕餮无法动弹！
兴奋的王军师马上通知传唤了两个异邦人，在得知这东西也是他们偶然得到，可以用来做指南针等寥寥情报之后，就再度被关押了起来。
恩，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奇特，原本是华夏古代四大发明之一的指南针，在这里似乎是西方人的专利。
毕竟是个架空世界，也没啥好奇怪的对吧。
或许在这个世界的华夏境内，磁石矿非常罕见稀有也说不定。
王军师将这种石头命名为磁石。
自饕餮问世以来，这个发现确实堪称颇为重大，像如今落入无影禁军手中的这块磁石，可以在三米之内影响饕餮，使之无法动弹。
当然是否还有其他功用，以及之后如何利用，还需要好好考虑一番。
如今另外一个疑问则是，异兽总共描绘了三个场景，其中一个已然证实，那么另外两个呢？
难道如今的饕餮真的变化到如此恐怖的程度，已经懂得思考策略了吗？
……
又是平静的一晚。
除了比之前更加密集的巡逻和岗哨队伍之外，莫歌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动静。
实际上只要莫歌愿意，以他恐怖的感官敏锐程度，至少方圆几公里都在他的监控范围之内。
少数一两头饕餮的悄然行进或许一时间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只要时间稍长，想不被莫歌发现就比较难了。
而饕餮大部队行动就更不用说了，其声势根本是瞒不过任何人的。
是时间还没到？还是饕餮也发现了无影禁军的高度戒备？
亦或者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让兽王觉得没有可乘之机？
可能性还是不少的，莫歌也没太多去猜测，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本以为这一夜也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过了后半夜，一点薄雾就开始慢慢升腾而起，到了凌晨十分，更是发展成一片浓雾，厚重的水汽让呼吸都有些沉闷不畅起来。
原来到了起雾的时候。
莫歌的印象中有这么一幕，只是不太理解的是，在这样的戈壁荒漠中，又是哪来的水汽可以形成如此严重的大雾天气。
其实这种情况虽然罕见，却也并非不可能发生，而且看无影禁军的针对性准备，或许在饕餮进攻的这个时节，这种天气的出现的几率说不定还蛮高的呢。
所谓针对性准备，就是一些长长的、类似大喇叭的东西。
它们被架在城垛上，开口的部分对着长城之外，细的一头则紧贴在一些听力不错的士兵耳朵上。
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天气里，已经无法用肉眼观测敌人，倒是听力在这时候还能起到一点作用。
而为了应对这种天气，整个无影禁军也是全体动员，与面对饕餮来时的大战准备并无太大区别。
这或许又是一种经验的传承和积累，在饕餮肆虐的时节里，再如何谨慎也不为过。
事实证明无影禁军的准备是极有道理的。
其见证者就是也同样身处于城墙之上的莫歌。
相对于人类那造型奇特却效果有限的大喇叭，在莫歌的听觉之中早已发现了无数的响动。
而更为直观的还是他那变态级别的红外线感知能力，相比于可见光，红外线穿透浓雾的能力可就强得太多了。
虽然也同样受到影响，但是在莫歌的感应范围里，无数兽兵正在缓缓前进，马上就要蔓延到长城脚下了。
第189章 火药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连莫歌都很难相信，竟然已经有如此多的饕餮靠近了过来。
兽兵一改疯狂叫嚣冲锋的模式，反而似乎是在小心翼翼的前进，动作虽然不快，但是在这样的大雾天气里隐蔽性倒是足足的。
也不知道这是饕餮一族以往就有的经验，或者又是兽王想出的新招数。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发展，莫歌估计无影禁军非得等到饕餮兽兵开始纷纷靠近城头的时候才能够真正确认饕餮的来袭。
当然现在就不至于发展到那地步了。
昂！！
莫歌伸长脖子长鸣起来，超过一公里范围内的人类都能清晰听到那道带着沉重力量感的咆哮，这已经足以引起无数禁军将士的注意。
不知有多少人心中陡然一突，这异兽大人想必不是无缘无故的乱叫一通吧？
对莫歌来说，这还只是一声提醒而已，没有等待人类反应，他就直接越下了城墙。
此时一部分动作较快的饕餮已经摸到了墙根，莫歌携带着庞然巨力坠落下来的冲击显然不是少数兽兵的小身板可以承受的，在犹如小地震一般的轰然巨响中，同时传出的还有几声如同水袋被压破似的闷响。
绿血在长城脚下喷溅而起，原本默默无声前进着的兽兵先是出现一点骚乱，隐约见到敌人出现之后，就毫不犹豫的纷纷扑了上来。
体型差距什么的，完全不会让兽兵有任何顾忌。
有些特别的就是，即便是在攻击之中，它们下意识发出的叫声也远不如以前的刺耳和狂躁。
不过，当莫歌随手反击，轻易将那些反应较快的少数兽兵砸落在地的时候，一连串的惨叫声还是不断传出。
这样的动静根本瞒不过附近城墙之上的禁军将士们。
“饕餮来袭，准备战斗！”
“饕餮来袭！”
“饕餮来袭！”
在有组织的齐声呐喊和一浪高过一浪的战鼓声中，无影禁军确定了敌人已然出现的事实，无数箭雨开始覆盖而下。
即便是完全看不到敌人，但是只要射出足够多的箭矢，以饕餮大军的密度总能杀死不少敌人的。
在这种大型战争中，所谓的瞄准本就比较困难，而在此时这种大雾天气里就更加不用考虑这方面了。
然后城墙缝隙里再度伸出钢铁巨刃，纷纷旋转起来，不知道又有多少饕餮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剪成几截掉落下去。
倒是在这种天气条件下，鹤军就几乎很难起到作用了，不仅无法准确高效的攻击饕餮的要害，由于浓雾遮挡了双方视线的缘故，对于饕餮的引诱和干扰作用也将大大降低。
于是牵制敌人的任务就主要由结绳而下的熊军敢死队负责，力求将饕餮阻拦在钢铁巨刃阵地的范围，让这种恐怖的器械可以发挥出更强的杀伤力。
投石机的火球，连发床驽的大型箭矢，这些重型武器也纷纷开火，对着射程范围进行覆盖性打击。
战争瞬间进入火爆状态。
饕餮或许也意识到了偷袭的作用基本到此为止，很快解除了限制，无数嘶吼声再度交汇，在浓雾笼罩的天地间回荡不休。
属于人类的鲜血和兽兵的绿血在城墙的每个角落涂抹出残酷的色彩，这是生命与生命之间的交换，两者争锋的重点，只不过是谁的损失更重一些而已。
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人类无疑处于更加不利的境地。
饕餮不管是数量亦或者是个体力量，显然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人类一方原本是依靠着地利和武器装备的优势才勉强与之抗衡。
而如今在这种视野受到极大限制的浓雾天气里，兽兵们只要继续无脑冲锋，不断攀爬城墙、扑击人类即可。
而对于人类一方来说，他们甚至都很难判断自己发射出的火球和箭矢的落点到底在哪里，杀伤效果好不好更是无从得知。
人类一方原本杀伤最为显著的远程攻击，此时虽然依旧极为可怕，却渐渐有顶不住饕餮狂涌而来压力的趋势。
冲上城墙的兽兵越来越多。
即便是莫歌已经沿着城墙脚下来回冲刺了几趟，也只能在局部逆转这样的趋势，整体来看人类很明显的正在落入下风。
如果没有新的应对手段，或许再过不久长城战线就将进入败势，甚至最终在饕餮的可怕攻势下烟消云散。
传令兵在城墙上来回奔驰，将各处战况不断汇聚到长城中段最高的那座城楼之上。
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抗击饕餮战争的邵殿帅很快判断出形势，当即果断下令：
“火药箭，霹雳弹准备！”
激烈的战鼓声再度响起，传令兵轮番出动，将命令传播到长城战场的每一处角落。
在这样视野不佳的天气中，人类一方必须更加谨慎，否则某处城墙局势突然急转直下的时候，身处城楼之上的决策者也很可能无法第一时间发现。
如此一来就算是想派出预备兵力支援都很难办到。
因此，在形势稍微落入不利的时候，压箱底的手段就要毫不犹豫的用出来。
大量木箱被抬上了城头，箱盖打开，其中放置的是无数捆绑着三联装拇指粗细圆筒状物的特制箭矢，以及一些铁黑色葫芦形物件。
这就是所谓的火药箭和霹雳弹了。
这些东西被放置于鹰军弓箭手的身边位置，他们将是这些危险武器的主要使用者。
“佩戴火绳！”
部分经过特殊训练的鹰军将士随令而动，在手腕处佩戴上一个与腕表颇有几分相似的装置，其中安装的却不是表盘，而是一段盘成圆形、如同蚊香一般缓缓燃烧的火绳。
然后，火药箭被架上弓弦，张弓，在左手腕处引燃火药箭的引信，射出。
由于箭头位置太重，这些配重不太合理的箭矢射程并不远，但是它们的引信却是经过不断试验精制而成，基本可以保证在箭矢落地之后的片刻时间里燃至末端。
然后，剧烈的爆炸声接连不断，震天撼地。
这些外表看起来仅仅是有些怪异的箭矢，其威力堪称惊人。
第190章 平衡和新命令
爆炸的烈焰波及两三米半径，稍微靠近爆炸中心一些的饕餮，直接就是粉身碎骨，而离得稍远一些的也会受到剧烈冲击，受伤只在眨眼之间。
依旧在不断折返冲锋的莫歌当然不可能忽视如此动静。
由于视线被遮挡的缘故，莫歌在之前的战斗中就已经很难得到城墙之上人类军队的配合，此时火药箭覆盖下来，自然也将他涵盖其中。
不过从爆炸的密集度来判断，周围城墙之上的军队倒也并非毫不顾忌莫歌仍旧身处长城脚下的事实。
落在附近的火药箭数量明显比其他地方少得多，大概是人类军队做出了一定的预判。
但是那些偶尔落在附近的火药箭，威力之强也着实让莫歌惊叹了一番。
差不多就是三个二踢脚绑在箭头的简单装置，竟然可以达到类似现代高爆手雷的爆炸威力。
这实在太扯了有没有。
要知道这还只是纯粹爆炸冲击的杀伤力，比现代手榴弹通过弹片杀伤的计算方式还要恐怖得多。
这根本不是黑火药能够解释得通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烟花爆竹”里装着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黑火药。
一硝二硫三木炭，这样的组合不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当然了，既然同样是华夏古代四大发明之一的指南针可以成为欧洲的专利，那么黑火药不再是原本的配方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这并不是说那些火药箭就是什么魔改产物了。
在科技还没有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类的发明创造与其身处环境中所拥有的物产其实是有着直接关系的。
单质铜矿存在的地方，人类自然更容易进入铜器时代；磁石矿藏丰富的地方，人类自然更容易发现磁石的特性发明指南针。
类似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而在如今这个诸天世界里，在华夏大地之上或许就存在着什么混合起来爆炸威力惊人的化合物呢？
是矿物材料？还是什么特殊的动植生物的产出？
这都是说不准的，可能性太多了。
当然莫歌也不是什么科学家，对此也就是心中吐槽一番罢了。
昂！！！
他高声嘶吼着表明了自己身处的位置，以免被人类的武器误伤。
不过在偶然间，莫歌的脑子里反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人类不会突然用大量的火药轰炸这里，试图趁机将自己也一起干掉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
虽然从理智上来说，与人类仍旧是盟友关系的莫歌不太可能受到这样的待遇，但是保留一点点警惕心倒也没什么不好。
只要火药量大到一定程度，这些比起tnt炸药都不遑多让的“土制炸弹”威力也将累积到可怕的程度，莫歌自认还无法轻易承受下来。
当然这样的情况对于兽王来说也是一样的，正是凭借如此可怕的武器，无影禁军才能在两千年左右的时间里防御住数量不断攀升的饕餮大军。
一开始凭借冷兵器和人命硬拼，之后建造长城来围堵防御，再之后是冶炼技术和机关技术的发展，然后火药的出现成为了最具威胁力的武器。
饕餮在两千年的时间里不断发展，甚至在一次次六十年的轮回里，来袭的饕餮兽兵数量也在不断增多，而人类的武力也在不断发展着，基本形成了动态平衡。
这才是长城世界一直维持着如今形势长达两千年之久的根本原因。
否则无法解释在最初还没有长城的时候人类是如何抗击饕餮的；也无法解释拥有了火药之后人类仍旧无法轻易消灭饕餮的现实。
其中的关键因素，是这种超强火药的产量问题。
如果产量无穷无尽的话，被局限在有限活动空间里的饕餮，数量再多也逃不过狂轰乱炸；相反如果产量极其有限的话，即便在六十年一轮回的关键时刻，火药箭等武器也不能轻易使用。
出现在莫歌眼前的，显然是后一种情况。
除了前几波的轰炸密度最为惊人，等到饕餮的攻势稍稍受挫，剧烈的爆炸声就明显稀疏起来。
那是无影禁军在控制着火药武器的使用速度，能用其他方式顶住攻势的情况下，火药武器能省则省。
而所谓的其他方式，实际上代表的是无数禁军将士的生命付出。
这是两千年来不变的主题。
莫歌依然在城下杀戮不止。
似乎是由于迷雾的阻挡，饕餮对于莫歌的围追堵截效率大大减弱，这也使得莫歌就这么来回冲刺了许多趟却几乎不用上城修整。
不过种情况对于饕餮和人类之间的战争也同样适用，在同样视野不佳的情况下，个体力量更强的一方显然会占据一定优势。
明白此时对于无影禁军来说极其危险的莫歌也不吝于出力，反正只要能够多杀饕餮就是好的。
然后，在某个瞬间，无数兽兵再度停下了脚步，进入了接收信号的状态。
这是饕餮又要退兵了吗？莫歌猜测着。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趁机多杀些兽兵，而是也跟着停止了杀戮。
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并且时间非常紧迫。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在这一瞬间，看似静止不动的莫歌那如同短翅一般伸展的肩甲其实是在微微颤动着的，而在原本没有什么特殊结构的甲刺之间，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些薄薄的肉膜。
这副肩甲原本是莫歌用来释放生物电击的位置，只是后来由于莫歌将放电器官延伸至双爪，这副肩甲渐渐的就只是在水里的时候还有些许使用价值了。
而此时，莫歌似乎对其进行了一点小小的改造。
实际上，这正是莫歌这两天晚上休息时候的成果，这种不算太大的改造，控制力大增的莫歌早已不用进入完全休眠的状态就能进行了。
而取材的原料，自然是那些被他杀戮吞噬了不少的饕餮兽兵。
莫歌早就注意到兽兵在接收兽王指令的时候，每次都要完全停止行动，然后震动背部的甲壳。
而实际上在那甲壳之下是几片薄膜，其上分布着丰富的神经以及血管组织。
经过特性提取，莫歌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部分确实是饕餮兽兵与兽王联系的关键所在。
只是类似这种特性要继承下来，倒也不能简单处理。
第191章 定位
莫歌首先确定的，就是提取的素材里不能包含太多与大脑相关的部分。
有可能这些结构只是一种信号接收组织，兽兵听从兽王的命令只是身体本能或者神经系统判断的结果。
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则是，这部分组织正是兽王控制饕餮的根本原因，是一种“权限”甚至比兽兵中枢神经系统还要高的存在。
从感觉上来判断，莫歌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性，但是只要另一种危险的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就应该彻底避免。
还有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则是饕餮兽兵为什么会在磁石的作用下陷入休眠。
如果磁石的作用部位正是这些薄膜组织的话，继承下来之后是否也会同样受到影响？
应该说，生物的某种特性有很多时候并非是由单独的器官来实现的，就比如这个兽王信号的接收问题，在兽兵的身上其实并非只与这些甲壳之下的薄膜相关。
如果整体提取的话，改造估计得深入到神经系统的最里层，否则单是接收到信号，饕餮兽兵也无法很好的执行兽王的命令。
莫歌当然不会允许自己的意识受到兽王的任何影响，因此对于这个相关特性就得进行一些取舍。
这在以前或许做起来还没有那么容易，莫歌或许得全神贯注的花费不少精力和时间在感知空间里仔细分辨。
不过自从莫歌的自我意识得到加强，感知空间里出现了色彩的变化之后，似乎在特性提取方面的能力也同样增强了不少。
就比如现在，莫歌就将饕餮兽兵接收兽王命令的机制轻易分解成了两个部分。
【信号接收】
以及【兽王意志】
信号接收只负责接收或许是类似无线电的远程传输信号。
兽王意志则直接与大脑相连，主要部分位于饕餮兽兵大脑的核心区域，其实际上也是一种生物组织，只是这部分组织对于某些信号非常敏感，并且可以直接影响兽兵的行动判断。
而磁石的影响，很有可能就是直接作用在这个过于敏感的组织之上。
实际上，两者结合起来才是完整的兽王意志，只不过莫歌将其中的一部分单独提取了出来，正常来说是没有太多实际用处的。
就比如现在，张开了肩甲肉膜的莫歌确实感觉到了一种从远方传来的“震荡”。
有些模糊，无法分辨含义，这明显是因为莫歌不具备相应的“后端支撑设备”。
如果说信号接收薄膜是天线的话，兽王意志就是信号增益、滤波器、和信号分析等部件的结合，并且拥有某些特定的“指令集”，这样才能让兽兵那没有多少脑浆的疯狂大脑准确理解兽王的命令。
还好，对于“天线”接收到的信号，莫歌也并非毫无感知。
这应该与他体内微弱电流的感知神经有着直接关系。
电流、磁场、电磁波，这些东西本就是一体的，存在着密切的转化关系。
也是因为“感觉”上的共通性，莫歌才会猜测，饕餮一族用来“通信”的方式应该就是电磁波吧。
解决了感知问题，莫歌还需要分辨这些信号的特征。
即便是不能知道具体含义，至少也要能够分辨出信号强弱、发射地点、出现距离等等信息才行。
而后面的这一切，才是莫歌关注的重点，也是根本目的所在。
兽王发送信号的时间极短，最多也不过是两三秒而已，莫歌才刚刚感知到一些苗头，甚至都来不及分辨太多特征，信号发送就已经结束了。
不过信号并未彻底断开。
虽然远不如兽王主动发送信息时候的清晰，但是已经记住了兽王信号特征的莫歌在仔细分辨之下，却仍旧能够隐约感知到信号的存在。
只是变得模模糊糊，几近消失。
那大概是因为莫歌分辨信号的功能毕竟不够专业，或许对于饕餮大军来说，兽王的存在一直如同骄阳明月一般耀古长存也说不定。
不过暂时好像不是继续思索其中奥秘的时候了。
原本在迷雾中不断冲击着长城防线的饕餮兽兵，其行为模式突然发生了转变。
那些身在莫歌附近饕餮突然转变了目标。
它们齐齐转过身来，毫不犹豫的向着致命的敌人扑了过来。
这与之前那种莫歌靠近之后本能反击的行动模式区别非常明显。
这种情况正在迅速蔓延。
那显然是兽王有意为之的结果。
原本身处迷雾之中虽然杀到手软却一直挺安全的莫歌突然就感受到了久违的压力。
虽然没有视野开阔的时候那般山呼海啸而来，但是莫歌身边的饕餮在围攻他的同时，也造成了巨大的响动，而这样的响动似乎正在吸引更多的兽兵来袭。
这或许不仅仅是兽兵本能判断的结果，很可能有着兽王高效控制的因素在其中。
兽王来了？
莫歌不得不这样怀疑，因为在莫歌看来，兽王控制兽兵的能力还是存在着缺点的。
虽然可以远程通讯，并且兽王对于兽兵的控制非常高效且精确，但是显然没什么脑子的兽兵很难汇报太多有意义的情报。
它们不可能远程告诉兽王自己碰到了什么特征的敌人，更不可能数出敌人有多少。
或许大概就只能表明自己的位置还有自身仍旧生存而已。
因此兽王才需要亲临战场，否则战争模式又会与现在截然不同，饕餮的可怕程度也将提升不止一个等级。
稍稍走神的莫歌差点被堵了个结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的他又开始寻找着突破的空隙。
在没有空隙的情况下，就再度甩出电击，强行制造空隙。
而于此同时，他也在不断定位着兽王的存在。
根据自己的跑动和信号衰减的情况，虽然没有经过精确计算，但是他还是很快判断出，兽王离长城的距离已然不远。
当莫歌沿着长城脚下跑出太远的时候，他就会丢失信号，而在往长城中段靠近的时候，信号又回来了。
不得不说，莫歌这种二把刀的信号感应距离实在是太短了，但是这反而让他更加容易的判断出了兽王的大概距离。
这就是拥有智慧的优势了，就算是对于自己所不熟悉的事物，也能通过分析和学习来掌握许多信息。
第192章 再次冲锋
莫歌判断，兽王的位置离长城中段最多也不会超过两公里远。
这个事实显然让莫歌有些兴奋。
可惜即便是红外线感应，在迷雾之中感应距离也同样会受到巨大影响，否则莫歌大概早就锁定兽王的确切位置了。
或许是之前超远程控制战斗的失利，或许是因为浓雾的天气让兽王觉得更加安全。
反正只要它真正出现，对于莫歌来说就是好消息。
这次机会一定要抓住！
已经有了两次教训的莫歌并没有着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继续确定兽王的准确位置，以及考虑在如今这样的环境下，如何进行之后的行动。
而最先要解决的，就是那些不断堆积过来的巨量兽兵。
这就是有兽王近距离控制和没有兽王控制的巨大差别。
拥有绝对数量优势的饕餮兽兵再加上正确的策略，就足以让莫歌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不过莫歌也不是那么容易扑街的，之所以来到长城，为的不就是这种时候吗。
于是他再度向着长城的方向突围，并且很快回到了城墙顶端。
不甘失败的巨量兽兵尾随而来，甚至在城墙脚下撞出了一阵轰然巨响。
不知道有多少兽兵在这样的疯狂中被同伴生生挤压致死。
然后，更多的兽兵继续狂涌而来，似乎不惜损失也要冲上城墙，彻底干掉那个伤害了兽王的生死仇敌！
可惜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长城的阻碍实实在在，而且那些驻守于此的无影禁军也不可能让它们如愿。
反而是在某个鹰军军官的快速应变之下，大量的火药武器被集中砸向了这段城墙下方。
连续的爆炸声和饕餮的惨叫声混成一片，形成最为残酷的战争背景音。
虽然只是通过预判来做出这个决定，甚至浓雾还让他们无法直观欣赏自己的战果。
但是附近的无影禁军将士都能够肯定，这一波收割的效率肯定是杠杠的。
富集于此的饕餮兽兵终于褪去了疯狂，在接收到兽王命令后很快分散开来。
或许是兽王感知到了在那一瞬间自己手下的巨量损失吧。
然后，战争继续进行。
人类一方很快感觉到了这些从迷雾中不断探出利爪獠牙的恶兽似乎变得更加难以对付了。
在无影禁军操持原本攻击和防御节奏的情况下，攀上城墙的饕餮似乎在增多，这让禁军将士们疲于奔命的同时，也不得不加大了火药武器的投入。
如果视线能够穿透迷雾的话，长城一方就会惊奇的发现，饕餮兽兵的阵型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与一开始的无脑蔓延冲锋不同，此时的兽兵出现了或是稀疏的“散兵线”，或是极度密集的兽兵集群。
这或许是兽王的一种尝试，不得不说，这有时候确实避免了兽兵被火药武器过度波及，但是在一些倒霉的情况下，也难免受到更严重的打击。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种不均匀的阵型对于饕餮来说还是有利的。
没有正常视野的人类对于火药武器的使用除了一些预判猜测之外，大多数时候还是均匀覆盖了事。
而总会有那么一些密集阵型的饕餮逃过了被轰炸的命运，就可以更加高效的扑击某段长城。
或许从概率上来说，单位时间里死亡的饕餮数量与原本区别不大，但是在某些地方更加集中的饕餮无疑可以更高效的将兽兵送上城头。
这也是天气条件给予饕餮的便利。
处于防御地位的人类，在各个方面都被动得多，基本只能根据敌人的方案来做出调整了。
战况一下子又陷入到焦灼之中。
异兽大人呢？
不知道有多少禁军将士偶尔会想到这个问题。
虽然视野受限，不过异兽大人在城墙之下的杀戮还是能够分辨出许多迹象的。
饕餮兽兵的惨叫，异兽大人的咆哮，还有偶尔会突然明显减少的攀城兽兵的数量。
这无不代表着异兽大人正在城下狂杀饕餮，给长城之上的守军带来喘息之机。
虽然这种情况不是常有，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久还没冲过来吧？
此时，被无数禁军将士们念叨着，甚至被兽王也死死关注着的莫歌在哪里？
他确实没有在长城脚下。
不过上城休整也确实耽误不了那么多时间，莫歌更多的还是在为接下来的行动做着准备。
然后在无声无息间，莫歌从长城的中段飞跃而下，再次狠狠地砸落在兽群之中。
这里是从长城出发，距离兽王最近的位置！
然而即便已经是最近，其直线距离至少也有两三公里之远，需要跨越的距离比起莫歌的前两次冲锋实在超出太多太多了。
这简直是天堑一般的阻碍，想要在无数兽兵的围追堵截中突破如此距离，根本是不可能的。
然而莫歌很明显是有备而来。
落地时砸出的血肉浪花还未落地，莫歌已然展开了全速的冲锋。
而他的出现自然也引起了大量兽兵的注意，已然得到兽王特殊指令的兽兵们顿时放弃了原本的目的，纷纷向着莫歌扑了过来。
但是，这些狂涌而来的兽兵只要进入莫歌的三米半径范围，其动作就会猛然一震，如同喝醉酒一般失去控制的依靠惯性前进两步，然后瘫软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
这正是饕餮一族的最大弱点之一，强力的磁石会对饕餮兽兵造成巨大影响，让兽兵无法接收到兽王的信息。
其影响之大，足以让兽兵直接失去行动能力，陷入到沉睡状态之中。
此时莫歌的身上无疑正携带着一枚磁石，是从欧洲人身上缴获的战利品。
这个东西如果按照原本剧情的话，说不定会被送往首都汴梁，不过这个时间段显然还在无影禁军手上。
然后此时又被莫歌给带了出来。
这块磁石的作用范围大概是直径六米。
这个距离其实也就仅仅只够覆盖莫歌的身躯罢了，大部分尾部并不在影响范围之内。
不过没关系，这对于莫歌来说也只是一个状态加持罢了，能够让靠近身边的饕餮失去身体控制，对于莫歌来说就已经帮助不小了。
第193章 无差别轰炸
磁石的作用，对于莫歌来说相当于是弱化版的电击能力，可以用来限制饕餮兽兵的活动。
由于作用范围的限制，那些在靠近之后仿佛失去意识的饕餮兽兵往往依旧会因为惯性的作用向着莫歌冲撞过来。
只是没有了攻击姿态和尖牙利爪协助的兽兵对于莫歌来说还是会好对付一些。
至少不用担心被那些兽兵接连不断的挂到身上，影响了自己的行动。
总算不无小补，并且最妙的一点还在于，这完全不费莫歌什么事。
如果作用距离还能再远一些就好了。
不过莫歌很清楚这只不过是奢望而已，从实际上来说，磁石的作用能够达到三米半径都已经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了。
要是类比莫歌上辈子的世界，天然磁石的磁性其实非常有限的，以莫歌手中这块磁石的大小，想要将十几厘米之外的一枚钢针吸引过来都不一定可行。
或许这玩意的组成成分并非是最为常见的氧化铁矿？
将磁石挂在脖子上的莫歌确实察觉到了相对来说较强的磁场，只是即便如此，三米的作用半径还是显得太夸张了。
或许是磁石影响了周围空间的电磁信号传播？
但是这种远称不上强大的静态磁场，真的可以影响电磁信号的传播吗？
别的不说，同样能够感应到兽王存在的莫歌此时也并没有出现信号丢失的现象。
另一种可能则是，磁场直接作用在了兽兵脑子里过于敏感的“元器件”之上，这才导致了它们无法正常接收信号？
不管是什么原因，对于现在的莫歌来说只要有用就行了，其中的奥秘完全可以有空的时候再研究。
虽然相对于莫歌的体型，磁石的作用还有一些瑕疵，但是兽兵从原本的疯狂扑击到如今的踉跄冲撞，其中的区别还是挺明显的。
而且莫歌也并非仅仅依靠这点加持，展开完全战斗姿态的他从未停止过高效的杀戮，在密密麻麻的饕餮兽兵围堵中生生开凿出了一道血腥之路。
除了一些压箱底的手段，他已经进入了正常状态下的全力输出模式。
然而还是那个事实，有兽王指挥和没有指挥的饕餮大军完全是两种不同层次的对手。
莫歌的推进起初还是很快的，但是在他的红外感应之中，却发现越来越多的兽兵开始出现在他前进的道路之上。
它们甚至还在没有真正接近莫歌的时候，就开始玩起了叠罗汉。
又是兽王的新招数？
这难不成是要建起真正的血肉长城？
莫歌还真有些“受宠若惊”了，能够让兽王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己，是否也可以小小的自豪一把？
不过这种策略对于莫歌来说还真有些麻烦，想到待会要冲击那些由不知道多少饕餮兽兵组成的血肉堡垒，不禁让莫歌担心起自己会不会被生生活埋的问题。
还好，他的准备是多方面的。
昂昂昂！！
莫歌仰天狂吼起来，声震四野。
然后，他义无反顾的冲向了血肉之城，撞出漫天的血花，不知道有多少陷入沉睡的饕餮被抛向四方。
但是，仅仅是一道阻碍，莫歌的冲锋速度就基本被消耗殆尽，而出现在他面前的，还有好几道类似的东西。
似乎即将陷入困境？
然而，在莫歌才刚刚启动第二次加速的时候，远方的天空之上，却突然传来了无数破空之声。
起初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但是很快点点红光开始穿透迷雾，出现在地面生物的视野之中。
那东西对于兽兵来说或许挺熟悉的，就是不知道它们是否还记得。
大量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火球从天而降，轰击在方圆百米范围之内。
这是无影禁军的投石机轰炸。
在重力和火焰的加持下威力惊人的火球几乎覆盖了周围的整个空间，过于密集的饕餮兽兵瞬间在狂暴的冲击力和燎原的火焰中损失惨重。
所谓的阵型也在顷刻间成了满地狼藉。
不单是饕餮兽兵，身处其中的莫歌无疑也在轰击的覆盖范围之内。
只是莫歌对此早有意料，对于这种轨迹固定的远程攻击，以他的反应能力足以轻易判断坠落点，并且提前做出闪避。
甚至于他已经做好了就算硬顶轰炸也要继续冲锋的心理准备。
这本就是莫歌与无影禁军做出的约定，当他发出特定吼声的时候，所有投石机就会全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发射。
这并不是莫歌自虐，而是他理智判断的结果，当同样处于这种无差别强力轰炸的时候，相对兽海来说目标更小，反应力又超强的莫歌无疑更加具备优势。
就如刚刚那一幕，那或许是投石机建成投入使用以来战果最为辉煌的一波攻击了。
绿血化为蒸汽，烈焰冲天成云，在这血与火之中，一头银黑色的怪兽带着满身的烟云冲破了迷雾，继续在兽兵海洋之中破浪前行。
或许是兽王也被这一幕震撼得不能自已，虽然它的目光穿透不了迷雾，但是火球密集轰炸的动静和同时出现的兽兵瞬间大量死亡却足以让它迟疑。
于是莫歌趁着这段空档，毫不客气的冲出了老远的距离。
然后，兽兵的自然汇聚再度减缓了他的速度。
莫歌毫不客气的再度仰天狂吼。
片刻之后，火球如期而至。
这次的收获就远不如刚刚那一下了，不过莫歌却一点不觉得浪费。
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冲出投石机的射程了。
不趁着有无影禁军远程轰炸支援的机会多省点力气，待会又怎么度过更加困难的一段路途。
仅仅是三轮之后，莫歌就超出了投石机的最远攻击范围，而这同样也代表着他与兽王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半左右。
接下来才是最为危险的时候。
莫歌认识到这一点，却依然没有丝毫停下脚步的意思。
兽王并没有移动自己的位置，是自信能够轻易撤离战场的缘故？
不管什么原因，莫歌都不会轻易放弃。
前方，无数兽兵再度汇聚，这种情况看似一成不变，却一如既往的威胁度满满。
第194章 小发明
昂昂昂！！
莫歌发出信号，他的周围再次汇聚了巨量兽兵。
咦？不是说已经超过了射程吗？
以莫歌的预计，差不多是这样啦，不过叫一叫又费不了太多力气，或许他的估计并不准确呢。
大概也同样听到了莫歌的吼声，原本如潮如浪的兽兵海洋有了瞬间的混乱。
那些原本层层密集在一起的兽兵突然开始崩塌扩散，似乎在努力向着四周躲避。
这兽王的反应倒是挺快的嘛，也就三四轮的功夫，这都学会要在攻击来临之际赶紧散开兽群了。
可惜，这一次火球并没有落在周围。
不论是莫歌的叫声亦或者是兽王的及时应变，似乎都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不对，莫歌的叫声还是有作用的，不过这一次不是无影禁军对他的远程支援，反而是兽王碰巧与他玩了一把默契的配合。
这么给面子的么？
莫歌心里小小乐了一把，赶紧趁着兽兵阵型混乱的时候冲破了这段阻碍，又前进了一段距离。
然后慢慢的，当阻力渐渐增大的时候，莫歌不厌其烦的再度嘶吼了一声。
兽群没有出现任何混乱。
显然兽王并没有上当。
好吧，看来这招是玩不下去了。
莫歌丝毫没有觉得可惜，反而是目光一厉，也不在考虑什么投机取巧的方法了。
他的呼吸渐渐沉重，锁骨位置的呼吸孔打开，带着过于丰沛水气的巨量空气被他吸入肺中，经过多重呼吸之后，才最终被排出体外。
心跳速度开始攀升，浑身肌肉骨骼神经全部进入了战备状态，莫歌慢慢开启了全面超频。
只是还没到用出全力的时候。
他控制着消耗的程度，以免太快陷入疲惫。
即便如此，有着磁石的加持的莫歌杀戮效率也极其恐怖，瞬间展开了疯狂突进。
然后，当感觉到前方压力越来越大的某个时刻，莫歌突然改变了行动模式。
他双脚狠狠踏在焦黑的大地之上，整个身体腾空而起。
这并不是莫歌重新获得了飞行的能力，纯粹只是跳跃而已。
其实正常来说，体重越高的生物就越难做出跳跃动作，原因之前也曾经讨论过，因为生物在体积放大的过程中，体重的增加远高于肌肉力量输出的增加幅度。
所以跳蚤可以跳起几百倍自身的高度，力量强大的大象却几乎无法完成任何跳跃动作。
不过莫歌那强于地球生物的肌肉，再加上比许多生物更轻的碳纤维中空骨骼，却让他依然拥有着一定程度的跳跃能力。
并且从他身体的最初模板上来看，不论是他的那位家长还是他本身，都是身形灵活擅长跳跃的存在。
这大概也是莫歌第一次尝试在地面上进行跳跃前进和攻击。
以他自己估计，如果奋力一跃的话，大概能跳起不到十米高，十几米距离。
如果在正常环境里，这样的跳跃幅度或许也没有多少作用，反正所有落点都是望眼欲穿的饕餮，它们瞬间就能将他再度包围过来。
甚至直接落入兽群深处也并非不可能。
不过在这个迷雾漫天的环境里，这种模式貌似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在视野不佳，受到磁石干扰，个体力量又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兽群对于莫歌的围剿效率有所降低。
然而，兽兵的数量对于莫歌这样的个体生命来说仍旧堪称无穷无尽。
当兽王继续召唤来更多的兽兵淤积于此，莫歌几乎每次落地都是一种冒险。
或许一不小心就会被失去意识却仍旧能够凭借体重给莫歌带来麻烦的兽兵彻底淹没。
那是真正的淹没，即便只是一团死肉，数量够多的情况下也足以压得莫歌动弹不得。
不过安全性或许可以得到保障，只要不被压成肉饼，在莫歌身边的兽兵都无法动弹的情况下，自然也不可能受到什么攻击了。
不过这可不是莫歌想要的。
因此他用出了另外一项武器。
从某个时刻开始，当莫歌身在半空的时候，大蓬的异形强酸就会被他撒向前方。
那是比他身体落点更远一些的位置，从空中扩散出去的酸液会覆盖大片面积。
虽然过于分散的酸液基本不会让波及范围内的兽兵直接死亡，但是腐蚀造成的痛苦却是足以让兽王的指挥失效的可怕伤害。
每当这种可怕的黄绿色液体洒落，莫歌前进的方向总会瞬间出现一片彻底的混乱。
就连那些没有被酸液直接波及的兽兵，也同样会受到同伴的干扰，再也无法形成合力。
唯一的不足就是，莫歌的酸液储备是有限的，并且分泌补充的速度也同样有限。
莫歌只能很克制的使用这个武器，却也仅仅使用了十几次，就陷入了无以为续的境地。
不过效率还是很可观的。
莫歌距离兽王的距离已经不足五百米！
这次可以冲过去吗？
要知道上次仅仅是两百米距离的偷袭，都没能彻底解决兽王，让它捡了一条命回去。
更何况现在莫歌也已然消耗不小。
是时候拿出最后一项准备了。
如果还不能凑效，莫歌的这一次冲击大概又要以失败告终了，或许最后的结果就是凭借磁石的作用苟回长城防线去了。
马上就要最终阶段的莫歌深吸了一口气，有了长时间接触认知的他，已经能够分辨出兽王信号正在远离，想必那头过分谨慎的兽王又要选择逃避了。
所以不能再等。
一直疾驰不止、杀戮不停的莫歌稍稍放缓了脚步，也没有再度向前方的饕餮挥出双爪。
他将爪子伸向了自己的腹部，稍微撬起了一块宽厚的大型鳞甲。
显然他并不是为了挠痒痒，而是从鳞甲之下掏出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是一根足足有二十几厘米长的棍子，其上包裹着油纸麻布之类的东西，最外层则是一圈一圈的条纹。
带着这东西行动，可真是让莫歌难受的不行，不过为了避免丢失，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然后，莫歌小心提起了这个相对于他的双爪来说过分袖珍的东西，发动了生物电击。
无形有质的力量瞬间扩散，大多数生物或许对于这种微弱的力量毫无反应，但是对于某些敏感的生物来说，却是绝对无法忽视的存在。
就如眼前的这些生物，原本疯狂叫嚣涌动的无数饕餮兽兵仿佛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静止了下来。
其效果与那枚得自西方雇佣兵的磁石别无二致，但是其范围却非常惊人，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相比于被鹤军女将士用巧手系在莫歌脖子上的那块磁石，这个东西的作用范围少说也有三四十米。
那是个电磁铁。
虽然简陋，但是作用巨大。
第195章 最后的疯狂
电磁铁这玩意，如果从根本原理上来说或许非常深奥，但是粗略制作起来却算不上太难。
或许很多人小时候都玩过这样的科学小实验：电线、铁钉再加一个电池，很容易就能做出一个可以吸起回形针的小磁铁。
如今莫歌爪子上的也是类似的东西，只是将之实现也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因为这里是古代背景。
整个过程是由莫歌和王军师共同完成，为了彻底解决饕餮兽王这个“万恶之源”，王军师或者说是无影禁军也算是全力配合了。
莫歌费了不少“口舌”：在身上不知道变幻了多少幅图像，又手舞足蹈的比划了许久，才勉强说明了整个过程。
而为了理解莫歌所要求的磁石借用、投石机轰炸配合以及最为复杂的电磁铁制作，王军师也是抓破了头，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
最困难的部分无疑还是电磁铁的制作，在不清楚原理的情况下又要按照莫歌的要求找来铁棒、油纸棉布以及足够细、足够长的铁线，然后按要求组合起来，这实在有些为难这位古代军师了。
问题最多的就是材料方面，油纸棉麻铁棒之类的还好说，主要是如何理解的问题，线圈这东西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金属铜丝是不用想了，根本没有现成的，最终还是找来制备盔甲用的铁线才勉强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还多亏了这个世界的特殊性。
真正的华夏古代历史中，金属拉丝工艺其实是比较差的，还好这里是长城世界，别的不知道，在与战争相关的冶炼技术方面倒是发展的不错。
即便是这样，最终做出的东西也仍旧显得很简陋，其中金属线圈的部分更是做了多次勾连延长，这才勉强达到莫歌的要求。
电磁铁这东西，其磁力的大小取决于几个方面：线圈密度，中间铁芯，以及通过线圈的电流大小。
硬件也就这样勉强了，最终莫歌能够做文章的就只剩下电流强度方面了。
还好，莫歌还是蛮有信心的。
也辛亏他自己就是个“行走发电机”，否则这个计划根本没有实现的前提。
最终的效果也足以让莫歌满意。
三四十米的作用范围，与那块天然磁石三米半径的作用范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如果说后者只能提供一点点方便，最终莫歌还是需要对抗兽群的冲撞和挤压的话，那么电磁铁几十米的作用范围对于饕餮一族来说完全就是致命的。
如此大的范围，已经足以让莫歌在那些失去行动力的饕餮兽兵之中自如行动，而随着莫歌的推进，前方的饕餮兽兵又将继续受到影响。
在这个范围僵直buff的作用下，不论前方堆积了多少饕餮兽兵，对于莫歌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
区别只在于脚下的肉垫有多厚而已。
无数兽兵组成的灰绿色海洋之上，莫歌几乎称得上是如履平地。
他看都不看一眼被踩得咔啦乱响、血肉模糊的兽兵，向着兽王所在的方向疯狂冲刺。
超频全开，毫不吝啬体力。
因为相比于体力上的消耗，莫歌更加担心自己的“电量”撑不到最后。
毕竟这可不是以前那种瞬间释放的使用方式，虽然已经刻意控制着消耗，时间长了却也压力不小。
这也是莫歌到了最后才拿出电磁铁的原因所在，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
与最终目标之间的距离快速缩短。
莫歌感觉到了兽王正在向着远方逃离，这种迹象在更早之前已经出现，并且就在片刻之前速度又加快了些许。
是已经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
不过就算兽王如何努力，莫歌推进的速度还是比它快得多。
即便是脚下“地面”并不坚实，如入无“兽”之境的莫歌依然在狂猛冲锋着。
进入全面超频的他，除了最为显著的反应能力狂涨之外，速度和力量方面也有着一定程度的提升。
仅仅只是几秒钟时间，兽王已然彻底进入了他的红外线“视野”。
已经非常接近了。
虽然不如真正的视觉那么清晰，但是莫歌还是能够判断出兽王的状态并不好。
至少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它还远未能够恢复自己行动的能力。
从它身下的那一大坨热能感应来看，大概还是之前的那种行动模式吧。
也怪不得跑不快。
当然莫歌一点都不同情这个被他搞到残废的家伙，反而是心里得意得很。
这次绝对不会再让它跑掉了。
又是片刻功夫，兽王的“宝座”终于从浓雾中显形，就连身处其上的兽王也已经能够看到模糊的影子。
实际上随着时间的流逝，此时浓雾已经稀薄了一些，或许再过不久随着太阳渐渐升高，大雾也将彻底消散。
莫歌一边继续靠近，一边观察着敌人。
作为移动平台的饕餮依然是一群衔头接尾的饕餮兽兵，还有少数兽王护卫则在最外围活动。
那些护卫大概是之前那一役的幸存者，数量明显比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少了一部分。
兽王身处平台中央，焦急不已的不断回头观察着，却无法做出更多的应对。
其实这一切也没什么重要的，只要进入了电磁铁的影响范围，任由饕餮拥有多么精巧的队形，也会瞬间罢工。
电击器官尤有余力，胜利已然在望。
本就进入全面超频兴奋状态的莫歌内心一片激昂，或许是前两次的失败让他更加期望这一次的彻底碾压。
没有了无数手下帮助的兽王，其个体力量在莫歌看来没有丝毫威胁，更别说如今它已然残废的情况下。
越发接近了。
最外围的兽王护卫开始出现摇摇欲坠的迹象，似乎已经进入了电磁铁的影响范围。
莫歌已经能够看清兽王的眼神。
那双眼睛布满血丝，瞪大到极限近乎暴突出来，其中饱含着滔天的怒火和深切的恐惧。
然而仅仅是眨眼之间，兽王那原本隐隐扩散的瞳孔猛然一缩，整个脸部陡然充满了凶狠之意。
吱呀呀呀！！！
兽王张开獠牙巨口，开始不明意义的狂吼起来，头冠更是伸展到极致，同一时间剧烈颤抖起来。
那声音中充斥着疯狂的情绪，却不知有何作用？
这是要干嘛？临死前的疯狂？
莫歌有些不能理解，却并不打算让兽王如意，他也瞬间开始加大电流的输出，让电磁铁的磁力再度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