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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乐乐田     侠骨仙影txt下载     侠骨仙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铁骑飞奔进行曲

    晚饭时,陈老爷特别叫一位家丁跑去赣州最有名气的八景楼打一道特色菜回来,这道名菜叫逆水泥鳅,据说每天要卖出上千份。它能卖到1元一份(注:元朝至元宝钞,1两白银=1元),要知道,此时普通人娶个媳妇也才只需5元,你说这菜卖得有多贵。可是仍然有这么多人抢着吃,可见当时赣州多么的繁华,水陆交通多么的发达。

    原来,陈老爷非常痛爱陈观荷,要特别为她加菜,显示对她的贵宾待遇,不仅是因为他们同一个字头,而且是为了答谢陈观荷的好。据悉,大小姐陈叶梅当年才貌出众,十分仰慕已中年的文天祥,决意要嫁给她,即使做小妾也心甘情愿。可是正处多事之秋,文公偏偏又胸怀天下,没有心思搭理儿女情长,况且他已有家室,孩子成群,因而明确拒绝了小姐的情意。小姐十分伤心,人渐憔悴。幸好陈观荷这丫头过来了,整天变着法子让小姐开心,终于帮她走出了那段阴影。而且自从这丫头来到陈家,不但把大小姐从失落中重新拉回到活泼可爱的世界,而且玩劣的三少也能听她的话不像以前那么淘。

    晚饭那时,老爷还批评家丁,为什么打个菜要这么久?原来他遇上三个野蛮的怪人插队,误了三道菜的时间。据他描述的这三个人,长得奇形怪状,手中还拿着吓人的家伙:骷颅头、吊着牛卵蛋的马鞭、一张肮脏的马皮。

    回到房间,阿玉就把北蒙三怪的事说了。北蒙三怪曾来过阿玉家的将军府,也曾听父亲讲过,他们是忽必烈小时候的玩伴,长大后,忽必烈带着他们南征北战,立过不少战功,但三怪不爱当官,特立独行,游走江湖。

    对毫无头绪的陈观荷来说,听到这个消息,就像得到上天馈赠的礼物,喜生一计,与汪儿阿玉商量是否可行,大家觉得依计拿下三怪不在话,于是他们改扮行头,趁着月色溜出陈家大院……

    八景楼,贡江西岸,在这酒楼,赣州八景尽收眼底(注:宋时称“虔州”,元朝改称“赣州”),多少文人墨客,借着酒兴与美味留下了流芳百世的不少墨宝骚文。比如苏轼就曾留下《虔州八景》:

    楚山澹无尘,赣水清可厉。

    散荣尘外游,麾手谢此世。

    山高惜人力,十步辄一憩。

    却立浮云端,俯视万井丽。

    幽人宴坐处,龙虎为斩剃。

    马驹独何疑,岂堕山鬼计。

    夜垣非助我,谬敬欲其逝。

    戏留一转语,千载起攘袂。

    八景楼共四层,底下三层挤挤满了食客,到处加座,原来四楼被三怪包了。这北蒙三怪,长得怪,兵器怪,吃法也怪。为了尽兴,即使身无分文,也要一个排场,八景楼老板也是个知性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爱这么折腾就由它去,大不了楼下多挤上几张餐桌而已。

    三怪吃逆水泥鳅很过瘾,一份不够,就再来一份,每人整整吃了三大份逆水泥鳅。还骂骂咧咧:“妈拉个屁,这味只有天上有,比蒙古牛肉还过瘾!”

    忽闻三楼传来琵琶声,很是过瘾: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嗨,谁家弹的?”三怪走下楼来呼叫。

    “三位英雄,有何分咐?”小二赶紧过来挡住,好像生怕楼中的食客被这三个烂人吓跑。

    “去,把那两个琵琶女叫过来!”

    说话间,两位天仙般的美女飘至眼前,有诗赞曰:乌黑秀发柳叶眉,桃花杏眼照秋水;纤纤细步飘然至,嫦娥奔月裙带飞。

    傻猪都晓得美女好看,何况是与马鞭相伴的男人。北蒙三怪见了美女,那声音都变软了:“两位仙女,兄三虽为粗人,但好嘈弦玉声,何不上楼弹上几曲?”

    “看三位英雄豪气,依小女之见,足以赛关公之伟、比吕布之傲,实为当世少见之英雄怪侠。姐妹愿为英雄助兴,共赏赣江美景!”两女子把三怪捧了又捧。

    “请!”三怪一位领路,二位跟在后面偷闻体香,那也是妥妥的二壶美酒!

    上到四楼,坐在三怪的中间,摆开弹唱的架势,其中一位仙女甜甜地问:“三位英雄,先来一曲《铁骑飞奔》,激扬一下英雄气氛,如何呀?”

    “想不到神仙妹妹知晓我大元铁骑进行曲,要得!要得!再拿酒来!”已好久没在千军万马中冲杀的三怪,听着歌名,心中就痒。

    “来了!”刚才那小二吆喝着就提着二十斤夹酒走过来。

    “来,来,几位英雄,给您满上!”小二不太熟练地为他们加酒。

    只见曲声一响,让人感觉:如万马奔腾,气吞山河,滚滚铁流,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三怪两杯下肚,伴着高昂激越的曲调,三怪或握拳、或顿脚、或摇晃、或高吼……让人见识了什么叫“兴奋狂野”!

    小二向二歌女递了个眼色,三人突然站起,点住三怪的风门穴,封住他们的手脚,后,汪远山又给三人加注阴阳意境,让他们好好做梦去吧,省得他冲关破功!

    哦,小二就是汪远山,歌女就是陈观荷及阿玉。原来,听阿玉讲,这三怪有三好:好色、好歌、好武。看来歌女计恰到好处,很是奏效。三怪被绑得像死猪一般,一直在呼呼大睡……

    如何把三头猪带走,也够他们闹心了。只能从后门,偷偷背着下楼,也够沉的,刚下一楼,汪远山就有点累,又放下休息,观荷阿玉急得跳脚,因为担心冷面侠、鬼算子他们找来。就在这时,一个黑衣蒙面人闪进来,不知是敌是友,吓得他们起身备战。

    “东边太阳西边雨。”蒙面人发出暗号。

    “道是无情却有情。”陈观莲接号。

    “我是江月,自己人,奉江南护法之命,前来接应你们。跟我来。”黑衣蒙面人说。

    江月显然是个代号,在她的帮助下,来到一条小船上,划过东岸的水竹丛边,严洁李飞及宏福禅师等众人在此等候多时。一声师傅,道尽多少人间真情!严洁拍拍三人的肩,送去赞许的目光。而蒙面人江月,因为使命还未真正完成,轻舟划江,静静地返回内城……

    三怪被带回马祖岩,由宏福禅师亲自审问。

    解开阳阴意境,醒过来的三怪在地上哇哇鬼叫。

    宏福禅师问:“北蒙三怪,昨天三康庙杀人的可是你们?”

    “是又怎么,我们可是始祖的亲友!宏福禅师,敬重你的武学修为,快放了我们,否则必遭报复。”三怪很是嚣张。

    “放恣!”**、明觉上去就要擘他们耳光。

    “住手,待老夫问话。”宏福禅师叫住,并问:“老夫也曾是当今圣上的座上宾,尔等岂敢如此无理。说吧,你们同伙还有谁?在哪里?”

    “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刮随便!”三怪也是强硬得很哪!

    “武圣人,那就给他们每人一记太阴寒冰神掌吧。反正又不说话,留着也没用!”宏福禅师看了一下严洁,轻轻一说。

    “我们说!”三怪一听要让武圣人还回太阴寒冰神掌,全身发寒,要知道鬼算子模仿打出的太阴寒冰神掌也已那么恶毒,遇上真的那还了得,何况现在又被点着穴,没有了防卫能力。

    “为何又要说呀!”宏福禅师板着脸问。

    “江湖素有南严北朱的说法,北侠朱源招在天池一战中见识了他的威猛,武圣人虽只有一面之缘,但也让兄弟开了眼界,盛名之下,只有佩服!”三怪也有脸皮厚的时候。

    “那还不快说!”宏福禅师催着。

    原来,忽必烈即将发起的削番战争,平乱乃颜。与之呼应,伯颜一方面伪造东征海战战场失利的假象,并把失利之责归于乃颜的支持不力,让朝廷回收管理权,增派中书省。同时放出一些江湖高手,破坏武林,挑起纷争,消灭黑衣教,一举统治武林,以绝朝廷的心腹之患。这样就选中了禅师门徒,因为大禅师的影响力,明智死后,必造成民众不满,这样就能达到恶化江南黑衣总舵的生存环境,直至其灭亡。

    今晚,三怪贪杯,他们满过冷面侠及鬼算子还有西域七雄,哥三独自到八景楼开怀畅饮,不料被这几个娃娃“暗算”。他们一直住在灶儿巷的春花楼第三层,这顶层共十二间房全包了。

    ……

    宏福禅师听完他们的供词,一面责令**、明觉将三怪打入地室,好生看管;一面与武圣人商议今晚突袭春花楼,围攻冷面侠等江湖败类……

第17章:夜访赣州路总管府

    由明字辈的禅僧留守马祖岩,其它僧人全部跟着宏福禅师、严洁一行直奔春花楼。

    春花楼,背靠灶儿巷,东临滚滚贡江水,位置不错,是赣州内城较为有名的一个小客栈。

    因为环境位置好,离江近,坐船方便,南来北往的小商小贩很喜欢它,所以春花楼还是名声在外。

    不过因规模小,一层只有十二个房间,且只有三层,所以有的常客通常会提前写信来预订,生意做到这个份上,那就成了数钱的地主。

    陈观荷走了进去,二年来,变样不少,装饰换了,前台换了,掌柜的也换了,不过春花楼还是春花楼。

    “三楼来一间。”

    “哦,不好意思,房间还没扫,二楼,二楼今天下午客人退了一间,是否开一间?”

    “还是希望顶楼。可是大半夜了,怎么还没打扫?什么意思?记得春花楼以前不是这样子呀!”

    “小姐,误会了!本来三楼被人包了好几天,可是刚刚不久他们退房走了,这深更半夜的,扫地整理只能等待明天了。要不,你们等一下,我这就去收拾打扫!”

    “这多不好,帮工不在也就算了。我还是问一下朋友要不要订二楼。打扰了!”

    陈观荷急忙出来,向严洁汇报:人,刚走不久。汪儿阿玉有点失望,按计划,他们与陈观荷及李飞一组对付冷面侠,这妥妥的又一次露脸机会就这么飞了,飞得如此毫无声息。

    “果不其然,这鬼算子果真够精明,大禅师,你看……”严洁问。

    “既然刚走不久,就执行第二计划,去贡江码头拦住他们。”宏福禅师毫不犹豫地说。

    就在这时,江月用九天传音传来消息:“师傅,刚收内线通报,鬼算子及冷面侠到总管府坐了下就乘船走了。”

    “溜得够快的。大禅师,据内线报告,他们去了一下总管府,现已乘船离开赣州了。接下来是否执行第三步,直接找欧大人!”严洁有点失望地问。

    “那就直奔总管府找欧演大人吧!”宏福禅师跺了跺慢步。

    话说赣州路总管,欧演大人,他是个南宋末年的文人降将。想当年伯颜、张弘范进占赣州,因欧演未做抵抗就降,伯颜就让他做了赣州路总管。小欧投李报桃,立即下令全城劳军三天。什么是劳军,说白了,就是元军想干嘛就干嘛,但只有一条:不能无故杀人。其实元军想干什么是否杀人,小欧能阻止得了吗?可是伯颜偏偏故意装着尊重地方首长,士兵寻乐,让欧演去顶锅,伯颜就是这么阴,一手捧着你另一手坑着你,这是他一贯手法。

    想当初,宏福禅师及严洁还救过欧演一次命。那是元军占领赣州第二天,伯颜心情特好,就在欧演及宏福禅师等地方乡绅名流的陪同下,带着女儿伯凤及一众部将去通天岩撒心游玩。作为地主,通天书院主办者,周复通(严洁)亲自去做了回导游,倒不是想要拍伯颜的马屁,而是想借此机会摸摸老伯的脾性。

    周复通领着大家穿过一片内湖和瀑布,第一个到达的便是观心岩,这里大洞套小洞,犹如天造迷宫。顺石阶而行,不远便是忘归岩,一路的幽谷、崖刻、佛像,往后欣赏过龙虎岩,这就是通天岩的核心区了,环形的山壁,峭壁上的8尊唐代造像是通天岩石窟年代最久远的作品。突然伯颜雅兴来了,提议道:“欣闻欧总管文采过人,不如吟颂几首,权当登山助兴!”欧演就吟上了一首旧作《通天岩》:

    每逢胜境便留神,

    一路桃花别汉秦。

    绕刹苔封高士,

    临溪客问野人津。

    纡回松竹看非俗,

    罗列山川识有真。

    踏遍岭头天尺五,

    飘飘已觉迥风尘。

    本来小欧期望老伯来个大赞,未曾想到伯颜当即大怒:“欧总管,你怎敢当众指桑骂槐!什么野人,什么天尺?我大元天下太平,歌舞升平,何来野人?帝国开疆拓土,怎会只落下一把天尺之地?来人那!拉下去斩了!”

    那时众人不敢作声,但是周复通却哈哈大笑:“欧总管之本意可能是这样:每逢胜境自留神,一路桃花别汉秦。绕刹苔封高岩红,临溪客问深山绿。纡回松竹闻书声,罗列山川守虔城。踏遍岭头天无边,飘飘已觉帆万千。”宏福禅师适时加了一评:“周道长不愧是知性之人哪。一个‘自’字真乃传神,道尽仙境美景让人留恋忘还。高岩红对深山绿,一红一绿,人间主色,写出了太平盛世之景象。书声映衬书院的生机勃勃,而守虔城更是点出了通天群岩的重要性。天无边则是讴歌了我大元帝国的国土辽阔、国运昌盛。帆万千就点出了我强大水师,千万战舰整装待发的雄壮画面。这诗整体立显大气磅礴,情景交融,终成佳作啊!”

    其实当时伯颜也只是想找个理由吓吓那些归顺赣州子民,并未真要除掉小欧。于是伯颜就顺梯下坡,既给了周复通及宏福禅师面子,又震慑那些地主豪绅。他女儿叫伯凤,她很喜欢通天岩的美景与崖刻佛龛,伯颜就让她拜了周道长为师,在通天书院的一个来月,伯凤学了点理学经典与崖摩技法……

    从那以后,欧演对待周复通及宏福禅师就像是对待神明一样,那是有求必应,加上他也是个小文青,与大师们有着破多共同语言。

    话扯远了,回到总管府来……

    总管府管家陈正辉匆匆进来通报:周复通(注:就是严洁)及宏福禅师来访。听闻恩人来访,欧演心中就一个字“急”。鬼算子及冷面侠他们刚走,恩公随即就到,他当然明白恩公的来意,担心他们兴师问罪。可是不见又不行,万一再有……哎,不想那么多,先见见再说。欧演正正衣冠,就迎了出去。

    “宏福禅师,周道长,两位恩公,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哪!”欧演哈哈大笑,强装一点事都没有。

    “欧大人,深夜造访,打扰了!”

    “请!”

    来到会客室,由管家亲自伺候茶水,四人煮茶论道有一会了,宏福禅师便唠回正题:“江南黑衣抓到了真正凶手北蒙三怪,现关押在马祖岩。据他们交待,其它人都住在春花楼,可是那边没人,鬼算子及冷面侠他们不知了去向!”

    “啊!我就说嘛,此等群殴劣迹,非江南黑衣所为,无奈他们手握尚方宝剑,周道长多有得罪,还望谅解!”欧演顺势道歉。

    “大人身在其位,自有难处。不过,既然真相大白,明日百姓串联示威之事,相信欧大人能处理妥当!”周复通柔中有刚,逼他表态。

    “当然,当然!欧某定当全力化解冲突,请道长放心!”欧演也是一位灵光之人。

    “老纳徒儿明智之事该如何处理呀?”宏福禅师问。

    “大禅师,您老大可放心,据说三怪是忽必烈非常要好的发小,也算是皇亲国戚。今三怪在马祖岩,那就是天大的筹码。不知大师有何要求,何不讲出来,在下修书急报,择日伯颜必当考虑。”欧演从鬼算子口中得知的情况讲来,再次验证了三怪的身份地位。

    “明人不做暗事,要求朝廷下诏承诺,不能再在赣州地界无事生非,马祖岩及通天岩是经得起风雨考验的江湖兄弟,不是一个血案就能挑拨得了的。”宏福禅师想一劳永逸地解决赣州纷扰。

    “这,欧某现在就修书,不过,要下诏认错并做保证,恐怕不易,先试试看吧!看伯颜如何出招应对!”欧演说着就命管家拿来笔墨,当场修书一封。

    “嗯,老纳认为,补上一句‘一月之内如无回音,三怪兄弟恐被祭刀陪葬’。”宏福禅师看了看初稿,补充道。

    “如若不能诏书保证,我方是否加入交换条件?”周复通问。

    “交换什么呢?明智命都没有了。”宏福禅师反问。

    “如用一命换回一命,是否值得?”周复通略有所思。

    “你是指谁?”宏福禅师问。

    “陆秀夫!宋末三杰之一。”周复通说。

    “他不是在赤弯战死了吗?”宏福禅师问。

    “可是又被伯颜救活了,通过毒药,他又把陆秀夫牢牢控制在手中……”周复通叹息道。

    “他现在哪里?”宏福禅师问。

    “据可靠消息,他就是冷面侠!”周复通无奈地说。

    “啊!”宏福禅师及在场的欧演、管家,都觉得不可思议。

    “冷面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恐怕让他回来,他也不敢,怕是很难回头了!”宏福禅师沉吟道。

    “那就看你我的胸怀与胆识了,在贫道看来,这是可能的,因为他骨子里压根就不是个坏人。”周复通再次加了把火。

    “所谓禅宗,以禅悟道,以宗布德。那就加上一句‘南派禅宗也愿用三怪交换冷面侠’”宏福禅师严肃认真地说。

    “还是改为‘江南黑衣更要求用三怪交换冷面侠!’。南派禅宗向为正派代表,交换冷面侠还是以本教之名更为妥当。”周复通想了一下。

    “黑衣教虽行踪不定,但也是爱国护民之正派正教。挽救将军,使之早日脱离水火,南派禅宗义不容辞,况且由本派提出,更符合情理,就不必再改了。”宏福禅师仗义担当,那是天地可鉴!

    “那就听大禅师的吧!两位恩公,现在朝廷正在催交今年的税赋,另外又增加了税种‘兵员税’,我估计又要打仗了!”欧演插话。

    “估计是针对辽东乃颜这个黄金家族。”周复通猜测。

    “很有可能,据说这个乃颜不怎么听从忽必烈的号令。”宏福禅师说。

    “我看这个乃颜还真行!这样,我们不就可以消停一下了吗?”欧演笑着说。

    “没这么简单!开战前会不会再来一次江湖风暴?”宏福禅师说。

    “这要看北方战事的紧急情况。”周复通说。

    “嗯,是这个理。”欧演赞同。

    “好吧,不聊乃颜了,那都是他们的家务事。欧大人,书信要加急,老纳先告辞了!”宏福禅师起身告辞。

    “告辞!”周复通也起身。

    “今晚将用快报发出,估计不出十天,伯颜即能收到!且慢!我等送送恩公。”欧演起身相送。

第18章:伯府金牌

    京都夜晚,香山脚下,秋风凉凉,似有霜冻。

    伯府,依山顺势而建,三幢进,雄伟壮丽,灯火通明。

    一位神秘客人到访,他中等身材,一身黑衣长衫,头戴一顶不新不旧的斗笠,戴得很深,令人看不清其真实面容,只能看见露在外面的山羊长胡。不过他却从衣衫里摸出一块牌子,伯府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伯府的顶级通行令牌“伯府金牌”,据说只有为数极少的人拥有,它是由伯颜亲自定制亲自赠送的通行证。

    大管家乔通虽然从没见过此人,不过既然他能出示高贵的伯府金牌,经核对也没啥问题,也就不便多问,直接把他领到伯颜的书房去面见真正的主人。

    就在这时,伯颜的女儿,伯凤,她从书房出来,摆头顿足,走走踢踢,好像有点生气,在走廊与他们迎面相遇。

    “乔叔,这谁呀?神神叨叨的,还戴着个这么深的斗笠,什么意思?怕伯府漏雨啊!”伯凤美瞳一瞪,管家那是确实害怕,这小主人不知中了什么邪!

    “小姐,谁惹您生气啦?告诉叔!”管家平时就是这么哄她的。

    “你能不能想个新一点的词问我啊!答回所问!我问他是谁?!”伯凤奴着嘴,白了一下大管家。

    “这,我也不认识啊,不过他是老爷的金牌贵宾。”乔通装着苦逼相,为难地说。

    “丫头,不得无礼,管家是长辈,怎能如此大呼小叫?”神秘斗笠人张口就是训责。

    “管家再怎么长辈,那也是下人!你谁啊?比我爹还牛啊,刚入府门就想当先生呀?”伯凤本来就有气,原来讲好的,今晚爹爹陪她去看北方京剧的,突然说什么有重要客人,改约了。她在想,什么贵宾,该不会就是这位装逼的斗笠哥吧。

    “嗯,先生?师傅?今日也算有缘,就叫我师公吧。”神秘斗笠人哈哈大笑,笑得伯凤起鸡皮。

    “凭你!何德何能?师傅的不是,还想升级为师公?太放恣!乔管家,把他轰出去!”伯凤真生气了,什么人,上来就师公,公他妈的头。

    “凤儿,没大没小,这是爹的重要贵宾,不得无理!”伯颜闻声出来相迎:“先生,请!”

    老爹爹脑子进水,对这样一位自视师公的人,竟如此客气,伯凤也没再坑声,静静地上楼回房去了,乔通摇摇头站在门口,随时听候老爷的招唤!

    不要以为凤儿真就这么乖、这么听话,以为她回房休息了,错!

    她在房间折腾呢!正要挪开一个箱子,在这里不知她什么时候钻好了一个孔,孔位刚好对着父亲书房的茶几旁,贴近一看,他们正相谈甚欢,不过神秘斗笠人依然啥不得放下装束,好像这斗笠是什么宝贝似的,又象是怕别人认出他?虽然凤儿打小就学过嘴形语言,可惜那斗笠戴的角度刚好挡住了他的脸部嘴巴视线,凤儿没有办法知道他说了啥。她想,连戴个斗笠也是这么机关算尽,太不够光明磊落,他也许不是个好东西。

    好在父亲的口形看得清:

    “北蒙三怪出事了!”

    “鬼算子及冷面侠他们还没有回来。估计也快到了。”

    “这是赣州路总管府的快信。”

    “他们落入了南派禅宗之手。”

    “宏福禅师提的条件,真是老辣!”

    “是否报皇上,我还在犹豫。”

    “不报,可是乃颜平乱之战迫在眉梢,皇上若问起三怪,他要用三怪兄弟,到时再报可就落个欺君之罪啊!”

    “想当初一个北侠就那么强大,南派禅宗若与通天岩联手,恐怕难度更大。”

    “您若亲自出马,那是当然好,不过,万一被江南黑衣教发现,岂不前功尽弃?”

    “嗯,没几个人认得,那就好!带上凤儿以游历仙道出现,不错!伯颜当然相信您的洗面易容法术。不过是否需要另派几路高手呼应呢?”

    “救人,当然动静越小越好。万一同时遇到大禅师与周复通这样的强敌呢?”

    “啊!研习出了新武功专门对付他们,那就好,那就好。”

    “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

    “嗯,他们说是说一个月期限,不过,我倒不在乎,我在乎的是皇上,这三怪是他的发小,皇上很看重他们打小时一帮兄弟的情谊。”

    “嗯,等下我与她说说,去赣州,估计凤儿那边没多少问题,她与周道长还有一段师生缘呢。”

    ……

    伯凤心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三怪那几个人渣的死活干我什么事?不过去通天岩倒有点意思,周道长人不错,为人师表,正气浩然。去就去呗,不过到了赣州才不管什么三怪、四怪,我玩我的,呵呵,这是第二回去,那是轻车熟路了!

    原来,凤儿出生时,母亲就去世了,打小就没有母爱。伯颜也是个痴情之人,从此再没有续弦再娶,十多年来,他把天底下全部的父爱都倾注给了女儿。从小到大,女儿要什么,伯颜都会满足她;即使她要耍点小姐脾气,伯颜也会迁就她……

    女儿什么都好,漂亮活泼,就是有点搞怪。不过,她嘴巴甜起来时,那是简直能把树上的鸟儿说下来,始祖忽必烈就是因为这而喜欢上这丫头,并内定她为孙子铁穆耳的准媳妇,要知道铁穆耳已经作为皇位继承人一直在他身边培养着。忽必烈对伯颜的看重,对凤儿的偏爱,由此可见一斑。

    第二天一大早,伯颜叫女儿吃饭,不料她却提着一个行李包下来。

    “这是干什么?”伯颜问。

    “吃好饭去赣州啊!”凤儿回答。

    “啊,你偷听了我们的谈话?”伯颜一愣。

    “爹,说什么呢?”凤儿做个鬼脸。

    “唉,反正就那么回事,不过,你可要保密,要知轻重啊!”伯颜转而又说。

    “知道啦,爹!女儿这点聪明都没有怎么在铁穆耳那里混啊!”凤儿吐个小舌头。

    “你还记得那件事就好!行李不要带太多,还是多带些银两吧!”伯颜补充说。

    “嗯。”

    “等一下由乔管家送你到香山路口与他汇合,你们以爷孙相称,互相配合,任务完成,可记上你一功哦!”伯颜坐下边吃边说。

    深秋的香山,树枝挂黄,地上铺金,秋风一扫,莎莎作响,红浪翻滚……

    神秘人早就站立在这里等候,不过与昨天判若两人:一根银质长簪把一头白发盘在一起,一副山羊长胡子,勾勒出他那清瘦的面容,身板挺拔,一身白袍,迎着秋风,如仙似侠……

    “凤儿,怎么样?这行头,像不像江南仙道?”神秘人高昂着头,微笑一问。

    “爷爷,太像了,难不成你老本来就是江南仙道!”伯凤给他上一个赞,逗逗乐。

    “嗯,爷爷就叫雪域仙人吧!”道长想了一下,给自己取了一个极富诗意、视野辽阔的头衔。

    “呵呵,雪域仙人!上路了吧?”伯凤看他那自鸣得意、自我陶醉的样子,心中不免觉得好笑,昨天还是个土鳖,今天就成了仙人!

    深秋的北国,除了风沙,就是红叶;除了死气沉沉的秃山,就是光杆光杆的枯树!哪里有象这江南水乡,红叶之外有绿树,绿树之中露红叶。来到赣州,伯凤就像是久别回乡的游子一样,心中有股莫名的兴奋,那种感觉是那么的亲切。

    他们来到春花楼,住下、落脚……

第19章:水竹摇铃

    话说陈观荷一行立功后回到通天岩,不幸的是鬼算子所下的体毒已满三个月期限,此时,体内毒性开始发作,全身奇痒无比,**急胀难耐,就像犯了花心病一般。虽然上次冷面侠有送过一期药过来,但是她决心不再服用,她知道,此次过了下次怎办?只是苦了自己。

    严洁师徒看了很是心痛,放下一切,精心运用太阴寒冰功力,为其降温排毒,但收效甚微。大家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十分焦急。为了便于寻医,严洁把她安排在山下陈家庄她原来的家中。

    在这里,严洁只好一边用太阴意象暂时逼其静睡,一边开出一个草药偏方“外吸花毒方”,准备同时为她实施药物外吸排毒。此方是多年前与江南药王论道时,药王孟修亲自赠送给他的见面礼。同时,严洁发出紧急黑衣令,调动江南黑衣同仁紧急寻找江南药王。

    李飞与汪儿阿玉他们拿着方子,早早来到陈家药铺,这是赣州最大的药店,属陈正仁家名下。话说“外吸花毒方”,共含中草药三十余味,外加童子尿作为药引。可是有二味药陈家药铺没有,又找了几家,也是一样。这两味药属于调剂药,药量不大,一味叫“水性羞”,一味叫“马鞭松”,它们一般生长在河边水竹下。水竹在赣州本地也叫黄竹。

    不过严洁确有先见之明,他就估计到五味药(水性羞、马鞭松、银壳子籽、冰蚕**草、雄脉枫)可能很难买到,倒不是因为它有多珍贵,而是因为这五味药历代都未入药典,很少人用。于是在李飞带着汪儿阿玉进城买药之前,他就画好了这几味药的素描,并注解了它们的生长环境。现在只缺二味,运气还算不错。

    于是李飞留下二两银子,让汪儿阿玉沿着贡河及章江两岸寻找那两味缺药,自己则先背着一大包草药急回通天岩下的陈家庄。

    不要看汪儿小,其水性却很好。从小跟着水师混,虽然那时贵为天子,但他终究也是个小孩,玩水却是少不了,有着一帮水鬼护卫,那他就是有恃无恐地到处潜水,活脱脱的一个小水鬼。

    阿玉是北方人,怕水,特别是大河大江,在河岸边行走都是小心翼翼,更不用说下水寻草,只能打下手。他们从三康庙,一直沿着章江往南寻,直到浮桥边,也没找着几根像样的药草,心中很是着急。

    是否老天开眼,还是心诚则灵?

    就在浮桥边上的一丛水竹,把这一块地罩得阴润潮湿,汪儿老远就发现了几处绿油油的水性羞及马鞭松。大喜过望,汪儿快速脱下外裤,摸摸爬爬,小心下去。突然却在竹丛中传来一声尖叫“流氓!”。

    不是别人,正是伯凤。

    原来,雪域仙人有事出去,她一个人在房间无聊,闷得慌,就沿江打圈圈走一走,不知不觉走到了浮桥边。可是此时尿急,她也不管那么多钻进竹林就尿。正要起身提裤时,她发现汪儿正要逼近,吓了一跳,大喊一声。

    “啊,我什么也没看见!”汪儿此时也发现了她正在系裤带,赶紧把脸扭开。

    “怎么啦?有人?”阿玉拿着汪儿的外裤走近问。

    “不是人难道是鬼啊?”伯凤从竹林中钻出来。

    “你这小色鬼,看到什么了?”伯凤瞪了一下汪远山问。

    “没,真的没有!”汪远山不好意思地说,心想,这女孩怎么这样大大咧咧,也不害骚。

    阿玉定睛一看,认出了伯凤,她很疑惑,她怎么来了,看了看四周,又没有其它人,她父亲伯颜呢?

    “你不是阿玉姐吗?张玉!我是伯凤!”伯凤也认出了她,他乡遇故知,很是开心。

    不过阿玉搞不清状况却不能认她:“啊?我是阿玉,不过全名是刘玉清,不是张玉!”

    “天哪!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竟有这么相象之人。”伯凤自言自语地说。

    “看在她像我阿玉姐份上,原谅你了。呵呵,认识一下,我叫伯凤,京都人!”伯凤倒是大大方方地介绍着自己。

    “我叫汪远山,本地人。怎么姓伯啊?”汪远山听到伯姓,就有点莫名的失望。

    “姓伯好,我叫刘玉清,叫阿玉或清清都行!”阿玉但担心汪儿问起伯颜,于是又介绍了一边,把话拐开。

    “你们这是干嘛呀?穿个裤叉,不冷吗?”伯凤看看他们觉得好奇。

    “那几处草,是我们急需找的药,想把它弄起来。”汪远山指着绿油油的水性羞及马鞭松。

    “啊?这么多,还是药?那好吧,本姑娘愿意帮你。”伯凤觉得男伴好玩,擦擦手,跃跃欲试,主动要求加入拔草行动。

    阿玉和伯凤个子更高,她们用力扳弯一根小黄竹,让汪儿顺竹而下。汪儿轻轻踏入水中,踩住弯竹。还好,此处水不算不深,但此时已是深秋,冷水入骨,汪儿全身起着鸡皮疙瘩。但他仍屏住气,一束一束地拔,每拔一把,就绑在竹杆上弹回岸上,忙了好一会儿,才一根不留地全都抛上来了。

    阿玉和伯凤,把水性羞及马鞭松分开理,扎成一小把一小把,再用细树条捆成两把。

    “阿玉姐,这么多,我们怎么背到通天岩啊?”汪儿提一提,感觉有点沉。

    “你们住通天岩?可认得周复通道长?”伯凤听着通天岩,眼前一亮。

    “我们住通天岩山脚下的陈家村。周道长,我们认得。”阿玉接过话。

    “哦,陈家村我去过呀,没有见过你们啊!我是周道长的徒弟啊,不过我在那里的时间不长,也许没碰上。”伯凤开心地摇着手中的小树枝,似在回忆。

    “伯凤,你不是说从京都来吗?只你一个人吗?”阿玉试着问。

    “哦,不,我和爷爷雪域仙人来的。”伯凤告诉他们,原来上午爷爷去了马祖岩。

    阿玉一听,感觉不好,雪域仙人什么来头,与伯颜什么关系?

    “你怎么没去?他去上禅吗?”阿玉又问。

    “可能是吧,我要去,他不让。爷爷讲,明天要与我一同上通天岩见我师傅周复通。”伯凤随口一说。

    “等什么明天,还不如今天就上山。刚好和我们一起顺路,有个伴。”汪儿见天上掉下一个人力,还是个美女活宝,心中暗喜,不管她姓啥,先帮着把这药弄回去。

    “汪儿,说什么?雪域爷爷要找她怎么办?”阿玉不同意。

    “没事,我回春花楼留个言不足解决了!”伯凤很是赞同汪儿的邀约。

    “姐,就让伯凤姐去吧?多个人,提这个更不会累!”汪儿拉了拉阿玉。

    “不行,她人生地不熟,爷爷找不着会着急的!”阿玉坚决不同意。

    “阿玉姐说的也对,这样吧,明天我到陈家村找你们,不见不散!”伯凤说着要与汪儿阿玉拉勾。

    伯凤看了一下汪远山,就想笑,不是因为他偷懒的想法,而是他没有拧干,裤子不断地流着水出来,像遗尿一般。

    “你还是到下面竹丛中,把裤子脱了拧开,多邋遢。放心啊,我们不会偷看你!”伯凤拍拍汪儿的肩。

    “可是你刚在那拉屎……”汪儿不愿下去。

    “刚才你闻到臭气吗?笨笨,我那时是尿急。”伯凤噗地一笑,那雪白牙齿,那开心的模样,有种与阿玉不一样的美。

    汪儿看看阿玉,象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去吧,我们在上面给你把风!”阿玉看他可爱的小样,也遮脸笑了。

    汪儿见两个大美人在,还是不好意思:“邋遢就邋遢,没事,等一下就好了。我们走吧!”

    汪儿提着一捆,他们提着一捆,象打猪草的村娃,沿江北进往回走。

    到了三康庙,就要分手了,伯凤从脖子上摘下一个小铃铛摇了又摇,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把小铃铛递给汪儿:“这铃铛是皇上送我的玩具,二年多时间了,我一直带在身边,现在我把它送你,希望你喜欢。”

    “可是,我没东西送你啊!”汪儿确实喜欢,不过没礼回赠,也就不敢接。

    “没事,明天通天岩你补上一件就是了。喜欢就收下吧。”阿玉见汪儿很喜欢的样子,就做主帮他收了。

    “谢谢伯凤姐,谢谢阿玉姐!”汪儿忙说。

    “谢她就行了,我又没送你礼物。”阿玉淡淡一说,心想这伯凤还真能来事。

    “可是你帮我做主了啊!”汪儿笑着说。

    “行了,伯凤再见。”阿玉见伯凤在笑,好像是在笑自己,心中有点不爽。

    “明天见,伯凤姐。”汪儿也招招手道别。

    “再见,明天见!走路有点远,快回去吧。”伯凤开心地站在那,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渐渐远去……

    有诗赞曰:

    山间晨鸣惊飞鸟,

    谷深脚步城中跳;

    陈家铺子缺良药,

    虔城江头有疯草。

    章江两岸吹烟袅,

    浮桥横跨一肩挑;

    汪儿突现丝竹下,

    小凤惊叫铃铛摇。

第20章:江南药王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深秋的傍晚,残阳如血,章江贡江被映通红,波光粼粼,是那么的美丽壮观!

    远处一只客船蒙蒙胧胧地露出轮廓,越来越清晰可见,它正往贡江码头驶来……

    客人踩着踏板,跨过江岸,漫漫地消散。此时,一位背着药箱的来客,是那么的显眼,直接向临江的八景楼走去。

    他!他就是江南药王孟修!

    江南药王可不是浪得虚名,他不但精通药物,还种植药材经营药材;他不但自己行医看病,还办学兴教收徒授艺。

    他就是江南药王孟修,一位不但闻名于国内而且扬名海外的中药中医奇才!

    话说孟修此时刚从九江游历回程,途经赣州,因距他的南安药院还有一百来里的陆路,就在贡江码头下船,上了八景楼,一口气点了两份逆水泥鳅,好一阵没来,好好补回这赣州第一名菜的味道。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江南药王吗?”掌柜袁义宝刚好经过他的餐桌旁。

    “袁掌柜,逆水泥鳅可谓赣州一绝,孟某贪味,孟某贪味啊!”孟修抬头点赞,像是吸水的鸭子,又呼啦呼啦、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药王是刚从远方回来的吧?”掌柜袁义宝拉着一条凳子坐过来。

    孟修见他坐下便问:“没错!掌柜的好像有什么事?”

    “真是什么事都满不过江南药王啊!你可能有所不知,周道长现在到处找你呢!”掌柜袁义宝低声地说。

    “哦,道兄找我何事呀?”孟修有点好奇,停下筷子。

    “据说他的一个徒弟中了什么邪毒,全身奇痒无比,整个人还像犯了花心病一样,见着男人就想要啊!”掌柜袁义宝摇摇头说。

    “还有这等事?多半是给人下药了!”孟修摸摸胡子,想了一下。

    “要不,吃好后,在下派马车送药王去看看!”掌柜袁义宝问。

    “那谢谢掌柜了!不过,南安药院近日要来一批印度过来的客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孟修为难地说。

    “近在迟尺,朋友一场,还是先去看看吧!现在他们就住通天岩山脚下的陈家村。”掌柜袁义宝请求道。

    “难得掌柜的一片热心,孟某若再无动于衷,岂非成了铁石心肠、无情无义之人!也罢!你就直接通知他们的人过来吧。”孟修知道周复通在赣州那是处处有眼线。

    “多谢药王!果然爽快,那行,我这就去叫人。药王慢用!”掌柜袁义宝十分感激。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江月就领了几个人过来迎接江南药王。

    此时,在陈观荷的老家,大伙正在碎药、磨药,虽然少了二味,还是将就先把它敷上,期待能见点效果。

    江月把药王领进来,大伙就象是久逢甘雨,神仙下凡般的兴奋,眼神中充满期待。

    药王也不多嗦,与严洁打个招呼,就从药箱中取出一枚银针、一个小杯。他坐到床前稍微给观荷把了一脉,立即用针在她手指头上刺出一丁点血液,在杯中摇晃了几下,只见血色由红变绿。

    “武圣人,她中了十毒丧金散,施毒之人是何人?真够歹毒。”孟修感觉很是奇怪,因为十毒丧金散真正配方早已失传,为何此时会冒出施毒之人?

    “药王大师,你看这毒能解吗?以前给我的方子‘外吸花毒方’是否能用?”严洁急切地问。

    “万毒必有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过,十毒丧金散真正配方早已失传,民间流传只是传说,并不完整。还好,从严兄用太阴寒冰就能促其镇定来看,说明这是以热毒为主,其花病应是另外加毒,目的是增强药力控其心智。至于外吸花毒方,对她的花病当然有效,不过对她的热燥奇痒可能无用,甚至可能会加重。”孟修想了一下,详细做了一翻解释。

    “啊!还好,药兄及时赶到,否则敷用上去,那就好心办坏事了!”严洁吓了一跳。

    “哈哈,机缘,机缘哪!这些药还是有用的,不过要再加入我这开的二十味药,共五十味,外加药引子。”孟修边写边说。

    “这些药好买吗?”严洁问。

    “都是些常规药材,很好买,大药房都有。不过这十五岁以下的童精药引,你看……”孟修真正担心的是弄不到药引子。

    “能改成其它药引吗?”严治想了一下确实难办,他的门徒十五岁以下的男童只有汪远山一人。

    “不能,一定得用它。你可能有所不知,施毒之人不但用毒高明,而且还加码了邪法符咒,邪符压气,必须用童精药引驱散。”孟修叹息道。

    “施毒之人就是昆仑鬼算子,这家伙确实善用邪术!”严洁点头称是。

    “哦,原来是他,我说这施毒之法如此古怪!”孟修想了一下,拿过药方,又添加了一味温马粪。

    “这温马粪是什么?有何用处?”严洁问。

    “温马粪就是刚拉出来的马粪,里面有一种气体,在体内穿透,增加药力。因你说的是鬼算子施毒,他最善于在毒中加用粘剂,这样延长其毒附力,所以他的毒要加温马粪冲关。”孟修又加以说明。

    “还要加什么吗?”严洁问。

    “就这样了,关键是药引。我这里还有一点万毒护心丹,全部留下,每日一颗,可食百日,增强她的体内抗毒力,有助于缓解其痛苦。”孟修从药箱拿出两包药丹递给严洁。

    “多谢药王!那我们吃点东西吧?”严洁起身问。

    “不了,在八景楼狂吃了两份逆水泥鳅,还饱着呢!我还要赶回南安药院,印度支那方面来了客人。”孟修笑着说。

    “哦,药兄原来也好八景一绝啊!既然药兄有事在身,那就下次相约,我们好好把酒观月,享受逆水泥鳅!”严洁笑着说。

    “好,很好!严兄就按此方好生安排人帮她调理,长则半年,短则一月,定能康复根治!告辞了!”孟修说完急忙坐上江月的马车,风尘滚滚而去。

    严洁送走江南药王,想了想药引的事,决定还是先花钱看看能否在民间买到吧。

    回到里屋,他叫李飞连夜进城买药,药引子的事,他准备亲自出马办理。

    大家都去吃饭了,而汪儿阿玉还懒着不走,于是他问:“你们不去吃饭,还有事吗?”

    “师傅,我们江边找草时遇上了伯凤!”汪远山说。

    “啊!怎么不早说?你怎么认得她?”严洁很是吃惊。

    “刚才在救观荷姐,不好插嘴。伯凤的名字是她自己说的,她好象认得阿玉姐。”汪儿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低声说出理由。

    “我们认得,不过,我告诉她认错人了,我是刘玉清。”阿玉在一旁解释。

    严洁听完他们把事情的全部经过讲完后,心思重重,他不知这雪域仙人是伯颜还是其它什么人。于是九天传音把这情况通报了宏福禅师,他担心伯颜方面要来抢人。

    可是宏福禅师回音,没有接待到所谓的雪域仙人,倒有一个年轻人上午与他谈禅论法,学术很是广博,后生可畏!

    严洁判断那年轻人应是雪域仙人,他很清楚伯颜洗面易容术的精妙。不过他只猜对前一半,没想到真实的雪域仙人并非伯颜而是另有其人。

    摇了摇伯凤送给汪儿的铃铛,严洁微微一笑,就像没事一样,让阿玉汪儿先去吃饭。

    事实上,此时的严洁在反复推敲他们所讲的故事,为什么会这么巧?为什么雪域仙人要不断变着花样而不出手?

    他的目的是救人,而不是来通天岩。为什么要先放出这个消息呢?观荷的毒期,他们是知道的,算到了我们会在河边找药,所以……

    严洁想得头都痛了,总觉得不符合常理,可是为什么偏偏就这么巧?再次提醒大禅师加强戒备吧,自己今晚看能否解决药引子。注意打定,也就释然……

    有诗曰:

    观荷痛苦黑衣忙,

    严洁不断寒冰掌;

    逆水泥鳅天下香,

    一江秋水送药王;

    血色银针杯底绿,

    马粪童精列偏方。

引子 (武力层级设定 + 黑衣教简介)

    一、武力层级设定

    本书武力层级尝试多纬度综合界定,这也是本书作为武侠的一大看点。它将从武功典籍、内功修为、仙法掌控、独创武功、武力投放、兵器等六个方面综合的动态设定,共分为五个层级,具体如下:

    1、仙佛级(最高层级)

    武功典籍:至少精通六部武功典籍,且应涵盖“阴、阳、玄、仙”四大方面。

    内功修为:所学武功典籍的威力能全部打出,九天传音距离达到100里以上。

    仙法掌控:至少掌握一门仙法,且属四元混合(阴、阳、玄、仙)。

    独创武功:至少有一门专属自己的独创武功,且属四元混合(阴、阳、玄、仙)。

    武力投放:既能单一武功攻击,又能二门或以上武功叠加混合攻击。且能随心所欲,想用则能使用。武功杀伤力达到100里以上。

    兵器:至少有一种专属兵器。且对其它兵器使用也得心应手,想用则用。

    2、顶尖级(第二层级)

    武功典籍:至少精通5部武功典籍,且应涵盖“阴、阳、玄”三大方面。

    内功修为:所学武功典籍的威力能全部打出,九天传音距离达到50里以内。

    仙法掌控:无。

    独创武功:至少有一门专属自己的独创武功,且属三元混合(阴、阳、玄)。

    武力投放:既能单一武功攻击,又能二门或以上武功叠加混合攻击。且能随心所欲,想用则能使用。武功杀伤力达到10里以内。

    兵器:至少有一种专属兵器。且对其它兵器使用也得心应手,想用则用。

    3、一流高手(第三层级)

    武功典籍:至少精通4部武功典籍,且应涵盖“阴、阳”二大方面。

    内功修为:所学武功典籍的威力能全部打出,九天传音距离达到30里以内。

    仙法掌控:无。

    独创武功:至少有一门专属自己的独创武功,且属二元混合(阴、阳)。

    武力投放:既能单一武功攻击,又能二门或以上武功叠加混合攻击。叠加混合功力投放但不能随心所欲,需准备时间。武功杀伤力达到5里以内。

    兵器:至少有一种专属兵器。

    4、二流高手(第四层级)

    武功典籍:至少精通2部武功典籍。

    内功修为:所学武功典籍的威力能全部打出,九天传音距离达到10里以内。

    仙法掌控:无。

    独创武功:无。

    武力投放:既能单一武功攻击,又能二门或以上武功叠加混合攻击。叠加混合功力投放但不能随心所欲,需准备时间。武功杀伤力达到2里以内。

    兵器:至少有一种专属兵器。

    5、三流角色(第五层级)

    武功典籍:至少精通1部武功典籍。

    内功修为:所学武功典籍的威力能全部打出,九天传音距离达到5里以内。

    仙法掌控:无。

    独创武功:无。

    武力投放:能单一武功攻击。武功杀伤力达到10米以内。

    兵器:至少有一种专属兵器。

    二、黑衣教简介

    黑衣教成立于宋末元初期间,其组织庞大,非常神秘,伸入到大江南北。

    黑衣教总会位于长白山天池。

    其宗旨:替天行道,匡扶正义。

    教主:统一号令整个黑衣教,指派首席护法、贴身护法、区护法,教主之位由前任教主指认继承人,或由区护法及首席护、贴身护法等高层选举公推。教主不但武功高超,才艺过人,还必须在江湖享有崇高威望,是德才兼备之人。

    首席护法:坐镇总会,打理教务,掌控黑衣教组织家谱(每年更新一次给教主),被委托行使部分教主权力。必须德行优良,秉公执法。

    贴身护法:负责各方面的传令与教会组织建设。分为军师、军报、军资等三位贴身护法。军师负责作战,自然武功盖世;军报负责情报,当然智慧超群;军资负责人员与后勤保障,有强大组织管理能力。

    区护法:就是区域内分会教主地位,全国分为江南区、江北区等两个大区。发展区域教务,修订区域组织家谱(每年更新一次给首席护法),指派面护法及区贴身护法。他必须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面护法:就是区域内小片区的小分会主管,发展小片区域教务,修订小片区域组织家谱(每半年更新一次给区域护法)。

    区贴身护法:分为区军师、区军报、区军资等三位区贴身护法。功能同贴身护法。

    黑衣圣骑:负责黑衣教的通信联络与密语编制。。

    黑衣天使:负责黑衣教交通站建设及重要情报传递。

    黑衣同仁:黑衣教会成员,所有黑衣教人都可称同仁。

    黑衣斗士:即黑衣教武装人员,执行战斗任务。里面又分有:死士、隐者、壮士。死士就是执行必死任务的黑衣斗士。隐者就是执行暗杀任务的黑衣斗士。壮士就是大部队的普通黑衣斗士。

    黑衣教是个较松散的组织,允许教会成员有多重身份,也允许其参加其它门派组织或其它教会组织,只要求成员在黑衣教招换时,必须服从组织要求并完成组织任务。平时干什么,黑衣教是不怎么管的。入会只要相关护法认可即可,当然退出黑衣教也必须相关护法许可,否则是退不了的,家谱没除名,组织会找上门的。

    黑衣教,有人说它是正派,因为它的宗旨就是替天行道、匡扶正义。有人说它是反派,因为数不清的江湖恩仇都因它而起。

第21章:摆脱毒魔

    药引,童精,一个天大的难题!

    即使卖尽老脸,受尽耻笑,严洁也在所不惜!因为观荷后面有观莲,还有陆秀夫!她的成败关系着另外两人的未来。

    可是不管他出什么样的价码,不管他做什么样的承诺,就是没人愿取,那怕是一丁点做药引!此时的严洁,真的很渴望能重回少年,要这样事情就好办得多!

    严洁真的有点累了,但一想起“雪域仙人”的这一吊子事,他不得不又打起精神,决定去看看观荷的老宅,看看是否自己多虑了?

    露似珍珠月似弓,秋露湿脚,月黑风高,严洁踏进陈观莲家的老宅仔细查看,发现了棉鞋的脚印,这是北方人爱穿的鞋子种类。果然他来过,严洁庆幸自己那个英明的决定,及时把陈观荷转移到了另一处地方。

    都说文人相轻,其实武人也相轻。北蒙三怪在“雪域仙人”的眼里,那就是三个废物、三头蠢猪。说他们重要,说他们成为南派禅宗的大筹码,其实并不是因为三怪真的有多么重要,忽必烈的态度才是真正重要!事实上,“雪域仙人”一直认为,陈观荷比三怪重要得多。他清楚,如果陈观荷疗毒成功,她姐及冷面侠随时有可能反水,他们知道大部分针对黑衣教的密秘,其重要性比北蒙三怪大得多。所幸,赣州江湖并不是他的天下;所幸,这是他第一次踏上赣州的土地而对其仍然十分陌生。所以,即使他知道有个传说中的江南药王,也从来未曾相识。否则,孟修昨天就可能不在世上了,因为他绝对不容许有破解体毒的事情发生!

    严洁吸取经验,赶紧又把陈观荷从那个密秘地又转移到通天岩的太阳幽谷中,在这里面,他十分放心!因为一年来汪儿阿玉在里面时,他就这么放心过。他安排汪儿阿玉守在那,负责照顾观荷。因为除了严洁自己,可能就是这两小孩对这里更熟悉了。

    江南药王留下的万毒护心丹服下,五十一味中药服下,但是只能保住短暂的药效,即使是短暂的缓解,也可隐约看到陈观荷往日的神采,要是有药引该多好啊。

    药引!药引!

    看到她被体毒折磨得憔悴而又疲倦的面容,严洁回到书院房间独自叹息,心如刀割。

    一切办法都想了,一筹莫展!失望之际,一天夜里,严洁准备做汪儿的工作了,毕竟救人才是第一要务。就在此时,一位蒙面天使走进来。

    她是江月,她送救命的药引来了!

    就像是收到千年等待的回音,严洁眼睛睁得大大的,硬汉的眼中此时也激动得流出泪花,他觉得这就是上苍对观荷的恩赐!他觉得这就是上苍对对黑衣教的恩赐!

    原来,是陈正仁拿五十亩良田换来的,据说献精人再过两月就要成婚,权当启蒙,又得良田,一举两得!不过,他只愿意取四次,每次要求间隔七天,也是十分谨慎。

    “那就好,那就好,陈正仁真是我江南黑衣的大恩人,陈观荷的大恩人哪!替我谢谢陈老先生!”严洁小心翼翼地接过药引,生怕它掉了或飞走!

    “他说为了观荷,就是一百亩也值啊!希望观荷药到病除,早就康复!”江月说完就要走。

    “江月,等一下。”严洁说着就开了个方子,递给她说:“转告那献精恩人,每次取出后,照这方子抓二服药,每服熬三次服用,对他一个马上要成婚的男人来说,不但无损身体,服用后还会大有帮助。”

    “嗯嗯!”

    江月看了看严洁,他的真诚与细心,真的很令人感动,师傅总是那么全心全意地为别人着想!

    “另外,这是我外面收徒讲学时积累的五根金条,转交陈老先生,真的很感谢他!”严洁从一个小箱子里取出一个布包,也递给了江月。

    “不用,他有交待。何况他还捐了钱给书院,这样不是要回去了吗?”江月推却,不想收。

    “那是两回事!这是我自己的钱,不是书院的。拿着,就说是我的一片心意!”严洁坚持要她转交。

    “那好吧!”江月没办法,收下小布包,转身就离开了……

    有了药引,药效明显出来,不但大大降低了陈观荷的痛苦,而且每次服用后,药力保持的时间在不断地延长……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玉及汪儿不但帮助熬药,而且要护理她的身子,却从无怨言,还时常找个笑话逗着观荷开心。

    陈观荷在他们的精心照料下,一天比一天更好,不出半月,每次服用的药效就能覆盖前后间隔的时间了。

    她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亮气红润,慢慢的她就能生活自理,也开始试着自己去熬药,即使汪儿阿玉不让她干活,她也仍然坚持动动手,因为躺了这么久,实在是闷得慌!

    一个来月后,陈观荷就完全康复了,她非常感谢江南药王的救命方子与仙丹!也非常感激严洁的坚持与不弃!当然也非常庆幸遇到了李飞及汪儿阿玉等黑衣同仁。满满的人情味,令她很感动,黑衣同仁都是能够生死相依的兄弟姐妹!。

    不过,严洁仍然让她再服半月,他知道,这样的方子没有毒副,多服几天好像更令人放心,毕竟她的体毒已存好几年了。

    摆脱了体毒的魔掌,陈观荷回到了往日的光彩。武圣人依然信任她,依然对她委以重任。

    因为江月已确诊有了身孕,严洁不愿意她因为黑衣教的事出任何状况,因为他觉得亏欠她家里太多太多。谁接替江月?他觉得陈观荷是最佳人选!他要观荷担任三线隐蔽黑衣天使,进驻赣州内城,接替江月!

    陈观荷提着两盒江月饼,背着一个包裹,只身来到内城下塘路十一号,这是严洁给她的地址。这一排两岸木质老房,显然,这不是中心城区。她看看十一号并没有上锁,显然里面是有人的。

    她看看四周,没有异样,就上前敲了三下门。

    “谁呀?”

    “表妹圆圆,带了点江月饼过来看你。”陈观荷回答。

    “中秋都过了,还买饼啊?”

    “是严师傅亲手做的!”陈观荷回应。

    此时,大门一开,令陈观荷没想到的是,江月就是陈叶梅,陈正仁的大小姐。

    “你就是江月!那天你也没露面,我说怎么声音那样熟悉。”观荷拉着叶梅姐的手,不知有多高兴。

    “犯规了!”陈叶梅笑着指了指她。

    “是,我太高兴了。”陈观荷不好意思地说。

    “坐吧,我给你倒杯茶!”

    “嗯,谢谢!”

    多年不见,姐妹两有说不完的话。

    原来,在陈观荷不声不响离开后,陈叶梅就上了通天岩书院,跟着周复通学理学,学崖刻。后来,由总管府大人欧演亲自上门来帮着妻舅袁义宝提亲。袁义宝就是八景楼掌柜的,他为人和气,从不仗势欺人,人品很好,加上陈家与袁家也是世交,这门亲事终算谈成了。

    在家父陈正仁及丈夫的支持下,她做了三线黑衣天使,这是个闲差,一般没什么事,不过一旦有事,那就是大事,直接向周复通(严洁)报告。

    ……

    “这里只是在有任务时才来此处落脚,这是我们陈家的祖产,你平时仍住陈家大院,照顾我爹。”陈叶梅告诉观荷。

    “那我怎么接受任务呢?我又不会九天传音!”陈观荷问。

    “这个也别急,暂时只是先跑跑腿,到时会有人来教你。而且还有我嘛!先做好我爹丫鬟这个角色,呵呵!看你就要重操旧业了!”陈叶梅拍了拍观荷的背,笑了。

    ……

    “叶梅姐,都三个月了,怎么还看不出肚子呢?”陈观荷摸摸,好奇地问。

    “呵呵,听我妈说,要五个月以上才会显肚的。”陈叶梅也低头看看,满满的幸福。

第22章:相约八景楼

    话说“雪域仙子”从马祖岩回到春花楼后,他心中反复盘算着如何解决陈观荷的问题……

    原来,“雪域仙子”用洗面易容之术,把自己打扮成年轻小伙,去马祖岩上香并转悠了几圈,探明找到了关押三怪的地牢。本打算回春花楼,不料在与宏福禅师讲禅论道时,无意中听到小禅师汇报“陈观荷毒性发作,全身奇痒,还犯花病,武圣人发出请求寻找江南药王。”

    “雪域仙子”觉得奇怪,鬼算子明明提前发放了下期解药,为什么会这样?唯一解释就是她反水,期望严洁解毒。

    “雪域仙子”当然相信鬼算子之毒无人能解,何况他自己还另外加了一道障眼邪毒,那是需要童精药引的。不过听闻江南药王的名号,他有点疑问了,万一这家伙能解呢?他必须确认情况,因为陈观荷太重要了,她的体毒若能解除,观莲及冷面侠必将反水,那他的江湖雄心计划就将前功尽弃。

    可巧,等了半天,这丫头可算回来了。只见凤儿蹦蹦跳跳,兴高采烈,一回屋里就与爷爷讲述了下午偶遇汪儿阿玉的故事。

    仙子觉得,现在凤儿给他送来一个绝好的礼物,心中暗喜,一个大胆的设想形成,决心索性来个声西击西之计:当严洁听说伯凤到了赣州,肯定会想到伯颜来了或其它顶尖人物到了。以他的性格,他肯定会认为这是伯颜在搞声东击西之计,其目的仍是要救三怪,这样他们就会全力协防马祖,而西边陈家庄的战备就会松懈。那他趁机夜袭西边陈家庄,声西击西,打严洁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他很失望,当他来到陈家庄时,陈观荷早已转移,观荷老宅早已人去屋空。他找到药渣,使出独创的无边佛法,终于闻到了童精的气息。他恨江南药王,这个王八蛋居然能解这样的奇毒!他恨陈观荷,这个女人居然敢挑战毒权!必须消灭陈观荷,否则后患无穷!

    可惜,通天岩地宫,他不晓得。连续转悠了半月,“雪域仙子”也没找到陈观荷的下落,她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可惜,江南药王,孟修,随客商去了印度,一年半载恐怕是回不了,“雪域仙子”那能在赣州耗得起这么长的时间,以后再说吧!

    是强攻还是智取?是先带三怪走人,还是先找到观荷?是立即对其姐观莲及冷面侠采取手段,还是再观察观察一段时间?千头万绪,诸事不顺,很是烦恼。

    就在此时,“雪域仙子”收到由总管府送来的伯颜急信:

    先生,漠北狼烟四起,原金辽遗族大肆东进南侵!形势急下,天威震怒!皇上已钦定太子真金于次月领兵亲征,命老臣随从军师,彻底解决漠北之患。漠北战争,尽速带回三怪。吾亦有意令凤儿留下,至武圣人,权当人质,承诺五年之和约。可否?酌办!伯颜亲笔。

    “雪域仙子”看完信,沉思良久。想当初就是因为成吉思汗未接受他这个军师的建议而出走的,自此深耕江湖。当年和宋灭金,实施的蒙金战争并不彻底,有三分之一金国人马逃往漠北,当时他认为宋朝不堪一击,由和宋战略转为稳宋战略,应先派大队人马越过漠北消灭全部金国残兵败将,以绝后患。大汗并未接受,而是实施灭宋战略。但“雪域仙子”认为金兵不彻底根除,定给后世留下大隐患,因为金人骨子里就好战,而宋人讲和并不可怕。终因理念不同离大汗而去。现在看来金祸已经抬头,忽必烈决定征讨歼灭是对,与他的思路一致。但伯颜能否彻底消灭它?元军能否持久作战是关键。

    如若在赣州与两位江湖人物动武,那是以大压小、以上统下;而漠北之战,那是理念之战,那是解愤之战。当然,后者更让“雪域仙子”神往,因为他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有理想,有远方……

    就是伯颜不催,仙子若知道将要发起漠北战争,他自己也会急切希望回去参战,为的就是当年的理想。

    至于伯凤,交于严洁,他是放心的,与其说是人质,不如说是交心。他知道武圣人的人品风范,即便交战,即使打得你死我活,只要她不伤害江南黑衣,严洁也不会对伯凤怎么样。既然伯颜有此想法,何不做个顺水人情?为何一定要用拳头说话而去树立两个强敌呢?

    于是他请总管大人欧演出面宴请严洁及宏福禅师,力争和平交接北蒙三怪。他实在不想再耗在这,他的心已飞向漠北战场!

    晚上,八景楼。

    “雪域仙子”与欧演大人早早来到顶层临江的8号包间。

    不一会,宏福禅师及武圣人一同进来赴约了。

    “承蒙诸位大师仙道看得起欧某,一同前来调停北蒙三怪之事。这是远客,伯相的汉学老师‘雪域仙子’。这是马祖岩南派禅宗大禅师宏福禅师。这是通天书院周复通道长,也是江湖上著名的武圣人严洁。”欧演作为调停人,先做了个介绍,大家还是文明之人嘛!

    “首先感谢欧总管大人调停,也感谢大禅师及武圣人能来赴会。我奉伯相之命,前来商谈放人之事,这就是本次约会的事宜。”仙子说道

    “要带走三怪可以,但必须其它方面补偿我们,徒儿明智不能白死!我们上次提的要求,欧大人有无上报啊?”宏福禅师回应道。

    “有报,且加急了!”欧演笑着回应。

    “欧大人的来信,伯相有转与老夫,皇诏实难办到,不过伯颜以他的能力,是可以承诺五年和约的。”仙子给出承诺。

    “空口无凭,如何保证?”严洁问,对眼前这位“雪域仙子”很是疑惑,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这就是保证,请看伯相亲笔信。”仙子掏出亲笔信给严洁。

    严洁看看,又递给了宏福禅师。大禅师接过认真地看了看,点点头,给严洁表明这是伯颜手笔。

    “原来是漠北冲突,既然国家危急,本派就接受五年之约吧。”宏福禅师双目紧锁。

    “大禅师如有此意,严某并无意见。不过,明智禅师还有亲人,伯相可否以资安抚?”严洁也是基本同意的。

    “问得好!这就是伯相的另一片诚意,他另给我一张五百两银票,托我转交宏福禅师,聊表抚恤之情。”仙子又掏出银票交于禅师。

    “既然国家要打仗,这银票就算了,就算是明智徒儿捐给国家,用来抚恤前方阵亡的将士吧!至于明智的亲人,老夫另会做安排。”宏福禅师没有收他们的银票,而是把它转赠给了欧演手中,显示了他的爱国情怀。

    “多谢宏福禅师高风亮节,我将上表,这是我赣州臣民第一笔漠北战争捐赠。”欧演接过银票,大加赞赏!

    “既然禅师如此态度,严某深感钦佩!漠北战争非同小可,伯相不可分心。故伯凤人质一事,也就免了,她原本是我徒儿,她留下,我欢迎;她要走,我欢送!”严洁说简洁明了。

    “宏福禅师、武圣人,其爱国情怀、高风亮节,真乃帝国之福啊。三怪何时可交?在下急需回去复命。”仙子问道。

    “随时吧!”宏福禅师也没有拖泥带水的意思。

    “那就明天中午吧。刚好那时有一班发往九江的客船。”仙子还是想尽快离开,省得他们又反悔,虽然要打他是有把握,但那也是费时费劲的事情。

    有诗赞曰:

    昨日黄昏赣州船,

    雪域仙子空入关。

    漠北狼烟飞信至,

    赣南热血表情怀。

第23章:凿佛试法

    话说雪域仙子独自带着北蒙三怪北去,通天、马祖的压力聚减。

    严洁指派石南教伯凤国学及崖刻,自己则趁机好好把江南黑衣分教整顿了一翻。不但圣骑及天使两大系统做了较大的整合与调正,书院门徒也作为黑衣学徒一起并入江南黑衣总舵管理。渐渐地,周伯通道长之名很少听见了,严师傅、武圣人、大护法,这三个称呼更加流行起来……

    ……

    霜轻未杀萋萋草,日暖初干漠漠沙。

    已入初冬,天气渐渐干燥,冷风吹过,沙尘飞扬。早晚轻霜,路边的小草与灌木虽然沾染着岩灰石尘,但也顽强地露出星星点点的绿色。

    书院门徒在这新开凿石窟场地,都有自己的作业任务,现场叮叮当当,很是热闹。

    伯凤拿着自己绘制的铃铛小战神,请石南来指导开凿,用刀用锤,虽然不是那么的精妙,但一段时间来已开勾出初步的轮廓,开始精雕细削。虽然师傅给她下了不少国学任务,但是她仍坚持每天都来这里修饰自己的作品,她似乎也乐此不疲,兴致满满。

    此时陈观荷也已康复并被外派接替江月,汪儿阿玉也在书院重见天日。

    就在送走观荷后,严洁带着汪儿阿玉去看西面的新开窟场,他也要划块地给他们开凿。

    就在远处,一位头戴草帽身披黑袍的女子正在聚精会神地精雕一尊小石像,严洁停下脚步,凝视了一会,小声问汪儿:“你猜前面是谁?”

    “嗯,像个女孩。不会是伯凤吧?看身形很像。”汪儿回答。

    “阿玉,你说呢?”严洁又问。

    “就是她,伯凤!不过,她怎么会在这里呢?”阿玉答道。

    “看来浮桥一面没白会,猜对了!据石南说,她对石象很认真。走,看看她的作品!”严洁边走边迈步向前。

    伯凤一会儿站着,一会儿蹲着,不同角度欣赏着心爱的作品,总感觉少一点威气,缺一点力量。她在战神的披袍后增加二道波纹,侠气冲天、迎风而立的战神形象立刻增威不少,这才满意停下来。

    “小凤,不错,这两道纹加得传神!”严洁微笑着,他们已在她身后站了一会。

    伯凤轻轻的转过身,双手勾挽起草帽周边的柔缦轻纱,回眸一笑,阳光灿烂,皓齿隐露,玉颜尽显……

    “师傅!哦,阿玉姐,汪儿,你们才回来!”伯凤放下手中活,高兴地张开双臂,带着一身粉尘冲了下来,抱了抱师傅,也抱了抱汪儿阿玉。

    “小凤,你手艺进步很快。这下好了,以后你们在一起学习、习武、玩耍……”严洁指着汪儿阿玉,接着又说:“你们就在小凤两边新开凿一个作品吧。我看这样,现在汪儿阿玉比赛,就凿黑袍小凤,看谁先勾出粗坯,如何?”

    汪儿及小凤双手赞同,但阿玉确说:“还是凿个师傅像吧,这样更好!”

    阿玉看小凤的作品加了个铃铛,很是不爽,这不是汪儿吗?

    “那,要不你们就各自凿个睡观音,尺寸不少于六尺,形像自拟,如何?”严洁想了想,采用一个中立的说法。

    只见汪儿先是用阴阳内经法术去构建出观音的幻象模型,并用佛光形塑将之嵌于石崖,石崖立刻就像透明的晶体,边界清晰可见。他又通过强烈的佛光焦点进行切割,大块大块的石头滑下来,不到半个时辰,一尊睡观音粗模出品。汪儿一不做二不休,又通过佛光焦点加上弯曲佛光做底衬,进行精磨修饰。佛光弯曲及佛光神拓在观音幻象模型曲面上精细移动,佛光焦点把弯曲佛光面以上的石料熔得粉碎。汪儿在完工后使用太阴磁吸之功,把所有粉尘吸成一团堆在旁边的空地上,一尊睡观音成品在不到二个时辰内完成了,长四十尺,宽十二尺,非常震憾!

    此时阿玉的作品也完成了,不过尺寸要小得多。观赛的伯凤也惊得目瞪口呆,汪儿阿玉所用手法竟如此玄乎……

    “不错,很不错!汪儿阿玉,一年多来,你们的佛光**及阴阳内经应用如此娴熟,为师虽也看过那圣典并偶有研习,但其熟练程度也望尘莫及啊。不过,内功仍有待提高。我即使不用佛光,用天刚及太阴二元系列,也不用如此久的时间。以佛光**的能量,若能打出全部功力,做如此小的一个佛龛应不用一个时辰。但是,你们尚小就有此能耐,也实属不易。佛光**其实就是太阴黑洞、天刚纯阳以及护魂灵咒的统一,加上了佛光罢了。所以你们往后在提升内力修为的同时,应思考如何把佛光**与阴阳内经统一起来,或把更多的武功统一起来,创造属于你们自己特有的武功,这样多功一统,随意收发,其威力效果那是事半功倍,它就是我们从武之人孜孜以求的追求目标。”严洁点评既夸赞,又点出其不足之处,分析极其到位,让汪儿阿玉心服口服。

    不过伯凤对这些什么法啊,统一不统一之类,她听不懂也没兴趣。不过对阴阳内经法术很是好奇,于是问:“师傅,你偏心,他们会的我都不会,我要学阴阳内经。”

    “呵呵,以后你们在一起不就可以学了!不过,他们用的佛光及阴阳法术可不是我教的,而是石仙道长指点的。”严洁摸摸她的头。

    “我不管,我要学阴阳内经,刚才汪儿的意象构模看上去蛮好玩。”伯凤拉着严洁的手,激动地说。

    “只要你喜观,以后我教你。”汪远山得意地说。

    “你父亲伯颜不是会天池雪经吗?它也可以构建意象啊!”阿玉见汪儿说要教她,就故意说。

    “嗯,天池雪经是阴阳二界意象,而阴阳内经是阴阳仙三界意象,不可同日而语。”严洁指出它们的不同。

    “对,师傅真是博学强闻,我父亲也是这么说的,不过听他说,他新创了一个什么蓝玛神禅,据说可达阴阳玄仙四元混合境界。”伯凤抬出父亲的看家本领来压阵,打嘴仗。

    “吹吧,师傅也没听他说研习出什么四元混合的武功。”汪儿不信。

    “不,以伯相的能力,这是有可能的,因为蓝玛神功已是三元混合,他若加注仙法,四元混合完全可能。这样看来,为师真的是落武了,有空是还是要多加研习啊!”严洁略有所思地说。

    “是吧!师傅都这么说。不过我没兴趣,只学了他一点玄幻之术,比如,洗面易容、土遁神隐、天池雪经。到时促迷藏看输赢哦。”伯凤拍拍汪儿的手,笑着说。

    “嗯,促迷藏是可检验你们所学玄幻之术所达的层次境界,以后可相互学习切磋。”严洁点点头。

    “师傅真的是好,促迷藏也列成练功之法,我喜欢!”伯凤抖着双拳,兴奋之极。

    “那到时输了的洗衣服,我们三人还有师傅的衣服,如何?”阿玉提出一个新玩法。

    “嗯,这主意不错,要想不洗衣,好好去练习!哈哈,走吧,小凤回去洗把脸,换个衣,早点吃好晚饭,我们去城内看戏,《白娘子》,听说是从临安城过来的班子,宏福禅师已发来邀请。”严洁笑了笑,给了三个孩子一个惊喜。

    “你太好了!师傅!”

    三个未成年的娃兴奋地抱起严洁……

第24章:戏院浓烟

    仰天大笑出门去,师徒赶场白娘戏。

    严洁带着汪儿阿玉还有小凤,高高兴兴来到虔州戏院,特意来看从临安过来的肖家班演出,首晚的《白娘子》是头场戏。

    可是来到票房一看,傻眼了。票价太贵太贵了,贵宾座竟然卖到3元一座(注:元朝至元宝钞,1元=1两白银)。严洁看到这么贵的票价,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忘带钱了,这下丢人丢大了。

    看到师傅东张西望,又去不买票,伯凤就咳咳嗦嗦地掏出一叠崭新宝钞递过去买票。严洁一眼就看出这是她用《天池雪经》之术变的假币。

    严洁伸出右手一把拉住她:“小凤,你干嘛?”

    “买票啊!”伯凤了手中的假钞,若无其事地说。

    “死丫头,这可使不得,到时曾老板发现了,这卖票的非被打死不可。”严洁瞪了一下,低声训责。

    “怎么了?还不买票啊?”阿玉凑过来问。

    “呵呵,出来时忘带钱了。不要急,等下我向友人先借一点。”严洁笑着说。

    “小凤不是有钱吗?让她先买吧,师傅,再晚就开场了!”汪远山着急地说。

    “没那么快,开场前要放鞭炮的。”严洁摸了摸汪儿的头。

    “大禅师,进场没有?”严洁用九天传音问宏福禅师。

    “哦,严老弟,还没呢,正要出门!要不,我使用轻功赶过来吧!”

    “哈哈,不急,不急,慢慢来。这边有四个人,在门口等候大禅师。”

    “好,好,马祖岩来三位,**、明觉、还有老纳。”

    “好的。”

    严洁算了一下,总共七人要花21元宝钞,一笔不小的开支啊!哎,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再贵也要看一看。

    严洁正想用九天传音给江月,准备向她先借50元钱,送至虔州戏院来。可巧,此时陈观荷正陪着陈正仁老先生前来看戏,财神到,严洁笑,他快步迎了上去。

    “陈老先生今天也是尝鲜来了?看头场好贵啊!”严洁笑眯眯地双手合什,一边也热情地向观荷打个招呼。几位跟屁的小也兴奋地抱抱观荷姐,好好亲热亲热了一翻。

    “啊……,武圣人今天也有空来?还带着爱徒前来捧场啊!难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算我请客。观荷带钱没?”陈正仁也不客气,直接就要做东了。

    “老爷,带了二百元宝钞。”观荷笑着说。

    “那就好,那就好,请完客也还能打打赏嘛,呵呵!”陈正仁开心地说。原来,老爷有个习惯,看戏那一定要打赏的,至于打赏多少,则要看戏演得精彩不精彩了。

    “老爷,这多不好意思!不过,我出门时确实忘带钱了,要不这样,我先向你借50元钱,等下宏福禅师那边有三人过来,我先帮他们买好票。”严洁在熟人面前也不拐弯子,就开口了。

    “哈哈,不就多三个人吗?没事!观荷,去买票吧,九张贵宾座。”陈正仁硬是要请。

    “好咧!”陈观荷与他们三个小兵一起买票去了。

    “多谢陈老先生!”严洁再次谢过。

    “观荷空了那么久没伺候人,没有放生疏吧?”严洁又问。

    “这丫头蛮好,我亲闺女也没这么贴心。”陈正仁笑得合不拢嘴。

    ……

    就在这时,有人大喊起火了,起火了……

    严洁一看,不好,在前方戏台的位置正冒着烟,而且烟气还很大。

    严洁大喊:“阿玉,你们快过来。”

    “师傅,着火了怎么办?”阿玉领着汪儿及小凤跑回来问。

    “把票分了,给我四张!你们和观荷扶好陈老爷子,去后门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我去救火。”

    严洁一边吩咐一边冲进大门,只见浓烟笼罩,却仍未看见明火,似乎有些蹊跷。但不管怎么样,人命关天,当务之急就是先帮大伙撤出戏院……

    “有没有人了啊?”

    “还有人吗?”

    ……

    连喊十多声,没有了回应,估计人撤得差不多了。严洁使出太阴黑洞中的太阴磁吸并加注太阴寒冰,为了安全,轻度推进,不断地清空戏院中的烟气并向烟源方向捕捉压缩。

    烟气范围在一点点缩小,寻到了烟源,就在换衣房旁边,最终太阴黑洞就罩在烟源上方的很小的空间上方,直至熄灭。虚惊一场,不知是谁用破衣及湿柴装在一个大铁锅中,故意燃烧而引起的大烟。

    戏院老板曾财胜见烟气散去,急忙跑进来:“十分感谢武圣人出手相救。哎!那个流氓这么捣蛋,气死人啊!”

    “曾老板,这也赖不了别人,谁叫你为了省几个钱呢?看守,只在四个大门口各安排一位,而且戏院这么大,却只在戏台边摆三四只水桶。你看水桶这么少,里面有的还没装满水。今天倒好,别人只是吓人,不是真正的火灾,要是真火灾又没人帮忙,看你怎么办?另外,你的看守也只像是个摆设,出了问题,连起码的组织疏散都不会,也没见有那个人使用水桶中的水,可见平时根本就没有训练如何救火!”严洁点出戏院的问题所在。

    “武圣人,批评极是,马上改正,马上改正!今天看戏,武圣人及你的亲朋好友,就算在曾谋账上,我请!我请!”

    “那倒不必,我票已买了,刚要入场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看戏的心情都没了。”

    “我的错,我的错。待会儿,我请肖家班的当家花旦林雨小姐陪你们喝杯酒,如何?”

    “林雨国色天香,名满江南,能来喝一杯,当然是好啊。不过,曾老板,这不可免强哈,我们是来看戏,不是来喝酒!若要喝酒,八景楼岂不更好?”

    “武圣人的人品令人钦佩!那我赠送你十张永久性贵宾票,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来,当然也可转赠友人前来看!”

    “那先谢过曾老板!”

    大伙陆陆续续地回来,也有新客不断买票加速进场。严洁匆匆让孩子们陪着陈正仁,自己在大门口等候大禅师。

    快要开场了,大禅师一行才悠悠而来。

    “大禅师,快进场,已买好了戏票。”严洁伸手扶过来。

    “武圣人啊,让你买票多不好啊!”宏福禅师拉住严洁的手说。

    “哈哈,没事,晚辈先到,也就顺手之事,进去吧,请!”严洁微笑着说。

    “请!路上听说戏院着火了?”宏福禅师边走边问。

    “不知是谁搞的恶作剧,晚辈用太阴黑洞吸清了烟雾,发现里面一个大锅里燃着破衣烂衫以及在上面加的一些湿柴生木。”严洁大致讲一下火灾情况。

    “这人是谁?太可恶了!要不是你老兄在,浓烟袅袅,叫人怎么看戏?”宏福禅师义愤填膺地低声骂着!

    “不说它了,哈哈,留个好心情看戏!”严洁笑了笑。

    “嗯,要不是听说肖家班的当家花旦林雨光临虔城,老纳才没这样的兴致,真的不如在家念经好!”宏福禅师点点头。

    ……

    大家座好,边吃着小食,边品着小酒,不少人正聊着林雨的风流韵事。

    此时,严洁发现汪儿不在这,问了一下阿玉小凤,她们也不知道。这孩子去哪了呢?严洁借口方便起身,实则是去找找汪儿,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刚好,汪儿从侧门摇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把铁扇,边走边扔,边扔边转,玩着这扇子。

    “汪儿,去哪儿了?这扇子是谁的?”严洁迎过来问。

    “刚进门时,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见我上去他撒腿就跑。若没有问题,跑什么啊?我抓住了他,他却叽里呱啦,比比划划,不知他在说什么鸟语,听不懂他的话。看他身上也没其它东西,就没收了这把扇子。”汪儿把扇子递给严洁看。

    “那人呢?”严洁认真看了看扇子。

    “我放了,他讲话我听不懂,只见他跪跪拜拜的,看上去怪可怜的,也就放了!”汪儿答道。

    “走,带我去看看!”严洁心思重重地拉着汪儿往外走……

第25章:万水千山有亲情

    原来,严洁看了扇子上的日文:铁扇相思物,重洋万理情。

    严洁心情特别激动,因为这是当年在日本讲经授艺时,他留给自己心爱女人的定情之物。

    二十年前,还是南宋度宗时代,虽然大宋已走向衰败没落,但对外通商交流并未因此而中断。当时的日本就与南宋交好,关系甚为热络,即使南宋国力式微,但日本仍认南宋为中华正统,拒绝与北方政权交流。其时,早早扎根于日本的大宋北派禅宗传人道隆发来信涵,邀请当时正在通天岩办学的周复通,请他到日本的讲授理学及中原正统武学经典。

    周复通没想到一去就呆了十几年。期间,当时幕府贵族之女时戚樱子,十分倾幕他的才学,每每找理由来与周复通探讨理学,豆蔻少女之心,正值盛年的周大师那能感觉不到她的浓烈爱意!在经其父时戚田郎的同意后,由道隆禅师出面为其提亲,铁扇就是那时给樱子的定情之物。

    此后,周复通与樱子演绎了一段异国爱情佳话。白天,周复通到处讲学,帮道隆讲经授艺。晚上,樱子为丈夫准备丰盛的晚餐,帮他洗脚,帮他按摩,极尽妇人之本分,倾注女人之情意。时不时,小两口还常抽空去看看戏,既看日本戏,也看当时十分盛行的唐剧。过了二年,樱子生下了个大胖儿子,周复通为其取名为戚周华。夫妻两人的姓各取一字,并把妻子姓放在前面,体现了周复通当时爱妻之真切,而“华”意为华夏,作为父亲,当然希望儿子不能忘了自己的根在华夏大地。

    可是好景不长,戚周华刚满8岁那年,周复通在日本就收到临安城破的消息,也收到十分景昂的南宋文天祥的来信,肯请他回国护宋堪乱。以周复通的家国情怀,他是一刻也不能再停留,别下妻儿,返回大陆,并以严洁名号加入江湖教会“黑衣教”,在另一个战场暗助文少保抗元战争。

    话说严洁拉着汪儿出来寻找刚才那位持扇之人。

    汪远山把他带到八景楼后的大樟树边,他指了指正坐在树下的清瘦小伴子:“就是他!”

    只见他穿着时尚,看上去就是正正宗宗的大元子民,头发整洁,面容清气,在他身上好像能见着樱子的影子。

    “你是……戚周华?华华?”严洁用日语问道。

    “正是!你是?”男子却用汉语回答。

    “你会讲汉话!”汪儿大惊。

    严洁一把抱起他,眼泪汪汪地呼喊:“华华,不认得我了?我是父亲周复通啊!”

    父子相抱痛哭,汪儿有感于斯,也趴在师傅的背后哭了起来……

    严洁帮华华擦干泪,问道:“樱子妈妈呢?在哪里?”

    “她在后面贡江旅馆房间里。”戚周华哽咽道。

    “快,快带为父去见妈妈!”严洁催促道。

    三人匆匆来到房门前,严洁让两孩子在后面先不要前来,他整整衣冠,清清嗓子,举起手敲了几下房门。

    “华华回来了?”房间传来中年妇女的声音。

    吱呀一声,房门打了半开,妇女愣住了,怯怯地问:“你,你是周君?”

    “樱子!”严洁一把抱住妇女,喃喃地说:“你没变,你没变,上天保佑,在此相见!”

    “周君!呜呜……”樱子大哭,不停地捶着严洁的背。

    好一会儿,夫妻两人久别重逢的激动心情才平静下来。这时,华华与汪儿也走了进来。

    “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徒儿汪远山,这是你师娘樱子,这是哥哥戚周华”

    严洁见两孩子进来了,就把汪儿介绍给他们相认。

    “师娘好!华哥好!”汪远山亲切地喊着。

    樱子拉着汪儿的手,夸赞道:“这孩子,有股贵气福气,嘴巴又甜。汪儿,师娘送你一个见面礼。”

    樱子取出一块金质牌子交与汪儿,上面刻有“时戚幕府”四个字。

    “这,留给华哥吧!”汪儿看了看严洁及华华,推辞着。

    “汪儿,收下吧!这是师娘一片心意!”严洁点头示意。

    “谢谢师娘!师娘,快讲讲您和华哥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汪儿有着天然的亲近,趴在樱子的怀里,甜甜地等待着她们娘儿的故事……

    原来,今年七月,第二次元日战争暴发前夕,日本国内对在日华人充满仇恨,道隆禅师虽然受幕府保护,但仍冲击不小。本来年事已高,加上忧华忧日,病情加重。去世前,道隆禅师把后半生所著的武学心血《太阳秘禅》汉文版交给前来探视的时戚田郎父女,请他们想办法交与周复通。据道隆禅师说,他刚到日本不久,就曾遇过日本太阳大神,大神赠其太阳**,后来他结合北派禅宗,著就四元武学圣典《太阳秘禅》(注:四元,是指“阴阳玄仙”四元)。

    在日期间,当时的周复通有与道隆禅师探讨过太阳**,那时禅师已在构想把中原武学与日本太阳**统一起来,不过还没有完全成型。

    据她所说,第二次元日战争很是蹊跷,声势很大,但后来元军又莫其妙地自烧一些小船后,又主动退了回去。草木皆兵的日本人过了一二个月才惊魂稍定。当然,日本人是不可能知道:本次元日战争根本是假,那是忽必烈及伯颜搞的声东击西之计,实际是为了修理乃颜及江南黑衣而做的一个大局。不过乃颜命好,忽必烈刚露出杀机,却又暴发了漠北之乱,此时,在忽必烈心中,家事只能放一放,先收拾漠北残金再说。

    时戚田郎趁着现在日本海峡还算平静,为女儿筹划了一个“偷渡宁波,万里寻夫”的计划。偷渡宁波还算成功,但是万里寻夫却很艰难。

    樱子带着华华来到临安城,虽与传说中的南宋都城相差甚远,但与日本相比,临安可以说是人间天堂。令她没想到的是,肖家班的当家花旦林雨,也是位日本人,真名叫南叶千慧子,她原本是日本相当有名的唐剧歌妓,几年前就来到当时的南宋都城临安,并加入了最为著名的肖家班,并慢慢成为其台柱。所以樱子一眼就认出了林雨“千慧子”,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两人相谈甚欢,林雨答应帮助樱子。

    可巧,就在半月前,林雨通知她,本月将会去赣州演出,这就跟过来了。

    樱子把丈夫爱看戏、会太阴黑洞的功力、又具侠义心肠的情况告诉了林雨。

    林雨了解后,就帮她出了一计“疑烟引夫”。林雨讲,只要他来看戏,必出手相救,届时就能轻松找到丈夫。

    此时才知,烟是华华放的,难怪出了火灾,肖家班一点也不慌乱,烟气过后,照常演出,原来林雨事先知道案底呀!

    严洁拿着《太阳秘禅》边翻边听着,也是戚建华吧,突然让他想起临安好友戚卫国将军,崖山海战就没有了音信。在文天祥南撤赣州那段日子,他们时常相见,戚将军还要把女儿戚红英许配给严洁,并请文天祥说媒。可是严洁心中装着日本的樱子,所以谢绝了他们的好意。据说后来,戚红英也死于战火,严洁很是内疚,他想要是当时答应纳为侧室,也许红英就不会死,戚将军就会有后……

    “辛苦了!万水千山总是情,上天保佑我们全家!樱子,你们母子既然来到了中途,就不回去了,在这里过日子吧!”严洁听她讲完曲折的历程,开口说话了。

    “嗯,父亲也说,家里还有两个弟弟照料,让我们就在这边安家了。”樱子点点头。

    “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吧?”严洁问。

    “很好的!还常去武馆打打拳。”樱子说。

    “那就好!不过,现在元日关系紧张,取个中国名字吧,叫‘戚红英’如何?”严洁意味深长地问。

    “好啊!与儿子一个姓,很好的!”樱子表示同意。

    “周复通这名字,现在叫的人少了,人们习惯用‘严洁’了。”严洁补充说道。

    “嗯,我和华华记住了。”樱子看了看戚周华,笑着说。

    “那,我们回戏院看戏吧,鞭炮都响过了,估计开场了,不要让一帮朋友等急了。”严洁提议道。

    “好的呀!严君,就这样去行吗?”樱子放下汪儿,站起来,转了又转。

    “夫人,可以呀,这样就很好了!”严洁拉住她,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她。

    关好房门,四个人手拉手出去,几多喜悦,几多幸福,情溢于言表,他们往虔州戏院走去……

第26章:意象大轿助林雨

    惊喜飘一夜,林雨香不谢。

    首日试水,座无虚席。有官员,有名流,有乡绅,有农民,有商人……三教九流,懂戏的,不懂戏的,都涌来看热闹。

    现在看来,戏院曾财胜首日定个高票价,确实是聪明的做法,否则戏院不挤塌才怪。看,外面站着多少人!有的在站门缝,有的在叭窗缝,有的在欣赏画报,有的在贴壁偷听,有的在议论名角林雨……一切的一切,似乎是那么自然、那么符合纲常!此时,反倒是置身事外没有戏情的人们似乎是一件很不入流、很不给力的事情。

    《白娘子》一晚三段,掌声阵阵,叫好四起。每一段的休息打赏,不管是大款还是穷鬼,不管是男看官还是女看官,都心甘情愿地掏出一点至元宝钞笑嘻嘻地递过去。否则就像会糟蹋这美妙的戏份一般,自己都过意不去!

    首场的精彩就这么快的结束了,但看官们意犹未尽,依然不肯离去。普座的人们,眼巴巴地看着如梦似仙的林雨,好想握握这条白蛇的小手,可惜不是贵宾座,伸不了这么长的手呀;好想沾沾白衣蛇仙的体香,可惜太远,散不到这么远呀……只能再呆一会,多留一会,再多补上几眼,也能在意想中做个更深回味……

    总管大人欧演起身邀请白蛇到总管府夜叙,林雨婉拒了。

    陈正仁邀请白蛇到八景楼夜宵,林雨婉拒了。

    虔州商会袁会长请白蛇到飞龙岛喝粥,林雨婉拒了。

    赣州总兵千户侯梅森将军有请,林雨也婉拒了。

    ……

    唯独严洁夫妇的邀请,林雨爽快地应了。

    众人投来异样的眼光:有笑逐颜开的羡慕,有千奇百怪的妒忌,有摇头晃脑的叹息……

    虽说严洁办的仅仅是个小小家宴,但还是拉了几位好友来助兴,有宏福禅师一行三人,还有陈正仁、陈观莲。

    临安肖家班有五组人马,大班主肖大可一般在临安接活,演出带队一般都是各组的小班主。今儿来虔州演出是由一组小班主白铭带队。因为要准备明天的演出事务,加上是林雨的熟人宴请,白铭就没有参加,就林雨一人过来赴宴。

    严洁当然知道要捧给林雨无上的荣耀,按照赣州最为隆重的方式,雇请了八抬大轿正式地把她请过来。他同时安排陈观荷带着汪儿阿玉及小凤等几人随着林雨轿同行

    戏迷们就像忠诚的卫队,浩浩荡荡地追随在大轿的后面,抬轿之脚夫依据陈观荷的指令,路线拐了又拐,但是仍抛不开看官们的追逐。

    其实这些看官们有部分是水迷,是梅森将军让卫队扮的,他很不爽,一个戏子仗着天仙般的资色与天籁般的歌喉,竟敢明目胀胆地拒绝一位大元将军的邀请。他生气,真的很生气,心想,老子请不成,别人也必须不行。

    在饭店等候的严洁他们,没有预料到吃个饭也这么周折费劲,不知道路上发生了什么……

    陈观荷看这阵势,东拐西拐硬是躲不开这些戏迷,只得硬着头皮带着脚夫横七竖八地乱走折腾。他边走边与汪儿阿玉小凤他们商量对策,等到了前头,由汪儿使用阴阳意象与他们玩个狸猫换太子的游戏,阿玉小凤两人负责禁警戒,由陈观荷负责选地与带路。

    快到下塘路十一号的时候,观荷提示躲藏位置已到。话音刚落,突然,产生了三路一模一样的大轿,向着三个不同方向抬去,而真正林雨坐轿却在之前毛毛时间内抬进了十一号陈观荷预备的天使居点。

    这下跟在后面的真假戏迷潮傻眼了,怎么跟着跟着,突然冒出来了三路轿,还一个样。此时有的跟着一路去八景楼的方向,因为那有赣州一绝“逆水泥鳅”;有的跟着一路去飞龙岛的方向,因为那有龙舟夜景及名目繁多的小吃;有的跟着一路去三康庙的方向,因为那里亮丽古香。

    林雨坐在轿里,还以为虔州城竟有这么大,抬了一个多时辰,一个小饭店也还未到达……

    还好,看着消失的人流,陈观荷与汪儿阿玉小凤击掌起舞,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往章江浮桥的宁都饭店挺进……

    这是一家临江的小饭馆,它没有八景楼之气派文雅,没有飞龙岛小吃之仙气笼罩,也没有三康庙食神之光彩亮丽。但它有它的特色,这里有别的地方吃不到的乡村特色:竹仓蒸肉丸、薯浆烧鱼、仙人冻、芋头酥、八宝擂茶……

    子时已过,林雨好不容易到了,严洁安排大家落坐,做个简单介绍,算是正式开席了。

    听汪儿阿玉他们讲了一下曲折的过程,大家哈哈大笑,大赞林雨不愧是“京城”名角,人气之旺无化能比!

    林雨此时才知,原来走了多么久,不是因为城大,而是因为戏好人多,非常感谢汪儿他们使用机智魔法,助她脱身赴宴。

    “林老板初到赣州,略办虔城小宴,现以八宝擂茶代酒,我们全家及两位德高望重的好友一起为您接风洗尘。”严洁端起碗热情扬溢地说。

    “樱子姐是我认识的好姐姐,林雨应叫你一声姐夫,几位前辈叫我小林或林雨就行。谢谢姐夫!谢谢各位前辈!谢谢几位小朋友!”林雨满脸笑容再次鞠躬致谢。

    “她改名戚红英了!之后就是红英姐了!”严洁指着夫人笑着说。

    “小林一个日本姑娘,能把中国戏演得如此地道,实在是令人钦佩呀!”宏福大师频频点头大赞。

    “是啊,不知小林有无其它几个中国民间爱情故事剧本啊!”陈正仁问道。

    “陈老先生是说:牛郎织女、梁山伯与祝英台,还有那个孟姜女吗?”林雨想了一下问。

    “果然是中国通啊,加上这个白娘子,它们就是我们华夏爱情经典呀!”陈正仁很是欣赏。

    “我也是现学现卖,不敢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哦!不过,说实在的,中途的经典确实比日本剧本更为动人、更为深厚,小林正在研习其它三部,希望能演好其中的女主。”林雨谦虚地说。

    “不要说剧本,就连这吃的也是丰富多彩,就像这八宝擂茶,我是第一次喝,感觉味道好,很香很有味道。”林雨接着说。

    “这擂茶是由野生山茶叶过水晒干后研碎而成,加上几种佐料就是几宝茶了,今晚这个就加了黑芝麻、花生、桂皮、八角、野菜、红豆、豆腐条等八宝。这茶不但浓香可口,还理气养胃,据说对女人也很养颜,这可是当地的一个特色哟!”严洁介绍。

    “哦,这么好,再来一碗哈!”林雨边说边把碗递过去。

    “这仙人冻也很好,别的地方虽然也能吃到米糕,但吃不到这样的米糕,因为它在里面加了仙人草。它沾着酱吃,很爽口,还带一股清新的仙人草香。小林试试!”宏福禅师笑着,为林雨切了一块。

    “嗯,很好,从来没吃上这么好吃的米糕!这酱也做得好,又辣又香!”林雨尝了尝。

    此时,刚起锅的薯浆烧鱼上桌,香气逼人,金黄的色泽,食欲大增。

    “嗯,香,好吃!这是什么做的?好象不是面粉!”林雨夹了个尝了一下。

    “这是板薯做的,一种薯类,我在日本十多年,好像日本没有这东西。把它刷成浆后贴上小小的河鱼,入油锅一炸,香脆可口,也是地方特色。”严洁给夫人也夹了一个。

    “红英姐,你真有福气,人间美味都在赣州了。我也好想留在这里。”林雨拉了拉红英。

    “那就嫁到这里吧,我们姐妹也有个伴。”戚红英故意说道。

    “林姨,你嫁在这里,我喜欢,因为天天就有戏看了。”坐在旁边的汪远山高兴地说。

    “照我说,我们一起拜林姨为师,这样大家一起演戏,赣州就更精彩了。”伯凤突发奇想。

    “那现在就拜吧!刚好几位前辈作证。”阿玉也很赞同。

    “如果方便的话,我看可以,一来可以出去见见世面,二来又可保护林姨。”严洁看了看林雨,也表示支持。

    “我们班子刚好要招几名武生,你们又会魔术武功,没有问题的呀!”林雨摸摸汪儿的头,微微一笑,满口答应了。

    汪儿阿玉小凤还有华华,四个小孩有模有样敬上一碗拜师茶,算是正式弟子了。林雨讲,明天即可入戏,因为明天有段武戏,不用说台词。其实,即使要说台词又何妨,汪儿阿玉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不过,以后小林、还有小戚母子的日本身份不能再在外面流传扩散了。时下元日关系时松时紧,在外面要学会保护自己啊!”宏福禅师意味深长地提醒。

    “嗯,我正是这个意思。”严洁也点了点头,流露出一种长远的焦虑眼神。

    “我看那个新来的驻军梅森将军就不是什么好鸟,要提防他一点。”陈正仁也善加提醒。

    “嗯,看得出来,他就是个粗人,根本就不是来看戏,而是来看人,感觉他整晚色迷迷地盯着我。”林雨低头看了看自己,显然很讨厌他。

    “我在想,今晚追逐人群是不是他搞的鬼?林姑娘戏确实演得好,但小小的赣州,那来这么多戏迷?”严洁说。

    “梅森好色是真,但没那么多主意,他只是个武夫、粗人!他是我表哥,我了解他。”伯凤说。

    “不对,我在临安演出时也没有这样疯狂的人潮,元军只有他才能调动。”林雨接话。

    “那是他身边有个军师司马灵,他是鬼算子的师兄,武功了得,又诡计多端!”伯凤解释原因。

    大家七嘴八舌,聊着聊着,就是深夜……

    有诗为证:

    赣州江头京城戏,

    戏院人潮真假迷;

    谢绝请贴三千张,

    宁都饭店迎林雨;

    乡村美食忘千金,

    满口余香留情意;

    劝君更饮八宝茶,

    拜师学艺护林姨。

第27章:司马灵暗牌明牌一起发

    话说梅森千户将军,他刚上任没几天。伯颜虽与通天马祖有五年和约,但实在放心不下,特别对赣州加派总兵猛将。

    这位梅森可是伯颜的大外甥,他是梅多将军的哥哥,梅多已在赤湾围歼陆秀夫时战死。

    可见,在伯颜的心中,只要武圣人严洁在,赣州永远都不是太平之地,他要一位绝对忠诚的将军来这里监视一切。

    在对宋战争中,这位梅大将军不知奸杀了多少南宋女人,即使是女童,兴致来了也绝对不会放过,因此梅森被号称元军第一花将军。

    今晚在虔州戏院被林雨当面拒绝,实在窝火。因为刚到,人生地不熟,而且表妹伯凤又在场,又听舅舅说这里还有位了不得的武圣人,终未当场发作,保住了将军那么一丁点的矜持。不过,这帐他得记下。

    过了一个多时辰,冒充戏迷的水军小头目回来报告跟丢了,气得他在驻地营房又是打又是骂,一会摔杯子,一会掀桌子,骄纵蛮横的本性一览无遗。

    “司马灵,他妈你是什么狗头军师,快点给我查,看看这个林雨什么来头?还有那个肖家班。”梅森指着面前的军师吼着。

    司马灵可是个歹毒凶狠的货色,据说鬼算子把作为师兄的他推荐给伯颜时,伯颜就试过他的武力,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非常满意,觉得他是一位文武双全的人才。值此兵锋指向漠北而又无法分身之际,伯颜派他到梅森身边,也算是非常之信任,而且还另外给他加授了机缘。说白了,就是让司马灵明面上必须服从梅森指挥,实际上给了他独自决策的权利。因为伯颜清楚,梅森这花将军野战可以,但与武圣人这样的江湖人士玩起江湖,则略显弱智。

    司马灵眨眨深陷的双眼,回答道:“是,马上安排。将军,是不是也修理一下那个白班主?来个打草惊蛇,令其反省!”。

    “蠢货,这很用得着我说吗?怎么好使就怎么招呼上去!”

    梅森狠狠地咬牙握拳。没胆的人看了他这副样子都会被吓个半死。

    说干咱就干,司马灵亲自出马,来到虔州戏院。

    此时,夜已深,戏院是铁将军把门,漆黑一片,空无一人,肖家班人马已住进了附近的春花楼,顶层第三楼全包了。

    不过林雨此时还没有回来,她刚从宁都饭店出来,由汪儿阿玉伯凤三人保护相送。

    外出演出,林雨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在晚上入睡前还要去戏院看看走走。

    虽然今晚比平时要晚一些,但当回到春花楼的大门口,她还是想去戏院看看,好像没有做完这个动作将会难以入睡一般。

    汪儿说:“林姨,很晚了,明天还要演出,今晚就别去了嘛!”

    林雨笑着说:“汪儿不错,挺会关心人啊!不过,还是要去看一下,去看看有没有关门,看看有没有偷东西什么的,出门在外演出,每个人都要有一份主人意识才好呀!”

    “那,我们快点去吧!戏院离这还有点远呢!”阿玉催促道。

    刚到不远处,他们发现戏院透出微弱的烛光,什么人?阿玉叫汪儿先去看看,她与伯凤保护林雨随后就到。

    汪儿一个燕飞功,就毫无声息地飘落在门缝前。只见一位蒙面黑衣人正在不慌不忙地换着道具枪头。汪儿虽小,见识可大,他心想这王八蛋这是要害人啊!

    不一会,林雨她们三人凑了过来,林雨见那蒙面黑衣人不但换了一大茬枪头,还在上面涂抹着什么。也许四人的呼吸声息太大,黑衣人往这边看了一眼,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要开溜。

    林雨没想到的是这江洋奸贼不是从门口出而从天井逃跑,她激动地大喊:“抓坏人,抓坏人。”

    汪儿阿玉见这蒙面黑衣人有如此轻功,定不是一般之人,不敢丢下林雨及小凤独个去追,只得叫醒当班看门之守卫。

    “啊,林老板还查岗啊!”守卫还打着瞌睡迷迷糊糊地说。

    “你看什么门,刚才有人在里面动东西也不知道!明天我就叫曾财胜把你辞了!”林雨挑起眉,很是生气。

    “别,别呀!林仙女,我的姑奶奶!”守卫这才清醒求饶。

    “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怎么可以在这里呼呼大睡?”林雨问。

    原来就在刚刚不久,他沿着戏院转了圈,突然一阵风吹来,就睡意难耐,一趴下就睡得死猪一样。这么看来,那歹人还会法术,真不是一般之人。

    守卫去叫了白班主过来,开门查验道具,全部由假的木枪头换成了真枪头,用银针一试,还真涂上了毒液。大家义愤填膺,要求曾财胜做个解释。他那能解释得了,不得已答应明天开三倍工资,因为他知道,戏一停,热一退,没了人气,如何挣钱。

    这么一折腾,虽然曾老板加派了守卫,但白班主仍是放心不下,这人命关天的事真不可掉以轻心,何况林雨现在是班里的台柱子、摇钱树,出了意外,如何跟肖大班交待!他只得卷着被席亲自来守夜。

    话说司马灵返回驻地,很觉得很是晦气。这臭娘门还是个夜猫子,这么晚了还到处游荡,就不怕被人给做了。虽然凭他的功夫,几个小鱼小虾不在话下,但毕竟这是不光彩的事,万一有个闪失真的有损他司马灵的荣誉。

    不过,他心有不干,又生一计,调集卫队来查夜,正往戏院方向开来,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司马灵带着百十号人浩浩荡荡,路过虔州戏院。此时,大家都还未离去,曾老板向前陈情,说有黑衣飞贼入院使坏。

    司马灵暗喜,要的就是他的陈情报官。他立马命令元军包围戏院,任何人不得离开,因为都有嫌疑。

    “大军师,这是名角林雨,就是她们几人发现的,现夜已深,让她们先回去,明天还要演出呢!”曾财胜一听人人不能走,就急了。

    “律令面前,人人平等,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些道理难道你曾老板不懂吗?谁能保证林雨就不是那个奸人贼子?”司马灵可把曾老板一顿猛训。

    “我能保证!”白班主站出来。

    “你保证,拿什么保证?除了林雨,还有谁是第一现场的?自觉站出来!”司马灵喊道。

    当然就是汪儿、阿玉、伯凤还有守门人员,司马灵看了看伯凤,戏院有认识,知道是伯颜的女儿,但仍狠狠地命令:“第三小队押压这五人前往驻地审问,一小队就地看管,二小队继续巡逻。”

    “大军师,你不去抓真正的坏人,却任意抓捕举报者,我要去梅森将军那里告你!”白铭非常气愤地吼着。

    “白班主,我这是为民做主,依法办事,再胡搅蛮缠,我治你妨碍公务之罪!他们几人若审问没事,自然就释放回来!闪开!”

    司马灵义正词严,强装正义,押着五人,大摇大摆地回到驻地。林雨被抓着,汪儿阿玉及伯凤三人只能乖乖地跟着去了,至于守门的这个人早就吓得双腿发抖了。

    一听司马灵报告,据卫队说林雨已被带到驻地,还说另外带回二个小女孩,更令梅森欣喜若狂,心想,司马灵这小子还挺会办事,此会梅森的心就像猫抓了一样,急切说:“快,带本将军去看看!”。

    他们二人乐呵呵地来到关押室,令他们吃惊的是人毛都不见了。

第28章:伯凤妙法治梅森

    话说梅森来到关押室,发现林雨他们不翼而飞。

    顿时暴跳如雷,指责司马灵在戏耍他。这位军师大爷那是有口难辩,不过他心里清楚,能从这里出去,他们中肯定有人会施法术,伯凤吗?是他自己太大意,只能吞下这口苦水。

    真的没想到马屁没拍成,倒成出气筒。

    司马灵自从被举荐给伯颜,遍食人间烟火,开始厌恶昆仑山苦行修道的生活,贪恋起了荣华富贵,他要紧抱贵人的大腿,就必须好好完成他交待的任务。那怕是为虎作胀,那怕是助纣为虐,他干!那怕是自己于心不屑,那怕要在主子面前扮傻猪装孙子,他忍!因为他知道,乌云之后必有彩虹,前途还是一片光明。

    司马灵静了静,又献上一计:“将军息怒,塞翁失马,安知非福!他们这样一逃,就坐实了是一**贼,我们就可以更加名正言顺地把林雨绑回来。”

    “马拉个屁!本将军出生入死二十来年,一个家室都没有,找女人这么难!林雨想跑,我就偏要这个女人。妈的,狗头军师,知道名正言顺,还不去追!”梅森狠狠地说。

    司马灵一听,这大老粗想家了,呵呵,老夫五六十岁了还没成家呢,这强扭的瓜能甜吗?还家,你就死在军营埋在军营吧!当然,气归气,事照办,要追就追吧……

    而汪儿阿玉他们使用阴阳意象,轻松逃出驻地,可是林雨及门卫走不动,这可咋整?

    就在这时,严洁带着一帮黑衣斗士及时赶上。

    原来,就在押往驻军的路上,汪儿阿玉就用九天传音报与师傅严洁,因使用了佛光加密,即便是司马灵,也未能发现。

    “林姑娘,没事吧?”严洁急切地问。

    “没事,想不到……这几个孩子救了我。姐夫安排的……保镖……真的不错!就不知白班主他们怎么样了!”林雨累得喘不过气来。

    “他们好着,已救出来。不过要委屈那些元兵要在那里冻一宿了,不过江南才入冬,死不了!”严洁把白班主获救的消息告诉了林雨。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严洁看了看那守卫。

    “我是袁享清,家有老母,妻子,及二个儿子。”守卫回答。

    “这个梅森号称花将军,现在林雨被他盯上,必会想尽办法逼迫就范。你们先去陈老爷家,小袁也把家人接过去,师娘及华哥已在那等你们了,陈观荷会带大家躲藏起来。我与黑衣同仁在这断后。”严洁面无表情地说。

    原来,严洁知道当年临安城破,就是这条恶棍实施的屠城,后来伯颜进言,忽必烈才加以阻止,可是为时已晚,已有几万民众成为梅森刀下亡魂!

    现在严洁担心惹毛了梅森,他又来那么一曲,那就太糟糕了!

    “师傅,通天岩不是与我爸有五年和约吗?这样大张旗鼓不是自毁其约吗?我倒有个办法不知是否可行?”伯颜想到一个三全其美的办法。

    “快说!”严洁觉得有道理,但苦于无计,只得先顾眼前了。

    “阿玉姐与林姨样高样大,我把她易容成林姨,我送她过去,既保住了官军与通天岩之约,又让内城免遭惊扰,同时又可想法子收复收复梅森。”伯凤说着,就和盘托出想法。

    “这样能行吗?但万一那家伙对阿玉来硬的怎么办?”严洁问。

    “放心,我知道梅森的软肋,等下我教教阿玉便可。”伯凤显得胸有成竹。

    “嗯,你可要保证阿玉的安全!”严洁还是有点担心。

    “放心吧,阿玉过来,看我的易容法术。”伯凤拉过阿玉,作法易容。

    不一会儿,一位新的林雨诞生,与真的林雨一模一样,连林雨也说差点把自己当成假林雨了。

    “师傅,我要一起去,保护她们,万一出意外,也多个帮手。而且小凤的法子需要制造意象,这个我能帮上啊!”汪儿说。

    “嗯,不过以什么理由出现呢?”严洁问。

    “汪儿要去也行,我就说阿玉与门卫袁叔逃了,只把他们两人带了回来。”伯凤说。

    “万一出现意外,你还有什么法子确保万无一失?”严洁仍是不放心。

    “师傅,当然有啦!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这东西不能常用,否则就没有威力!”伯凤得意地拔出另一把小佩剑,幌了幌,金光灿灿,上面刻着四个黑字“伯颜令剑”。

    原来,这“伯颜令剑”是忽必烈赏赐给伯颜的统军信物,便于他分身统军。女儿南下时,伯颜把它交给了女儿,是希望它作为对她保护的最后屏障。因为此时的伯凤宝贝得很,她可是忽必烈钦定的未过门的孙媳妇,未来的女婿可是太子真金的儿子,忽必烈已把他带在身边历练,必定是将来接任皇位的储君。

    有了这令剑,严洁终于放心了,带着众人离开,只留下了伯凤及“林雨”汪儿。

    不一会儿,司马灵带着官军追了上来,把伯凤他们团团围住。

    “凤儿,怎么不跑了?还有两人呢?”司马灵奸笑着。

    “我们几个跑不动了,不跑了,回就回,看我表哥能把我怎样!那个阿玉及看门的自个跑了。”伯凤故意喘着大气。

    “死丫头,你可把我害惨了,梅将军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还好,林雨在就好!走吧!”司马灵得意地嚷嚷,就领着队伍回驻地。

    梅将军站在门口,远远看见带回几人,心中十分高兴,心想司马灵这王八蛋就是欠骂,被骂了一通,事情也办得更利索了。

    伯凤他们到达营地门口,她抢先跑过去抱着梅森:“表哥,我想你了。”

    “死丫头,快说是怎么回事?”梅森笑得合不拢嘴。

    “听司马灵说你喜欢名角林雨,我就帮你带回来了。”伯凤给司马灵招了招手。

    “将军,确实是凤姑娘把他们带回来的。她这是头功,务请表彰。”司马灵见伯凤并没有为难自己,当即机灵地进言,为她表功。

    “表哥啥时让你操起心了,舅舅也没这么疼过我啊!他还老骂我!不错,这事办得太给力。”梅森笑着,放下伯凤,来到“林雨”跟前。

    “将军,小女这厢有礼了。”“林雨”给他作辑施礼。

    “林老板刚才怎么要跑啊?”梅森狡地问。

    “刚才被那糟老头抓来,以为,以为他要图不轨!要是早知八面威风、远近闻名的将军有请,我跑什么呀!”“林雨”抿着小嘴,似笑非笑,轻轻地瞟了他一下,十分勾魂。

    “你看,你看,我就说嘛,林老板是从临安城来的,见过世面,这糟老头偏说要强请,太损我梅某光辉形象了!”梅森见“林雨”如此嗲嗲勾人,也故作镇静地自吹一通。

    “表哥,夜风袭人,进屋说吧。”伯凤说。

    “哦,对对,那什么糟老头,你们不要进来,我要和几位朋友叙叙,好好叙叙!”梅森接过“林雨”伸过来的白晰细嫩的小手,心中乐开了花。他一边说,一边摆手,把糟老头军师挡了下去,省得破坏这来之不易好气氛,呵呵,粗人也是要情调的!

    司马灵被挡在外面,一愣一愣,心想,这伯凤要搞什么鬼?

    梅森大喜过望,领着伯凤一行三人,进入内厅,也把内务通通轰了出去。

    伯凤开始编起故事:他说林雨父亲走得早,从小跟班卖唱,缺少父爱,现在也想嫁个能疼她爱她保护她的男人。今晚相见,对将军很是倾心,不过因碍于姐的面子才没接受将军的当面邀请。而且她也不知将军是否有家室,不好先入为主。伯凤知道后,偷偷溜出来找她。那知白班主说是被那糟老头带往军营了,所以赶了过来,担心他坏了表哥的好事……

    “这狗头军师就是好心办坏事,梅森这里给林老板赔礼了!”梅森在“林雨”面前就要下跪,双眼却直勾勾地盯着人家胸前。

    “将军,折煞小女了!请起!请起!”

    “林雨”伸手扶起梅森。闻着一股股幽灵般的体香,老梅那如醉似仙的感觉,十分动情,那还有杀人魔王的霸气!

    “表哥,等下你们到里屋吧,我与汪儿还是孩子家呢!才见面就这么粘糊起来,嗯嗯!”伯凤捏了一下梅森的耳朵。

    “表妹对哥如此之好,比舅舅好上万倍。林老板,我们进去!”梅森一听,立马拉着“林雨”要进里屋。

    “表哥,笨啊!你先进去,急什么啊!我们帮她打扮打扮!”伯凤踢了梅森一脚。

    “好,好!”梅森此刻成了伯凤眼中的白痴,幸福来得太突然,梅森确实是言听计从,也许他还在细细回味呢……

    等他进去,汪儿及阿玉(假林雨)立马用阴阳内经之术做法,造出了一模一样的意象林雨,并给里屋构筑起了梦境世界……

    梅森在梦中与意象中的林雨翻来覆去,巫山**,一直到天亮才没有了动静。直到太阳晒屁股了,将军还没有起来。

    伯凤故意敲了敲门:“表哥,还不起来,林雨在客厅等你,她要回去演戏了!”

    “我的天,等下!等下!”梅森虽奸人无数,昨晚是他一生最快活最享受最幸福的一晚,他也分不清那个是梦境?那个是真实?反正就是“感觉无限好,期望永不醒”。

    “将军,小女要回去演出了,不要派兵来骚扰,好吗?”“林雨”水灵灵地双眼看着他。

    “我看谁敢,那糟老头再要捣乱,我扒他皮!让他滚回昆仑山!”梅森举起手,当众发誓。

    “好了,以后要知道疼知道爱,别信天涯何处无芳草,好女人比金子稀缺!别老那么粗鲁!天下都已太平,要知道做个文明人!”伯凤提着他的儿朵转了圈。

    “哈哈!知道!”梅森还在不停地傻笑。

第29章:齐帮主参战除毒物

    话说梅森在梦境中意淫一晚,杀人狂魔也变得柔情以水,站在那傻儿巴叽地乐呵。伯凤看他样子是想要亲自送“林雨”回去,她拍拍他,故意拉高声调:“表哥,你这样会把人吓着的。才来演一天就与你好上,让旁边人怎么想?不知道的以为人家姑娘不正经勾引人呢?别傻乐站着了,备个两匹马,让他们自个回去!你要是没人陪你玩,表妹留下,陪陪你哈!”。

    “好,好!听你的。备马!”梅森把头点得像波浪鼓一样。

    汪儿与阿玉(假林雨)快马加鞭,往戏院方向飞奔……

    岂知在进入内城的二道拐河岸处被司马灵拦住了去路。

    原来,昨晚被伯凤搞得晕头转向的司马灵,在天快亮时,他偷偷进到客厅,发现他们三人在外面呼呼大睡,而里屋的梅森正在呼天喊地做着春梦。司马灵明白了,肯定是伯凤使了易容之术,带来了个假林雨,并用了什么法术骗了梅森。

    司马灵这几天与梅森相处下来,略知他粗暴的脾气,在这美好梦境中,绝对不能人为打断他美妙的春梦。所以他就决定来到这必经之地拦截他们。

    “伯凤呢,这死丫头骗得了将军,骗不了我。说吧,你们是武圣人什么人?”司马灵就没把他们放在眼中。

    汪儿阿玉,两人点点头示意,假装要下马时,突然双双占位,左右突击,向司马灵发出高强佛光焦点,偷袭得手后两人充分协作,阿玉不断造出阴阳意象干扰司马灵,而汪儿用战斗佛光不断地进攻、进攻……

    司马灵是何等高手,像他这样顶尖高手,身体遇袭,不用反应就会自动做出本能抗击,但是这种本能的反应终究不是全力反击,功力投送大打折扣。司马灵没想到两个娃娃竟如此强悍,一时间竟被他们打得只有招架之力。

    毕竟是小孩内力修为稍逊一色,加上没有战场经验,司马灵慢慢地由相持转入反攻,逼得汪儿阿玉连连后退。

    “吼!司马灵,你这个毒物敢在这里欺负小孩呢?武圣人就要来了!”

    此时丐帮帮主齐达经过此地,认出穿白袍的道人就是寻找多时的老毒物司马灵,吓了吓毒物。

    “嗅要饭的,你瞎眼了!他们是长着娃娃脸的高手,是严洁的高徒,是会使用法术的高道。三高之人能是小孩吗?能算孩子吗?”司马灵骂道。

    “我不管三高还是四高,还我徒儿九袋长老郭小靖!”齐帮主大喊,就要加入战阵。

    “江湖不是说丐帮齐帮主最为实诚公道,从来不干落井下石、沾人便宜的事情,今日看来是虚有其名。”

    司马灵对付汪儿阿玉已不觉轻松,若不是他们年幼无知,司马灵可能早被打翻在地,何况此时加入齐帮主!司马灵只能用满口江湖道德标准去阻止齐达参战。

    “齐帮主,我是汪儿!汪远山!这是阿玉姐!快来一起灭了这妖道。”汪远山见是齐达帮主,高兴地喊。

    原来就在遇上阿玉的前几天,师傅带着汪儿在赣州内城见过他,专门请帮主吃过赣州一绝逆水泥鳅以及肚包鸡。

    “哦,呵呵,汪儿。好咧!”齐达跳进最佳的侧后攻击位置。他这一站,就是不动手,对手也要顾忌三分,因为这个位置相对死角,而齐达发力则十分方便。

    要是一对一,司马灵并不忌殚齐帮主,因为他的蓝玛神功足以对付齐达的降龙十八掌,至于丐帮看家本领打狗棍,他的昆仑神剑加上蒙山法术足以化解它。

    但现在是三比一,而且这两屁孩的功夫十分怪异,想想武圣人,那不是到了太令人畏惧的仙佛境界,如果他又寻来参战,那自己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齐帮主,我们另约个时间,如你赢了,把爱吃想吃的东西列出来,我管够十天。如你输了,立马在我眼中消失。如何?”司马灵现在要挑战一下他嘴巴中的馋虫。

    “讲信用,那是与正人君子讲,对付你这样的江湖小人,无信用可言,何来讲信用?你也别玩那过家家的把戏,我的立场不会因嘴馋而改变。老叫花我是好吃,但也不会拿郭小靖的生命来交换。你现只有两条路,要么自毁武功,则保有一命;要么我来讨债,那你死得会很难看。”齐帮主用绿衣棒指着司马灵说。

    “齐帮主,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见利忘义的投机分子,一个以多欺少的懦夫……”司马灵不停地骂着。

    司马灵经过一分心,汪儿与阿玉又占上风,内力气场已推进到离司马灵三尺之内。此时的他,死的心都有,这边不能全力以赴,因为要防后面的强敌。那边又不能先发制人去攻击齐帮主,因为正面两人武力叠加也十分强大。他顾此失彼,累得大汗淋漓。

    “当初我帮九袋郭长老被你们几十位江湖高手猎杀之时,你可曾想过以多欺少这档子事?你们师兄弟二人贪慕荣华富贵而投于伯颜门下,为害江湖,这是不是见利忘义?你们昆仑派,动不动就说和为贵,可是你们干的哪件事是为了和平安宁?不,都是伤天害理、挑拨江湖是非的伪君子!”齐帮主强力反驳,死也要让他死个明白。

    司马灵就在齐帮主说话之时,拼尽全力反击汪儿阿玉。蓝玛神功与佛光**交织在一起,在空中产生链式大暴炸,他是想借混乱的闪光逃跑。

    这那能那么容易逃走,齐帮主使用降龙十八掌投送全部功力于司马灵后脑勺,给他致命一击。

    可是他本能反手一掌,顶住惨烈的掌力,可是正面下阴部位却被佛光缠绕得死死的,汪儿加注高温佛光焦点,两个鸟蛋灰飞烟灭,深入骨髓的绞痛再也无力对抗,齐帮主掌力穿过,司马灵脑浆蹦裂,死于非命!

    齐帮主看了一下惨死的司马灵,自言自语道,这下是真正与昆仑山结下梁子了!

    “汪儿,你们没事吧?你师傅呢?”齐帮主走过来问道。

    “刚才他绝地反击,被震得有点气血倒流!”汪儿说,阿玉也口吐鲜血。

    “你们用武圣人教的太阴压火,用天刚通气,调理一下就没事。”齐帮主说。

    “你们刚才用的武功,严护法以前没用过啊,是他老人家新研习出来的?”齐帮主又紧凑过来问。

    “不是,佛光**是石仙道长教的。不过,师傅也指点过。”汪儿喘了口气。

    “石仙道长,太神秘了!作为丐帮帮主,也从来没遇见过他。”齐帮主点点头,双目发亮,对这石仙很有兴趣。

    “传说是有这么个石仙,你这么一说,那就是真的了!下次见他,可要通知我一声,让老叫花也见见。”齐帮主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你一年到头神龙不见首尾,怎么通知?”汪儿回答。

    “通知赣州六袋长老蓝角,由他代表我敬见,呵呵!”齐帮主想了一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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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末年最后一战“崖山海战”,宋军全军覆灭,陆秀夫背着少帝赵昺出海逃生,在赤湾被围,陆秀夫舍生护主力抗强敌。危急关头,黑衣教江南护法严洁出手相救,自此赵昺改名汪远山。汪远山得石仙道长真传并修成阴阳魔法。其时,江湖一庄庄血案,黑衣教内部暗流涌动。严洁则以付出生命为代价,最终查明始作俑者乃本教之神秘教主,汪远山继承其遗志,斩杀教主及江湖魔头冷面侠,江湖终归平静......侠骨仙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侠骨仙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侠骨仙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