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原身是个刺儿头
一出训练室的门，李栎便迫不及待地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
对面无声无息，李栎奇怪地看了手机一样，确定还在接通状态，便又“喂喂”了两声。
“你谁啊？”
电话那头传出一个冰冷倨傲的声音。
李栎仿佛心跳都停了一拍，这个声音，怎么听着既熟悉又陌生……他本能回答：“我是李栎。”
对面静了一静，半晌后那个声音发出短促地一声冷笑：“哈！你是李荔？那我，又是谁？”
声音透着疲惫和虚弱，但依旧掩盖不住语气中蕴含的桀骜不驯。李栎乱成一团的心绪倏然镇定了下来，他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了。
“你也是李荔，”李栎答道，他舒了口气，问道，“你醒了？”
沉默。
李栎不以为忤，自顾自地说：“我这就去医院，有什么事当面说吧。”说罢挂断了电话。说实话，听着自己以前的声音那么戾气森森地说话，真是说不出的别扭。
坐在出租车上，李栎心潮起伏，久久无法平静。他是兴奋的，有一种在遥远的异乡即将见到同类的心情。可明明是去见“自己”，怎么竟生出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李栎百思不得其解，大概是这种情形太过吊诡，身体根本分泌不出与之相适应的激素吧。
医院电梯门关了又开。
“韩大夫。”走进电梯的人正好是李荔的主治医生，李栎连忙打招呼。
“小李，又来看朋友啊？他昨天就醒了，过两天就能出院了。”韩大夫对李栎印象挺深的，甚少有病人没有家属来探望，只有朋友见天过来。
“是吗？”李栎若有所思地说，昨天就醒了？
“……拿着钱，有多远滚多远，不许再缠着我儿子……”
vip病房门口，李栎脚步一顿，脸色奇，心说这台词够老套的，起码得是一部十多年前的电视剧了吧。想着他推门走了进去，随手关上身后的房门，把医院里充斥的纷杂统统关在了外面。
挂在屋角半空的智能电视正在播放一部连载中的家庭剧，一个形貌文弱的年轻人倚靠在病床的床头，双脚翘得高高地，一手抓着遥控器，一手握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往嘴里塞，边吃边看，吃得津津有味，看得更是津津有味。
李栎霎时间觉得，整张床，乃至整间房都快放不下他了。
听见门口开门关门的动静，李荔锐眼一斜，飞过来一个不满的眼神，脸上布满了“谁啊打扰我追剧真扫兴”的吐槽。
“……阿姨，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会把这点钱放在眼里，我的爱情……”
屏幕上的女主角正声情并茂的表现自己富贵不能淫的气节，可惜李栎对此丝毫不感兴趣，三步并两步走到电视下面，长臂一伸直接把电视关了。
李荔吊起嘴角，按了下遥控器，电视又开了。
“……像你这种没有教养的女孩子，想进我们家大门，休想……”中年贵妇不屑已极，她拧出一个鄙薄的笑，刚要张嘴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就又消失不见了。
李栎把电源拔了。
手里的遥控器随便一抛，李荔也不废话，直接骂了句“滚蛋”。
“先说正事吧，电视剧什么时候不能看？回头看回放吧。”李栎动手拖了把椅子转过病床，坐到李荔的面前，挡住了他原本的视线。
李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看的就是回放。”
也对，毕竟躺倒了好几天，肯定大大影响了追剧的力度。
李栎笑得有些尴尬，一时间屋里的气氛趋于冷场，只能听到李荔一下又一下啃梨子的声音（苹果吃完了）。
“灵魂管理局的人也跟你联系了吧？”李栎开门见山的问。
李荔上下打量着坐在病床前的人，这么看过去有种照镜子的感觉。
镜子里的自己继续不停地说话：“我问了大夫，你昨天就醒了，怎么今天才联系我？”
咔。李荔咬了一大口水多果甜的梨，施施然地嚼着。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李栎不再废话，直接伸手在床头柜上摆着的果篮里翻检了一番，挑了个橘子出来，斜刺里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一掌。只不过始作俑者病体未愈，这一掌的力道恐怕只够拍晕只蚊子的。
“我买的。”李栎拿着橘子理直气壮。
“用的谁的钱？”李荔斜睨他，笑得讥诮，“这几天是饿着你了？”他从喉咙深处哼出一声，“贪。贼。”
“喂。这就过分了，灵魂交换这种玄乎的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李栎摊手无奈，“是。表面上看，你受罪了，我享福了，可长远的看，被困住的是我！”他指着自己，“是我！”
听了这话，李荔失笑。
“一年八百万薪酬，真是委屈你了。”他无不讥讽地说。
“我明天就去公证，把你的全部财产无偿赠予你，只要你说一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青锋的老板说要退役，医药费还有这些日子的食宿，我们都可以一样样算清楚，到时候银货两讫，怎么样？”
李栎坐直身子，话语分明一一道来。
听到“退役”两个字时，李荔眉间一跳，锐眼直射李栎，就见他笑嘻嘻地又自说道：“可是，又何必弄成这样，你不舒服，我也不爽，说到底，咱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欠的违约金，还不得我去还？”
“现在什么情况，就别兜圈子了，”李栎重新“瘫倒”，倚着椅背懒洋洋地说道，“你是个爽快的人，就凭你肯主动联系我，说明你心里很清楚，咱们是一条船上的，对着干对双方都没有好处，只有合作才能共赢。”
看见这个占据自己身体的小偷“痞里痞气”的模样，李荔的牙根开始发痒，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面对自己的身体，更是不用含蓄，当下略带嘲讽地说：“合作？你什么斤两，也配和我合作？”
李栎飞快的思考着，他知道和李荔的磋商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通过这些日子的情报收集，李荔此人是出了名的性格古怪，只管自己爽不爽，哪管地裂还是天崩。哪怕是天王老子在他面前，他看着不爽也不会买账。
李栎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知道在这个擅玩战术的游戏大神面前，什么迂回什么含蓄都是白搭，他沉默了一会，用最精简的话语讲述了他这些天为保守身份秘密做出的举动。
古有投名状，今有自白书，这段时间李栎殚精竭虑，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李荔大神”的角色，最大限度地表明了他对李荔的诚意。
第32章.马失前蹄
李荔安静听着，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化，开始还是不屑，渐渐变幻莫测，从“还能这么干？”，到“简直有毛病”，“我去这人没事吧”，最后千言万语都汇聚成两个字“卧槽”。
“就你这样，能逃过几次？”
听着李栎满口的三十六计七十二变，李荔忍不住一嗤，“就算一直能拖到下赛季，一上赛场，还不三秒就露馅？”他说完后，借着窗外的天光打量了李栎一番，摇了摇头，”我高估你了，怎么可能拖得到下赛季？下个月的友谊赛你都混不过去。”
“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这不是开了小号在练嘛，你别说啊，你这副身体还挺管用的，时不时还能爆个手速，弄个连招什么的。”李栎对李荔流露出的“朽木不可雕”视而不见，只笑眯眯地说。
“就你那玩家的技术，想上场比赛……”
李荔正打算火力全开放嘲讽，忽然捕捉到李栎适才那番话里的重点，脱口而出道：“你说什么？‘我的’身体管用？”他心里动念，陷入沉思，“或许真有点搞头……起码能唬弄一下……”
有意思。
一个人的灵魂和他的肉身分离，此种经历恐怕只能出现在梦中，但现在这个场景却在李栎眼前上演了。李栎专心致志地观察着，注意到病床上的人虽然长相没变，但举动和以前的自己真是太不一样了。他从不会笑得如此狂妄，也不会在眼里装满不屑。
但起码一些下意识的肌肉反应他是熟悉的，比如说每当他做出决定的时侯，总会不自觉的咬一咬左腮里肉。
李荔径自思索，一抬眼看李栎笑得贼忒兮兮，白眼当即要翻上天际，没好气地说：“我要尽快出院。”
“没问题，韩大夫说你过两天就能出院。”李栎答得分外痛快。
“还得就近盯着你，免得你把我的名声败坏光了。”李荔咬牙。
“正好，你老板给你准备的公寓有两间卧室。”李栎笑。
“从今天开始，你每次团战都要录像，拿来给我看。”李荔冷声。
“大神是要指导我？那太好了，严师出高徒。”李栎欣喜地说。
他们二人一问一答，提要求的毫不客气，应声的更是大气，明晃晃的就是一副“合作愉快”的样子。
“答应得这么痛快，你到底打什么主意！”李荔厉声问。这么好说话？不是随口敷衍就是另有所图。
他图什么？
“我图什么？当然是图你一年八百万的工资了。”李栎回答的相当理所当然。
这个答案很真实，面对金钱的诱惑，有多少人能抵抗呢，更不用说伴随着金钱还有知名度、关注度这些无比满足虚荣心的东西。
李荔眉头舒展，哼了一声，不管李栎瞄准的是什么，有什么算计，不管李栎究竟是贪婪致死的小偷，还是实事求是的普通人，他都不在乎。
眼见对方的戒心淡了些，李栎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瓶子，里面装的正是“灵魂管理局”给他的“补偿”三片可以使灵魂临时归位的药片。
“也给你了吧？”他问。
乍听这话，李荔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别扭的神色，不情不愿地嗯了声，目光看向一旁的抽屉。
李栎拉开抽屉查看，一看觉得不对，当即奇怪地问：“！我有三片，你怎么只有两片啊？”他抬眼去看李荔，发现对方的脸色随着他这句问话变得更拧巴了。
“少给你了？还是？”李栎继续追问。
“旁边不还有一片吗。”李荔说。
听了这话李栎又去找，这回把抽屉完全拉开，两片药敞开放在那，抽屉角落又找到一片只有其他药三分之一大的小白片。
“怎么那么小？它给你的是残次品啊？”
李荔一脸炸了毛的表情，悻悻地说：“那家伙说话大喘气，我都放嘴里了才跟我说要同时服用才有效。谁知道那药化的那么快！”
这也太雷了。
这么乌龙的事，让李栎好气又好笑，那么珍贵，可以说是“保命”的东西，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半成品”，不知道药效还有没有。
说不遗憾不可能，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以后不能再自己瞎吃了啊。”李栎斜眼看他，略带调侃地说。
李荔被这句调侃卡住了胸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像是觉察到什么，李栎瞬间把戏谑调整成无比阳光的笑容，认真地说：“大神，早日康复啊，好多重任都等着你呢。”
要是这次的会面定格在这句话上，该有多好。又有态度，又有力度。
只可惜这时候，李栎的手机又一次不合时宜的响起。
“你跑哪去了！！！”林原的咆哮穿刺而出。
李栎揉着耳朵：“我……有个朋友出车祸进医院了，我来看看他。”
林原动了动嘴唇，差点忍不住说“你还有朋友”，但到底觉得要积口德，于是哼了声说：“那今天的训练怎么办？”
“等一下，”李栎按下静音，毫不犹豫地转向李荔，三言两语讲明情况后问道，“怎么办啊？”
“你问我？自己想啊！”李荔扳回一城，半刻后啧了一声，没好气说，“青锋原本那队长本职业不是巨炮手吗？以巨炮手为核心让他们进行32对抗练习。”
“哦”没等他说完，李栎重新接通电话，鹦鹉学着舌，“今天训练任务，充分认识巨炮手这个职业，以巨炮手为核心让他们进行32对抗练习。”
“32对抗？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执行？”
“你怎么连32对抗都不知道呢。自己琢磨一下。一会儿打给你。”李栎面不改色的说道。
挂上电话李栎赶紧咨询大神：“什么是32对抗啊？你赶紧给我补补课。”
“顾名思义，一边俩对另一边仨。”李荔进一步解释了下，“就是让巨炮手和玄甲或者剑侠一队，对抗对面任意三个职业。这种情况经常会出现在比赛中，雷雨战队经常会做这种训练，尤其是……”
一说起游戏，李荔立马滔滔不绝起来。
“哦可以了，不用多说了，”李栎赶紧打断大神的‘演讲’，重新接通电话，“老林，把训练生分成攻守两方，守方都是巨炮手和玄甲，攻方随意职业三个人。”
林原下意识想反抗“老林”的称呼，有没有搞错跟你也不熟，但听完李栎的话后，思路立马被吸引了，刚想再问两句，对面已经又把电话挂了。
“怎么样？应付的不错吧？”李栎笑问。
李荔面无表情：“主意是我出的，这帮人又没见过世面好打发，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李栎：……
李栎和李荔第一次会晤，李栎一路振臂高歌，却在最后一秒马失前蹄，以语塞告终。
第33章.0烟雨任平生0
白天在医院的时候，李栎竹筒倒豆子，把自己他身别驻以来所有的事件交代了一遍，免不了提到了得罪沈晗那件事。
对此，李荔很淡定，甚至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李栎提出的“荔荔在木发条微博解释解释”的建议：“什么大不了的事，解释个屁，难道将来战场上碰到沈晗会手下留情吗？那帮粉丝乐意怎么骂怎么骂，再骂也是输。”
李栎：……
他不同意李荔的观点，但总不能黑进他的账户“假传圣旨”吧，无奈之下，只好上他自己的账号“栗子糕”表表态，鉴于他发的言论也没什么人关注，不过是尽尽人事……罢了……
嗯？
私信1000多条，留言3000多？
在微博的汪洋大海中，像李栎这种只有十来个粉丝的用户，平常基本上保持着“查无此人”的状态，何时受到过这么多关注？他满头雾水，点开私信，瞬间双眼被荼毒。
就好像有一江脏话，乘坐着上万匹的草泥马，在“卧槽”大陆上呼啸而过。
私信来自“五湖四海”的陌生人，内容全部是触目惊心的骂大街，要多脏有多脏，多看一眼都得洗眼睛。李栎算是开了眼界，不看不知道，网上“天资纵横”的键盘侠如此之多，留言短则十几个字，长则将将一百，字字成脏的情况下，竟还能做到传情达意，真不枉费中文博大精深。
被成千上万的人追到“家”里骂，简直蔚为奇观。
头一次面对具象化的网络暴力，李栎奇了怪了，他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怎么触了那么多人的逆鳞？
忍着不适观感仔细研究了会儿，他明白过来，还是昨晚上发的那条微博的缘故。
留下恶毒评论的那些人显然没有发私信的那帮人有“创造力”，一个个就跟共享大脑似的，既显得智商不够用，又众口一词，总体精神就是“哪里来的野鸡给自己加戏，居然敢帮腔那个李荔，玷污我们的女神”。
之类的。
“我去！这帮人怎么找到我这儿的！”李栎目瞪口呆。
上午被经理斥责自己弄得舆情鼎沸的时候，李栎还满心的不在意，总感觉大家骂的不是他似的，现在真是感同身受，彻底傻眼了。
研究了一会后，他搞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由于栗子糕昨天那条博文里提到了“沈晗”两个字，要是有那闲得蛋疼的网友搜索“沈晗”，再不厌其烦地翻上几页的鸡零狗碎，就会与他这条微博邂逅了。
然后视情况严重程度，决定举报还是唾骂，还是叫齐亲朋好友一起来唾骂。
据说这叫“反黑”，是饭圈著名的产物。
在满屏的生殖器官中，李栎惊奇地发现，居然夹杂了为数不多的几条相对“干净”的留言。只不过，他们的主人无一幸免，被杀红了眼的喷子们追着骂了好几层楼，呈现出大写的“无妄之灾”。
李栎过意不去，把这些仅存的硕果像在沙粒里挑金子似的挑了出来，给所有人都去了一条内容相同的私信。
【诸位萍水相逢的有缘人，感谢你们在一片“脏”山中留下一块净土。连累你们被疯狗追着咬，真是不好意思。】
发完后，李栎关闭了微博评论，整个世界又恢复了清净自然。
【不用客气。】
有个博主正好在线，收到李栎传来的私信后顺手回了一条。想了想后，又补了一条发过去。
【也用不着道歉，又不是你的错。】
回信的博主名叫“0烟雨任平生0”，李栎点进他的微博页面，发现这人的微博画风很欢乐，尤其是他发的最新一条微博，读来颇有意趣：
【我的头发啊！让我操碎了心。每次洗完澡，一撸掉一把，这一切究竟是手的追求，还是头皮的不挽留？】
仅这一条，李栎的脑中便浮现了一个发量堪忧，但依旧闪烁着智慧光芒的形象。
脑补后，李栎会心一笑，又去看他以往的微博，发现这位掉头发的兄台是个网瘾大的主，一天发八条微博，内容无非两方面，点评神殿联赛，或哀悼他的脱发。此人行文很是风趣，而且言简意赅，从不伤春悲秋，指爹骂娘，只就事论事，避实就虚。
李栎觉得自己和这哥们三观挺合的，想留个言给他，结果发现0烟雨任平生0和他一样，关闭了微博评论。
于是去了条私信，加了个好友。
继续阅读这人最近的微博，好巧不巧，就在李栎在人家地盘徘徊时，0烟雨任平生0发了条新博：【后天总决赛第一场开战，预判blueblack战队先拔头筹。】
与此同时，他通过了栗子糕的好友申请，发了个头顶问号的表情过来。
表情包相当于新时代的敲门砖，正适合陌生人间的沟通。李栎随手回了个笑脸过去，刚打算做个浅尝辄止的问候，然后礼貌结束这段“云社交”时，收到了对方的问话。
【后天的比赛，你觉得哪支战队会赢？】烟雨任平生没有和他客套，开门见山地问道。
现实中，也许要经过三五回合的寒暄，才会聊一点有实质性的话题，但在网络上，一切进程加快，多的是开门见山。
【无所谓了。反正我支持的队伍没进决赛。】李栎言辞含糊，打了个擦边球。
【哦？你支持谁？】烟雨任平生顺着他的话发问。
李栎初入神殿坑，还没摸清各种门道，不知道游戏界是不是和体育界一样，有“巴萨皇马势不两立”，“骑士勇士不共戴天”的光荣传统，只隐约觉得，这恐怕是个严肃的立场问题，答不好容易引发战争。
【你呢？】栗子糕不答反问。
【幻海。】烟雨任平生说。
李栎两天内听到这战队的频率，比听到原主李荔的老东家雷雨还高，不禁冒黑线：幻海？不就是沈晗在的队伍吗？这哥们难道和顾家一样，是沈晗的迷弟？
【我支持雷雨。】栗子糕说。
对面没动静了。
这答案是李栎胡诌的，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看看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一个是幻海的粉丝，一个是雷雨的拥趸，而幻海的当家花旦与雷雨的前任队长刚刚结了个不大不小的梁子，按照饭圈的一贯准则，爱豆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接下来要上演的应该是势不两立吧。
李栎一向觉得，脓包就得及早挑破，丑话就得说到前头，要是对方是个偏执狂热的粉丝，和他明显尿不到一个壶里，那还是趁早别深交，最好连句话也别多说。
【李荔转会去了青锋，你不生气？】
烟雨任平生倒没喊打喊杀，只提了个意味深长的问题
第34章.隔着蓝牙耳机的大神
哈。
李栎失笑，烟雨老兄这个问题貌似简单，但问到他头上，等于是问“以前的李荔做的事，现在的李荔作何感想”，俨然是道哲学题啊。
可惜那老兄自己不知道，这问题问得有多妙。
目前的李栎连甲级联盟几个队都没搞明白呢，再加上今天亲身和李荔相处了一会，受了不少“荼毒”，这会对雷雨的观感既同情又替他们庆幸，当下毫不犹豫地说道：【不生气。我不怎么喜欢李荔。】
【那你还替他说话？】烟雨任平生问。
李栎一窒，自己的行为看上去确实有些分裂：【一码归一码。李荔人虽然自大了一点，但他……】憋了半天，好容易替李荔憋出半句辩解：【……没有指桑骂槐那根筋，要是说坏话肯定明明白白的说。】
对面发了个大笑的表情过来，表达了2d的赞同。
顶着粉丝滤镜，却没有任何过激的言论，这哥们绝对可以称得上识大体了，简直是21世纪的翩翩君子。
【你为什么觉得blueblack会赢？】李栎摆出请教的态度问道。
这下可算开了对方的话匣子，一段又一段的分析传了过来，从两队队员技术、状态、主客场影响、选图等各个方面全面分析，有干货有噱头，烟雨任平生滔滔不绝，展现了一个神殿粉丝的质素。
李栎叹服，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师，他要学的东西简直太多了。他决定了，以后有机会要多来这哥们的微博逛一逛，随时汲取知识，以备不时之需。
青锋训练营的训练生这两天的训练课程分别是“巨炮手”专题和“弓弩手”专题，两种职业都是远程攻击手，也都是下路的制霸者，还恰巧都是林原的本职业。
事关本职业，林原迫不得已被当做“例子”接连举了两天，他心里隐隐有些怀疑，“李荔”是在敷衍塞责，可又找不到站得住脚的证据。
话说昨天“李荔”在训练生面前露了个脸后，就说要去接车祸的朋友出院，然后又走掉了。林原深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前天刚说朋友出车祸，转天就说要出院，哪有人车祸只住一天院的？自行车祸吗？
今天终于要进入下一个专题了，又得到了“李荔”的保证，今天会按时出现，好好教学。林原满脸的磨刀霍霍，等着看李荔怎么履行教练的职责，他发誓，要是再从那人嘴里听到“林副队示范一下/林副队给露两手”这种话，他可不管对方是什么大神，决意扑上去和他拼了。
到底谁是教练！
“我到训练营了，今天可是兵行险着，你千万不能掉链子啊。”左耳挂着蓝牙耳机的李栎用不放心的语气，再三再四地对电话另一端的李荔殷殷嘱咐。
李荔说了几句“不行也是你的责任”这种挽尊的话，得到了李栎的笑而不语。
“顾家来时你用躲着点吗？”李栎忽然想到一事，李荔昨天到公寓的时候，就差点和顾家撞上，弄得他还着实头疼了一阵，要怎么和顾家解释这人什么来历。
“躲什么啊！他管得着我是谁吗？”李荔冷淡地说。
“好了好了，先不说了，我到训练室了。”李栎匆匆说道，说完推开了训练室的门。
林原听到动静后抬眼去看，发现今天的“李荔”很不一样，带着一股从容淡定，只是不知道耳朵上挂个蓝牙耳机干什么？难道他在和什么人通话，接受场外指导吗？
林原好笑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谁有资格指导他啊。
李栎站定后，也不像前两天满嘴抽科打诨，居然一张嘴直接奔了主题。
“各位好。前两天，林副队长带领大家熟悉了巨炮手和弓弩手，想必大家受益良多，”这两句话是李栎自己准备的开场白，有了蓝牙耳机后，即便李荔不说话，他整个人也能放松不少，淡定间已隐隐有高手的沉稳风范，“今天进行的专题是‘剑侠’。”
训练生们一听，个个兴奋不已，就连林原都心中一动。
剑侠是李荔的本职业，联盟数据统计表明，自从荔荔在木进入职业圈以来，李荔以剑侠的角色代表队伍出战将近两百场，对线的胜率高达70%，实在是个骇人听闻的数字。
能亲耳听到神殿第一剑传授“剑侠”的实战经验，着实是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大家都知道，剑侠的两个发育方向分别是游侠和酒剑仙。游侠是近战攻击型英雄，技能着重于提升近战能力，像连击下的暴击加成、出招速度以及方寸间腾挪躲闪的能力。
而酒剑仙则是中程攻击手。招数覆盖范围、穿透力、及连续打击能力是酒剑仙技能重点提升的方向。”
李栎说到这里，视线中出现一只拼命举高的手，是唐一飞。
“小唐有问题……”他顿了顿，半刻后用略微抱歉的语气说，“所有问题留在我讲完之后再问。”
李荔难得有耐性指导别人，怎么可能忍受别人打断，当下通过耳机毫不留情的给李栎下了死命令：“我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谁有问题就让他出去！”
经过这两天的接触，李栎发现李荔是个对人很冷淡的人，除了怕自己露出马脚，才对自己的问题带着嫌弃知无不答外，对谁都是爱答不理。
李栎在心中为所有李荔的粉丝点了根蜡，而后接着鹦鹉学舌，这些知识对他而言也是新鲜又陌生的，他在复述的过程中自然而然也有了很多问题，当下在脑中分出一小部分“处理器”把那些问题暂时留存。
好容易李荔的讲解告一段落，李栎示意唐一飞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了。
“剑侠作为中坚力量多是专职上单或者中单，偶有用作打野，但效率远不如神隐的，可大神你却独出心裁开创了新绝食打野流的剑侠，你是怎么产生这个灵感的？”唐一飞问。
蓝牙耳机里的人沉默了。
李栎正以为唐一飞这个问题勾起了李荔什么遥远的回忆，恰好戳中了他心里时，耳机那头的人突然全面爆发了，如雷贯耳的怒声轰隆隆地灌进他的耳朵。
“这问题都回答多少遍了！有完没完啊！灵感，灵感个屁，这年头的人都怎么了，把灵感看得比天大，灵感有个屁用，我一天能产生八百个灵感，怎么抓住它加以实现才是重点好吧！”
李栎揉了揉发疼的耳朵：……靠。
“因为一般的打野英雄都有明显的短板，致使我多余的能力无处施展，之前成体系的打法不能满足我的需求，只能求新求变。”
李荔的回答太赶客了，没办法，李栎只得自己发挥，用乍一听“不要脸”，细想想“挺带劲”的回答一笔带过。
第35章.耳机没电了
唐一飞没料到会得到这么一个假大空的回答，但他本来想问的就不是这个，当下继续问道：“新绝食打野流的剑侠虽然弥补了传统打野英雄的部分短板，但这是以牺牲爆炸伤害为代价的，大神有没有觉得，尤其到了中后期，伤害总跟不上，老是差了临门一脚似的。”
“你是不是想问，既然刚不可久，那到底是刚还是久，或者怎样才能又刚又久。”李栎大致梳理后，替唐一飞总结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李荔听到这里，略微提起了点兴趣。
“我更相信我能控制的因素，比如说技术，而不想寄希望于机率，比如说暴击率和暴伤量。”唐一飞的问题暂且告一段落，李栎依照指示，继续着“复读机”模式：“满级的剑侠最多可以学会12个主技能……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在听到“12个主技能”时，训练生中发出一阵骚动，似乎一时之间不能理解。
就连林原都暗自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12这个数字是怎么来的，可他猜不透李荔说这话的用意。
李栎心中一动，福至心灵，12个主技能表示除了8级和17级的大招，每到相应级别，可能解锁的技能李荔都计算进去了。
好比说，御者1级能解锁的技能是击鼓和黄泉木，但一般人通常只会选择一个技能点亮，一方面是出于整体技能搭配的考量，另一方面技能点毕竟有限，多花一个在低级技能上，那么高级技能的级别就会相对降低。
所以看到离子炮同时点亮滚木和黄泉木时，米米庄会那么吃惊，因为这在他看来根本就是得不偿失的行为。
而同时点亮“冲锋”和“盾墙”的李栎，面对的情况就是，手里拿枪时，盾墙干脆使不出来，算上换武器的时间，两个技能不可能无缝连接，形不成有效配合。
“12个主技能，8级和17级的大招暂且不说，先说1、2、5、11和14级时分别可学的技能，共10个，一般人只会在里面选择同一类型的5个点亮。对于一般玩家而言，这是极为正确的选择，当你的能力跟不上时，学再多也没用。”
李栎听李荔说到这里，不禁冒汗，心忖要不要说的那么直接。
“可你们不一样！你们虽然是训练生，但与乙级联赛直接对接，我不可能拿一般玩家的水平来要求你们，现在，所有人进行一分钟的思考，为什么不只点亮5个技能？”
李栎复述完，径自坐下，等待全员思考后的回答。
表明上装大尾巴狼，李栎心里也在快速转着念头：是啊，为什么？
拿他自己来说，他之所以选择同时点亮黄泉木和击鼓，是因为现阶段他每次战斗的目的都不是赢，而是尽快熟悉每种角色，熟悉整个游戏。所以他干脆把能点亮的都点亮，在技能海洋里用力的摸索。
但李荔为什么这么说？12个中低阶技能间到底如何取舍？如果可以的话，李栎真像调出所有技能的详细介绍，和所有训练生一起潜心研究。但众目睽睽下，他只能装老神在在的“教练”。
一分钟很快过去，唐一飞又是第一个举手的。
“为了增加多变性。如果每次都只点亮5个中低级技能和2个高级技能，那无论是谁，都能很快摸准你的脉搏，做出有针对性的部署。”唐一飞有条不紊的说。
乍一听很有道理，但仔细一琢磨又有什么地方不对。
李栎思索着说：“可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别人能摸准你，你同样能摸准别人，犯不着次次求新求变。况且时变时新只会打乱你本身的节奏，长久看来不利于胜利。”
李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短促的笑了一声：“不笨嘛。”
眼看连他们中素质最高的唐一飞想出的答案都被反驳了，青训营中的其他人一时间面面相觑，陷入了混乱。李栎的目光从所有人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训练室最后方。
“林副队？”李栎招呼着林原。
被突袭点名，林原心中警铃大作，他实在不信任“李荔”，总觉得下一秒这家伙就又会扯出什么烂借口闪人，然后一天不见踪影。
或者随随便便扔下一句“林副队示范一下”后撂了挑子。
“干什么？”林原警觉的问。
“你觉得，为什么不只点亮5个技能？”李栎问。
屋中的小萝卜们齐刷刷回头盯着林原，洗耳恭听他有何高见。林原眉头一蹙，口气强横地说：“谁说的，我打了那么多场比赛，无论是队友还是对手，除了大招，常常都只点亮5个技能。”
林原说了一半，似乎觉得他举的论据不足以支撑他的论点，便又补充道，“甲级联赛的职业选手一般也只点亮5个技能啊。包括你在内。就算偶尔跨方向选一两个技能，总数一般都维持在5个。这是经过科学计算和经验总结得出来的最优方案。”
所有训练生瞬间恍然，是啊，大神的问题根本就是个伪命题，虽然能点亮的技能共有10个，但长年累月下来，大多数人都只点亮5个，根本是自然而然无需讨论的问题啊。
“所有人都这么做，便足以证明这是最优选择了吗？”耳机那端的李荔口气明显烦躁了起来，“喂！把我给你的视频放给他们看！”
后半句话毋庸置疑，是说给李栎听的。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李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插在主机上，通过大屏幕放映了一段长为5分钟左右的视频。
“是亚洲杯小组赛，和韩国那一场！”
有人认出视频出处，惊声说。这场比赛可谓是中国神殿国家队的耻辱，他们以0:6的人头比分，1:5的防御塔分大大落后于韩国队，在国际赛场上初尝败绩。
更不用提，韩国队最后拿了冠军，中国队仅位列第五。凡是神殿的粉丝，无一不怒其不争，这场比赛已经化身为粉丝们的逆鳞，除非是在国际赛事期间，为了激励国家队争气，否则轻易不会提起。
提了干嘛？丢人现眼！
“你们看看，战局过半，韩国队夺得恶魔果实后，他们的队长是怎么洗点的……”
话说一半，眼看就要进入今天最重要的正题，忽然坐在前排的训练生指着李栎的耳朵说：“大神！你的耳机在闪红灯，快没电了！”他说完后又疑惑地自语，“为什么带耳机？在听歌吗？”
没电了？李栎微一愣，随即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如果耳机没电就会自动接通话筒，直接功放。
几乎下一秒，一个尖锐的声音凭空响起，响彻整个训练室。
第36章.模拟对战
“……14级的技能他统统点亮了！为什么！”
李栎暴汗，脑中滚过一系列脏话，想都没想便飙起十足手速，第一时间掐断了身边的电话。
“呵，呵呵……”
饶是李栎从“灵魂交换”那天开始，就把“随机应变”四个字穿在身上，此时此刻，他的脑中也是天雷滚滚，瞬间就懵逼了。
我勒个去，这种局面怎么收场啊！
李栎激灵一下，抬眼去看训练室里的其他人，就见所有人都一副“刚才发生了什么”的迷惑样子，还有一两人（就是林原和唐一飞）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疑惑地看着他。
“大神你还同时在给别人上课吗？”唐一飞问。
李栎：……
“是顾家，他也想一起学习学习，”李栎敷衍地回答了一句后，不等大家反应，硬着头皮接着说道，“干看没用，不如实战试验一下吧，5v5，谁和我一队？”
李栎这话一说出口，如同雨点儿掉进烧的正旺的大油锅里，油点子噼里啪啦地四处乱炸。屋里一下炸开了锅，训练生们如同双十一抢着加购物车的顾客，一个个争先恐后积极进取：“我要和大神一队！”
李栎暗自庆幸：到底李荔的名头能镇得住场子，此时此刻，除了主动要求露一手之外，再没别的方法可以过关了。
至于说此举会不会太过大意，会不会增加暴露的风险……李栎只能说，情急之下做出的自救行为，就不要强求合理性和逻辑性了。反正，能混多久是多久，走一步看一步吧。
整个训练室里面的所有人，此刻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
大神要下凡了！
千载难逢啊！
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啊！
坐在这个屋子里的，没一个不把神殿职业选手作为未来的理想的，即便现今实力悬殊，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所有人都暗下决心，定要把握和大神交手的机会。想必“跟君撸一盘，胜过在大乘位面的排位赛和人打几十场的”。
“一飞，你本来就是咱们中的这个，”说话的训练生边说边挑了个大拇指，先着实捧了唐一飞一把，接着装作无意的进入正题，“所以你肯定不能和大神一组，还指着你替咱们和大神抗衡抗衡呢。”
如此粗糙的“捧杀”唐一飞哪会听不出来，他很有些气急地耷拉着眉毛，四下寻摸着，拼命去想推脱的借口。忽然捕捉到训练室后排的林原，连忙“祸水东引”，急切地说：“有林副队长在呢，抗衡大神的重任当然要副队长扛起来，是吧？”
林原一脸“哔了狗”的神情，心道：你小子毛儿都没长全，挤兑起人来怎么这么浑然天成？什么“抗衡大神”，说得轻巧，你当我眼瞎吗，周围人就差直说“和大神对局，你还不够格”了。
年纪小小就有指鹿为马遗风的唐一飞神色淡定，眼睛一眨一眨分外无辜，反正他是铁了心要和“李荔”大神一队，趁机吸取借鉴大神的战术调配。
虽然周围人对他的不看好**的不加掩饰，但林原对此表现的却很淡定，和李荔对战怎么了？打不赢还打不输嘛。心念一转间，他注意到唐一飞的跃跃欲试，心中惆怅丛生：年轻人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明明那一天他和我一起目睹李荔是怎么绝地存生的，没想到他竟然还那么有斗志。
反观自己……
“等会。我改主意了。”
一直在推进、回放、定格视频的李栎忽然开口，为自己先前那漏洞百出的主意打了个补丁：“这场比赛的胜负手就从韩国队队长拿到恶魔果实，洗点后开启，所以，也不必5v5那么麻烦，重演这一幕就可以了。”
众人听了，都有些失望，关于这场比赛的胜负关键早就由权威人士彻底分析过了，从甲级战队到乙级战队，谁还没重点学习过这个经典案例？就连唐一飞这样只有一只脚跨入职业圈的，也在论坛贴吧等平台与人争辩讨论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现在重演，无异于老生常谈嘛。
但训练生们只郁闷了一下，很快又重新振作了精神。毕竟这次带领他们重演分析的不是别人，而是李荔大神。大神必定有不同于常人的眼界，肯定是从中看出了一般人没看出的关窍玄机。想到这里，众人又重新期待起来。
“这次交锋，博弈的双方分别是咱们国家队队长谢挺和韩国队队长……”李栎记不清拗口的外国名字，当下用眼角快速瞟了眼屏幕上的姓名，不动声色地继续说，“李在熙。还有韩国队副队长，”又瞄一眼后道，“姜源让。既然要重演，自然得让技术水准跟得上的人来。”
一直在专心倾听的林原听到这里，倏地心生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李栎的下一句话便是：“林副队，你来充当李在熙的角色。至于谢队的角色，我来。”
林原惊讶不已，在他看来，李荔才是模拟李在熙的最佳人选，毕竟在对决的三人之中，李在熙的技术最佳，谢挺则稍逊一筹。
虽然谢挺的职业是剑侠，在场众人没有谁比李荔更了解这个角色，可李在熙的职业恰好也是剑侠，林原更是疑惑，这么一细究，他做这样的选择也不是因为职业的缘故啊。
“至于姜源让，小唐你来。”李栎继续说道。
让唐一飞扮演韩国队副队长合情合理，可剩下的两个人的角色分配想想还是觉得别扭。林原动了动嘴唇，刚想反对，忽地福至心灵。
上届亚洲杯，代表中国出战的队伍由当时雷雨战队的队长谢挺率领，李荔那会虽然风头正劲，但资历摆在那，只能作为第二梯队跟去，几乎没有上场的机会。
所谓第二梯队，就是替补，一个队伍中除了常备的主要队员，还会根据他们的善用角色配备相应的替补队员，以防主力临时有什么变故无法上场。
李荔替补的人正是谢挺，两人都是一手出众的剑侠，只不过战斗风格大相径庭。谢挺杀气内敛，李荔则凛冽飘忽。
林原看了站在前面的那人一眼，见他目睫低垂，掩盖了眼中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霎时联想到圈里的一些传言：李荔为人虽然鬼神不忌，生人勿近，但对原本的老队长谢挺很是钦佩敬服。可谓墙都不“服”就服他。
第37章.断水和撞南山
亚洲杯败北后，谢挺卸职雷雨队长，又过一赛季后，谢挺宣布退役，李荔破天荒，两次都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主动出席了记者招待会，一直陪伴在谢挺左右。
谢挺退役时的黯然神色落入所有人眼中，大家心知肚明，他率领的国家队在亚洲杯上折戟沉沙，是造成他职业生涯早一步完结的导火索。
可当年的韩国队那么势不可挡，中国队又正处在青黄不接的时候，现如今活跃在圈中的一线大神们，当时大多是新人，像李荔这种能混上第二梯队的都寥寥无几，大半还在所属俱乐部奋勇搏杀呢。
比赛的输赢只是实力的直接体现，岂能让一个人负全盘的责任？
或许，即便只是小小的，非正式的推演，即便对战的只是像林原这样的对手，但李荔还是想借由这个机会，替谢挺正名，以解胸中之块垒吧。
“有什么用呢？”
林原低语，心想就算让你赢了我们，也不能证明什么啊。
可就是这样一个有点傻气的举动，却让林原分外动容，头一次用别样的眼光打量起这位声名鹊起的职业大神，甚至想到要和他对战时，心中的慌乱都淡去几分。
好吧！今天遂你的意！
所有的一切，从李荔和谢挺间的交情，到谢挺退役的前后缘由，都是李栎不了解的背景资料。而通过人物感情纠葛引发的猜想，更是全部出自林原的脑补，他看向“李荔”时的眼光，也在脑补过程中逐渐变得复杂又晦涩。
接受到目光的李栎不明所以，只觉老林的眼神怎么好似蕴藏了很多故事？
不会是不肯当“李在熙”吧！
那可不妙啊，要知道，李栎把今天能顺利过关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一开始的选人环节了。
他忖度着，如果一开始把自己摆在相对劣势的位置，把林原和唐一飞推到相对优势的位置，那么即便他的表现有什么纰漏，也大可以声称是在copy当时的败状。若能有一招半式出彩，便可以大大增加蒙混过关的可能性。
“拼一把。”李栎暗暗对自己说。见林原没有再反对，连忙开始着手准备模拟对决。
几人进入训练软件，很快依照中韩比赛当时的情形，模拟了一切外在条件，包括三人的级别及每个人的装备技能。
李栎和唐一飞好说，依照谢挺和姜源让的情形点好了技能，买好了装备，到达了战斗发生点各就各位。
麻烦的是林原。
按照李在熙洗点后的战术点亮了技能，林原只觉牙根发酸，虽然他的本职业是神射，但其他五类职业也没少接触过，可那么别扭的剑侠他还是第一次见。
“大家可以看到，李在熙洗点后选择的第二套技能搭配有几点变化，最明显的便是他同时点亮了剑侠14级可学的全部技能。”李栎看着屏幕，接着李荔断线前的最后一句话说道。
他指出的恰恰是林原觉得别扭奇怪的地方。
剑侠14级时，可学的两个技能分别是酒剑仙的“撞南山”和游侠的“断水”，前者横拍，刚猛无比，后者直劈，发招奇快。
李栎说完最后一句有据可循的话后，彻底进入了瞎掰模式。
“为什么要同时点亮‘撞南山’和‘断水’？是因为……”李栎说到这里，额头渗出细汗，心中大叫：肯定不是因为想要“山水两相逢”，那能是因为什么啊？
嘴上一时说不出，手下干脆在键盘上跳动几下，对着林原现学现卖地发了一招“断水”。
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要想斩断流水，唯有快这一道，所以这招本来就设计的奇快无比，加上李栎的手速，林原眼前一花，招式已到。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去磕键盘，敲完才发现敲出的是神射的组合键技能。
这下尴尬了。
好在林原基础牢固，千钧一发之际一拉鼠标，一个后滚翻避开了锋芒。视线中，剑锋几乎是抹着他的鼻尖过去的。
好险啊！
林原翻身而起，后怕不已，随即生出一丝疑惑，这么近的距离，又是偷袭，自己又应对不良，却一点伤都没受，明显是因为对方失误了。
李荔怎么会失手呢？
如果是真正的李荔，当然不会失手，但现在的操作者是原本只熟悉宫商角徵羽的李栎，他要是能砍着一位职业选手，那才叫奇怪了。
本来李栎想的挺美的偷袭一下，成功后就停手，表现出一个高手风范，糊弄过今天再说，但没想到这种情况都没打到……李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今天恐怕要露馅啊。
“大神怎么会失手了，用‘断水’偷袭都没打中？”底下一众喧哗起来。
马上又有一众人自动自发的帮“李荔”辩解起来。
“这都没明白？当时李在熙就没有砍着谢挺啊，大神这是在模拟当时的情况呢。”
“正是，我这是在还原当时的情况，”李栎正不知道说什么，听了这话忙顺着杆就往下爬，“为什么要点亮‘撞南山’这个技能呢？其实应该说是为什么要点亮‘断水’，毕竟从后面的结果上来看，真正让谢挺陷入危机的其实是‘撞南山’这个技能。”
李栎说到这里，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了李荔给他介绍技能时的一句话，忙照本宣科：“‘断水’这个技能特点就是速度快，使用这个技能时会有一个0.5秒的加速。”
指着视频回放，李栎接着说道：“正是利用了这0.5秒的加速，在‘断水’这招还没用老的时候就发动了‘撞南山’，连带着‘撞南山’也加了速。你们看，谢挺显然对‘撞南山’的速度和距离应对不足，所以即便躲开了‘断水’，依旧中招了。”
李栎一边说着一边比划起来，虽然游戏的经验还不足，但因为常年弹琴，单是论手速和协调性，却是真的不俗。看好了按键顺序，心里默默练了几次，一经使出，两招用的一气呵成，竟无半点拖沓，十足的高手既视感，看的底下的训练生们是连连点头。
“中前期剑侠没有任何加速的技能，只能依靠连击，累积剑气，触发隐藏buff。所以‘断水’加速的特性非常重要。”李栎补充道。
“谢挺也真是高人，‘撞南山’附带眩晕，中招后被两个高手围上，换是一般选手，必是死定了。但是你们看谢挺，接下来的操作是多么精彩。”
随着李栎的讲解，屏幕上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谢挺的操作：金光一闪，突然跳到了对面的山崖上，留下在下面仰头看的两个韩国选手，潇洒离去。
整个动作神奇的犹如马跃檀溪一般，完全违背了游戏常识。
第38章.金丹
林原以前并没有研究过这个节点谢挺是怎么逃脱的，就是今天，他也是想了一会才明白的，光事后琢磨都那么费时费劲了，更别说在当时现场，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就能想出这个办法并实现。
这确实是一个十足的高手的操作。
林原心里暗笑，今天的肉戏来了。当年中韩这场比赛打完，谢挺被媒体评论员到处挑剔，被人“伪高手”的叫着讥讽着，声名一落千丈，李荔看来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在这儿给谢挺翻案啊，看看一会儿他怎么说。
林原实在是想多了，李栎哪会有这么多心思？他连谁是谢挺都是今天第一次听说，不过就是把比赛当评书说，能躲过两个高手的，那必然是大高手。
……
半天没动静，所有人都盯着“李荔”，要听他接着说，但李栎却把目光转向了林原。
“说到这了，其他的就很清楚了吧。就让林副队给大家解释解释吧。”
李栎打从心底里想接着胡诌，但实在是无以为继，他反复看着屏幕中谢挺窜上山崖的那一幕，怎么想也想不通。
这不科学啊，完全不能理解，中了“撞南山”不应该晕着呢吗？怎么就能动了？还金光一闪直接上墙了？这是出家得道立地成佛了？
李栎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有困难问老林”，再一次地把难题推给林原。
林原打从他今天来时就在防备着那句“林副队解释/演示一下”，后来见他又是讲解又是视频又是模拟，准备的还挺充分，才算满意。刚放松点警惕，就又听到熟悉的那句话。
“就让林副队给大家解释解释吧。”
得，最后还是没躲过去。
林原很无奈，但也拿“李荔”没办法，话题已经递到他头上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转移过来了，他只好接着讲下去：“升级的时候，会消除一切负面状态，谢挺一直留着一个升级点没用，这会儿用出来，解了‘眩晕’的debuff。”
李栎听到这里，不动声色地恍然大悟，原本在游戏里，经验值够了便会自动升级，而谢挺应该是自定义设置了“手动升级”，既不怕耽误时间，也不嫌费事。
结合视频中的情况不难看出，他为什么宁可多费一道手续，也要选择“手动升级”了，看，多出其不意。
解释完状态问题后，林原又道：“谢挺把技能点花费在游侠的11级技能‘飒沓流星’上了，将这招升到了二阶。单是闪现是上不去旁边这么高的高崖的，距离不够，”他用鼠标比了比屏幕中的山崖，“‘飒沓流星’是个有吹飞效果的招式，二层吹飞效果会更强，对着地面发了一招，弹到半空中，紧跟着一个闪现……”
随着他的讲解，李栎十二万分小心的控制着角色演示了一遍，这一次，他的手速和协调性没有让他失望，他果然靠着飒踏流星和闪现上了山崖。
青训营的训练生们发出赞叹的啧啧声，这个细节实在是一纵即逝，当时铺天盖地都是对谢挺的挑剔，这类的闪光点掩埋其中，注意到的人着实不多。
现在看来，面对韩国队队长和副队长的围攻，还能保命脱逃，不失为高手风范了。
普罗大众通常只把注意力集中在最后的结果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中间的许许多多过程便这样被大多数人忽略掉了。
“你们看，在不同的时候，选择不同的招式，灵活加点非常重要吧。神殿的主技能就那么几个，怎样结合他们应对不同的情况，是我们作为选手长久的命题。今天就到这了，接下来你们进行自主训练吧。”
在林原把大半部分都讲完后，李栎适时做了最后的总结，顺势完成了他今天的教学任务。
终于结束了。
刚一进门，李荔就迎了上来，紧绷着嘴唇问他：“中间电话怎么断了？后来怎么样？你没露馅吧？”
“嗨！还说呢，蓝牙耳机没电了，直接把你转成公放，吓我一跳！出了好多汗，衣服都湿透了！只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给他们演示，开始的时候还行，后来实在编不下去了，还好我聪明机智，总算应付过去了。”李栎半是抱怨，半是得意，眉飞色舞的把经过给李荔复述了一遍。
李荔冷着的面孔稍稍回暖，好在有惊无险。
“那个谢挺还真挺厉害的，竟然一直留着个升级点不用？够有先见之明的。不过这样不会降低他攻击的输出效率吗？”李栎疑惑地问，那可是升级啊，各项数值都会上一个台阶，居然一直挺着，纯粹靠技术弥补吗？
李荔笑了笑，若有所思的说了两个字。
“金丹。”
“啊？什么意思？金丹不是排位赛的等级吗？”李栎不解的问。
李荔摇了摇头：“这是谢队给那个升级点起的外号。”
他的神情似乎已经沉浸到回忆里，不由自主的又笑了笑，“既是救命点又是杀人点，看战场上的情况，随机应变，就好像太上老君的‘金丹’，又能垂死吊命，力挽狂澜，又能大涨功力，提高收割能力。”
李栎头一次听到这么从容的战斗风格，再联想到那个戏谑的名字，深觉谢挺其人挺有趣，便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笑。
“够淘气的。”他说。
李荔回过神，正色说：“这是谢队特有的操作风格，他也不是一直留着个升级点备用，而是根据实际情况来随机应变的。”
“那我也学学呗，哪怕实战操作不行，但意识上我可以先一步变成大神了，随机应变什么的我挺在行的。”李栎得到了启发，发散了自己的思维。
李荔看了他一眼，不留情面地说：“你可以试试，不过如果没有对游戏充分的了解，且把握不好节奏的话，那就是灾难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是天堂还是地狱呢。我跟你说，我发现我还挺有天赋的，就说今天讲的，是不是特别像回事？基本上全是我临时想出来的，没玷污你大神的身份吧。你就说吧，我的天赋是不是比一般职业选手都强啊？”
“还行吧。”
“你说我好好练练是不是也能成为和你齐肩的大神啊，打一般选手不在话下啊，说不定有一天连你也能收拾了。”李栎愈发得意起来，一副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样子。
第39章.围观总决赛
“不过比一般人强了一点半点罢了，尾巴就要翘上天去了！你现在连顾家都打不过，离职业选手还差的远呢。”李荔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留情地打破李栎的臆想。
他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心里多少有些诧异，没想到面对突发情况，李栎这么一个游戏的雏儿竟然能给半职业选手上课，而且完成度还不错，有点出人意料。
这小子的天赋还真是没得说，手速本来就够快，能达到职业选手的基本要求。在操作上的进步也是一日千里，很多东西，不管是只说一遍，还是随口一说的，他都能记得住，也能做得到活学活用。
现在缺少的，只是全面了解和实战经验，好好练习个一两年，说不定真能……
“，你这是要干什么？看电影吗？”李栎已经把注意力从“自己是个好苗子”上转开了，指着那边已经启动的智能电视问说。
李荔平常刷剧都关在屋里，今天却一反常态，客厅里电视开着，窗帘拉着，吃喝摆着，阵仗可大呢。
才刚夸有希望，这么快就掉链子。
“今天是总决赛第一场啊！你作为职业选手，上点心好不好！这可是你的工作啊！”李荔拧眉瞪眼地说。
“哦，是啊，”李栎浑不在意地搭了个腔，“我忘了。”听李荔这么说才想起来，之前在烟雨任平生的微博上看到过，总决赛第一场，对战双方是……
“天狼和blueblack，是吧？”李栎问。
这句追问总算让李荔的脸色好看了些许，可听到李栎问出的下一句话后，又被打回了原形。
“这才几点就比赛？午饭还吃不吃了？”李栎问。
“这是赛前播报，比赛晚上五点才开始……吃什么吃！你就知道吃！比赛重要还是吃饭重要！连顾家都知道今天决赛，请假不来了，你怎么还不如他上心呢？”李荔恨铁不成钢。
李栎揉了揉耳朵，难得他也被李荔念叨到耳朵长茧子的时候，真是风水轮流转。
“顾家也太客气了，过来一起看呗，比赛人多看才热闹呢。”李栎说着，坐倒在沙发上，拿过零食开始大嚼，顾家不来意味着没有热汤热饭了，只能暂时靠着零食充饥了。
李荔哼了一声，他没说的是，顾家确实对他提出了“想和大神一起看决赛”的要求，请他转达，但被李荔无情地拒绝了。好家伙，看比赛那么激动人心的时刻，要是一时没注意说漏嘴了怎么办。灵魂交换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你坐下干什么？还不快去训练，今天的基础练习还没做呢吧。”
李荔赶羊似的挥着手，见塞了一嘴零食的李栎指着电视，一副不想动地的样子，又道，“这些赛前播报精华少、糟粕多，什么预测，大半都是瞎猜，你不用看，你现在的水平听太多无效信息没任何好处。等开战了我叫你，你也该看看正式的比赛，有个概念了。”
时针指向四点五十，离决赛开始还有十分钟。李荔总算大发了慈悲，准许练了一下午的李栎提前休息休息。得到“特赦”后，李栎如同出笼子的鸟，忙不迭地从书房脱逃到客厅，瘫倒在柔软的沙发中。
“比我弹一天琴都累。”李栎嘟囔着，边说边看直播演到哪里了，就见电竞频道的镜头推进，扫过巨大的场馆和先进的播放映设备，还有那些在观众席上狂热欢呼，仿佛永不知疲惫的观众们。
“这是在哪？”李栎问。
“bb主场。c市。”李荔说。
在一堆灯牌花海的映照下，李栎找了半天，也没找见今天决赛的选手们，倒是在镜头扫过解说台时，看见台上坐着一个人，正在低头看着什么。
“战队队员们呢，怎么一个也看不见？那人又是谁啊？”
“都在休息室呢，临开场才会出来坐进各自的选手区。那是解说流光，应该是最有权威的解说了，已经连续两年解说总决赛了。”李荔又答。
李栎斜睨他，他发现李荔的情绪居然挺高昂，对他的小白问题也没有不耐烦了，有问有答的堪称耐心。
看来大神也不是一直是冰山，决赛的热度足以让冰山融化。
李栎从桌上推着的吃食中挑出个橘子，握在手中剥起来，突然想到一件事，打开微博一看，不出意外地发现，烟雨任平生的页面上也热闹起来了。
【倒计时十分钟，决赛第一场马上开战。bb主场，今晚的blue会是个怎样的法师呢？】
到处似乎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决赛而悸动期待，李栎受到了感染，兴致勃勃地与身边的大神闲聊起来：“，这两队的明星选手就是独狼和blue了吧？”
李荔看了他一眼，点头：“还有几个，但超一流的就他们俩。”
“独狼是刺客，blue是法师，是吧？”李栎又问。
他的说法遭到了李荔的纠正：“是神隐和咒法，刺客和法师是他们擅长的方向，但他们偶尔会选择盗贼和咒术师的方向，”顿了顿，又道，“偶尔，只是偶尔。”
“他们俩谁厉害？”李栎好奇。
这种外行问题让李荔翻了个白眼：“这怎么比，位置都不一样，临场发挥又场场不同……”
还没说完，就被李栎追加的问题打断了：“你和他们打，输给谁的次数多？”
李荔瞪眼，偏偏李栎还不怕死地满脸期待，不断催促道：“说啊说啊，别不好意思，我查了查资料，他们过去都有打败你的记录，你作为和他们直接交过手的人，说的话肯定准确，所以，谁更厉害啊？”
“团战时各有千秋，要看地图和对手，至于个人战……独狼棘手一点，那也是因为职业方向的关系，刺客嘛，个人战就是占优，”李荔说到这，又正色强调了一遍，“我不知道你查的什么资料，但明明我爆他们的次数多得多。”
“是啊是啊，可惜你转会了。”李栎说。
李荔：……
“刚听你说个人战？神殿不是推塔游戏吗？为什么还有个人战啊？对推吗？”李栎想不通了，这段时间他接触到的一直是团战，什么个人战从来没见过啊。
第40章.决战紫禁之巅
“神殿是推塔格斗相结合游戏。个人战有两种模式，对推或者格斗，只有正式比赛才有个人战……”
李荔说到这有点忍不了了，“不是让你去官网上看了吗，怎么这么基础的问题还要问？”
“新名词太多了，层出不穷的看不过来啊，还是问你快。”李栎自然而然地说。
李荔气闷，自己什么水平啊，却老是得解释这种基础的不能再基础的东西，真是浪费。
“双方选手入场了！原来blue长这样啊，哇塞那头发帅炸了，跟狮子似的……对了，我听记者问，你有一次赢了他们队，事后采访还嘲讽人家，说他们只会‘bb’，干嘛啊，什么仇什么怨啊？”李栎说着说着，想到刚“穿”过来接受江筱专访时听到的八卦，好奇询问。
“我又没说错，平常个个能说会道，该说话的时候一个个安静如鸡。”
李荔沉着脸，说着意味不明涵义十足的话。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李栎心里感叹，但也没多问，随即他的注意力已经又被两队队员吸引走了。
准确的说，是那些职业选手的id，随着流光的介绍，选手们一个个起身，和全场观众打着招呼，接收到或热烈，或更热烈的掌声。
“bb战队选手id都是颜色啊，跟染缸似的，blue、black、green、grey、yellow、gold……green和grey，念快了都分不出谁对谁，太难为解说了吧，green、grey在下路游走，green、grey冲了上去……”
李栎吐槽还不够，还模拟了一串green和grey的绕口令，光听这名字真想不到哪个高级的战队的队员会叫这些名字，透着一股廉价的团结感。
“bb的老板就是blue和black两个人，这两个人现在都代表着联赛最高的水平，队中其他选手都是他们的朋友，目前战队上下心是很齐的。”李荔淡淡地说。
“bb这支年轻的战队是神殿史上的奇迹，一支由普通玩家组建的草台班子，一路走正规渠道打上来的，进乙级联盟第一年就拿了冠军，顺利升级，进甲级联赛第二年，也就是上届，一路闯进四强，今年更是进了决赛，刷新了不知道多少记录。”
大神看了看旁边的李栎，顿了顿接着说道，“张晟就是想让青锋复制bb的成功，而且要比他们成功的速度还要快。”
bb花了四年时间，闯进甲级联赛的决赛，张晟想让青锋三年拿冠军，那不是表示，李栎的水平得比blue强才有希望？
闻弦歌而知雅意，李栎明白大神是想告诉他，起码他得对未来的目标有明确的概念了。
决赛现场，金牌解说流光开始进入正题：“各位观众，这里是本年度神殿总决赛第一场的现场，决战双方是天狼战队和blueblack战队，本场比赛是blueblack战队的主场。我是解说流光。”
“本赛季即将进入尾声，留下的两支战队，今晚谁会先拔头筹，让我们拭目以待。”流光说完，径自安静。
欣赏了好一会干有图像，没有声音的画面后，李栎笑道：“这个解说够有个性的，就这么干挺着不说话？他不怕尴尬的？”
“他一直这样，”李荔随口说道，他很欣赏流光的风格，简明扼要，从不闲聊，“好了，个人战第一场开始了。”
话音刚落，沉默许久的流光也在同一时刻开了口：“个人战第一场，天狼战队，出场选手郎拓，id‘独狼’。”
观众席上响起热烈的掌声，虽然是客场作战，但天狼战队的粉丝依然来了一大批，为自己支持的战队摇旗呐喊，队长第一场出战，要的就是个气势，粉丝们深谙其中深意，个个扯着嗓子“哦哦哦”地大喊大叫，为自己支持的队伍造势。
“blueblack战队，出场选手蓝森，id‘blue’。blueblack这方这场选择的个人战方式是……格斗。请两位选手就位。”
这一次的欢呼声更是热烈，惊涛骇浪地瞬间席卷了整个场馆，连电视机前的李栎都受到了影响，笑着问说：“哇！一上来就决战紫禁之巅啊！你不是说咒法单挑不如神隐有优势吗？那blue还那么刚？”
“出场顺序是一早就定下了的，两边谁不想来个开门红，第一场肯定会派出最强的选手！bb主场，有选图权，选一幅好图会占据相当大的优势，足以抹平职业间的那一点不平衡。这场比赛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李荔的这番话表明，这将是一场水平相当的对决。
李栎若有所思：“blue肯定会选一副法师有利，刺客吃亏的地图，法师施法需要吟唱，所以肯定需要遮挡，可地形复杂的地图，刺客也很占便宜啊。这可难办了。”
“有什么难办的，刺客的隐蔽性依靠的就是‘遁隐’，威胁最大的招数则是‘荆轲刺秦’……所以重点要防偷袭、防近身，要我的话就选副沙漠地图，能很好隐藏风系法术，同时会通过脚印暴露刺客的位置。”李荔说。
几乎在他刚说完，双方选手便准备就绪，载入战场，随着屏幕重新亮起，所有人的眼前都出现了一望无际的漫天黄沙。
“bb战队选择的地图是‘大漠风沙’。”流光照实说道，没有做任何扩张解释。
“你怎么知道的？”李栎目瞪口呆地惊叹道，李荔这一手比算命的准多了，虽然没有准确猜到是哪张地图，可也猜到是哪一类地图了。
“反正不是雪地就是沙漠，没什么出奇的，不过独狼也不傻，blue想利用地图，简单计谋肯定没用的。”
“你够神的！不如再预测一下谁会赢啊？”李栎充满期待地问，他明显不怕被“剧透”。
“高手过招，胜负五五开，拼的是意识和状态，先看吧，看今天谁能先下一城。”李荔还在观望，没有做出确凿的预判。
“比赛正式开始！”流光利落地宣布后，示意导播可以开始切镜头了。
随着导播镜头给到位，所有观众可以清楚地看到，blue已经离开刷新点，开始行进，沙地的松软影响了法师行进的速度，但他不疾不徐，表现出了对地图相当的纯熟。
而独狼则直接开了“遁隐”，彻底隐去了身形。
开了遁隐……
“！‘遁隐’不是刺客5级的技能吗？他怎么一上来就会啊……”李栎不解地问。
“个人战的格斗的特殊规定，双方开局就是满级满点满装备。选手临场点亮升级技能，纯粹拼的是技术。”李荔说着话，手里也没闲着，用笔在白纸上不停地写着什么。
“这倒挺有意思的，”李栎兴致勃勃，眼见blue在埋头走路，独狼在躲躲藏藏，又一次不解道，“为什么没人放只隼出去？很快不就能找到对方在哪了吗？总比瞎转悠强吧。”
第41章.一动一静
“个人战没有副职业。当然了，个人战的地图也不会太大，很快就会遇上的，”李荔说完，又不耐烦，“这种开打前的接近才是精华，你好好看着，人家是怎么掩盖自己的意图的。”
“靠开‘遁隐’吗？可是隐身也没用啊，沙地上会留下脚印的，你看blue的视角，是不是在找地上的脚印？”李栎指出他的困惑。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这还怎么掩盖？
“在这幅图上，留下脚印是不可避免的，所以高明的选手干脆将计就计，布置点障眼法，”李荔一语道破，顿了顿后道，“你看清楚，blue是在找脚印吗？”
导播及时切换镜头，只见blue在刷新点附近绕了一圈后，就开始分别以圆形圆边上的几个点为起点，向外辐射，走出去，又倒着踩在他自己的脚印上走回来。
走出的脚印最后组成了一个“太阳”。
blue最后选了一条辐射出的“光线”，开疾跑跑到尽头后，一个长跃，三级跳远似的蹦了出去，跃到了一个沙丘背后蹲了下来。
蹲下了……
从画面上看，远处的沙地上留下许多脚印，却看不出从哪里开始，又在哪里结束的，靠着这样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把戏，blue隐藏了他的行踪。
隐蔽沙丘后的blue也没闲着，他举起手中的法杖开始施法，随着他的动作，身前地上扬起细沙，一鼓又一鼓，沙子在法术作用下，像喷泉一样时不时向上喷发，渐渐的，他身前出现一个个浅坑。
流光的声音在这个时候适时响起：“blue一直在用‘泉涌’，不知道什么意图，独狼那边又会是什么情况？”
李栎：……
“他就那么直接在直播里说‘不知道选手意图’啊？够诚实的，”李栎感叹，随即好奇，“你知道blue想干什么吗？”
李荔不答，在纸上记了几笔后笑道：“雕虫小技，但很有用。”
画面这个时候又开始切换到独狼的视角，和blue静止的画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独狼忙的可欢了。
“‘双刺’还能对地用的？我去，那是‘割喉’？太快了吧，”李栎开了眼，叹服道，“我们玩的是一个游戏吗？”
画面中，独狼熟稔无比地挥舞着匕首，对着黄沙铺就的地面刷刷划过，普通攻击参杂着技能，他一边移动，一边回手湮灭自己的痕迹，足有“千里不留痕”的架势。
李栎被画面中独狼的举动弄得目不暇接，他发现，即便只是移动，由职业选手使出来也不是那么简单，其中包含了不知道多少的微操。
看着看着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我怎么觉得他那么像洒水车呢？就一边洒一边刷，不够他忙的。”李栎忍俊不禁地说。
李荔听了这话，头上冒出黑线，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说法有点贴切，可职业选手的利落，落在他眼里怎么就是这种形象的？
“胡说什么，独狼的步法非常老辣，你要多学习成熟选手的动线，移动绝对不能机械化。”李荔顾左右而言他，又开始新一轮对李栎的敦促。
恰在这时，流光的声音又在场馆中响起。
“论身法，独狼数一数二，在个人战赛场上，技能点不需要分配给副职业，所以神隐职业通过点选不同技能，会有更多的速度加成。这么看，使用别职业的选手，能和他在身法上不相上下的只有荔荔在木了。”
突然被金牌解说cue到，李栎表现的比正主还要兴奋：“提到你了。”
“太正常了，看到好身法，怎么可能想不到我？”李荔无比的坦然。
“是啊是啊，可惜你转会了。”
李荔：……我只是转会，又不是退役了。
他只语塞了一秒钟，便又继续说道：“考考你的眼力，独狼的意图是什么？”
和blue埋头挖地相比，独狼的目的明显多了，李栎思考着回答道：“他显然想到了脚印问题，所以他边移动，边消除。”
独狼身法炫目，李栎却看得直皱眉，替他担心：“这样不会太累吗？为什么他不干脆也找个地方猫着，做一个守株待兔的刺客呢？”
“地图不是他选的，他需要尽快熟悉，省得blue利用他的生疏阴他，”李荔说，“客场作战，多少会谨慎一些，稳妥为上。”
开局两分钟，双方还没碰面。一边静一边动，对比强烈。
独狼的注意力非常集中，开局到现在，他自认自己的表现是完美的，blue绝对没办法通过脚印追踪到他，反而他可以……
这时，独狼到达blue刷新点附近，导播镜头转到独狼的第一视角，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堆脚印。
整张地图非我即敌，独狼的脚印随着移动都被清理干净了，这些脚印只可能是blue留下的。
找到了！
不过这是个什么图案？blue是种了个太阳吗？
独狼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略微走神，下一刻忙让精神极度集中起来，从脚印的脚尖方向去判断blue移动的方向。
就在独狼的神经绷到顶点的一刹那，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轻微的“啵”。
冰系法术！
独狼全然没想到blue竟没走远！更没想到他在此时发动进攻，冰系法术已然迫在眉睫，他匆忙闪避开来，余光瞥见他原本站的地方，多了朵冰莲在静静开放。
好险！
还没来得及后怕，独狼的身周已满布冰霜，blue预判到延迟发动的冰莲对独狼造不成威胁，早在他闪避的方向布下“碎霜”。
在“减速”将触发没触发的那一秒，独狼动了，人影一晃，从角色身上一个又一个往外分出残影，往不同的方向跑去。几个身影时而分散，时而交错，一时间分不出哪个是真身，哪个是分身。
“我去！这不‘影分身术’吗！他到底是刺客还是漩涡鸣人！”
李栎大开眼界地叫道，一偏头对上李荔阴沉的脸色，大神忍着怒气纠正他：“是‘十面埋伏’，什么影分身术。都这么久了，各个职业各个方向的招数你还记不住吗？”
火山爆发倒数中，李栎连忙解释道：“我都是系统学习的，一次精专一个职业。刚只学了玄甲、剑侠和神射，对神隐御者和咒法还都不太熟……”
“借口！”李荔打断他的话。
“独狼开了大招，‘十面埋伏’的加速buff，正好解了碎霜造成的减速，分身会持续一段时间，这期间分身交错奔逃，blue需要尽快分辨哪个是真身，否则……哈。”
流光突然顿住了，停了一秒后飞快说道：“场上只剩三个分身了，独狼的真身已经不见了。”
第42章.假如你是个系统
独狼的真身在众目睽睽下消失不见。
“是开了‘遁隐’吗？”李栎问说，只觉惊喜真是层出不穷，“招数和招数间还能这样跨界的？”
“废话！”李荔脸色更沉了，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一味教授李栎高端的技巧，却忽视了他的基础有多松垮。
李栎不是他以往接触过的那些训练生，而是个彻彻底底的新手。不能被他高效的学习能力和灵活的思维蒙蔽，他分明是一个对神殿几乎一无所知的小白，打基础的工作刻不容缓，否则在未来他会犯很多低级错误。
李栎不晓得李荔的os，如果知道，他会和大神说：‘用不着未来，现在就已经犯了一堆低级错误了’。
“咦！蹲下了！刚才有个分身突然蹲了一下！”专心致志观战的李栎蓦地说道。
李荔正在脑中构建，未来怎样在李栎耳边全天候循环播放神殿的基础设定，就被这句话说的回过神来：“是吗？”
李栎猛点头：“我眼力很好的，绝对没看错。”
“独狼点选了盗贼的陷阱技能，开始借由分身设陷阱了……是，能控制分身用别的技能，”他注意到李栎疑问，随口做了回答，紧接着又道，“blue的方位已经暴露了，要是被他近了身……”李荔说到这里，突然一笑，“果然如此。”
画面中突然风沙大作，一股旋风平地而起，席卷着黄沙漫天飞舞，将所有人的眼前都迷蒙遮蔽，伴随着狂风呼啸，流光的解说再度响起，为全场观众解惑：“龙卷风。blue发动了龙卷风，以力破巧。”
“什么什么？”
李栎觉得自己跟傻瓜似的，怎么这解说的话他都听不懂？
李荔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不再有问必答，而是沉着脸说：“自己琢磨。”
李栎没办法，只能捕捉那只言片语中的信息，试图去理解，“龙卷风”是法师14级能学的技能，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当然这个招数有什么效果嘛……
李栎悄悄打开神殿官网查看：范围攻击，挑空技，能使目标浮空。
怪不得漫天黄沙飞舞。
“范围法术，就算伤不到真身，也伤得到分身，至少能把分身除掉，省得他们到处设陷阱防不胜防，是吗？”李栎问说。
李荔点头：“还有呢？”
“还有……”李栎开动脑筋，肯定不只是因为范围攻击，否则为什么不发“星落”，而要弄得风沙满天飞。
满天飞……
李栎瞬间福至心灵：“龙卷风引起了沙尘暴，这下子谁也看不见谁了，不但遁隐失去作用，独狼也没法悄无声息接近了。”
“所以啊，这有什么难的，又有什么听不懂的？”李荔不解。
李栎在心中老泪纵横：对于你们这种老鸟而言，当然是不言自明，但我还是新手呢！每一步都要思考分析很累的好吧。
个人战陷入胶着，独狼虽拉近了他和blue间的距离，但却找不到敌人的具体位置，blue交出了高级法术技能，但只打击了对方的分身。高手间过招，显然没有一碰上就互相捅刀子直到捅死的情况。彼此都很谨慎惜命。
风沙隔绝了视线，无论导播怎么切换镜头，看到的都是黄土飞扬，全场观众又是焦心，又是气闷，好家伙，和黑屏没两样啊，啥也看不着啊，到底打的怎么样了，可急死人了。
这其中，流光显得格外淡定。
“blue对于地图的利用相当到位，独狼显然是陷入被动了。”
“说得也太直白了，”李荔说，“天狼后两场要上场的队员，得抓紧时间调整状态，别被第一场结果影响了。”
“什么什么？”李栎闻弦歌知雅意，“独狼要输了？”
“差不多了，从开场就一直绷着，对选手的损耗太大了，时刻集中精力太累了……”李荔说了一半止住了话头，示意李栎看屏幕。
风沙逐渐散开了，沙丘后面的地上，横七竖八的一堆坑沟，blue站在中间，不远处是独狼仰面跌进沙坑的画面，身周围黑气缭绕。
“是‘禁锢’，blue藏了‘禁锢’在沟沟坎坎里。独狼没能先一步用陷阱困住blue，反倒被blue抢先用咒术师技能控制住了。”流光一眼看明情况，快速说道。
blue举起法杖，在法术驱动下，一浪高过一浪的海水呼啸奔腾直冲过去，漫过地上一条条如同小型战壕般的沙坑，淹没过仰面躺倒，被“禁锢”困住无法脱逃的独狼。
大海啸。法师终极大招。
“可是，他也看不见，是怎么知道独狼过来的呢？”李栎百思不得其解，指着电视画面问说。
李荔思索着，沉吟几秒后说：“可能是靠听声音，或者可能是靠观察脚边周围的沙子? blue精心选的地图，他一定是有自己独到的研究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从一开始我们就猜错了，blue想的就是消耗对手精力，独狼自己忙了那么久消除自己的脚印，却不知道，消除脚印恰好是陷阱。”
“没机会了。”
李荔最后说道：“成熟选手间拼的就是状态，独狼这一局已经输了。”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这两个选手的水平和李荔自己差不多，如果今天他在独狼的位置，面对blue精心布置的主场地图，大概率也讨不了好。
“好，blue发出最后一击，独狼倒下，个人战第一场，blueblack战队获胜。”流光宣布了结果，多一句的感想都没有。
李栎心中无比震撼，他原以为，高手就是杀气腾腾，技巧炫目，两厢交手，必定腾挪闪躲拆招换式，让人目不暇接。
却不想，杀机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点点滴滴都隐藏在不动声色的布局中了，看似空无一物，实则无处不在。
李栎看得目不转睛，等回过神来，个人战第二场已经开始了。
在见识过双方最强者的对决后，其余两场个人战比赛总显得差了点什么。当然，职业选手的功底深厚，个个都能独当一面，可李栎的心神始终绑定在第一场比赛的种种细节上。
他像是围观了“一剑西来天外飞仙”的看客，满心满眼都是blue和独狼两人的风姿。
李栎发了会呆，又转过头去看沙发上的李荔。他心想：他本来也是他们中的一份子的，一样那么厉害……
再想到自己，披着大神的外衣，内里却空无一物。
“。”李栎叫李荔，因为同名同姓的关系，他们两人之间很少互称姓名，总觉得别扭。
“干嘛？”李荔的注意力都在即将开始的团战上，随口应答着。
“假如你是一个寄生在我身上的系统，需要评估我的能力给我打分，现在的我是什么水平？”李栎突然间大开脑洞，问了个莫名的问题。
第43章.实力不够装逼凑
李荔的白眼简直不知道该翻向何方了。
“这是什么蠢问题？”
“假设嘛！太专业的评价我听不懂，不如直接一点儿，用级别表示。假如像你啊、blue独狼这样的大神水平是a，像老林那样的职业选手水平是b的话……”
“他凭什么是b，差的远了，顶多是d。”李荔不满地说，不知不觉掉入李栎的逻辑，竟开始认真的回应起来了。
“好好，他是d。那我呢？”李栎有些忐忑地问，他原本觉得自己仗着李荔的肌肉记忆，有着作弊般的进步速度，怎么着都能达到g、h之类的水平了。
可看完专业的比赛后……可能只有m？n？
“大概w吧。”
李荔眯起眼睛想了半天，不情不愿地说。
“啊？为什么啊？”李栎已经降低了期望值，但还是大失所望，怀疑地看着李荔，“你可别为了打击我信口开河啊。”
“幼稚。”
李荔不屑，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公正光明似的，破天荒地解释起来：“你现在对神殿的一切都只是死记硬背，事实上，你还没有网游里的高玩了解这个游戏。等哪一天你真刀真枪的和职业选手打一场，你就知道差距究竟有多大了。”
“那，咱们打一场，让我感受一下差距？”李栎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问。
“算了吧，我怕把你打击的直接放弃，有时候太有见识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李荔悠悠说，他撇了撇嘴，“本来我想说你是z的，但明显你的度量衡把一般玩家也算进去了，所以……w吧。”
啊哈？每当大神这样的时候，李栎就想锤他，人缘次真不是盖的，你自夸就自夸呗，用得着这么打击人吗？要不是看他长成自己的模样，早把他踹翻在地了。
“那我干脆不用练了，还有一个多月乙级联赛就开赛了，反正照你的说法，我怎么也唬弄不过去的。”
“……你水平还是可以的，勉强算……天赋异禀。”
害怕李栎真的自暴自弃，大神也只好吃了吐。
“没听过实力不够，装逼来凑嘛！本大神余威犹在，就算你一时表现平庸，那帮人也会觉得你在韬光养晦，不敢轻易造次的！”
李栎：……韬光养晦？
“再说你有本大神的肌肉记忆，已经比一般人起点高多了，我还有几个秘技，最近给你特训一下，唬弄不了一辈子，唬弄一刻还是做得到的。”李荔自信满满地说。
“从明天开始，每天我会给你进行12个小时的特训，等什么时候你在大乘段位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就有和乙级队伍的选手们一战的资格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等你‘教我两手’了，看看那是多能唬人的两手，”李栎笑着说，就此结束了这个话题，“团战开始了，双方开始选职业了。选职业有什么讲究嘛？有没有相生相克什么的？”
“首要条件攻守平衡，剩下的要看地图，像决赛这幅图，”说到自己的本职业，李荔胸有成竹，他瞄了一眼屏幕后道，“威廉古堡，地形繁复，高低错落，天狼想要应对，职业搭配上会做调整。”
他还没说完，双方的职业选择已经进入了尾声，blueblack战队轮到最后一个选手grey选择职业了。
“选神射！”李栎看着屏幕脱口而出，像是在和grey对话，给他建议。话音刚落，grey果然选择了神射职业。
“哟，不错啊，”李荔知道他对圈中的职业选手一无所知，肯定不是因为grey以往的战绩，才做出职业预判，能一语道破，看来是了解这个选择的真谛，“说说，为什么选神射，这个职业在这幅图上会发挥什么作用？”
结果……
“西北望，射‘天狼’啊，不选神射怎么射？”李栎振振有词地说。
李荔：……
“弧矢九星在狼星东南，天弓也，搭弓引箭，一举射杀，要我说，不光选神射，还应该是弓弩手的方向，这才相得益彰……”李栎犹觉不够，继续滔滔不绝。
“比赛开始了！”
李荔忍无可忍，打断了他的话。是，不出意外的话，grey选择的应该是弓弩手的方向，但这个选择是因为这幅图，而不是什么射天狼。
真是浪费感情，还以为他终于入门了。
“团战的细节就更多了，根本来不及同步分析。看不懂的地方先记着，我回头再详细给你讲解，”定下规矩后，李荔面无表情地嘱咐着，“从现在开始，先闭嘴。”
大神下了死命令，李栎只好遵守。于是在一片静默中，他欣赏完了人生第一场职业比赛。
最后的结果果真如烟雨任平生预料的那样，虽然天狼战队在个人战拿下两局，但团战失利，最终的比分便定格在8：4上。
“有得打。”
比赛结束后，李荔如此说道，在他看来，今年的决赛极有可能会拖到第三轮加赛。且不说，决赛第二场轮到天狼战队占据主场优势，更重要的是，今天的比赛，天狼虽然输了，但战意没被打垮。
“最后谁会得冠军？”听了一圈分析后，李栎发出终极一问，目前他只对纯粹的输赢有概念，过程中的暗流涌动基本看不出来。
“我还是看好天狼，blueblack到底资历太浅，没什么应付大赛的经验。”李荔说。
闲聊到此为止，李荔转入正题。
“从今天开始，每天除了常规练习，还要加练。”
“啊？”李栎如闻晴天霹雳，他没记错的话，李荔才严肃认真地给他下了“每天练习12小时”的死命令，现在又特地提出“加练”，显然是12小时外另有任务啊。
“那还有时间休息吗？”李栎小小抱怨。
“休息什么！你不是要成为职业选手吗？不是还要收拾我吗？”李荔揶揄道，“我先收拾收拾你吧。”
李栎哑然失笑，得，谁让自己亲口立下了雄心壮志，自己立的flag，跪着也要达成啊。
“加练内容呢？”李栎问，心生不祥预感。
“理论学习和实战，除了基础练习和团战，每天都要和人单挑。”李荔说。
“和谁单挑？小飞飞吗？”李栎听到这里，居然生出点期待，没想到那么快就能和青训营的“天才少年”对上了，证明自己起码也是半个天才了吧。
李荔衡量着双方的实力，摇头道：“你现在的水平还够不到他，先和顾家练着吧，每天完成10盘以上单挑，争取半个月超越他。”
第44章.近期目标
“啊？”
李栎愣住了，大概是顾家围着条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形象给他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象，冷不丁把他看作未来半个月内要超越的对手，李栎觉得多少有点出戏。
但他旋即想到听顾家聊起过，说他的排位赛已经打到“洞虚”阶层了，“洞虚”是仅次于“大乘”的阶段，李栎最近也开始接触排位赛了，刚只打到“金丹”阶层，实在没什么立场看轻这个对手。
念头在心间转过，李栎忽地冒出一个想法，他打开微信，拨通了“视频通话”。
刚只响了一两声就接通了，顾家激动的声音从屏幕那端冒了出来：“大神！你居然和我视频！是不是终于有空教我两手了？”
沙发另一端的李荔听到这个聒噪的声音，刚只皱了皱眉头，就见李栎把手机调了个个。
屏幕乍然直对着自己，一抬眼冷不丁的就和顾家的目光对接上了。
大眼瞪小眼。
“你？你不是那个……大神的朋友吗？”
顾家说到半截就说不下去了，他虽然直接间接的和这个人打过两次交道，但一直没有正式认识，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他现在借住在大神那。
能借住说明关系应该挺铁的，是同学还是朋友……
顾家正在发愣，突然听到大神的声音响起。
“小顾啊，认识一下，这是我……亲戚，也是神殿迷，游戏里的id叫‘离子炮’，你们没事可以切磋切磋。”
顾家还在晃神，下意识哦了一声，还以为大神终于要不吝赐教了，原来是空欢喜一场啊，切磋……亲戚……
“他虽然跟我学了两手，但我还是很看好你的，什么时候你能把他打得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了，就可以挑战我了。”
大神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顾家猛地回过神，惊喜地说：“真的？”得到对方的保证后，他喜不自胜地跟屏幕那端的年轻人说：“那还等什么！现在开始吧！哥们加个微信呗，什么时候有空pk啊！你在哪个区？我去找你啊，离子炮是吧，我现在就进游戏，还是你加我？我id名‘有野心的厨子’……”
李荔被这个话痨源源不断的唠叨灌了一耳朵，可偏偏只能忍着，毕竟让李栎和顾家pk还是他提出来的要求，让两人pk，总得让两人认识认识吧，他现在顶着“李栎”的脸，这个社交任务到底还得落在他头上。
李栎躲在手机后方，笑眯眯地看着他，大神受点累吧，谁让我们现在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呢。
折腾一番后，顾家和李栎在游戏里接上头了，双方二话没说，先去竞技场里，pk了一局。
对于李栎而言，生平第一场pk的结果……离惨不忍睹也差不了多少了。
由于目前的主要任务是扮演好“李荔”这个角色，所以pk时，李栎毫不犹豫地舍弃了他越用越上手的“玄甲”，转去选择了李荔的本职业“剑侠”，偏偏他的对手顾家选的也是剑侠。这不是撞人手里去了吗？
“咦？你的加点方式和大神一样啊！”顾家通过游戏里的语音频道说，“不愧是大神手把手带出来的。”
边说边飞快近身发招。
李栎没有接话，他不像顾家那样行有余力，战斗节奏快成这样还有心思扯闲篇儿，他只知道自己快要忙死了，李荔的“剑侠”用起来太不顺手了。
李荔的剑侠不同于其他职业选手，走的是双开的路子，游侠和酒剑仙的技能都有点亮，没有过分偏重于哪个方向。
“不行不行，你的动作太慢了！战斗技巧也生疏！哥们我劝你换个加点方式吧，别那么死心眼，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顾家边砍边道，他自认为自己对于剑侠这个职业很了解，也很有发言权，忍不住劝了两句。
“为什么？”李栎咬牙坚持，这话既是在问顾家，同时也在问身后的李荔。
李荔还没来得及说话，顾家已经劈里啪啦的开始给他解释。
“知道一般人为什么不跨方向吗？因为没法兼顾啊！游侠有些招数得用剑才能使出来，酒剑仙呢，得用酒，招与招之间不但要连贯，还得切换武器，一般人哪忙得过来啊？”
这个道理米米庄也给李栎讲过，但他依然不服气，难不代表做不到啊，李荔能做到，他有李荔的肌肉记忆，却为什么做不到？
“我忙得过来。”李栎倔头倔脑地说。
顾家听了这话，刚想反驳，就见离子炮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切换了兵器，换酒为剑，顺势发招，速度瞬间提升了好几倍。
嚯！是硬暴手速了吗？
虽然对面的速度上来了，但顾家原本就行有余力，所以并没有丝毫惊慌，依旧游刃有余，嘴里不忘继续游说：“哎呀光快没有用的，你知道游侠也好，酒剑仙也好，很多招数都有前置技能，好累积剑意或醉意，你每次一变招，先前累积的能量不就浪费了吗？没有那些前置技能加成，你的伤害值活生生地就比别人低一块，打起来太不占便宜了。”
“那他为什么能行？”李栎承受着顾家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再怎么咬牙也只能勉力招架，几乎无法还手。
虽然没明说，但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明，顾家绝倒：“哇！你还想和大神比啊，心气也太高了吧！你和他能一样吗？你能有他高超的技术吗？你能有他了解这个游戏吗？你能有他那么多对战的经验吗？你能有他浸淫在骨子里的那种反应力吗？李荔大神的战斗气质，是他多年经验融汇之大成，你以为光学个加点方式就能模仿了？”
顾家气哼哼地说，他那么迷李荔，也没把他的加点方式完全照搬，而是规规矩矩的随级加，是游侠就是游侠，是酒剑仙就是酒剑仙。
“你听我的没错的，我玩多久了，，我长期在排位赛里混，最近都快升到‘大乘’了，什么高手没见过啊。像你这样的照搬全收的我见得多了，我劝你趁早放弃回头吧！总不能走还不利索，就天天想着跑吧。”
顾家发出最后一句劝，干净利落的结果了李栎。
第45章.mission impossible
“别忘了把咱们的录像给大神看啊！”顾家站在倒下的离子炮身前，不忘叮嘱道。
“他看着呢……”李栎嘴巴发苦，只说了半句就看向李荔。
顾家那些话李荔都听到了，看着苦笑不语的李栎，他神色不动：“继续。”
第二场，败。
“继续。”李荔眼都不眨一下说。
第三场，败。
“继续。”李荔说。
第四场、第五场、第六场……
第十场，败。
“今天到这吧，我明天一大早还得去给大神做饭呢。”
顾家的声音中充斥着疲惫，虽然一直在赢，但离子炮并不是个一无是处的对手，不知道为什么，从第四五场pk开始，他之后的每场都有个感觉，要是自己不全力以赴，输的就会是他。
为什么啊？是因为“大神亲戚”这个身份加持吗？
“我觉得我基本上算是把你打得没还手余地了吧？”顾家挠了挠头，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这个刚认识的哥们，但还是和大神当面请教的机会更重要，“别忘了把录像给大神看啊！”
“知道了。”李栎答应他，眼看“有野心的厨子退出竞技场”，他回身看向一直在观战的李荔，砸了咂嘴，想要说点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说。
“怎么样？”李荔言简意赅第问，李栎此时此刻的脸色好多了，比起一开始的苍白，现在已经基本平静下来了，“有什么感觉？”
“难用，”李栎想了一会后吐出两个字，顿了顿后说，“想不明白。”
“现阶段用不着你去想，只要你能用就行了。”李荔很是满意，虽然从头到尾被压制，但李栎的硬件条件在高压之下开始凸显，被逼到绝境时，肌肉记忆条件反射，常有险象环生中力挽狂澜之举。
这些举动在顾家看来只是垂死挣扎，但落在李荔眼中，是李栎的大脑开始适应肌肉记忆的表现。顾家现在只觉得离子炮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收拾的对象，越往后就会越觉得他棘手。
李荔看到了曙光，反观李栎，他自己倒没觉得多开心，他不太喜欢两眼抹黑的情况，所有险境都依靠李荔的肌肉记忆去化解，那他这个人还有什么用？
不真成了傀儡了？
“继续练吧，慢慢你就会看出成效来的。”李荔道。
带着一些似懂不懂得领悟，李栎照例去游戏团战里驰骋，一切理论的知识都交给实践中感悟吧。
转天，李栎一早出发去俱乐部继续青训营的教练工作，昨天的“惨痛经历”让他不得不放弃同声传译的方法，转而采取提前备课的手段。
“唉！磨难又要开始了。”还没进门，李栎就开始叹气，新一天的战争，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
“我靠！”
“啊！啊！啊！”
“快看谁来了！”
刚进门，屋里就响起一阵骚动，有人尖叫，更有甚者，有的人都从座位上窜起来了，动静大到让李栎觉得不对劲了，环顾着满屋子的人，发现就连林原那么沉稳的，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都透着惊讶。。
怎么这么热闹？昨天这帮小孩也没这么热情啊，今天这是怎么了，被自己昨天的表现给折服了？不能吧？
李栎刚准备起个范儿，挥挥手致个意什么的，却眼见那帮训练生们刷拉刷拉都站起来了，二话不说就往门外跑，路过他身边时片刻没留地窜了过去，直接扑向了门口来的两个人。
“独狼大大！”
“给签个名吧，你是我偶像啊。”
“独狼大神也要转会过来了吗？”
独狼？昨天电视上的那个？
李栎心头一震，顺声望去，看清门口的人后当下心里冒出四个字：我去！活的！
独狼正在经理的陪同下走了过来，一边应付围上来的训练生，一边向“李荔”招手打着招呼。
“你怎么来了？”李栎惊诧地问。
能不惊诧嘛，昨天刚在电竞频道看见的人，今天就站在他面前了，他真想问这人一句：独狼大大，你不是应该争分夺秒的备战总决赛吗，怎么跑我这来了？
难道老板真这么大手笔，把独狼也给挖来了？
郎拓（独狼）把鼻梁上的墨镜往下拉了拉，露出他那双单凤眼，挤过人群走到李栎身边，一把揽住他的肩头：“最近怎么样啊？你小子也够绝的，转会都憋个大。”
李栎：……？和你很熟吗？
“李荔，你们去我办公室谈。”一片热闹声中，青锋的经理边恢复着秩序，边带着李栎和郎拓来到办公室。
李栎和他们一起往办公室走，边走边在心里琢磨：听话音儿，独狼和李荔好似关系不错，起码比明面上都不和的blue强多了，可也没听大神提过啊，没想到他竟然也有朋友？能和他做朋友，肯定也不是善茬儿。
想到这，李栎突然停步：“你到底来干嘛的？不是大老远跑来找我聊天的吧？”
“你们经理还没跟你说吗？我们经理昨天可就联系他了。”郎拓惊讶。
听说涉及到两个俱乐部经理，李栎的好奇心更强了，三步并两步走到经理办公室，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甩出问题：“经理，怎么回事？咱战队是要把独狼大大签来吗？”
经理正跟在他们身后，听了这话一个趔趄，立时尴尬的不行，他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李荔”，心忖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讽刺战队最近到处接触选手，漫天撒网也没个目标？还是说他们职业圈里有什么风言风语了？
郎拓也是莫名其妙，皱眉看了青锋经理一眼。
“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转会？我是请你来给我们当顾问的，你打blue不是很在行吗？”他直接道明来意。
经理回过神，忙把话头抢了过来：“昨天决赛第一场天狼不是输了嘛，他们队里很慌张，郎拓大神连夜过来是想请你去他们俱乐部那当个顾问的，想跟你请教几招……”
“要不还是我来说吧。方便让我们俩单独聊聊吗？”
郎拓截断了经理的话，他越来越听不下去，再说下去，不得说的天狼好像没有李荔就赢不了冠军似的？以后拿了冠军也都是李荔的功劳？
“哦，哦，那我先去忙点别的。”经理往门外走，示意“李荔”出来一下。这些小举动没逃过郎拓的眼睛，但他明白每个俱乐部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便也耐着性子坐在原处静静等待。
“经理……”
结果他只说了两个字，就被经理抢话了：“答应他。”
“……啊？”
李栎有点傻眼，要让他这么个刚入门的小白去指导联盟最高水平的战队，去指点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