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明显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不少新秀听了这个记者的点评后非常过瘾，暗觉痛快：就是嘛，玩阴谋诡计的人是无法长久取得胜利的。
主持人不怕事的把话筒递向李栎：“你对这位大众评审的意见有什么看法？”
看到递到嘴边的话筒，李栎一时间差点没忍住，就想反唇相讥，可想到所谓“低调”的要求，他便也按下了这股**。
“我觉得这位的意见，”他微微一笑，“很大众。”
主持人：“？？？”
那名记者皱了皱眉，虽然只有三个字，但李栎眉宇间流露出的嘲讽，让他很是不爽，偏偏他的话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还待再说，就见主持人手掌向下一压，示意他先坐下。
“专业评审请投票。”
专业评审的人数只有大众评审的三分之二，但由于每人手握两票，总票数还比大众评审高出一截。且有多种选择，只投1票，两票都投，或干脆不投。
这个环节，票数的差距会比较大。
眼看随着主持人宣布后票数吭哧吭哧地上涨着，杨岳心里一揪一揪的，他固然不希望李栎的成绩太出众，可也不能太差，省得影响他挑选俱乐部的权利。
他面前的平板电脑上，有四十个蓝色的小方块，代表着后方的四十位评审，随着他们投票，方块会改变颜色，蓝色代表0票，黄色代表1票，绿色代表两票。
眼见屏幕上黄黄绿绿蓝蓝，好不热闹。
“吼吼吼，”谢挺看出点端倪，“乙级俱乐部的经理们都很积极嘛，基本上都给了满分，但甲级战队这边，分数给的很抠索啊。”
杨岳心下一松，起码这一轮，李栎没有引起那些人的怀疑。
专业评审席上。
海市战队的经理一直没有按动手边的投票器，毫无负担地给了李栎0票。
他想起许青给他的嘱咐。
‘记着，一支队只有两个名额，除了我表弟，除非有特别优秀的，否则别轻易给票，免得表错情。’
顿了顿后，许青阴着脸，‘还有，凡是星海的，不许投票。’
海市经理是不明白，来自星海的这帮新秀怎么就得罪了许队长的，毕竟许青非常容易就能被得罪。但他对于许青的指示，还是毫不犹豫就执行了。
毕竟他想把注意力放在过了基准线的那十个人身上的，导致这一轮的投票让他有些兴致缺缺。
专业评审这轮，李栎共拿到64票。占比全部票数的80%，比大众评审的成绩高出一大块。
这个数字一出，刚刚还在大放厥词的那个记者脸色就不太好了。
偏偏主持人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节点，又把话筒递到了李栎嘴边。
“很专业。”李栎言简意赅，微笑对专业评审致意。目光移动的过程中，和坐在靠后中间位置的赵洛相遇了。
赵洛：（热情灿烂的微笑）
李栎：……
“最后，主评审请投票。”
主持人话音刚落，屏幕上的图像就变了，多了三个名字，分别对应三位评审，下方皆是空白，将会显示他们分别给出的分数。
？李栎挑眉，明牌了？
三人的意见先后显示出来。
杨岳：12票。
各方“势力”都点头，中规中矩的一个成绩，没有太高，也没有太低。
谢挺的成绩随即显现。
12票。
旁观的人们默默点头，看来，三位主评审已经商量过了，估计会给出一……致……
咝！
屏幕上清楚地打出了李荔给出的分数：20票。
20？满分？
主持人差点呛到，这还是那个严格要求，眼高于顶的李荔大神吗？竟然给出这么高的分数？
他不由得猜想，要是这一幕被罗燃看到了，会作何感想？
“三位评审，不，李荔大神，”主持人舌尖打了个磕绊，“为什么给出这么高的分数啊？”
李荔拿过面前桌上的话筒。
“技术、读图能力、指挥能力和大局观，都很好，”他不吝赞赏的同时，话中有话，“不知道你跟谁学的，但名师出高徒。”
李栎：“……”
李荔的赞许太过明显，评审席上一片哗然。
甲级俱乐部多位经理飞快在脑中盘算着现在是什么情况。而他们几个心知肚明的，在甲级俱乐部经理群组外，又拉了个小群，也不打哑谜了，堂而皇之地讨论起来。
【怎么回事？】
【难道这个青锋就是，他？】
【可他明明是个剑侠啊！】
【哦！李荔选中的接班人？】
【年纪和李荔差不多大啊，能挨得到接班的时候吗？】
【我已经懵了。】
【或者李荔转性了呢？变得慈眉善目了？】
【……】
无论如何，评审打分已经完毕，200票中，李栎最终获得了136票。他走到一旁，无债一身轻的模样。
第二个上场被人评头论足的新秀是秦超。主持人照例介绍了一些他的情况。
“……18岁，ID【无情剑客】。很年轻啊，初测成绩，58分10秒。”
评审席上响起感兴趣的窃窃私语。
比起李栎，秦超小了3岁，在某些人看来，年轻就是本钱。
秦超的嘴角噙着一丝微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仿佛又找回了曾经的自信和荣光。就在他的信心重新回暖时，他听到身边的主持人说出一句话。
“……有‘小李荔’的称号，正好，李荔大神也在，大小李荔算是‘会师’了。”
秦超：“！！！”
他的脸瞬间垮掉，嘴角耷拉下来，又是狼狈，又是尴尬，那边厢，李荔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只这一眼，让秦朝不寒而栗。
他连忙抢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当众澄清道：“没有！我不是！上次我也跟李荔大神解释过了，是因为模仿他，才让很多人误会的，我……”
“投票吧。”李荔蓦地插嘴，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现场评审闻弦知雅，纷纷按票，相较而言，大众评审的票数高些，专业评审的票数正常，而到了主评审：
15票。
15票。
10票。
总计132票。
看到票数，连主持人都愣住了，实在是和前面的对比太强烈了，在杨岳和谢挺整体上扬时，李荔的票数却垮了一半？
第525章.近乎完美
要说秦超的表现确实也有可圈可点的地方，这样的成绩也算正常，毕竟他和李栎的差距，可是“失败”和“胜利”的区别。
但对比于刚才的20票，秦超看着李荔给他的10票，怎么看怎么别扭。
但是，秦超不敢说，秦超不敢问。
在“小李荔”被叫破后，李荔非但没有半句客气话，也没有象征性地给秦超稍稍“友好”的成绩，以示他的公正明允，就这么大剌剌地给了一半的票数，一副“乐意咋想咋想”的态度。
面对李荔的“武断”，现场坐着的这些人，也就谢挺能说得上话，可这位一点也没有开口打圆场的意思，就这么乐呵呵地看着。
带着些微的不甘心，秦超拖着脚步走下台，不情不愿地站到了李栎身边。
下一个，下下个，下下下个……
然后。轮到了成安南。
主持人先是照例介绍了一些成安南的情况，在念出他的ID的瞬间，评审席上开始骚动。
主持人不以为意，只请他们开始打分，同时在心里暗道：这么多人过去了，没想到一开始很有点“争议”的李栎新秀竟然是目前最高分的。
不知道这个成安南……
他心中念头刚转，就看了让他无比惊讶的场景。
大众评审、专业评审还有主评审，齐齐给了高分。
尤其是三个主评审。
20票。
20票。
20票。
主持人：“？？？”
连挑剔的李荔大神都让他的“20”票重出江湖了，成安南一下子拿到了近乎完美的成绩，风头无两。
成安南很开心，满场挥手致意。
“谢谢，谢谢，感谢我的父母，感谢……”
他才说了两句，就被掐断了话筒。
主持人满脑袋雾水，什么情况？为了解惑，他向着专业评审区发问：“可不可说一下你们投票的标准？”
潜台词：这个票数太高了吧？
话音刚落，已经有人自告奋勇起身了，也没有回答问题，上来就和成安南开始了对话。
“成新秀你好，我是bb战队的经理。”
bb经理用看“唐僧肉”的眼光看向成安南，明明有满肚子的话，却只能试探，不能直说，憋了半天后，才委婉地问了一句：“你的琴师，用的很好，是你自己独自摸索出来的吗？”
成安南“啊？”了一声，下意识就想摇头，目光一垂，眼神正好和评审席上，那个声称是他“师伯”的人对到了一起。
李荔：（瞪）
这一眼，让成安南想起很多细节，包括李栎的身份要保密，不能再用琴师了之类的，他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啊对。”
bb经理随即想到他那个过于明显的ID，又试探性的问了句：“你叫‘青锋的徒弟’，李新秀教了你什么？”
“我没想叫这个名字，我很快就要改名了。”成安南又被勾起了无法自选ID的怨念，郑重地强调道。
这样驴唇不对马嘴的话bb经理有点接不住，只能再接再厉地问：“难道他教的就是琴师？”
“啊？不是，没有，”成安南想都不想就摇头，“我们俩是一个乐队的，本来打算出道的，”他顿了顿，突然看向主持人，“后天的选秀大会上是不是能表演节目啊？”
“……嗯。”
“那我想跟您报个名。民乐合奏。”成安南很兴奋地说。
主持人嘴角抽搐，连忙调动专业性开始圆场：“哈哈哈，成新秀很幽默嘛，有兴趣是好事，或许就是组乐队的经历，造就了琴师的水平啊。”
诸位专业评审：“……”
搞笑吗？现实中会弹琴，游戏里就能玩得好？
成安南看着主持人，认真地说：“你说得对。我们学音乐的，很容易上手的。”
专业评审：“？？？”
我去，真的假的。
bb经理心里大吐苦水，因为他几句话说下来，开始有点分不清，成安南究竟是装傻，还是真傻了。
无独有偶，很多甲级战队的经理都有点半信半疑。他们竭力回想着自家的队员跟他们透露出关于X的细节，开始一一比对。
琴师：打勾。
玄甲：划叉。
年轻人：打勾。
男性：打勾。
李荔的熟人：看在20票的份儿上，姑且打勾。
说话特别气人：……存疑。
这么一比对，成安南确实当得上重点怀疑对象了。
经过这么一个小**后，后面的打分就显得平淡无奇地多了。三十位新秀都被衡量过一遍后，按照成绩好坏排出了名次。
“这一轮投票数排名的前十位，将和初测过了基准线的十人共同进行组队对抗，”杨岳说到这，又转向剩余新秀，“其他人进行组队对抗。两场比赛分别进行，评审会分别给出分数。”
没能挤进这一轮前十的新秀们露出失落的神情。
这就被分成A、B两组了，等于主力和替补的区别，在“替补”的队伍里再想出头，可就难了。不少人心中怅然若失，对于之后的比赛都有些可有可无了。
事已至此，基本可以宣告，今年的选秀营之旅到此结束了。
“……表哥，你们加油。”顾家苦笑着说。他排名11位，以一步之遥错失机会。
李栎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什么。
“今天的活动到此结束，各位新秀可以自由活动，自由交流。明天一早，继续。”
“这就完了？”成安南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那咱们现在干什么去啊？”
“回酒店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天的活动呢。”
几人走出场馆，走向只有一街之隔的酒店。
“先别轻易放弃，好歹把明天的比赛打完，”过马路时，李栎对垂头丧气的顾家说，“谁知道呢，也许发挥超常，会被哪支战队看上呢？”
刷。
酒店玻璃门自动开启，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一**熙熙攘攘的喧腾混在其中。
几人等在前台处，等着拿房卡。没什么人说话，经过一天的活动，大家都有些疲惫。
滴滴。
滴滴。
顾家的手机霍然响起，而且连续震动了多次，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女神又出新闻了？”他边看，边奇怪地嘟囔着。
只看了一眼，他就一扫刚刚的颓势，赫然睁大眼睛，呆了半晌后，用震惊的神情看向李栎。
第526章.曝光
“怎么了？”
顾家看他的眼神太复杂，哀怨中掺杂了点委屈的疑问，李栎遍体生寒，有了点不详的预感。
没等他再说什么，周围人的手机也都一个接一个的响了，包括李栎自己的。
这个时间点响起的提示音？
李栎立刻想到这是什么动静了，《神殿周新闻》更新了。他掏出手机，本想顺手关掉推送，只一瞟屏幕，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
《秘密“男友”遭曝光，沈晗默然认爱》
李栎：“？？？”
我了个去，什么情况？
还没解锁手机，就看见这样耸动的新闻标题，李栎连忙指纹解锁，进入新闻页面，当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照片。
他和沈晗的照片。
照片上，他侧身挡在沈晗身前，从拍照角度看过去，两人像是依偎拥抱在一起。
李栎愣了会，他记得那天，是他和沈晗相约在撸猫咖啡馆的那一天，照片呈现的效果很亲密，可实际上，李栎当时只是帮沈晗挡住一阵不知道从哪吹来的“邪”风。
免得她再当街化身成为“喷嚏机器”。
该篇文章登的照片不止这一张，下面还有两张，分别拍摄于不同的日期。
每张照片上，李栎和沈晗的衣着动作都不一样，明显可以看出，他们私下相处了不止一次。
而这些照片中，沈晗是毫无疑问的主角，每张照片里，都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的正脸。李栎相对而言，更像个“工具人”，或是背影，或是侧脸。
但没有人觉得这两个人就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拍照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本事那么大，总能捕捉某个瞬间，让他们俩看上去肢体语言有些暧昧。
不仅如此，每个定格的瞬间，沈晗都是在笑的，不是她平常落落大方的微笑，而是开心的大笑，眼里有光的笑。
除了照片，文章中文字部分的干货并不多，大部分是针对照片的“看图说话”，当然也有对李栎这个“身份神秘的人”的一些描述，用的字眼大多都挺正面的。
阳光、温暖的笑容、良好的风度……
夸得李栎怪不好意思的。
文章最后，撰稿的小编写道：‘笔者联系了沈晗选手的经纪人，得到的回应是，‘不了解也不干涉选手的私生活’，至于沈晗选手，目前仍然无法取得联系。’
而在该篇文章的底下，选取显示的留言，或情绪激动。
【我去！一朵鲜花呀！】
【这男的谁啊？哪冒出来的？】
【抱走我们女神，不约！】
【除非官宣，否则，不听谣，不传谣！】
或冷嘲热讽。
【难怪幻海成绩一直上不去，心思都不在比赛上面！】
【女选手的专业素质就是不行。】
【什么联盟第一美女啊，都是炒作。】
【不务正业的花瓶。】
……
仅仅是透过屏幕，李栎都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调侃和不满。而最该力挺沈晗的人——她的粉丝，则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表现得蔫蔫的。
而此时此刻，他眼前就有一个沈晗的迷弟。
正用幽怨的眼神盯着自己。
“表哥，你什么时候和女神……唉！”顾家抓了抓头发，臊眉耷眼地垂头丧气，似乎和这个新闻相比，他在选秀营的失利都没那么难受了。
李栎看向顾家。
他似乎应该解释两句，可他不想解释。
一方面因为解释起来很麻烦，别的不说，旁边还有个不知道内幕的张竞，用尊重的眼神瞅着他呢。
——竟然和沈晗？Respect！
另一方面，李栎并不想急于撇清和沈晗间的关系。
“你！”
郑熹微才只说了一个字，就觉得嗓子眼儿发紧，这都什么情况？为什么表姐和师兄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她这个做妹妹的，一点都不知道啊？
她的心里瞬间涌现小小的委屈，还是不是好姐妹了？
郑熹微瞪着李栎看了半天，忽地甩手走到一边，给她表姐打电话去了。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the……”
郑熹微失望地切断电话，看来沈晗不堪记者的骚扰，选择关机了事。一时间联系不上表姐，她许许多多的疑问更加如鲠在喉了。
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询问另一位当事人了。
“你和我表姐怎么回事？”又一次返回到李栎身边后，郑熹微小声问道，“真的在谈恋爱吗？”
“目前没有，”李栎顿了顿，隐晦地表达了心思，“以后希望。”
郑熹微：“……”
她语塞了，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此决定，在探明她表姐准确的心意之前，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
回到酒店房间后，李栎接到主评审的电话。
“怎么样，我今天表现得很不错吧？”接通后，他特别自觉地问了句。
杨岳被气了个倒仰。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低调’啊？”
“我还不够低调？我基本全程嘴炮啊，”李栎自嘲地一笑，“那个大众评审也算是‘无意中真相’了。”
电话那头窸窣一阵，再说话已经换了个人了。
“兄弟，辛苦了，明白你不容易。”
谢挺吼吼笑着，一上来就和李栎开始称兄道弟，“干脆跟你直说了，划水懂吧？”
“明白。”
李栎笑着应了声。
电话那头，杨岳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不停地重复着“对对对就是划水”，仿佛一下子抓住了中心思想。
“了解。明天我就彻底划水了。”李栎应允道。
那边静了静，似乎在酝酿着新的话题。
李栎也没催促，他猜到对面打算说什么，他甚至觉得，对面也能猜到他已经猜到了。可双方依然在打哑谜，没有一个人先开口。
终于，杨岳忍不住了。
“这事吧，你和沈晗受委屈了，暂时先不要澄清，等到预选赛报名后再说。”
“我无所谓，只要沈晗没意见，”李栎顿了顿，“不过，我相信她，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
虽然说的很自信，但在挂断杨岳电话后，李栎立刻打电话给沈晗，却得到对面依旧关机的提示音。
想了想后，他登陆了微博账号。找到【0烟雨任平生0】后，李栎给她发了条私信。
【预案C？】
第527章
如同地下党接头一样，李栎发了条意义不明的信息过去。
预案C，是他和沈晗提前商量好的暗号。准确的说，是他们商量的应对方案之一。
上一次私下约见时，沈晗刚到，李栎就注意到她的神情有点不对。但他什么也没说，俩人照例先上机合练了一通，待到完成任务后，李栎才问了句“怎么了”。
“今天过来的路上，车被跟了，”沈晗怏怏地说，“可能是记者。”
“跟踪你？”李栎惊讶，“你这么红的吗？”
沈晗耸耸肩，给了他一个“你认为呢”的眼神。
“我担心，咱俩约会的事情瞒不住，会被媒体爆出来，”她讲出自己的担忧，“到时候，再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一块练习，就没那么容易了。”
看得出来沈晗的困扰，李栎故意和她开了个玩笑。
“这就是所谓‘名人的烦恼’了吧？”
沈晗扑哧一乐，又是笑又是摇头。
她的笑容如同涟漪般漫延开来，不知不觉间，把李栎也感染了。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他看着她的眼睛，笑着问说。
听到突如其来的问题，语涉“喜欢”两个字，沈晗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半拍，她刻意摆出很骄傲的样子，微微扬起下巴，思索着回答。
“是聪明？还是漂亮呢？”
“哈哈哈。”
李栎忍俊不禁，“我最喜欢你的幽默感。”
沈晗好气又好笑，佯嗔着轻轻拍了他的手臂一下。
“更喜欢的，是你不光幽默，笑点也低，”李栎忍住自己想把她的手抓住的**，“让我很有成就感。”
“不开玩笑了，”沈晗正色道，“咱们提前说好，要是媒体真的曝光了，问到你头上时，咱俩要统一口径。”
“咦！他们能知道我是谁？”李栎很惊奇。
“不要小瞧搞媒体的行动力啊。”沈晗叹道。
“这事简单，我有两个，不是，三个方案，”李栎脑子转的飞快，“看你想选哪一个了。”
“说说看。”
“预案A，”李栎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咱们干脆顺势假戏真做，真的谈场恋爱吧。”
沈晗微微发怔，而后神情沉静下来，陷入了思考中。
李栎原本只是半开玩笑，他是借着玩笑吐露着心里的想法，可甫一说出口，他就忍不住又紧张又期待。
他不知道沈晗会说什么。
如果是好消息，他希望等待的时间瞬间流逝，沈晗在下一秒就会答应。
可如果是坏消息呢？
李栎真诚地希望她再考虑考虑，不要轻易地把“拒绝”说出口。
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绷紧着他俩的神经，两人谁都不敢，也不愿先动一下，唯恐这根细线会蓦然间断裂。
“……我能不能考虑考虑？”
半晌过后，沈晗轻声说了句。
李栎当下点头如捣蒜。虽然沈晗没有立刻答应，让他有了小小的失落，但他素来乐观，没拒绝，就表示有希望了啊。
“好，你好好考虑，”李栎说完后，顿了顿，继续说道，“预案B……”
沈晗侧耳倾听，却不想听到一个让她哭笑不得的答案。
“……假装我们在恋爱。”
“那和A有什么区别啊？”沈晗被他搅得有点没脾气，几乎想都没想，就顺着他的逻辑继续问道，“那预案C呢？”
……
李栎回过神，消息发过去一会了，对面一直没有动静，看来沈晗并不在线。
就这么挂着微博，李栎照例进行着晚间的练习，不知不觉间，两个小时过去了。沈晗依旧没有回应。
李栎有些奇怪：这么忙吗？网瘾那么大的烟雨竟然能这么长时间不在线？
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
早些时候。C市。blueblack俱乐部。
用触屏笔在双方俱乐部法务都审过的转会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管若洋觉得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彻底放下了。
他对面，blue对他伸出手：“欢迎你加入bb。”
“还没有正式加入，”管若洋谨慎地纠正道，“要等到下个赛季。”
“行了，合同都签了，你就是我们bb的人了。”
blue不以为意，握着他的手有力的摇了摇，“请你过来，瞄准的就是冠军去的。既然要当冠军，你这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就收起来吧，战场上，谁跟你讲文明懂礼貌。”
这种半是提醒，半是命令的运气，管若洋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既然选择转投bb，他就做好了相关的心理准备，可真等这一刻发生时，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可更多的，是热血沸腾的期待。
bb对于冠军的渴望，从他们加入联盟那一天起就没有掩饰过，今年，终于拿到了联赛冠军。而下个赛季，必将放射出更大的异彩。
而幻海的死气沉沉，却是管若洋怎样努力都没有办法搅动的。
或许是我的能力还不够吧。管若洋在心里默念一句，努力驱逐着到现在还存在的，不必要的歉仄之情。
当当当。
门外响起敲击声，black推门而入。
“签完了？”
black笑着说，而后将手中的手机递了过去。
“你的前同事又上热搜了。”
管若洋不明所以地接过来一看，神色微凝，静默了一会后把手机又还给了black，什么话也没说。
black在旁默默观察，自打看完这条爆料后，管若洋眉宇间的沉郁淡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加倍的笃定。
看来，沈晗的“绯闻”从一定程度上抚平了管若洋心底那为数不多的歉意。或许在他的心里加倍埋下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种子。
对此，black不但视而不见，而且不以为意。
“欢迎你加入。走，去见见你的新队友们，给你准备了一个欢迎宴会。”black笑着对管若洋说。
……
选秀营第二天。
才刚到达场馆，李栎就敏锐的感觉到，其他新秀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了。
对于其他人而言，沈晗的绯闻对象是个神秘的人，连名字都不知道，可对于这届选秀营的新秀，他们每一个人，在看到昨晚推送的那一刻，心中的os都出奇的一致。
艹。
什么叫做“新仇旧恨”？
这就是妥妥的新仇旧恨。
第528章.“面试”
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包围着李栎，其中的原委不言而明，那么多人，向着他投递着那么多复杂的情绪，这让李栎从心底产生了一丝暗爽。
当然，既然是暗爽，那就表示，从表面上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选秀营第二天的活动，从一条【要求新秀空腹】的广播开始。
“体检？”
神殿官方为所有人安排了较为正规的体检，通过体检的新秀就可以正式建立档案了，可供各个俱乐部抽调查看。
因为这一个步骤，让新秀们对于“职业选手”的“职业”二字有了更深刻的概念。
“以前有因为身体问题被pass的新秀吗？”体检区，李栎好奇地问着给他量血压的白衣天使。
“有。心脏病啊、高血压啊，还有糖尿病。”护士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李栎在心里暗自慨叹着宅男宅女们堪忧的健康，在得到一切无碍的结果后，离开了体检区。
体检过后，一百位评审都到的差不多了。活动第二天的第一场比赛即将开始。
正当他们在体育馆一角吃着简单的早餐时，广播通知道：
“下一场对抗赛在半小时后进行。请参与比赛的新秀们到比赛区，准备读图。”
“走吧。”李栎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后，对成安南和郑熹微说道。顾家和徐东没能挤进前十，今天没有机会组队了。
等所有人各就各位后，屏幕上展示了地图。
“咦？”
在场多数人发出惊呼，地图竟然还是昨天的那张地图？boss也依旧是那个敏捷又矫健的豹人。
重复用图的情况，在正式的赛场上几乎没有可能发生。《神殿》有着丰富的图库，在随机出图的时候，鲜有重复。而主场选图时，每支战队也会结合自己的特点，选择相对冷门的地图。
没想到，在选秀营的赛场上，同样一张地图，居然连续用了两次。
李栎汗。
是为了让他划水？还是为了拉高其他新秀的表现？
或者这张地图的混战中，成安南的琴师会进一步派上用场，也就可以进一步加深所有评审的误会？
李栎思考了一会，大概有了些猜测。
同样的地图，但参赛的人数一下子缩水到了20人，按照5人一队，组成4支队伍。
有了上一场珠玉在前，新秀们就不必花费太多的精力去研究地图，研究boss了，更多的精力在于队伍重组。
很多人都重新落了单，开始张罗着组队。
星海那边，全队只剩三个人，空缺两个位置。
经过上一场，李栎的“骚操作”给很多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为了能取得好成绩，不少人主动毛遂自荐到李栎面前，希望能跟他一队。
都被他拒绝了。
也不给理由，就直接拒绝，显得很不给面子，不少新秀脸上挂不住，加上沈晗那件事，更是气上加气，免不了骂骂咧咧几句。
一片嘟囔声中，李栎置若罔闻，他四下寻找着，忽然冲着不远处招手：“小许青，来我们队吗？”
张竞：“……”
他快步上前，咬牙道，“不许这么叫我！”
“来不来？给个准话。”李栎一副“挺忙的，没空扯淡”的神情。
“……来。”
张竞想来想去，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了，加入这支队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光技术靠得住，就凭上一轮，没有让他去替换徐东的位置，张竞竟然生出了一丝别扭的认同感。
至于说，许青和李荔不对付？张竞心里默默吐槽，那关我们做表弟的什么事啊。
“你是法师是吧，咒术师能玩吗？”李栎就着队伍构成，随口开始盘道。
“可以，但玩的……没有法师好。”本来要说“不好”，临出口时又忍不住挽尊，张竞挺直了腰板，坚强地说道。
缺个辅助……要不我来？那就少个T了，干脆找一个？其实队伍结构也用不着那么死板，关键得找个靠谱的，别回头帮不上忙还拖后腿……
李栎盘算着，漫无目的地寻找着能补上队伍最后缺口的人。余光突然察觉到，有个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侧。李栎侧过头，正正好对上他露齿八颗的友善笑容。
“嗨，认识一下，我叫夏震宇，ID‘羚羊公爵’，那个，你有印象吧？”那人嘿嘿笑问。
“当然了，”李栎回报给他笑容，“有事？”
夏震宇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李栎：这就是沈晗的男朋友啊？
他心里有好多疑问，但碍于礼貌都不方便问出口，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李栎，半天没作声。
李栎：“？？？”
“哦哦，方便不方便，让我跟你们一队啊？”在李栎探究的目光下，夏震宇回过神问，他不太抱希望，可又不甘心完全不尝试，想了半天，决定主动出击。
羚羊公爵，李栎很有印象，毕竟曾经把人家故意留到最后，一直拴着溜，不肯给人家个痛快。他还记得，羚羊公爵以一杆长枪为武器，耍动开来，颇有气势。
水平还不错。
“为什么想加入我们队？”李栎忍不住多问一句，正常情况下，场上那种情况已经算是“结仇”了吧。
“嗨！我一个人来的，反正独自一个，哪队都行，我觉得你们挺强的，”夏震宇说着，看向郑熹微，“小姑娘挺猛，”又看成安南，“琴师也厉害。”
再看张竞。夏震宇打了个磕绊，好容易把他的脸和游戏里面的ID对上，憋了半天来了句：“……苟得也特别好，毕竟活到最后了嘛。”
张竞：（不想说话）
听了这话，李栎认真考虑了会。
“你玩玄甲，偏重天罡方向吗？”
“对。御甲有时候也玩，但还是觉得天罡更上手。基本上不怎么加点御甲的技能，只除了‘挑衅’，哦对了，有时候也会加‘扛鼎’。你知道，自打李荔又改良过之后，‘扛鼎’又变得比较吃香了。”
夏震宇老老实实，问一答十地答道。他知道，这就相当于面试，终归是陌生人，多问几句也正常。
正当他打叠全部精神，准备面对一系列问题时，就见李栎对他伸出手，笑容满面地说了句：
“欢迎你。”
夏震宇：“……”
第529章.划水
夏震宇一头雾水地握了握，怎么觉得这个“面试”那么短，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队伍成型后，几人在一起商讨战术。
“师父，这场比赛咱们还按照上一场的打法吗？”
“那个打法只能用一次，现在别人都知道了，自然是不能再用了，更关键的是……”
李栎话没说完就停下了。
更关键的是，几个主评审亲自嘱咐他这场务必要划水了。
“这场的成绩恐怕会有点起伏。”想到这，李栎隐晦地提醒了一句。
郑熹微和成安南一听就明白了，纷纷表示不在意。
“师兄没事，你该怎么打就怎么打，我相信你。”郑熹微笑嘻嘻地说。
“是啊，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到时指挥下我们就行，”成安南无所谓地说，“反正我上轮排名第一，综合分数不会太差的。”
张竞和夏震宇在一旁听得两眼发黑。
这是什么？试探忠诚度？强制建立威信？
没必要吧。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两个外来者抱着“人在屋檐下”的精神，也连忙附和着表示理解，会配合战术。
“这场比赛咱们四一分开，先各自练级，然后见机行事。你们尽量抱团，有人过来也不要退缩，我就在你们不远的地方，随时给予火力支援。”
时候不大，第二场比赛又开始了。
基准线前十的选手昨天几乎没捞到太多表现自己的机会。到现在了，精神放松的同时，战斗**强烈，但对这张地图及地图中心boss的理解，纯属是纸上谈兵。
而上一轮拼出来的选手就这点好处，有经验了，可纸面上的技术水平又比前十差了一截。
各有利弊，这一场的结果完全不好说。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好排位就意味着更多的选择权，20位新秀，几乎每个人都倾尽全力，希望能有更好的表现，让自己的分数能更高一些。
上一场【青锋】的打法给了很多人启迪，果然比赛刚一开始，大家就把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都集中到了boss身上。
一堆人冲着豹人就去了。
每个人心中的念头都很相似：拉住boss的仇恨，就能有主动权。
上一场的情况尤其证明了，如果boss仇恨到了别人手里，级别再高也没啥太大用处，相当的投鼠忌器。
尤其是到了后期，【青锋】肆无忌惮地打着对手，而对手不仅不敢还手，还唯恐他一不小心死了，只能捏着鼻子想尽办法死命地给他加血。
这一幕深深地烙印场上新秀的心里，太憋屈了。
这种虐恋情深的戏码实在是太让人恶寒了。一次就够了。所以比赛一开始，其他的三个队围绕着boss就展开了激烈的攻防。
对于有“接力”技能的英雄更是严防死堵，唯恐有人再copy上一场，几脚把boss送出领地去。
与boss领地周边火热的情势不同，野区里，李栎百无聊赖地操纵着【青锋】杀怪练级。
杨指导他们让他这场务必划水，可划水也不能什么也不干啊，那反倒不合情理了。为了不显眼，李栎就那么不快不慢地和野怪磨着。
他倒没有故意被野怪挠一下、制造点危机之类的，那戏就过了，好歹也是能进选秀营的水平，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照理说够“低调”的了吧，但就算是这样，也还是蛮引人注目的。
郑熹微他们虽说也在练级，但毕竟还是四人一起。害怕落单，于是分工合作，为提防着会不会有人来反野，还会时不时地侦查一下什么的。
纵观全场，也就是【青锋】一个那么心无旁骛地打怪升级，既不担心别人来找他麻烦，也不去找别人的麻烦，犹如刷着单机游戏。
事实证明，确实没人找他的麻烦，不光如此，所有人的注意力压根也不在他身上。因为在boss附近，情况太特么乱了，几支队伍几乎混战到了一起。
妈呀，真是光看不知道，一干吓一跳。
boss的仇恨竟然那么难以掌控？
上一场【青锋】一上来就直奔boss，几乎可以心无旁骛地享受着这道大餐，所以很快就把仇恨拉稳了，但这一场，所有人都乌泱乌泱地涌了过来，又得打怪，又得打人，很快就乱成一锅粥了。
而一旦开始参战，想要抽身离去就没那么简单了。
谁也不肯把后背露给敌人，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靠着技术硬拼。
和那边厢乱作一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野区，可以说是宁静地犹如天堂。
一个人练级只要专心，效率就非常的高，不知不觉地，李栎就把级给练满了。
本以为都耽搁那么长时间了，那边应该出结果了吧，但没想到满不是那么回事。
“什么情况？”李栎在队伍频道里问。
“刚放隼过去看了，还打着呢，情况很胶着啊，各队都觉出不对劲了，开始试图往外撤了。”郑熹微快速说道。
“你们级别练得怎么样了？”李栎问。
有人说17，有人说16，总之是都没满。
“有碰到别的队练级的吗？”李栎接着问道。
“开始还能看见一两个，后来看见我们在一块，就都跑没了。”郑熹微快言快语道。
可以想见，有大部队不参与抢boss，而在野区练级，对其他队伍落单的人，掺和进去是很不安全且性价比不好的选择。
而且抢boss也需要极致的手段，all in虽然有可能赔光，但只要能赢，就会是赢大的，反而首鼠两端才是最坏的打法。
经过前一天的比赛，在大多数选手的潜意识里，先去练级就变成了”保守“的代名词。
能有直接主导比赛的手段，就不想用笨办法，谁都不想承认别人更高明，昨天的风头被【青锋】和他的徒弟抢光，其他新秀个个都憋着股气要证明自己呢。
年轻人就是有这样的劲。
谁不想站在舞台的中央，接受众人的检视呢？
对于准职业选手来说，不想赢，没自信，岂不是最差的品质。
结合郑熹微给的情报，李栎想了想，操纵着青锋冲着boss领地过去了。
如果级都练满了，还在原地待着打怪，也太奇怪了，他决定去看看各队打boss的情况。
当然，是”划水“式的看。
第530章.收拾
去看看而已，也不直接参与，算得上是低调而又不突兀的划水了吧。
但其他的战队却不这么想。
李栎刚往领地方向跑了几步，还没到跟前，就听头顶鹰唳，反正他也没想避过鹰隼的盲区，就任由训隼师把他的行踪通报过去。
一听说他过来了，另外的三队立即就重视起来了。
经过上一场比赛，所有新秀对于【青锋】这个人的特点，都有所了解了，不仅职业是个剑侠，为人也是很贱，不得不防。
再打眼一看，发现青锋已经满级了，反观他们自己，由于从一开始，他们就在相互斗法，以至于等级升的极慢。
级别对比悬殊，更不能让他靠近了。
拉起警戒线！
本来正在敌对中的三支队伍很快就达成了共识，每个队里都分一个人出来组成【抗青小队】。在这点上，大家都很有默契，面对上一场的祸害，稍微谨慎点也不为过。
虽然到现在为止，青锋很是老实，但谁知道下一秒他又会玩出什么花呢。
一般人可干不出来把boss踹出领地的事儿啊。
在偌大的地图上，李栎抱着看风景的态度，不疾不徐地赶着路。走着走着，视线范围内，看见一群人，直冲着他过来。
李栎连忙打开公共频道，大声通报着：
“大家不要误会，不要慌，我只是来当观众的。”
话音刚落，那边来的三人就怒了。
还“不要慌”！真是那么无辜，能说得出这种话？说得出这种话的人，心里能没有憋着坏水儿？
“当什么观众！有什么好看的？”
“看你们打boss啊，”李栎笑着说，“我绝不抢戏，绝不参与，就想看看。”
“信你个鬼！”
也不知是对方三人哪个先动的手，总之从视觉上看，火炮和魔法几乎是同时发出的。这些人的意思再明白没有了，就是警告【青锋】，不要再靠近了。
其他的人也就算了，这个人，绝不能让他靠近哪怕一星半点。
“我去，你们也太霸道了吧！”
李栎一边说着，一边灵活躲避着，混杂在一起一股脑到了跟前的技能，在他看来却煞是分明，先躲哪个，后躲哪个，他瞬间有了决断，安排地井井有条。
“我级别都升满了，没事干了，就过来看看热闹也不行？讲不讲理啊？”
听听，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在前来阻击的三个人听来，“级别满了”四个字就是在**裸地宣告实力，根本就是在威胁。但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因为没有人有功夫、有心思回答，都在吃惊呢。
本来觉得一阵集火，很容易就能把青锋威吓住，顺势给撵走的，但打起来才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
青锋的每个动作都出人意料地难以预测，看着他好似要往前，下一秒他就能急停转身、扭身避让、甚至趴到地上。
总而言之是无比的灵活，方寸之间几乎是擦着各个技能的边缘在躲避。
来的三个人心中闪过同样的念头——这特么不会是凌波微步吧！
还来不及感叹，李栎操作着青锋已经窜到了他们近前，如同一台精密的计算机，在运转不知道运转了多少遍的程序，摆脱、逼近的下一步就是顺理成章的攻击。
青锋把酒壶中的酒水向天挥洒，酒水瞬间化为乳白色的酒雾，四下弥漫开来，在他周围形成另一片天地。
三百杯！
李栎的站位很是精准，一片酒气蒸腾，将那三人笼罩地结结实实，他们几乎立刻就变成了软脚虾。
降低10%的全部属性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不用说，不许闪现逃离。来阻击李栎的三人中，就有昨天那场比赛突围而出的新秀，三百杯的效果与豹人大招的结界很是相似，唤醒了他不愉快的经历。
他就是昨天在打boss同时，还得屈辱地给【青锋】刷血的一员。
今天，屈辱又重演了。
三对一的情况下，甫一照面，人数多的一方不但一点便宜没占着，反而落了下风，虽然三人还没受多少实质性的伤害，但已经有点慌张了，连忙向各自的队长请求救援。
这让各队的队长很是郁闷。
什么情况！
就算青锋级别高吧，你们起码人数上明显占优啊，三打一竟然还这么狼狈，还能不能行了？
本来还指望着这三个人拖住青锋的同时，能招来他一些队友，在后方替几队排雷的，怎么才一个人，就人仰马翻了？
三支队伍的队长下意识的反应是——莫非内讧了？
可听着各自频道里的反馈消息，他们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就是纯粹的打不过呗？
掌握了这个扎心的真相后，三个队长都坐蜡了。是支援还是不支援？
如果不支援，让青锋突围，那岂不前功尽弃，白派人去阻击了。
可支援吧，感觉怎么这么坑爹呢。
三个队长几乎都是一心多用，难得在打斗中，依然达成了妥协：每队再派一人。
那边刚商量出个结果，这一边，放完三百杯的李栎象征性打了几下，就预备退了。
刚才出手是条件反射，打到一半李栎就提醒自己：要尊重人设。
“各位不好意思啊，没打算打的，顺手了。你们应该懂的，状态被激活了。”
李栎真诚地说，“之前你们要是不攻击我，也就没这事了。”
被他打得狼狈不堪的三人齐齐吐血。
妈蛋，都打了小半管血了，你跟我说是顺手？！
三人气的要命，但也无可奈何，真是打不过啊。眼看【青锋】撤退，他们咬紧牙关，忍辱负重地警惕着。
同时向队里通报：“不用来了，他退了。”
还没等这三人喘口气，李栎又回来了。
“看你们这么好打，要不我就顺手打完？”
“我靠，什么人啊，支援快回来！”
“要不还是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当观众吧，不过你们不要拦我了。”李栎想了想又说。
阻击小分队的三人：……
没脾气了，彻底没脾气了。
但拦还是得拦的，几人只好又在频道里叫着支援。
第531章.蹲点
三队队长无比头疼，怎么场外的情况比他们现在要应付的情况还要麻烦啊。他们不是没想过，先合兵一处把青锋全队给灭了，以绝后患，但也就是口头上的商量商量。
抽一两个人去围剿可以，但是要是都走了，把boss一人留下，哪支战队也都不愿意，万一有谁趁机杀个回马枪呢？
毕竟都是竞争关系，彼此之间没有信任，最后协商还是无疾而终。
“青锋向西移动了，看样子要和队伍汇合。”
频道里传来通报的声音。
“拦截他！”
“……怎么拦啊？”
被这么一句问到头上，差点把下命令那人气个倒仰，“我们不是给你们派去支援了吗？六个人还不够？”
“那倒不是，但他跟我们打游击，我们一打他就跑，一停他就又过来。打又打不死，抓又抓不住。”
“……”
要不怎么说无欲则刚呢，青锋明显既不想伤人，也不想拿人头，所以倏来倏往，跟阵风似的，抓都抓不住。
频道那边，请求指示的人有些犹豫地说：
“反正他说‘就看看’，‘不乱动’，要不……”
那人顿了顿，“就让他看看呗？”
“……艹”
李栎操纵着青锋，来去如风，同时不忘在频道里和队友联系。
“怎么着？想抢boss吗？”
成安南和郑熹微也就罢了，张竞和夏震宇听了这话很是惊讶。
这场比赛李栎一直到处乱转，不知道想干什么，在他身上，看不见一点的积极主动。
张、夏二人是外来的，也不敢说，也不敢问。
尤其是张竞，想到李栎上一场的建议，又看这一场硬茬子那么多，所以也熄了火中取栗的念头，一直在老老实实地谋求着表现，每分每秒都在尽量地展示着自己的功底，希冀被更多人看见。
现在，李栎竟然问，‘想不想抢boss？’
难道，他所有的打转，满图的狂奔，都是在铺垫？
“可你身后那么多尾巴，甩得掉吗？”夏震宇半信半疑地问，“你怎么和我们汇合啊？”
“我为什么要甩了他们，我吊着他们，不是正好给你们减负吗？”李栎轻松地说，“听我指挥吧，时机很重要。”
“你……”
张竞被他自信十足的口吻呛住，忍不住质疑，“你咋指挥，你离那么远呢，你看得见吗？”
“不用看，我懂‘盲游’。”李栎随口说道。
张竞：“……”
什么鬼？
……
中午。天狼体育馆侧门。
门口挤着几个记者，或蹲或倚，皆是一脸的苦逼。突如其来的八卦大概是所有搞媒体的人又爱又恨的事情。
爱的原因不用说，恨的原因要多得多。
不光周六要加班，更加苦逼的是，他们挖了半天，最后发现，想采访的对象竟然在暂时不许媒体进出的选秀营里。
说“暂时”是因为，转天的选秀大会后，就开放媒体采访了。
欸，这事儿怎么不晚一天爆出来呢？
“哎哟我的老腰啊！”
“妈蛋，溜溜等了一上午！”
“累就先回去吧。”
“滚犊子，缺不缺德啊，老子来都来了，不写个一千字，对得起我受的累吗？”
“哎你们说，一个甲级战队职业选手，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联盟第一美女，和一个选秀营还没出道，不知道有没有战队要的新秀……这俩人是怎么凑一块的？”
“你懂什么，这就是当代的‘宰相女和穷书生’。”
这个俏皮的比喻引得周围一众哄笑。
笑声中，有人说话了。
“下周就要打季后赛了，我那篇常规赛前八的战队实力分析还没写完呢，就被我们老大发配过来了，”某个记者边说边笑边叹，“你们说，咱好歹都是电竞专栏的记者，咋混到追八卦的地步了？”
一句无法分辨究竟是抱怨，还是自嘲的话，让在场原本在笑的其他人，渐渐地也笑不出来了。
“嗨！纠结这个干嘛！”
有人不以为意，“人都是爱看八卦的，读者喜欢什么，就给他们看什么。”
正当此刻，他们等待的侧门门后通道里传来脚步声和说笑声。看看表，新秀们午间休息的时间到了。
刚刚还有点丧的记者们立马打叠精神，准备战斗。
咣。
铁门被人从里面大力推开，随即蜂拥而出的是说笑打骂的声音。伴随着热热闹闹的动静，几个新秀结伴走了出来。
刚一出门，就被门外的阵仗吓了一跳。
“各位是这届选秀营的新秀吧？方不方便回答一些问题？”
记者们熟稔地运用着开场白，制造出争先恐后的效果。
“可以可以，问吧。”其中一人急不可耐地说，另外几人附和点头。
“你们觉得同期的李栎新秀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
那几人看到记者蹲守，原本还激动了一小下，谁知道记者们压根不关心他们是谁，一张嘴问的就是李栎。甚至连他们几个叫什么名字，都没有象征性地询问一下。
正在整理衣着的几个人不由得都在郁闷中沉默了。
三秒钟后，齐齐在沉默中爆发。
“缺德！”
“卑鄙！”
“无耻！”
“胜之不武！”
记者们有点傻眼，这么深的怨念？这人难道这么差劲的？
沈晗女神的眼光看来有点差啊。
那几人冲口而出了这些话，说完后也有点后悔。他们和李栎是竞争关系，背后对记者说他坏话，显得那么小里小气。
“走走走。”
其中一人醒过神来，多说多错，他连忙招呼着同伴们离开是非之地。
这种答案显然并不能让等了那么久的各位记者感到满足，于是没人动地儿，又等了一会，等到第二波出来的人。
这次只有一个人，听了问题后，皱起了眉头。
“怎么又问啊，有完没完啊？刚才有个大众评审不是问过一遍了吗？”
那人不满地嘟囔着，语气中充满厌恶，“我真不关心别人的事！能不能少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啊！”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场馆外蹲点的记者们面面相觑，这人说的话中，包含着一个重要的信息。
静了一会后，有人用不确定的语气说：“这届选秀营的大众评审里好像有记者。”
第532章.突发
“对对对，还不止一个人，我记得有《神殿周刊》的，好像还有《神殿周新闻》的……”
“还有《神殿之夜》的吧！”
一个又一个名字报出来，又是一阵沉默。而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靠！”
“这不是傻逼了嘛！还巴巴在这等着干什么啊！再怎么打听，也只能捡人家的剩饭吃了！”
其余几人也觉得蛋疼，这种怎么忙活都将白干的心情真特么让人不爽。
“还等吗？”某人发出惊天一问，把这个鸡肋的问题摊开在所有人面前。
这个问题如同电梯里无声无息的臭屁，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却没有人说出口。
滴滴。
一个一个，记者们的手机响起高亢的提示音。
“靠！”
“幻海要开记者招待会？”
“不可能吧，就为了一个选手的绯闻？不会要和沈晗解除合同吧？”
正当他们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阵脚时，侧门又一次被人大力推开，这次来的是场馆里的安保人员。
“好言相劝”一番后，这些记者做鸟兽散。
……
“我知道了，走了就行。”
杨岳挂断电话后，对身旁的李栎说道，“记者都走了，不用担心一会儿你离开有人采访你了。不过关于你未来的职业生涯我有一个建议……”
话刚刚说到一半，杨岳的电话又响了。
“什么？刚刚的事吗？这个笨蛋！”杨岳手抚着脑门一时有些无语。
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李栎先走了。
……
从杨岳的休息室出来后，李栎迈着轻松的步伐，向场馆侧门走去。
走到拐角处时，突然听见一个女生说话的声音。
“嗨，还记得我吗？”
李栎停下脚步，看见江筱从阴影处挪出来，他注意到，她的态度变了很多，多少有点陌生和局促。
江小编怎么束手束脚如斯？
李栎忽然反应过来，在江筱的认知里，他是李荔的“表弟”，并且在为数不多的接触中，这个角色一直由李荔扮演的。
为了维持人设，李栎没有开启叙旧模式，只冲着她冷淡地点点头。
江筱颠颠过来。
“那个，方不方便接受我的采访啊？”她笑眯眯地问说。
“采访我干什么？”李栎不太热络地说道，他差点冲口而出说一句，他记得江筱曾经很不屑在正经的电竞文章里夹杂夺人眼球的八卦的。
难道转性了？
“你不要误会啊！”
江筱连忙澄清，“我对你的绯闻不……没有那么感兴趣，我是想写一篇你的成长史。等到你选择加入哪个战队后，随之发布，替你造势。”
“成长史？”
李栎忍住牙疼问，“你为什么要替我这样的‘无名之辈’写这种东西？”
他这话半是疑问，半是试探，李栎忍不住怀疑，江筱是不是收到了什么风声？
“我觉得你的身上有很多东西可以挖掘，作为李荔的表弟，怎么样被他耳濡目染走上这条道路的？准确的说，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走上这条道路？你是否对于自己跟随他的道路产生过挣扎？但最后却没有办法抗拒既定的命运？又或者，在这过程中，找到了独属于你的天赋，终于摆脱了大神表哥的阴影？”
江筱越说越玄乎，眼瞅一本名为《我的表哥是大神》的小说就要被她构思成型了。
当好记者需要有自己的人脉，江筱的人脉全在李荔和青锋这边。
自从李荔转会之后，江筱一直很尴尬的处于半待业状态，直到李荔手受伤之后，才算重新被激活。
“……”
“怎么样，看在咱们的交情份上，这第一手的资料，一定得让我得到啊。”江筱小心翼翼地套着近乎。
“咱们有什么交情？”李栎忍住笑，调动他全部的演技，不冷不热地问了句。
“挺，挺多的吧，我去过青锋宿舍采访，咱们还一起吃了好几顿火锅，我替李荔大神登过澄清文章，帮青锋拍过招商引资的视频，在罗燃选手入选大名单引发争议的时候，我写了长文替他说话，在林队长拒绝投资人，宁可退役的时候，是我支持他的决定，保守他的秘密……”
江筱最后那句“我和青锋也算患难与共”还没说出口，就惊讶地发现眼前那人的脸色变了。
“什么意思？老林拒绝了哪个投资人？什么时候的事？”李栎拧眉追问，口气不自觉地严肃了需多。
江筱又感到那股“生人勿近”的“威压”，她以前和“李栎”相处时，就总觉得不自在，今天，再度体验到这种感觉了。
“就青锋输给天狼的那天晚上，那个潜在投资人是我联系的，那天啊……”
事情过了那么久，一切也都尘埃落定了，江筱便也没再隐瞒，把青锋解散前，林原婉拒投资人要求的事大略讲了一遍。
“不要告诉你表哥，我答应林队了。”江筱最后嘱咐道。
李栎沉默着点点头
是啊，我知道就够了。
敲定了采访的事后，江筱离开了。
李栎打开朋友圈，又看了一遍林原前两天发的状态【地址已经选好了，争取下个月开张】，看了一会后，关闭了手机。
……
幻海俱乐部官方召开的记者招待会在周六下午举行，以往，这种活动都类似于向媒体提前发布的通稿，充满了很多的安排和心照不宣。
媒体到达现场前，就会大概了解当天记者会的主题是什么，好能提前准备相应的问题。
但幻海这场记者招待会透着十足的古怪。
不光开始的突如其来，根本没给媒体“预习”的时间，等到那些记者到达现场后，发现了一件更加不对劲的事。
代表幻海出席的，竟然是副队长徐飞。
因为沈晗的事，管若阳气的都不出席发布会了？
多年来，幻海的记者会代表出席的都是战队队长，今天什么情况，太反常了。
很快，记者们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我将永远怀念在幻海拼搏的那些时光，带着这支战队给予我的信念，继续在职业道路上走下去。同时，我也希望，幻海未来的成绩会越来越好’。完了。”
第533章.亲笔
以无波无澜的语气念完管若洋的亲笔信后，徐飞把那张纸顺手往手边一搁，任由它轻飘飘地摊在桌上，而后抬起眼面对记者，一脸参加葬礼的表情。
记者们：……
什么鬼？
竟然不是沈晗的事！
永恒的海燕大帝转会了？
而且去的不是别的地方，还是之前在常规赛两次重创他们的bb战队？
那以后，幻海怎么办？本来成绩就一落千丈，不复昔日的荣光。现在，队长兼水平最好的大神级选手转走了，等待幻海的将是怎样的未来？
等到徐飞念完管若洋的亲笔信后，幻海的新闻官又宣读了一篇声情并茂的声明，深情地回顾了管若洋从出道到成神的成长历程，重点表彰了他对幻海立下的汗马功劳，并对他的未来进行了诚挚的祝福。
到场记者们刚来就听了两篇声明，多少都有点蒙了，瞬间有了不知道多少疑问，逮住副队长徐飞就开始了连珠炮般的发问。
“若洋大神为何会突然选择转会？”
徐飞斜了提问的记者一眼，抓过他顺手撂在一边的那张纸，眼睛一扫后，找到一句话，照样念了出来。
“……‘我开始发现，我个人的追求与幻海前进的方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为了心中的目标，我只好重整行囊，踏上不同的道路’，嗯，就这样。”
发问记者：……
以前没发现，海燕大帝那么文青的。
“他为什么会选择bb呢？”
“这你应该去问他吧。”徐飞不咸不淡地说。
幻海的新闻官在他背后重重地咳了两声。
徐飞长出了一口气，又开始用做完形填空的心情，在那封信中寻找着答案。
“……‘在我向外求索的过程中，bb战队的蓝队长曾经多次和我恳谈，春节活动期间，我们甚至彻夜长谈，我逐渐发现，我们都有着强烈的对于冠军的渴望，实乃志同道合’。”
“呵。”
徐飞念完这句话后，不轻不重地嗤了一声，在新闻官的提醒下，把这声嗤笑转变成为一个慵懒的哈欠。
一来二去间，在场记者自忖把握到了幻海官方的态度。
徐副队长回答问题时，虽然有些态度微妙，但就冲他所有的回答，都靠着引用管若洋的亲笔信原话，不添改，不断章取义，种种细节表示，管若洋与幻海，是好聚好散的。
既然已经走了，那就是昨日之日不可留，记者们迅速调整询问方向，不再纠结过去，而是放眼未来。
说到这儿徐飞放下了【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器】的人设。
“以上是管若洋的亲笔信，我代表我们战队祝福他，感谢他这些年来对战队的付出，对于他的选择我们感到惋惜，以后最好的相见就是在赛场上，我们也会用事实告诉他，幻海同样有对冠军的渴望。”
太假了，要是有对冠军的渴望，这赛季能打成这个样子？
底下的记者们一边记录着，一边心里吐着槽。
“幻海新赛季的班底会做出什么样的调整和改变？”
徐东斟酌了一下后回答道：
“我知道，管若洋选手转会的决定，会让很多关注幻海的粉丝们产生疑虑和担忧，更不用提，这赛季，幻海的成绩一直不理想，甚至破天荒的跌出了常规赛前八的排行。”
“我知道，所有对幻海有期待的人，都在等一个答案，一个可以继续支持幻海，为幻海加油的理由。”
“请你们相信，幻海战队的新结构，正在建立中。”
“具体的阵容变更暂时还不方便透露，我只简单说两个事实。第一，我们会引进一些优秀的选手，并打造出一支更优秀的战队。
“第二，幻海从来不会抵触提拔年轻选手，当年的海燕，也是因为幻海大胆启用，才有机会证明自己，成就他‘永恒的海燕大帝’的名号。
只要是人才，幻海不会论资排辈，一定给予他发挥的舞台。”
“幻海的青训系统相当成熟，培养出了一代又一代优秀的小将，这些年轻选手在这些年逐渐成为很多战队的主力。”
“以后，我们会稍稍改变一下对这些人才的‘处置’方式。”
徐飞用了一个不甚柔和的词语，为了软化这个词语中的争议性，他故意放缓了语气，玩了个小小的文字游戏，“会把‘出口’转为‘内销’。”
记者们闻言恍然，纷纷记录。
管若洋转会是一个大瓜，比沈晗的绯闻还大，让众多记者一时忘了这个他们原来的采访目标。
但到最后还是让记者想了起来。
“沈晗绯闻的事可以谈谈吗？“
“据说男方是今年选秀营的新秀，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
“这件事并非像大家猜想的那样，过一段时间我们会向大家解释的。”
“具体的新赛季阵容，将在不久后公布。感谢各位的光临，今天的记者会到此结束。”新闻官三言两语绕过了这个话题，强行结束了发布会。
……
幻海队长转会的消息通过媒体席卷了整个网络，引来了无数的注目和热议。
值此档口，blueblack战队也趁势召开了记者会。正、副队长陪同转会而来的大神选手一起出席，强势宣告了强强联合的新局面。
在记者会上，管若洋面对了不少犀利敏感的问题，例如，是否还会对以往的母队保留感情和颜面；再比如，怎么调节身份从队长转化成队员后失落的心情。
以及最重要的，如果加入bb，依然无法夺冠，打算怎么自处？
这类问题自然难不倒当惯队长的管若洋，他从容周全地回答了所有的问题，既全了幻海的情分，也给了新东家莫大的面子。
至于最后那个诛心的问题。管若洋似乎早有准备。
“还记得李荔刚宣布转会青锋那会，当时我对他的决定也很不解，后来青锋出事，要靠杯赛才能有一线生机，我记得我那时，想法就已经有些变了。还在微博上发了一段声援李荔的话。”
管若洋说到这，径自背诵道，“【为了想要的东西，不拼尽全力的试一试，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第534章.填志愿
“后来，青锋的结局，李荔的境遇，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们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跑到李荔面前问他，‘嘿，青锋解散了，你的转会决定相当于失败了，你打算怎么自处？’？”
一向态度良好的管若洋说到这，也禁不住涌现了淡淡的讥讽，那是对那帮记者“欺软怕硬”的讥讽。
“怎么自处？不管发生了什么，李荔还是李荔，即便他现在手伤了，也改变不了他曾经优秀，现在依然优秀的事实。”
“所以，到了bb之后，我会和队友一起拼尽全力，如果最后依然无法夺冠，我也不会后悔。”
“说得好！”
blue带头给他鼓掌，但鼓了一会后，略带不满的皱眉，“但把李荔捧那么高，我不爱听。”
“请大家理解。”
black微笑接话，“我们战队和李荔选手有‘私仇’，我们队长和李荔选手不对付，所以听不得太多对他的夸奖。”
他这么半真半假的一打岔，现场的氛围立刻有所缓和，变得其乐融融。
bb的记者会只是为了宣告和造势，所以很快就结束了。而所有人都要消化一个可怕的事实，bb原本是“草根”出身，但现在队中足足有三个大神。
再结合bb常规赛冠军的事实，就算有人还不服气，想用出身和底蕴去嘲，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说给自己听了。
……
【号外！号外！】
【幻海的支柱倒了！海燕大帝跑了！】
【强强强联合，bb囊括三位大神。】
互联网迎来了又一波的“狂欢”，幻海战队的粉丝如遭雷击，太过突如其来的噩耗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幻海战队的拥趸，几乎都是和管若洋一起成长起来的。他们得知转会消息时，心情介乎于“爱豆在和一个人渣谈恋爱”和“我养的好白菜却被猪拱了”之间，总之是觉得遭受了巨大的背叛。
幻海官方微博下，重重叠叠的留言夹杂着失意和愤怒狂涌而来，如同泰山压顶，铺天盖地。
【我艹！！！！】
【啊啊啊啊！天都塌了！wsl!!!!】
【我特么的为什么要zqsg！活该特么的遭报应！】
【天啊！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
幻海的战队粉丝们如丧考妣，呼天抢地，没想到，一年前雷雨战队的惨剧，今天又在他们身上重演了。
对于幻海粉丝来说，这是不亚于毁天灭地的痛苦，但对于bb粉丝，就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喜悦。
【恭喜海燕大帝加入bb。】
【强强联合，互相成就。】
【话说，海燕大帝是不是该入乡随俗改个ID啊？（狗头）】
【white怎么样？你看那海燕，白又白。】
……
而最可怜的，当属那些，既是战队粉，又是管若洋粉的一群人了。
他们既不想苛责管若洋，又揪心幻海战队的未来，左右为难，只能两边解释，却是两边受气，到最后，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如同一群小龙，突然间就失去了龙头，于是乱作一团，彻底丧失了前进的方向。
“海燕大帝转会了……”
“我去！竟然真转了。”
“呃，这事仔细想想，是李荔的‘锅’吧。”
当天晚上，翻着相关的报道，李栎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为了瓦解对手的意志，李荔对grey的批评毫不留情到无法收场的地步。被他这么一说，blue能不憋着换人吗？
李栎想到这里，又看到新闻稿中有一段是关于“春节活动”“和blue彻夜长谈”云云，当下又忍不住心虚。
他心里暗道：但他和blue接上头，大概率是我的锅。
遥想几个月之前的春节活动时，李栎作为卧底干了一大票。
唉！那一场活动，除了他自己回想到时会露出会心的微笑，对其他人来说，恐怕都是心理阴影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什么举动，就会在无意中推动别人做出决定。李栎随便感慨了一两句后，又把注意力转到失去大神的幻海战队身上，转到沈晗的身上。
他昨天给沈晗的微博私信——【预案C？】——直到今天上午才得到回应。
简简单单，只有一个字。
【好。】
等李栎看到，已经是晚上了，联想到今天的新闻，他也能猜到，沈晗为什么长时间不在线，并对所谓的“绯闻”表现得兴致缺缺。
队长都跑路了，剩下的队员怕是很惶恐吧。
而明天过后，幻海的格局将会产生改变。
想到这，李栎拿过手边的一张纸，思索着该如何填写。
那是一张类似于“志愿”的表格，上面分门别类了所有战队的名称，新秀们选择自己有意向的战队，一共最多可以选择5支。
等到明天的选秀大会上，会进行所谓的“沉默式拍卖”，以此方法，让选手和俱乐部双方达成合意。
所谓“沉默式拍卖”，分为两步。第一步，新秀提前填写“志愿”，然后，从综合排位第一的新秀开始，各战队开始争夺。
先是乙级战队，顺序从后向前，也就是说排名第20位的狂歌战队先发邀请。
如果该名新秀的“志愿”中，根本没有这支战队，那么该战队会自动轮空。直到他“志愿”中排位最低的战队名称出现。
这时候，该名新秀就会被人带去“小黑屋”。
所谓小黑屋，就是个可以面对面单独交谈的地方，双方会谈论一些像是薪金、待遇之类的细节问题。
等到谈话结束，该名新秀就会做出选择，是就此签约，还是继续等待。
对自己有信心的新秀，当然不用屈就最差的选择，可就如同星痕战队孙小贝想要签约李栎时的说辞，‘如果太过心高气傲，可能到最后会竹篮打水’。
要是该名新秀最中意的战队，却不中意他。那等待那名新秀的，就只有近乎于“一场空”的结果。
整个过程，部分不可逆。
也就是说，在乙级战队选秀阶段，新秀一旦拒绝，便不能过后反悔。
而在甲级战队选秀阶段，规则会稍稍宽泛一点，如果没能入选种子队，还有机会和非种子队达成合意。
第535章.一秒同意
“感觉像是个闯关节目，”李栎自言自语，“‘你是打算就此结束，拿走1万元的奖金，还是继续冲击百万元的大奖？’”
他自娱自乐地模仿着类似节目的主持人，“记住，如果失败的话，你前面所有的累积将统统消失。”
哈。
这倒挺刺激的。
“我记得，小罗就赌输了，当时李荔竟然谁也没选，直接走了，他这才去的原野。”
“不错了，因为也有几支甲级战队对他感兴趣，其中，原野恰好在他的志愿表上，小罗才有补救机会。要是只有乙级战队对他感兴趣，一旦他拒绝，那就彻底的game over了。”
“也正常，能被甲级战队看上的新秀都是佼佼者，规则肯定会千方百计规避他们彻底落选的可能性。”
“看来我也得好好‘挑选’‘志愿’啊，比当年高考时候都得慎重，”他顿了顿，补充道，“哦对了，我当年是保送的……没填过志愿……”
想到这，李栎把自己发散到天边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对着那张志愿表研究起来。
首先，所有的乙级战队他直接就pass了。
他打过乙级联赛，也跟甲级战队打过比赛，两个联赛的水平差距还是比较大的，目前李栎肯定更倾向于在高手间进一步锻炼自己。
至于说甲级战队。
从第一位看起，bb，嗯，pass，不过如果bb再加上我，那阵容绝对无敌了。李栎在心中畅想着。
他随即又想到要把李荔赎回来的事。而李荔加入bb？
呃。
李栎说不好，李荔和blue，谁会对这个决定反对的更加激烈。
第二名，天狼，直接过。
不用多说，想加入早就加入了。
第三名，银河特快。
想到余淮，李栎心中的第一反应只有两个字：算了。
当然他不会那么儿戏的就做出决定，当下结合银河特快的阵型和风格打法，认认真真的考虑了一番。
余淮的风格用两个字形容，一个是“诡”，一个是“疯”，这种风格和琴师的突然性、难以掌控有种歪门邪道的狼狈为奸。
可以考虑。
李栎想着，在银河特快战队后面，挑了个勾。
第四名，雷雨……
第五名，皇朝。可以。
第六名……
第七名，弹痕。
李栎又画下一个勾。
顺便在第八名原野战队后面也打了个勾。
然后，就到了幻海战队。
好巧不巧，他的电话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打电话过来的是杨岳。他被管若洋突然转会的消息气得，半天时间都坐立不安的，一想到这件事，心中就充满了怒火。
怎么就那么没有运气啊！
其实，X在国家队的位置，杨岳思考了很久，他的初步打算是，将国家队主力队员暂时分为红蓝两组，红组以李荔为核心，只等他养好伤，就按部就班。
蓝组大胆些，以李栎和沈晗双琴师为核心，再配上几个出色选手，走出奇制胜的路线。
而在杨岳的设想中，分配到蓝组的成员里，就有管若洋。
所以他打算今天正式跟李栎推荐，希望他能加盟幻海战队。
结果！出了管若洋转会的事。
所有的计划都特么的被打乱了。
本来杨岳想的好好的，李栎要是去了幻海战队，正好能与管若洋和沈晗在队中多多磨合，提前培养默契，而有了这样一个优秀选手的加盟，幻海的成绩再度优异，也是指日可待的。
但现在！
唉！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这就致使电话里的杨岳，语气难免有点心虚。
“小李啊，我想跟你谈谈你选择战队的事情，”杨岳斟酌着措辞，柔和地询问道，“不知道，嗯，你会不会考虑去幻海战队。其实，幻海还是有很大的潜力的……”
“好。”
“你可能牺牲大点，但双琴师阵容对国家队…啊？你同意了？”
杨岳：“？？？”
啥啊，就好，想好劝他的理由还没说呢，答应的咋这么痛快呢。
“我现在只担心，我的选择会是一厢情愿。我想进幻海，幻海就一定会要我吗？”李栎没有因为自己的实力，就冲昏了头脑。毕竟他现在奉命低调，属于锦衣夜行。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听到李栎还肯坚持自己的承诺，杨岳如获至宝，“你放心，我会提前跟幻海的老板打个招呼，让他对你的情况心里有数。我相信，他一定很希望你能加盟。”
“好，那就麻烦您了，我听您消息。”李栎笑着说道。
挂断电话后，李栎在幻海后面，划了个勾。
他的最优解就是幻海战队，即便得到了杨岳的承诺，但他依然保留了其他四个选择。毕竟志愿表上没有选择乙级战队就罢了，甲级战队也只选一支未免太扎眼，违背低调的原则。
要知道，罗燃即便当年心心念念，“只想去雷雨”，还是选了保底的原野战队。
最终，那张志愿表上划了五个对勾。
银河特快、皇朝、弹痕、原野和幻海。
李栎放下笔，想起他和沈晗商量【预案】时的情景。
……
“预案C是什么？”
“对外宣称，或者对内解释，我想加入幻海，所以想通过你，向俱乐部引荐。”李栎说道。
沈晗听了这话，一时分不出这究竟是借口，还是李栎的真心话。
当然，李栎没有让她猜，直接承认，“我是真的想去幻海。”
“为什么？”虽然她自己对幻海矢志不渝，但沈晗依然有些疑问，现在的幻海绝对不是它最荣光的时候啊。
“因为你啊。”李栎答道。
他的态度太过自然而然，致使沈晗的脸红都有些慢半拍。
——类似于，‘咦，我是不是该害个羞’啊。
“咱们都是琴师，以后双琴合璧可以打出很多配合啊。再说了，朝里有人好办事，能和你一队，我的地位都能连带上升了吧。”
李栎补充完后，问道，“所以，预案C怎么样？”
“可以。”
沈晗点头，刚微微颔首，突然后知后觉。
即便是预案C，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澄清她和李栎的关系啊。
甚至在原有的基础上，还多了一层“裙带关系”。
想到这，沈晗好气又好笑，可她不知怎的，并不想戳穿李栎的小心思。
第536章.云巅
李栎的小心思，沈晗不想戳破，反而很是珍惜。
即便只是似真似假的裙带关系，但能如此安之若素，也是难得。没有广阔的胸襟和对自己的自信，是不可能做到的。
这就是李栎。他看上去很随和，嘻嘻哈哈爱开玩笑的同时，内心又常有定论，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排除掉一切男女间感情的因素，沈晗发现，即便她和李栎无法有进一步的发展，或者没法有个美好的结局，但依然不妨碍她对李栎的喜欢和欣赏。
她真的打从心眼里，喜欢这个人。
……
管若洋转会的事情不仅搅乱了网上一方天地，更是挑动了职业圈中选手的神经。
周六晚上。大神“vip”群组【九天云巅众神之所】里，ID“飞驰电掣”的余淮突然在群中冒泡了。
【飞驰电掣：@永恒的海燕大帝，我靠，老管你怎么放这么大一雷？】
【飞驰电掣：一声不吭就转会bb了！如此突然，是不是跟李荔学的？】
管若洋的“出走”，很难让人不联系到去年这时候，李荔出走雷雨的事。
【永恒的海燕大帝：关别人什么事？】
【飞驰电掣：你先别插嘴。人呢？都在不在？发言踊跃点。】
管若洋：？？？
我的事，还不许自己说？
【模仿犯：有道理啊。即便转会不是跟李荔学的，但为什么转，李荔绝对脱不了干系。】
【模仿犯：要不是杯赛时李荔当众质疑bb战队的主力神射水平，导致蓝队长动了更换队员的心思，后面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凡是这种话题，赵晓峰聊起来都很带劲儿。但这种猜测多多少少，让当事双方都有些不快，怎么听上去，两边都成了李荔的“棋子”了？
对此，有人反应甚快，立刻就做出了声明。
【black：请不要主观臆断我们队长是一个丝毫没有自己主见的人。】
【black：也请不要忽略若洋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模仿犯：@永恒的海燕大帝，我就奇怪啊，这么多年了，想挖你的战队不在少数吧，怎么最后选来选去选了bb呢？】
本来是一个挺正常的问题，但看在blue的眼里，却觉得有点别扭。
【blue：@所有人，这个选择有什么奇怪的吗？】
【blue：要选，当然会选最好的了。】
【我是酒剑仙：也是，到底是常规赛冠军啊。】
赵晓峰这个疑问一出，加上blue火上浇油的答案，让某个正在潜水窥屏的人立刻就忍不住了。
【独狼：@永恒的海燕大帝，我需要个理由。】
【独狼：天狼究竟差在哪？】
管若洋：“……”
这种失落的语气是几个意思？再说了，天狼也从来都没过来挖过我啊。
郎拓确实有点失落。
天狼战队啊，好歹也是双冠王啊，虽然这个名号乍听上去像是属于火腿的殊荣，但依然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可这段日子，明里暗里的，已经是天狼第n次被人“嫌弃”了。
郎拓暗暗下决心，就等着战队经理在今年的选秀营好好挖掘几个苗子了，对初出茅庐的新人伸橄榄枝，总不会再被嫌弃了吧。
郎拓的失落是真情实感，但在其他人看来，就是“无病呻吟”。
【我是酒剑仙：@独狼，别扯淡了，你们队铁板一块，把人家老管买过去干嘛，坐冷板凳吗？不能为了买而买，浪费是极大的犯罪。】
眼看群情激昂，管若洋亲自出面打圆场了。
【永恒的海燕大帝：@所有人，各位弟兄，差不多到此为止吧。上次李荔转会，也没见大家那么激动啊。】
隔着手机屏幕，散落在天南海北的诸位大神表情各自不同，但总体基调只有一个——那能一样吗？
上次李荔转会，对于他们来说，是纯粹的看八卦吃瓜，毕竟转去的是支乙级战队，几乎没有竞争关系。
但管若洋转会加盟bb，却带给这些大神很强烈的危机感。
大神这类的物种，就如同珍稀动物，几支实力强劲的战队均匀分配，谁也不多，谁也不少。在管若洋没转会前，每支强队的平均大神数为1.3左右。
可现在突然之间，三个大神凑到一支队伍里面去了，完全打破了战队间实力的平衡。
路不平就去踩，理不平就去掰。余淮无所顾及，直接喊破众人的心声。
【飞驰电掣：@永恒的海燕大帝，你这么一转会！明年联赛特么的更不好打了。我们能不急眼吗?】
管若洋汗：你一个大神，能不能注意点身份？
【模仿犯：明年确实不好打了，我听说零点、飓风，刑天什么的，都计划着趁这个转会窗口，引入韩国外援了，当然了，为了规避费用，都是租赁的模式。】
这句话如同飞雨溅进油锅里，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blue：妈蛋！真的假的！我怎么一点也没听说啊。】
【模仿犯：当然真！我造这谣干什么啊！】
眼看赵晓峰因为自己的耳聪目明被质疑而感到了“冒犯”，black忙无缝衔接，帮着打补丁。
【black：你消息灵通我们都知道，我相信，这瓜绝对保真。就是不知道怎么这么突然。】
【模仿犯：也不算突然了，就因为金成炫的加盟，海市今年大获成功，常规赛竟然冲到12名！12虽然没什么大不了，但那可是海市啊！去年差点就降级的海市啊！】
【模仿犯：一个外援就能引起质的变化，都是倒着数的战队，看了能不眼热吗？等回头，一个队配上一两个出色的外援，明年联赛可就热闹了。】
众人琢磨着赵晓峰这几句话，越想越觉得头疼。
以往的联赛，就像是几支强队的后花园，闯入季后赛的就是那些常客。至于排名靠后的战队，基本上不被靠前的战队看在眼里。当然，常常有“爆冷”、“弱胜强”的情况出现，可就是因为这种情况少之又少，对最后的排名影响更是不大。
相对而言，杯赛的意外性会高出不少。
可现在，后面的战队也想涌上前来，分一杯羹。对于他们这些大神而言，突然间有了“四方八方都是敌人”的危机感。
第537章.都去
危机感源自于一个念头，一个在所有大神心间萦绕，却说不出口的念头人：要是有一天，我们队也沦落到幻海那种地步，该怎么办？
至于说，为什么是沦落到幻海的地步，而不是雷雨，是因为，今年雷雨的成绩让所有人都跌破眼睛——最后还可以？！
低开高走，最后拿到了常规赛第四的成绩，和去年差不多持平。
这也让很多人都发现，没有了李荔的雷雨，虽然不再那么光彩夺目，可也是熠熠生辉的。
【飞驰电掣：@所有人，我才想到。老管转会bb归根结底是李荔的锅吧。金成炫转会海市也是他的锅吧。弄了个X进国家队，还是他的锅吧！】
【飞驰电掣：李荔他特么的真是个祸害啊。】
虽然余淮叫别人“祸害”，有点没有立足点吧，但又一次准确地戳到了众人的“痛点”。
【我是酒剑仙：对——本来出了转会平衡费的事，能让那帮溢价溢到姥姥家的外援从此有价无市的。】
【我是酒剑仙：但就是李荔出的馊主意，把金成炫卖给海市。这下好了，妈蛋，下赛季别提多乱了。】
【飞驰电掣：不仅自己是个不祥之身，现在升级弄得联赛也乱套了。不然咱把李荔给踢出去吧，省得没两天群就给禁了。】
【模仿犯：李荔是管理员。】
【飞驰电掣：……】
【独狼：多加几个人进群呗，群里人有点少。王鹤可是一直心心念念，想再进一步。】
王鹤是中生代选手中，最接近大神的人之一，他头顶“第一将军”的名号很久了，加上琴师的横空出世，变相凸显了将军的重要性，让王鹤也整个神气起来了。
“队长，我最近膨胀了，我jio得吧，我能进你们那个大神群了。”
王鹤对管理员之一的郎拓说道。
郎拓的提议，在blue看来是司马昭之心。
bb才刚笼络了一个大神，郎拓就想直接把队员之一“提拔”成大神？
想得美。
没等他说话，就有人开口，直接模糊了焦点。
【飞驰电掣：@荔荔在木，罪魁祸首在不在？出来说话。】
看热闹的人迅速跟上。
【模仿犯：@荔荔在木，你一句话，把人家好好的幻海给搅和散了，造多大孽啊。】
【我是酒剑仙：@荔荔在木，可不是，不仅如此，bb原来的神射选手被迫从主力变为替补了，无妄之灾啊。】
【长风破浪：@荔荔在木，还间接伤害了我们队长的感情。】
郎拓：“……”
感觉最大力度的嘲讽，就是来自队友。
眼看这么多人排着队的@李荔，管若洋有点不自在了。
虽然规避了天狼和bb的“第一把交椅”之争，可直接@，等于把大魔王召唤出来了。
李荔要是出来说话，会不会让所有人都下不了台？
管若洋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李荔对他冷嘲热讽，对bb冷嘲热讽，他只能比以往更加强势的回击了。毕竟现在已经是bb的一员了，而bb的战队文化素来都是，面对李荔，绝不能认怂。
就在他严阵以待时，李荔冒泡了。
【荔荔在木：扯几把淡。锅扣给我有劲吗？】
【荔荔在木：不就是因为人家战队现在实力过强，慌了吗？一个个的，那点出息。】
【荔荔在木：至于韩国外援，能不能有点出息？我们可是要打败韩国队的，瞧把你们吓的。】
【荔荔在木：联盟里面的格局早就该变变了。】
【荔荔在木：朋友变敌人，敌人变朋友，原本对立的要合作，原本并肩作战的要互殴，多爽啊！】
【荔荔在木：我等不及要看新赛季的战况了，老管，别回头打顺了手，弓箭冲着自己队友去了。】
九天云巅上，因为李荔的话，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半晌过后。
每个人都排着队骂了句“艹”。
怎么让他把咱们都给教训了？
是啊，乱怕什么了，干就是了！
几个韩国外援，就那些战队的财力，不定挖来什么八线的选手，人还没来先自乱阵脚。
真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飞驰电掣：@荔荔在木，你啥时候回猎人啊？】
【荔荔在木：？】
【独狼：赶快回KL卧底啊。】
【模仿犯：是啊是啊，那帮外援的底细，要靠你冒死传递消息回来了。】
【荔荔在木：我现在考虑要不要回来。有哪队想挖我做队长的吗？时间有限，尽快行动啊。】
下一秒，群组里面的人显示的状态都变成了：离线。
……
选秀营的最后一天。选秀大会。
会前有一个公演舞台。成安南终于如愿以偿，让李栎实践了对他的诺言。
他们一起进行了民乐队的合奏演出。不止是他，大半个星海校队都参与了，郑熹微负责编曲，而徐东则负责打镲。
【我明明是学编钟的啊，】在台上时，徐东有些茫然地想着，【而且，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劲，来选秀大会的舞台上打镲……】
演出结束后，成安南容光焕发，感觉就算让他下一秒直接离开，他也没什么遗憾了。
下台后，夏震宇和张竞自动自发地凑了过来。
“真棒！”夏震宇卖力地鼓着掌。
“是啊。果然是专业的。”张竞脸上挂着笑，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在纠结什么事，始终无法做出决定。
舞台再精彩，终归不是今天的重点，没等聊两句，张竞突然冲着他们问了句。
“你们的志愿表上，最后都填了哪些战队？”
“幻海。”郑熹微也没隐瞒，大方告知。
张竞毫不意外地点头，又去看李栎。
“幻海。”李栎笑着说。
“……”
张竞有点惊讶，幻海战队如今今非昔比，多少有些落魄。如果说这届常规赛排名第九，还能指望着下赛季逆风翻盘。那么管若洋的转会，就是压垮这支战队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他旋即理解，就冲李栎和沈晗的交情，去幻海也正常，有些小说里就爱安排这种老掉牙的桥段，什么陪伴，什么跟随之类的。
听了李栎的答案，成安南连忙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志愿表和笔，一口叼掉笔帽，就着手掌涂改一番。
第538章.点拨
“你呢？”张竞又问忙活个不停的成安南。
“鹅也洗（我也选）幻海，”咬着笔帽的成安南含含糊糊地说，“师父ku哪我ku哪。”
三个人，答案一水的“幻海”，夏震宇摸摸头，凑趣地说：“要不我也去幻海？”
“那不行。”
李栎摇头，“一个战队最多选俩人。你去不了。”
夏震宇：“……”
你徒弟说去的时候，你咋不这么说呢？
“去海市吧，”说着李栎往远处一指，“你看海市摊位前面多冷清。”
一旁听着的张竞：“……”
但他不得不承认，海市的摊位确实冷清。
依照上赛季的排名，每支战队在体育场中间都支起了一个个的摊位。每个新秀都可以抓紧时间，在这些摊位前走走看看。
这算是组委会给选手最后一次了解战队，更改志愿的机会了。
做好决定的新秀，只要把手里的志愿卡放到体育馆最后面的一个大箱子里，就算递交成功了。在这之后，就如同赌场上买定离手，如果落选了，再想改也没有机会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各个战队就连夜忙活着布置，现场场馆里的情景活像大型的博览会现场。
每个摊位上面都摆着些装帧精美的宣传册，但这些宣传册印刷得再漂亮，也比不上某些摊位前挂着得当家选手的大幅海报吸睛。
每支战队的明星选手，往往是吸引新秀加盟的第一动力。
bb最神气，除了blue和black，又连夜定制加印了管若洋的形象，并排放在一起。而幻海输人不输阵，沈晗的单人巨幅画报足有两人高。
天狼更绝，干脆是3D的。
郎拓本人直接现身了。
“卧槽！”
“郎拓大神！”
新秀们一窝蜂地涌上去，将郎拓团团围住，让他寸步难行。
李栎远远的看着，又转向张竞：“怎么样？想好了吗？”
张竞看了看甲级战队前悬挂的海报，又看了看那边被围得密不透风的郎拓，再将目光移向海市摊位，忍不住想叹气。
而海市的摊位前，挂着许青和金成炫的海报，犹如两个门神一样对视着。
这是多没有自知之明，这俩人一点偶像气质都没有，还被放了这么大。这直接导致海市门庭冷落车马稀，还没有排名靠后的战队有吸引力。
“海市今年成绩不错啊，”张竞心里啧声，但嘴上还是说着，“能去海市，就是很运气的事情了。能去海市，就是很不错的选择了。能去海市……”
“那你就去呗。”
张竞嘴里边神神叨叨嘟囔着，活像红牛喝多了的样子，李栎忍不住打断他，看向他手里列得满满的本子。
之前张竞到各个的地方转了转，听了一圈壁角回来后，手上的本子里都是写写划划的内容，根据这些边边角角，交叉对比着新秀和战队间的意愿，推算着其他人的选择。
李栎在旁边看着--这是用做题的热忱在画图表啊！
“既然去定了你表哥的战队，那你还这么认真干什么？”
张竞手中的笔顿在了纸上。
“……就因为他我才不想去，我不想被受额外的照顾，也不想活在他影子下面，我要靠自己闯出名气。”
他顿了顿，自嘲地摇了摇头，“呵，但又怕落选。”
张竞的话让旁边的郑熹微皱了皱眉，这话明明是在说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听了有点别扭。
李栎听出张竞话里话外强烈的自尊心，以及掩藏在那些自尊下面的不自信。
“你要这么想的话，那你还是别去海市了。”
张竞霍然抬头，看向说话的李栎。
就见他很是认真地继续说道，“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不能见如来。”
张竞：“……”
“靠！听不懂，说人话，”张竞有点抓狂地说，“装什么大师，你就不能简单劝我‘follow your heart’，‘追逐心里的光’之类的吗？”
李栎露出“你在想peach”的表情：“你听不懂就算了，我是借你点拨我师妹呢。”
“……”张竞郁闷。
“师兄，我也没听懂。”
李栎：“……”
他只好解释道：“就是希望你能不要一根筋。要是方向错了，只会离目标越来越远，多选几支战队吧。”
“可是，幻海是我的执念，和我姐一个战队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嗯，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李栎点点头，每个人心中的愿望都不一样，就不再说什么了。就像他心里放不下战胜天狼一样。
…………
天狼的摊位前。
“哎呀妈呀。”
郎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过手边的矿泉水瓶猛灌一气。
从门口到摊位只是短短的距离，但却是他走过的最艰难的道路，基本上一路挤过来的。没想到那帮新秀那么热情，甚至比粉丝还要热情。
也是，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前途，肯定会上点心。
余光看见又有人走近，郎拓抬头，发现是李栎。
“你竟然还亲自来选秀大会了，看来bb给了你不少压力啊。”李栎笑着对他说道。
虽然真身只见过一两面，但李栎内心对郎拓的熟悉感，却让他说起话来透着股自然而然的熟稔。
“没办法啊，人才寒冬，后继无人啊。”郎拓叹气。
“不至于，真不至于。至少在这个场子，哪个新人谁不想选你们战队啊？”李栎看向那边又再度涌过来的新秀们，“不选也是因为怕落选。”
“那你来不来？”郎拓直接问。
“我不去。我和他们可不一样，击败你们是我的执念。”李栎依旧拒绝干脆。
郎拓愣了愣，这是多大的怨念，怎么产生的？
没等他在说什么，李栎冲他晃了晃手中的志愿卡后，转身走开了。
“大神——”
一眨眼的功夫，真正的新人们又围上来了。有人欲言又止，有人期期艾艾，还有人试图用眼神和郎拓交流。
更有人试探性地问：“大神，你看我适合去哪支战队啊？”
郎拓：“……”
他长得像算命的吗？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为什么要问他？
郎拓有点后悔，他不该来啊。
但最近，天狼上下有点焦虑。
简而言之，是对“逼格要掉”产生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