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 小惊喜
集成电路和芯片，这似乎是顾异今天晚上实验测试的课题。
机械工程和电子信息工程这两块，本来就是顾异的拿手领域，所以他根本就不自己会露出马脚。
不过，等到他真正上手今天要测试的集成电路和芯片的时候，还是本能的错愕了一阵子。
“这个电路板结构，很眼熟。”这是顾异内心第一时间的想法。
具体是怎么样的眼熟呢？
这还得从现实世界里面说起。在当初的马加丹基地围剿战中，顾异靠着反浩克装甲摧毁了九台传播之恨。
在后续的战场清理过程中，所有传播之恨的残骸都被事务所给回收了。
再后来，顾异虽然长时间在研究与z空间相关的事宜，但是传播之恨的残骸他也是有花上几天时间去检测的。
说了这么多，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顾异手上这封集成电路和芯片，和现实世界中回收的传播之恨残骸内的结构非常的相像！
“合着我在九头蛇里面的工作，就是给佐拉造机器人？”顾异心里有些无奈，随即抬头望了望周围的人。
那些白大褂们一个个都在自己的实验台前，低着头麻木地操作，没有人注意他这边。包括边上的韩瞳也一样，已经专心致志地投入到了一条机械臂的测试工作中去。
整个实验室，好似科研人员都是一台没有感情的科研机器一样，有种麻木机械流水线工厂的味道。
“造机器人就造机器人吧，既然没有人注意我，就顺便再给九头蛇的芯片和电路板里面加点猛料。”
科研的时候搞小动作，顾异当初在901基地的时候就很擅长这个。现在到了z空间的世界里面，刚好复习一下以前的功课。
……
在九头蛇基地里面的枯燥实验持续了很久，从前半夜一直到后半夜，中间顾异还摸鱼出去到休息区里面吃了份宵夜。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的八点多钟，实验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进来的是一个留着油头的青年，青年穿着白大褂，不过没有戴口罩，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体型壮硕，穿着九头蛇制服的安保人员。
油头青年进了实验室以后，也不说话，只是来回的巡逻转悠。就好像这个实验室是一处考场，而他是监考的老师一样。
“这家伙什么来头？”顾异瞥了这趾高气昂的青年一眼。
气氛本来就挺压抑的实验室里面，因为油头青年的到来，更加的压抑了。除去还在状况外的顾异，几乎是人人自危。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吧，油头青年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挨个检查科研人员的实验测试结果。
也难怪实验室里的众人看见这青年都有一种敬畏的感觉，敢情他不但是这间“考场”里的监考人员，更是最后决定成绩的考官。
油头青年很认真的审阅着所有人的实验测试结果，他给出的评价只有两种“可”与“不可”。
被判定为“可”的科研人员，无一不是额手称庆，犹如劫后余生一般地，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实验室。
而被判定为“不可”的人，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油头青年身后的彪形大汉会像按小鸡仔一样把实验失败的人按倒在地。然后不顾对方的恳求与哀嚎，像是拖拽着垃圾一般地拖拽出门去。
具体失败的科研人员会被拖去哪里，顾异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身边的人包括韩瞳在内，对于这种粗暴的行为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感来，脸上的表情也只是在担心受怕之中加上了一些习以为常罢了。
“搞科研的地方不该是这样的，九头蛇这帮人真叫人不齿。”顾异在心里啐了一口，不过仍旧是老实地在自己的实验台前坐着，没有出来当出头鸟的意思。
随着审查进度的不断推进，油头青年已经站在了韩瞳的实验台前，对着桌上的机械臂观察了好久以后，慢悠悠吐出一个“可”字。
韩瞳舒出一口气来，随后朝顾异投来一个关切鼓励的眼神之后，便快步离开了实验室。
轮到顾异了。
说实在的，虽然顾异在测试芯片的时候，的确动了一点手脚，不过他倒是没有太害怕。
油头青年盯着顾异忙活了一晚上的芯片，观察和测试了一会以后，轻描淡写吐出个“可”字以后，便朝着下一个人走去。
稳健。
搞小动作这种事情，顾异在漫威901基地里面搞了十年都没有被发现，手法绝对的专业。
“最好这份芯片你们拿去量化生产，也算是我给九头蛇准备的一份小惊喜了。”顾异心里这样想着，迈着轻快地步子离开了实验室。
……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那个叫海伦的女司机负责接送韩瞳顾异两人，载具依然是那一辆改装过的吉普车。
不出意外的话，一个小时以后，顾异就又可以回到市里。
不过意外偏偏就发生了，大概开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发、发生什么了？”本来靠在车门上昏昏欲睡的韩瞳被这一脚急刹惊醒。
“不知道，或许是车子熄火了。”顾异随口回答道。
吉普车是经过改装的，后座是一个密闭的空间，看不见车外的情况，也看不见前排的情况。并且，后排车门必须要通过前面的驾驶室控制才能打开。
所以，对于这一次意外的停车，顾异和韩瞳根本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虽说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但声音或多或少还是能够听见一点的。
哒哒哒！
外头沉寂了一小段时间以后，突然爆发起了杂乱的枪响声。
“顾博士，不是熄火，我们、我们被袭击了！”韩瞳瞬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嗯……我知道。”顾异的心态要平和很多。
比起这起袭击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危险，其实他更关心的事情是，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是由谁发起的？
要知道，在z空间里的世界里，是由九头蛇统治的。这光天化日的，居然有人公然袭击九头蛇的公用车？
外面的枪声爆鸣不断，身边的韩瞳被吓到花容失色，但此刻的顾异，却是异常的心如止水。
反正在z空间里实在有危险的话，他只要呼叫方阿姨接自己出去就可以了。
这个世界对于他而言，就是随时可以关闭的游戏而已。
“这些袭击者会不会是……”顾异在心里平静地忖度了一阵，联想到了昨天下午在家里看过的突发新闻。
自己该不会，遇上反抗者组织了？
说起来，虽说自己人在九头蛇阵营，和反抗者组织好像是某种意义上有着共同敌人的友军吧？
要是这场袭击最后由反抗者组织取胜的话，自己等会要不要干脆投诚算了？
316 反抗者
枪声停了。
身边的韩瞳也安静了下来，她在强迫自己冷静，韩瞳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啪嗒
后座的车门保险似乎被从驾驶室内被打开，车门缓缓被从外推动。
接下来映入顾异眼帘的，是一张他无比熟悉的脸。
“真的是巧了，又省了一个找人的麻烦，怎么我来到这个世界光遇见熟人了？”见到来人，顾异的心里不但不慌，反而有点窃喜。
因为站在车门之外的，是荷枪持弹，身穿便服的陈有恩。
和林大小姐一样，陈学姐的意识一样在现实世界中的射线爆炸中被卷进了z空间之中。她同样也是被困于这个世界，等待顾异救援的人员。
在确认车门外的人是谁以后，顾异还微微侧过头，探测了一遍外边的情况。
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段山林间的土路，树木很茂盛。
土路上散布着几个焦黄的小弹坑，九头蛇车队的阵形七零八落，好几辆已经被掀翻在地，四下里躺着好些身穿九头蛇制服成员的尸体。
顾异缩回了脑袋，看来刚刚的战况非常惨烈。
“顾异、韩瞳。唔，人员对了。两位九头蛇博士，不要反抗，我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只是想带二位去个地方。”陈有恩冷淡地瞥了车厢里的二人一眼，终于开了口。
同时她还掏出了手机查看，似乎是在对比车内人样貌，确认身份。
从陈有恩的举动来看，顾异判断在这个z空间的世界里，陈学姐和自己应该是不相识的。
“这些漂亮的小姐，跟你们走当然可以，但能告诉我你们的身份吗？”顾异朝陈有恩咧嘴笑了笑。
“噢？”陈有恩扬了扬眉毛。
像顾异这样，被不明势力袭击劫持还能笑嘻嘻说些轻浮话的科研人员，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顾博士，其实你没有像我询问信息的权力。”或许是出于对顾异这种临危不惧气质的欣赏吧，陈有恩破例多对他讲了几句话，“不过，把我们的身份告诉你也没有关系，这不是什么秘密。我们是反抗者组织的，我们的夫人指名要见你们两个。”
“反抗者组织的夫人……？”
没记错的话，z空间世界中九头蛇的首领依旧是欧菲利娅，反抗者组织这边的领袖也是个夫人？
这个世界里的妇女，已经不止能顶半边天了吧？
陈有恩这次没有去回答顾异的问题，她只是用枪示意车里的二人出来。
车里的顾异和韩瞳二人心思各异，不过都服从了陈有恩的这个指令。随后，在反抗者组织成员的引导之下，顾异和韩瞳换乘了载具，还被戴上了黑色的头套。
“你们会见到夫人的。”
顾异只听见陈有恩最后这样交代了一句，随后伴随着“砰”地一声闷响，车门被重重地关上。
四周又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
反抗者组织的人搭载着顾异、韩瞳二人，车行一路，不知道开了多久，也不知道开到了哪里。
和边上担心受怕的韩瞳不一样，顾异的心比较大，而且目前他已经确信在见到那位“夫人”之前，反抗者组织的人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再加上昨天晚上熬了一个通宵搞科研，精神有些疲惫，在摇摇晃晃的汽车后排坐了没多一会，顾异就安详地流着哈喇子睡了过去。
“养精蓄锐，才好处理等会发生的未知事件。”梦里的顾异是这么告知自己的。
可能是过了很久以后。
“顾博士，该醒醒了。”陈有恩的声音，语气中还带了点无奈。
能在被劫持过程中睡这么香的人，真不知道是该说他有胆识好，还是没脑子好。
顾异从熟睡中睁开了眼，他头上的头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摘掉，不过目前仍然和韩瞳一起坐在汽车的后座上。
“两位博士，跟我来吧。”陈有恩示意二人下车。
顾异向外张望了一眼，外面的光线有点暗，而且还是室内，貌似是车停了在一处看起来像是废弃工厂厂房的内部。
跟着陈有恩，顾异二人在废弃厂房之中兜转了一会，来到了楼梯间的通道口。
陈有恩脚步没停，朝着地下的通道走去。
“得，又是一个把秘密基地都建在地下的组织。”顾异在心里如是吐槽，很无所谓地跟了下去。
走入地下室，迎面是一个面积不小的大厅。
地下室比起地上要整洁不少，不少人在这里忙碌着。
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临时的战术指挥部。
大厅周围放置着计算机、通讯发射装置各种电子设备，中间还有张大桌，上面摆放着书籍和资料。
大桌前，坐着一个女人，背对着顾异等人，似乎在审视什么文件资料。
虽然只能看见背影，以及一头金色的长发，但从这女人散发出来的气场来看，顾异可以断定，她就是这里管事的，她就是反抗者的夫人。
“夫人，人带到了。”果不其然，陈有恩朝着那个女人恭敬地开口了。
“唔。”那女人回过头来，点了点头“很好，辛苦你了，有恩。”
看到女人正脸的那一刻，顾异有些惊奇。
因为这女人很年轻，看起来不过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并且顾异不觉得自己认识她。
她的脸庞白皙且精致，五官的比例像是后天设定一般的完美，赏心悦目，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就是这样一个精致的瓷娃娃，身上却有着令人信服的领袖气质。美貌和威严在她的身上浑然一体，没有半点违和感。
“这家伙……应该不是从现实世界被卷进来的事务所特工。”顾异在心里如是忖度到。
肯定不是。
这家伙光靠外表和气质，往无论往哪里的人群里一杵，都是一副鹤立鸡群的样子，事务所里待救成员名单里面，应该没有这样一号人。
也就是说，她应该是z空间里面土生土长的数据人土著。
“两位博士，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请随我到隔壁的办公室里，我会像你们交代邀请你们到这里来的原因。”反抗者的夫人对待顾异二人似乎很礼貌。
“这是邀请……吗？”一直没怎么讲话的韩瞳，用弱弱的，极其小声的语气这样问道。
讲道理，荷枪持弹袭击车队的“邀请函”，对于韩瞳这样的小姑娘来说，还是太刺激了一点。
“或许方式是直接粗暴了一点，但是我的目的的确是邀请呢。”反抗者夫人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
317 有奖竞猜
虽然这个反抗者夫人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顾异和韩瞳就算心里一百个不愿意，最后也还是只得乖乖跟随着夫人到隔壁房间，进行亲切的“秘密会谈”。
吱嘎
老旧的木门被关上，门轴不堪重负地发出呻吟声。
“好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反抗者夫人脸上露出了暧昧不明的笑容来，“接下来是有奖竞答环节，在新年期间，合纵板块的陈理事在《蓝星新闻联播》上发表的重要讲话核心内容是什么呢？”
“什么新闻联播？”
面对反抗者夫人突然抛出来的这个问题，韩瞳是一头的问号。这句话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但为什么串在一起以后，就感觉一个字都理解不了呢？
至于顾异，他倒是没有懵逼，更多的是惊奇。
合纵板块的陈理事、《蓝星新闻联播》这些明明都是现实世界的东西！也就是说，这个反抗者夫人一样是从外面世界进来z空间的！
等会，这家伙该不会是……
“星河？”顾异瞅着这个气质陡然发生变化，一秒女神变沙雕的反抗者夫人，试探性地问出了声。
“诶？唔……不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反抗者夫人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你这家伙，我怎么可能会关注那种东西啊。”顾异扶额道。
“居然不知道吗？明明那段讲话那么振奋人心的说……那换一个问题，我们家养的狗叫什么名字！抢答哦，3、2、1！”反抗者夫人兴致勃勃地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看她这副沙雕的样子，果然就是星河吧……
当初星河在初入z空间的时候，曾经向顾异汇报过，它可以在这个世界自定义自己的外貌，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把自己设定成了这个样子，和它的沙雕气质总感觉有些不搭。
“好了，别玩了，我们家没养狗，只养了一只老鼠大表哥。”这么拙劣的陷阱问题，对于顾异而言当然不可能会答错。
“答对了，主人！抱歉了，韩小姐，不对，应该是韩博士。你浪费了两次答题机会，而被pass掉了哦！”反抗者夫人，或者说是星河朝着韩瞳伸出了青葱般的食指，左右晃了晃。
简单的两个问题，从顾异和韩瞳的答题状况来看。谁是从外面现实世界进来的，谁是这个世界的数据人土著，一目了然。
“pass掉？”韩瞳向后退了一小步，瑟瑟发抖，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这位夫人嘴里的“pass掉”到底意味着什么。
人道毁灭吗……
但还不等韩瞳为自己的猜想感觉到恐惧，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连三感都受到了猛烈的冲击。
她眼睁睁看见，那位刚刚还威严无比的反抗者夫人，像个小女孩一样，飞扑进了顾博士的怀里。
对，是飞扑进了怀里……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韩瞳那濒临宕机的脑袋里面，只有这样的一个想法。
暂且先不谈一边被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数据人韩瞳，单说久别重逢的顾异和星河这一对人机主仆。
“主人，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进来接我出去的！”星河的双手搂住了顾异的脖颈，如同女儿在父亲怀里撒娇一般。
当然了，这个比喻只是这对人机主仆的主观感受。
对于目睹这一切的数据人韩瞳来说，眼前的所见，无论怎么看都是自己的同事顾博士和这位反抗者夫人有一腿……
“当然会接你出去，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家里的杂活都没人做了。”顾异柔和地拍了拍星河的背脊。
和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人工智能拥抱，这种感觉很微妙，但是并不令人排斥。
等到顾异和星河分开以后，星河多多少少有恢复了一点作为反抗者领袖的威严，对着边上的韩瞳讲道：“韩博士，接下来这里就没有你什么事情了，出门的时候记得带上门哦。如果肚子饿了的话就和有恩讲，我们这里的伙食还不错哦。”
韩瞳虽然胆子小，但是还是很懂得察言观色的。从这反抗者夫人的话里，貌似读不出要把自己人道毁灭掉的意思。
想到这里，韩瞳心里一松，乖乖地推门离开。
房间里面只剩下了顾异和星河两个。
“好了，给我讲讲吧，你在这个世界里的见闻。还有，你是怎么成为这个……反抗者的领袖的？”顾异反客为主，很自然地在房间里面先行落座。
星河很乖巧地在顾异的侧边坐了下来。
在星河的认知之中，就算她是这个世界里的反抗者领袖，手眼通天，但她依旧是只属于顾异一人所有的造物。
“这个世界的见闻啊……对了，我有通过篡改一个德国人的意识，尝试传递信息给你们，有收到吗？”
“有，你做的很好，那位莱曼先生帮了我们很多。我现在能顺利进入z空间，多亏了你的这一个决策。”
“嘿嘿。”星河略带得意地笑笑，“那我在这个世界中的见闻，已经大致都传递给你们了。至于我是怎么成为反抗者的领袖嘛，因为这个组织就是我一手创立的哦。”
“你创立的？”顾异咋舌，不曾想自家的人工智障居然有这么大的量能。
“对啊，不要小看我好不好。通过篡改一小部分有才干的电子人的数据，调动起他们对九头蛇恐怖统治的反抗情绪。让一部分人先反抗起来，然后带动其他的人，慢慢的我的组织就壮大起来了。”星河讲得轻描淡写。
“篡改人家数据这种事情，怎么想都是作弊吧……难怪陈学姐这样的人都被你招安了。”顾异有些无奈道。
“嘻嘻，就算是作弊，这也是我的能力哦。”
“那你让陈学姐他们袭击车队，俘虏我和韩瞳又是为了什么？”顾异又问。
“这个嘛，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一切都得从之前那一次三百多名事务所特工意识迁入z空间说起。”
“等会星河，你知道这件事？”
“我又不是傻子，这么大的事情，我就算在z空间里也当然会知道啊，耐心听我讲啦。”星河朝顾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318 需要准备
z空间中的世界诞生，大抵是从杨航的手上开始的，就是在现实世界里面妄图用电磁脉冲搅乱智焰剪彩仪式的那货。
这样说起来，杨航貌似可以被视作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之一。作为“创世神”，杨航在这个世界中当然很强，但又不是无敌的强。
打个比方吧，就好像某程序员兢兢业业码程序开发了一款游戏。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程序员就是这个游戏世界的造物主，能够随意支配这个世界的一切。
但是如果游戏出bug的话，即便是这位“造物主”也需要通宵达旦，以自己的发量作为祭品献上，来找到漏洞修复问题。
所以，对于这个游戏世界来说，程序员强吗？当然强。
但是无脑的强吗？那好像又未必。
对于z空间而言，杨航也好，佐拉也好，差不多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而且在这个世界里面，能够做到自如篡改事物代码的，也不只有他们，外来者星河一样可以说到。
如果说杨航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的话，那么星河就更像是这个世界中邪神……
作为这个世界的邪神，星河在z空间里面过得还算滋润，凭借着一手心灵控制，她把自己的反抗者组织经营得有声有色。
而在知晓了现实世界有三百多名事务所干员落入z空间以后，星河更是凭借着自己的组织力量，和一手心里控制，步步为营，把这三百号人全都发展成了自己的下线，无一例外。
……
“等会，什么叫你把三百多号的事务所干员都发展成了自己的下线？”听到这里，顾异有些坐不住了。
“就是字面的意思啊，他们现在都算是反抗者组织的一员。不过，绝大多数人都在市里蛰伏着，过着表面上风平浪静的生活，只等我一声令下就随时可以搞事情哦，是不是很酷？”星河得意地笑笑。
“等会……等会……”顾异花了点时间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如果说上次射线爆炸影响下进入z空间的人都被你发展成了下线，也就是说其中包括了林大小姐？”
“对啊，当然包括了，也就是因为她想我汇报你的行为举止和往常相比发生了变化，我才会判断出来主人你应该是本尊进入了z空间来救我们出去了哦。”星河点了点头。
顾异：……
原本以为这个世界的林大小姐是想和自己来一场甜甜的恋爱，没想到她一转身就把自己给卖了……
“所以你安排有恩学姐他们来袭击九头蛇的车队，就是为了把我带出来？”顾异收拾了一下失恋的心情，重新发问。
“是的，市里面很难明目张胆带走你，再加上我不是很确定韩小姐有没有和你一同进入z空间，所以才选择了袭击车队，把你们两个一起带出来。”
“好，如此一来我都明白了。星河，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个世界的‘门’在哪，你知道吗？”顾异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当然知道了，我就是通过‘门’进来的。不过，通过‘门’以后到达的是‘长廊’，单纯是这样的话，还是没有办法回到现实世界中去的。”星河托着下巴，看向顾异。
“没事的，林大小姐的妈妈方阿姨，成为了z空间的新核，只要到达‘长廊’的话，那么她就有办法让我们回到现实世界。”
“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等什么呢？”星河的眸子里放出光亮来。
……
和星河谈话，了解了z空间更多的情报，更重要的是，得知了进入z空间中的三百号人现在都被星河洗脑成为了友方单位以后。
顾异先是退出了这个世界，回到了长廊之上。
和进来之前方如茵交代的一样，顾异才刚有了我要回到长廊上去的念头，身边的景象就开始扭曲不稳定起来。
等到下一次视线聚焦的时候，顾异又一次站在了那条幽暗的长廊之上。
“你回来了，小异。”方如茵就在他的边上，朝着他点了点头。
“方阿姨，你听我说……”
顾异把z空间里面发生的事情，以及得知的消息全都和方如茵复述了一遍。最重要的，是告知z空间中包括林窈心在内的所有事务所成员，目前都处于可听候调度的情况。
这一点对即将展开的营救计划大大的有利。
“所以，方阿姨，你有把三百多人送回到现实世界的办法吗？你知道的，目前我们没有足够数量的辅助休眠舱。”
“有的。”方如茵把话讲得言之凿凿，“只要像之前佐拉做的那样，方向施放一遍射线爆炸就可以把被困在z空间中的人全都送回去，前提是这些人的身体，必须在距离我所在的这台计算机半径不大于五百米的范围之内。”
听起来，还真是和佐拉当初的做法差不多。
现在营救的办法有了，计划也初步成型，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实施计划前的准备了。
所以方如茵暂时先将他送出了z空间。
身边的场景再次发生变化，昏暗幽长的长廊渐渐模糊开来，等到顾异再次恢复视觉的时候，已经身处在明亮的灯塔基地控制室中。
在顾异进入z空间时，那些在周围围观的人现在早就已经散去，还守在休眠舱边上的，只有韩瞳和几个戴着口罩的科研人员。
“噫，顾异你回来了！”注意到仪器的变化和顾异的苏醒，韩瞳赶忙打开了舱室门。
“嗯，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顾异从休眠舱内坐起来。
回到现实世界以后，在某一瞬间，顾异还是有些很不真切的感觉，仿佛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也是不真实的一般，这可能是穿梭数据世界留下的后遗症。
不过，人类对于世界的感知，本来就是大脑来分析处理控制的。所谓的真实世界，有可能只是大脑错误的认知，世界的真相和人类的感知完全不一样。
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花了一小段时间，摆脱了对世界真相的思考，顾异开始和韩瞳说起在z空间里面的见闻和消息，包括遇见了林窈心，遇见了陈有恩，遇见了星河等等。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可以把她们都救出来对吧？”听完这一切的韩瞳，微仰着脑袋，眼瞳中闪烁着欣喜光芒的同时，还蒙着淡淡的一层水雾。
她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
说实在的，无论是星河也好，林窈心和陈有恩也好，她们落入z空间的那一刻，韩瞳都是某种意义的“在现场”的。
没能做什么，没能派上任何用场，韩瞳为此一直很内疚。
“对啊，我们可以把她们都救出来。”顾异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
319 炸毁长廊
进z空间救人之前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比如说，事务所高层下令，花了三天时间，将在雪原区那昏迷不醒的三百多名毛子特工，全都秘密转移到了灯塔基地安置。
再之后，现实世界中能做的准备就比较的少了，具体还得看长廊里的方如茵和z空间里的星河做的怎么样。
事务所的高层们，只是针对这次计划，开会开会再开会，不过到头来也没有讨论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出来。
在这几次会议之中，有一件事情是事务所高层反复讨论却任保留争议的，那就是z空间的去留问题。
这个由九头蛇创作，由九头蛇控制的第二世界，到底是将其毁灭，还是让它继续存在。事务所的两派高层们，在几次会议上险些没为了这个问题打起来。
但怎么说呢，关于z空间的去留问题，利弊都摆在那里。
你说把它留着吧，九头蛇始终是个祸患。你想办法说把它毁灭掉的话，人类永生的机遇近在咫尺，好像又有些过于可惜。
不过留给事务所等人的时间算不上太充裕，由于那个世界之中“顾博士”被反抗者组织给挟持了，九头蛇方面可能会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
所以，越早采取行动对于计划成功就越有利。
最终关于z空间的处理问题被延后，顾明哲在计划开始之前，是这么向顾异传达上面的意思的：“本次计划只关乎救人，与救人无关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特别是这个z空间存在或毁灭的问题，等到讨论出结果来再做定夺。”
听到这番说辞，顾异只是点头，没有发表自己的任何看法。
三天时间过后，顾异重新进入z空间。
意识数据化进入z空间的进程，依旧是在灯塔基地进行。
昏迷不醒的三百多名事务所干员，全都被安置在了灯塔基地，完全符合了射线爆炸的五百米影响范围。
在进行数据转化的实验室设备中，这次除了那台控制z空间的九头蛇计算机，还多加了一台超级计算机。
这台计算机就是从顾异的海岛别墅里面搬出来的。
因为这次的营救名单里面多加了一个人工智能星河，顾异申请多加一台计算机作为容器设备是完全合乎情理的，没有遭到任何人的反对。
……
躺进了那个辅助休眠舱中，依旧是一脸担忧的韩瞳为顾异戴上头盔。
身边的景物开始发生变化，那条幽暗的仿佛看不见尽头的长廊又一次出现在了顾异的面前。
“小异，准备好了吗？”方如茵这一次直接站在顾异的出生点边上。
“嗯。”顾异简单的回应了一声，“方阿姨，我有个问题，关于营救计划以外的一个问题。在现实世界里面一直没机会问你，现在回到长廊上来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所以……我觉得现在是提问的好时机。”
“问吧。”方如茵隐约感觉到了顾异想表达什么。
“如果这个长廊毁灭的话，你会受到影响吗？”顾异把长廊环伺了一遍。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方如茵错愕了几秒钟，但随即她还是给出了回复：“不会，只要在长廊毁灭的时候，我及时撤出这台计算机，就不会有问题。”
“唔……这样啊，那方阿姨觉得我带来的那台超级计算机怎么样？性能和算力，那台计算机都是极好的，就是就是不知道方阿姨如果和星河一起撤到那台计算机里的话，会不会有点挤？”
“小异，你的意思是……？”方如茵张了张嘴，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其实顾异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二人心知肚明。他想毁掉这座长廊，为此甚至连方如茵的撤退路线都规划好了。
“嗯，毁了这里。”顾异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我对z空间也有很久的研究了，再加上最近的切身见闻。别的不好说，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如果把这座长廊毁掉的话，z空间和现实的联系就会被彻底掐断吧？”
长廊是接通现实和z空间的枢纽，枢纽如果不复存在的话，那么联系也是不复存在的。
长廊一毁，z空间将会成为漂泊在互联网之中的一座孤岛，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说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事务所的人说……”方如茵皱着眉头，表示了自己的担忧。
“事务所那边的人不用管啦，讨论了三天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讨论出来。而且我会应付他们的，在进行危险的救援行动过程中，一不小心失手炸掉了长廊枢纽，也是很合理的吧？”顾异耸了耸肩。
“合理吗……”
“啊，总之方阿姨，只要现实和z空间的联系一日不断，九头蛇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不是吗？而且，这个组织我很了解，他们很擅长卷土重来。方阿姨也不想九头蛇重返人间对吧？”
唯有把所有的希望都掐灭，才能真正毁掉九头蛇组织，顾异是这么坚信着的。
至于z空间和这种电子永生的技术……先不说这种“画地为牢”困住人类永生永世的方式到底所不所是真正意义上的“永生”。
就算长廊被毁，九头蛇的计算机也依旧存在，蓝星上有顾异、菲兹之类的科研人才，花上三五年的时间，大概率也是能把数据第二世界的奥秘给参透的。
所以，用发展和长远的目光来看的话，长廊必须被毁。
“小异，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当然会支持你。等到你把困在z空间里的人带出来，我会运行长廊的自毁程序。”方如茵思索了一会，还是同意了顾异的主意。
毕竟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方如茵也不算是事务所的人，这种问题的处理上，她要跟偏向于自己女儿的好友顾异。
她当然不想九头蛇这个组织再次出现在蓝星上，她的家人已经被这个组织祸害的够多了。
“麻烦你了，方阿姨。”顾异笑了笑，说服方如茵炸毁长廊的过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容易，“既然在这间事情上我们达成了共识的话，那还在等什么呢？把我送到那个世界里去吧，我去带窈心她们出来。”
320 滚球俱乐部
z空间中。
顾异是从反抗者组织的临时基地里醒来的，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头的星河，正扑闪着大眼睛一动不动望着自己。
“你知道我要回来了？”顾异坐起了身。
“那倒没有，我只是在等主人你回来。毕竟这边的事情，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星河笑一笑，眼角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可能因为外貌是自己设定的，她现在看上去就像一本玛丽苏文里的女主。
“全都准备好了？”
“嗯，363名事务所特工，平时居住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但是只要我的一声令下他们都会放下这个世界的生活，跟随我返回现实世界哦。”星河得意地笑笑。
这家伙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传销组织的头目……
“那就好。”顾异嘴上只这样回答了一句，“不过，这三百号人一起行动的话，应该会引起九头蛇那边的注意吧？”
“当然会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作战计划我已经制定好了，不用有什么问题的哦。”星河拍了拍自己丰满的胸脯。
“作战计划？”
“是的哦，我们先集合所有事务所特工，然后一起前往‘门’，最后大家一起穿过‘门’，作战就宣告大成功了！”
“你这不叫作战计划……叫根本没有计划。凭你这个运筹帷幄的能力，反抗者组织为什么还没有被九头蛇歼灭？”顾异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
星河这家伙还是照常的不靠谱。
“不过是想逗主人开心，让你不要一醒来就苦着一张脸了，干嘛这么认真嘛。”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星河的脸色也转变成了认真，“这三百号人一齐行动的话，想不引起九头蛇注意是不可能的。最好是速战速决，在九头蛇完全反应过来之前，就把所有人带出去。而且……我们还得要做好和这个世界的九头蛇正面开战的最坏打算。”
由于z空间中的顾博士受到了反抗者组织的挟持，九头蛇方面估计已经注意到什么了。
为今之计，也只有速战速决，在九头蛇完全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展开营救计划，这一点和现实世界中事务所方面商议的对策不谋而合。
“也只能是这样子了。”顾异坐在床边上，低头思索了一小会，没有什么太好的头绪，不过恍惚间又想到了些什么，“对了，星河。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个世界的‘门’到底在哪里？”
“原先的‘门’在市区边上，九头蛇在那里建造了一个公园，还修了一个人工湖作为伪装。后来，市区扩建中心转移，九头蛇拆除了公园，在‘门’的位置上修建了一座大型的钢材工厂。”
“所以，‘门’被隐藏在钢材工厂的某处？”
“嗯，是这样的哦。不过放心好了，我记得‘门’所在位置在这个世界上的具体坐标，无论它被隐藏在什么地方，我都是可以找到它的。”星河依旧是自信满满的样子。
和星河又交谈了一阵，顾异还顺便把想炸毁“长廊”，永久隔绝现实世界和z空间的想法告知给了星河。
对此，星河没有任何异议。不如是，只要是顾异想做的事情，它都不会真正提出什么异议来。
二人并肩离开了顾异休息的房间。
外边就是反抗者临时的指挥大厅，不过有些出人意外的是，一出门顾异就看到了韩瞳正穿梭在大厅的几台电子仪器之间，忙里忙外，不亦乐乎。
看到顾异和星河出来，她还抬起来，朝二人露出一个真诚的笑脸来。
“嘿嘿，韩博士在帮我们校准这几台仪器哦。”似乎是察觉到了顾异困惑的目光，星河主动解释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她在干嘛……但让我好奇的是，她为什么会这么做。我的意思是，这个世界的韩瞳，和现实世界的终究是有些不一样的不是吗？”顾异放低了音量。
z空间的数据人韩瞳和现实世界的真实韩瞳，当然是不一样的。
在这个世界里，数据人韩瞳是九头蛇组织的一份子，虽说她的个性好像还是和现实世界的差不多，但怎么说也是属于敌对阵营的。
“嘻嘻，没想到吧？在主人你回到现实世界的这三天时间里面，我成功的策反了韩博士哦。”星河脸上有挂起了那种得意的笑容来。
“策……策反？”
“对哦，韩博士被我的大义所感动，现在完全是自己人啦！”
“先不说你这家伙给人洗脑的功夫到底有没有这么厉害……你跟我老实说，你是不是篡改了这个韩瞳的意识数据？”顾异看了看那边忙碌的韩瞳，又看了看身边叉腰挺胸的星河，一脸的无奈。
“嘻嘻，你猜。”星河眨了眨眼。
顾异：……
这我还猜个鬼啊。
……
z空间中的世界，被称作是荣耀街区的一个片区。
在这个片区有一条九头蛇大街，大街的中段位置，有一条不大起眼的小巷。巷子里面，有一个“滚球俱乐部”。
虽然名字叫滚球俱乐部，但这地方实际上是一间酒吧。三教九流混杂，各街区混混云集，每个月打架斗殴事件不间断的一家酒吧。
今天是顾异回来z空间，谋划发起营救计划的第二天，不过这个世界照常运行。
在这天下午，有一个戴着猎鹿帽，身穿长款披风的青年出现在九头蛇大街上，小心地绕过了街口两个巡逻的九头蛇干员以后，他拐进了这间酒吧。
青年应该是滚球俱乐部的常客，进了酒吧应该熟门熟路地点了一杯伏特加以后，就端着酒杯，自己找了位置坐下。
落座以后，他把猎鹿帽脱下，露出了轮廓清晰的五官，鼻窄且高高隆起，唇薄，直颌，典型的东斯拉夫人种的面部特征，也就是毛子的面部特征。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个青年名叫列夫，现实世界的雪原区战斗民族，是雪原区事务所的一名三级特工。
因为围剿马加丹基地时被射线爆炸波及，意识落入到z空间中。
目前在z空间内，列夫的身份是反抗者组织的秘密情报联络员。
321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话
列夫在自己的位置上静坐了二十多分钟，等到威士忌和了一半的时候，滚球俱乐部里又进来一个有着东斯拉夫人面部特征的妩媚的红发女人。
这女人名叫娜塔莎，对于毛子们来说这是个如同张伟、赵强一样烂大街的名字。
娜塔莎的身份和列夫相同，同样都是现实世界中的事务所特工，同样都在马加丹基地围剿一战中被射线爆炸所波及。意识进入Z空间以后，同样都成为了反抗者组织的地下分子。
娜塔莎进入滚球俱乐部以后，也没有掩饰什么，大大咧咧就在列夫的对面落座。
这间混乱的酒吧对于他们这些地下分子来说，就是天然的温床，九头蛇的触手眼线伸不到这里来。
“说说看，你又要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好消息，列夫？”娜塔莎慵懒地撩拨开自己额前的刘海，还顺手拿起列夫面前的半杯威士忌，一口饮尽。
“夫人那边来的消息。”对于娜塔莎不拘一格的行为作风，列夫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关于自救计划的实施。”
自救计划，顾名思义就是星河为这些被困在Z空间中事务所特工们制定的，逃脱出Z空间的计划。
“终于要来了吗？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放心吧，我会把这个好消息传递给其他人的！”娜塔莎的眼里都闪出光来。
“关于这个自救计划，我其实一直都有疑问，娜塔莎。”列夫的表情阴晴不定，让人看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按照夫人所说，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在这个世界之外，才是真实的世界。但是我们又靠什么来确定夫人这些话是不是真的呢？”
“你在质疑夫人？”娜塔莎抿了抿红唇，手指在饮干了的酒杯上摩挲不停。
“不是质疑，我只是……我不知道。”列夫欲言又止，眉头紧篡在一起，“在接触夫人之后，我能是不是在脑海里回忆起一些关于‘真实世界’的记忆。在自救计划开始之前，我也曾无比期待回到现实。但是，就在我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我又有些动摇了。娜塔莎，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是那种，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现实的感觉。”
列夫所说的，能在脑海里面看见现实世界的回忆，是因为这个些来自现实的事务所特工，在接触过星河以后，都被这位反抗者夫人恢复过数据意识。
那些在他们的意识数据中变成了“隐藏文件”的，关于现实世界的记忆，星河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了修复。
不过，因为工程量比较大，星河在这一步骤上没有做完全，只是点到为止，让这些人脑海里能走马灯似的出现一些现实的景象。
这样就已经足够。
面对大脑里面突然多出来的，和Z空间世界生活相冲突的记忆，足够这些事务所特工对星河的话深信不疑。
当然了，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也是存在一定的弊端的。
就好像事务所这三百多号特工，虽说都对星河言听计从。但还是有一部分像列夫一样，对于“这个世界之外是否存在另一个真实世界”这种的说法存在怀疑。
娜塔莎静静等着列夫说完，随后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列夫的肩膀：“伙计，听我说。你想的太多了，把自己逼的太累了。不如你像我一样，完全相信夫人，只需要服从，不需要思考，这样会轻松很多。”
“只服从，不思考……？”
“对的，虽然大家都知道个人崇拜主义不可取，但有时候，它能让我们这些庸人活得轻松一点。”娜塔莎嘴角意味不明的上扬，“好了，伙计，你接下来还得把这个消息告诉更多人不是吗？我也得去给其他人传信。等到自救计划当天再见，等到回到现实世界以后再见。”
娜塔莎洒脱地从滚球俱乐部离开，只留下了列夫一个人还坐在桌子前思考……
如娜塔莎离开前所说的那样，她接下来也会很慢，她要负责把“自救计划”实施的细则传递给自己的下线们。
在她的传递名单里面，有一个名字很特别，一看就不是三百号毛子特工的一员——林窈心。
……
九头蛇市。
虽然九头蛇上层一直没有公开这个消息，但林窈心很清楚的事情是，顾异已经被反抗者组织“挟持”了四天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呢？虽然说夫人……应该是不会为难他的。”林窈心坐在自己房间的桌前，手指叩击着桌面，脑海里一直盘踞着关于顾异近况的念头。
哗哗哗——
楼下传上来很清晰的，铁锅翻炒食物的声音，这是林窈心的爸妈在准备晚饭。
在Z空间的世界里面，林窈心的生活环境和现实不同，她的家境一般，不过父母都很健全正常，还有她的外公也还尚在人世，身子骨硬朗。
“窈窈，等会外公要来，提前准备一下，下楼洗手吃饭。”楼下传来林父的声音。
“知道了。”林窈心这样答应了一声，从桌子前站起。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电脑桌面上却突然弹出了一条邮件通知。信封样子的小图标在桌面的游侠角跳动不止，很显眼。
林窈心轻轻蹙了蹙眉，随后便把这个邮件点开。发件人不明，邮件通篇只有几个意味不明的乱码。
但就是这几个乱码，却让林窈心愣在了原地，些久未动。
这几个意味不明的乱码，是反抗者组织内部使用的密令符号，几个乱码穿在一起，是一个极为简单的词——“自救”。
“终于要来了吗？”林窈心的眼皮垂下来，喃喃自语。
“窈窈，下来吃饭！”林窈心愣神的这段时间里，林父的声音又一次传了上来。
“来了！”
饭桌之上。
家常的饭菜氤氲着热气，和父亲、母亲、外公围坐在桌前，听着家人聊些家长里短，林窈心很喜欢这样，很温馨。
父亲顺着母亲的话，抖了个机灵，引得家人都笑起来。林窈心也一同笑起来，她很少会笑，或者说在现实世界中，很少会笑。
“真美好啊，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话……”
322 来点好康的
距离自救计划开始，还有26个小时。
反抗者组织的临时指挥基地。
顾异如今在临时基地的活动很自由，基本上想去哪就去哪。反抗者们永远都会对他笑脸相迎，以礼相待。
因为他们的夫人星河吩咐过，要用最高的礼遇接待顾异。
当然了，反抗者组织的人永远不可能知道的一件事是，他们绑来的九头蛇科学家顾异，实质上是他们最最敬爱的夫人的“主人”。
这层关系就很乱。
这天下午，顾异一个人站在指挥基地外头吹风。
星河他们目前占据的这地方虽然被叫作指挥基地，但实际上就是一个废弃的船舶工厂，外头有一个废弃的码头。
这地方很适合吹风清醒头脑。
“吼吼，主人你在这儿呢！我找了你好久。”属于星河的熟悉声音。
要说星河毕竟是这个世界反抗者的领袖，大概是为了保持自己的威信，平时在手下面前也总是端着自己姿态。
不过一有和顾异单独相处的机会，她又会变回现实世界那一副跳脱的样子。
“明天就是自救计划实施的日子了，你不去动员手下喊话，跑来找我干嘛？”顾异望着浩荡的水面，头也没回。
讲道理，以前在星河还是一团实实在在数据编码的时候，听它用电子音喊主人顾异一点感觉都没有。
现在星河在这个世界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听她这么叫自己总感觉怪羞耻的……
“动员大会什么的，等出发前再做也不迟啦。”星河摆了摆手，“比起这个，主人，我有些好康的东西要给你康康哦。”
“舌头捋直了再说话，什么好看的？色图？你到了这个世界以后，还培养出了这个癖好？”
“什么嘛，比那些东西可刺激多了，男人看了绝对会血脉喷张的哦！”星河也不再和顾异多讲解释什么，拖出自己主人的衣袖就朝指挥中心走去。
不得不承认，顾异在看到了星河的那些“好康的”东西以后，一时之间的确有种血脉喷张的感觉。
因为在指挥中心的地下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罗列起了一整排的马克战衣！从马克3一直到反浩克战衣，三十多套顾异制造过的战衣全都罗列在此！
这可是钢铁的浪漫，试问哪个男人看了会不心动？
“星河，这个……？”顾异一时之间激动到舌头都快打结了。
“嘿嘿，我在这个世界里也是有做很多事情的哦。所有马克战衣我都有参与过制造，在这个世界里，只要获取相应的资源材料，复刻出来一份是很简单的事情哦。”星河露出了得意的笑来。
事情的确如星河所说，顾异在现实世界制造的每一套战衣，星河都有参与过制造，对于战衣的图纸和运行原理了然于胸。
在这个世界中，只要她动用手头的资源，制造出一套马克军团出来不算是难事。
“主人，接下来就来商议一下我们明天的自救计划哦。”大厅里目前只有顾异和星河两个人，所以星河很自然地喊出了“主人”这种略显羞耻的称呼。
“还真有作战计划？”
“当然了，我们的计划是——袭击九头蛇大楼，用这些战衣，怎么样？”星河跳脱地打了个响指。
“袭击九头蛇大楼？”
顾异到底是星河的创造者，单凭她的这一句话，就能分辨出星河想要干嘛。
袭击九头蛇大楼是假，暗渡陈仓带人过“门”才是真。无非就是声东击西，在九头蛇大楼造足声势，然后给穿越“门”的事务所特工们争取时间。
“目的明不明显无所谓，管用就行了。九头蛇们退缩到这个世界以后，失去了对Z空间的很多操作权限，现在对于这个世界可宝贵着呢。基地让人打炸了这种事情，他们是不可能视而不见的。”星河分析得头头是道。
“明白了。所以，明天你带事务所特工穿过门到长廊的时候，就由我带着马克军团去给九头蛇制造点小惊喜。”顾异点了点头。
“诶？这太危险了，主人，其实战衣不需要你亲自操控也是可以的，每套马克战甲都内置了哨兵程序，让它们自己去干扰九头蛇也是可以的……”星河忙不迭地摆了摆手。
“放心好了，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做这个的。而且，别忘了我是这个世界的天选之子，一但遇到什么危险情况，方阿姨会把我直接拉回长廊。所以，比起担心我的安全，你更应该考虑的是能不能把所有人都及时送到长廊去。”
“话是这么说，但是……”
“没有但是了，星河，在蓝星上也好，在Z空间也好，没有比我更能熟练使用马克战衣的人了，不是吗？”顾异揉了揉星河的脑袋，语气坚定。
……
距离自救计划开始，还有4个小时，现在已经是夜里的11点。
九头蛇市区，林窈心的住宅。
房间里的台灯被点亮，熏黄的灯光照亮了床头的一角。
林窈心无声地下床，轻手轻脚又按部就班地换下睡衣，穿上了便于行动的日常服饰。
“快到集合的时间了。”换装完毕以后，林窈心又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喃喃自语。
吱呀——
房门被轻轻地打开，随后又轻轻的关上。
家里的走廊上很安静，只有林窈心脚上的黑丝袜踩上地板发出微不可闻的细小摩挲声。哦，除此之外，似乎还能听见隐约的鼾声，从父母的卧室里面传出来。
“他们睡得很熟。”林窈心在父母的房门外静立了一小会。
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
温馨的家不是真实的，父母也不是真实的。
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串串冰冷的代码罢了。真实的世界，存在于这个世界之外，只有超脱出去才能看到。
林窈心从反抗者组织那里，从夫人那里得到的，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就是如上述般的残酷。
但更残酷的是，林窈心对此深信不疑。
夫人让她回想起很多，关于“现实世界”的记忆片段。
通过那些零碎的记忆，林窈心隐隐约约能察觉到，自己在那个名为现实的世界里，似乎过得并不如现在幸福。
但林窈心有一种感觉，深信不疑的感觉。那里，那个只能在脑海中窥见吉光片羽的世界，才是真实，或者，那里也还有人在等着自己回去。
林窈心走出了家门，把房门轻轻带好，最后再在家门口站立了一会之后，便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做个好梦，爸爸，妈妈。在你们身边，我过得很快乐。”
323 作弊代码
今晚看不见月亮，天很黑，风有些冷。
林窈心出了家门以后，一路开车西行，出了市里7公里左右远的地方以后，又停车熄火，转成了步行。
她要去的地方，自然就是自救计划开始之前反抗者聚集地。
徒步走了20来分钟，林窈心离开了大路，来到了一条泥洼小路的前。四下里静悄悄的，一丝虫鸣鸟叫都听不见。
“嗯，就是这里了，再走一会就能到。”林窈心在心里如是说。
就在林窈心站在路口前愣神的这几秒钟时间，身边的小树林里突然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动。
随后就看见一个人影以很快的速度奔袭出来，迅速地贴近了林窈心的背后，环住了她的细腰，还伸手掩捂住了她的口鼻。
“唔唔？”林窈心扭动身躯刚准备挣扎，但不过二三秒的时间，她又安分了下来。
从背后挟持住她的人有着一手带着腻滑的手掌，然后林窈心的后背还能感受到一股厚实的柔软触感。
不仅仅是如此，林窈心在和挟持者亲密接触的过程中，还能闻到一股熟悉的铃兰花香味。
这种香水味林窈心很熟悉，属于她在反抗者组织内部的一个朋友，陈有恩。
林窈心的身体没了任何的抗拒动作，只是单纯的伸手把那只腻滑的手掌从自己的嘴上移开。
对方也很配合，手上根本就没有用力气。
“有恩姐。”林窈心叹口气，“这一点都不好玩。”
“哦吼？这都没有吓到你？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陈有恩松开了环住林窈心腰肢的手，表情颇为扫兴。
怎么认出来的？当然是从背后那种广阔又柔软的触感上感受出来的。
不过这种心里话，林窈心没有说出口。她只是掉转了一个话题，问道：“有恩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啊，夫人特意安排我出来接你。”
“哦哦，我来晚了？”
“也没有，不过绝大部分人都到齐了就是了。”
二人并肩，沿着泥路继续向前走。
在Z空间里面，林窈心和陈有恩是在反抗者组织内部认识的，相处的关系一直很不错。二人会成为朋友的主要原因是，在星河唤醒她们脑海中关于现实的碎片记忆时，她们都在记忆中看见了彼此。
“那个，有恩姐，顾异……顾博士，他最近怎么样了？”走了一小段路以后，林窈心突然这样问道。
“夫人对他很关照，他这些天过得很好。而且我还听说，他会以很重要的身份参加今晚的计划。”
“哦……哦，那就好。”
顾异。
这种男人也多次在林窈心和陈有恩的记忆碎片中出现过。而且，二女在潜意识里都觉得自己和这个男人关系不一般……
三人在现实世界里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许过了今晚就会有答案？
……
沿着泥路走了一会，林窈心来到了今晚约定聚集的场地——一处废弃的破旧厂房旧址。
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厂房里面，是早就已经在等待的反抗者众人，以及反抗者的领袖星河。
在林窈心和陈有恩默默融入进反抗者组织众人的队伍中以后，现场的人数，不过也就是五十几人罢了。
“好了，最后一批次的人也到齐了。也就是说，今晚参与行动的三百余人，全都到齐了。”星河清了清嗓子。
“全部？”林窈心心里带着这样的困惑，余光四下扫视了一圈。
现场的确不过就是五十几人的规格，离三百余人这个数量还相差甚远。同时，林窈心也没有再人群中看见顾异的身影。
“好了，我知道大家心里可能会有困惑。但是我说的是实话，我们来自于现实世界的三百余名特工，今晚自救计划的参与者，真的全在这里了。”星河把自己刚才讲过的话，又强调了一遍，
“大家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世界不过是一个代码组成的框架，而我们都来自现实，意识转为了代码，被约束在了其中。”
面对星河的讲话，现场的人没有多嘴，很安静。
“所以，既然这个世界只是代码组成的框架，那么我们必然可以利用代码运作的原理，在这个世界中作弊。”
星河的手指向人群外围的空白地带，就好像那些地方，此刻正站满了人一样。
“这就是我们的作弊代码。在你们最后一批次之前赶到的成员，他们目前都获得了‘存在感为零’的特殊能力。所以，大家看不见他们，听不见他们，甚至感受不到他们，他们现在是透明人。”
此言一出，现场的反抗者们虽然依旧安静，但却是面面相觑。
难怪现在临近计划开始之前，现场都只有五十几个人，敢情其他人现在都成为了“幽灵”一般的透明人了？
“想必在场的人都很清楚，我们今晚的行动计划是要通过这个世界的‘门’，前往连同现实和虚幻的纽带。在那里，在这个世界的‘新核’的帮助之下，你们将会完全恢复现实世界的记忆，并且会被送回到现实世界。”
“只要把你们都变成存在感为零的透明人，今晚通过‘门’的计划，将会很顺利。”星河继续发话，“好了，话就说这么多，时间紧迫事不宜迟，接下来，谁想先变成透明人？”
五十几名反抗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有什么动作。
虽然他们是信任夫人的，也对看清这个世界真相做了充足的准备，但是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是本能的迟疑了一下。
“我来吧。”在其他人还在迟疑的时候，林窈心看了看左右，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很好，到我面前来。”星河笑道。
林窈心不疑有他，径直走到了星河的跟前。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超乎常理，又在众人的心理准备之中。
没人看清星河做了什么，也没人知道她做了什么。
林窈心就这样站在星河身前，不过一会的功夫，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夫人万岁！”
“自救计划势在必得！”
余下的人们终于欢腾起来，有了这样一个“透明人”的作弊能力傍身，今晚的自救计划，应该会非常成功。
至于被修改了代码，抹去了存在感的林窈心。她就站在欢腾的人群之前，除了星河的目光此时还落在她身上以外，没有人看得见她。
并且，先前那些已经被抹去了存在感的人们，即便是她现在的状态也无法看见。
324 一锅铁水
星河篡改了所有人的数据代码以后，将整整三百多号人都变成了透明人的状态。
这三百多今晚参与“自救计划”的事务所特工，目前都看不见彼此，在他们视线之内，只有站在正前方的星河。
“好了，大家，跟着我前行吧，我会照看住你们每一个人。”星河笑眯眯地一声令下。
轰轰烈烈的自救计划，就这么开始了。
……
在九头蛇市区的西面，有座很气派的炼钢厂。在Z空间内的世界刚被创立起来的时候，这地方是一片公园，公园的人工湖下掩藏着通完长廊的“门”。
而现在，“门”就藏在这座炼钢厂里。
星河带着手下的三百来号人，浩浩荡荡来到了这处炼钢厂附近。与其说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其实目前能被“看见”的也只有星河一个而已。
今晚潜入作战，目标是进入炼钢厂找到“门”就算计划成功。所以，星河没有去硬刚正面有着不俗安保力量的大门，而是选择带队朝炼钢厂的西南围墙处进发。
炼钢厂四周的围墙很高，顶部还有成片的铁丝网，防止人攀爬。这个造型，让工厂的外围看上去就像是一处监狱。
不过，也可能是围墙的防护很到位，这一处外围并没有什么安保力量驻守。
林窈心一路尾随着星河，来到了这处高墙之外便停住了脚步。这里没有进入炼钢厂的入口，接下要怎么做还得再听星河的指挥。
“好了，大家。”星河果然开口说话，她伸手拍了拍身边厚实的墙面，“我会修改这面前的数据参数，我们就从这里进去。”
星河对着墙面敲敲打打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没人知道她在干嘛，墙面从肉眼上看，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星河就像是认真完成了工作一般长吁了一口气，对众人讲道：
“好了，进去吧。”
林窈心愣了愣，没挪动身子。
其实不单单是林窈心，在场那三百多名看不见的各位，也都没有明显的动作。
虽说作为反抗者，大家心里一直秉承着“听夫人的话，跟夫人走”这么一个原则，但是硬撞南墙的话，会不会显得太头铁了一点。
“没人上来试一试吗？那好吧，我先给你们做个示范。”星河这样说着，面朝着高墙向前跨了一步。
又一幕不符合常理的场景发生了。
本来应该是坚硬无比的高墙并没有挡住星河，相反，星河的身体就像是嵌入了墙中一般消失不见。
五六秒之后，星河又以同种方式，从墙壁里重新钻出。
“看到了吧？很简单哦，谁想试一试——哦，这不是有人开始尝试了嘛，很好都进去吧。”
林窈心看了看四周，当然她是看不见其他存在感为零的同伴的，但事情应该真如夫人讲的那样，经过夫人的亲身示范，不少人都开始尝试通过那面墙。
包括林窈心自己也一样，她吸了一口气，迈步朝着高墙径直走去。
身体明明要接触到坚实的水泥，但这一刻，林窈心没有感觉到任何该有的触感。就好像她的面前空无一物，又或者她自己是一个没有实体的幽灵一般。
不管穿墙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反正林窈心是顺利的进入到炼钢厂中来了。整个厂房园区内只看得到零星的昏黄灯光，很安静。
林窈心进了炼钢厂以后没有随处走动，而是站在原地等待，等了一小会以后，星河也穿过了高墙进入其中。
“好了，今晚的计划差不多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大家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找‘门’，走这边。”星河朝着众人这样讲道招呼了一句，又带队向前方走去。
她清楚‘门’在Z空间中的位置坐标，要找到的话不算是难事。
……
在偌大的炼钢厂里，事务所干员们就和星河大大方方地在其中穿行了十来分钟。一路晃过了几个穿着九头蛇制服的守卫，众人来到了一处有着巨大炼钢炉的厂房之内。
这个厂房里面，本来是有着好些个持枪的九头蛇守卫的，不过在星河大方的踏入其中之后，这些守卫全都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昏迷熟睡了过去。
能在这个世界作弊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好了，女士们，先生们。我想今晚的旅行到这个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因为我们找到‘门’了。”星河指了指那个体积大到夸张的炼钢炉。
随着星河这一指，巨大的炼钢炉炉口打开，一股烧灼空气的热流扑面而来。
整个炉子里，全是腾滚着的铁水，大概是在做铁水真空脱气之类的处理。因为炉口突然被星河打开，炙红色的铁水“噗噗”涌动着粘稠的气泡。
那些看不见的事务所特工们全都没有讲话，他们都在望着这一锅赤红色的高温液态金属发愣。
此刻，有一个不算太好的念头爬上了每个人的心头——夫人所说的“门”，该不会就在这一锅铁水下面吧？
星河应该是无视了众人的反应，像是处理外围的高墙时候差不多，又对着这个大型的炼钢炉敲敲打打。
一段时间过后，她微笑着缓缓开口：“好了，我把门打开了，谁先下去？”
众人望着那锅依然冒着滚动气泡，炽热逼人的铁水，都是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这谁敢下去？下去绝逼完犊子！
“好像这锅铁水温度的确有些高了，就这么穿过去，不知道你们的意识会不会被烧糊涂啊……”星河见到众人没有什么反应，皱了皱眉。
铁水的温度何止是有点高，要知道，铁的熔点可是在1500多度。
“这样吧，你们再等一小会。”星河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转身又对着炼钢炉敲打起来。
又是十分钟过去。
在这漫长的十分钟时间里面，随着星河的动作，炼钢炉里的铁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直到最后完全干涸，露出了炉底来。
没人知道那些消失的铁水哪里去了，这一点也不科学，一点也不物质守恒，但它就是这么结结实实发生了。
而且，对于反抗者的各位而言，日常三观破碎，怀疑世界的真实性已经家常便饭。
与此同时，在裸露出来的炉底上，可以看见一扇开着的朴素木门，门的那头散发着柔亮的光弧。
这应该就是夫人所说，离开这个世界的通道了。
325 那个世界也烂透了
当众人都望着突然出现在炉底的门发愣的时候，星河挥了挥手讲道：“这下可以进去了吧……”
不过，还没等她的话音落下，炼钢厂范围内，响起了刺耳的鸣笛警报声。
“看来九头蛇还是留了一手的嘛——”星河无奈地摇摇头，随即又别过头看向她的三百多号“隐身”手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
众人这时候才如梦初醒，纷纷行动起来。
“但也不要着急，你们现在虽然存在感为零，但也不是真的不存在了，挤是挤不过去的。”星河有从旁指挥道。
一共三百多个人，要一次性都穿过“门”是不现实的，再加上他们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存在，即便有星河从旁指挥，这个过程怎么说也要花上个十几分钟。
人群里面，陈有恩和林窈心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去穿过“门”，而是选择走到了星河的身边，询问是否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虽然她们彼此都无法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但是星河能没有任何压力的感知她们二人：“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帮忙的啦，只要处理掉这个炼钢厂里面的守卫就好了，九头蛇总部那边今晚自顾不暇，没时间管我们。”
“自顾不暇？”陈有恩和林窈心都不是很理解星河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从这位反抗者夫人脸上那自信无比的表情来看，今晚的一切似乎都还在她的掌握之中。
……
反抗者的临时指挥中心。
星河带队去执行“自救计划”的过程之中，众多身为反抗者成员但却是Z空间土著的数据人就留守在这里。
自救计划和执行起来和它的名字一样，三百多名被困Z空间的事务所特工，加上在这里做了好久间谍的星河，自己救自己。
同样一直留守在这里的还有顾异，他一直与那一批马克战衣待在同一个房间之内。
Z空间里的数据人韩瞳在边上陪着顾异。
“顾博士，我差不多掌握了远程用程序协调控制这些战衣作战的技巧了。”数据人韩瞳坐在一台计算机的面前，经过了不知道多久的摸索，她才终于回过头来这样讲道。
“嗯，你当然可以掌握了，因为你是韩瞳嘛。”顾异只是点点头笑笑。
“唔……”数据人韩瞳被顾异的这一句话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过了半响，她才畏畏缩缩地再次开口，“顾博士，我和外面那个世界的韩瞳……是不是差别很大？”
数据人韩瞳在询问外面真实世界的事情。
是的，关于Z空间的由来和真相，关于真实的世界，在自救计划开始前的几天时间里面，星河全都如数告知了数据人韩瞳。
经过了这么多天时间的消化，这个可怜的，第一个了解世界真相的数据人终于能慢慢接受这些事情。
虽然，顾异觉得对于数据人而言，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似乎没有什么意义，星河这是多此一举。
但探讨一件事情是否有意义这件事情本身就毫无意义，所以顾异也没有过多深究。
“差别是有一点啦，但你们的内在有些东西，大抵是相同的。”顾异认真地想了想以后，才回答了这个问题。
“都一样的软弱吗？噫！我……我不是说外面世界的那位韩瞳很软弱，我的意思是……我觉得这是我的缺点。”数据人韩瞳支支吾吾地解释了起来，似乎是因为言语之间无疑冒犯了外面世界的韩瞳而感到不安。
“哈哈，我可不是这个意思。”顾异哈哈笑起来，随后他的语调又变得柔和下来，“也许我并不是那么了解你，但是我了解她，她虽然外表看起来胆小怯懦，但是很多时候，却都意外的坚强呢。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小白兔的心里，住着一头倔强要强的小狼崽，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
数据人韩瞳先是迅速摇了摇头，但几秒钟之后，又缓缓点了点头，总之就是没有作答。
于是，顾异继续讲：“你和她，有很多地方都是一样的，你们都一样的聪明过人，一样的谨慎细小，一样的会为他人着想。还有，你们都一样的善良。”
“善良吗？”听到顾异不由分说的一顿猛夸，数据人韩瞳的脸略微涨红起来。
“嗯，善良，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难能可贵的品质。”顾异肯定地点头。
而数据人韩瞳却是把头缓缓低了下来，虽然刚刚被天花乱坠地一顿乱夸，让她的心脏砰砰乱跳，但是稍稍冷静下来以后，她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顾异是并不是太了解这个世界的自己的，他的那一顿夸奖，应该更多的是基于对外面世界的自己而言的。
或者说，像自己这样的一个人，从小就在九头蛇高压统治下长大，见过了九头蛇恐怖统治下的各种不合理事件，却从来都没有认真想过反抗的人，真的值得顾异的那一番夸奖吗？
自己真的是个善良的人吗？
“外面那个世界，很美好吧？”数据人韩瞳低着头，嘴唇颤动，只讲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外面的世界，一定是很美好的吧？
没有高压的统治，没有恐怖的控制，只有那样的环境下，才可能培养出一个满身是优点，在顾异眼里闪闪发亮的“自己”。
“不，外面的世界并不好，和这边一样，那里也有冷漠，也有不公，也有混乱。甚至，在很多人眼里，那个世界烂透了。”顾异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也很认真。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对待一个由数据堆砌起来的“人”时，为什么要这么认真。
“这样……这样啊。”数据人韩瞳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下来。
她的心里面有一股莫名的失落感觉升起来，这种感觉，甚至比几天前得知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的真相以后，更让她难受。
数据人韩瞳不喜欢这个世界，她不喜欢九头蛇暴力治理世界带来的恐怖阴影。这种“不喜欢”在她得知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以后，变得更为强烈。
所以，星河和顾异描述的外面的世界，就成为她心里莫名的寄托。
那里就是她心中的乌托邦，就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踏足那里也无所谓，因为那里真实存在，甚至还有另一个韩瞳在代替自己在那里好好生活。
这本来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但在顾异刚刚简单的一句话过后，她心里的乌托邦就崩毁了。
原来那里也是一片狼藉。
顾异看着数据人韩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沉了下去，连忙出言补充自己的话：“但是啊，韩瞳……”
326 我们就是唯一的光
“韩瞳，我多少能明白你现在心里的感受，但我没办法欺骗你说，外面的世界完美无缺。”顾异的声音带着抱歉的意味，同时还伸手，很熟练地摸了摸数据人韩瞳的脑袋。
韩博士本来应该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有些反应的。但是她没有，她只是垂着头，耷拉着的瘦削肩膀微微颤动。
“知道吗？在我们那个不美好的世界里，有这样我很喜欢的一段话——如果你觉得这个世界不好，那就是建设改变它；如果你觉得人们都愚昧无知，那就从你开始学习并改变身边的人。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世界；你是什么，世界就是什么；你若光明，世界就不会黑暗。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像萤火虫一样，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就不必等待火炬。此后如果没有火炬，我们就是唯一的光。”
顾异用一番沉稳地语调，稳健地打了一番嘴炮。
数据人韩瞳没有抬起头，但肩膀却不再颤动，仿佛抓住了什么值得坚持的东西一般。
顾异见效果不错，趁热打铁又补充了一句：“在我那个世界，还有另外一句我很喜欢的话——我们都身陷沟壑，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数据人韩瞳兀地把头抬起，应该不是顾异的错觉，嘴炮是有用的，她的表情释然了不少。
“我可以做，仰望星空的人？”
“嗯。”顾异点头。
“我可以做，这里的光？”
“嗯。”顾异又点头。
“谢谢你，顾异。”数据人韩瞳的眼神都变得清澈了起来。
“嗯？”
她对自己的称呼变了吧？这是好感上升，变得亲密的外在表现吗？
没等顾异细想这些细枝末节，他耳朵旁的蓝牙耳机就响了起来，传过来的是星河的声音：“主人，我这边差不多了，接下来就靠你了。”
“放心吧，我战衣玩得贼溜。”顾异简单回了一句话以后，挂掉了通话。
随即又看向刚刚收拾好心情的数据人韩瞳：“像先前说好的那样，我要带着这些战衣到九头蛇总部走一趟，远程协助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以后……或许，Z空间里面也得交付给你了。”
数据人韩瞳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走回到房间的计算机前坐好，纤瘦的腰杆挺得很直。
顾异感应控制马克42浪子战衣附体，最后再看了眼数据人韩瞳的背影以后，携带着三十多台马克战衣冲出临时指挥中心，划破天际而去……
其实，无论星河还是顾异，都是很看好这个世界的数据人韩瞳的，星河甚至有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以后，就留数据人韩瞳接任反抗者领袖的想法。
这也是星河和顾异选择把今晚行动的个别环节告知给韩瞳的原因。如果韩瞳今晚表现的合格的话，那么第二任反抗者夫人就是她了。
……
九头蛇大楼。
和炼钢厂差不多的警报声同样响彻在这里，搅得人心神不宁。众多值夜班的九头蛇干员，都是面色凝重，正在楼道里急匆匆地来回。
高层的指挥室里面，组织的核心力量九头蛇夫人欧菲利娅、杨航，以及一些佐拉博士的学生都聚集到了这里来。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谁出来解释一下，我的世界在发生什么！”
在众人中间怒吼的，是一个留着油头，带着圆片眼镜的矮小青年。也就是顾异当初在九头蛇的基地进行实验时候见过的，那个负责检验众人实验成果的“质检员”。
他就是佐拉博士，来到Z空间以后，身形样貌，是按照他原来年轻的模样，再加上几分美颜的效果捏出来的。
“老师。”杨航坐在指挥室的巨型计算机面前，敲打键盘的手有些颤抖，“那个炼钢厂里的门……被人打开了。”
“谁做的？还有炼钢厂以及门的情况？”欧菲利娅作为首脑，此刻还算得上冷静。
“不知道，没办法联系上那边，没办法获得那边的情报，有什么未知力量在干扰那一片区域。”杨航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对于杨航而言，这个世界都是他们创造的，他们就是这里的“神”。可现如今，居然有一股连“神”都奈何不了的力量在这个世界里作祟？
这个世界，到底是出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外面的人，一定是外面的人进来了蠢货！那个顾异，一定是那个顾异！他的意识没有再数据爆炸中被拉入Z空间。可恶啊，可恶，他应该被拉进来的！只要他被拉进来的话，就没有人可以祸害到我的世界！毁掉他，毁掉他啊！”佐拉此刻有些神经质，很没有形象的大吼起来。
作为Z空间的旧核，他在酝酿那一场颠倒了马加丹基地围剿战的射线爆炸以后，意识状态就一直不是很稳定。
“你们还在等什么，去炼钢厂，不管哪里在发生什么，阻止它。用上升级过后的传播之恨，然后巩固住我们世界的安全！”欧菲利娅冷眼扫过了佐拉的学生们，下令道。
众人纷纷站起来，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就只听见坐在计算机前的杨航高喊了一声：“夫人！有什么东西，正在朝我们这里飞过来！——卧倒！所有人卧倒！”
轰轰轰——
巨大的爆破声响彻耳边，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到暂时失聪，耳朵中只剩下嗡嗡的鸣响。本来整洁严肃的指挥室，顷刻之间狼藉一片，玻璃渣和碎石四处飞溅开来。
九头蛇大楼的各层各个角落都遭到了各色导弹的轰击，其中以指挥室所在的29层受到的炮击最为惨烈，起码吃了不下八发的反坦克级别榴弹。
“这怎么回事！？”
卧倒及时的欧菲利娅身体被一张结实的办公桌覆盖，所以没有受伤。不过她的包臀裙倒是被不知什么碎屑划开了一大道口子，身上落满了灰尘，狼狈无比。
她从桌子下站起，只看见指挥室的大窗已经被轰击到粉碎，高层的夜风不留情面的灌进来，吹得四散的文件纸到此飞舞。
同时，从窗户的缺口处，还能看见一台红金配色的机甲，悬浮着飞进来。
这台机甲的造型，欧菲利娅可太熟悉了。
是他来了——
那个漏网之鱼，那个被遗留在外面世界的顾异，他真的来了。
327 传播之恨大军
九头蛇总部的大楼在晃动，是像地震了一般，明显的晃动。
这是因为顾异把一众诸如伊果、打击者、红鲷鱼之类民工战衣，全都安排去攻击大楼的承梁承柱去了。
这些战衣的效率，比拆迁队可是高得多。
由于马克军团的攻势实在过于猛烈，大楼震动加上炮火轰鸣不断，整栋九头蛇大楼里面人人自危。
“来个人，拦住他！”面对马克战衣的欧菲利亚向后退了一步，但没有退出去太远。她是这里的领袖，领袖不能带头逃跑。
指挥室的另一个角落里面，身形矮小的佐拉博士也从一片狼藉之中站立起来。
“该死！”他的嘴里这样咒骂着，同时讲视线和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那台进入指挥室的马克战衣身上。
他想从数据的层面，也就是这个世界的至高力量层面，彻底抹除掉以前这一台机甲。作为整个世界的锻造者之一，佐拉博士有能力这么做。
不过，但他集中精神，准备篡改眼前这台马克战衣的数据时，意识里只收获到这个的一个反馈信息——
【无操作权限】
只能说星河那家伙，考虑事情还是挺周到全面的。这是她为所有马克战衣设置的类似于“防火墙”一般的保护措施。目的就是为了避免三十多套战衣叫九头蛇的人随便动手篡改一下数据就被团灭了。
而即便是佐拉这样的人，要解除这个“防火墙”也是要花上一定时间的。
这时，佐拉博士的脑袋里面，一时之间除了困惑和震惊以外，再也塞不下其他情绪。
这里是他创造的世界，有什么东西的数据操作，是连他都不拥有权限的？这个世界怎么了？
佐拉博士还陷入震惊无法自拔的空档，只见那套进入指挥室的马克战衣肩甲打开，几十发迷你的追踪导弹疾射而出……
轰——
导弹爆裂。
不过，不是炸在佐拉的身上。
因为在危机关头，一边的欧菲利娅将两颗金属小球状的小仪器抛掷在了地上，随着这个金属小球的落地，一道蓝色的充盈能量护盾在整个指挥室范围展开。
堪堪挡住了这一波导弹的侵袭。
这还不算结束，在指挥室的门口，有两架像是缩小版的传播之恨机器人也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抓住能量护盾刚好消亡的那一刻对马克战衣发起了猛烈的炮火轰击。
本来就千疮百孔的指挥室在这一轮轰击以后，显得更加的狼藉。
不过相应的，那架红金配色的马克战衣被两台缩小版的传播之恨顺利击倒在地。头盔被打烂，露出了闪着蓝色能源亮光的内部结构。
没有人在这套战衣里面。
“他不在里面，所有人撤出指挥室！还有，佐拉动用你的小机器人们，在那个男人毁掉这里的一切之前，找到他，杀死他！”欧菲利亚这样指挥道。
……
“顾异，有4套战衣陷入不同程度的损伤状态，其中一套马克10已经彻底损毁。”
马克42浪子战衣的内部，头盔中可以听见数据人韩瞳的通讯声。
“我知道了，调节一下所有战衣的战斗模式，全员开火，加大火力！必要时候，让陷入绝境的战衣自爆，最后输出一波。”顾异只是这样简单回应了一句。
目前他正在大楼的六层，用战衣得天独厚的优势凌虐一小队偶然遭遇的九头蛇安保力量。
攻击九头蛇大楼的行动不过才刚开始三分钟，马克战衣就损伤了四套。看来，九头蛇自从潜入到这个世界中以后，应该是有在武器装备方面下苦功夫的。
不过，这一切都无所谓。
顾异今晚的目的，只是给九头蛇制造麻烦，然后掩护星河那边顺利撤退而已。
“打完收工。”
伴随着最后一发小功率的手炮，最后一个还顽强站立在场上的九头蛇干员也重重倒地，失去了战斗能力。
就在顾异准备去往其他地方，继续搞破坏的时候，他所在的这条走廊里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听起来很多又很机械，就好像所有人都步调一致似的。
顾异驱动浪子战衣，打开了热能的扫描功能。
声音来源的位置，只能看见一个明显带有热量的人形轮廓单位。但是一个人是显然发不出这样规模的脚步声的。
“感觉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靠过来了。”顾异警戒起来，肩铠和手腕处的铠甲都展开来，露出了各式各样的推进热武器。
慢慢的，这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顾异可以看见朝自己过来的是什么东西了。
那是一整队传播之恨机器人。
哦，准备点来说的话，顾异目前遭遇的这一队传播之恨，在个头上好像比现实世界的那些要小上很多。
差不多就是2米左右的样子，但从行动上看，好像要比先前大块头的样子更加灵活。
站在这队传播之恨前面的，是一个留着油头的青年。顾异见过他，在九头蛇实验基地的时候见过他。
“该死的，我找到你了，你就藏在这具机甲下面对不对，出来面对我！”那个青年嘶哑咧嘴地叫喊着。
“冷静点大兄弟，你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是我抢了你的老婆似的。”顾异挥手示意青年冷静，“顺便一提，如果这个世界的顾异真抢过你老婆，那也跟我无关哦。”
“果然，果然你就是外面的顾异！该死！该死！我酝酿的那次射线爆炸为什么没有把你拉进Z空间里来，你本来应该在这里，被我利用，被我折磨的！”青年的情绪依旧激动。
“你酝酿的射线爆炸？听你的意思……你是佐拉？返老还童了？”顾异看着眼前的佐拉，先是诧异了一小会，随后又释然。
在这个世界里面，星河都可以把自己捏成一个精致的童颜**，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不要用那种轻佻的口气跟我讲话，认真点！顾异，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这是我的世界，你敢进来，就要做好死在这里的觉悟！”
佐拉叫喊起来，随后一摆手，他身后的传播之恨大军，就如潮水一般朝着顾异涌了过去。
328 全员逃离的浮动概率
还算宽敞的走廊上，潮水一般的传播之恨机器人朝着顾异涌过来。那些先前被顾异打倒在地上的九头蛇干员，无一例外地被这些没有感情的机器踩踏而过。
顾异向后小退了一步，肩铠、腕铠下的弹药齐射出去。
传播之恨大军在这一轮齐射之中，只倒下了几个前排，剩下的穿越了爆破扬起的粉尘，继续朝着顾异涌过来。
“数量太多了，而且走廊太小有些施展不开。”
顾异当然懂得暂避锋芒的道理。马克42浪子在他的驱动之下，直接靠身体撞开还算厚实的水泥墙，一路逃窜着离开。
得跑到九头蛇大楼的外面去。
到了外面，不但可以发挥马克战衣空战的优势，而且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召唤反浩克战甲助战。
砰！
又一面墙被顾异生生撞开，在操作着战衣逃跑的过程中，他还不忘和数据人韩瞳实时通讯：“韩瞳，把绝大多数的马克战衣都调转到我的位置上来，有场硬仗要打！”
“好的！”
得到了数据人韩瞳的肯定回答以后，顾异又把通讯调节到了星河的频道之上：“星河，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我这里好像是遇到麻烦的东西了！佐拉带着一群传播之恨在围堵我！”
“我看看哦，主人。已经有一半的人穿过‘门’到达长廊了，如果主人处境不安全的话，即便现在撤出，我这边应该也能勉强应付地过来哦。”
听星河这话的意思，即便现在顾异闪烁回长廊去，九头蛇组织得以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炼钢厂，局势也还在掌控之中。
砰！
最后撞开一闪大窗，顾异顺利逃窜出九头蛇大楼的内部，于离地面十几米的高度悬浮住。
“我现在走掉的话，你有几成把握带所有人出去？”顾异轻轻喘了几口气，以平复刚刚追踪带来的刺激情绪。
“带所有人出去的话，大概**成？”星河微微沉吟了一会。
“**成？不行，太低了，不稳妥。我再拖延一会，你务必要带所有人离开这里。”
“……主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如果真有危险的话，记得第一时间离开，剩下的事情，相信我就好。”星河那边的声音很嘈杂，似乎她也处在忙碌之中。
估计是忙着和炼钢厂内部的敌人战斗。
“好，再拖一会我就会离开。现在我要专心处理眼前的麻烦事了，事态似乎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
“小心点，主人。”星河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相信顾异是个能保全自己的人。
通讯断开。
顾异所说的麻烦事，指的当然是眼前的这批传播之恨大军。
至于说为什么事态有点，主要是因为，就在顾异刚刚和星河通讯的这个空档之中，从马克42撞出来的缺口位置，有源源不断的传播之恨飞出。
它们聚集在天空之中，遮天蔽日，就像能撕扯吞噬一切的蝗虫群。
“有点小看九头蛇了，在这个世界里面他们明显升级过了这种传播之恨。起码，在现实世界的时候，这些东西还不会飞。”顾异的身边也不断有样式不同的马克战衣飞过来，不过即便如此，双方在数量上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Z空间内缩小版的传播之恨兼具了飞行空战的能力，把战场转移到外面来的话，不单单是顾异能够放开手脚，对于这群杀戮机器来说，同样也是如此。
“顾异，你跑不掉的！”最后从九头蛇大楼里面飞出来的那台传播之恨体型稍大一点，外扩出佐拉的声音来。
而且，或许是想正面点什么，这台传播之恨在飞到和顾异同等高度以后，胸口位置的铠甲展开，露出了佐拉的脸来。
“没想到，你在这个世界，还研发出了载人的传播之恨来。”顾异轻描淡写地点评了一句，随后他又把目光落到自己头盔显示的操控界面上，下达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指令，“维罗妮卡！”
维罗妮卡，也就是反浩克装甲的操作系统。
随着顾异的一声令下，悬浮在不远半空之中的一个巨大红金装甲箱应声展开。属于反浩克装甲的各部分零件精准地朝着顾异所在的位置飞去。
“杀了他！”佐拉在现实世界的时候，见识过反浩克战甲的厉害，于是没有给顾异什么变身的时间，指挥着密密麻麻的传播之恨群朝着顾异俯冲了过去。
三十多台马克战衣开着哨兵模式，忠诚护主，奋不顾身地重现了数量是己方几十倍的机器人大军之中。
一时之间，各种弹药射线齐发，轰鸣声不断，九头蛇市区的上空被爆破的火光映照成了红黄一片。
被拆碎射爆的机械零件，如同下雨一般从高空落下，散了满地。
Z空间九头蛇市区的市民们，于睡梦之中惊醒，他们惊慌失措地望向仿佛正在燃烧的夜空，没有人能明白现在正在发生着什么……
凭借着马克战衣们的掩护，顾异顺利换上了反浩克战甲。
由于这一身战甲过重，飞行消耗的能源过大。所以，顾异落回到了地面上。
上空的交战还在继续，马克军团比起传播之恨大军，虽然个体质量占明显优势，但由于数量上的差距实在难以逾越，已经处于下风。
夜空之中，不断有传播之恨落到地上，对着身着反浩克战甲的顾异发起冲击。
砰！
超高能量的手炮消灭了几个敌人。
轰！
聚合的胸炮更是打得几台传播之恨瞬间融化。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传播之恨的数量实在太多，缠斗了不过几分钟，顾异就完全被围困住。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获得到《复联3》中班纳博士的同款体验。
身穿强力的反浩克战甲，但是却被入潮水一般的先锋卫大军按倒在地上摩擦什么的……
“不行，再这样打下去，我就得退出战场了。”顾异自知不敌，已经有了联系方如茵闪烁回“长廊”的打算。于是，他再次把星河通讯频道打开，“星河，你那边怎么样了，我有些顶不住了！”
“主人……”星河那边的声音比一开始还要嘈杂，“不瞒你说，如果你现在回长廊的话，我带全员离开的概率大概在六成左右……”
“六成？！刚刚还说**成呢！”
“那个……九头蛇夫人欧菲利娅，带着那个叫杨航的一些人来到了炼钢厂。陈有恩和林窈心正在带队阻击他们……”星河话语中还夹带着杂乱的电流声，可能是通讯设备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损毁。
“我明白了。”顾异一面通话，一面应付眼前的传播之恨。
该死。
现在还不能离开，一旦自己牵制不住佐拉和他的传播之恨，星河那边包括陈有恩、林窈心等人都会有危险。
329 蝴蝶效应
“维罗妮卡，给我搭把手！”
随着顾异的话语声落下，从后方天空中悬浮着的装甲箱中，一条折叠状态的反浩克战衣机械臂一边展开，一边飞向顾异，替换掉了他身上损坏掉的零件。
天空中的战场上，目前在大批传播之恨的围攻之下，还能保持战斗的马克战衣已经所剩无几。
由于空中的火力阻碍小了很多，越来越多的传播之恨开始朝着顾异后方的装甲箱袭击过去。
佐拉博士很清楚，只要毁灭掉天空中的装甲箱，地面上的反浩克装甲才会得不到零件的补给，一击即破。
这和打团先打奶是一个道理。
在维罗妮卡装甲箱边上，顾异安置了目前除他自己以外的最强战力救援战衣防守。
在最后一道蓝色光弧的离子炮席卷击落了二十多台传播之恨以后，救援战衣的防守也终于被突破。三台侥幸躲过一击的传播之恨疯了似得贴近到它的身边，有力的机械臂直接扯碎了救援战衣的躯体。
随着救援的战损，维罗妮卡失去了保护，很快也被乌压压的传播之恨大军淹没，被拆解成了合金废铁，从高空坠落下来。
至此，顾异身穿的反浩克战衣彻底失去了补给。
“顾异，你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手段了。”打掉了装甲箱以后，佐拉博士还不忘开语音外扩嘲讽一波。
顾异没有去嘴硬反驳什么。
事实的确如此，现如今马克军团已经被拼得所剩无几，顾异是真没有什么反抗的手段了。目前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立刻联系方如茵，以跳脱出次元的方式逃跑。
不过，顾异没有第一时间这么做。
“反浩克战甲拼完以后，还有马克42浪子，等把浪子拼到不行的时候在撤退也不迟。”顾异心里是这么想的，能给星河那边再多争取一点时间也好，那怕是几分钟也好。
于是，顾异操控着庞大的反浩克战甲，再次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就不会再逞英雄。”佐拉博士用一种戏谑的口吻，点评了一波顾异目前的做法。
随后，他在终端下达了最终的作战指令——所有传播之恨，朝着敌方目标进行最猛烈的攻击，务必做到狙杀敌方。
没有所谓的惺惺相惜，只有一击必杀，致敌方于死地的决绝。
接受到指令的传播之恨军团，胸前的屏幕都泛出杀戮意味浓重的光芒来。在佐拉的眼里，顾异此刻已然是一个死人。
但是，意外就是在眨眼之间发生的。
在佐拉下达了最终的攻击指令之后，他受到了手下传播之恨军团意想不到的信息反馈。
【警告！负荷过载！】
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前一面还带着凛然杀气的机器人大军，在后一秒就集体蔫了下来，陆陆续续的静立不动，不知道是陷入了休眠状态还是在试图重启系统。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这些废铁！给我起来，给我起来，给我把那小子撕碎啊！”佐拉有点慌了，眼前的异变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全都……不动了？该不会？”
而顾异这边，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想明白了局势“两级反转”的原因……
遥想几天以前，顾异初入Z空间的时候，是以“顾博士”的身份，被九头蛇组织拉壮丁去实验基地里面校准过一组芯片和主板的。
这些芯片和主板的用途，按照顾异本人的猜测，应该就是拿来升级传播之恨用的。
于是，当时顾异一时兴起，在校准的过程中给芯片上了一点小手脚。通过一点点不起眼的小改动，降低了芯片的运行寿命和最大功率。
这个小改动几乎微不可见，就连当时负责质检的佐拉博士本人也没有差出来。
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一个小小的数值错误，就像是一只蝴蝶不经意间闪动了一次翅膀，看起来卵事情都没有。但或许这下小小振翅的举动引发的连锁反应，最终会带来一场龙卷风！
现如今，这场“龙卷风”显然已经来临了。
现场的所有传播之恨，全都因为过载而陷入了宕机的状态。那些还飞在高空的就更惨，没有任何缓冲的垂直下落，摔得稀碎，一地零件。
“这不可能，我的传播之恨，我的军团……”佐拉还想再做点什么，但是他现在穿着的这套装甲也陷入了短暂的宕机之中，根本无法动弹。
“佐拉博士，还记得几天之前，我在九头蛇基地里面，为你们校准的那个芯片和主板吗？”一转攻势的顾异从容了不少，指挥着剩余还能作战的马克战衣对那些宕机不动的传播之恨进行了大范围的补刀。
别看传播之恨军团乌压压一片，数量非常惊人。但当它们静立不动的时候，也就是大范围热武器的靶子。
“你……你在芯片上做了手脚？”于火光闪烁，爆破轰鸣声之中，佐拉明白过来现在的情况。
“是的，而且你太过自负了，并没有发现我的小动作。”顾异笑一笑，“话说，明明是几天前刚刚校准完的芯片，没想到几天就普及到你的机器人军团身上去了。你们九头蛇组织在这个世界的办事效率，真是有够高的呢。”
……
在顾异一转攻势，战胜传播之恨大军没多久，他收到了星河的通讯：“主人，我这边已经可以实现全员撤退了！”
“好，我这就放回长廊和你们会和。”
顾异挂断和星河的通话，在他的面前，是火光之中的九头蛇大楼，还有一地的机械残骸。
紧接着他又接通了数据人韩瞳那边的通讯：“韩瞳，我检查过了，目前还没有过度损坏的马克战衣算上我身上的，一共有8台，这些就留给你了。你和反抗者用得上它们。至于剩下那些毁坏严重的，帮我炸了它们吧，给九头蛇大楼放场拆迁前的烟火。”
“炸……炸了吗？”数据人韩瞳那边的声音犹犹豫豫。
“嗯。”但是顾异却是决绝无比，“还有，这个世界就交托给你了。”
“哦。”数据人韩瞳的声音小小的，但没了犹豫的情绪。
就像他们之前所讲的那样，在这个世界里，九头蛇的统治虽然远远不及覆灭。但是，只要反抗者们还在，他们就是这里的光。
这个世界，总是会有希望存在的。
“方阿姨，请把我拉到长廊。”
顾异心里这样的念头一动，随后意识就开始模糊起来，周围的一切也顺时变得不再清晰……
在Z空间，九头蛇大楼之前，完好的8台马克战衣陆续起飞，返回反抗者的指挥中心，而剩下的那些残骸，连同着它们体内未打光的弹药，全在九头蛇大楼处爆炸开来。
这栋象征着九头蛇权利的建筑满目疮痍，摇摇欲坠。
有些东西，有些象征性的东西，一旦被摧毁，就很难再建立起来了，最起码的很难恢复如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