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舒子墨的抉择
这些人类俘虏之中，有老人、也有小孩。
看着那一张张惶恐惊惧的面孔，舒子墨微微皱起了眉头，但旋即便舒展开来。
他再不多看这些人类一眼，而是眸光冰寒地看向那群万族金仙。只是按在城墙边沿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指节泛起青白色，已然出卖了心中情绪。
“天尊不在此地，城中事务暂且由我处理。”舒子墨沉声开口，身子略微前倾。
寒起灵微微眯起眼眸，深深看了他一眼，将十指交叉在了一起。
“你算什么东西？”魔祖一脸厌恶之色，“一只躲在阴沟里的肮脏臭虫，也配与本尊交谈？”
“输了。”寒起灵突兀开口，声音中听不出悲喜。
一众金仙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纷纷变了脸色。
既然林飞不在城中，这样的计划还有什么意义？
可寒起灵却饶有兴致地笑了，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目光灼灼，注视着舒子墨：“是你看穿了我的计划？”
一众金仙闻言，皆是以杀人般的目光看向舒子墨。
被如此之众的金仙强者注视，只怕胆子小的人早就吓破胆了。但舒子墨却是泰然自若，平静回应道：“不错，正是在下。”
“区区一只蝼蚁，竟敢坏我等大事！”诸多万族金仙愤怒，恨不得将舒子墨千刀万剐，抽出元神折磨到死去活来。
任谁也没想到，一个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修士，竟然能给万族联盟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你输了。”舒子墨看向寒起灵，纵然面对着金仙强者，依然微微昂起了脸，沉声道，“你赌天尊忙于修行，无暇揣摩你的计划和动向——至少你们可以打一场闪电战，将天尊逼到两难的处境之上，这想法没错。”
“天尊是我们镇北城最锋利的一柄利刃，后续无论要施行何等战略，都离不开他的实力保障。于情于理，天尊抓紧时间恢复状态、提升修为，都是重中之重。”
“的确，天尊没时间猜度你的想法，在这一点上你赌对了。可你还真以为...天尊手下无人可用吗？”
纵然舒子墨在林飞修行之时推测到了这一点，打断了他的修行，离开镇北城之时也是上午时分了。
也就是说，万族联盟只晚了半天而已。
仅仅是半天的时间差，便让寒起灵的计划功亏一篑。
“算漏了。”寒起灵缓缓闭上双眼，像是认输一般，“本想打个时间差，在你们反应过来之前将上一军，可惜了。”
舒子墨沉声道：“你在明，我在暗。有心算无心，险胜一招罢了。”
此刻，万族联盟中被憋屈愤懑的气氛所笼罩，甚至已经有人对寒起灵心生怨言了。
阴谋诡计这种东西，最关键就在于“实用”二字。并非越复杂越好，恰恰相反，越是复杂、中间环节越多、发生变数的可能性就越大，甚至彻底沦为一个笑话。
寒起灵若是能在上午时分，率领万族大军抵达，那自然是一招制胜，软刀子杀人。一来彻底瓦解林飞的气运、二来帮助第一族背后的大人崛起，堪称毒辣。可以说只要功成，便奠定万族胜利、林飞与镇北城灭亡的前奏！
而这一刻，他的计划被轻松化解，就像个笑话。
“一千万人类俘虏，换一尊鲲鹏族天仙。”寒起灵能够清晰感受到诸多金仙的冰冷目光，以及种种不善的神情，但却平静无比，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蠢货。”魔祖冷笑一声，不耐烦地转过头去。
诸多万族金仙神色诡异，后方修士群更是一片哗然，一脸“你他妈在逗我”的模样。
还换个屁啊？林飞都不在，对方不换又能怎样？难不成真动手杀一千万人类修士，替洪荒人族累积血色气运？嫌林飞崛起的速度还不够快吗？
镇北城之中，不少居民也是哄笑出声。
“这就是寒起灵吗？都说他在三千年前指挥万族有多厉害，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嘛！”
“虚惊一场，哈哈哈，不用担心了，就不换，我看他敢不敢杀！”
但也有许多镇北城修士笑不出来，舒子墨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而万族联盟一边，也同样有不少人似乎明白了什么，暗自点头。
“我镇北城，向来不会以盟友的性命做交易。”舒子墨长吐出一口浊气，决绝开口道。
这一刻，无数人变了脸色。
尹成林、赵玉等人咬紧牙关，尹成林更是没忍住，直接红着眼怒吼道：“舒子墨，你他妈的是畜生吗！那是人类，是你的同胞，整整他妈一千万人啊！”
“闭嘴！”舒子墨冷声呵斥，转头的瞬间已然杀机毕露，“天尊有吩咐，我可以掌管城中一切事务！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大吼大叫？”
“对！”鲲鹏族也有人寒声开口，冷眼看向了尹成林，“感情不是拿你的性命去做交换，站着说话不腰痛是么？”
“我换！让我来换！我只换两千——不，只换一千小孩都行！”尹成林怒发冲冠，尽管被赵玉抓住，依旧在高声嘶吼、挣扎着想要冲上前去。
他无法坐视不理。
一千万条人命，这是何其令人胆寒的数字？
尤其是那些出生在这个时代的孩子啊，他们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承受如此绝望凄凉的现实？难道生而为人，也是一种罪孽吗？！
“尊上。”舒子墨转头看向蔡北鱼，拱手行礼，后者微微颔首。也不见她有任何动作，尹成林便身子一软，直接昏死过去。
而那人山人海的一片俘虏，更是瞬间哗然沸腾，彻底炸开了锅。
有母亲抱着哇哇哭喊的孩童，看向舒子墨嘶声怒吼道：“畜生，你不是人！我女儿她才七岁啊，你为什么不救她！”
“只要牺牲一个异族，就能救下你的千万同胞，你他妈为什么不答应！”
“娘亲，我好怕，我不想死，呜呜呜....”
甚至有不少人骂舒子墨是屠夫、刽子手、背叛种族的罪人。
寒起灵静静看着舒子墨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千古罪人？
人性便是如此。
当一个人的牺牲，能够让千万人活下来的时候，这个人若是不愿牺牲，那就是天大的罪人。他的意愿已经不再重要，仿佛去死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现如今，竟然有那么一个人类，为了让一个异族活下去，不惜让千万人丧命？！
在舒子墨做出抉择那一刻，不仅是城外的茫茫人类，就连城中的人族修士都炸开了锅。对于洪荒人类的悲惨境遇，他们深有体会。
整整一千万人类有机会够摆脱苦难，甚至进到镇北城这等安逸的圣地，舒子墨竟然毫不犹豫就给拒绝了，将他们往火坑里推？
哪怕到了这一刻，也有镇北城居民没有反应过来，还在冷笑着叫嚣道：“杀啊！我就不信他们敢动手，这不是给天尊送血色气运？”
寒起灵坐在雄武的水麒麟背上，俯瞰着茫茫人类，淡然道：“本尊宽宏大量，现如今便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还请诸位道友放出俘虏，凑够一千万人。”
“本尊允许这一千万人相互厮杀，饶恕最终活下来的一百万人。”
异族对人类的屠戮，的确能积攒人族的血色气运。
那要是一个种族内部的自相残杀呢？
哗！
他的话音落下，茫茫人族俘虏彻底沸腾了。
舒子墨早料到了他这一手，却只能保持沉默。
看穿了又能如何？自己什么也不能改变。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万族金仙出手，将大量人类像猪猡蝼蚁般，自空间法器中倾倒而出。
镇北城前方，已然是人的海洋。他们摩肩接踵，乌压压的一片，一眼看不到边。
“有趣。”魔祖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容，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
而镇北城中却是骂声一片，赵玉也是浑身颤抖不已，只觉手脚冰凉，呼吸急促。
“三。”寒起灵不紧不慢，开始了倒数。
随着他的倒数声响起，场中一片沸腾喧嚣，无数人类都变了脸色，如临大敌般看着身旁的人。
就算自己不愿和同胞厮杀，那别人呢？
在活命的机会下，又有多少人能够牺牲自己、成全他人？
“女儿，你放心，妈一定保护你活下来！”一个母亲红着眼，紧咬牙关，将孩子抱在胸前，死死缠紧。
她本不想杀人，哪怕不杀人的代价，就是自己的牺牲。
但这名母亲还有个女儿，便不惜一切代价，也想要女儿活下来。
更多的人早已目露凶光，甚至迸发出护体罡气。场中一道道凝练的罡气腾绕而起，放眼望去绚烂一片，仿佛光芒的海洋。
“二...”
“一...”
“开始。”
随着寒起灵的倒数结束，场中响起一片咆哮怒吼之声，最惨烈的同族杀戮已然展开。
作为奴隶，他们没有任何法宝，唯有凭借一身修为厮杀。
这一刻，场中有凶狂如野兽搏命般的厮杀，更有一场场勾心斗角的戏码上演着。
“联手，要想活到最后，我们就要联手！”
“天狗城第四奴隶区的兄弟，向我靠拢！”
“金蟾城第二奴隶区的兄弟，你们的大哥苏勤武在这！”
一千万奴隶的争相厮杀，那场面简直惨烈到了极点，令无数镇北城居民为之震颤。舒子墨竭力保持着镇静，但胸膛却在起伏不定，双手死死攥紧成拳，未修剪的指甲缓缓刺入掌心。
“死吧！”一个络腮胡壮汉怒吼一声，一拳活生生将七八岁的小女孩打得血肉横飞。
“小雪！”女孩的父亲目眦欲裂，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声，手臂上青筋暴起。他也不顾身后的攻击，直接一头狠狠撞向络腮胡壮汉，“给我女儿偿命！”
“轰——”
他当场选择了自爆元婴，不仅炸死了络腮胡壮汉，更让身周同族出现死伤。
太密集了，几乎每个俘虏的四面八方都有人。若非平日有关系、达成了联盟关系，便随时可能四面受敌，当场殒命。
甚至有些修为较高的人类修士，种种神通施展开来，覆盖范围极广，当场就能造成大面积的死伤。
不仅是肉身间的厮杀争锋，更有一道道元神在“嗤嗤”声响中破空奔袭，又接连被轰碎。
先前那个将女儿捆在身前的母亲，眼见一道真元凝聚的凌厉剑光劈向身前，当即举臂抵挡。
“噗！”
她的一条胳膊当即被斩断，鲜血狂奔。
“娘亲！”女儿发出哭喊声，眼泪哗哗流淌。
“小娃娃，出身在这个年代是你命不好，我送你解脱！”那个面色阴冷的男子寒声开口，当即便斩出一片绚烂的银色剑光，刹那交织如死亡之网，将这对母女一同笼罩。
母亲眼见不敌，只得旋身背对攻势，哭着吻上了女儿的额头：“女儿，娘亲没用，娘亲对不......”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已然气绝身亡。
“娘！”这一刻，小女孩的天塌了。
“啪嗒——”
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脸颊。
“娘，你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兰兰以后会乖的，兰兰什么都听你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娘亲，我求求你...求求你了...”小女孩哭喊着，死命用柔弱的小手去捂母亲的伤口。涌出的大量鲜血，那湿而滚烫的触感，让她越发惶恐。
这一刻，这个世界怎样、未来是怎样、自己会不会死，对小女孩都不重要了。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那阴冷男子手中的剑已然再次刺下，要透过母亲的尸体将小女孩一并刺穿。
“哧——”
突如其来的一点寒芒如匹练般奔袭而过，斩断了阴冷男子手中的长剑，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阴冷男子脸色一变，还未来得及反应，空中便再度极速掠过一道寒芒，直接洞穿了他的眉心。
一个披头散发的沧桑大叔，赫然一把将小女孩抱起，迎战杀来的敌人。
“罗叔叔，我娘亲死了！”小女孩哭到抽噎。
“叔叔带你活下去！”沧桑大叔斩杀一名人类，咬牙回应道。
“娘死了，兰兰也不想活了.....”
“放屁！你要活下去，给你娘报仇——看到城头上那个男人了吗？就是他害死你娘的！”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两只冷血动物的博弈？
小女孩不同于大人，心思更加简单，哭着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我们不能找天上那群人报仇吗？！”
“报个屁！”大叔吓得一个哆嗦，甚至捂住了她的嘴巴，怒声骂道，“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
惨烈的厮杀还在继续，镇北城中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阴沉。
舒子墨不转头也能感受到，无数杀人般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往他后背捅了过来。
见得如此惨烈的局面，不仅是人类，就连诸多城中的异族都是义愤填膺，觉得舒子墨不可理喻，冷血无情，残忍到了极点！
他们并不知晓，舒子墨的心也在滴血。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罪孽，浑身都在颤抖，却没有闭上眼，或者转过头的逃避之举。
蔡北鱼转头看了他一眼，也是轻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而万族金仙之中，赫然有一片刺耳的笑声响起。
“有趣，当真有趣！狗咬狗的局面我见得多，千万条疯狗争相厮杀的场面，本尊也是第一次见到。”
“对面城头上那个人类，如何？看到这一幕，良心可会不安？”
“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奇谋妙计，能够逆转眼下的局面？”
不少金仙戏谑开口，先前被舒子墨算计的不快也消散了太多，大觉痛快。
舒子墨没有半点应对之策。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笑话。
而对于眼下的镇北城而言，这两百多名压境的金仙，就是绝对的实力，断然无可撼动！
“子墨，是你！”正在厮杀的人群之中，一个浑身伤痕累累的中年男子，突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开口。
“爹？！”舒子墨猛地上前一步，一度险些冲出阵法，被蔡北鱼皱着眉头揪住了衣领。
话一出口，他便猛地闭上嘴巴，脸色剧变，知道自己冲动之下做了何等蠢事。
“他是那杂碎的爹？！”
“杀了他！”
“弄不死那城头上的杂种，还不能杀了他爹吗？！”
而身处高空看戏的一众金仙，更是瞬间眼前一亮，纷纷来了兴致。
那家伙的爹也在俘虏之中？
这真是...太有意思了。
“停。”仙祖口吐一字，无形的力量刹那笼罩天地之间，将场中厮杀的人族俘虏尽数定住。
他转而看向舒子墨，似笑非笑道：“人类，本尊再给你一次机会。一名天仙境鲲鹏，换取所有场上存活的人类——包括你爹在内。”
这一刻，无数双目光聚焦在舒子墨身上。
寒起灵也露出了一丝不明显的笑意，颇为期待他的回答。
先前舒子墨不愿以鲲鹏族天仙交换，选择放弃了千万条人命。
现在他发现自己的父亲也在其中，若是因此而选择交换的话......
你爹的命珍贵无边，一千万人类同胞就无足轻重是吗？一副站在顾全大局的角度，装得道貌岸然，现在为了你爹就要变卦么？
“换！舒子墨我草你妈，给老子换啊！”
“你看到那些尸体了吗？这才多久时间，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
“现在看到你爹，想要交换了是吧？早他妈干什么去了，感情死的人里面没有你爹是吧！”
“滚下来，你也配代替天尊统领全局？！”
城中也是一片群情激愤，不单是人族修士，就连一些异族都感同身受，义愤填膺。
然而舒子墨依旧站在城头，没有动，更没有回头，背对着城中所有人。
“我...不换。”他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发狠般的决绝。
城中那些人看不到，舒子墨脸上悄然流下的两行清泪。
蔡北鱼看得一清二楚，张口欲言，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双方皆是哗然一片。
寒起灵却面露惊叹之色，像是在嘲讽他无情无义，又像是在由衷称赞：“舒子墨是吗？我记住你了，是个狠人。”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若是你生在我麒麟族，本尊定会重点栽培！
这一刻，镇北城中铺天盖地的骂声，向着舒子墨轰然压来。
“不忠不义不孝！”
“畜生都不如，不救千万人类，连自己爹也不救！”
“这等人渣，怎么配坐在那个位置？！”
而在城外，万族联盟中也有诸多修士面露厌恶、鄙夷之色，像是对他唾弃万分。
但也有人皱起眉头，意味不鸣地打量着舒子墨——这也是诸多金仙，第一次如此认真注视这只眼中的蝼蚁。
“既然如此，那边成全你。”仙祖冷冷开口，将袖一扫。
刹那间，被定格的人族俘虏再度厮杀成片。更有数十人咆哮怒吼着，红着眼眶向舒子墨他爹杀去。
“你个不孝子！王八蛋，畜生！”舒子墨他爹惊怒交加，一边艰难抵抗着攻势，一边痛骂自家儿子，“老子真后悔当年生你这么个人渣，从小到大都这么冷血残忍！”
“一千万人族同胞你不救，更不顾父子之情，你这畜生这么冷血，是天蛇投胎吧？！”
他的话音落下，天蛇之祖的脸色极为难看，迎着一众金仙玩味的目光，却只能讪讪一笑：“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们天蛇族哪能有那个舒子墨冷血？”
一众金仙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无比。
舒子墨的父亲终究惨遭杀害，愤怒至极的人们甚至不放过他的尸体和元神。有人直接凝聚真元为大刀，将他的肉身一截截剁碎；有人凝聚真元为巨锤，将他的骨头都砸得稀烂粉碎，躯壳血肉模糊地糊在地面。
元神更是被抽取出来，经受烈火炙烤焚烧，发出凄厉惨叫，痛骂舒子墨。
舒子墨眸中的眼泪夺眶而出，心中却有个声音在咆哮：“我不能妥协！万族联军逼迫我服软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如此反复之下，鲲鹏联盟接连被牺牲，必然有部分成员揭竿而起，祸起萧墙，让镇北城死于内乱！”
“血色气运是第一手；这是第二手，我一再妥协便是逼反鲲鹏联盟，引发内乱。而如果不妥协，便是众叛亲离，被从这个位置踢下来，也是他乐意见到的场面；如果没有猜错，他还有第三手！”
“我...小看寒起灵了啊！”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弱者的悲凉
舒子墨眼眸中密布血丝，就像是眼睛都要裂开了一般，瞳孔中清晰倒映着寒起灵的身影。
后者稳坐水麒麟之背，对他充满滔天怨恨的目光，仅报以淡淡微笑。
舒子墨牙齿都快咬碎了，转而看向了城中厮杀的人族俘虏。
千万人类似潮水般铺陈开来，远处的人影似与天接，构成了一条黑色的长线。刀芒、剑气、拳罡，纵横交错，喊杀声、咆哮声、哭喊声直上云霄。鲜血染红了大地，大量残破的尸体倒在地上，甚至能看到残肢断臂、淌落血泊中的脑花、破碎的脏器被鲜血浸透......
而最令人发指的是，那些幼小孩童凄凉悲惨的死状。
他看见剑光过处，人头飞起。
他听见风声呼啸，遍地哀嚎。
他闻到血腥气息，灌入鼻腔。
可直到这场惨烈的厮杀进行到最后，舒子墨依旧没有动摇。
蔡北鱼沉默不语，神色沉重。
而镇北城中，声嘶力竭的怒骂声就没有停止过。甚至有人类被愤怒冲昏头脑，想要冲上城头斩杀舒子墨。只是在鲲鹏族金仙一念之下，当场晕厥过去，不省人事。
“够了，不要再杀了！”蔡北鱼寒声开口，“你们已经不足百万人了，还不停手？！”
她敏锐的神觉已经察觉到，场中的人类俘虏已经不足百万。但这些人类依旧一无所察，还在拼命争相厮杀。
至于万族联盟...他们怎么可能好心到出言提醒？
放眼望去，空气中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血色迷雾。地面上的残尸堆积如山，活下的人也是一副神智恍惚的模样，更有甚者已经疯疯癫癫。
尸山血海之中，有浑身是伤、断了一臂的老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紧绷的心弦松动后，他当即匍匐在地、嚎咷痛哭：“老朽罪孽深重！罪孽深重啊！”
老者的衣衫、脸颊、乃至花白的头发都浸入了地面的鲜血中，沾染上了肉糜与脏器碎片，泣不成声。
“我活下来了？我活下来了啊，哈哈哈！”一个中年壮汉如疯似癫，在遍地尸骸血泊中奔跑着，狂笑不止。
“罗叔叔，罗叔叔你不要死...呜呜呜——”兰兰满脸都是鲜血，衣衫褴褛残破，摇晃着中年大叔的尸体。
“畜生，早就只剩百万人了，你们为什么没人开口？！”一个青年模样的男子仰天长啸，胸腔中的灼烧感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
“本尊如何行事，蝼蚁也配过问？”寒起灵淡淡开口，睨了青年一眼。
不见他有任何动作，那青年便当即在“轰”的一声之中，化为一滩清水飞溅。
“清场，下一批。”寒起灵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再度看向了舒子墨，似乎想要见到后者彻底被压垮的一幕。
他很想看看，这个孱弱的年轻人类，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刻。
寒起灵的话音落下，镇北城中更是轰然沸腾，无数人当场出离了愤怒。
他说下一批！
到了此刻，城中不分种族，太多居民对舒子墨发起了声讨，各种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难听至极。甚至有些人当场闹起了罢工，想要逼迫舒子墨和万族联军交易，让第二批俘虏活下来。
而就在此刻，舒子墨却收到了鲲鹏之宗蔡北鹏的传音：“我们鲲鹏联盟反了万族，背负着天大压力为天尊解难，甚至不惜交出一切天材地宝，便是为了镇北城的壮大。”
“舒子墨，我希望你明白。鲲鹏联盟做到这一步，不是来当牺牲筹码的！”
这已经是直白的敲打和警告了。
也就是说，舒子墨若是真选择交换，蔡北鹏将第一个不答应。
舒子墨没有回应，只是露出了凄然悲怆的笑容。
场中，无数洪荒凶兽现出原形，兴奋地咆哮着，硕大的瞳孔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将幸存的九十多万俘虏赶走之后，便张开血盆大口，大肆吞噬着九百多万人类的残破尸体！
紧跟着，万族联军便再次投入一千万俘虏，来到了鲜血凝结的红褐色土地上。
寒起灵的话音格外简洁：“换，还是不换？”
舒子墨声音嘶哑，近乎是从齿缝蹦出来的两个字：“不换！”
城中已经发生了内乱，平日和舒子墨走得近的人都受到了牵连，清秋更是未能幸免，被一巴掌抽翻在地。更有人向她吐唾沫，红着眼怒骂“表子”一类的难听话语。
不得以之下，鲲鹏族有天仙出手，强行镇压下了这样的内乱。
然而在愤怒之下，有些居民已经被冲昏头脑，甚至连天仙都不再惧怕了，竟然口出不逊。
“你他妈怎么不去死？！”
“去死啊杂碎！死你一个，就能救下千万人，你凭什么不去死？！”
“你有没有良心？”
而鲲鹏族天仙听到这里，也是大为光火，红着眼怒吼道：“放肆！为了拖住万族金仙、给天尊争取时间，我女儿死了、我爹也死了！为了铸造天仙道韵舰，我把自己的本命鹏羽鲲鳞都用上了，身上所有的天材地宝统统交了出来！”
“我有什么罪？我他妈做错了什么，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们？凭什么就要我去死？！”
“我死了万族联盟就会收手？他们只会得寸进尺，要我们交出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天仙！甚至现在是要交换天仙，等下若是交换金仙，你们也逼我族尊上去死吗？！”
“你们就是道德绑架，拿所谓的正义逼死我们！你们不敢对万族联军发狠，凭什么敢逼我们去牺牲？就因为我们不会杀你？”
他咬牙切齿，一口气吼出这么多话，足见心中憋屈悲愤。
人群喧哗一片，什么反应的都有，但城中的确是乱成一锅粥了，再不复稳定秩序。
而在城外，寒起灵改变了游戏规则：“互相厮杀吧。千万俘虏，我希望最后只能看到十万人。”
不少人心中猛地一颤，近乎无法呼吸。
“等等！”蔡北鱼突然开口，引来了一众万族金仙的视线。
她深吸了一口气，摘下了头顶皇冠，对着蔡北鹏微微一笑，扣在他的头上。
“我，换一亿人类俘虏。”
轰！
全场沸腾哗然，双方皆如同瞬间炸开了锅！
第一千零四十章 不疯魔，何以成活？
“不行！”城头八尊金仙，连同舒子墨，近乎是瞬间焦急开口。
八尊金仙更是瞬间将蔡北鱼围住，似乎生怕她离开日月人皇阵，遭遇不测。
“鲲鹏老祖！”舒子墨颤声开口，“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咚”的磕了个响头：“一切以大局为重，切莫冲动！您若是遭遇不测，必将引起鲲鹏联盟哗变，镇北城分崩离析便在眼前！”
“而您一旦落入万族联盟之手，必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您就是最大的筹码，天尊若是为您做出妥协，那不仅是洪荒人族，你们鲲鹏联盟也必将陷入险境！”
“为尊者贵，不可视生死为无物！”
蔡北鱼轻叹了一声，将他一手扶起，而后转身看向神色复杂的城中居民，开口道：“明白了吗？并非他视人命如草芥，不顾同族死活。只是大势所迫，他不可屈服。”
“寒起灵若提出一亿人交换我，又如何？为了正义、为了一亿条人命，你们也要让我去交换吗？”
城中一时安静了下来，有着诡异的压抑气氛。
“试问你们站在舒子墨的位置，又该如何处置此事？换第一次，好，那第二次换不换？”蔡北鱼的声音已经冰冷起来，“第三次、第四次呢？或者就如同我先前所言，他们要换金仙又如何？”
“我鲲鹏族当真心中就没有芥蒂，人人都甘愿牺牲？我族天仙之中，有在场金仙的儿子、女儿，你们就没有儿女吗？”
先前在舒子墨犹豫的时刻，蔡北鱼清晰感受到了身边的杀意。
一旦他做出交换的选择，那么...鲲鹏联盟内乱无可避免。
寒起灵眼见这一幕，颇有种兴致缺缺的意味，摆手道：“也罢，看来生意不好做，不如换个筹码。”
“将近六千七百万俘虏全给你了，我只要**玄兵地。”他身形前倾，如蓝宝石般的瞳孔中闪烁着微光。
“不换！”舒子墨神色狰狞扭曲，颇有种声嘶力竭的意味，“今天就是城里所有人要杀了我，将我碎尸万段，将我元神抽离出来折磨千万年！就是我成为人族永远的罪人，恶名流传千万年，老子也不换！”
**玄兵地绝对不能交出！
这无异于对敌赠刀，让他反过来抹自己的脖子！
慈不掌兵。
妇人之仁，绝不可轻纵！
“那就两百万条人命，换一艘天仙道韵舰。你城中有多少，我们便换多少。”寒起灵依旧从容不迫，一副吃定了他的模样。
这些人类的性命在他看来一文不值，能够换来多少天仙道韵舰都是血赚。并且“周天道韵舰阵”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能瓦解对方的这张底牌，便是交出再多俘虏也值得！
“一个子我也不换！”舒子墨像是输红了眼的老赌徒，甚至引得身侧金仙都为之变色。
“我算过了，满打满算，也极难凑齐周天道韵舰阵所需资源！”
“而没有这周天道韵舰阵，我们连一战的资格都没有！送出天仙道韵舰，等于慢性自杀！”
便是蔡北鱼这等角色也是神色阴晴不定，似乎不太同意他的决策：“舒子墨，此举未免过于极端。九艘天仙道韵舰，可以换回一千八百万条人命，是否应当......”
舒子墨直视着她的双目，惨然一笑，打断了她的话语，一言直中要害：“你想让天尊死吗？”
连父亲都不救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将一条路走到黑。
不惜一切代价，只求胜利。
举世皆敌，以一城之力对抗万族联盟，不付出牺牲就能获得胜利？开什么玩笑！如此大战岂是儿戏？这他妈是天底下最残酷、最无情、最黑暗的战役啊！
堂堂鲲鹏之祖，金仙巅峰强者蔡北鱼，竟然在舒子墨一句话之下变了脸色，再不多言半句。
“在场的所有洪荒人族，你们想要灭种吗？或许我们未来不缺这九艘道韵舰，但这个可能性真的不大，你们又敢赌吗？！”
“赌输了，城破人亡，洪荒人类再无翻盘崛起的可能性！”
“这不是几千万、几亿、几十亿人命，是全洪荒的人类灭绝，以后洪荒大陆也再不会有人类！”
“你们口口声声仁慈、道德、正义，想要救下几千万人，难道就该拿整个洪荒人族、整个鲲鹏族的灭亡来赌？”
“在大局面前，我舒子墨偏要六亲不认、灭绝人性，只认这大局二字！”
舒子墨一通咆哮，元神都在震颤，浑身的气血沸腾狂涌，心跳快得像是要炸开一般，鲜血甚至从七窍溢了出来，难以想象情绪之激荡！
全城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若无舒子墨这般不要自己性命、不要亲爹、不要数千万同胞性命的顽固坚持，毋庸置疑，九艘天仙道韵舰肯定是换出去了。甚至万族联军手中还有足够的筹码，能够将三十三重天的重要资源换走大半。
“寒起灵，我们算是输了？”魔祖寒声开口，以杀人般的目光注视着舒子墨。
这一刻，他恨不得将这只孱弱的蝼蚁碎尸万段，并以天底下最残忍的酷刑折磨他的元神千万年！
如此兴师动众而来，讨不得半点好处，只是逼迫七千六百多万人在镇北城之前互相厮杀，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
人族怎么会有舒子墨这种怪胎？他难道就没有半点感情？
“输了。”寒起灵说这话的时候，不仅没有丝毫挫败之意，甚至看向舒子墨的目光中还有一丝玩味和...感谢。
“万族联盟自认为有着压倒性的优势，轻视镇北城，一个个都藏着掖着。而今两百多尊金仙浩浩荡荡而来，却如此吃瘪。”
“算算看，林飞也该捣毁牛魔祖地，并且一路痛击万族势力了吧？”
“而今万族联盟被打痛了，真正的战争...才刚开始啊！”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在寒起灵看来，林飞离开镇北城虽然避免被散去血色气运，却也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万族联军家大业大，输得起一场场局部战役。
但林飞只要输一场...那就什么都没了。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第一族背后的真相
星河灿烂，明月皎洁，大江之上波光粼粼。
江水已然被鲜血染红，泛起大量巨型虾兵蟹将、鱼妖等生物的尸体。
江上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凌波而立，正是林飞。
自屠灭三角牛魔祖地之后，他一路奔袭至此，沿途已经杀了不知多少异族、捣毁了多少处异族的领地。单是救下的洪荒人类，便有三万多人，尽数被摄入亲手炼制的琉璃玉净瓶。
按照常理而言，林飞踏平牛魔祖地后，下一处要重点攻克的地方，应当是最近的百强种族领地——玄虎祖地。
但他反其道而行之，并没有前往玄虎祖地。
“寒起灵知晓我不在镇北城，定然能算出我去过牛魔祖地，并有极大可能会奔袭玄虎祖地。只怕此刻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我入局。”
“甚至以他的心性，只怕还要分出半数兵力，在我可能前往的另一处祖地等我。”
这便是林飞的想法。
事实上，这般猜想也完美契合了寒起灵所为。哪怕他知晓，以林飞的心思，绝对不会来自投罗网，但——他不想赌。
万一呢？
万一林飞就胆子大到没边，认准寒起灵不会多此一举、在两处祖地埋伏，直接杀上门来怎么办？
林飞将袖一扫，收起江面漂浮的诸多异族尸体。一步踏出，身形已在岸边。
他就地盘坐，决定先汲取七十二枚大道仙灵石修行。
但就在此刻，林飞却蓦然睁开双目，眸光锐利如刀，抬头望向了苍穹。
若有旁人在此抬头仰望，定会觉得莫名其妙——天上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一惊一乍的？
林飞的目光深邃无比，看破虚妄，已然见到无边的血色雾气笼罩于空。
苍茫血雾之中，赫然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他。
左眼之内，有一轮灿烂骄阳；
右眼之中，有一轮皎洁阴月。
一股威压凌天绝地，像是压塌了万古青天，宏大、雄浑、壮阔，透着皇者俯瞰天地万物苍生的气魄。
“找到你了。”一个男女交织的神念响起，如滚滚雷鸣般在林飞脑海中炸响，“这洪荒天地虽大，可你在我注视下无所遁形，又能逃到何处？”
他的声音中充满着讥诮，仿佛已然掌握了大势，认定林飞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可怜叶无敌作为洪荒天帝，却养了你这么个不孝子。”林飞冷笑一声，已然看穿背后男子的身份。
赫然是叶无敌之子，叶镇北。主动从内部瓦解日月人皇阵，和万族里应外合，导致镇北城沦陷的畜生！
“哦？混沌眼果真非凡，竟然看穿了本尊的身份。”神秘人的声音再度传来，显得颇为意外，“那你再说说看，与我融合一体的另一位是谁？”
林飞眸泛寒光，杀意凛然道：“不认识，没见过。但来自灵族...你竟然脱离了那个地方？”
彼岸天都！
先天灵族所在的宇宙位面被镇封，且就算没有内宇宙至宝的镇压，要想来到洪荒大陆也几乎是痴人说梦。这女人的来历，便只剩下这一处可能性了。
洪荒万族对彼岸天都知之甚少，但林飞却心知肚明。
在那彼岸，赫然栖息着星空虫族、星空龙族，以及先天灵族！
不仅如此，甚至有许多林飞都未曾在外界见过的生命，古怪诡异至极，从未在任何位面诞生过，洪荒大陆也见不到同类！
而所谓的天都，看似资源富饶无比，甚至潜藏着极道果位的机缘，却像是一座变相的囚笼，在关押着这些生灵。
这并非什么错觉，种种富饶的资源，对其中的生灵都有莫大的抗拒和排斥。甚至天地规则都在压制天都中的生灵，让他们身处宝山也极其难有所获，且禁止他们离开天都半步。
这其实是件很诡异的事情。
毕竟灵、虫、龙，这三族乃是先天生灵，当代多元宇宙的宠儿。可就是这般宠儿，在其中也只是受到的限制变小，并不意味着不受限制。
而更加古怪的是，天道一方面压制着彼岸天都的生灵，一边又竭力保护着他们的安危。林飞当初对其中的星空虫族出手，甚至引得多元天道盛怒，一副不惜毁灭多元宇宙，也要和林飞拼命的架势.......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多元天道对待彼岸天都的态度如此矛盾诡异，怎么想都有问题。
而根据天都中的生灵所言，他们是真正的多元天道宠儿，降生于彼岸天都，便是天道给他们的考验与修行。
但也只是他们自己的说法，未必就是真话。
不管怎么说，天都对这些生灵的限制毋庸置疑，几乎逼得他们与外界彻底隔绝，要想修行也千难万险。
可现如今...竟然有灵族从彼岸天都跑出来了，不仅来到了洪荒大陆，甚至与叶镇北勾结，图谋人皇位格、觊觎极道之境！
“原来如此，”林飞冷笑一声，什么都明白了，“难怪累积如此深厚的血色气运，还无法彻底融合人皇位格，甚至将自身困入其中。”
所谓的神秘人，有一半的性质根本就不是人类！
“是你打破了我的计划！”神秘人这道投影寒声开口，“若无你分流血色气运，本尊成就人皇指日可待！现在，你可以死了！”
轰隆——
他的话音落下，黑白两色雾气凭空浮现，凝聚出一具虚幻的身影。
“等等！”林飞抬手叫停。
“怎么，你怕了？”那神秘人嗤笑一声，讥讽道，“都说万圣天尊如何了得，看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也是，本尊纵然只是一道投影，也能运转一丝人皇伟力，你未战先惧，也算有自知之明了。”
林飞好笑地摇了摇头，缓缓站起身来，战意滔天。
“不，你错了。”
“我只是想问问那女人，是怎么脱离彼岸天都的。”
“毕竟...等下这道投影消亡，就只能等诛灭你本体那天才能得知真相了。”
蓬！
林飞身后仙魔双翼怒张，混沌莲池展开，一株株晶莹剔透的金莲发出铿锵之声，密集的金色剑光直刺苍穹！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天威浩荡，赞颂吾名
混沌气息汹涌狂暴，气势磅礴。
犹如千万条张牙舞爪的黄磷巨龙，一路挟雷裹电。倏而腾空而起，以所向披靡之势，前呼后拥地奔腾倒灌，直上穹苍，声音如雷贯耳。
“螳臂当车，何足道也？！”男女交织的冷笑之声响起，神秘人周身血色雾气如鲸吞龙吸般汇聚周身，身后刹那浮现出一尊黯淡缥缈的人皇虚影。
轰！
恐怖的威压凌天压下，竟然令空中那一挂混沌长河为之滞涩。尽管在翻涌咆哮着艰难突破阻碍，但已然不见了那摧枯拉朽的声势。
“铿锵——”
一株株金莲绽放璀璨华光，笼罩在水桶粗细的金光之中，吞吐剑芒，杀意冲霄。它们呼啸着撕破虚空，放眼望去空中满是凌厉的金色匹练，像是将苍穹洞穿出一个个窟窿。
林飞眸光凌厉如电，并指捏了个剑诀。
刹那之间，无数株混沌金莲融合为一体，如同一并直抵苍穹的剑峰。绚烂金光照耀天地之间，惊动方圆千万里不知多少生灵，惶恐不安，战战兢兢。
“轰隆——”
一剑之下，压垮万古青天的无形屏障被突破，空间也如同镜面般崩碎。
“什么？！”神秘人大惊失色，再不复先前的狂傲嚣张，心中掀起了狂暴的惊涛骇浪。
他做梦也没想到，林飞不过区区金仙初期，竟然能抵挡一缕人皇之威。
要知道，便是金仙巅峰的蔡北鱼，在神秘人的一道投影面前，也孱弱得可怜。
神秘人再不敢轻敌，面色当即凝重起来，捏了个手印。
人皇印。
“轰隆——”
无边无际的人皇威压狂暴迸发，他身后的虚影凝实了一分。更有一层金光凝聚的黄袍加身，头戴天子冕旒，前后各有一排珠帘垂落，当真如人皇降世，号令四海八方，威严不凡。
放眼茫茫天地之间，无数生灵仓皇惊惧，无论身处何地，皆是向着他所在的方向跪地叩首。诚惶诚恐，胆战心惊。
“人皇降世！”
“不可能，这洪荒怎么还有人皇！”
“是谁？昊天归来了，还是叶无敌？”
一些不知第一族信息、不知人皇位格去向的异族，自然被吓破了胆，瞬间回忆起了被洪荒天庭统治的恐惧。
“难道...是第一族那位尊上？！他怎么会来到这偏僻之地？”也有稍微知道一些信息的异族，心中的惊骇却并未少上两分。
但至少这一刻，他们心中有个共识：不管是谁逼得人皇如此大动干戈，他都死定了。
甚至能够将人皇逼到这步田地，已经堪称修为惊世。可惜了，不知哪位金仙尊上修为如此惊人，却注定陨落于此了......
“轰！”
恐怖的威能之下，混沌气息竟然被一掌击溃震散。如剑峰般的金莲仙剑也被人皇之威所挡，恐怖波动如涟漪般席卷八方，竟让空间寸寸崩碎，如大量的玻璃碎片般被掀飞出去。
几乎在同一时刻，金莲仙剑与人皇法相一并爆碎，令神秘人瞳孔急剧收缩。
“唰——”
林飞身形一闪，赫然不见了踪影，如同消失在天地之中一般，于虚空中极速潜行。
仿若闪烁一般，他于电光火石间出现在神秘人身后。
“轰隆——”
刹那之间，一颗灿烂骄阳、一轮皎洁阴月浮现于空。像是定住了时空般，竟然令林飞完全动弹不得。
“上当了，蠢货！”神秘人露出了残忍冷酷的冷笑，身形拧转之下便是一掌轰出。
一掌挥动，竟有龙吟之声响彻长空。九道天子真龙气劲迸发而出，栩栩如生，宛若九条五爪金龙，威严神武，直接将林飞的身形轰碎！
“这就死了？”神秘人突然有点意外，也有点遗憾，失望地摇了摇头，“还以为万圣天尊何其了得，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想到先前自己还被吓得一惊一乍的，他更是露出了一丝讥诮的笑容。
但就在下一瞬，神秘人笑不出来了。
“砰！”
一记蕴含着无穷毁灭气息的漆黑魔掌，如同自天外虚空凭空拍下一般，狠狠拍中了他的后背。
“噗！”神秘人狂吐出一口鲜血，身形向前弯曲成弓状。这一巴掌拍得极为实在，让他像稻草人般当场被抽飞了出去。
“蝼蚁就是蝼蚁，”林飞淡淡的嗓音，自他身后传来，“区区一招剑气留形就把你耍得团团转，真给你爹丢人。若无人皇位格加持，你也只配与我的化身交手了。”
神秘人猛地旋身，怒瞪着沐风立于虚空的林飞。
此时他惊怒交加的面容，与林飞一脸的平静从容形成了鲜明对比。
“放肆！”神秘人怒喝一声，身周天子真龙罡气迸发，如同九条神龙盘旋围绕着他。那浩荡的人皇气息沸腾翻涌，令万事万物臣服。
一花一草、一沙一石，皆为他所有，为他所控。便是金仙巅峰强者在此，只怕也难以抵挡如此威压，不由自主便要涌出臣服之意。而若是祭出金仙灵宝，只怕当场便为他所用了。
这就是一缕人皇之威的可怕之处，逼得蔡北鱼不得不隐忍三千年，才有信心将它镇压下去。
而若是真正的人皇位格，那就更加恐怖了......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口含天宪，号令日月。
简单十六个字，所蕴含的分量却足以让万族惊颤。
“林飞，人皇在此，还不速速下跪觐见？！”神秘人一声怒喝。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首当其冲的林飞且不提，方圆千万里已经有无数生灵五体投地，磕头如捣蒜。
甚至天地之间，都有了如同万千佛陀禅唱、念诵经文般的大道天音轰鸣响起。听来听去，却仅有简单的三个字。
叶。
灵玉。
林飞眉头微皱，面色冰寒无比。他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压制，像是天地在逼迫着他臣服。
林飞浑身气血狂暴汹涌，眉心灵台金光绚烂，抵挡着这股宏大的压迫力，并不屈服。
“听到了吗？林飞，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天威浩荡，赞颂吾名！”
“吾乃洪荒人皇！”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人皇印？我也会
地球有句话，叫作“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那金仙打架呢？甚至其中一者是万圣天尊，另一者身承一缕人皇天威呢？
神秘人...不，现在应该叫叶灵玉了。天地赞颂其名，这便是为天道所认可的名讳，取叶镇北之姓，冠灵玉之名。
神秘人和林飞还未真正大打出手，方圆千万里的倒霉生灵，已经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了。
那浩瀚无穷的天威压迫之下，大部分修士难以承受，在身体本能的保护机制下，竟然昏死了过去，不让他们再感受到如此威压。
而能够保持清醒的那些天仙修士，却恨不得也跟着昏死过去。他们出了一身冷汗，衣衫都湿透了，浑身颤抖着匍匐在地，心中涌出种种惊恐的念头。
“林飞？万圣天尊？！”
“叶灵玉，这是人皇的名字吗？”
“我的天啊，这是人皇在和万圣天尊争锋？！”
无数修士震惊，甚至有人心一狠、牙一咬，觉得心中如猫抓一般，恨不得去看个究竟。
那可是人皇与万圣天尊之战啊，妈的，想想就刺激！今夜若是错过，今生今世还能见得如此大战吗？
“我要去看看！哪怕是死，我也要看看那种层面的战斗，说不定还能有所顿悟！”
“朝闻道，夕死可矣！”
“不需要靠近他们的战场，远远的能够看到便是，应该....应该不至于丧命吧？！”
侥幸心理也好，向道之心也罢。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有那么几尊金仙愣是咬着牙，哪怕在跪着无法起身，用爬的也极速向着战场靠近！
场面一度十分荒诞滑稽。
一尊尊平日里高贵的天仙强者，竟然如“奇行种”一般双膝着地，如流光般疯狂爬动，从四方向着中心战场靠近......
而在战场之中，叶灵玉眸中闪过一丝嘲弄与得意的微光，呵斥道：“跪下！”
无形的压迫力加诸于林飞之身，像是背负着万古青天、日月星辰，要将他的脊梁压垮，强迫他跪倒一般。
叶灵玉冷笑着，眸光越发炽烈。
想想看吧。
曾经屹立于多元宇宙之巅的万圣天尊，下一刻就要向自己下跪了......
光是这么一想，叶灵玉胸中便大觉痛快无比，酣畅淋漓。
“滚！”林飞一声暴喝，周身混沌气息翻涌，竟像是脱离了天地之间一般。他眸光冰寒如刀，一头漆黑长发在风中狂舞，伟岸的身形仿若魔神降世。
混沌演化万物，竟然在此刻化为黑白两色火焰对冲，他身后更是出现了两个模糊的可怖身影。
一男一女，脚踏十二品莲台，各自笼罩在黑白火焰之中。
刹那之间，太阴太阳真火蔓延，洪荒日月交感。
“轰隆！”
刹那天地间无形的威压被撕碎瓦解，那唱诵叶灵玉名讳的道音更是戛然而止。
短暂的死寂过后，方圆千万里之内的天仙沸腾。
“人皇天威...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而叶灵玉更是瞳孔急剧收缩，失声惊呼：“计都罗睺？！”
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万圣天尊，又怎么可能演化一百五十亿年前的先天魔神？！
林飞瓦解人皇威压，却是皱起了眉头，身后的计都罗睺虚影也是一闪即逝。
在那一瞬间，他清晰感受到了天地间的恶意。
在这距离多元天道最近的至高位面，仅仅是演化出计都罗睺的道韵，便让它排斥到了极点。林飞甚至怀疑，他要继续推演下去，多元天道能剥夺他的血色气运，甚至不惜出手扼杀......
被时代抛弃的先天魔神，出现在多元宇宙也是种罪孽。
“不过窃取了一丝人皇伟力的蝼蚁，安敢在此大放厥词？”林飞脸色冰寒，杀意狂暴冲霄。天地间温度急剧下降，刹那间竟是万里苍茫白雪洒落。
不过瞬息而已。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天上地下，惟余莽莽！
那刺骨凛冽的杀意，更是让天仙也感觉浑身一阵剧烈的刺痛，浑身冰凉，冷汗涔涔，甚至产生了一种被围困万千仙剑之中的错觉，几乎无法呼吸。
“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大放厥词——”叶灵玉神色逐渐凝重起来，伸手在虚空中一握，厉声道：“跪下！”
轰隆隆——
日月虚影从天而降，九道皇道龙气盘旋飞舞，天空中这一幕堪称惊世奇景。
那五个倒霉的天仙修士，在这一刻直接被无形的力量压迫，轰然趴在了地上。
“蚍蜉撼大树，可惜不自量！”林飞冷笑一声，浑身迷蒙混沌气息笼罩，竟然半点不受压迫。
他一步踏出，金光大道延展开来，如一道金色长虹悬挂苍穹。
“什么？凭什么你不受影响？！”叶灵玉大惊失色，新头狂跳。
眼见林飞奔袭杀至，携裹着一往无前的磅礴气势，叶灵玉瞬间回想起了关于林飞的种种神话事迹。再加上眼前所见这一幕带来的冲击，他竟然下意识向后飞退开来。
“人皇...被逼退了？！”看到这一幕的天仙，当场失声惊呼，心中震撼难宁。
而等到反应过来之时，叶灵玉才感到一阵恼羞成怒。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万圣天尊了，不过未受人皇天威压制而已，何至于如此胆怯？！
“砰！”
叶灵玉和林飞对了一掌，纵然皇道龙气狂暴，依旧稍逊一筹，身形如流光般倒退出数千米之远。
“你为何不受人皇天威压制？！”叶灵玉不甘。
“人皇口含天宪，言出既法，你也配？”林飞漠然开口，“不过稍微掌控一点天地大势，就想压制混沌本源？你可知天地万物，皆起源于混沌？”
便是真人皇在此，甚至龙皇、虫皇也罢，要想凭借皇道气机压垮林飞，皆是痴心妄想。
哪怕林飞修行境界再如何孱弱，本质依旧不变。要想凭强者威压迫使他跪下...怕是在说梦话。
“好！那我便杀了你！”叶灵玉冷喝一声，双手再结人皇印。
“人皇印？我也会。”林飞面无表情，结出了完全相同的手印。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万化灵诀
“轰隆——”
在五尊金仙震惊的目光注视中，苍穹上赫然升腾起两尊凌天绝地的人皇虚影，差点让他们的大脑当场宕机。
“什么情况？！”
“两...两尊人皇？”
叶灵玉更是当场被激怒，对方竟然以相同的手段迎战，这不是对自己的羞辱吗？
“砰！”
人皇气息浩荡汹涌，林飞尽管没有真正的人皇位格带来的力量，但仅论神韵却更胜一筹。不仅有皇者的霸道、睥睨天下、统御四方之意，更有叶灵玉所没有的浩然气魄——独断乾坤，大庇天下人类。
相比较之下，叶灵玉竟然像个“假冒伪劣产品”......
一击之下，叶灵玉雾气凝结的手掌当场爆碎。恐怖的力量震颤着传递开来，竟然让他的手臂也蔓延开绚烂金光，雾气蒸发开来。
“你——”他心中惊惧，万万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
“给你个机会。说出你逃离彼岸天都的经过，我让你这道投影死个痛快。”林飞沉声开口，想知晓彼岸天都到底发生了什么。
“做梦！”
“抱山印！”叶灵玉咬牙切齿，刹那施展神通。
结出手印的瞬间，赫然有一座宏大至极的洪荒大山出现在苍穹。难以考究其有何等体量，只知道它投落下的阴影，便让方圆数百万里笼罩在黑暗阴影中。
其上飞瀑如练、古木树冠遮天蔽日、更有飞禽走兽、蛇鸟鱼虫，一切都是如此栩栩如生。
而便是如此体量的恐怖巨山，竟然在炽烈炫目的神光之中，刹那被炼化到房屋大小。其体量不变，更灌注着无与伦比的仙力，仅仅是从空中坠落，其风压便让林飞的衣衫与长发在风中狂舞。
就连虚空也在此时崩碎，大地轰然向内塌陷。
叶灵玉飞身而上，怀抱这座仙山，目光凌厉凶狠，赫然向着林飞头顶拍落！
而林飞的举动，更是让他目眦欲裂，感觉胸腔都在燃烧。
因为林飞又一次施展了相同招数。
依旧是相同招数，若是再处于下风，那自己颜面何存？！
“轰隆——”
惊天动地的碰撞声中，两座仙山狠狠撞在了一起。瞬息之间，烟尘漫天，乱石穿空。
一块块碎裂的石头迸射而出，竟然撕裂空间，让虚空发出凄厉的悲鸣声。更有一尊天仙强者被吓得魂飞魄散，一动也不敢动——一块石头擦过，仅仅是带起的罡风气劲，便让他的手臂刹那爆碎成了血雾！
这尊天仙强者不敢想象，若是这块碎石在自己头颅四周擦过，将会如何？
“我都离得这么远了，不能给条生路吗！”他心中骇然，已经后悔自己前来观战了。
你说我没事找什么刺激？就不能学没来那两个天仙，有多远跑多远吗？
而在战场之中，叶灵玉手中的仙山彻底爆碎之后，眼前却有一截山头直接拍了下来。
“砰——”
一声闷响之中，皇道龙气震荡瓦解，他更是胸口一阵剧痛，刹那吐出一口雾状的诡异血液散在虚空，踉跄倒退。
五尊天仙深深为这一幕而震颤。
便是人皇，也难以抵挡金仙境界的万圣天尊吗？！
叶灵玉急眼，找不到半点喘息之机，眼前林飞面色冷峻、跟步杀来，不得不强打精神，如野兽般嘶吼着再出杀招。
翻天印！
他与林飞，近乎是同时拍出同样的道纹字符，仙力澎湃不绝，像是能将这片苍穹拍翻！
“啊——”叶灵玉一声惨叫，不仅被打飞出去，身形甚至在空中翻转，像是风火轮一般。狼狈至极，堪称颜面尽失。
而反观对面的林飞，不过是身形微微一个趔趄，向后踏出半步而已。即便这一步让虚空轰然震颤，荡漾开层层可怖的波动，但他的确只退了半步。
高下立判。
“强！太他娘的强了！”这近乎是在场五尊天仙的共同心声，皆是心旌摇曳，充满敬畏地看向林飞。
而林飞则是漠然注视着挣扎起身、浑身雾气不安震颤的叶灵玉，负手道：“这三招都是我交你的，你想用相同的招数与我过招？当自己是林渊么？”
叶灵玉心中震颤不安，死死攥紧了拳头，悲愤地看向林飞。
但尽管很不应该，他脑海中依旧冒出了一个念头——林渊是谁？凭什么值得被林飞如此高看？
“万化灵诀！”叶灵玉怒声开口，周身突然笼罩在柔和灵光之中，如天外飞仙般向着林飞杀去。
先天灵族的传承，被灵尊烙印于纯血灵族的识海之中，生来便有。
三大先天生灵之一的传承，可想而知，其分量到底有何其厚重！
此诀号称化尽天地万法，并且每化解一种神通，便能完美解析出其“符文公式”、列成数据化的“符文矩阵”呈现在脑海，让灵族修士有掌握和施展对手神通的可能性。
简而言之。
“化”之一字，既是化解，也是演化。
万化灵诀果真非凡，叶灵玉化自在、化逍遥。如清风般缥缈虚无，化为千丝万缕道白色细线，纵横交错于天地之间，如织开了覆盖极广的死亡之网。
五尊金仙惊恐察觉，千万道白色丝线所过之处，虚空竟然在悄无声息地湮灭。甚至于一串细密的白色丝线交织，化为女人柔和纤细的手掌模样，轻轻擦过，便无声抹去了林飞背后的护体罡气！
没有任何刀光剑影，却杀人无形！
林飞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只觉眼前的叶灵玉像个笑话：“知不知道，便是你们的先天灵尊，也曾被我打得抱头鼠窜！”
“万化灵诀...我比你熟。”
话音落下，林飞周身迸发出绚烂灵光，身形飘逸灵动无比。
他不过并指如剑划过，苍茫白色光芒汹涌肆虐过后，天地间再度恢复清明。
湮灭的虚空完好复原，叶灵玉强行被从玄妙的状态中避退，甚至浑身都黯淡了几分，惊骇欲绝地飞退出去。
“你破了我的万化灵诀？！”男女交织的声音，显得如此惊慌失措。
林飞用万化灵诀，化去了对手万化灵诀的神威。
这一刻，叶灵玉终于深刻意识到了彼此的差距。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万圣天尊，竟恐怖如斯
叶灵玉近三千年高高在上，连鲲鹏之祖蔡北鱼在他一道投影面前，都孱弱得可怜。正是这般经历，给了他一种“极道以下，我无敌”的荒谬错觉。
因此他凝聚出又一道投影之后，迫不及待便找到了林飞，想要将其除掉。扫清最大的障碍后，成人皇、证极道、掌洪荒，便是指日可待。
可这一刻，林飞无情碾碎他的妄想，让他意识到了现实有何等残酷。
这样的打击过于残忍，让叶灵玉难以接受。
而不等他反应过来，林飞便已欺身而上，施展万化仙诀。笼罩在绚烂灵光中的手掌毫不客气，直接便是一个大耳刮子抽了过去。
“啪！”
蒲扇大小的光掌抡动，和叶灵玉的脸颊来了个亲密接触。后者当即被抽得在空中旋身翻转，“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其中还混杂着两颗牙齿，皆是诡异的雾气形态。
最可怕的是，一掌之下，化尽万法的神通之力彰显，让他脸上的雾气都消散了一片。
“人皇是吧？”
林飞冷笑一声，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啪！”
又是一记响亮清脆的耳光，打得叶灵玉头昏脑涨，只觉天旋地转。
“让我跪下是吧？”
啪！
林飞正手就是一记耳光。
“我死定了是吧？”
啪！
林飞反手，又是一耳光。
五尊天仙见到这一幕，嘴巴都张大成了“o”形，更是圆瞪着双眼，眼珠子都凸了出来。
他娘的，我看到了什么？！
人皇被林飞抓住，左右开弓，直接就是大耳巴子往脸上招呼？
狂。
狂得一塌糊涂！
这就是万圣天尊吗？也太生猛了吧！
“啊——林飞，我要杀了你！”叶灵玉无能狂怒，竭力挣扎却只是徒劳。震动虚空的天子真龙气才刚凝聚，便被白色华光散去，掀不起半点波澜。
“杀了我是吧？”林飞半点不跟他客气，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叶灵玉头部的雾气已经散去七七八八，虚无黯淡至极，眼看着就要活活被抽死了，当即慌了神，色厉内荏道：“停手！你如此嚣张，等我本体出世，定让你后悔今日之举！”
“威胁我是吧？”林飞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手掌近乎化为了一片炫目的残影。
“啪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接连不断，如同雷霆音爆般响彻天地。
叶灵玉被抽得奄奄一息，浑身的雾气都缥缈黯淡至极，再无半点威震八荒的可怖气机，虚弱无比。
如此惨无人道的羞辱，让叶灵玉近乎崩溃，再不复先前的狂傲态度，近乎乞求般卑微开口道：“求...求你了，给我个痛快吧！”
这般境遇对于狂傲无比的他而言，简直比死还难受。反正不过一道投影，死了虽然可惜，但却不足以伤筋动骨。反倒是自诩未来人皇的存在，哪能接受这般憋屈的遭遇？
五尊天仙强者已经彻底看傻了，感觉整个人都凌乱在了风中。
人皇的投影不堪欺辱，竟然求饶了？
这万圣天尊的实力...好像已经从精神层面上，打碎了他们的三观，只觉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是如此荒唐离谱。就算是日后对他人言说，只怕也没几个人敢信吧？！
“说，她是如何逃离彼岸天都的？”林飞冷声开口，逼问道。
他毫不怀疑，叶灵玉识海中有着人皇禁制。若是强加探知，只会引得对方当场消亡。
“我说，彼岸天都xxxxxx——”叶灵玉话音一出口，自己就愣住了。
他后面吐露出的话语，尽数变成了混乱无序的杂音，从中根本得不到一丝信息量。
“轰隆——”
不仅如此，苍穹上更有一道道雷光涌动。那紫色的雷光乍现，瞬间便让叶灵玉毛骨悚然，比先前面对林飞更加恐惧！
林飞面色一凛，抬头望向了苍穹，眸光冰寒深邃。
天道屏蔽？
彼岸天都的存在就已经诡异无比，而今发生了什么变故，甚至引得天道屏蔽其信息...其背后，究竟埋葬着什么秘密？
“你看到了，不是我不说，是说不了啊！”叶灵玉慌乱道。
“留你何用？”林飞不耐烦地开口，一手“啪”的拍在他肩膀。
天魔脱骨吸气功！
“咔擦——”
一声脆响中，叶灵玉的手臂当场脱臼，在惨叫声中惊恐地发现，这道投影的仙力正在被疯狂抽取。
“林飞，我死后修为将尽归天地，你敢与天争？！”他惊怒的咆哮之声，如同滚滚雷鸣。
“我有何不敢？”林飞面无表情，冷漠道，“你现在死了吗，归天道管了吗？”
“你！”叶灵玉憋屈无比，差点当场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彻底疯狂了，想要自毁这缕投影，却发现只是徒劳。所剩不多的仙力已然不受自身所控，尽数向着林飞的手掌狂涌，惨遭吞噬。
“好好好！”叶灵玉怒极，情绪失控，“等本座真身降临，今日之耻，定要你百倍偿还！”
“你是灰太狼吗？都一败涂地了，还不忘叫嚣一番，说你一定会回来的？这样能让你面子上好看点？”林飞无情吐槽。
叶灵玉虽然听不懂什么是“灰太狼”，但却能听懂言语中的讥讽之意，气得差点当场去世。
很快，凝聚出他身形的雾气彻底消散，尽数被林飞所吞噬。
林飞感受着体内澎湃汹涌的仙元，周身仙光炽烈迸发，如神炉般熊熊燃烧，彻底将其炼化为己有。
旋即，他眸光一转。
“轰！”
一座大山当场崩碎，冲天烟尘和风暴般迸射开来的碎石，只在瞬间便彻底湮灭。
三尊天仙当场形神俱灭，不见了踪影。
而另外两尊天仙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跪地磕头，一个劲求饶。
“退下吧，尔等与人族谈不上多大仇怨，姑且饶尔等不死。”林飞的话音平静无比，在两尊天仙听来却无异于天籁仙音。
他们当即松了口气，磕头反而更加恭敬虔诚了：“谢天尊不杀之恩！”
林飞不做停留，刹那撕裂虚空，远遁而去。
目标，毕方祖地。
奇袭敌后，一战而就！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釜底抽薪之策
林飞一度想过，去仙祖族地，夺下凌霄八卦山。
凌霄八卦山，则是为天庭提供基本资源的重要之处。它蕴含先天八卦符文之精妙，可凝聚天地灵气、吞吐日月菁华，批量生产出灵石、仙灵石，以及其他种种珍贵矿石。
正是有它的存在，才得以让**玄兵地完美运转，不必忧虑资源不足。
但这样的念头只是一瞬闪过，紧跟着便被他彻底否决。
原因无他，如此珍贵的造化之地，谁都明白它的战略意义，万族联盟必有防备。
甚至有极大的可能，仙祖离开之时，已经整座山带走了。
毕竟在昊天以人皇权柄炼化之后，那已不再是受天地庇护、不可移动的大造化之地，更类似于镇北城这般掌上法宝。
没必要舍近求远，不如一步步稳扎稳打，逐步取得胜机。
......
玄虎祖地，上百号金仙中不乏面色不善者，正看向虚拟沙盘旁边的寒起灵。
说是林飞可能会来此，让各族大能在此埋伏，结果呢？
屁都没有，又扑了个空！
“疲于奔命。”魔祖冷笑一声，对当下的局面感到极为不满，眸中杀意冰寒无比。
区区一个林飞，竟然逼得万族金仙连连吃瘪，这口气怎能咽下？
纵然万族联盟有着绝对碾压的实力，可找不到林飞的下落，这要如何发力？简直像是蓄力紧握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人心中憋屈。
“我等数百尊金仙，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个林飞？！”不仅是魔祖，风荷初也逐渐失去了耐心。
一众金仙纷纷发难，作为总指挥的寒起灵，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不错！这样拖下去，岂不是等着让他逐个击破？”
“呵呵，万族联盟，倒是闹得声势浩大。结果呢？我们在这干瞪眼，什么也做不了，还要提放这、提防那。是不是第一族那位尊上不出世，我们就那他没办法了？”
“寒起灵，你要再想不出什么办法，算不算指挥失利，难辞其咎？！”
寒起灵无悲无喜，只将袖一扫，让光芒凝聚的沙盘上四处地点越发明亮显眼。
“毕方祖地、玄虎祖地、金乌祖地、裂天魔蝶祖地，这是现今林飞最可能去往的地方。”他如此说道。
“不知道你是如何判断的，毕方、裂天魔蝶、以及玄虎祖地我没异议，但玄虎祖地...可能么？”魔祖沉声问道。
“可能，”寒起灵微微颔首，“我等久守无功，遣往别处乃是常理。林飞大可杀个回马枪，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一时之间，在场金仙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那咋办？
本来万族金仙就没能在此齐聚，难不成还要兵分四路？
而且...万一寒起灵猜错了怎么办？
不得不说，在寒起灵失利之后，诸多金仙对他再无先前信服了。
人一多，有不同意见的人也就越多了。
再加上在场金仙皆来自不同种族，意见分歧也就更大了。
有些金仙甚至冷笑连连，暗讽寒起灵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又要重蹈先前失利的覆辙，让诸多金仙徒劳无功，白白耗损仙元，疲于奔命。
人心不齐，队伍难带。
“介意赌一把吗？”寒起灵叹了口气，出声问道。
“怎么赌？”魔祖反问。
“互相杀戮。”寒起灵仅有简单四个字，却令在场金仙震动，哗然喧嚣，难以平息。
“就准他人族有血色气运？”寒起灵冰冷决绝，“纵然三千年对人类的大肆屠戮，的确让他们积累深厚，但...我们集万族之力，真就无法与之匹敌？”
“届时万族金仙承载血色气运齐聚，勠力同心窥探其踪影，林飞何以遁形？”
这一刻，就连魔祖看向寒起灵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忌惮。
都说人族的舒子墨何其冷血无情，寒起灵又哪里差了半点？
“寒起灵，这是你早已想好的后手吧？”风荷初深深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晦涩难懂。
寒起灵微微一笑，并不反驳。
的确如此。
若是在万族联盟失利之前，他提出如此荒唐血腥的计划，只怕当场便要引发众怒，诸多金仙断然难以接受。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洪荒万族的种族观念更是超乎想象，远胜多元宇宙其他任何位面！
尤其是百强种族，排名越靠前，族人数量越是堪忧。要想累积血色气运，岂不是直接杀到凋零了？谁愿自己的族人被大肆屠戮？
未伤敌，先伤己，就他娘的离谱！
可现如今万族金仙已然陷入焦虑不安之中，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抓不住林飞，万族金仙甚至不敢分散。而放任着他在洪荒大陆寻觅机缘，以其深厚的血色气运，天知道崛起速度会何等可怕？
现如今，寒起灵再提出这个计划，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坚决的反驳之声。
诸多金仙陷入哗然之中，纷纷探讨起这件事情。
寒起灵发起了投票。
小部分金仙不愿接受，却只能被迫服从多数。
寒起灵长身而起，吐出一字：“杀！”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秩序规则化的多元天道，只怕做梦也难以想象，竟然有这么些家伙拼命钻“系统漏洞”，跟它“卡bug”。
......
林飞奔袭的速度极快，已然抵达毕方山脉。
此地炎热无比，一座座大岳如同火焰山一般，散发着难以想象的灼热气息，让景物都为之扭曲模糊。
他的到来，顿时惊动祖地无数毕方，让他们陷入惊惧惶恐之中。
毕方，其形似鹤，却仅长有一足。青色的羽毛上，夹杂着如同道纹般的赤红纹路，散发玄光。一声嘶鸣之下，便有滔天烈火汹涌澎湃，焚尽万物。
性烈，暴戾，常引神火作恶，屠戮人类。
作为排行六十一的百强种族，不必说也能猜到其底蕴足够深厚。
然而林飞只是隔空一握，无数毕方便当场爆碎成血雾，再不见踪影。
他们族中的金仙都不在，哪有半点反抗之力？
林飞堂而皇之，沟动连绵火焰山的地脉为天地熔炉，将自身置于其中。
他不仅要将七十二枚大道仙灵石炼化，更要将毕方族的仙火灵脉掏空！
轰隆之声不绝于耳，烈焰滔天，焚尽虚空，像是将天地笼罩了一般。更有无数毕方虚影腾空而飞，发出泣血般的悲鸣。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无垠虚空，东天二皇
极南无垠虚空。
在无数万族修士的想象中，这里都应当是死寂一般，不存在任何物质、能量，更不必说生命了。
可就在此时，其中却有两尊气机滔天的身影。
若是仙界有人见得两者真容，只怕当场便会惊呼出声。
东皇太一，天皇帝俊！
原本便是作为仙帝巅峰的存在，两者也不敢轻易涉险，尝试飞升洪荒。纵然曾多次以分身试探，结果也无一例外，尽数消亡在了绝地之中，无法抵达洪荒，以致于此后数十万年都懒得再做尝试。
但今时不同往日。
自六道轮回塔离开之后，两者受多元天道恩泽，体内流淌着十分之一的混沌之血。
而这混沌之血，便是触发林飞留下的后路、去往洪荒大陆的希望！
但因为仅有十分之一的缘故，东天二皇顾虑诸多变数，也不愿太过冒险，只各自遣出化身前往——若是因为血脉不纯，无法激活天道时空轴怎么办？
堂堂两尊极道强者，被困于绝地之中无法脱身......这种消息要是传出去，只怕能让天外天那三个糟老头笑掉大牙。
事实证明，他们的谨慎不无道理。
一连八次尝试，东天二皇的化身要么湮灭在无垠虚空、要么受困时空碎片、要么沉睡于太初梦境。
也是因为想瞒过那三个糟老头，二皇皆没有动用极道化身，避免惊动他们。单以实力而论，每一道化身都卡在金仙巅峰之境。
“洪荒大陆在排斥你我。”太一寒声开口，面露不甘之色。
依旧是金仙巅峰境界的化身。
这已经是第九次尝试了。
“更准确来说，是因为人族的血色气运，它才在排斥你我。”帝俊仰头看去，眸中已然窥得无边血色。
气运，便是天道的恩泽。
东天二皇受整个洪荒人族的气运反噬，要想登临至高位面，几乎看不到半点希望。别的不说，单是这天道时空轴的排斥，便让他们举步维艰，且难以在其中久待。
“我们还有希望吗？”太一沉声开口，瞳中如有烈焰灼烧。
只要去得洪荒大陆，他有信心斩杀林飞，便是那三个糟老头子也再无法阻拦！
帝俊本想回答说没有，但想到一茬，却是改口道：“若是与林飞、与人类为敌的种族，也有堪与之比拟的气运，或许可以帮助我们一把。毕竟我们的到来，对于人类是天大的不幸，对于他们而言却是天大的幸运。”
太一沉默了，再无半点希望。
不用想也知道，洪荒人类惨遭屠戮三千年，其凝聚的血色气运何其深厚？
纵然是万族联合起来，要想在极短时间内，追上如此程度的血色气运.......
除非万族发疯了，开始大肆互相屠戮。
但这可能吗？
太一觉得不可能。
简直荒唐。
......
林飞耗费了一刻多钟，彻底将毕方祖地掏空。
此时放眼望去，连绵的火焰山已经不复存在，唯有一片荒山，死寂无比。那些扎根火焰上之上的奇特仙药，也尽数失去生命精气，彻底枯死，焦黑无比。
风中再无半点灼热气息，带着夜晚的微凉拂过，一株株焦黑枯死的仙药便化为灰烬飞扬。
连续夺取两处强族的祖地底蕴，更兼具吞噬叶灵玉一道化身，林飞的修为突飞猛进。尽管依旧是金仙初期，但距离中期几乎只差临门一脚。
但他并未掉以轻心，更未轻视万族联盟。
林飞心中明了，现目前看起来局势并不危险，却只是一种假象。
“以寒起灵一贯的冷血作风，必然无法容忍我逍遥无忌，坐视我的崛起。而要想除掉我，则必须突破血色气运的屏蔽，明晰我的下落。”林飞长身而起，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竟化为烈焰火龙。
他突然想到了地球上的一个梗——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在叶灵玉本体受困人皇位格之时，寒起灵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让万族累积血色气运，抵消自己在气运上的优势！
“万族失利，定不负先前自大，只会急眼想要除掉我，这个计划实施的概率太高了。而且...”林飞冷笑一声，眸中杀意凌厉，“有了足够血色气运，若是再被我逼急眼了，或许会有金仙敢冒死闯上一遭紫霄神雷劫。”
比如寒起灵。
失败也就罢了，若真有金仙巅峰境界的存在，一举突破到仙帝境界......局势就岌岌可危了。
“嗯？”林飞突然眉头一皱，凌厉如电的目光刹那扫向远空，像是看到了天际尽头。
那是九艘笼罩在紫霞中的木舟，说是木舟，在神通之下却有巨型轮船之大，其中金仙林立。
“不愧是寒起灵，这么快就猜到我的所在了。”林飞冷笑一声，对此却半点不意外。
“轰——”
他一拳挥出，直接撕裂虚空遁走。
寒起灵等金仙赶到毕方祖地之时，只见荒芜一片，天地间灵气都近乎枯竭了，只是从外界缓缓流淌而入。
“天杀的林飞，我干你娘！”毕方老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气得口吐粗鄙之语。她双目通红，气血激荡，狂暴的金仙气机肆虐八方，恐怖的烈焰轰然迸发，被皱眉的寒起灵拂袖化解。
“来晚了。”寒起灵叹息了一声。
“追！绝不能让他活命！”毕方老祖目眦欲裂，近乎失去了理智。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祖地距离镇北城已经如此之远了，竟然还遭此大难。
“冷静点。”寒起灵睨了她一眼，沉声开口道，“你知道他去了哪个方向，又具体在多少光年外的距离吗？我们有这么多金仙，要追到他倒也不难，只是你敢分头行动吗？”
毕方老祖憋屈万分，心都在滴血，却没了言语。
敢个屁！
“互相杀戮，累积血色气运！”毕方老祖彻底急眼了，前所未有地支持这个计划。
而诸多金仙也是沉重点头，不愿步入毕方一族的后尘。
与其让林飞钝刀子割肉，对万族慢慢杀过去，不若自己动手，以最快的时间累积血色气运。
届时万族金仙齐聚，与其决一死战。
看他如何逆转乾坤！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麒麟族，夜潮湖
一夜时间之内，洪荒大陆大事频发，震荡不已。
随着子时四刻的到来，万族排行榜更新，三角牛魔族自75名，跌落到983名，震惊天下。
“九百八十三名？！岂不是金仙尽数陨落，天仙也所剩无几？”
“看这个名次，只怕是祖地被踏平了！”
但相比较另外一个种族的排名变更，这事似乎都已经不足为道了。
“人族飙升到洪荒第十一名了，将裂天魔蝶挤了下来！”
“天啊，人族就一尊金仙初期的强者，凭什么能排到第十一名？”
“大事不妙！照这个趋势下去，只怕要变天了！”
继万族排行榜的变更之后，一场场血腥的屠戮，无情在洪荒大陆展开。
往日有仇怨的种族，在这一刻当真是心狠手辣，没有半点留情。
鹏族城池之中，有天蛇族金仙降临。没有半个字废话，直接便是屠城！不仅将这座城市屠戮一空，甚至还趁火打劫，将其中所有资源劫掠一空。
反正打着遵从寒起灵计划的幌子，天蛇族金仙当真是肆无忌惮。
鹏族自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紧跟着就连屠天蛇族三处领地，更是以掘地三尺之势将其洗劫一空。
这样血腥残暴、灭绝人性的屠戮，在多处展开着。若非没有金仙强者的正面碰撞，只怕还让人以为是万族联盟分崩离析，已经开始内耗了。
从寒起灵统领全局的角度来看，那可怕的死亡数字不断往上跳，也仅仅是一个数字罢了，心中惊不起一丝波澜。
而对于被屠戮的生灵而言，这就是末日，就是地狱。
动手的万族金仙才不顾那么多，老人也好、孩童也罢，一概诛灭，残忍至极。甚至于在这样的过程中，部分万族金仙都被杀红了眼，心生怨恨。
“你屠我三座城池，那我就灭你六处城池！”
“王八蛋，你杀了我玄孙！”
“我怎么知道你玄孙在那座城池？”
“本尊跟你拼了！”
尽管身处万族联盟，这些金仙被拉住、没能拼起来，但心中的怨恨却无法消散。
这样大的动作，自然引发了万族生灵的惶恐。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成为被牺牲者。几乎每个种族之内都出了大量丧家犬，仓皇奔逃，像极了当初被万族追杀的人类。
讽刺的是，将他们逼入这般境地的却不是人类，而是所谓的“万族联盟”，更有自家种族金仙的应允......
此外，便是在这般大肆屠戮万族生灵的过程中，万族金仙皆没敢落单。几乎是每一百二十尊金仙为一组，且皆有金仙巅峰境界的强者坐镇，各自紧握着手中底牌，如临大敌。
在林飞看来，这样的举动无异于狗急跳墙。但无可否认，这几乎是当下万族联盟唯一的选择。
在万族联盟行动的时候，他更是毫不犹豫，杀了个回马枪，直奔夜潮湖而去！
去抄了寒起灵治下，仅次于麒麟祖地的重要领地！
“万族联盟要想累积血色气运，就必须大肆屠戮各族生灵。麒麟族人口稀少，夜潮湖中更是精英汇聚，多是天仙地仙境修士，断然不可能以他们的牺牲换取血色气运，得不偿失。”林飞心中冷笑一声，没有丝毫瞻前顾后，决绝无比。
凌晨时分，风尘仆仆的林飞已然抵达夜潮湖。
千万里湛蓝湖泽，如镜面般澄澈，水光潋滟，倒映着漫天星斗。更有一座座清凉山峰矗立湖泽之中，仙雾弥漫。
放眼整个洪荒大陆，此处也是聚集麒麟族最多的地方，仅次于麒麟祖地。
林飞出现在远空的刹那，便引得无数麒麟惊慌失措，领主强作镇定，神念中却也难掩惊慌道：“不用怕！柯礼思关下门，阵法出入的那道大门！他进不来！”
林飞总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好像在地球上听过。
而就在他一步踏出的同时，整个阵法唯一的出入口彻底封死，全面开启。
麒麟族生而便掌太阴之力，族中数尊金仙联手布下的阵法更是非凡。如水幕般柔和蔚蓝的光幕扩散，将整个夜潮湖笼罩，竟然形成了时间扭曲层！
便是金仙巅峰修士，只怕也要为这一手防御而震惊，要想攻破并非易事。因为这层光幕已然扭曲了时间，即便将其撕出一条通道，只怕也将恢复到未被攻破之前的状态。
九尊麒麟族金仙出手，沟动夜潮湖天地大势布下的阵法，岂是等闲？
此为混元太阴阵，号称与天地相连，生生不息，不可磨灭。
但很可惜，也仅仅是号称而已。
在无数麒麟族不安惶恐的注视中，林飞捏了个拳印，挥动铁拳。
“轰隆——”
林飞一击之下引动狂暴的毁灭性仙元，更有六灭太极图轰出。所谓的铜墙铁壁顷刻间被洞穿，可怖的气劲如龙迸射，刹那引得数百麒麟爆碎成血雾。
“什么？！”领主惊骇欲绝，近乎被吓得魂飞魄散。
“吼！”
可怖的麒麟咆哮之声响起，夜潮湖迸发出成千上万道冲天水柱，皆有磨盘粗细，声势浩大。水柱仿若有生命一般，凝聚出无数水麒麟，栩栩如生，神威滔天。
一眼望去，仿佛就是一支麒麟军团，一直延绵到天际尽头。
它们咆哮着，凶狂地向着林飞奔袭而来。便是千军万马于战场上冲杀，气势也难及其皮毛。这一股可怕的势力摧枯拉朽，横扫一切，让虚空为之崩碎，时间为之混乱。
恐怖的杀意充塞沧溟，压倒性的气势令诸多麒麟难以呼吸，只觉自己像是草芥蝼蚁般卑微，将在一轮冲锋中被碾死，掀不起半点浪花！
如此可怖的麒麟军团的对面，却仅有林飞一人孤单寂寥的身影，显得极为渺小，微不足道。
一时间，少部分愚蠢的麒麟再次振奋起来，充满了希冀和期待，想要见得他的灭亡。
而聪明的麒麟，此刻已经在逃命了......
水麒麟军团还未杀至，狂暴的罡风便掀起滔天狂浪，将山峰上无数的树木连根拔起、数万斤巨石直接掀飞，复又在空中撕裂碾碎，更有麒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抛飞入空。
林飞衣衫鼓荡，额前碎发飘摇，却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反守为攻的契机
“轰——”
在林飞的身后，赫然有九百九十九条烈焰狂龙显化，令虚空也为之燃烧。
魔气滚滚，遮天蔽日，透着极为阴翳惨烈的凶杀之意，让人惶恐不安。漆黑魔气之中，无数栩栩如生的烈焰狂龙，越发显得狰狞可怖。
天魔狂炎舞。
“吼——”火龙咆哮着，铺天盖地般向着水麒麟阵列扑杀而去。
林飞面色平静无比，依旧立于虚空中没有任何动作。任由身周无数狂龙近乎是贴着脸颊奔袭而过，为他镀上一层明亮的光芒，却连一根发丝都未被沾染。
不仅如此，那些想要逃亡的麒麟皆被定在原地，半点动弹不得。任由他们如何惶恐惊惧地想要挣扎，终究是徒劳无功。
毁天灭地般的碰撞，便在此刻发生了。
无数火龙与水麒麟冲杀到一处，进行了最刚猛惨烈的碰撞，全然没给彼此退路。乍一眼看上去，真像是龙族与麒麟族在厮杀一般。
一时之间，凄厉愤怒的龙吟之声与麒麟悲鸣之声交织，战场上一片混乱，水火狂涌，雾气蒸腾，能量风暴肆虐。
待到风烟俱寂，苍穹中再无火龙与水麒麟的声音。唯有浓厚到遮蔽视线的水雾，在天地间久久不散。
无边无际的恐惧，彻底笼罩在夜潮湖所有麒麟心中。
“哧哧哧——”
一道道神光乍现，赫然是九道麒麟族金仙的化身在此显现。
“老祖宗，救命！”不少麒麟见到这一幕，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然而让他们绝望的是，寒起灵的化身显现之后，当即便是一声悲叹：“完了。”
在所有人骇然的目光注视下，混沌莲池轰然涌现，将九道金仙化身困入其中。更有一株株金莲绽放绚烂光芒，竟然在九尊金仙化身之上扎根，汲取着他们的仙力！
“什么？！”夜潮湖领主失声惊呼，吓得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
“来得正好。”林飞冷声开口，肆无忌惮地吞噬他们的仙元，并将袖一扫。
无形的波动层层荡漾在虚空之中，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了一瞬，夜潮湖所有生灵皆在此刻元神俱灭。
对于林飞而言，九道金仙化身所蕴含的仙力并不多，皆是仅有一丝微不足道的金性。
但...他距离金仙中期，就只差这临门一脚。
“轰隆——”
苍穹之上，雷光乍现，惊天动地。
一道阳刚凌冽，如同白虹贯日般的白色雷霆乍现。这白色雷光纯阳而刚强，蕴含无尽浩然正气。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此为...太清雷劫！
与这浩然白色雷光相映而出的，则是一道青色玄雷。其色纯青，气息清之又清，纯之又纯，恰如玉色一般荡漾不停，雷光中更有星辰日月凝聚成形。
玉清雷劫！
更有那可怖的黑色雷光翻涌，充斥着无边无际的杀戮、毁灭气息。与那玉青色雷光的清明纯澈不同，深邃到极点的黑暗令人心悸，仿若要吞噬乾坤日月、天下万物；与那浩然白色雷光不同，没有半点正气凛然之意，唯有杀气滔天，甚至给人以狂傲无比，俯瞰万事万物之感。
上清雷劫！
最可怕的是，林飞所迎来的雷劫中，在三色雷光之中，赫然有三道模糊不清的大道虚影浮现，玄妙无比，栩栩如生。
“还不是时候。”林飞眸中闪过一抹冰寒的杀意，竟然生生将自己的修为压制了下去，死死卡在金仙初期。
这一刻，那蓄势待发，将要从天而降的三清雷劫赫然消弭于无形，再不见踪影。
这场天劫，是留给万族联盟的“惊喜”。
那些巅峰境界的异族金仙，是否能承受住自己金仙中期的三清雷劫？
这般念头闪过，林飞便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起！”他冷声一喝，并指如剑斩过虚空。
刹那之间，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不绝于耳。一座座山峰大岳被无形的剑意劈开，从中飞出无数晶莹剔透的阴寒灵石。它们汇聚成片，化为一挂又一挂长河在空中奔腾。
湖水也未能幸免，刹那被从中劈开，在“哗啦”声中如喷泉般涌出大量仙灵冰魄。
更有一颗颗空间戒指夹杂其中，或者从尸体枯寂的识海、气海中浮现各种奇珍异宝，也向着林飞的空间戒指奔来。很明显，林飞并没放过“发死人财”的机会。
甚至连同所有的麒麟尸体，也尽数被他扫荡一空。
这一刻睁眼看去，天空中简直异彩纷呈，诸多天材地宝，足以令人眼红疯狂，丧失理智。
然而面对如此丰厚的收获，林飞竟然微微皱起了眉头：“不够。”
远远不够！
三百六十五艘天仙道韵舰，这是必须拥有的底牌。现如今手头的资源看似富饶无比，但在这个目标面前还是差得太远。
“趁着我还有绝对的气运优势，得去找寻那群万族金仙！”林飞念及此处，当即来到夜潮湖的空间传送阵。
基于万族在互相杀戮这一推测，林飞迅速得出结论，得去往炮灰众多的城池。哪些城池被屠戮后，能够凝聚更多的血色气运，那在这种地方就更容易撞上万族联盟的金仙。
在有限的传送距离中，所能有的选择本就不多。不过稍作思量，林飞便找到了去处。
“荒原古城！”他再无犹豫，选择了天狼、赤血熊、魔眼鬼蛛等诸多洪荒蛮兽聚集的联盟地带。
让林飞感到遗憾的是，在这里他并未发现万族联盟的金仙存在。
而万族金仙只怕做梦也想不到，林飞不仅没在躲着他们，甚至恨不得直接撞上五百多名万族金仙......
没有丝毫悬念，林飞将此地诸多狰狞可怖的洪荒凶兽屠戮一空，更是将荒原古城洗劫了个遍。
而等到他离去半刻钟左右，仙祖等一百多名金仙抵达此处，当场懵逼了。
“哪组金仙这么不守规矩，抢了我等的目标？！”仙祖寒声开口，杀意凛冽。
第一千零五十章 这他妈是人干的事？
仙祖率领的一众金仙皆是震怒，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寒起灵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分工明确吗，怎么还会出这种茬子？
“乾坤无极，追本溯源！”仙祖面色冰寒，眉心如同睁开了一只竖眼，刹那迸射出一道如利剑般的仙光，化为一片光幕展开。
然而在光幕之中，却只能见得模糊的血色，遮蔽了景象。
刹那之间，全场沸腾哗然。
尽管看不到当时的画面，但这血色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竟然是林飞！”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们眼皮底下大开杀戒！”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竟然在这里找到了你的踪影，本尊看你再往哪里逃！”
根本无需仙祖发号施令，诸多金仙已然迫不及待，纷纷降临城中的空间阵法，查探林飞的去向。
“没走太久，追！”仙祖也是眸光湛湛，难掩胸腔中的激荡之意。
一百二十尊金仙疯狂奔袭，紧追着林飞的脚步而去。
他们怎么也没能想到，此时的林飞正缺资源，就等着他们“送货上门”。
......
离开荒原古城之后，林飞接连又屠戮了两座异族城池，将其洗劫一空。
他杀起这些异族来当真没半点心慈手软，全然当得上“抹杀”二字。甚至相比较三千年以来，这些异族对人类的屠戮，林飞所杀异族的数量，还不过是个零头。
至于让万族累积血色气运？林飞就更不在意了。反正自己不杀出尸山血海、杀得万族气运提升，他们也会自己动手的。
直到逼近第三处异族城池，仙祖所率领的万族金仙才追了过来。
因为林飞的到来，望月城之中的异族已然恐惧到了极点。而在看到一群万族金仙降临之后，这样的恐惧荡然无踪，只有将要撑破胸腔的狂喜。
“是我们万族联盟的金仙尊上！”
“这么多金仙一起行动，林飞死定了！”
能够亲眼见证万圣天尊的陨落，不少修士想想便激动得不能自已。
那一百二十尊金仙，皆散发着恐怖的气机，滔天汹涌，仿若压塌了万古青天。
然而，让他们始料未及的一幕，就在眼前发生了。
“终于来了？”林飞饶有兴致地转身面向诸多金仙，只是一眼看去便兴致缺缺，甚至显得有些遗憾扫兴：“就这么点金仙？”
哗！
全场皆是炸开了锅，不少金仙更是瞪大了双眼，一脸“我他妈日了狗”的精彩表情。
“什么叫就这么点金仙？！”
“我他娘的都听傻了！整整一百二十尊金仙，他还嫌少，当金仙是大白菜不成？”
“本尊服了，真的。至少本尊死到临头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么淡定，甚至还能输人不输阵，说出这么嚣张的话！”
望月城中也好，万族金仙也罢，皆是被林飞寥寥话语给惊呆了，无法保持平静。
仙祖更是被气得发笑，揶揄道：“呵，真不愧是万圣天尊！怎么，我等一百二十名金仙为你送终，还配不上您老人家的身份吗？”
言语中的称呼都是敬语，但在那揶揄的语气之中，便显得格外刺耳。
林飞却是摇了摇头：“本想将尔等万族金仙一网打尽，结果就只来了这么点，真是...”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遗憾之色越发明显：“可惜啊。”
林飞简直像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又一次将全场惊呆了。
不少金仙当场被气得炸毛。
“直娘贼！嚣张，太他娘的嚣张了！”
“还想将我等一网打尽，你是活在梦中吗？”
“本尊忍不了了！仙祖，速速下令，杀了他吧！”
“好！”仙祖也是杀意滔天，当即暴喝出声，“结阵围杀，别让他逃了！”
他的话音未落，便抛飞出一副阵图。
万仙劫杀阵！
此阵同样是仙族的重要底蕴，只是与诸天星辰图不同，后者属于功能性法阵，而万仙劫杀阵，则是名副其实的杀阵。
万族大战也好、围攻天庭也罢，此阵图皆展现出了滔天神威，恐怖绝伦。说是当今洪荒第一杀阵，只怕也不算夸大其词！
“哗啦啦——”
如玉简般的阵图展开，刹那迸发无量仙光，笼罩范围极广，气息浩瀚磅礴，给人以将乾坤日月一并纳入其中的错觉。
算上阵眼、阵脚，共有一万个位置，足可见阵图之大。昔年仙祖坐镇阵眼，率领万仙自万族大战中杀出一片朗朗乾坤的辉煌，似乎重回心头，刹那间热血沸腾。
这一刻，仙祖甚至再一次点燃了雄心壮志。至少三千年以来，从未像此刻这般战意昂扬，仿佛不痛快地厮杀一场，便有口气堵在胸中无法消散。
意难平！
“诸君助我，我想与万圣天尊讨教一二！”仙祖目光灼灼，提出了一个让诸多金仙震惊的要求。
仙祖知晓自己有些冲动了。
他不该如此行事，因为面对的人是万圣天尊。
但他忍不住，同样因为对方是万圣天尊。
若是此番错过...今生今世都再无法这等存在交手，会留下无法磨灭的遗憾吧？
“哦？”林飞微微一笑，似乎来了兴致，“你小子还算有点意思。”
仙祖只觉心中狂跳不止，甚至有一瞬的恍惚。这种情绪过于久违，甚至让他感受到了陌生和新奇。
“哈哈，天尊见笑了！”先太玄浑身神光璀璨，如骄阳灿世，气血滔天，银白色长发在风中狂舞，“若换了平日，定不敢与天尊独自较量。而今有阵图与诸多金仙加持，虽然胜之不武，但想来天尊能够谅解吧？”
林飞眸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却是微微颔首道：“无妨。”
“好，天尊大气，我送你上路！”先太玄一声暴喝，阵法中刹那有千万道仙光迸射而出，化为上万道仙影，随他一同向着林飞袭杀而去。
无穷无尽的杀机狂暴无匹，场中一百一十九名金仙的仙力被抽取，凝结在那万道仙影之中。
而就在此时，晴空一声雷鸣，盖过了刚刚为先太玄唱响的仙道赞歌。
三清雷光涌现那一瞬，先太玄目眦欲裂，当场破口大骂：“我&*#%&......”
亏本尊还觉得自己不光彩，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人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