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厄运少女】本芭莎
老者闻言皱眉，孟虞这番话里的不甘，他听出来了。
他身为联邦最强者，也是联邦圣祖中的最强之人，早已站在了巅峰。
正因如此，他看到的和别人不一样。
“世人只知攀登大道，却不知道途中诱惑不断，陷阱重重。”老者叹了口气，“大道本身何尝不是种诱惑，不是种陷阱？”
孟虞双手按膝，静静聆听，就像往常在老师身前听候训话一样。
当听得这句话时，他耳朵一动，微微抬头看着老者。
“老师，就算是诱惑和陷阱，也挡不住碌碌世人的追捧啊。”孟虞嘲讽一笑。
老者一甩袍袖：“看来你还是想去融合国度文明的命格了！”
孟虞身体前倾，又剧烈咳嗽两声：“不踏上终点，是没有资格走到它面前的。”
“国度文明的命格可以让我缩短时间。”
“毕竟它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孟虞幽幽抬头，眼中惧意一闪而逝：“确切地说，应该是我们这群贪生之徒。”
老者沉默良久，重新背手而立：“它......”
似乎提到了某个禁忌，老者旋即停住话语。
“命格对各自文明的人来说，不亚于毒药，言尽于此，希望你好自为之！”老者不再劝，目光幽幽看着遥远的天空。
孟虞躬身伸出双臂，跪着深深行了一揖，垂眉低首道：“老师，还请助我！”
老者皱眉：“你知道命格剥夺之法，为何还需我出手？”
“并非命格之事，而是成道之事！”孟虞再揖。
“如何助？”
“欺师！灭祖！”
老者一愣，扶着长须开怀大笑：“好！好！哈哈哈！”
“看来你知道该如何面对它了！”
孟虞垂首而拜，老者袖袍鼓荡。
风乍起，心也不平静了。
费伦主物质位面，王渊停在一处城市废墟，他正皱眉看着前面闹哄哄的一群人。
这群人既有联邦副本师，也有国度地图师，最中央一个少女被两拨人团团包围。
王渊可没有英雄救美的想法，他看出被围的少女是个费伦土著。
看样子少女的价值不低，要不然联邦和国度的人不会弄出这么大动静。
王渊隐在一旁看着场中诸人，并没有第一时间走出去。
“送上门来的命格，真是让人意外啊！”一个地图师打破了对峙的僵局，率先开口。
这群地图师看着对面副本师的目光充满着贪婪。
副本师则怒目而视，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国度文明的一群宵小，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剑拔弩张之下，有人出手了。
一出手便是地崩石摧，声势骇人。
场中一片混乱，那个被包围的少女见机不断挪动脚步，试图后撤逃离此地。
有眼尖的地图师看到少女的举动，不由高呼：“她要跑了！”
这一声让死战不休的两方文明之人纷纷停住，齐齐看向少女。
“不能让她逃了！”
“先抓住她再说！”
两方默契停战，矛头转而指向了少女。
少女面色阴沉，冷哼一声，挥手抛洒出了一些灰褐色的气息。
“小心！”旁边的人惊呼提醒。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地图师不小心沾染了灰褐色气息，顿时愣在了原地。
旁人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灰褐色气息入体，地图师并无大碍。
但下一刻，令人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附近有片废墟无故坍塌，导致地面剧烈震动，沾染诡异气息的地图师竟摔倒在了地上。
按理说，这点震动本不该让他失去平衡倒地的，毕竟地图师可不是普通人。
偏偏这种事的的确确发生了。
地图师倒地的方向上，有几根尖锐的岩石碎片，是刚才众人争斗轰飞的。
尖锐岩石碎片直指咽喉要害，即便以这个地图师黄金阶的实力，戳上了也得死。
情急之下，地图师猛地扭转身体，试图偏过岩石碎片。
就在他侧偏过身体时，却看到众人眼中的惊骇神情。
“什么？”倒下的地图师一脸茫然，待目光瞥到废墟中埋着的一具白骨时，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具白骨尸体是不幸死在全面入侵之始的一个职业者，这么长时间，尸体逐渐风化，显露皑皑白骨。
白骨折断翘起的一根肋骨，径直没入了倒下地图师的眼眶。
鲜红的血液混杂浑浊的白色顺着断骨往下流淌。
饶是以周围一干地图师和副本师远超凡人的心理素质，也不由感觉到惊悚。
后背悄然爬上了一丝凉意！
“厄运，这是厄运的力量！”有人惊声低呼。
目睹这一切的王渊眯起了眼睛：“厄运的力量？”
“这么说，那个少女就是厄运少女本芭莎了！”
一直追寻本芭莎下落的王渊，此时却不着急动手了。
这种诡异的手段，着实令人心惊。
没想到厄运少女降为圣者后，竟然还能操纵如此恐怖的厄运之力，真不愧是老牌的神灵。
从太姬女神尸体内诞生的幸运和厄运两个真神，即便只有中等神力，其余神灵也不愿意轻易招惹这两位。
即便是成为圣者，没有了神国和祈并者，本芭莎的实力也足以让人敬畏。
不过王渊并没有因此退缩，他正在等待一击成擒的机会。
厄运女神能够感受到面前这群人狂风巨浪一般的敌意，她看了眼神力储备，暗自咬牙，还是决定用出强大的厄运神术。
命总比神力珍贵。
如果不能突围，等待她的将是死亡。
本芭莎微微低头，嘴角突然露出诡秘的笑意。
包围她的人察觉不妙，立刻往后暴退。
之前杀死一人的灰褐色气息不过是厄运的伴生产物，有形而无质。
而现在厄运之力爆发于无形，众人只能感知到，却无法用肉眼看到。
通过趋利避害的本能，一部分地图师和副本师顺利逃过了爆发的厄运浪潮。
那些慢了一拍，则被厄运包裹了进去。
被恐怖的厄运侵蚀后，那些人并没有发生任何异样。
但他们知道，不久后当体内厄运爆发时，将会有大恐怖发生。
厄运不是瞬间爆发的，时间积攒得越久，效果越骇人。
那几个沾染厄运的人面容恼怒，愤然道：“抓紧时间杀了她，否则等厄运爆发，你我都活不了。”
只有厄运少女死了，这股厄运才能被解掉，否则只能靠幸运女神的垂青避开厄运。
可幸运女神早就陨落，他们没有第二个选择。
一时间，沾染厄运的人抛开了文明之间的敌对，共同出手对付起厄运少女。
然而他们几人被没有受到影响的其他几人拦住：“不能让你们杀了她，神灵死亡后神职会归于天地，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众人包围本芭莎的目的，就是为了谋夺厄运少女的神职和神格，所以他们要保证厄运少女还活着。
场中的人此刻重新站成两批，一批是要杀本芭莎的，一批是要留少女性命的。
或许众人都没有察觉，他们已经开始莫名敌对了起来。
厄运，开始发挥作用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命运神性
本芭莎提着裙角，像在看玩具一样打量这些域外人。
在厄运面前，一切都是玩偶啊！
两拨人打得不可开交，这次没人在意厄运少女的去向了。
本芭莎悄然离开了原地，收敛了笑意，准备去往一处安全的地方建立地上神国。
“难道我要堕落去无底深渊才行？”本芭莎面露纠结。
宇宙魔池炸毁，魔网崩灭，她们这些神灵衰弱为圣者，根本抵挡不了无穷无尽的恶魔大军。
似乎就剩下了无底深渊这个去处！
以厄运少女的手段，就算堕落进深渊也能混得开。
蛛后萝丝就是最好的例子，她脱离精灵神系，堕落成了深渊邪神，掌控数层深渊，还得到了深渊意志的垂青，实力有所提升。
不得不说，无底深渊的确是个诱人的地方。
再加上现在主物质位面无法封神，又有域外人和恶魔环伺，本芭莎更是坚定了堕落的想法。
厄运少女暗自思忖，这次找到安全之地后，就开始着手堕落进深渊的事。
就在本芭莎想要继续前行时，前方突然有个身影拦住了她的去向。
本芭莎抬起头，皱眉看着来人。
龙伯泰坦也在打量厄运少女，它开口道：“命运泥板在你身上？”
本芭莎听到命运泥板几个字时，瞳孔不由一缩。
龙伯泰坦抚手笑道：“看来的确在你身上！”
厄运少女看穿了龙伯泰坦的本质，这个拦路的家伙竟然是头神孽。
她二话不说，直接掉头逃离。
如果是全盛时期，本芭莎并不怕神孽。
但现在只是圣者，那点厄运之力对付一般生命还行，想对付一个天生混乱的神孽，完全是异想天开！
神孽无秩无序，它本身就代表了厄运，本芭莎再给它添加厄运之力，根本毫无作用。
龙伯泰坦探手拘禁了厄运少女周围的空间，没有丝毫阻碍地将其擒在手里。
“入瓮了！”龙伯泰坦咧嘴一笑，将筋骨被捏断的本芭莎送入了僬侥世界。
王渊早在僬侥世界内等候着。
欧格玛和红骑士看到被抓来的本芭莎，不由心生悲意。
曾几何时，他们这些神灵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现在却沦落为了猪羊一般的存在，任人宰割。
王渊并不知道几个囚犯所想，他走到被镇压的厄运少女面前，意念扫过对方，却没有发现奇异物品的存在。
“命运泥板呢？”王渊神色平静地问道。
本芭莎忍着被小人啃食的疼痛，脸上绽放出了笑容：“跪下亲吻我的脚，我就告诉你！”
到现在，这位厄运少女还没有忘记恶作剧，她最喜欢的就是戏弄别人。
王渊无视了她伸出的脚，冷声道：“这么说，你之前的表情是装出来的了？”
厄运少女笑了起来：“你这个人还不是太笨嘛！”
她怎么可能会有命运泥板这样强大的东西，被神孽拦住时做出的表情其实是在唬骗对方，这是本芭莎的性格使然，她最爱恶作剧了。
戏弄众生是件多么美妙的事！
王渊踏前一步：“既然你骗了我，那就收点利息吧。”
“能够屏蔽预言法术，想必你身上有一些好东西！”
厄运少女看着面色不变的王渊，心中不禁寒颤，她从这个男人身上察觉出了冷漠和杀意。
这人想杀自己！
玩脱了的厄运少女没有回过神，王渊手一挥，僬侥小人就蜂拥落在本芭莎体表，疯狂吞噬其血肉，然后钻入了血肉之下。
本芭莎的惨叫声响起，其余三个被囚禁的神灵顿时眼皮狂跳。
片刻后，僬侥小人终于从本芭莎体内找到了王渊想要的东西。
王渊接过小人送来的一团氤氲光团，冷眼看着本芭莎。
这个厄运少女此时耷拉着脑袋，挣扎时流淌的汗水浸湿了衣衫，头发凌乱，显得十分狼狈。
王渊却没有丝毫的怜悯。
他的目光落在手心的光团上：“神性？”
“唔，好像不是厄运神性！”
蠕虫法师走近端详片刻，说道：“这是命运神性。”
“命运？”王渊眼睛一亮，怪不得厄运少女能够屏蔽预言法术。
在命运面前，哪怕只是一小团命运神性，都能使预言法术失效。
毕竟预言法术是无法窥视命运的！
“想不到命运泥板没得到，却得了一份命运神性。”王渊托着神性，轻声感慨着。
奥菲莉亚看着王渊手里的命运神性，流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这可是命运神性啊！
她自己拥有的不过是魅惑神性，对实力的增幅并不大，哪比得上命运这一等一的造化之能。
可惜奥菲莉亚不敢开口讨要，她当侍女这么长时间，已经摸清了王渊的性格。
对待还没有归心的，王渊不可能花大代价投资。
所以奥菲莉亚是别想得到命运神性了。
就在这个魅魔侍女犹豫着是否表忠心的时候，王渊召唤出了一个副本boss。
残缺了一角的邪恶石板漂浮在空中，意识沟通王渊：“主人。”
王渊低头掂了掂命运神性，随后将它投入了邪恶石板的躯体。
“融合它！”王渊下令道。
邪恶石板言听计从，毫无停顿地开始吸收起这团命运神性。
被囚禁的几神见状瞪大了眼睛，旁边站着的奥菲莉亚呼吸也变得急促。
让一个传奇级的器物生命吸收命运神性，简直是暴殄天物！
然而王渊似乎并不肉痛，就这么安静地看着邪恶石板。
关于命运的东西很少现世，厄运少女体内的这团命运神性，继承自太姬女神尸体，一位掌控命运的神祗。
命运神性不容易吸收，否则厄运少女也不会轻易被剥夺出这团神性了。
但邪恶石板内部有来自异位面的破壁规则，那个用来锻造邪恶石板的未知事物此时激发了回合制规则，开始引导命运神性均匀地分布在石板内。
很快，邪恶石板缺失的一角逐渐长出，填充出了原本缺失的部分。
本来灰色的邪恶石板，此时一角呈现金色，仿佛被包上了黄金嵌角。
成功融合命运神性的邪恶石板，气势不断攀升，到达了传奇巅峰的临界点，只要它愿意，随时都能破入半神，恢复往日半神器的荣光。
但限于王渊的承受能力，邪恶石板压制了实力的进阶。
王渊抬手摩挲着邪恶石板表面，嘴角翘起：“命运泥板？”
“呵呵，为何我不能用吸收了命运神性的邪恶石板代替呢？”
第二百七十二章 生死簿的替代物
王渊的思维非常跳脱，他从不以固化的眼光看待问题。
走修真侧还差一本书类先天之物，而最适合取代生死簿的命运泥板杳无踪影。
因此他一直想着是不是可以自己培养一个类似的替代物出来。
先天之物秉持天地意志而生，诞生之初就具备威能。
自己培养的话，顶多算得上是后天之物。
但《希瑞经》和《希瑞克真传》启发了王渊，只要打造书类神器的材料够好，底蕴够强，也能破入先天之物的行列！
《希瑞经》同样是人为制造的，但内里蕴藏着令真神疯狂的特性，使其从后天成功转为先天。
王渊从厄运少女那里得到命运神性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邪恶石板。
阿芙拉和海登都吸收过神性，一个实力暴增，一个则开发出了新能力。
那邪恶石板能不能吸收命运神性，变成王渊想要的？
邪恶石板是古老亡灵真神铸造的半神器，那些邪恶花纹和文字记录的是一些亡灵法术，以及亡灵真神对死亡的感悟。
这点很符合书类神器的特征。
而邪恶石板源于死亡，打造之时又融入了来自科技侧游戏位面的未知之物，跟脚上和普通的半神器就有所不同。
命运神性的玄奥无法言语，它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厄运少女哪怕降为圣者，借助命运神性的力量，依旧能够使用厄运神力，这在其他圣者身上是很难实现的。
王渊将命运神性与邪恶石板结合，就是为了试验命运神性能否让邪恶石板跻身先天行列。
即使失败了，无非就是浪费一团命运神性罢了。
好在邪恶石板融合了神性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物品】邪恶石板
【等阶】半神器传奇（巅峰）
【材质】半神神性、真神肋骨、死亡之晶、未知规则碎片、命运神性
【能力】死亡预示（邪恶文字），亡魂接引（亡灵培育），复活（神亡灵复生），生灵震慑（神圣之敌），命运终结之地（亡灵乐园），命运定格（回合制）
王渊眯起了眼睛，融合了命运神性，邪恶石板竟然连残缺的技能都补了回来。
“死亡预示，命运终结之地，命运定格...”王渊喃喃念着这些新诞生的能力，眼中光芒愈盛：“倒是和生死簿的几个能力对应上了。”
记载寿元，追溯前世，限制寿命。
命运的约束和寿元有异曲同工之妙，此时的邪恶石板虽然和正统生死簿相差甚远，但融入世界后，能够慢慢被纠正到生死簿的方向上。
王渊盯着复活能力良久，摇头苦笑，这种复活不用试验也知道，肯定有很大的限制。
不过如果以邪恶石板为生死簿的话，【复活】未必不能发展成【还阳】。
这些都只是王渊的猜测，邪恶石板是否能够替代生死簿，还犹未可知。
“那就试一试！”
王渊招手，将补全的邪恶石板沉入了僬侥世界的大地。
借由修真侧副本师开辟天地人三界的方法，王渊在地底安置好了邪恶石板。
邪恶石板落定后，虚空冥冥溢散出丝丝神异的气息，慢慢朝它身上缠绕过去。
王渊通过面板提供的史诗晋升讯息知晓，这股气息就是僬侥世界提供的开辟三界之力。
这也就证明邪恶石板是能够替代生死簿的！
如果随便选个东西，根本引发不了这股世界开辟之力。
王渊验证了设想的可行性，随后立刻断了三界的开辟过程。
他未来的核心不是修真侧，而是奇幻侧，如今奇幻侧的副本还没有融合为世界，先对僬侥世界改造完全是舍本逐末。
主修和辅修带给王渊的反馈力量可不一样。
所以即便修真侧十分强大，王渊也依然没有先走这条路。
王渊站起身，眼神奕奕，感悟己身已有的那些副本和先天之物，不由豪气顿生。
“东西已经集齐，是时候晋升史诗了！”
沉寂了那么久，一直靠龙伯泰坦硬抗史诗甚至以上的敌人，王渊只能待在僬侥世界内观看，而不能亲自上场，骨子里刻着的暴力只能深藏。
老王也有一颗输出的心啊！
为了防止晋升史诗时被打扰，龙伯泰坦心灵传输到了无尽海域，整个身躯没入了海底。
这里没有恶魔，联邦和国度文明的人也很少，正适合突破。
王渊走出僬侥世界，扛着海水的压力立于龙伯泰坦身前。
史诗的晋升需要一个大世界提供规则洗礼，副本师晋升史诗通常会选择回到联邦，也有人会挑选费伦这样的异界来完成晋升。
晋升条件都在己身，对外界的要求不高，只要是完整的大世界就行。
僬侥世界是小世界，王渊也不想耗费其中的规则来洗礼自身，那就拿费伦开刀。
甭管费伦的晶壁意识同不同意，这事副本师说了算。
其中涉及到太汲取异位面文明碎片的力量，由太支配，算是给副本师的“嘉奖”，晶壁意识是管不着的。
王渊的目光穿透幽蓝的海水，缓声道：“开始吧。”
王渊体内的副本之力如开闸泄洪，疯狂涌入龙伯泰坦体内。
早已在神孽穴窍里扎根的副本频频震动，随着穴窍的吞吐，竟开始不断衍变景象。
景象虚幻，仿佛是副本未发展到极限的模样。
王渊提供的副本之力牵线搭桥，引导所有副本各自分出一部分虚幻之景。
这些虚幻之景并非寻常之物，而是取自未来的一丝气息。
像王渊这种低阶副本师是无法操控未来的，这个措施全由面板调控，辅助副本师完成铺垫步骤。
牺牲未来，成就现在，以未来为桥梁，这些穴窍内的副本开始互相融合。
体现在外的特征就是神孽穴窍勾连出一幅世界之图！
穴窍副本如星辰高悬，散发的幽光渐渐融为一体，慢慢化作一个完整的融合副本。
等穴窍副本浑如一体时，晋升的过程卡在了原地，再无动静。
王渊不急不躁，抬头看向静立的龙伯泰坦。
神孽副本还未融入其中，融合副本又怎么能算是完整的世界呢。
世界之图裹挟星辰般的副本，从神孽体内飘浮而出。
这时候相当于将龙伯泰坦的穴窍体系全部移到了体外。
龙伯泰坦顺势缩小，看了主人一眼，随后点头示意，一头扎入了世界之图中。
无形的力量开始蔓延，龙伯泰坦的外型不断变幻，或扁或圆，它所在的副本逐渐裹向世界之图外围。
第二百七十三章 神格，成！
神孽副本被无形之力揉压得扁平，如同一块布匹包住了整个副本融合出的立体世界之图。
世界之图本就是勾连的穴窍所化，神孽副本毫无阻力，径直贴合在了它表面，仿佛天生就是一体的。
当神孽副本归位后，世界之图光芒大亮，漆黑的海域被映照得通明。
与此同时，僬侥世界被排除在外，单独悬于虚空。
副本没有融合为世界的时候还好，僬侥世界可以存在于神孽穴窍中，但现在融合世界已成，两个世界互相干扰，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王渊看着成功融合后的副本世界，洒脱一笑，踏身进入了副本世界之内。
站定后的王渊抬眼打量，由所有副本融合出的世界尽收眼底。
天空漂浮着一座巨大的浮空城，其上落座规模庞大的恶魔学院。
大量飞行魔物、巨龙栖息在浮空城的空余地带。
大地上划分出了海域、陆地，海中岛屿密布，各种水中魔物游荡在海面。
陆地元素则比海域更为丰富，寒冷彻骨的冰原，高耸的山峦峰岳，平坦肥沃的平原，繁茂青碧的原始树林，一望无垠的碧绿草原。
无数奇瑰的种族生活其间，还有大量人类城镇和村庄，仿若又一个主物质位面。
地底与地面交替有通道相连，大量地底魔物穿行栖息在地下空间，在矿脉无数的地底开辟出了一个又一个壮阔的地下城。
部分地下城半个浸没在岩浆河中，显得奇妙异常。
副本世界的地底同样是五层空间，上面四层都生活着数不清的魔物种族。
唯独第五层空置，没有魔物的踪影，或许等上面四层的魔物未来迁徙至此繁衍，也会慢慢热闹起来。
这些只是副本世界的一部分，更遥远的副本世界虚空深处，一条渊宏雄阔的深渊冥河流淌着。
副本融合时诞生的废料聚集在冥河周围，形成了无数个面积不大的平面空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平面正在不断吸附周围的空间元素不断壮大，大有往无底深渊的趋势发展。
那些副本恶魔则分布在这些平面上，杀戮的激烈程度并不如真正的无底深渊。
一些恶魔正在将积攒的灵魂石投入冥河中，经过冥河的转化，灵魂石中禁锢的灵魂成了深渊蠕虫，爬上了河岸，然后开始了厮杀成长。
而类似冠军魔葵这种特殊的魔物，则在虚空中有了自己的栖息地，一块普通的副本废料衍变成的立体空间，这些都是附属半位面的雏形。
整个副本世界充满了活力和生机，正在以一种独特的频率吞吐着外界虚空能量缓慢成长着。
这是神孽穴窍所提供的世界呼吸之能，远非真神的神国可比。
现在王渊要以这个世界为引，走上奇幻侧真神之路。
王渊飞入高空，伸展双臂，衣袖随风猎猎作响，微笑着俯视着副本世界。
他额前隐去的火焰印记扭曲跳动，已经收服的神火从意识海中跳了出来。
夺自寒冬女神的神火氤氲飘晃，如箭直入苍穹。
副本世界降下种种力量，以世界之力引导神火融入了世界本源中。
作为融合副本世界的主人，王渊能看到神火的动向。
神火平静悬浮，不断灼烧着世界本源内的杂质。
真神四物中的神火已经归位，按照既定的顺序，接下来就轮到神格了。
王渊的意识随着神火接触副本世界的本源，在世界本源内徜徉片刻，一条伟力无穷的命运长河逐渐映照在了王渊眼中。
低阶副本师无法看到命运长河这等奇伟之物，只有借助副本融合出的世界本源，才能得以窥视命运长河。
这个时间不会太长，副本师可无法直视命运太久。
因此王渊抓紧时间，在命运长河中寻找自己的命格。
每个人和自身命格都有紧密的联系，当王渊注视命运长河时，他的命格和自己就不远了。
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虚幻物团立于命运长河中，经受着命运之力的冲刷。
这就是命格！
命格在命运之力的冲刷下，光芒或明或暗，明暗表面自己的命运坎坷与否。
王渊只看到自己的命格光芒还是比较亮的，这预示着自己的命运不会太过坎坷。
但这不代表王渊的命运就是如此了！
命运无常，一直在发生着变化，这只能证明王渊此时的命运不错，至于以后是怎么样，没人能够预言到。
王渊趁着还能看到命运长河的机会，意识包裹在世界本源中，探出触角呼唤自己的命格。
外人夺取命格，必须与命运长河相抗。
但王渊在召唤自己的命格，受到的阻力并不大，尤其是有世界本源的协助，他的命格慢慢开始松动。
原本如石碑镇在命运长河中的命格，此时被缓缓拔了出来。
当命格从命运长河中脱离时，王渊感觉浑身一阵轻松，仿佛脱去了某种枷锁。
事实上，当命格和命运长河分离后，王渊将不再受到命运的干扰，一切行为都由他自己决定。
这便是修真侧所说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没有命运的干扰，别人也无法看清你的命运，这有利于入侵异位面时防止被异界大能窥视到你的命运和来历。
这样一来有利于副本师的潜藏。
不过命格脱离命运长河也有弊端，失去了冥冥中的命运牵扯和预示，你的一言一行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无从可知。
或许你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结果却引来某个无上大能的攻击。
命运无常，但还有规律可循。
没了命运的干扰，一切都是未知的。
高等级的副本师往往就是死在这上面。
命格顺着王渊的意识回到了副本融合世界当中，静静悬于神火上方，同样被浓郁的世界本源包裹住了。
世界本源慢慢渗入命格，开始按照王渊的念头将其逐步改造。
王渊要的是神格，神灵的信息处理器。
命格虽然能够替代神格的作用，但还需经过转化才行。
没多时，命格散发的光芒逐渐收入内里，整体也由无形之物变为有形之物。
一枚透明的多面晶体遍布棱角，如同心脏般猛地跳动，激荡出一股强大的气势，随后收敛气息，安静地漂浮在神火之上。
多面晶体已经具备了神格的一应功能，它身处世界本源内，可以帮助世界梳理繁杂的天地信息。
当然，辅助王渊梳理信息也不在话下。
第二百七十四章 凝神职，三书归位
王渊看着自身命格转化而来的神格，不禁暗自感慨。
终于不用担心被国度文明的强者剥夺命格了！
他们觊觎的是命格，转化为神格后，命格已经失去了那种效用。
否则国度文明的人也不会只盯着史诗以下的副本师下手。
回过神，王渊低头看向极远虚空流淌的滔滔冥河，虚抬右臂，深渊冥河迅速缩小，随后被王渊一把投入了副本世界本源内。
所有的步骤都是在世界本源内完成的，神职的改造也是如此。
天地本源之物要想化作神职，操作起来比神火和神格更为复杂。
缩小的冥河如两指长的匹带，平铺在世界本源内部。
王渊的意识连接副本世界，它的内部本源开始冲刷冥河。
深渊冥河分裂出无数细丝，探入了世界本源的最深处。
那里是整个副本世界的核心，是天地规则的源头。
这个源头现在毫无威能，假以时日，成长的方向乃是副本世界的天道。
深渊冥河此时做的，是沟通未成形的天道或者说是世界意识，接受世界规则的改造。
神职本就是天地权柄的外显，编织神职，就是在将世界规则编织成神灵能够使用的事物。
副本世界分出一部分规则力量，掺杂进深渊冥河的本质内部。
很快，一枚古朴尊贵的神职跃然而出，从天穹直击而下，没入了王渊的意识内。
随后，神职又在意识海内消失无踪，重新回到了世界本源内。
这场动静是神职在打通王渊与世界本源之间的连接通道。
如此一来，王渊无需持有神职，就能调动烙印在世界本源内的规则力量。
这是大道种子诞生的前提，如果没有神职的牵引，副本世界将无法寄托大道。
完成这一切后，神职再次舒展变化成了原本的深渊冥河，重新垂在虚空之中，贯穿那些废料形成的伪深渊层。
王渊细细感悟自己的力量，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副本世界本源内的规则，这是神职赋予他的权能。
现在大道还没有形成种子，神职的功用和能力并没有确定，只是空着位置，等待王渊大道的形成。
不过由深渊冥河转化成的神职，保留了冥河的能力，王渊能够自由使用那种恐怖的罡风和灵魂转化蠕虫之力，还有最为重要的，冥河的通达本源能力。
王渊之所以选择深渊冥河作为神职备选，是因为它直指无底深渊本源，转化为神职后，同样向王渊敞开了副本世界本源的大门。
普通的神职只能利用世界规则，通达本源的能力则可以帮助王渊更加直观地感悟本源及其规则。
等有了大道种子，王渊就能借此加快己身大道的成长。
而不用苦逼地和其他副本师一样，龟速般积累感悟。
这将是他成为史诗副本师后的最大作弊器！
如果是用命运泥板转化神职，王渊能够获得命运的力量，甚至借此长久窥视命运长河也说不定。
可惜命运泥板很难找到，王渊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深渊冥河充当了神职。
不过总体来说，深渊冥河也不差就是了。
王渊的意识徜徉在无尽生灭的世界规则中，思想不断擦出火花，往日对于技能的运用和皮肤的融合有了更深的感悟。
这些都是神火、神格和神职带来的好处。
未来还可以辅助王渊培育大道之种，成就大道之主。
奇幻侧副本师的成神和土著封神可不一样。
土著封神集神火、神格、神职于自身，然后坐镇神国，受限于自己所在的晶壁系世界，更是受限于信仰。
信仰一断，神力陷入枯竭，由神力形成的身躯会因此死亡，神火也会失去活力。
这就是信仰断绝的危害。
而副本师不同，他们将这几样东西全部依托在副本世界上。
副本世界内生命产生的信仰不会汇集到副本师身上，而是全部流往世界，以世界的包容性，接纳这些信仰之力，经过神火煅烧后，提取的神力用来壮大世界本源。
副本世界成长，大道随之成长，副本师因此受益。
他们不用担心信仰断绝的危险，也不怕别人干扰神格或者神火的运转。
干扰一个神灵，和干扰一个世界，难度差距不是一般地大！
副本师的道途走到最后，就是身合大道，成为圣祖和国主那般强大的存在。
所以那些零碎的东西，副本师是不屑于融入体内的。
别看现在皮肤还有用，等到了最后，都是要剔除出身体的。
刀癫裴济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早就斩去了自身融合的皮肤，否则也无法跨入亚圣境界。
王渊深呼吸一口气，眼神逐渐肃穆。
神火，神格，神职都已经梳理完毕，剩下的最后一步高举神国，他暂时还不能做。
因为王渊要走两条路，僬侥世界还未安排，一旦晋升史诗，可就错过了机会。
王渊任由副本融合世界开始自行运转，他闪身出现在了海洋中。
招过僬侥世界，王渊着手布置起了修真侧路线的一应事物。
修真侧远比奇幻侧复杂。
王渊凝神直视整个僬侥世界的天地。
片刻后，他取出了三本书类先天之物。
万法之书被扬手打入无际的天空，知识之书被按入大地，剩下的邪恶石板则被送到地心。
面板幽光闪烁，引导僬侥世界的规则对三本书进行粗略的改造。
对应天地人三书，三本书逐渐融入了整片天地，契合相应的规则，成为天地枢纽，日后为王渊所掌控。
万法之书收录僬侥世界现今可以诞生的神位和仙名，知识之书记录山川地理，搜罗天下事物的信息。
邪恶石板则藏在虚无的概念中，掌控了僬侥世界关于死亡这方面的规则。
等未来六道轮回建立，邪恶石板就可以履行生死簿的职责，司掌寿元、转生、查看前世等一应职能。
王渊看到三书按部就班地与僬侥世界融合，不由舒了一口气。
虽然这个过程没什么风险，但第一次操作，难免会有压力。
见没有出现纰漏，王渊这才放心。
“我只差一步就能迈入史诗了！”王渊一改往日的沉稳，心中略有激动，攥紧了拳头低声道。
几个重要的步骤都已安排妥当，最后要做的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举神国，辟三界！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世界胎膜
王渊离开僬侥世界，任由海中暗潮冲击着自己的躯体。
他伸展双臂，左右双手各自托举一方世界。
两方世界显露于外的边沿不断收缩，化作两粒白点乳燕投林般没入王渊的意识海。
意识海内，灵魂端坐黄庭，当世界飞进来的时候，王渊的灵魂睁开了眼睛。
灵魂立身而起，双手微动，牵引两方世界靠近自己。
僬侥世界踩于脚下，神国世界悬于头顶。
世界的气息灌输而下，灵魂如一尊荒古神灵，世界之力如旒带环绕灵魂，世界的每一次呼吸都会让王渊的灵魂更为精粹。
地图师的世界需要假托于外物，顺带凝练出至宝。
副本师则是将世界收入意识，和自己的灵魂形成相倚之势，这样可以让自己的灵魂得到淬炼，等大道种子诞生，又能时刻用灵魂贴近世界去感悟大道。
意识海中，那道存在感一直不强的金色面板宛若一张金榜漂浮而起。
王渊的灵魂轻叱一声，面板摇身放大，形成了遮天幕布，将两个世界和灵魂齐齐包裹在内。
面板之上密集的细小文字此刻如天篆，绽放出无尽的华光，大部分没入了神国世界，剩下的小部分则进了僬侥世界。
这些文字一进入世界，就和世界本源融为了一体，两方世界的自主呼吸频率不禁加快。
同时世界内的规则从无到有慢慢衍生，借助面板文字的力量催发细微的规则萌芽，逐渐提升世界的丰富程度。
面板本身却相反，只停留在世界表面，等其上文字全部消失后，它才分为两部分，嵌在了世界最外侧。
当面板与世界合一时，两方世界仿佛彻底拥有了生命。
之前的世界还在普通范畴之内，虽然比位面更完善，但它就像死板的程序，规则运转极为呆滞。
融入面板后，世界如同活物，有了所谓的“智慧”！
它能够自主把控世界规则的增补，显得非常灵活。
王渊注意到面板的变化，不由感叹：“原来面板还有这种作用！”
他只知道金色面板号称强者之基，却不知道面板对世界的提升效用这么大。
面板此时发挥的功用，在修真侧被称呼为【世界胎膜】。
世界胎膜能够防备外界虚空暴乱影响到世界内部，除了保护作用外，还赋予了世界真正的生命。
“那金色面板和普通的又有什么区别？”王渊凝神内视。
灵魂接掌两方世界，能够清楚地探知世界内部的一切变化。
王渊很快发现了异常。
僬侥世界内原本囚禁着的四个真神当中，红骑士突兀抬起头，一脸狂热地盯着天穹。
如果不是因为僬侥小人捆缚着，红骑士只怕已经膜拜跪地。
“吾主！”红骑士披散长发，斜倾着身体，完全不像刚开始被俘时那种愤恨的神情。
另外三位面露挣扎，似乎在和冥冥中某种规则对抗着，时而面露狂热，又时而表现得怨愤。
僬侥大地之上，新建成的魅魔领地内，奥菲莉亚的麾下副本生命均跪伏在地，口呼吾主圣安。
它们对着的却不是自己的主人奥菲莉亚，而是高高在上的天穹。
反观奥菲莉亚，和知识之神、厄运少女等人一样，拼命抵抗着来自世界天穹的侵蚀力量。
王渊感知到红骑士彻底臣服，顿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还没有晋升史诗，就这么简单同化了一个微弱神力的真神？
而且王渊并没有感受到爆体的危险，显然违背了同化的规律。
王渊的意识沉浸入僬侥世界的本源中，他的灵魂振声开口：“入我世界者，皆为傀儡！”
这句话一出，僬侥世界的天穹连番炸响，一股绝强的伟力倾覆而下，狠狠撞在了还在顽抗的真神囚犯和魅魔大公身上。
四人闷哼一声，竟直接晕了过去。
王渊从世界本源中得知了真相。
僬侥世界能够将进入其内的弱者直接感化为王渊的傀儡，甘愿奉献整个身心，这就是金色面板赋予世界的能力。
面板不过刚刚和僬侥世界相合，就能够无视王渊的等阶，将一位微弱神力变成了傀儡。
这种傀儡和副本生命具备同等性质，不过前者是世界的傀儡，后者是副本师的奴仆。
僬侥世界此时只能同化红骑士这种弱小的神灵，无法感化奥菲莉亚这类接近弱等神力的存在。
不过晕厥的四人也不好受，他们需要时刻抵抗来自世界的镇压和感化。
王渊看出了这种能力的价值，他只轻吐了两个字：“天规！”
天规和天条挺起来像是同一种东西。
但实际上差别很大。
天条乃副本特性所化，对内约束生灵，对外抵挡敌意和窥视。
天规不一样，来源也有许多，它有着唯一的功用，那就是让世界规则的演化变得更为规律。
世界成长的过程中会出现无数个分支，有好有坏，如果成长中受到干扰，容易走上岔道。
比如发展为极端世界，只留一种规则在内。
专精一种规则对土著来说或许是好事，但不利于副本师大道的成长。
大道不是单一存在的，它需要汲取大量迥异的规则来不断完善自身，破种化为登达永恒的桥梁。
世界走歪了的话，大道就废了。
副本师能够借助天规对世界规则的发展手动干扰，好处不言而喻。
至于傀儡能力只是附带的。
王渊此时才明白强者之基的说法代表了什么含义，怪不得联邦如此推崇金色面板，蕴含诡异独特的技能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对世界更为深层的掌控能力。
金色面板的诞生毫无规律，有的人甚至融合一枚皮肤都能促使面板变异，有的人穷尽一生手段用尽，却不能窥得金色面板一角。
正因为金色面板能让大道安稳走到极致，才奠定了它“强者之基”的地位。
王渊笑了笑，不再管狼狈晕过去的神灵和恶魔。
他的目光落在了世界之上。
面板的融入是为了活化世界，举神国、辟三界还没开始呢。
异位面土著神灵高举神国，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将神国位面分离出主物质位面，进入晶壁系上层，这样能够更贴近晶壁系核心。
副本师的举神国不一样，它的核心理念是划分清浊。
举清降浊，是为举神国！
神国世界如果能够清浊二分，才能够助副本师踏入史诗，否则如同外物一般，只增实力，而不强底蕴。
第二百七十六章 晋升史诗
王渊得知晋升史诗的一干需求时，就有意关注了清浊的问题。
他用龙伯泰坦穴窍收纳副本时，特地按照清浊区分，分门别类安置在了相应的位置。
寻常奇幻侧副本师晋升史诗，划分清浊可能还需多费点手段，他们必须找到清浊分界，耗费外物升清降浊。
这类外物通常是蕴含清浊二气的宝物或者生命。
王渊不必这么麻烦，有神孽穴窍做标杆，清浊自分。
此刻王渊念头一动，神国世界内立刻溢散出莫名的气息。
副本生灵心有所感，纷纷抬头望天。
一份轻灵逍遥之气飘飘然扶摇而上，没入天穹，驱散了神国世界天空的混沌沉黯。
虽然没有星辰日月，但这股轻灵之气使得天变得不再那么压抑。
一份浑浊冗坠之气兀自下沉，与大地相融，使得大地更为厚重渊朴。
隐在世界胎膜中的神孽穴窍吞吐缩胀，神国世界已经不再是独立的个体。
划分清浊后，神国慢慢飘落，与王渊的灵魂稍一接触，就化为虚影垂悬灵魂脑后。
奇幻侧神国已成，接下来则是修真侧三界。
僬侥世界内部，围绕已经融入世界的三本书籍迅速形成了空间壁障。
两道壁障直接将僬侥世界划分为了三份，上承天，下承地，中为人间。
万法之书汲取着世界本源，从中挑选着星星点点的神奥之物，随后纳入自己体内。
原本无法翻看的书页连续翻动，纸页上不断显现一些古朴尊贵的篆纹。
篆纹流光溢彩，毫锋奇异，看上一眼，仿佛面对的是天地至理，让人的意识沉醉无法自拔。
如果让修真位面的一些天才看到，或许能直接白日飞升！
这些篆纹是从僬侥世界搜集来的神位和仙名，未来三界的权柄分封之物。
一道虚幻的天宫幻影撑起天穹，那里是天庭所在，乃是天界核心。
王渊以后需要往里投入仙材神材，才能将天庭具现出来。
同样的，地府里的一应物什也需要王渊慢慢培育。
天庭虚影看起来冷清空旷，却以横压世界的姿态俯瞰世间，尽显尊威。
融入大地的知识之书卷起阵阵潮风，无穷无尽的画面在其中一闪而逝。
繁芜的地理志载，瑰丽的山川物景，丰富的物种生灵，这些都在画面中一一显现。
每闪过一道画面，大地之上都会亮起片片灵光，与知识之书遥相呼应。
大地上已经开始出现世界原本没有的生灵了。
僬侥世界自己诞生生命，才算步入了正轨。
浑浑不知方位的邪恶石板将世界产生的死气通通收入了最下层空间，它融合命运神性后异变的技能化作不可视的触角，如同长河倒灌，穿过人界和天界，沿途收集了所有生灵的气息，最后与世界本源连通。
三书在世界本源下逐渐消融。
万法之书化作一道古朴混沌的金榜，上书神篆仙文【封神榜】三字，消失在了天庭虚影最深处。
知识之书纸页纷飞，重新组合成一部气息厚重的苍青大典，书封烙印烫金三字，【山海经】！
邪恶石板的黄金嵌角软如金液，流淌过石板的每个角落。
当金液覆盖整块石板时，一股深邃的黑色取而代之。
浓郁的阴阳二气从三界不断涌来，黑色如鬼物张牙舞爪，却无法脱离石板表面。
随后，黑色逐渐散去，消融的邪恶石板此时已经变了模样。
一部连通幽冥的黑色巨书沉寂悬浮，【生死簿】三枚神篆内挣扎着哀嚎不断的残魂凶魄，却被阴气封锁在了神篆内，平添一番鬼魅气息。
书页之中排布生灵信息，这些字和书封神篆不同，散发的却是漾漾阳气。
集阴幽鬼魅和正大光明于一体，却又不显得突兀。
天地人三书正式跃升为僬侥世界的枢纽，为王渊所掌控。
而僬侥世界本身，则从两道空间屏障出一分为三。
三界彻底分离！
天界高悬众生之上，人界平静安和，地府阴煞盘桓。
原本建在大地上的魅魔领地全部隐入了地府，化为阴司的一部分，受那阴煞销肉蚀骨。
红骑士因为被世界感化，被王渊移到了神国世界内，暂时安置到了恶魔学院里。
欧格玛、欧吕尔、本芭莎均被送往地府，镇压在虚幻未成的十八层地狱之中，由生死簿勾连世界规则进行封镇。
至于奥菲莉亚，王渊念及她侍女的身份，将她也送入了神国世界中。
三界对她这种异类可不友好。
僬侥小人仍停留在人界，择一处奇山妙峰栖息，成了山海经中记录的一种生灵聚落。
僬侥世界升腾而上，没入了灵魂的胸腹处，与神国世界呈相倚之势。
神国已举，三界已分，王渊长啸一声，周身蒸腾起亘古绵长的气势，震得周边的海水消散，在漆黑的海底形成了一处真空地带。
僬侥世界和神国世界同时分出本源，送入了王渊的灵魂中。
灵魂受到滋补，飞速凝实壮大。
当灵魂壮大到极限时，又猛地收缩，这种突兀的变化使得灵魂撕裂出了冗余的部分。
这些冗余之物穿过黄庭内景，反倒与王渊的肉身相融。
与此同时，两方世界内的生灵匍匐跪拜，点点微光从它们身体上飘出，经由神火、三书的凝练，混合世界本源提供的精粹能量，也融入了他的肉身。
王渊双眸如星辰闪耀，低喝一声：“凝！”
几种繁杂的能量在这声呼喝下浸润了肉身每一处细胞。
“嘭，嘭！”
王渊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响，由锻锤沉闷之声，渐渐变化为鼓点激昂之音。
锻锤、鼓点双音疯狂砸炼着充斥着无穷能量的躯体。
王渊散发的气势逐渐收敛，当他整个人归于平静时，体内的盛况也停止了响动。
唯有心脏处蓬勃有力的跳动，让王渊明白刚才的那一切并非虚幻。
王渊轻捏双手，周遭空间竟然被捏爆成了碎片，刚要肆虐的虚空乱流又被王渊轻描淡写地抚平。
右手轻划，整片海域向两侧卷起，形成了一道没有海水的沟壑。
王渊感受着自己的实力，不禁放声大笑。
多少次只能靠副本boss对敌，只能躲在神孽体内窥视外界，遇到不太强的敌人还需要时刻担心自身安危。
这一切将在今天成为历史！
双持世界，史诗境界成！
第二百七十七章 蜃圣·仲
晋升史诗带来的生命跃迁远超之前的几次，这可是世界本源和难以计数的副本boss反馈之力。
更别说王渊是以两个世界晋升的！
他此时的实力已经超越了史诗境界中的大部分人。
以初成史诗匹敌拥有大道的人，恐怕只有王渊这一个了。
刚踏入史诗境界，拥有的世界内是没有大道的，还需自己去寻找，去感悟。
当副本师从无垠位面中感悟到独一无二的至理时，大道种子也就成了。
王渊冲出海域，准备重入深渊去狩猎那些国度文明的地图师。
他有两个目的，一是借鉴那些县主的大道，看应该如何凝聚大道种子。
二是继续追寻命格剥夺之法，集聚两大文明的职业精粹。
然而王渊刚有动作，整片天空如同镜面迅速破碎。
不仅是天空，大地、海洋也都碎裂成虚无。
王渊的目光探及整个晶壁系，震惊地发现一切都在破碎。
星界、主物质位面、无底深渊无一幸免。
天地之间只剩王渊一人虚立，一种强烈的孤独感袭上心头。
王渊耳边突兀冒出了一个声音：“恭喜脱出樊笼！”
王渊眼神一凝，他完全没有发现声音的源头。
周身画面突兀转变，王渊一时无法适应，幸好两方世界微颤，镇住了心神。
他此时竟然身处一片高耸的悬崖峭壁之上。
细看时，这处悬崖却是血肉构成，王渊瞪大了眼睛，惊呼道：“这是...心脏！”
他背靠的就是一个心脏穴窍。
“没错，就是心脏！”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王渊皱眉警惕道：“你是谁？这里又是哪？”
他认为自己被某个强者摄来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我没有恶意。”声音平缓宁静，“往上来，我在那里等你。”
王渊双手收于袖中，暗自戒备着，他沉寂片刻，眯起了眼睛。
如果对方是敌人的话，恐怕早就动手了。
既然说这么多话，至少证明目前还不是敌人。
倒不如去看看，对方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王渊哼了一声，踩踏着心脏筋络化作的阶梯，一步步攀爬上了心脏悬崖的顶部。
沿途的情景让王渊心惊，每个悬崖坑洞，也就是心脏穴窍中都躺着一个人。
或男或女，或老或少，表情安详，有着生命体征，却又诡异地陷入了沉睡。
这里愈发显得诡异了！
悬崖似乎没有尽头，王渊缓步往上攀登时，不知经过了多少心脏穴窍，也越过了数不尽昏迷的人类。
以王渊如今的实力，倒也感受不到疲倦。
王渊眉头越来越紧，脚下的阶梯并没有古怪，的的确确有那么长的路程。
那这个心脏到底有多大？
心脏的主人躯体又该有多大？
王渊试过临空飞行，这里却拥有诡异的禁空之力，只能一步一步往上攀爬。
突然间，王渊嘴角微翘：“我为什么要听你安排？”
说完，他转身就往心脏峭壁下方走。
王渊是个浑人，你越是要我做什么，我偏不去做。
这里很诡异，那个声音又敌我不明，王渊内心权衡之下，最终选择背离此地。
“年轻人还是耐不住性子。”那个声音爽朗一笑。
王渊顿时觉得眼前一花，定神时，却发现自己脚下的位置变了。
王渊不由一惊，能够悄无声息将他转移位置的，绝对是个无上强者，至少也是神话副本师等阶。
“你看，这不是来了吗？”这次，声音在王渊背后响起。
王渊猛地回头，却看到了大片血色墓碑，以及碑林深处的一个身影。
对面那人缓缓走了出来，竟是个样貌年轻的男人。
这幅面孔王渊并不认识。
“脱出樊笼者，王渊。”男人面露微笑。
王渊眯起眼睛：“你认识我？”
男人闻言大笑：“我看着你长大，如何不认识你？”
王渊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看出了王渊的震惊，男人伸手指着悬崖一侧的那些人类：“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王渊顿时觉得不可思议，如此说，面前的男人活的岁月很长！
因为他在下方看到了很多老人，从骨龄看，至少也有三四百岁。
王渊的手已经探出，灵魂之中的世界锁定了对方。
男人脸上笑容更盛：“两个世界，不错。”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冒失动手。”
王渊闻言一怔，对方连他拥有两个世界都知道！
成就史诗后，世界收于灵魂之中，可不是黄金等阶时那样嵌于神孽额前。
外人无法察觉灵魂内的世界。
男人拍了拍手，不再玩这种无聊的猜忌游戏，他回答起了王渊之前提出的两个问题。
“这里是国度文明腹地！”
“而我是联邦圣祖，蜃圣，仲！”
王渊一时没有缓过神：“联邦圣祖？”
“那为何你会在国度文明腹地？我又为何在此？”
仲的手搭在一块血碑之上，眼神落寞：“你还记得费伦里经历的事情么？”
王渊闻言皱眉，这话问得古怪，但他还是回答道：“记得，联邦和国度文明的人都出现在了费伦。”
“你再看这些血碑。”仲指着碑林最深处的几道血色更浓的墓碑。
王渊目光触及，被上面的碑文所震惊。
“太之巡狩，仓之墓！”
“太之巡狩，刘勋之墓！”
......
“刀癫裴济之墓！”
“尸圣游祝之墓！”
“运圣荀十娘之墓！”
“镜圣申屠之墓！”
“娲圣蘅萝之墓！”
“力圣，武墓！”
墓碑代表的含义，王渊不会不知道。
联邦圣祖竟然死去了五个，那个狂傲的无面者刀客也死了？
王渊不敢置信，看着这个自称圣祖的男人，质问道：“这些人...都死了？”
蜃圣点头，言语透露出一股悲凉之意：“都死了，死得只剩下我和花圣两人。”
“那一战后，花圣韩道友也不知所踪。”
王渊不解：“可我离开费伦时，联邦大军正在清剿国度文明的人，几位圣祖也没有陨落的迹象。”
仲摇头道：“你经历的费伦之战只是我制造的蜃境，难道你没发现那个费伦是个假位面吗？”
王渊闻言震惊，自己经历的费伦晶壁系竟然是假的？
旋即，他心中又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自己经历的联邦生活也是假的？
王渊退后两步，苦笑道：“该不会连我也是假的吧？”
仲从悲意中脱离，笑道：“你这个想法倒是独特！”
第二百七十八章 苍之心脏
蜃圣的目光越过每一块血碑，诉说起了一段让王渊震惊的话。
“过去的时间线上，费伦晶壁系最后被力圣一拳砸成了虚无。”
所谓的过去时间线让王渊闻言皱眉，他疑惑道：“可我并没有见过力圣出手。”
圣祖能够摧毁晶壁系，这个王渊并不怀疑。
但联邦出手前，肯定要召回所有副本师，免得误伤。
联邦大军还在扫荡深渊恶魔和圣者，恐怕没那么快动手吧！
那力圣又是什么情况？
仲眼神幽幽，穿透了无尽时空，仿佛回到了当初那场大战：“费伦全面入侵战争之后，两大文明开启了决战的序幕。”
“太之巡狩被九服之主暗算，死伤惨重。”
“裴济被一位圣祖级国主和三位亚圣级国主围杀，临阵斩去巡狩之位的束缚，破入圣祖之境，成为联邦第八圣。”
“这一战，裴济尽屠四位国主，自己也力竭而死。”
王渊听闻，想起那个络腮胡的豪爽狂傲，这样一个人杰凭借无面者的身份封圣，却死得如此可惜。
上书裴济生平的血碑没有他生前那般恣虐的刀意，而是凭空萦绕着戏声曲和。
仲摇头道：“裴济年幼出生在戏曲世家，这一曲是他最喜欢听的。”
蜃圣继续说道：“尸圣、花圣与剑绝国主、死亡国主一战。”
“死亡国主死于尸圣之手，剑绝国主重伤，尸圣与花圣也落于疲态。”
“随后尸圣被伏于一旁的阴戮国主偷袭而死，花圣重伤不知所踪。”
王渊虽然没有见过尸圣，但一位圣祖的陨落让他内心莫名有些堵塞。
仲的声音继续响起。
“运圣死于国度文明最强者平天国主之手，等力圣赶到时，也没能挽救回十娘的性命。”
“力圣怒而出手，于费伦之上杀死了平天国主，溢散的拳劲也将晶壁系化为了虚无。”
“力圣和平天之战，平天死，武也受了重伤。”
“可是...”仲突然变得愤怒：“可是武的徒弟竟然趁着自己的老师重伤，将武给杀了！”
仲怒而甩袖，王渊只觉得一股恐怖的气息压得自己喘不过起来。
圣祖之怒，可见一斑。
武是联邦第一位圣祖，而仲是第二个诞生的文明圣祖。
可以说，仲的一路成长都有武的提携，两人亦师亦友。
然而没想到的是，堂堂的力圣没有死在国度文明最强者手里，却被自己的徒弟暗算身死！
如果不是因为仲当时不在联邦，绝不会放过那个欺师灭祖的家伙！
仲旋即意识到王渊站在身前，叹息一声，收回了威压。
死去的人已经无法挽救，连他这个圣祖都束手无策。
复活寻常人还好，可死去的都是亚圣和圣祖，仲无能为力。
“那娲圣和镜圣呢？”王渊看出仲的异样，忙转移话题。
他可不想再经历一遍圣祖威压了。
“娲圣死于周太初之手，镜圣也因周太初濒死。”
“我当时在国度文明腹地，镜圣借由【以人为镜】逃到了我身边。”
“那个由国度文明转生到联邦的人，恐有诡异！”
王渊不由惊骇，周太初？
当时面对伟大神力的底栖魔鱼之神时，周太初好像才亚圣之境，连娲圣和镜圣都不是他的对手？
周太初此人身上有太多的诡异，王渊一开始知道他时，不过是止戈城周家的族长，战力仅有史诗级。
但每一次出现，周太初的实力都焕然一新，最后竟连番屠圣！
仲的话打断了王渊的思绪：“你可知脚下的心脏是谁的？”
王渊一愣，以他的境界看不出心脏的异样，只能感知到它介于生死之间，似死物又似活物。
王渊只得摇头，他的眼界还是太浅了。
仲伸手拂去了悬崖周围的迷雾，更为震撼的场景展现在王渊面前。
悬崖下竟不是大地，而是海洋。
鲜血汇聚而成的海洋！
心脏矗立于血海中央，如同一座孤岛，四周血海汪洋溢散着奇诡、荒凉的气息。
血海之上，不见任何生灵横渡或者飞行，仿佛成了一片禁绝之地。
“难道...这片血海是心脏流淌出的血液形成的？”王渊目露震撼。
仲叹道：“没错，这颗心脏的来历非凡，甚至还在联邦圣祖和国度文明的国主诞生之前。”
圣祖和国主之前？
那时候恐怕两个文明都还没诞生吧！
如果真如仲所说，这颗古老的心脏恐怕来历非凡。
王渊心中一动：“难道是苍？”
他从小就听着太的故事长大，遂古之初有名为“太”的大能陨落，残存的意识形成了文明之火【太】，慢慢演化成了如今的联邦文明。
既然文明之火太前身是陨落的大能，那国度文明的文明之火苍呢？
仲抚手大笑：“你果然心思通透。”
“你猜得没错，这颗心脏的主人就是苍！”
“遂古之初，有无上生灵，太，苍。”
“太和苍战于常梧之野，二人尽殁！”
“武是最接近遂古时代的人，他甚至是观摩太和苍的大战才晋升圣祖的。”
“那时文明刚起，武接受了太的传承，逐渐兴起了副本师职业，联邦也因此建成。”
王渊瞪大了眼睛，这么说来，力圣还是祖师爷了。
不过副本师职业来自太，武只是起了传承作用。
蜃圣顿了顿，往前踏了两步：“太没有尸体留下，而苍的尸体流落到如今国度文明的位置，那里的生灵得到了苍的传承，国度文明自此诞生。”
“这枚巨大的心脏就是苍的！”
王渊难以想象，那种存在留下的心脏具备何等恐怖的威能。
“我在这里停留了数百年，为的就是窥探苍之心脏的秘密。”仲在追忆过去。
“这么长时间，总算让我研究出了一点东西。”
仲指着下方无尽的人类说道：“申屠濒死，临死时他不愿让自己的大道消散，便深埋入这颗心脏的核心。”
“镜圣的【以史为鉴】，加上我的蜃境，可将过去的历史化为现实。”
“这里所有的人都在蜃境中经历着轮回。”
“不成史诗者，皆不能脱出樊笼！”
“你经历的费伦，正是我和镜圣联手从过去挪来的。”
“你不是发现了费伦是个假位面么？”
王渊感到今天受到的冲击有点多，他经历的费伦是假的，下方无数人类经历的世界也是假的！
他连忙内视自己灵魂内的世界，却发现里面一如之前，所有的生灵一个不少。
第二百七十九章 文明覆灭，前路断绝
“这是怎么回事？”王渊已经严重怀疑自我。
既然经历的费伦世界是假，那为何自己又带出了这些生灵？
仲看出了王渊的疑虑，笑道：“我的蜃道走到极致，本就可以将虚无化为真实，复刻一个完整的世界不是问题。”
“但世界内的一些独特的物品，我无法具现出来，因为那涉及了世界的唯一性。”
“镜圣的大道可以规避这点，他的【以史为鉴】直接复制了真实的历史，与蜃境相融，才有了你们沉睡中经历的世界。”
王渊直起身，惊讶道：“费伦里那些破壁物和破壁生命都是...”
仲点头：“费伦因为两个文明的渗透，晶壁出现了漏洞，大量破壁生命出现在了费伦，你经历的，都是费伦曾经的历史！”
“怪不得，怪不得！”王渊连声喃喃。
他还以为是某些大能的棋局，但转念一想，蜃圣的手段不就是棋局么。
“如果费伦没有毁灭的话，我是无法将它从历史长河中拉出来的。”仲伸手一指：“他们经历的，也都是已经消亡的世界。”
“他们？”王渊回头看向沉睡中的人，“每个人经历的世界不一样吗？”
仲摇了摇头：“从联邦领土开始，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就会进入不同的异世界。”
“每个世界里，都在进行着联邦对异位面的入侵，这也是联邦过去经历的事情。”
“你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些世界内晋升史诗，那时候才能意识脱离蜃境醒转。”
王渊眯起眼睛：“恐怕这种晋升很危险吧！”
他一直疑惑自己为何会被那么多大能盯上，恐怕是蜃境在作祟。
以外力逼迫变强的心理，促使王渊不断成长。
蜃圣略有深意地看了王渊一眼：“在蜃境世界中死亡，就是真实的死亡！”
“彻底醒不过来？”王渊自嘲地笑了笑。
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后果比醒不过来更为严重，他不想多说。
“你不必疑心，蜃境中的收获都是真实的，你现在就是货真价实的史诗级副本师！”
王渊咧了咧嘴，对于这方面没有过多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蜃境内，我的父母和朋友也都是虚幻的？”
“不，那取自你的记忆，父母是真，杨峰也是真，他们的生活和死亡都是真实的，虚假的是世界。”仲出言打消了他的疑虑：“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的父母死在了过去，他们并不在这里。”
王渊以为自己的父母和他一样，都在这颗心脏内接受着轮回，没想到并不是。
不过王渊很快调整好情绪，慢慢抬头，他现在已经不认为自己是突然被摄到苍之心脏这里来的了。
果然，仲说出了答案：“文明之战后，文明之火两败俱伤，各自陷入了无尽的沉睡状态。”
“联邦覆灭，国度丧没，世间再无副本师和地图师这两种职业！”
“你们是联邦文明最后的种子！”
“大战后，我将一批人带到了这里，借助苍之心脏的威能，设法打造出了副本师最后的栖息之地。你就是幼年之时来到这里的。”
“可惜副本师的路已经断绝，史诗已是尽头，接下来的路，你需要自己走了！”
王渊闻言立刻感应自己的灵魂，化作世界胎膜的面板果然毫无反应。
史诗之前的副本师技能还能用，但史诗之后应该拥有的那些强大技能，却毫无踪影。
王渊不禁苦笑：“联邦...没了？”
见仲点头，王渊皱眉：“还有您这位圣祖在，不能重建联邦吗？”
仲叹了口气：“没有文明之火，建立的联邦还算是联邦么？”
“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最关键的是，我已经无法离开苍之心脏的范围。”
王渊惊疑道：“为什么？”
仲低头看向血碑石林，语气萧索：“副本师死后，大道会消散，为了留住镜圣的大道，我只能和苍之心脏融为一体，将镜道和蜃道合并为一。”
“您...合道了？”王渊满脸震惊。
所谓的合道就是自身与大道相合，身即是大道，未来的路就此断绝。
哪怕是圣祖，也有继续提升实力的途径，但合道之后，就此封死了未来。
蜃圣和苍之心脏合为一体，就是另类意义上的合道，毕竟这颗心脏来自于遂古强者。
反倒是两条大道合一，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仲坦然笑道：“无妨，我已经是圣祖了，合不合道没什么影响。”
王渊暗自捏紧了拳头：“圣祖，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那么多人为了文明死去，王渊哪怕再性情淡薄，也不由受到了影响。
他总该为残存的文明干点什么。
仲望着无垠血海，沉默良久，摇头道：“你不需要做什么，离开这里就行。”
“去追寻自己的大道吧！”
王渊不解，刚想说什么，却被仲打断。
“最后再给你一句忠告，这里脱得樊笼的人不少，他们无一例外，都进入了国度文明，为的是寻求己身大道。”
“不要轻视现在的国度文明，哪怕它已经残破不堪！”
“另外，切记不得融合国度文明的命格，那是一个陷阱。”
仲说完抬手，王渊被一股力量送离了苍之心脏。
王渊试探着想要挣脱这股力量，却仿佛成了弱小的孩童，根本抗拒不得。
在蜃圣的这股力量下，王渊穿过茫茫血海，消失在了天际。
仲看着王渊渐渐消失的身影，低声自语道：“出了这里，你我以后就是敌人了啊！”
话音刚落，仲猛地抬头，眼神桀骜望着天空：“薪火一日不绝，吾等永不屈服！”
天轰隆炸响，似乎在回应仲的话。
血碑林冲起了大量煞气，血碑主人生前的不屈意志没入苍穹，与天相迎，似在对抗着某种存在。
王渊落地时，发现自己已经出了血海的范围。
他在消化仲的那些话。
常人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情，恐怕会受到莫大的冲击，但王渊经历颇多，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咦，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人。”
“朋友，你是想渡海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王渊背后响起。
出于费伦蜃境中磨砺出的本能，王渊戒备地转过身看向来人。
身后这个男人歪着身体，一副惫懒相，面相和眼神看起来不坏。
他看到王渊回头，摆了摆手：“朋友，这片血海号称【仙不渡】，连仙人都无法通行，你就别折腾了。”
男人以为王渊是想出海，却没想到对方其实是从血海内出来的。
第二百八十章 国度之地·侯服
王渊拱手道：“这位朋友不知如何称呼？”
男人神情依旧惫懒，眼睛却十分明亮：“好说好说，在下傅攸，你叫我老傅就行。”
傅攸表现出的热情，和他的举止略有矛盾。
这人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王渊微不可察地皱眉，嘴上却说道：“我一直不信仙不渡的传说，就是想试试。”
顺着傅攸的话头，王渊开始了鬼扯连篇。
傅攸打了个哈欠，懒散地甩了甩手：“得，每年都有不信邪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只要敢飞到血海上空，绝对会死得很惨！”
王渊不置可否，并没有放在心上。
傅攸见他不相信的样子，不再多嘴，眼神朦胧地转过身，竟然站着就睡着了。
王渊不禁愣住，还能有这种奇葩？
面前站着一个不清楚是敌是友的陌生人，傅攸竟能睡着，不是奇葩又是什么？
王渊想到傅攸刚才的一番话，抬头看到血海岸边气息的鸟雀。
他抬脚踢飞一枚石子，飞射在鸟雀身上。
劲力不强，堪堪惊起了鸟雀。
待鸟雀飞到半空时，王渊又一脚，第二枚石子将鸟雀撞到了血海上空。
下一刻，那只鸟雀竟被莫名的力量蚀化为一摊血水，飘飘扬扬滴落进血海里。
王渊心中一凛，傅攸没有骗他。
看来自己从苍之心脏脱离血海时，是蜃圣的力量保护了他。
傅攸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嘴角翘起，却没有说话。
王渊低头沉思，静立在岸边一言不发。
两人就这么诡异地陷入了沉寂。
片刻后，傅攸打了个哈欠，摇头晃脑地开始往回走。
王渊抬头，远远跟在对方身后。
走了大概百米远，荀攸回头说道：“朋友为何一直跟着我？”
王渊面露笑容：“既然都是朋友了，当然要同行。”
“有趣有趣！”傅攸拍了几下手：“那又为何一言不发？”
“朋友之间的默契。”王渊嘴角微翘，简要回答了一句。
傅攸嘿了一声，显然很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
他索性来了兴致，仔细打量王渊：“你不是这里的人。”
傅攸的语气十分笃定，说完这句时，他并没有察觉王渊逐渐眯起了眼睛。
王渊面色不变：“为什么这么说？”
傅攸脸上睡意更浓，他打了个踉跄，哈欠连天：“好说，这里靠近血海，杳无人烟，资源贫瘠，很少有人愿意到这附近讨生活，我也是因为喜欢清静，才来走一走。”
“没想到遇到了你，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你是从其它地方过来的！”
王渊眼神精芒一闪：“原来如此。”
“怎么样，需要我给你介绍活计么？”傅攸耷拉着眼皮，睡意愈发浓重：“我不知道你是另外八服中哪一服的人，但来到咱侯服，就是客人，这里的情况我门儿清。”
王渊内心的杀意退散，原来这家伙将他误认为从国度文明其它地方过来的人。
“在老家混得不好，出来谋个生计。”王渊谎话信口拈来，也不多说。
傅攸勉强睁开眼睛：“得，咱不讨论过去，谁还没个混得差的时候呢。”
“那就叨扰傅兄了。”王渊拱手道。
傅攸不是喜欢追根究底的人，他见王渊不愿意说出自己从哪服来的，便不再追问，继而和王渊同行返回城镇。
一路上，王渊有意结交，傅攸性情不羁，两人很快就聊到了一处。
“傅兄，如今侯服发展得怎么样？”王渊拐弯抹角地套话。
傅攸摆手道：“别提了，和那劳什子联邦打了一仗，两边都没讨到好，听说联邦直接被打没了，咱这里也倒退回了上古时的状态。”
“苍没了回应，九服七十二州现在大不如前，连核心职业都少了县主之后的路。”
傅攸连声感叹，言语中似乎对文明上层和联邦开战很不满。
王渊知道他说的核心职业就是地图师。
看来国度文明和联邦一样，没有文明之火，后面的传承都断了。
“你放心，侯服的状况要稍微好一点，有一些新晋的州主稳住了乱局，听说上面还有消失已久的服主、国主坐镇，各方面都在恢复。”傅攸半醒间绊了个踉跄，却浑不在意。
王渊趁机咬住了话题：“那职业传承恢复了没？”
傅攸闭眼摇头：“苍没有苏醒的迹象，我看多半是废了。”
他没有对文明之火该有的敬重，反倒是不屑一顾。
王渊和傅攸聊了这么久，得知他老是瞌睡的毛病其实是自己的大道出了问题。
傅攸是个县主，刚晋升时碰巧赶上了两大文明决战，结果苍陷入沉寂，地图师后面的路断绝，他的睡梦大道种子抽芽只抽了一半，卡在尴尬的状态，导致自身经常陷入睡梦之中。
对此，傅攸的怨言颇深。
用他的话说就是，两个文明本来可以和平发育，互不干涉，好好的搞什么战争！
资源什么的都能自己内部生产，犯不着和土著一样拼死拼活争抢。
现在可倒好，职业之路给搞断了吧！
不过傅攸的话里还透露出一个讯息，这是王渊自己琢磨出来的。
国度文明的文明之火陷入沉寂，这样王渊就不用担心被察觉出非本文明之人的身份了。
另外，王渊获悉国度文明的人开始研究如何在没有文明之火的辅助下，继续谋求大道。
王渊转念一想，或许这正是蜃圣的核心用意。
在联邦覆灭的情况下，除了低等级副本师能力，剩下的获取大道种子，如何培养大道，可以从国度文明内获取。
王渊暗自留意，看来有必要在国度文明扎根了。
面前的傅攸刚好是个很好的学习对象！
哪怕对方的大道出了问题，但至少如何诞生大道种子，傅攸还是知道的。
王渊不露声色，只跟傅攸胡乱侃着风土人情。
现在还不是打探大道相关消息的时候。
为了避免暴露身份，王渊避开了联邦文明一些特有的东西，转而拣一些大众的内容聊天。
比如奇幻侧等等四种发展路线，国度文明肯定不叫这个。
王渊聊得更多的，则是异位面土著。
“没想到王兄对异界土著的了解这么深入，听你一番话，我顿时茅塞顿开啊！”傅攸睁开眼睛，显得极为兴奋。
王渊不由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随便说了点联邦军校教导的内容，傅攸就开心成这样了？
王渊并不知道，国度文明和联邦的结构不同，这里没有专门培养人才的军校，更多的是山门林立，走的是古老的师徒体系。
国度文明的人不说敝帚自珍，至少在异位面信息的流通方面，没有联邦那么大方。
联邦可以提供四年的军校学习，但国度文明里想得到这些讯息，是要花费大代价的。
第二百八十一章 攸县
王渊根据傅攸的热切认识到，自己掌握的这些寻常位面知识，在如今的国度文明很可能十分珍贵。
如果是决战前的国度文明还好，上面的国主、州主等强者会用不传之秘吸引下面人的投靠，但那场大战下来，地图师顶层的那些人死的死，隐匿的隐匿，下面的人因此失去了实力上的晋升通道。
这就是山门师徒体系的弊端。
现在的国度建立在文明的“废墟”上，虽然有后继者重新爬上了道途顶峰，但相对于以前的繁盛来说还差得远。
傅攸难得瞌睡全无，紧抓着王渊的双手，一脸热情：“渊兄，我观你知识渊博，不如来当我的幕僚吧！”
王渊闻言咧嘴，这家伙倒是知道顺杆子往上爬，让他给对方当幕僚？
啧啧！
国度文明的领土建立在万千位面的上方，自号大千之界，去往异位面的过程叫做“下凡”。
但凡成为县主的地图师，都有自己的领地，受府主管辖，再往上便是州主、服主，以及国主。
傅攸这样的县主虽然修行出了点问题，但依然有一块自己的封地。
县主，自然是领一县之地。
傅攸见王渊谈吐不凡，便起了收为幕僚的心思。
王渊微妙地透露出世界的气息，傅攸当即察觉，不由尴尬地笑道：“原来渊兄已经是县主了，是攸不察，实在抱歉。”
说完，傅攸掬手揖了一躬。
王渊心中觉得好笑，但表面功夫还是需要做足的，他赶忙虚扶傅攸，叹道：“比不得攸兄，我还没诞生大道，谈不上是县主。”
傅攸摆手正色：“，渊兄此言差矣，大道种子唾手可得，只要秉明府主，就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封县。”
“到时候渊兄就和我是同等身份了，哈哈！”
王渊朗声大笑：“承攸兄吉言，说不定还得多番叨扰攸兄了！”
傅攸打了个哈欠：“好说好说。”
两人回到了傅攸的封地，攸县。
国度文明的地理县志，都是以地图师人名中的一字命名的。
比如傅攸的封县就叫攸县，等他晋升府主时，封地级别又会上升到【攸府】的级别。
一路走来，王渊细细观察攸县的风俗人情。
攸县内生活着大量凡人，多数都是古代装扮，不像联邦那样具备多元化的衣着风格。
在生活方面，国度文明还是略微崇古的。
来往的凡人看到走来的傅攸二人，当即恭敬避让，纷纷朝傅攸行礼。
看样子，傅攸平时深得人心。
王渊能看得出这些人是发自内心的拥戴傅攸。
“攸兄治下如此祥和，渊十分佩服！”王渊左手扯着右手衣袖，竖起了拇指称赞道。
傅攸神色自豪，嘴上却谦虚着：“谬赞，谬赞。”
在王渊的感知中，这些凡人没有一个具备地图师的特征，反倒是有零星几个具备浅薄的实力，不过并不是国度文明的核心职业。
带着一丝疑惑，王渊随傅攸走进了攸县的中心之地。
县主府邸内，傅攸与王渊二人共坐，傅攸从自己的世界里取出了一方茶砖，挥手切开了部分，置于杯中，取滚水浸泡。
“这是我狩牧一个低等武道位面，从统辖武林的皇室中得来的上好茶叶。”
“渊兄，请！”
王渊了一口，饶是他这种不贪图享受的人，也不免眼睛一亮：“好茶！”
傅攸闭目片刻，似是强行镇压了睡梦大道缺陷带来的影响，他难得结识王渊这样的人，自然不能将时间浪费在瞌睡上。
“渊兄，不知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傅攸面露微笑。
王渊吹开杯口茶叶，目光透过袅袅水汽：“自然是谋求大道种子，然后寻一处封县慢慢发展。”
来了这里就得入乡随俗，王渊不想表现得太过突兀。
国度文明的人都喜欢择一处封地，无论是树立山门，还是培养手下人，都很方便。
傅攸闻言点头，他没有意外，大多数地图师都喜好在自己的封地内修行，文明之战后更是如此，地图师职业后续的路很多都是这些人摸索复现出来的。
甚至在原来的基础上更为优化。
坐领封地也有好处，培养下面的人，收收资源赋税，另外还能借助治下之人探索新的位面坐标，自己在后面坐享其成就行了。
县主以上的地图师虽然拥有自己的世界，但探索位面坐标的活，总不能让世界内的生灵去探路吧？
地图师世界中的生命可没有副本刷新之能，死了就是死了，再无复活的可能。
地图建筑的生产、培养功效，远比不上副本的玄奇。
同时，治下培养出的特殊人才还能送入自己的世界中。
国度文明没有公民、平民之分，不成县主都是凡人，不过是一种人口资源而已。
没了苍的约束，上层地图师们愈发恣意妄为。
但国度文明日益待兴，地图师们没有做得太过火，他们将凡人引入自己的世界前，都会征求对方的意见，以自身大道之名签订契约，算是对凡人的雇佣。
其实到了县主层次，大家要的东西就不多了，大道、人口，仅这两种而已。
“渊兄可能也看到了，攸县太过贫瘠，连个像样的人才都没有。”傅攸摇头叹息，“你以后选择封地时一定要打听好，免得走我一样的老路。”
王渊搁下瓷杯，疑惑道：“我来时看到很少有地图师的存在，大多是些不入流的修炼者，这是为何？”
傅攸沉默片刻，道出了原委。
“苍陷入永恒的沉寂，没人能感应到它，地图师职业就没了来源，多少人绝望之下自杀身死，因为他们无法走上这条通天之路。”
“还有人选择修炼入侵异位面带回来的强大功法，试图走土著之路。”
“不过这些明显上不了台面，远远比不上地图师职业，更重要的是，一旦修炼异位面之法，就彻底失去了成为地图师的机会。”
“好在有几位大能开辟出了成为地图师的新路线。”
“他们利用地图建筑中大将级生命死后产生的英魂，返本朔源，在苍失去联系的情况下，用英魂本源重塑地图师职业所需的意识之火，如此一来，文明内的凡人又有了成为地图师的希望。”
“说来惭愧，这种方法至少需要府主才能施展，攸实力不高，没法让治下凡人拥有成为地图师的机会。”
“渊兄看到的，大多是些修炼土著法的人，还有融合英魂形成的道兵。”
第二百八十二章 延、陵二府
王渊恍然，怪不得自己觉得古怪，原来是地图师职业源头出了问题。
这么说副本师也是这种情况了？
王渊转念又想到蜃圣，既然仲还在苍之心脏上培养联邦最后一批种子，说明他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
想到这，王渊便不再担心。
傅攸话中透露出的内容极多，王渊面色不动，心中思忖着：“英魂？道兵？”
听描述应该和联邦的皮肤、无面者相对应，都是为文明中的普通人铺设的晋升路线。
不过也不能小瞧了无面者或者道兵，佼佼者如同裴济那样，甚至能够力敌圣祖。
王渊抬头问道：“攸兄可曾挖掘出一些人才？”
傅攸饮完杯中茶，摇了摇头：“我不是府主，给不了凡人成为地图师的希望，很多资质高的人都跑去府地了。”
“其他县主和我一样，都很难避开这个问题。”
“但攸县地处血海边缘，更是火上浇油，来这里的都是一些准备养老的人。”
“你也看到了，那些人不是修炼了土著法，就是资质太差，在侯服其他地方混不下去的。”
王渊手指点了点桌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傅攸倒是挺洒脱：“哈哈，说这些扫兴的作甚，等晋升府主，我就能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王渊心中一动，缓声道：“攸兄，我出身自小地方，地图师后续的一些晋升...我...”
傅攸大笑：“渊兄方才解了攸不少疑惑，攸自然也不能藏着掖着。”
当即，傅攸将自己知道的后续晋升方案都告诉了王渊。
不过只到府主级，更多的傅攸也不清楚。
王渊听到大道种子的获取方法，以及如何晋升府主，不由眼前一亮。
果然能够在国度文明找到后续的路！
两个文明的职业在低等级时不一样，但史诗、县主之后殊途同归，国度文明的方法对王渊也适用。
“大道种子需要在异位面获得么！”王渊眼神奕奕，心中压着的担心也消散一空。
只要获悉后续道路就行，哪怕万般艰难，都难挡住王渊的向道之心。
王渊不再聊些废话，他直奔主题道：“攸兄可有一些没有开发过的下界坐标？”
下界就是异位面，国度文明的人更习惯称作下界。
傅攸略有为难：“这...我只有一个坐标，不过那是为了晋升府主准备的，渊兄...”
虽然结识时间未长，但傅攸是真心拿王渊当朋友的，现在他连位面坐标都不能分享，实在羞以启齿。
王渊摆手笑道：“攸兄不必为难。”
傅攸讪笑两声，似乎想起什么，郑重道：“陵府即将举办一场宝华大会，那里应该会有下界坐标，渊兄不如和我同去，换取一个合适的下界坐标。”
王渊不熟悉这里的局势，跟着傅攸是个不错的主意。
“陵府在哪儿？”王渊问道。
傅攸弹指敲在杯身，震起大片水雾，在空中凝结成了一片水汽地图。
他手指着这块类似河蚌图案的地图：“你看，这就是整个侯服。”
傅攸的手落在侯服左下方，继续说道：“八州之中，靠近血海的是明州和灵州。”
“我们所在的位置，位于明州之内的延府，而陵府就在延府的邻地。”
傅攸再度挥手，水汽地图放大，显露了明州内的境况。
有两处突兀凝成冰晶，一左一右，赫然就是傅攸所说的延府和陵府。
明州界地的情况一目了然，王渊眯起了眼睛：“既然陵府有宝华大会，延府也应当有类似的吧？”
傅攸摆了摆手：“延府底蕴不足，比不上陵府富庶，这些年两府之间因为人才流失的问题多有龃龉，延府府主禁令与陵府通商，导致情况越来越恶化，很多人都不愿意来延府发展了，所以连场像样的宝会都举办不了。”
王渊闻言笑了：“延府府主这是走了步臭棋啊。”
傅攸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府主为人傲慢，做事不让分毫，眼看陵府越来越繁华，他就更加不忿了。”
归根结底，还是脾气惹的事。
如果延府府主提供一些便利，多打通几处商路，用措施吸引陵府内的人才前来定居，局面就没这么差了。
“难道这么多年，都没人开发血海吗？”王渊问出了自己内心一直盘桓的想法。
“怎么没有？”
傅攸添续茶水，继续说道：“可惜血海太过特殊，不管是什么力量将其包裹，都会被消融。”
“近年出现一个走诡血大道的强者，自领血海州主，麾下一干人摇唇鼓舌，摆弄名声，说是研究出了血海的利用法门。”
“可结果不过是用诡血大道的特殊能力，在麾下众人体内植入一粒血种，慢慢衍化出血海，听着像一种东西，却连真正血海的精髓都模仿不了，哗众取宠罢了。”
王渊挑了挑眉：“观此人行径，很可能是在培养大道食物，种下血种等待未来收割。”
傅攸闻言眼神一凝：“竟还有这种方法？”
“因为血海的强大，导致他流传的法门传遍了九服之地，在下层凡人以及低等地图师中屡禁不止。”
“现在看来那家伙所图不小，世人皆以为他在疯狂培养势力，结果没料到背后是这等阴谋。”
王渊笑道：“攸兄可能想岔了，世间英豪何其多，岂能没人发现那人的阴谋？只是不愿多费力气罢了！”
“你且看着，那个血海州主最后不过是为王先驱，迟早会被别人猎杀掉，徒做嫁衣。”
虽说大道唯一，但同类的大道有很多。
血道堂皇，是种直指巅峰的大道，但具体到某种类别时，又会有很多分支。
比如诡血，血魔，血河等等，分支繁多。
这些分支都能成长为独立的大道，如果机缘足够，发展到极致也未尝不可能，但过程极为坎坷。
因此，有些人就盯上了同种大道其他分支的人，掠夺这些人的大道，提取精华让自己的大道进行成长。
这是最常出现的一种情况。
所以大道之路上，敌人往往来自己身文明内的竞争者。
王渊之所以说血海州主徒做嫁衣，就是因为此人太过高调，说不定背后盯上他的其他血道强者已经不少了。
傅攸沉默，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甚至，他开始思考，如果有同类大道的人盯上了自己，该如果应对。
王渊倒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他还没有自己的大道。
不过未雨绸缪还是需要的，王渊一向谨慎，真遇到这种情况，绝对非常危险。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两尊石像
由血海谈及那所谓的血海州主，王渊和傅攸聊了很多。
半天后，傅攸一拍手：“择日不如撞日，陵府的宝华大会日期即将临近，渊兄不如和我今日同往，如何？”
王渊点头：“正有此意。”
这里没什么可待的，他的首要目标是得到异位面坐标，好升华出自己的大道种子。
延府和陵府虽然多有龃龉，在交界处设有多方关卡，但对于傅攸这种县主是没什么阻碍的。
县主在这些道兵眼里可是大人物，而且县主由府主分封属地，挂靠在自家府主名下，设卡道兵就更没有理由去阻拦他们了。
关卡更多的是为了限制凡人，另外还有一些可能的暗间。
府地之间的暗间活动永远不会停歇，但大家有一个默契，那就是不以县主为间，同时县主也不屑于做暗间。
通行过关卡进入陵府地界，傅攸向王渊介绍起了沿途的风物。
“陵府府主是一位法仙道地图师，治下的人也大多是走的法仙道。”
国度文明大体也有四种划分，武道、仙道、格物道，以及夷道。
武道自不必说，仙道乃是修真的统称，有神仙、法仙、武仙之分，法仙乃正统修真，神仙为香火神道，武仙介于武道和仙道之间，界定不是很明确。
格物道指的是科技手段，格物致知，和联邦科技侧相同。
至于夷道，蛮夷之道也，指的是奇幻侧路线，无论巫师、神灵还是一些奇诡的不可名状位面，都统称为夷道。
九服中的夷服就是夷道地图师最大的聚集地。
王渊了然，自己的神国世界应当在夷服才能大行其道。
侯服是仙道聚集地，听傅攸说，侯服连两头倒的武仙道都排斥，如果王渊暴露自己的神国世界，只怕在侯服永远不会有较高的地位。
好在他有两个世界，实在不行，可以将僬侥世界示人。
王渊默不作声地听傅攸继续说着。
“此次宝华大会，来的多是侯服内的地图师，毕竟陵府地处侯服最内，很少有其他几服的人愿意前来，渊兄是个例外。”
“冒昧地问一句，渊兄走的是什么道？”
傅攸是想提前了解一下，免得等到了大会上惹出麻烦。
“仙道。”王渊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情况，他打算用僬侥世界来应对。
傅攸松了口气：“是仙道就好，哪怕是武仙也无所谓。”
“如果是夷道和格物道就不好办了，侯服的人虽不太敌视这两种道途的地图师，但像宝华大会这种活动，是决计不会让他们进去的。”
王渊神色微动，问道：“为何？”
傅攸摇头叹道：“还是怪当初的文明之战，夷道和格物道出力不多，死伤最多的就是仙武二道，苍沉寂后，仙武二道所在的几服很不待见夷道和格物道。”
“加上夷道行事更为疯狂，比蝗虫更为蝗虫，仙道里的神仙道对此颇有微词。”
夷道行事疯狂？难道是乱七八糟的不可名状生命？
联邦内也有人将自己的大道定位为不可名状的强大生命，实力极其恐怖，亚圣当中有好几个都是此类人。
至于蝗虫之论，恐怕是信仰掠夺了。
神仙道需要香火，奇幻侧神灵需要信仰，都对人口有需求，神灵在这方面手段更严酷，比不得香火神道深耕勤种。
看来夷道的地位颇为尴尬，王渊便打算彻底隐藏自己奇幻侧的情况。
傅攸并不知道王渊所想，他此时瞌睡又上来了，掩嘴狂打哈欠之后，他骂咧道：“这次一定要解决瞌睡的毛病！”
王渊见他的毛病已经影响到了日常，不由暗自警醒，日后对待大道一定要慎之又慎。
“渊兄，有世界内的地图建筑在，可有准备一些珍贵物品？”傅攸问道。
宝华大会的本质是交易，总得拿得出稀有物件或者资源，才能换取异位面坐标这种珍贵的东西。
否则总不能等着别人白白送给你吧。
王渊点头，先将话应下来，好东西他有，但都是夷道之物，在宝华大会上拿出来只怕不妥。
“攸兄，我有一些来自夷道的战利品，不知可以在宝华大会上出手吗？”王渊没有其他东西，只能问询傅攸。
傅攸笑道：“不必担心，仙道排斥夷道，但不排斥夷道之物。”
“夷道的一些东西在仙道内十分抢手，不能一棍子打死。”
“例如夷道的神职，神仙道对其非常追捧，他们甚至甘愿倾尽身家来购得一枚神职。”
“神职可是堪比神祗敕封的宝物！”
“还有其它一些好东西，价值不分道途，只要有用就行，渊兄安心便是。”
“原来如此。”王渊这才放下心。
神职难得，乃是天地权柄，无论是自己使用，还是融合进自己的世界，亦或给世界生灵使用，都非常划算。
王渊有神职，但他不会傻到出售。
神职的作用很大，僬侥世界地府中镇压的三个神灵，它们的神职都有了归属。
而像【吟游诗人】这种对他没甚大用的神职，王渊也不愿在宝华大会上拿出来。
据王渊所知，宝华大会并没有身份遮掩，太过高调的话，在大会结束后会引来麻烦的。
王渊不怕麻烦，但也不想随意招来觊觎者。
等拥有大道种子之后，才可以适当暴露自己的身家。
除此之外，王渊还有其它东西可以作为交换，一切只等在宝华大会上见机行事。
两人一路无阻，来到了陵府核心地带。
陵府地处一片平原，四周少丘陵，核心地带乃是广阔的肥沃土地，大量凡人生活在这里，精耕细织之下，比延府那种崎岖的山地繁华多了。
两尊高大的石像矗立在前，石像共同托举一朵石云，撑起了一个巨大的平台。
石云之上就是这次宝华大会的举办地点。
石像高台没有阶梯通往上方，来的人都是靠自身飞行上去的。
王渊认为这是为了和凡人区分开，以彰显强者的地位。
没想到国度文明的人也喜欢玩这些弯弯绕绕的，王渊不禁摇头。
“攸兄，这两尊石像有什么寓意吗？”王渊看到石像神韵不凡，便开口问道。
傅攸见状笑了：“哪里有什么寓意，不过是普通的石像罢了。”
“这两尊石像出自遂古一位大能之手，陵府不过是在石云上添了个交易场地而已。”
“不过有一个传闻。”傅攸神神秘秘地说道：“有人说这两尊石像中，有一个代表的是苍。”
第二百八十四章 横公道兵
“苍？”王渊闻言心中一动，面露不可思议的神色。
傅攸抚掌大笑：“哈哈，我初听闻这个传闻时，和渊兄是一样的表情。”
“后来我就在想，一尊石像怎么可能代表苍呢，苍可是文明之火，就算再拟人，也不能用人像来代表吧？”
王渊却没有听进傅攸的话，他深深觉得这两尊石像其中一个就是代表的苍。
“另外一尊，该不会是太吧？”王渊眯起眼睛，他想到了和仲的对话。
遂古之初，有太、苍两位大能崩卒，形成了联邦和国度两个文明。
那么这两尊石像的传闻应该不会有假。
那它们托举石云的举动又有什么寓意？代表了什么？
“走了，我们去上面等候吧。”傅攸的话打断了王渊的沉思。
王渊点头应声，紧随傅攸飞上了石云高台。
石云之上，早就来了许多人，王渊和傅攸算是来得较晚的。
两队气血充盈的魁梧士兵并排站在两侧，身着明光铠甲，如雕像般笔直站立。
丝丝煞气从这些人头顶冒出，汇集成了一头若隐若现的怪异大鱼。
大鱼形如赤色鲤鱼，时而幻作人形，周身溢散着令人惊骇的气息。
傅攸赞道：“久闻陵府的横公道兵强绝，看来并非虚言。”
“横公道兵？”王渊面露疑惑。
国度之人融合英魂，就是走的道兵路线，但横公道兵是什么，王渊就不清楚了。
傅攸点头，他对陵府还是比较了解的：“据说陵府府主有一头异兽，名为横公鱼。”
“横公鱼每天能提供一点精血，与道兵相融后，催生出了异兽煞气。”
“这支横公道兵遇火不焚，刺之不入！”
“有所准备下，甚至能够力敌初等县主！”
王渊眼神一凝，这支道兵竟能力搏县主？
哪怕只是最初等的县主，空有世界而没有大道种子，也绝非寻常人可敌。
没想到区区一头异兽的精血就能早就一支强大的道兵，那头横公鱼该有多强？
傅攸看出王渊的惊诧，笑道：“别想岔了，横公鱼性情温和，实力并不强，横公道兵乃是陵府府主用大道和横公鱼精血铸就的，因此比较特殊。”
至于是什么大道，傅攸并没有说。
很少有人愿意将自己拥有的大道暴露人前，一个不慎，很容易被有心人针对。
这么多年，除了绝对的亲信，知道陵府府主大道的人都死了，傅攸不过是个小小县主，还接触不到这等秘密。
王渊点点头，没有追问，而是越过横公道兵，往石台内部走去。
横公道兵看了王渊和傅攸一眼，又回过头，继续行守卫之事。
他们只负责宝华大会的外部安全，其它的和他们无关。
越往里走，声音越发嘈杂。
宝华大会还没有开始，一些散人早已摆上了临时摊位，与旁人交易着。
这点是陵府府主许可的，但开设摊位者在宝华大会结束后需要缴纳一定的税例。
“渊兄，散摊上经常会出现好东西，不妨看看。”傅攸眯着眼，强忍着睡意说道。
王渊正有此意，他走到靠近外侧的一处摊位瞧了起来。
摊主惜字如金，面容冷峻：“看可以，勿动。”
这等态度若真的去做生意，绝对会吃亏。
王渊也不恼，来这里的至少是县主级强者，坐拥一个世界，难免会带点傲气。
他低头看向摊位中的货物，不由一愣，这人卖的东西挺奇怪，竟全是线香、长香一类。
王渊刚想询问货物的用途，却见摊主伸手一指旁边临时用指劲在木板上划出的文字。
“出售各类法香，可定制！”
“清静香，可凝魂定魄，材料取自武道位面异兽望月犀。”
“还魂香，可招魂复生，材料取自仙道位面地府三生花。”
......
王渊目光微凝，他惊讶于法香繁多的种类，更惊叹于摊主的实力。
从各种法香的制造材料来看，这位可能已经非常接近府主了。
光是能够进地府获取三生花，就足以证明这点。
世间万界的地府各有不同，但无一例外都很强大，哪怕是破败凋零的地府，都不是能轻易闯入的。
鬼门关，三途川，光是这两个就能让很多人止步。
鬼门关乃天地至宝，分割阴阳道理，初等县主勉强能依仗自身世界闯过，但面对三途川时只能退走。
三途川沉溺一切，视罪孽而定，天地人三途，最弱的人途就够初等县主受的了。
也只有诞生大道种子的资深县主可以通行，不过往返一趟，对大道种子的消耗巨大，不利于己身大道的成长。
摊主见王渊久看不买，眼神愈发不善。
王渊笑着摇了摇头，法香对他没用，他走的是夷道，也就是奇幻侧路线，并不需要法香辅助。
法香这种东西，对神仙道用处最大，法仙道有时沾点边，总体来说，市场是有的，但还没到炙手可热的地步。
寻常县主不会把财富浪费在这上面，要想得到法香，直接去异位面掠夺制香师就行了。
售卖法香的摊主显然知道这点，所以他没有吆喝，态度更是很差。
继续往前，那些摊位上售卖的东西着实令王渊大开眼界。
武道神兵，天珍异兽，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天生地养之物。
王渊看到了一尊火胎，据摊主说，这尊火胎诞生于海中归墟火，乃是天生神胎，最适合武道拳意磨灭意志，培养成分身。
不过围拢过去的，大多是法仙道，他们想买下火胎，炼化成第二元神，或者增强火系大道本源。
人仙武道，元婴仙道，元神仙道，法相仙道，对此类天生之物都追捧至极。
王渊没有过去凑热闹，火胎的确价值很高，但对他来说，天生火胎不是必需品，而且摊主漫天要价，王渊不想当冤大头。
天生火胎在武道位面很稀少，但在仙道位面还是挺多的，甚至在夷道位面也不少见。
火元素了解一下？
普通火元素可能比不了天生火胎，但火元素长老、火元素帝皇足能媲美了！
虽然本质不同，但效果功用是一样的。
拿火元素修炼第二元神的不是没有，不要小看副本师和地图师的脑洞。
这摊主要价一份小世界本源，这可不是位面本源那种大路货，一个世界的本源本就难以获取，容易遭到世界意识的反击。
小世界本源可以融入己身世界内，促进世界和大道的成长，这种好东西谁都想要。
区区一个天生火胎就想换，简直是白日做梦。
围在一旁的人瞬间消散一空。
开玩笑，有小世界本源，还换你这天生火胎干嘛，等宝华大会开始，有的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