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女巫集会
半年一次的女巫集会正常举行，赶来的都是迷雾森林附近的女巫。
在各大教会和贵族的逼迫下，女巫们不敢深入人类国度，只能在人烟稀少的地方生存。
这就导致她们对资源共享产生了依赖。
如果不参加女巫集会获取资源，她们很难抵挡血脉中的魔力潮汐。
两颗枯死的树木弯曲成拱门，成了女巫集会的入口。
一只体型庞大的魔沼蛙守在入口处，虎视眈眈地看着每一个入场的女巫。
轮到一个携带半兽人奴仆的女巫进场，魔沼蛙鼓起腹部，发出一阵急剧的蛙鸣：“真是美妙的味道！”
魔沼蛙的巨口中流下了涎水，双眼死死盯着半兽人奴仆。
女巫面色不逾：“西泽尔，你想违背集会的规矩吗？”
名为西泽尔的魔沼蛙被施展了恒定通用语，它能听得懂女巫说的话，翻着眼睛道：“反正就是一个奴仆，你就让我吃了他吧！”
女巫阴沉着脸，手上开始凝聚法术，面色不善地注视着魔沼蛙。
“西泽尔，安静点！”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飘出。
魔沼蛙退回原地，重新匍匐在地面上，目光却没有离开过半兽人。
女巫冷哼一声，带着半兽人奴仆踏入集会地点。
半兽人奴仆是王渊，他之前杀死过的副本师刺客，有一只青铜级半兽人投矛手和两只白银半兽人。
女巫boss本身是青铜级，王渊想伪装成奴仆，自然不可能使用白银级皮肤，因此随意挑选了一枚青铜皮肤，没想到还是差点引发矛盾。
“主人，魔沼蛙本来是头食人魔，后来招惹了大女巫，受到诅咒后就成了现在的外貌。”女巫小声解释，“据说它最喜欢吃的就是半兽人。”
王渊苦笑，这种巧合的事都能碰上，简直是撞了大运。
他还以为皮肤不管用了呢！
除了入口处发生的不愉快小插曲，王渊安然无恙地来到了集会真正的场地。
藤蔓交织形成的桌椅布满整个场地，木盘中放着新鲜的瓜果，当然里面还有一些血淋淋的东西，王渊没法分辨出来历。
这帮女巫的饮食习惯着实不敢恭维，至少王渊难以忍受这种气味。
女巫们陆陆续续出现，王渊扫视一圈，发现大多是青铜级，白银级寥寥无几。
那几个白银级女巫傲慢地坐在了最前方，开始享用集会提供的“美食”。
“哟，卡罗琳，最近口味又换了？”一个女巫戏谑调侃，上下打量半兽人奴仆。
卡罗琳，也就是王渊捕获的青铜级女巫，施展了活化术的头发不断飞舞，脸色愤怒：“艾丽卡，集会之后别让我看到你，否则我会把你变成沼泽爬虫的粪便！”
艾丽卡捂着胸口，装作受到惊吓的样子：“哟哟，还真是吓到我了！”
“呵。”艾丽卡随即冷笑，扭着腰坐上了白银席。
王渊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仇怨，低声问道：“怎么，你和她有仇？”
“是的，主人。”卡罗琳点头，眼睛没有离开过艾丽卡的背影。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上次集会，我交易到了一块血玫瑰琥珀，被艾丽卡联合两个女巫抢走了。”
“如果不是我见机快，只怕连命都要搭上！”
“没想到她借助琥珀，竟然晋升到了白银级！”
这种仇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她们两个明显是生死之敌。
说白了，艾丽卡夺走了卡罗琳的晋升机会，这是堪比破家灭门的仇恨。
王渊借助低头的空档掩饰笑意，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集会结束后，艾丽卡肯定会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好啊，正愁没法单独对付这些女巫呢。
一个容貌美艳的妇人走上高台，俯视下方的女巫们：“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我的同族们！”
“人类一直压迫着我们的生存空间，死去的姐妹实在太多了。”
“为了抵抗魔力潮汐，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
“这关系着我族的生死存亡！”
在座的女巫们捏拳斜放在左胸前，声音高亢：“致敬大女巫冕下！”
大女巫满意地点点头，抬手示意集会交易正式开始。
王渊偷瞄了台上一眼，不禁失笑。
一个黄金级女巫被尊称为冕下，看来女巫一族真的是后继无人了。
卡罗琳带着王渊穿行在集会中，装作寻找晋升宝物的样子。
她的一言一行都受到王渊的操控，按照准备好的剧本，引诱早就盯上的目标慢慢步入圈套。
来到一个青铜级女巫面前，卡罗琳眼睛一亮，捏住木盘里盛放的一枚水滴状宝石，惊喜地问道：“这个你想怎么交易？”
女巫按住卡罗琳的手，示意她别乱碰：“人鱼眼泪，用三司仑龙涎草交换。”
卡罗琳面色犯难，这个交易的确公平，可龙涎草的价值也不低。
人鱼眼泪能够抚平魔力潮汐，只有大女巫才能无视暴涨的魔力浪潮，其他女巫需要调配药剂中和血脉中的魔力，降低潮汐带来的风险。
龙涎草也是中和药剂的一种主药。
卡罗琳上次被抢走血玫瑰琥珀，其他配药早就准备充足，人鱼眼泪的效果比琥珀更好！
龙涎草她有，产自海洋龙类生物的领地，卡罗琳获得的量不止三司仑。
为了防止药剂炼制失败，她准备了好几份材料，完全可以匀出三司仑的龙涎草。
卡罗琳刚想交换配药，抬头瞥见不远处的艾丽卡，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诡谲的笑意。
女巫兴高采烈地收下龙涎草，将人鱼眼泪交给卡罗琳，完成了集会上的首单交易。
这一举动刺激了其他女巫，她们开始找寻自己缺少的好东西。
卡罗琳在集会上转了几圈，回到了座位，用眼神向王渊交流信息。
王渊点头示意，看来猎物入瓮了。
集会结束后，卡罗琳带着王渊姗姗离开。
她故意放缓了脚步，为的就是等某人跟上来。
果然，她等的人来了！
“卡罗琳，没想到你这么富有，干脆全拿出来送给姐姐我吧。”艾丽卡舔了舔嘴唇，“姐姐很穷的。”
卡罗琳站在原地不动，昂首傲然：“上次被你抢走了琥珀，今天我就要从你身上收回利息！”
艾丽卡嗤笑：“就凭你和那个呆头呆脑的半兽人？”
“青铜和白银的差距很大的，你该不会觉得自己很强吧？”
和上次联合其他女巫不同，艾丽卡自恃白银级的实力，自是不惧卡罗琳一个青铜级女巫。
“乖乖交出中和药剂的所有材料，我会放你走的！”
“遵从女巫集会的教义，大女巫冕下也不希望我们之间互相杀戮。”艾丽卡一脸调笑，摊着手说道。
卡罗琳冷哼一声，如果真相信对方的鬼话，恐怕会死得很惨。
她朝后面退了一步：“艾丽卡，你上当了！”
她们已经离开集会场地很远一段距离，如果发生大的动静，并不会引来其他女巫的注意。
艾丽卡皱眉，她没听明白卡罗琳的意思。
上当了？上谁的当？
就在艾丽卡疑惑的时候，半兽人奴仆伸出了手。
艾丽卡身后瞬间出现好几个白银级生命。
感知到周围瞬间出现的同等阶生灵，艾丽卡一惊，扫视四周，发现自己落入了包围中。
“亡眼暴君！蜡融妖！”
“怎么可能？”
“它们不是应该生活在地底世界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艾丽卡惊恐万分，连剩下的两个白银级人类都没过多关注。
卡罗琳发泄般嘲笑道：“艾丽卡，来吧，成为伟大主人的奴仆吧！”
蜡融妖化身雌性卓尔，配合使用出【支配人类】法术，趁艾丽卡愣神的空隙，直接将其魅惑控制住。
第四十七章 迷雾之王
艾丽卡在支配人类法术下，丝毫不能动弹。
王渊使用锁灵能力，将其直接同化。
然而当艾丽卡成为副本boss后，王渊的脸上却显得十分阴沉。
卡罗琳好奇地问道：“主人，怎么了？”
王渊收手，眯起了眼睛：“我们被耍了！”
被同化的根本不是女巫艾丽卡！
“复原！”王渊勒令“艾丽卡”恢复成原貌。
“艾丽卡”一阵扭动，竟诡异地蜕化变成了一团虚幻的迷雾。
迷雾生命上半身如同山羊，下半身则是聚拢不散的迷雾。
这个迷雾生命虽然也是白银级，但王渊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卡罗琳瞪大了眼睛，叫道：“这是迷雾之王的子嗣！”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迷雾之王？”王渊皱眉。
卡罗琳记忆中对于迷雾之王的恐惧，促使她不断颤栗：“主人，一定是艾丽卡将她的替身天赋用在了这个白银子嗣上！”
女巫的天赋千奇百怪，艾丽卡拥有的替身天赋并不出众。
替身天赋可以让她在每个等阶制造出同等级替身，效果平平，至少入不了王渊的眼。
但艾丽卡好死不死地用迷雾之王子嗣制作替身，并且出于谨慎，只派替身前来抢夺。
王渊不知道艾丽卡为什么没被迷雾之王搞死，他自己不同于费伦世界的手段，大概率已经引来了那位的注意。
因为王渊感受到了一股渊沉、深邃的邪恶气息，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怖仿佛长了触手一般沾上了他的意识。
白银子嗣面无表情地开口：“它来了！”
森林里的迷雾仿佛活了过来，不断扭曲着涌向王渊的方向。
王渊沉声道：“我们该跑了！”
王渊在那个史诗级风暴巨人身上都没有感受到如此恐怖的气息，这种存在不是他能应付的。
女巫卡罗琳战战兢兢地站在王渊身旁，虽然成了副本boss，但那位王留下的传说实在太恐怖，恐怖到连同化之力都无法抹除这段记忆。
整个迷雾森林都在王的掌控下，它的意志无处不在，王渊又能逃到哪儿去？
逃不出迷雾范围，王渊所幸站着不动，召唤出了心灵传输者。
心灵传输者刚一出现，敏锐的直觉感受到了无尽的诡异气息。
“海登，带我离开这里。”王渊想借助心灵传输者的能力逃出迷雾之森。
海登将手搭在王渊肩上，鼓足劲努力半天，却丝毫释放不了心里传输异能。
“抱歉，主人。”心灵传输者苦恼道，“我们貌似没法离开了。”
一股诡异神秘的力量干扰了海登的心灵画面。
只要闭上眼，面前就会出现扭曲的迷雾阴影，导致海登无法利用心灵画面定位。
王渊看着即将扑到脸上的迷雾，叹了口气。
看来心灵传输者的能力并非无敌，遇上这种根植于内心的诡异就没法破解了。
王渊并没有慌乱，反而笑了。
远在迷雾小镇阁楼里的老法师突然抬头，似乎感应到什么，低声呼喝，伸手点出阵阵空气涟漪。
老法师弗兰克面前的空间仿佛成了一面镜子，不断波动下，一个人影跨越空间降临。
王渊刚踏足阁楼，连忙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发现无恙后不禁松了口气。
回想起刚才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王渊不禁庆幸联邦副本师的能力远远凌驾于费伦规则之上。
他依靠之前遣返的老法师定位，利用【逆向召唤】能力，直接将自己拉回了迷雾小镇。
王渊在迷雾之森最后记忆的画面，是漫天沸腾的迷雾，还有一个不可名状存在的嘶吼声。
“拜拜了您内！”王渊并指在头顶比了个不屑的手势，然后回到了迷雾小镇。
老法师听完女巫和心灵传输者的叙述，摸了摸下巴上蓄着的山羊胡：“主人，看样子迷雾之森的那位是泰坦时期残存下来的生命体。”
“我的记忆里，有一些关于这种生命的描述。”
“泰坦陨落，诸神高举神座，死去的泰坦在主物质位面留下了残存意识，和某样东西结合后，就成了无法形容的诡异存在。”
王渊疑惑道：“怎么听着像上古邪物？”
弗兰克摇了摇头：“上古邪物可是连诸神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怎么可能会这么弱？”
王渊摸了摸鼻子，合着自己从一个弱渣手里逃脱，还在沾沾自喜呗！
“但如果让它吞噬掉几个神灵，很有可能会成长为上古邪物那类恐怖的存在。”老法师信誓旦旦地说着，仿佛此刻成了一个对上古邪物有着研究的资深学者。
王渊不理会老法师的高谈阔论，转而打量起新收的迷雾子嗣。
他估摸着迷雾之王的本体，和半羊半雾也差不多。
就在这时，白银级的迷雾子嗣再次开口：“它来了！”
女巫卡罗琳打趣道：“别吓人了，王不能离开迷雾之森，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她发现，在场所有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
卡罗琳一愣，自己说错什么了吗？
王渊凝神屏气，身为迷雾之王的子嗣，肯定能够感应到王的存在。
哪怕是成了副本boss，这种血脉之间的联系不会断。
不知道迷雾之王是不是顺着血脉联系找上门来的。
“撤！”王渊一挥手。
打不过就跑，没什么可耻的。
出了阁楼，王渊抬头看向迷雾之森的方向。
漫天迷雾已经冲出了森林范围，朝着小镇的方向弥漫而来。
王渊眯起了眼睛，看样子那位是真的被惹怒了。
以迷雾的速度，王渊发现光靠双腿逃跑是没用的，他之前见识过了迷雾之王的笼罩速度。
当中可能有森林加持的缘故，但迷雾之王的实力远非表面看起来这么普通。
小镇里的居民开始出现幻听，阵阵呓语在脑中响起。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笼罩来的迷雾，心智较弱的人竟一脸狂热地跪拜在地，面目扭曲，这些人已经疯了。
王渊冷静思索，随后做出决策：“海登，趁迷雾没有影响到你，赶紧用心灵传输能力全速离开这里。”
王渊并没有要求海登带上自己离开，心灵传输者带人破空传送会轻微降低速度，在诡异的迷雾之王面前，微弱的停滞都会送命。
有【逆向召唤】在，王渊有恃无恐，另外，他想看看迷雾之王脱离森林范围的原因。
海登领命，将心灵传输能力开到最大频率。
心灵传输者前几天往小镇外探寻了好几个方位，并且距离都非常远。
用王渊的话说就是“开地图”。
只要记忆中存在地理位置的画面，海登就能直接传输过去。
不得不说，科幻世界的异能要优于一些法师的传送类法术。
心灵传输无需中转，随心所欲，想到哪儿就直接过去，只要别碰上迷雾之王这种存在进行心灵干扰就行。
留好后路，王渊再次将视线落入袭向小镇的迷雾。
被迷雾笼罩的小镇居民面容诡异，慢慢被分解同化成了大雾的一份子。
正应了女巫卡罗琳之前说的话。
王渊并没有违背什么契约，但他做了更恶劣的事情。
同化了别人的子嗣，顺带作死嘲讽了一波，这不，人直接从老巢里追了出来。
诡异的迷雾突兀打起了旋儿，空出了大片空间。
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了迷雾消散的地方。
王渊定神一看，对方竟是个**岁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穿着朴素的亚麻裙子，脸上却没有这个年纪的童真，她抬起头，邪恶的眼神跨越空间，直直盯着王渊。
“好想吃掉你！”
旁边的小镇居民里冲出了一个人，他脸上糊满了激动的眼泪和鼻涕：“阿芙拉，是我的阿芙拉！”
第四十八章 犹豫就会败北
冲出来的是老约翰，那个曾梦想成为吟游诗人的老人。
他奔跑了几步，被地砖裂缝绊倒，急切地想爬起来，却因为年纪大、身体虚弱的原因没能成功。
老约翰极力想爬到小女孩面前，却被前面的居民阻隔开。
“阿芙拉，我亲爱的阿芙拉...”老约翰试图伸出手去触碰小女孩，眼中满是惊喜，他已经选择性忽略了眼前诡异的场景。
阿芙拉低头看向地上的老人，面无表情地伸手，按在了老人伸出的手掌上。
老约翰的身体逐渐分化成迷雾，一点一点地消散。
可他脸上没有恐惧，只有满足和欣慰。
老约翰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女儿，他极力伸长手臂，轻轻抚摸着阿芙拉的脸，最终消散无踪。
阿芙拉仿佛没有人类的心智，她已经失去了关于老约翰的记忆，只是用邪恶纯粹的目光紧紧盯着王渊：“让我吃一口！”
王渊见状皱眉，这种受环境局限的诡异生物，为什么会占据一个小女孩的身体？
很显然，迷雾之主借助了阿芙拉的身体，才能够脱离迷雾之森的限制。
银月公国，晨曦之主教会，两个身穿白袍的神职人员正在商谈事情。
南方突然爆发出一股异常邪恶的气息。
两人停下交谈，脸色突变：“是迷雾森林里的那一位！”
“三十年前，我就说封印不靠谱，可审判所那些人就是不听。”
“噤声，那是吾主的神谕，吾等需紧随晨曦前行！”
出声责怪的那个神职人员连忙忏悔，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可惜了当年那个具有光明体质的小女孩了！”
具有狂热信仰的牧师面向晨曦教会的圣徽，声音高亢：“吾主会庇佑她的。”随后，教廷审判所的传奇战职者前往迷雾之森调查封印。
王渊并不知道迷雾之森和晨曦教会之间的事，他现在注意力全集中在阿芙拉身上。
阿芙拉口中一直说着想吃掉王渊之类的话，却不见她吞噬小镇居民。
“难道我身上有什么吸引着它？”王渊想要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他只不过同化了一只迷雾子嗣，就被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迷雾之王穷追不舍，对方肯定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想了半天，王渊将目光落在了自身融合的皮肤上。
“难道是吟游诗人皮肤引起了它的食欲？”王渊有点疑惑。
不如试探一下。
王渊从面板中取出一枚未完全融合的黑铁级皮肤。
果不其然，阿芙拉的视线聚焦在了皮肤上。
王渊翘了翘嘴角，旋即重新收起皮肤，无视了阿芙拉充满邪恶贪欲的眼神。
女巫卡罗琳低声道：“主人，这个小女孩的实力似乎和艾丽卡差不多。”
王渊闻言，不假思索地说道：“迷雾森林的王怎么可能只有白银级！”
“卧槽！”王渊仔细感知，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小女孩的实力并不是太强，而是太弱了！
那种虚浮的白银级实力，就仿佛是才从青铜级晋升上去的。
不可能！
王渊宁愿相信这是迷雾之王放出的幌子。
但他难以抑制地冒出了一个念头，万一是真的呢？
因为不能暴露切换皮肤的能力，王渊只能让女巫将自己送到小女孩面前。
卡罗琳用的是藤蔓系法术，堪堪比得上一只风魔狼奔跑的速度。
王渊来到阿芙拉面前，在对方贪婪的食欲表情下，迅速伸出手按在她的头顶，将同化之力送入小女孩的意识中。
周围的迷雾开始颤动，那位没有形体的存在怒了。
这个人类竟然想掳掠走自己的容器！
迷雾之王诞生于迷雾之森，后来想往外扩张，好将自己的触手蔓延到人类国度。
迷雾小镇许多年前的瘟疫事件就是它造成的。
可惜计划还没开始，就惨遭晨曦教会的封印。
封印的媒介是老约翰的女儿，阿芙拉，一个具有光明体质和灵魂的人类！
历史上晨曦教会的圣女、圣子，都是具备光明体质和灵魂的人。
损失一名潜在圣女，并且死后很可能成为圣灵的存在，就算是家大业大的晨曦教会也感到肉疼。
但是晨曦教会的牧师们没有想到，迷雾之主早就开始腐蚀封印，借助女巫一族签订的信仰协议，慢慢腐化封印的媒介。
终于在今天，王渊引来了迷雾之王的窥视。
它急迫地需要皮肤里的规则来壮大自己，所以不惜将阿芙拉当成容器，驱使着袭击迷雾小镇。
如果再多点时间，迷雾之王完全可以挣脱整个封印，利用阿芙拉的身体行走人间，再无森林范围的束缚！
阿芙拉成为容器的时间太短，实力虽然提升得比一般职业者要快，但目前就只有白银级。
再等上一段时间，王渊遇到的很可能会是传奇级乃至半神级阿芙拉！
不管怎么说，对方现在只有白银级。
不超过副本师阶位，那就果断出手！
锁灵之力落入阿芙拉身体后，开始和迷雾之王留下的力量展开剧烈的争夺战。
小女孩意识深处早已沸反盈天。
阿芙拉太过弱小，迷雾之王不能将全部的力量投入到她的身体，只能通过不断改造来适应力量。
这就导致阿芙拉体内的迷雾之力只有白银级。
白银对白银，副本师根本不怂，力量规则的差距，导致锁灵之力占据上风。
迷雾之主身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即便不及真神，也有着半神的实力。
它的力量特性夹杂些许神性，王渊如果是黄金阶位还好，但他的实力是白银级。
想以白银之力抗衡对方，实属做梦。
迷雾之王源源不断提供力量，甚至开始出现反向吞噬锁灵之力的现象。
王渊面露骇然，自己似乎干了件蠢事。
眼看着阿芙拉就要进入黄金级，王渊咬牙发狠，召唤来了心灵传输者。
海登突兀变换位置，看到自己又被召唤回迷雾小镇时，惊讶开口：“主人，你不是说等会让我召唤你吗？”
“为什么又把我喊回来？”
王渊这个举措根本就是断绝自己的后路。
“送我去迷雾之森！”王渊脸色冰寒，他迅速在脑中组织好方案。
今天必须要同化迷雾之王的容器！否则大祸将至！
海登满腹迷惑，但他没有吭声，按照王渊的命令，将主人带入了森林里当时离开的位置。
王渊站定，抬头看向森林上空，大喝道：“我就在这儿，来，吃掉我！”
声音回荡在整片森林里，激起了浑浊的迷雾。
那位诡异的存在无视王渊的挑衅，一个凡人又怎么会惹怒这种混乱邪恶的东西。
它只想吃了王渊，或者说是吞下联邦特有的皮肤。
“来了！”王渊观察到迷雾的动静，那位王集结了剩余的力量，想要一举吞噬掉他。
为了防止诱饵不够大，王渊干脆取出所有未融合的皮肤，一溜悬浮在面前，眼神平静地看着迷雾。
他就不信对方不来！
迷雾之王让他逃脱了一次，这次的速度更快，王渊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裂了。
混乱污秽的呢喃在耳边不断回想，王渊感觉自己即将堕入无尽的黑暗。
另一边，王渊留下的锁灵之力依旧在阿芙拉体内和诡异力量抗衡。
因为迷雾之王急迫想要吞噬掉皮肤，所以在阿芙拉这里提供的后续力量不多。
眼看着锁灵之力快要瓦解，老法师连忙掏出一枚白银级皮肤，将它投向阿芙拉的头顶。
这枚白银级皮肤是王渊留下的后手。
残存的锁灵之力像是微弱烛火，白银皮肤成了燃料，使得锁灵力量暴增。
迷雾力量猝不及防被冲散，锁灵之力迅速占据了阿芙拉的脑海。
封印容器【阿芙拉】，彻底被同化为副本boss，位阶：白银！
第四十九章 我，阿芙拉，发糖
王渊感受到新白银boss的诞生，低头看向侵蚀了半边身体的迷雾，咧嘴笑道：“再见。”
如出一辙的手法，王渊再次通过逆向召唤，回到了迷雾小镇。
失去目标的迷雾之王掀起了无边雾气浪潮，它连一枚皮肤都没能吞噬到，仅仅腐蚀了王渊的半个身体。
半枚吟游诗人皮肤的滋味，彻底点燃了它的贪欲。
可惜王渊已经逃离此处，迷雾之王还没有彻底挣脱封印，安身的容器又被掳掠，它根本没办法威胁到这个蝼蚁般的人类。
王渊打量着阿芙拉，副本师对于副本怪物的完全掌控，让他在阿芙拉意识内感知到了一股挥之不去的邪恶力量。
那是迷雾之王残留的力量。
不过不用担心，一旦同化，不管是增益还是负面力量，通通都会成为副本师的战利品。
也就是说，阿芙拉体内留存了一丝不可名状之物的种子。
假以时日，她或许可以成长为比肩上古邪物的存在。
倒是王渊现在遇到了大麻烦！
吟游诗人皮肤损毁，不能继续隐藏王渊的身份。
他感受到了主位面对自己的排斥之力。
避免招来强大存在的注视，王渊迅速切换成半兽人皮肤。
他看着手中褪下来吟游诗人皮肤，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完美的人类伪装身份，就这么没了。
幸运的是，迷雾之王造成的伤害全在皮肤上，如果再深入一点，王渊自身难逃一死。
“我该庆幸还是不幸？”王渊掂了掂吟游诗人皮肤。
突然间，王渊瞥见阿芙拉的表情。
小女孩正用渴求的目光盯着皮肤，小脑袋随着王渊的动作上下晃动。
“你想要这个？”王渊指了指吟游诗人皮肤。
阿芙拉猛点头，脸上露出渴望的表情。
反正吟游诗人皮肤废了，那就给她玩儿去吧。
阿芙拉接过皮肤，直接往嘴里一扔，像咀嚼糖果一样吞咽入腹。
王渊瞪大了眼睛，加上阿芙拉意识中的迷雾之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吓得王渊以为迷雾之王重新出现。
警惕地防备片刻，王渊发现阿芙拉毫无动静，仅仅就是吃了一枚皮肤而已。
王渊仔细探知，那股迷雾之种完全受到阿芙拉的控制。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阿芙拉才会对皮肤有着吞噬的**。
“你还记得进迷雾之森之前的事吗？”王渊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阿芙拉摇头，她捏着裙角，不知道王渊为什么会提这个问题。
王渊叹了口气。
可怜的老约翰，他的女儿彻底失去了那些美好的记忆。
一定意义上，王渊从迷雾之王手里解救出了阿芙拉。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迷雾之王为什么会分辨出皮肤的“味道”？
联邦历史上，依靠皮肤偷渡异位面的人不在少数，王渊还未听说过类似的现象。
就连诸神都无法察觉，一个被封印的混乱生命体是如何办到的？
王渊思考半天，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四周。
小镇上的居民基本死在了那波爆发的迷雾中，整座小镇成了寂静死地。
王渊欠身以示抱歉，随后带着几个人类副本boss径直离开。
“来，聊点开心的事。”王渊笑呵呵地换了副表情，“跟着我念。”
“我，阿芙拉，发糖。”
阿芙拉歪着脑袋，一字一句地重复：“我，阿芙拉，发糖。”
随后，阿芙拉眨着大眼睛，问道：“糖是什么？”
王渊摆了摆手：“改天带你去吃。”
“比那些皮肤好吃多了！”
新的一场暴风雪渐渐开始肆虐，一行人在风雪中渐行渐远。
银月公国的王都曼彻尔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冰雪节。
和丰收祭一样，公国子民们无需劳作，只需向寒冬女神欧吕尔献上信仰就行。
当然，这里面有没有人单纯是为了不劳动，就不得而知了。
参加节日的权利是贵族们和平民才有的，那些贫民区的人，连温饱都没有解决，哪有心思考虑这些。
一个面色饥黄的男人掖了掖裹了很多层的亚麻领口，他买不起棉布，只能靠多层亚麻勉强维持体温。
男人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
他晃了晃冻得通红的脸，想起偶然听来的消息。
有人说城市下水道可以找到食物。
接连不断的暴风雪覆盖了农场，男人没有力气去地里翻拣食物，他只能另想办法。
下水道有可能会生长蕨菜、菌菇，摘回来炖点汤肯定很香。
男人舔了舔嘴唇，站在下水道入口犹豫片刻，最后一头钻了进去。
进入昏暗的下水道，光线不是很充足，男人只能摸索着管道墙壁前进。
黑暗逐渐吞噬了男人的勇气，但在饥饿的驱使下，男人强忍着恐惧前行。
摸到了一把植物，男人兴奋地摘下来放在衣兜里，然后继续朝前走。
不多时，男人的衣服塞满了植物，还有一些软乎的菌类。
因为看不见植物的样子，男人打算回到地面上再挑拣。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亮起了两个幽绿的光点。
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直冒上头顶，男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未知才是最恐惧的！
很快，一对又一对光点出现。
那分明是一双双眼睛！
男人吓得想往后跑，却没能成功逃脱。
眼睛的主人扑在男人身上，片刻后，下水道里传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啃食声。
曼彻尔城西南角的下水道管系中，王渊一行人正前进着。
老法师给每个人施加了一个光亮术，照亮了下水道空间。
王渊打量积满泥垢的下水道，除了些许异味，这里和普通的地上街道没什么不同。
不要以为费伦世界的下水道工程很落后，它关系到地面城市的卫生和医疗，一旦下水道堵塞，容易滋生病菌，导致大面积疫病爆发。
而且下水道里通常会生存一些异类生物，这里就是它们的巢穴，自然不会变得杂乱。
“老头，你说下水道里面会有哪种魔物？”卡罗琳小心翼翼地避开管道泥垢，皱眉询问老法师。
海登小声嘀咕：“自己就是个丑老太婆，还有脸喊别人老头。”
没想到被卡罗琳听到了，女巫叉腰横眉：“那是魔力潮汐导致的，没看见老娘天生丽质吗？”
海登和王渊同时打起了哆嗦，还是算了，那副面孔实在不敢恭维。
老法师脾气温和，笑道：“分情况吧，像这座城市地处南方，下水道里通常会出现蕈人、吸血蝙蝠、鼠人这些魔物。”
“往北方，下水道魔物体系一般是灰蟾、食尸鬼、妖鬼等等。”
老法师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在下水道里碰到石像鬼雕饰，就要小心了。”
“里面很可能会有吸血鬼出没！”
大家纷纷点头，老法师的阅历丰富，就连王渊熟读联邦魔物图谱，也从弗兰克这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前面有东西！”卡罗琳抬手施展法术戒备，别看她不着调的样子，实际上一直很警惕。
也许这和她的女巫身份有关，需要经常逃避教廷和贵族势力的捕杀。
无需王渊出手，几个白银副本boss组成了防御阵型。
哦，忘了，女巫还是个青铜菜鸟。
前方的魔物在光亮术照耀下无所遁形。
低矮的身体，皮毛黑亮光滑，拖着一条细长的鼠尾，手里拿着不知名兽骨武器，还有一些人类遗弃的金属器皿碎片。
王渊恍然，这片下水道区域生活的是鼠人族群。
嘈杂的鼠类叫声在下水道里回返，在场没人能听懂鼠人语。
但不难看出，这些鼠人将人类视作食物，细小的眼仁里充满了残忍。
借助后肢强有力的弹跳力，鼠人蜂拥扑了过来。
在将这些血食进贡给大家长之前，它们可以自己先享用一部分！
弗兰克在胸前横抬左手，右手搁在左手小臂上，手掌朝外，大片火焰顿时呈扇面喷射而出。
法术【查理安火焰之手2.0】。
冲在最前方的鼠人直接被火焰笼罩，火焰灼烧后的皮毛散发出浓郁的焦味。
第五十章 曼彻尔城
刺鼻的焦味和灼热气息混杂，导致这些鼠人陷入混乱之中。
老法师一记火焰法术，摧毁了鼠人的凶狠气势和勇气。
它们开始后退，打算隐藏进黑暗中伺机偷袭。
海登紧了紧半截手套，蔚蓝的眼眸中流露笑意。
下一刻，心灵传输者破空进入鼠群，捏着一只气势最强鼠人的脖子，眨眼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海登努了努嘴，笑道：“主人，这家伙看样子是个头目，我给你抓回来了！”
王渊刚想伸手按在鼠人头顶，随后想到对方可能会携带瘟疫病菌，干脆隔着一段距离，用锁灵能力同化对方。
不过是一只黑铁级鼠人，王渊很轻易就将它同化完毕。
任由白银boss们杀戮这批鼠人，王渊则用新领悟的鼠人语和黑铁鼠人交谈。
“名字？”
“秃尾鱼齿！”
“性别？”
“雄性。”
“家里几口鼠人？”
“二百八十六只。”
“部族人口呢？”
“三万五千左右。”
“喜欢吃辣吗？”
“......”
黑铁鼠人都被问懵了，眼睛直溜溜看着王渊。
王渊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我练习鼠人语呢。”
秃尾在鼠人部族里地位不高，它只知道上层有鼠人议会，由几只灰爪先知掌控。
另外，族群分灰皮和白毛两个氏族，灰皮氏族是低等鼠人，白毛氏族则是上等鼠人。
再问它有几个黄金级战力，几个白银级战力，秃尾根本不知道。
它连什么是白银、黄金阶位都不懂，王渊完全指望不上从它这得到有用的消息。
这波鼠人被杀退，逃脱的鼠人必定会将消息带回去。
王渊本来想复活一些普通鼠人，让秃尾带领着返回鼠人族群，但随后想想，这个办法容易暴露。
“算了，还是我亲自来吧。”
秃尾还没反应过来，意识就陷入了黑暗。
它成了史上死得最快的副本boss，随后掉落一枚黑铁级皮肤。
其实王渊忘了当初在地底世界时，有两个雄性卓尔也是这种死法...
化身鼠人秃尾，王渊扫了扫细长的尾巴，用鼠人语发了几个音节，让几个人型副本boss止步。
他要独自潜入鼠人部落中。
利用鼠人不弱的嗅觉，王渊分辨出其他鼠人的气味，沿途一直深入下水道内管道体系。
王渊刚转过弯，就有一只黑皮鼠人喊住他。
“秃尾，你不是被人类抓走了吗？”黑皮鼠人眼中满是疑惑。
王渊开始忽悠：“是啊，我趁人类松懈逃回来了！”
黑皮鼠人露出了尖牙，兴奋道：“能从人类法师手里逃出来的鼠人实在太少了，我这就去告诉大家长。”
黑皮鼠人没觉得秃尾被擒是件丢脸的事，相反，它觉得“秃尾”能逃出来，简直就是鼠人英雄。
受这只性情“淳朴”鼠人的性格影响，王渊咧了咧嘴，腰间拔出的刀又收回了刀鞘中。
紧跟黑皮鼠人，王渊一路来到了鼠人大家长的巢穴。
巢穴四处堆积着丰富的食物，还有亮晶的人类国度货币，阶梯最上方是一个半人高的软塌。
软塌上铺着的竟然是猫皮，也不知道是从哪弄来的，王渊觉得这只猫生前是某个贵族的宠物。
从皮毛发色来看，猫的品种比较名贵。
“大家长。”王渊低眉喊出敬称。
这个细节自不必说，不肯表示顺从，只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一只油皮发亮的肥硕鼠人躺在软塌上，旁边还有两只鼠人在喂食。
美人在怀？不敢想，不敢想！
王渊将这种杂乱的念头抛出脑后。
肥硕鼠人慵懒地睁开眼睛，看不见手指的手掌在雌性鼠人身上揩了把油，问道：“有什么事？”
那只领路的鼠人连忙激动说道：“大家长，秃尾它被人类抓去，竟然能逃出来。”
“在家族的历史上，可从没出过这种英雄啊！”
肥硕鼠人眼中精光一闪，随后又慵懒地闭上眼睛，仿佛刚才的表情没有出现过。
当它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朝着王渊说道：“好，封你为先锋督军，赏美人一名。”
王渊心里发笑，嘴上却恭敬回答：“大家长，族里的美人都是您的，我岂敢占有？”
可去您大爷的美人吧！
肥硕鼠人见王渊如此上道，满意地点点头，但心中产生的芥蒂不会轻易消除。
“这样吧，你带领家族勇士，去攻打旁边的鼠人家族，打下来的地盘就赏给你！”
肥硕鼠人明面上画了个甜枣，引诱王渊去出手对付其它家族。
王渊当然察觉出了它的算计，不过乐得如此。
王渊的本意就是打入鼠人内部，制造混乱，然后趁机捕获高等级的鼠人。
从家族里领了一百只黑皮鼠人，顶着先锋大督军的名号，王渊总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得，今天竟然在一群鼠人身上找到了征战沙场的味道。
披上人类衣服破布的一角，王渊腰间挎着用食人鱼牙齿打磨的战刀，倒是有那么一丝将军的韵味。
“你们越界了！鱼齿家族的鼠人们！”几只头戴木制头盔的鼠人龇牙警告。
王渊瞧见对方的样子，不由发笑。
这几个鼠人头上的木盔，很显然是储藏葡萄酒的酒桶木塞，掏空后当成了头盔。
用食人鱼牙齿当作武器的鼠人就叫鱼齿家族，那这些鼠人是不是该叫木盔家族？
带路的鼠人大兄弟趾高气扬喊道：“大嘴木盔，这次我们鱼齿家族绝对不会输给你们！”
说完，它朝王渊身后退了退，一幅狗仗人势我骄傲的模样。
王渊撇了撇嘴，还真叫木盔家族。
算了，他不是来和鼠人玩抢地盘游戏的。
拔出食人鱼牙齿，王渊跳入木盔家族鼠人堆里，开始大肆杀戮。
锐利的齿锋割开了鼠人的喉咙，王渊飘逸地来回跳跃，每挥动一次武器就带走一条性命。
黑铁级鼠人皮肤其实不强，王渊之所以能有这样的身手，其实全靠了其它几个皮肤。
早在进入迷雾小镇后，几个皮肤的融合度已经达到了100%。
一枚青铜级白龙狗头人术士皮肤，一枚青铜级蝎尾狮皮肤，一枚青铜级眼魔皮肤，一枚白银级废陋巨人皮肤，还有其它零零散散的黑铁皮肤。
这些皮肤的融合度达到圆满，原本附带的能力全部融入王渊的身体。
哪怕王渊不使用皮肤，或者切换成其它皮肤，他都能自如使用这些能力。
皮肤完全融合后，会小幅增长融合者的身体素质，量变引起质变，如果完全融合的皮肤够多，单体战力也会非常强悍。
拿之前的副本师刺客举例，如果他完全融合了双头食人魔皮肤，再搭配一个更加强悍的近战魔物皮肤，心灵传输者想要破防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就是可惜了那枚吟游诗人皮肤，若是再等一段时间，王渊就能彻底融合。
王渊借助某个地底侏儒皮肤的武器专精能力，在鼠人群里开启了无双模式。
等杀戮停止后，王渊背后的鼠人们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是压着鱼齿家族打的鼠人？
该不会是软泥怪变的吧？
王渊收刀转向鱼齿家族的鼠人们，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吓得鼠人直哆嗦。
没兴趣再玩这种无聊的把戏，王渊挥刀冲向了跟随自己而来的百来个鼠人“小弟”。
片刻后，王渊挥手释放出冰霜法术，冻结了想要逃跑的鼠人。
随后，一个数量规模庞大的黑铁级副本拔地而起，无论是木盔家族还是鱼齿家族的鼠人，它们的尸体依次复原站立起来，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进副本。
王渊看着黑铁级【下水道鼠人】副本诞生，嘴角露出笑意。
“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五十一章 怪物领主也是领主
放出所有副本鼠人，王渊沿着下水道扩散自己的势力。
因为不清楚白毛氏族的战力如何，王渊并没有提前召唤地底世界的魔物，而是隐藏在鼠人群里，慢慢往前推进战线。
先从那个脑满肠肥的鱼齿家族大家长开始，这只肥胖的鼠人被一拥而入的副本怪物从软塌上拽了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肥胖鼠人满脸惊恐。
它一直享受着族群的进贡，年轻时拥有青铜级的身手，可多年下来，身体早就成了累赘。
王渊摇了摇头，这种过度肥胖的鼠人即便收做手下，也没什么大用。
抱着不浪费的念头，王渊还是出手将鱼齿大家长同化，杀死后获取到了一枚青铜级皮肤。
晋升白银副本师后，黑铁级、青铜级的皮肤效用微乎其微，除了个别能力独特的魔物之外，其它权且囤积起来。
鼠人副本的规模不断壮大，很快，一个黑铁级副本可容纳的怪物数量达到了上限。
黑铁级副本怪物上限本来是五百，慢慢随着副本师等级的成长，逐渐提升到了一千五左右。
王渊再次制造一个新的黑铁级鼠人副本。
反正黑铁副本位多，目前没有其他魔物可以同化，干脆客串一段时间的军团流。
就是鼠人军团听起来有点寒掺。
以人类世界的时间计算，下水道里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王渊打量着自己的收获，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万八千多只鼠人，基本扫尽了所有的灰皮氏族。
这些鼠人被制造成十个黑铁级鼠人副本，以及两个青铜级副本。
每个副本预留了两个boss位。
王渊估算了一下，黑铁级鼠人大概在两千只左右，青铜级鼠人六十五只，再高等级的鼠人目前没有发现。
挨个清点，王渊发现这些鼠人的职业真的是五花八门。
猎头者，瘟疫术士，刺客，盗贼，毒药师......
职业的多样性，让王渊的鼠人军团基本成型，除了缺乏高端战力，整体能形成恐怖的鼠人浪潮。
嗯，大概率会是那种炮灰型的魔物潮。
青铜级灰皮鼠人接触的信息更多，王渊从它们口中得知，白毛氏族鼠人的实力远超灰皮氏族。
有几个鼠人曾看见过白毛氏族出现了黄金级的恐怖存在。
明面上是三个黄金级灰爪先知掌控鼠人议会，暗地里有没有更多黄金鼠人，它们无从知晓。
王渊打消了硬闯白毛氏族地盘的念头，到目前为止，他还没直面黄金级魔物的实力。
鼠人这个种族难出黄金级，但只要出现，必定是久经厮杀成长起来的。
正面对抗不是明智的选择。
王渊挥手将十二个鼠人副本融入曼彻尔城的下水道区域，仍旧按照之前的家族模式进行分布。
有鼠人boss们约束，加上副本定下的规则，副本鼠人们按照既定的行为恢复了正常生活。
除了眼中没什么神智，这些副本鼠人和普通鼠人看起来没什么差别。
这一种大面积分割副本区域的方式，叫做“楚门的世界”。
典故据说出自某个科幻娱乐型位面。
在楚门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假的，只有楚门才是真实的存在。
借助这种操作理念，联邦教学里提出了类似的布局方法。
以数个副本为中心，打造一个“虚拟世界”，副本怪物就是演员，而楚门，则是那些进入此地的其他生物。
不过也不是没有缺陷，只要仔细观察副本怪物的眼睛，总会发现端倪。
好在有大量的鼠人boss掌握局面，至少不会轻易露出马脚。
舍得花大代价的副本师，通常会将副本里的怪物全部替换成有灵智的boss，这样一来，【楚门世界法】就没了破绽。
王渊自然不可能这么做，以鼠人的生育速度和规模，真要这么干，锁灵位铁定不够用。
“将就着用吧。”王渊斜靠在某个鼠人首领的专用宝座上，暗自嘀咕。
联邦给出的任务是成为银月公国的领主，王渊暂时做到了。
怪物领主也是领主，没毛病。
当然这只是句调侃，王渊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应付差事。
现在进入银月公国的贵族体系还为时尚早。
连曼彻尔城下方的鼠人部落都有三个黄金级战力，上方城市里的人类如果没有更强战力压制，这些鼠人早就翻天了。
王渊看明白这点，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么干等也不是事儿！”王渊考虑到时间问题，不禁皱眉。
无面者军团已经开赴费伦世界，以他们的速度，剪除法师半位面是迟早的事，过程中即便可能碰到神灵的实验位面，整个征伐过程也不会太长。
王渊需要抓紧时间成长，否则在未来的饕餮盛宴中根本抢不过别人。
白毛氏族，黄金级灰爪先知，下水道，城市人类。
这几个关键字眼在王渊脑海里连成了一条线，很快，王渊就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方案。
曼彻尔城冒险公会，任务大厅里挤满了冒险者。
每出现一个任务，就会被在场的人迅速抢走，造成了手快有、手慢无的局面。
今年的几场暴风雪几乎覆盖了城市周边所有区域，山脉里的食人魔或者强盗都窝在了巢穴里，正是外出冒险的上佳时机。
所以冒险者们跟打了鸡血似的，围聚在大厅里抢任务。
一个年轻的盗贼蹲守得脚都快麻了，突然间，他看到任务栏出现了一个任务，来不及细看，直接抢在别人面前接下。
“多人任务：前往城市下水道，探查大量贫民失踪的原因。”
“嗯？”盗贼顿时傻眼，好容易手速快，赶在别人前面抢下了任务，结果是个多人任务？
多人任务不限制接取人数，谁都能接取，盗贼算是白抢了。
慢了一步的冒险者们见状大笑，合着这家伙白忙活一场。
既然是城市下水道探查任务，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瞧瞧。
任务奖励也不错，成功找出原因的话，可以前往市政厅领取五枚金币。
当然，消息必须真实可靠，胡编乱造一通可是要蹲水牢的。
盗贼沮丧地回到住处，本以为可以独占一个任务，结果成了笑话，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随后赶往下水道入口方向。
想要得到多人任务的奖励，就要看谁的动作最快，去慢了铁定捞不到好处。
其实盗贼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
传闻曼彻尔城下水道里生活着一支鼠人族群，城市卫兵也曾进去清理过魔物。
但过上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鼠人重新活跃在下水道里，好像根本杀不干净。
“鼠人可真能生。”盗贼啐了一口，并非骂人，而是对鼠人的生育能力致以崇高的敬意。
盗贼这个职业进入黑铁级后，开始具备潜行能力。
借助阴影区域，盗贼可以掩盖自己的行踪，搭配无声移动、抹除痕迹等技能，溜门撬锁、夜闯寡...呃，成为令人胆寒的阴影行走者完全不在话下。
盗贼是很多潜行类职业的前置，样样通又样样不精，所以年轻盗贼动作十分谨慎，在空旷的下水道里缓慢前进。
一路上，年轻盗贼避免手中匕首磕碰到金属管道，几乎整个背部贴靠在管道壁上。
拐角处，盗贼不小心踩到了一颗圆滚滚的东西，心里一惊，肌肉顿时紧绷。
过了许久，盗贼见没有意外发生，不禁松了口气，但他那捏着匕首的手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从而变得惨白。
慢慢弯下腰，盗贼试探着去摸那颗圆形物体。
手指大致碰到物体的轮廓，盗贼心中了然：“是颗头骨！”
盗贼常年混迹市井，别看年纪轻，见过的血腥场面不少，并不会被一颗头骨吓到。
结合下水道鼠人的传闻，盗贼觉得这就是进入下水道后失踪的贫民。
第五十二章 棋子，棋局
“这些泥腿子也真够闲的。”盗贼皱眉踢开尸骸。
想要回市政厅交任务，光带一具尸骸是不够的。
况且盗贼觉得太晦气，干脆继续前进。
总得杀一只下水道魔物才能交任务！
盗贼仿佛看到五枚耀眼的金币在眼前飞舞，心里火热，连走路的步伐不知不觉都开始加快。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惨叫。
盗贼屏住呼吸，睁大眼睛极力探查前方状况。
在阴影系的黑暗视觉下，前方场景一览无余。
几只鼠人正在撕咬着一名冒险者，为首的青铜级鼠人偶然朝盗贼所在的角落瞥了一眼，随后又低头大快朵颐。
一直等到这些鼠人离开，盗贼才敢走出来。
被鼠人杀死的倒霉鬼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面孔。
盗贼内心挣扎了一下，随后咬牙决定继续深入。
他急需这五枚金币进修盗贼职业的新技能，要是错过了，实力的提升就会被耽搁，对于未来成长是非常不利的。
现在可以确定，贫民失踪事件的罪魁祸首就是鼠人。
“只要杀死一只鼠人，哪怕是普通鼠人也行！”盗贼给自己打气。
盗贼小心翼翼地在下水道里前行，一路上遇到了许多鼠人小队。
鼠人小队基本由黑铁鼠人和普通鼠人混杂形成，盗贼自身只有黑铁级实力，很难偷袭并且带走一具鼠人尸体。
一旦盗贼想原路退回，他身后就会适时出现几个鼠人小队。
不敢发出大动静的盗贼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年轻盗贼一直处于焦虑和紧张状态，丝毫没有发现，他的位置正慢慢往下水道中央挪动。
王渊坐观副本里的动向，脸上露出笑意。
他挑选了这个盗贼当作棋子，就等对方按着既定的剧本走。
其他通道内正上演着残酷的杀戮，凡是进入下水道的冒险者都被鼠人大军包围。
愿意接下水道任务的冒险者，没几个实力强大，最强的不过是青铜级。
王渊别的不多，就是副本鼠人多。
一波又一波的鼠人浪潮淹没了冒险者，片刻后，只留下大量尸体。
鼠人们交头接耳，抬起尸体前往王渊所在的位置，这些尸体王渊以后会有大用。
年轻盗贼还不知道，进入下水道的冒险者就剩他自己活着。
附近活动的鼠人小队越来越多，盗贼连抬脚都要花费很长时间，他根本不敢暴露！
盗贼快绝望了！
转过一个角落，视角突然变得广阔。
这里是下水道体系的交替中枢，整个空间就像地面上的小型广场。
“这是......”盗贼心中发出惊疑。
前方极度杂乱，近似一片废墟。
再仔细看，盗贼越发觉得是片废弃建筑群。
哪怕残破不堪，建筑废墟表面的雕纹依旧精美绝伦，不难看出这是某个鼎盛时期的产物。
盗贼总觉得这些花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喃喃道：“我到底在哪儿看到过？”
一抹灵光在脑中闪过，他想起来了！
盗贼经常会客串窃贼，接触到的销赃渠道不少。
他曾在某次的黑市上见到过这种花纹，那是一个镂空双耳陶瓶，瓶身的雕纹就和废墟建筑上的一模一样！
“青铜时代的宝物！”盗贼眼中火热，他的心开始狂跳。
目光极力搜索废墟，盗贼突然眼睛一亮。
废墟里赫然露出了一个黑红色宝箱侧角！
青铜时代，宝箱。
盗贼脑中只剩下这些东西：“宝箱里肯定有好东西。”
就算鼠人眼光再差，宝箱里的东西档次也不会太低。
而且宝箱里面很有可能有青铜时代的宝物！
黑市拍卖会上，那个陶瓶几乎卖出了天价。
盗贼感觉自己快要兴奋得窒息了，一夜暴富的机会就在面前，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然而废墟里出没的鼠人队伍，给盗贼泼了一盆凉水，使得他强忍着冷静下来。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过去。”盗贼咬牙，“先回去再说！”
他打算先返回地上城市，反正宝物跑不掉。
盗贼慢慢后撤，艰难避开周围出没的鼠人，有好几次差点被青铜级鼠人发现。
如果不是依仗特制粉剂消除味道，只怕盗贼早就落在了鼠人手里。
他万分庆幸当初舍得花钱，从一个药剂商人那里买了瓶气味消除药粉。
王渊静坐在椅子上，目光看向十二个副本围聚成的“棋盘”。
盗贼的一举一动都在王渊的掌控之中。
青铜级鼠人并不是没有发现对方，而是王渊有意放过盗贼，留着他作为计划中的棋子。
虽然是放水，但王渊并没有做得太明显。
王渊时不时调拨一队鼠人去撩拨盗贼的神经，导致对方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
费了很长时间，年轻盗贼才从下水道里安全离开。
盗贼松了一口气，背上流淌的汗浸湿了衣服，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随后大步朝住宅走去。
下水道里的王渊同样松了口气，放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太过简单反而会引起警惕，追得太狠了又容易弄死对方，总而言之，太过耗费脑力。
王渊揉了揉眉心，回想起这段时间做的准备工作。
老法师和心灵传输者被派去曼彻尔城，完成王渊预想中的一系列计划。
老法师弗兰克负责收集冒险者公会的任务信息，并在适当的时候发布查探下水道的私人任务。
结果发布任务这一环出了纰漏，弗兰克没想到最近的任务太抢手，导致接取任务的人不符合充当棋子的条件。
幸好大量贫民的失踪事件，引起冒险者公会的关注，才有了那个多人任务。
有了这个任务，王渊的棋局才能开始缜密布置。
海登的任务就简单多了。
他负责按照王渊给出的标准挑选棋子，最后把目标放在了这个年轻盗贼身上。
接下来一切步入正轨，年轻盗贼按照王渊谱写的剧本，看到了王渊想要给他看到的一幕。
所谓的青铜时代遗迹，就是个骗局。
建筑石材由心灵传输者运输过来，经过“艺术家”眼魔的雕刻做旧，倒也像那么回事。
老法师这段时间购买了一些书籍，一方面填充【图书馆】副本，另一方面研习更多知识。
青铜时代的建筑特征，就是老法师从记载史诗的书籍里得知的。
至于宝箱，是王渊当初从地底世界捕获的拟身怪所化。
王渊也不可能找个真正的宝物过来。
先落下一子，接下来就该执行第二步了！
王渊挥手道：“从现在开始，全力攻打白毛氏族！”
他没有疯，攻打白毛氏族是考虑许久才做出的决定。
从计划一开始，白毛氏族就是王渊的目标之一。
鼠人们站在宝座下方，寂静无声，听到命令后昂首看着上方的副本师，乌压压一片，庞大的数量足够让人心惊肉跳。
阿芙拉站在王渊身旁，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皮肤。
这段时间，王渊发现只有喂食皮肤，才能让阿芙拉快速成长。
好在他还有一些黑铁皮肤存货，不然早就被阿芙拉吃穷了。
截留一丝迷雾之种的阿芙拉没有让王渊失望，她的实力无限接近黄金级，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正式踏足黄金阶位。
什么是底气？这就是底气！
【黑龙】副本还在联邦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成为真实副本。
一旦阿芙拉成就黄金，王渊觉得自己就有作死的本钱了。
一万多鼠人顺着下水管道，前赴后继地冲向白毛氏族的领地。
王渊将鼠人boss全都派了过去，反正损失了也不心疼。
他现在只看中白银以上的战力，其它全是辅助。
况且，鼠人boss死后掉落的皮肤，还能给阿芙拉当零食。
第五十三章 审讯
鼠人的社会体系很奇特。
下等氏族之间类似帮派，经常发生内斗。
上等氏族要和谐得多，由灰爪先知组成的鼠人议会，控制着整个白毛氏族。
以下犯上的情况不常有，因为灰爪先知的黄金级实力摆在那儿。
但是今天，一件诡异的事刺激了白毛氏族鼠人的神经。
那帮下等鼠人竟然对自己发起了攻击！
八千多灰皮鼠人不分老幼，疯狂地冲进白毛鼠人聚集地大肆杀戮。
除去一开始造成了不小的骚乱，白毛鼠人们很快镇定下来。
半人高的白毛鼠人军队武装到了牙齿，仅以三千黑铁就镇压了暴乱。
白毛氏族不同于散乱的灰皮氏族，这些智慧更高的鼠人近乎组建了一个小型的国家。
议会下面就是军队，而且还是正规军！
军队士兵的实力起步就是黑铁级，所以才能够碾压王渊的副本鼠人浪潮。
几个白银级鼠人面露愤怒：“这些低劣的下等臭虫，竟敢冒犯我们！”
“全军听令，杀光它们！”
在白毛鼠人眼里，灰皮鼠人活着也是浪费资源，如果不是议会决定保留灰皮氏族，只怕这些臭烘烘的家伙早就灭绝了。
现在好了，是它们自己找死，怨不得白毛氏族。
白毛鼠人的黑铁大军延绵穿过隔离地带，愤怒地将灰皮氏族地盘上留守的鼠人杀得一干二净。
军队随后就地驻扎，清点灰皮氏族的藏品。
这帮低劣鼠人实力不行，眼光还是可以的，收藏的东西也能让白毛鼠人们赞不绝口。
有几个鼠人发现了建筑废墟，以及里面的宝箱。
鼠人上前想要打开宝箱，结果拟身怪伸出了长舌，吓得白毛鼠人健步后撤。
“宝箱怪？”白毛鼠人皱眉，放弃搜寻废墟，任由宝箱怪停留在那儿。
宝箱怪又不能吃，鼠人们可不想白费力气。
王渊暗中撤去了副本，以防第二天副本怪物复活后惊动这些白毛鼠人。
海登频频闪现，捡回了落地的二十四枚皮肤。
阿芙拉一脸幸福地兜住所有皮肤，兴奋地踮起脚，示意心灵传输者蹲下，随后在海登脸颊上吻了一下。
毛头小伙子海登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
王渊宠溺地揉了揉阿芙拉的金黄色头发，这个小家伙现在成了全队的吉祥物。
当然，王渊对她寄予的期望非常大，以迷雾之王的力量本质，阿芙拉完全有可能成长为睥睨诸神的存在。
年轻盗贼回到城中的平民区住宅，窝在屋子里不断走动。
他脸上明显带有焦虑。
珍贵的宝藏放在面前，自己却没法拥有，这是最煎熬的。
“我该怎么拿到宝物？”盗贼来回踱步，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找人帮忙？”
“不行，万一别人见财眼红，肯定会对我下手的！”
“我自己去偷？”
“也不行，那里的鼠人太多了，以我的实力容易暴露。”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盗贼连续否定了好几个办法，焦躁地捶了两下木桌，嘴里连连骂出声。
就在这时，房屋的大门被破开，一群人闯了进来。
盗贼愤怒地喊道：“你们干什么？”
话音未落，他看见了这些人身上的装束，顿时结结巴巴道：“城...城卫兵！”
盗贼面色惶恐，心里连番回忆自己是不是事发了。
毕竟盗贼这个行业，经常会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贼遇上官，自然畏惧三分。
城卫兵脸上看不出喜怒：“跟我们走一趟吧，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件事。”
盗贼以为自己惹上了某个不该惹的势力，腿都软了。
如果不是两个城卫兵架住他，只怕盗贼会瘫软在地。
城卫兵队长扭头，示意将盗贼带回去。
曼彻尔城是公国王都，就连审讯室也非常高端。
几个法师站在盗贼面前，在盗贼吓得魂都快飞走的时候，终于开口了。
“冒险者公会发布的下水道探查任务，你也接了吧？”
盗贼闻言一愣，虽然不知道法师们为什么问这个，但他如实相告：“是的。”
一个面容严肃的法师沉声道：“接取这个任务的冒险者都死了，只有你还活着。”
“我们需要你陈述一下当天发生的事情！”
盗贼张大了嘴：“都...都死了？”
“不是，我没有，不是我干的，和我没关系啊！”
“我进去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干！”
盗贼身处社会底层，被法师们严厉的目光盯住，顿时变得语无伦次。
“抱歉，我们会对你进行法术侦测，吐真剂会对你造成少许伤害。”法师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毫无愧疚之意。
盗贼还想挣扎，却被法师一记人类定身术束缚在原地。
灌下吐真剂后，盗贼的意识逐渐陷入昏迷状态。
法师通过吐真术开始盘问：“叙述你进入下水道的经过！”
盗贼双眼迷茫，嘴角溢出一丝口水，混混沌沌回答道：“我在冒险者公会接取任务，然后独自进入下水道。”
“在那里，我发现了贫民的尸体，还看到鼠人和冒险者搏杀。”
听到鼠人二字，几个法师之间展开交谈，随后点了点头，继续追问。
“冒险者为什么都死了？”
“不知道，可能是被鼠人杀死的。”
“你在下水道里杀过冒险者吗？”
“没有。”
“你在里面有什么特殊的发现吗？”
问到这儿，盗贼的面孔开始痛苦扭曲，这是内心深处的意识和吐真剂抗争的表现。
审讯法师加大了法术强度，提高声音：“你发现了什么？”
盗贼终于扛不住了，他吐露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我发现了青铜时代的宝藏。”
“青铜时代的宝藏？”法师觉得不可思议，但吐真剂做不得假。
费伦世界史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
黄金时代，费伦主物质位面的主人是强大的泰坦一族，除了沉睡的上古邪物，泰坦就是这片大陆的主宰。
白银时代，泰坦陨落，上古邪物复苏，第一批神灵诞生，星界中遍布神灵的国度，随后上古邪物继续沉睡。
青铜时代，凡人点燃神火，高举神座，成为了新神，那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
然后才有了现在的费伦世界，凡人、教廷、贵族，多方势力交杂。
青铜时代因为有凡人封神的原因，宝物层出不穷，单独一个拿到现在都堪称至宝。
曼彻尔城下方的下水道里会有青铜时代的宝物？
这是盗贼臆想出来的吗？
吐真剂也会出现纰漏，它的作用是放大目标内心的想法。
如果盗贼坚定地认为有宝物，吐真剂就会让他说出心底的秘密。
法师们开始窃窃私语，其中一位女法师提醒道：“别忘了，曼彻尔城建立在当初的费曼帝国遗址上！”
法师们恍然大悟，曼彻尔城建立的时间不长，曾经的费曼帝国经历过青铜时代的辉煌时期。
那么下水道宝藏就能解释得通了！
“不对，你们忘了一点。”严肃脸的法师性格谨慎，“鼠人为什么要杀光这些冒险者？”
下水道里就属鼠人数量最多，严肃脸法师并没有想到其他实力强大的存在。
“而且以它们的能力，完全可以杀死这个黑铁级盗贼！”
“为什么只有他活了下来？”
“是遗漏，还是故意放走的？”
“如果是故意放走的，那么鼠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连串的分析砸在其他法师心头，严肃脸法师觉得里面有猫腻。
女法师笑道：“多隆，你多虑了，一群鼠人能有什么诡计？”
多隆摇头，板着脸道：“鼠人不像你想象得那么头脑简单，我曾经见过鼠人的狡诈行为。”
他低头看了看开始翻白眼的盗贼，继续说道：“法师追求真理的过程是严谨的，我们应该杜绝一切纰漏！”
第五十四章 银月大公
对于这点，在场的法师审讯者都表示赞同。
多隆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抽丝剥茧地分析起下水道的境况。
“鼠人有可能发现了宝藏，所以才会杀死进入下水道的冒险者。”
“它们不想让人类染指宝藏！”
“至于这个盗贼，出于侥幸才活了下来。”
多隆顿了顿，眯起了眼睛，继续说出了另外一种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
“所谓的宝藏是幌子，目的是为了引诱人类进入下水道。”
“鼠人故意放走盗贼，是为了降低人类的警惕心，用青铜时代的宝物做诱饵，吸引下一批人去送死。”
其他几个法师闻言沉默。
多隆的猜测都可能存在，现在的关键是不清楚宝藏真实与否。
女法师平放下法杖，笑道：“我们在这里猜测没有用，无非就是一群鼠人，直接下去看看就行了。”
多隆这一次并没有反驳，的确，鼠人不足为惧。
银月公国的底蕴强大，光是传奇战力就有五个，加上驻扎在王都的几个教会势力，还怕鼠人翻了天？
经过在场所有法师商议，一致赞成将这件事上报宫廷法师，再由对方转告大公。
最终的结果交给银月大公来决定！
曼彻尔城宫廷，女性法师将法师审讯团提交的消息如实告诉了银月大公和宫廷法师。
兜帽阴影下，宫廷法师的脸略显苍老。
华贵的座椅上坐着一个曼妙的身影。
当代银月大公是名女性，奥菲莉亚亚当斯银月。
上代大公伯克利亚当斯过世后，由他的女儿奥菲莉亚继承了公爵爵位。
奥菲莉亚眨着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面色和善地转头看向宫廷法师，问道：“戴安娜阿姨，我该怎么批示啊？”
宫廷法师略显无奈，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儿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
奥菲莉亚现在是大公了，不能再向以前那样训责她。
戴安娜双手交叉垂在身前，声音沙哑：“陛下，您应该有自己的主见。”
作为一个公国的灵魂人物，银月大公要是还像这样将决策权交到别人手里，迟早会捅出大篓子。
戴安娜有教导大公的义务，她没有正面回答奥菲莉亚的问题，而是点头示意女法师退下。
等女法师离开后，戴安娜刚想说话，结果奥菲莉亚黏了上来，抱住宫廷法师的胳膊不肯撒手，卖萌地眨了眨眼睛：“戴安娜阿姨，我处理了一天的事务，什么时候才能休息一下啊？”
宫廷法师苦笑，情不自禁抚摸奥菲莉亚的鬓角，看着女孩的面孔，不禁想起了当年的好友，那个早亡的公爵夫人。
奥菲莉亚噘着嘴，气鼓鼓地撕起一张废弃的手稿，不满地嘀咕着：“又来了，下一句肯定是‘你和你的母亲真像’！”
“你和你的母亲真像。”宫廷法师感慨道。
奥菲莉亚皱了皱鼻翼，嘟哝道：“戴安娜阿姨，还有正事要办呢！”
宫廷法师温和地笑了笑：“奥菲莉亚，这件事其实不难。”
“下水道鼠人，还有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宝藏，都在曼彻尔城下方。”
“这里是银月公国的王都，而你是银月大公。”
“所以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戴安娜没有武断地提出意见，而是引导奥菲莉亚自己思考。
女大公握紧拳头，秀丽的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反而显得有点可爱：“让军队杀死这群鼠人，再把那什么宝藏带回来！”
戴安娜满意地点点头，身为大公，就应该有杀伐果断的性格。
虽然奥菲莉亚现在还太稚嫩，但她迟早会拥有亚当斯家族的血性！
勇武之狮亚当斯，这是外人对亚当斯家族的评价。
有了大公的命令，曼彻尔城的职业者军队开始聚集，准备一举进入下水道杀死那些肮脏鼠人。
宫廷法师离开后，奥菲莉亚如释重负，她一直牢记银月大公的身份。
在外人面前，她是严肃而又果决的女大公，只有在戴安娜面前，奥菲莉亚才会变成那个活泼的女孩儿。
“肩负重担的感觉......”奥菲莉亚独坐在空荡的宫殿里，低声喃喃。
王都军队迅速集结，一股铁血之气弥漫在营地上空。
最前方，一个头发半白的男人抱臂矗立，他的眼角略有皱纹，脸上写满了沧桑。
男人看着集结完毕的军队，声音如洪钟大吕：“出发！”
军队整齐划一开拔，朝着下城区的下水道入口前进。
沿途的人纷纷避让，在震耳的脚步声中噤若寒蝉。
等到军队离开后，人群才敢开始议论。
“又有哪儿有战争么？”
“不知道啊，看样子敌人规模不小。”
“唉，这年头什么时候没有战争才好！”
“得了吧，那些贵族总是闲不住。”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了，敢议论贵族老爷！”
站在下水道入口处，沧桑男人振臂握拳，身后军队令行禁止，齐刷刷停下了脚步。
“法师准备光亮术，战士靠前御敌，斥候负责探查。”
“入！”
简短几句话，命令彻底下达。
军队职业者开始鱼贯而入，进入密集的下水道区域。
白毛氏族的鼠人部队在灰皮氏族地盘停留了一天，大量的物资被收拢堆积在一起，等离开时一并运走。
靠近外围警戒的鼠人直起耳朵，听到下水管道里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鼠人哨兵高亢叫道：“有人类！”
正在搬运物资的鼠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亮出武器，成队奔向外部下水道。
在一段下水道拐角，人类军队和鼠人部队遭遇。
因为下水管道只能让三人并行通过，所以人类职业者三五聚集在一起，呈尖刀阵型杀入了大群鼠人里。
无数光亮术照耀下，鼠人的偷袭战术失效，只能和人类军队正面厮杀。
白毛氏族的鼠人身高和人类相仿，比灰皮鼠人要高太多，怪不得白毛鼠人称呼灰皮鼠人是残次品。
鼠人部队全部由黑铁级成员组成，人类军队同样如此。
不同的是，人类军队里面还有白银级的存在。
为首的两个军队统领，更是黄金级实力！
沧桑男人站在中央，冷冷注视着这些鼠人，并没有出手。
人类的小型战阵开始包围分割鼠人大军，每一个战阵里都包围了十几只鼠人。
挥动的刀剑在光亮术下晃绕眼睛，导致适应黑暗环境的鼠人有点不适。
血液、尸骸铺满了外围下水道区域。
对于这些异族，人类军队丝毫没有怜悯之意。
不到半刻钟，人类军队在随军法师的法术加持下，蛮横地推进战线，杀死的白毛鼠人差点堵塞下水通道。
鼠人开始惊惶失措！
即便白银级鼠人督军不断呵斥，也难以压制鼠人大军溃逃的趋势。
这群鼠人的斗志全消，疯狂往部落的方向逃窜。
军队统领杀意凛然，铁血吼道：“杀！”
军队士兵一个个沉默无声，通过这场杀戮凝聚出的无敌军势充斥整个空间，追杀鼠人的过程中依旧保持着战阵阵型，并没有出现贪功的现象。
逃回部落的鼠人们连连吼叫，警示有敌人入侵。
先前去处理灰皮氏族的鼠人部队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白毛鼠人迈出巢穴，速度在空旷区域集结。
一只缺少右耳的鼠人爬上高台，看着下方攒动的鼠人大军，拔刀贴在手臂上，从高台上纵跃跳了下去。
鼠人大军紧随其后，形成了巨大的浪潮，迎面冲击刚露头的人类军队。
单耳鼠人凶戾的眼睛盯着人类士兵，手里的刀直奔黑铁级士兵的喉咙而去。
乍起的寒芒切金碎玉般割断了人类士兵的咽喉，下一秒，鼠人的刀锋又出现在了另外一个人类的脖颈间。
第五十五章 彩虹系法术
鲜血溅落，独耳鼠人嗜血地舔了舔嘴唇。
杀戮这些低等职业者不过瘾，只有旗鼓相当的对手才能让它满足狂躁的战斗**。
它破开多重防御阵型，冲向了那两个黄金级军队统领。
独耳鼠人仗着自己的黄金级实力，带着一批白银鼠人杀入了人类指挥者所在的位置。
两个人类统领的职业分别是战士和法师。
不是什么特殊职业，但身为黄金级的存在，他们完全不惧这只独耳鼠人。
一柄双手大剑横隔前方，挡住了独耳鼠人的刀锋。
法师统领则施展出一系列减益法术，锁定独耳鼠人，顺便笼罩了那些白银鼠人组成的斩首部队。
独耳鼠人狡诈一笑，双腿蹬着大剑侧面，借助反冲力量重新钻入人群。
鼠人刀锋再次攀上周围人类士兵的头颅！
上当了！它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那些白银士兵！
两个人类统领满脸怒意，没想到被一只鼠人摆了一道。
消耗白银鼠人来抵挡两个人类黄金，独耳鼠人自己去杀戮人类白银，比的就是种族底蕴！
鼠人生育能力强悍，成长速度也非常快，手下鼠人消耗得再多，独耳鼠人也不会在意。
法师清楚地看到，减益法术落在独耳鼠人身上时，它身体表面荡过一层黯淡的灰光，赫然是“法术解除”手段。
法师统领可以肯定，对方身上并没有承载法术的饰品，“法术解除”属于天赋能力。
一个猎头者近战职业的鼠人，竟然拥有法术解除手段，这点有些不合理。
因为下水道空间狭窄，除了广场那片地段，法师无法释放大规模战争法术。
黄金级战士冲锋在前，迅速逼近独耳鼠人，沿途空气震爆，凡是大剑所过之处，鼠人们通通死在了这重型武器之下。
“死！”战士统领斜挥大剑，朝灵活闪避的独耳鼠人斩去。
大剑封锁的范围里，包括了人类士兵。
独耳鼠人一惊，这个人类竟然连自己的同类都杀？
就在攻击快落下时，黄金级法师出手了。
法师双手手指不断弹动，那些面临死亡威胁的士兵挨个被弹飞，瞬间脱离了两个黄金级的战场范围。
基础法术【法师之手】被使用得出神入化。
眨眼间，场中就只剩下战士统领和独耳鼠人对峙。
独耳鼠人龇牙冷笑，刀锋上氤氲出阴影之力，刀刀直逼战士的咽喉要害。
人类统领从骑士开始，就不断锤炼自身斗气，到了黄金级，更是能将斗气加持在武器之上。
和独耳鼠人勉强将阴影之力附着武器不同，双手大剑的斗气传导性非常好，银月公国每年的财政大部分都花在了军备上。
鼠人在这点上面是比不过人类的。
黄金级斗气与黄金级阴影之力碰撞，激荡起一股股狂暴的气势。
离得近的一些人类和鼠人，被这股气势冲击得左摇右晃，紧贴管道墙壁才能勉强站立。
一个是经受磨炼选拔培养成的人类精英，一个是尸山血海里厮杀出的鼠人。
两个不同的种族，两段不同的人生，在疯狂的撞击中开始显现它们的光辉。
但是别忘了，在场还有一个黄金级人类法师。
人类可没有什么公平战斗的想法，对付异族，更是竭尽全力。
传承自无冬之堡法师学院的彩虹系法术，在空中划过道道绚烂的光。
美丽的事物中往往蕴含杀机。
独耳鼠人的闪避空间被大剑封锁，黄金级战士更是爆发斗气之种，依靠爆发的力量和速度强势镇压鼠人的动作。
彩虹法术成功落在独耳鼠人身上，从毛发到血肉，每一寸都开始晶化凝固，鼠人脸上的惊骇表情也被封存在彩虹晶体中，最终化作一尊虹晶雕塑。
每一个黄金级人物，无论是异族还是人类，都有一段非凡的成长经历。
但失败者不论过往，死了就是死了。
战局瞬间明朗，人类军队开始围剿剩下的鼠人大军。
虽然鼠人的数量多，但战斗毫无章法，在人类的逼压阵型下连连溃败。
很快，鼠人们被杀戮殆尽，人类士兵开始清理战场。
大片鼠人尸体摆在这里，只会腐烂滋生病菌。
而且鼠人通常是病菌携带者，不处理掉尸体，恐怕没多久上方城市就会出现瘟疫。
隐藏在暗处的一双眼睛紧紧盯住那尊虹晶雕塑，暗道一声可惜。
王渊本想借助人类和鼠人的战争，从中偷取黄金级尸体。
结果黄金级鼠人死于人类之手，尸体化作虹晶，低级副本师可没法将性质改变后的尸体复原。
彩虹法术会改变受术者的细胞结构，肉身虹晶化，这已经脱离了普通魔物素材的范畴。
如果是黄金级副本师，费点力气还能把鼠人制作成【虹晶傀儡】副本，王渊一个小小的白银副本师，目前还没法办到。
而且虹晶傀儡太过脆弱，比起钢铁魔像差得远，何必费那力气呢？
王渊心里叹了口气，眼神却注意着那个一直未出手的沧桑男人，在沧桑男人身上，王渊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似乎察觉到注视的目光，沧桑男人凝视王渊的方向，眯起了眼睛。
王渊暗道不妙，连忙让海登带着自己离开这片下水道区域。
沧桑男人的身影转瞬间就来到王渊刚才站立的位置，疑惑道：“空间波动？”
“难道是擅长空间法术的鼠人？”
鼠人种族也有法师，它们通常被鼠人族群称为灰爪先知，也就是白毛氏族三人议会的首脑。
不明真相的沧桑男人显然误会了。
两个人类统领恭敬地走到男人面前：“塞缪尔大人，鼠人已经全部被杀光，下一步该如何做？”
塞缪尔一双虎目冷肃平静，抬手指向下水道更深处：“王都下方不容异族生存，清理干净吧！”
“是！”两个黄金级应声，随后集结大军深入下水道中央核心。
此刻白毛氏族只剩下屈指可数的鼠人，它们脸上充斥着恐惧和畏难。
三只灰白色鼠人正在激烈争吵，嘈杂的鼠人语回荡在偌大的空间里。
“人类就要杀进来了！我族即将面临灭族的威胁，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你想启动那个计划？时机还未成熟，一旦启动，我们的努力可就全部白费了！”
“族人都要死绝了，还要等什么时机？”
“不要吵了，人类强势，没有那个计划，我们很难活下来！”
一只个头稍大的灰爪先知制止两个同类的争吵，提及了那个被白毛氏族一直在筹备的计划。
另外两个灰爪先知停止争吵，愤愤出声：“该死的人类！”
三人议会共同决议，启动那个只存在于氏族史册记载中的疯狂计划，准备一举消灭入侵下水道的人类军队。
一旦计划成功，甚至能够反攻地面，将曼彻尔城化作鼠人的乐园！
王渊这会儿心有余悸，没想到那个沧桑男人竟然是传奇级实力，光是一个眼神就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幸好有心灵传输者，否则他早就暴露了。
“我伪造的诱饵是不是太香了？”王渊不禁苦笑。
对付区区一个下水道鼠人氏族，银月公国竟然派出了一位传奇战力。
看样子就是奔着“青铜时代宝藏”而来的。
脑中计算人类军队经过的路线，王渊发现到目前为止棋局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人类军队已经发现了他伪造的青铜时代建筑废墟。
因为宝箱怪被王渊收走，“废墟”之中没有丝毫有用的东西。
人类之前只看到鼠人在搬运物资，先入为主地认为“宝藏”已经被运输到了鼠人巢穴里。
他们要做的就是灭绝鼠人，带回宝藏！
第五十六章 传奇级【角鼠魔】
下水道管系太复杂，在随军法师的寻路术下，人类军队终于接近了鼠人氏族的中心聚集地。
被掏空的地下空间，到处镶满了从人类城市或偷或抢来的宝石，两旁安放了数台魔法照明灯具，估计也是从哪个人类商铺中偷来的。
在昏黄的灯光下，宝石散发着灼目的光，照亮了整个巢穴空间。
百来只鼠人静立在台阶下方，狂热地看着高台上的三个灰爪先知。
灰爪先知们身披黑袍，对着一个神秘的祭台不断念着祷词。
祭台中央是个充满诡异特色的鼠首石像，鼠首额前闭合着一只眼睛，并且生有两对山羊犄角。
人类军队踏足巢穴空间，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鼠人。
对于人类的到来，这些鼠人仿佛毫无察觉，随着灰爪先知将手放入祭台上，鼠人们开始高呼，脸上露出高亢兴奋的神色。
人类听不懂鼠人语，但他们能够察觉出灰爪先知举动十分诡异。
战士统领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他振臂一呼：“杀！”
士兵们挥起武器冲向鼠人，武器落下时，竟被一层看不见的防御罩给挡住了。
有的士兵不死心，连续挥砍，却只在无形防御层上激起阵阵涟漪。
法师统领见状皱眉：“亚空间结界？”
“难道它们想要从亚空间召唤某种生物？”
亚空间里生存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生命，有人从中召唤出过恶魔，也有人曾经召唤出史莱姆，据说亚空间召唤需要看运气。
法师不可能指望鼠人运气太差，一切都需要防患于未然。
释放感知侦测能力，法师统领打算找出结界的弱点，只要破除亚空间结界，里面的鼠人是逃不掉的。
在法师寻找结界弱点的时候，王渊早已就位。
从旁看戏一直是王渊的最爱，这场由他唱响的戏又怎么会缺席呢？
“这帮鼠人也真够血性的，竟然不跑！”王渊暗自嘀咕。
下水道区域非常大，鼠人逃窜出去，人类军队是很难清理干净的，否则也不会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长出一茬。
现在倒好，要被一窝端了！
王渊乐得如此，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抢下黄金级鼠人的尸体，哪怕暴露在银月公国士兵视线里也在所不惜。
反正他有很多马甲，大不了换个皮肤再找其它地方苟着发育。
亚空间结界还未破除，灰爪先知那里突然出现了剧烈的空间波动。
灰爪先知挥手制造出空间裂隙，并且转移掉空隙诞生时的强烈波动，以防祭台被空间震荡摧毁。
台下一列鼠人走上高台，毫不反抗地走进空间裂隙，径直消失在亚空间入口。
片刻后，一个硕大的鼠头从亚空间中探出，嘴里还在咀嚼着鼠人的尸体。
等它全身都露出时，结界外的人类能明显看到这只怪异生命的全貌。
鼠头上对称生长着十几对羊角，人立而起站在高台上，身后两条细长的鞭尾不断甩动，手里握着一柄双刃大刀，威武中夹杂怪异，给人的视觉冲击力非常大。
法师统领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传奇级角鼠魔！”
这种亚空间恶魔并未记载于恶魔图鉴中，法师还是在无冬之堡学习时，偶然翻到了记载角鼠魔的书籍。
和深渊恶魔不同，角鼠魔被鼠人一族供养，只要献祭一定数目的鼠人，就能从亚空间里召唤出它们。
尽管被称为恶魔，实际上角鼠魔是鼠人进化的终末存在，这种投身混沌的生物通常以杀戮为伴，视一切主物质位面生物为敌。
“原来是魔鼠帝国的余孽！”塞缪尔冷哼一声，道出了白毛氏族的来历。
身为银月公国的传奇供奉，塞缪尔了解的知识非常丰富。
青铜时代，曾有一个著名的炼金帝国，帝国的法师经常研究一些禁忌法术和炼金药剂。
某一天，法术试验失败，导致存放的禁忌药剂泄露，生活于下水道的老鼠们接触到药剂，开始发生恐怖的变异。
它们学习人类的行走方式，诞生了语言，不断累积的数量导致鼠人们往地面蔓延。
瘟疫、毒素侵袭了地面的每一寸土地，鼠人建立的势力与炼金帝国碰撞，在更为恐怖的鼠类天灾下，炼金帝国最终毁灭。
鼠人们在炼金帝国遗址上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度，人类称呼它为魔鼠帝国。
后来鼠人进化出的更强存在突破主位面空间限制，遭遇邪神后死亡。
邪神的触角伸入魔鼠帝国，导致魔鼠帝国一夜之间灭亡，鼠人们也因为各方人类势力的围攻，分崩离析逃往费伦各地，才有了现如今各种鼠人氏族。
只有魔鼠帝国的直系鼠人，才懂得如何召唤角鼠魔，因为角鼠魔就是当初魔鼠帝国鼠人进化出的一种强大生命。
塞缪尔终于正色，传奇级的存在只有传奇生命才能对抗。
角鼠魔被召唤出来后，亚空间结界自行消散，这是对召唤过程的一种保护，并不受灰爪先知们控制。
法师无功而返，脸上阴翳地站在一旁。
塞缪尔临空踩踏，没等角鼠魔反应过来，当即长驱直入，攻击这个曾为魔鼠帝国领导者的强大存在。
角鼠魔的山羊角宛若屏风，微微晃动都会产生巨大的声响，它邪恶的眼神看到飞来的塞缪尔，无声地笑了笑，挥舞双刃大刀朝空中的塞缪尔劈下。
塞缪尔身为传奇级战士，一系列传奇级专长加成下，身手远非角鼠魔可比。
塞缪尔在空中轻松扭转身体，在双刃大刀临身时，一脚踢在了角鼠魔握持武器的爪子上。
简单的战士踢击技用在此处，竟直接逼退了角鼠魔的第一波攻击。
和其他职业不同，战士修炼到传奇级后，会因为修炼环境而诞生出各种派别的战技和战斗特长。
塞缪尔曾于海洋中磨砺身躯，从而晋升传奇。
海洋激流、海中魔物锻炼出了灵巧身姿，整个人如同海洋鱼类般溜滑，趁角鼠魔手中武器回转的空档，塞缪尔的拳狂暴轰向对方胸口。
拳势如狂暴海浪，层层爆空叠加，落在角鼠魔身上时，一拳震蹋了它的胸骨。
战士并非一定要使用武器，塞缪尔就是个喜欢拳拳到肉的人，如果当初不是机缘巧合，说不定他早就是个传奇级武僧了。
胸骨坍塌这类伤势，对于皮糙肉厚的角鼠魔来说毫无大碍。
被激起凶性的角鼠魔原地转身，双刃大刀形成的刀幕泼墨不进，闪耀的刀光化作柔韧的布匹，将塞缪尔整个罩在其中。
与此同时，角鼠魔胸口的伤迅速愈合，塌陷的拳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传奇级【再生】专长，凡是肉身强悍的魔物，到达传奇级后，通常都会拥有。
虽然比不上【龙类再生】和【巨魔再生】，角鼠魔的愈合能力也丝毫不能小觑。
塞缪尔艰难穿过刀幕，脸上被划开了两条浅显的伤口。
他的胸膛急剧起伏，在刚才一瞬间，塞缪尔使用了多种战技，才能勉强招架住角鼠魔的刀。
塞缪尔低头看了看被割开无数条细小伤口的手掌，平静地笑了。
难得遇见一个强劲的对手。
角鼠魔见势在必得的攻击收效甚微，继续踏步上前，单手握着双刃大刀，收刀藏于背后。
塞缪尔眼神一凝，心中警惕顿生。
就在这时，人类传奇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大团瘟疫毒素，像面具一样覆盖在了塞缪尔脸上。
这种突兀出现的诡异杀招，导致塞缪尔猝不及防，直接呼吸进了一些毒素。
随后，他紧闭口鼻，斗气凝于面部，震散了角鼠魔释放的瘟疫系法术。
幸好沾染到的毒素量少，塞缪尔除了脸色有点灰暗，实际上并无大碍。
第五十七章 鼠人造神计划
呼吸法不断运转，侵入体内的毒素逐渐被稀释，最后顺着传奇级战士可以自由掌控的毛孔排出，这才免于遭受瘟疫腐蚀身躯。
角鼠魔的【瘟疫之面】法术并没能杀死塞缪尔。
有了防备，塞缪尔自然不会再上当，对于角鼠魔这种生物，他只了解对方拥有毁灭系和瘟疫系法术。
刚才差点就被一发【瘟疫之面】蒙了脸，如果不是心存警惕，塞缪尔觉得自己堂堂一个传奇级战士会死得很憋屈。
塞缪尔欺身拉近距离，每一次攻击都使用出缴械战技。
角鼠魔在反击的过程中，一个不察，直接被夺走了双刃大刀。
既然你不会用，那就我来用好了！
塞缪尔持刀在手，仿佛回到了刚刚晋升传奇的时候，胸中战意浓烈。
“狂风！”
“息浪！”
自海洋中磨炼出的刀技展现出更为耀眼的光芒。
比起角鼠魔，塞缪尔的刀法仿佛注入了灵魂。
一刀疾速砍断半边山羊角，如果不是角鼠魔闪避得快，这一刀砍断的就会是它的脑袋。
一刀刚柔并济，仿佛面临巨浪打下的船只，绕着角鼠魔的尾部转了个圈，直接切下了它的两条尾巴。
疼痛并未刺激到角鼠魔，这种投身混沌的生物不存在畏惧。
刺目的电光在角鼠魔面前凝聚，显然是毁灭系闪电法术释放的征兆。
次元闪电链！
游动如长蛇的闪电链击落，塞缪尔不敢肉身抵挡，双手握持双刃大刀，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大圈，将它当成投掷武器，迎着闪电链抛去。
闪电击中双刃大刀，被武器的金属材质吸引，径直缠绕在了武器上。
双刃大刀被闪电链击落，同时也将残存的闪电力量导入地面。
塞缪尔的头发末端因为游离的闪电元素飘荡飞起，整个人的气势不断拔升。
角鼠魔的眼睛已经跟不上这个人类战士的速度了。
塞缪尔残留下的虚影连绵不绝，他展露出了自己真正的速度。
迎风踏浪也能前行，何况这阻力弱小的空气？
传奇级战士的手搭在了角鼠魔的肩头，捏掌为爪，狂暴地撕下了角鼠魔的手臂。
无数的拳影交汇，失去一条手臂的角鼠魔被打飞在半空，迟迟都无法落地。
眼看着塞缪尔占据上风，白毛氏族的灰爪先知显得十分焦急。
一旦角鼠魔死亡，下一个死的就是它们！
所以灰爪先知不能坐以待毙。
“快，拦住这个人类，抢回角鼠魔！”其中一个灰爪先知低吼。
另外两个灰爪先知抬手就是密集的次元闪电、次元冲击法术。
塞缪尔闪身后退，一脸沉静地避开了法术轰击。
他连传奇级角鼠魔都放倒了，又岂会怕几只黄金级鼠人？
为首的灰爪先知念出复杂的次元转移法术咒语，将濒死的角鼠魔救到了高台上。
塞缪尔好整以暇，这些鼠人妄图救下角鼠魔，是想靠它活命么？
那就太天真了！
就在塞缪尔动身杀上高台时，灰爪先知们接下来的举动出乎所有人预料。
冗长复杂的祭祀祷文从灰爪先知嘴里冒出，躲在暗处的王渊听得真切。
听到内容，王渊心中惊疑：“献祭？唤醒？它们要唤醒什么？”
制造出那些【下水道鼠人】副本后，王渊能够听懂鼠人语。
灰爪先知念出的祷文里不断重复“献祭”、“唤醒”两个词汇，王渊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台下还剩下的鼠人们毫无征兆地倒下，场面显得十分诡谲。
如果有法师打开生命侦测视野，就能发现鼠人尸体上空开始凝聚出大量生命能量。
光是献祭普通鼠人还不够，灰爪先知看着濒死的角鼠魔，毫不犹豫地动手将它杀死。
角鼠魔身为传奇，在灰爪先知操控的献祭仪式下，凝聚出的生命能量远超普通鼠人。
两团生命能量汇聚成一团，混合飞进高台上的鼠首像里。
随后，鼠首像额前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王渊因为眼神盯得紧，目光和鼠目相视，一股渊宏、驳杂的伟大意志直接冲散了他的意识。
半兽人皮肤寸寸崩灭，王渊的意识在皮肤的保护下重新凝聚，最终勉强稳固。
王渊骇然，连忙换上另外一枚半兽人皮肤。
他差点死在了这一眼下！
那个瞬间，王渊觉得自己置身无边的恐怖当中，有一个伟大的存在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仿若神灵般不可直视。
这些远远没有结束，三个灰爪先知无法控制心中的冲动，面孔逐渐变得疯狂。
它们将自己也同样献祭给了那个伟大意志，于狂热信仰中安静死去。
灰爪先知本不想死，可惜仪式进行到现在，它们已经做不了主了！
得到三个黄金级鼠人的力量加入，鼠首像的那枚眼睛终于彻底睁开。
塞缪尔同样感知到了那股无比渊宏的气息，不禁愣神。
这种气息，这种伟大意志的存在，竟然和费伦主物质位面凤毛麟角的半神相仿！
塞缪尔曾远远见过一位人类半神，如果不是对方没有恶意，只怕他连看上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不可能！”塞缪尔满脸惊骇，“这里怎么会有半神？”
“灰爪先知，魔鼠帝国，半神......”塞缪尔陷入了自言自语的状态。
他的眼睛突然一亮，眼神更为惊恐：“这群鼠人竟然在复盘当年的造神计划！”
魔鼠帝国的历史上，曾有鼠人妄想凭空造神，尤其在最强者死于邪神之手后，造神计划顺势诞生。
真正的神灵没有孕育出来，鼠人们制造出的只是半神级生命体。
后来魔鼠帝国遭逢灭亡，造神计划也遗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只留下只言片语的记载。
这种无数意念结合的生命体，和做不得假的半神级波动，根本就是魔鼠帝国造神计划的产物。
哪怕这个半神只是意识聚集体，没有神火、神性这些半神必备的条件，也能轻松杀死在场所有人。
塞缪尔顿时苦笑，没想到自己撞了头奖，竟然遇到了这种事。
虚幻的半神意识席卷了整个下水道空间，以它的扩散速度，很快就能冲出地面，将银月公国的王都整个笼罩在里面。
恶毒，狡猾，欺诈，复仇，出卖，种种负面意识聚集在半神生命体里，朝世人散播无尽恐怖。
这种无法猜测的强大生命，不知道当初魔鼠帝国是如何操控它的。
半神级混乱意识体第一个找上的是还未压榨干净的灰爪先知和角鼠魔。
只要尸体还在，就会残留生命能量。
半神意识刚刚被唤醒，它处于极度的渴望当中，它要更多的生命能量！
高台上的几具尸体逐渐虚幻，最终生命能量被榨得一干二净，成为了混乱意识的一部分。
接下来就是那些人类！
半神意识体爆发出强大的意念冲击，使得在场人类纷纷昏厥，连塞缪尔这个传奇级战士也没能躲过。
传奇在半神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哪怕一个半神的残次品，也不是传奇能够抗衡的。
然而，下水道里有一人得以幸免。
那就是王渊！
王渊一脸惊骇地看着面前急速变化的局面，整个人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从灰爪先知献祭沟通“鼠神”后，他就注意到了半神意识体的苏醒。
那一眼差点送了命，如果不是皮肤的保护，王渊早就死于混乱意识冲击之下。
“嗯？”王渊低头看看自己，一脸疑惑：“我怎么没事？”
再转过头，王渊发现阿芙拉正一脸呆萌地看着自己，而老法师等boss和银月公国的士兵们一样，全部昏倒在地。
王渊心中一动，问道：“阿芙拉，是你出手了么？”
阿芙拉大方地点点头，伸出手掌邀功。
王渊知道她是在要皮肤当食物，可现在处于危机时刻，做事是要分轻重的。
第五十八章 首个黄金boss
“主人，这个东西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尝一尝？”
阿芙拉指着肆虐的半神意识体，声音软哝。
王渊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不禁苦笑。
她竟然把半神级别的存在当成食物？
虽然这个半神意识体只是个半成品，但好歹也是个强大半神。
咱几个白银还是趁早溜走比较稳妥！
王渊正打算借助地底世界的副本boss逃离，结果阿芙拉主动出手了。
“哎？”一个没拉住，阿芙拉径直化身迷雾，飞向了那道意识体。
久居未知空间的残缺半神苟延残喘，一经降临主物质位面，就开始疯狂吸取生命能量，为的是依靠生命能量点燃神火，成为完整的神性生物。
晕倒的士兵已经死去了三成，全部被半神意识体消化殆尽。
在吸收完两个黄金级人类统领后，半神意识体把目光盯上了昏迷状态的塞缪尔。
混乱意识冲击出现之前，塞缪尔见势不妙，早就撤离了高台。
这种无法抗衡的存在，应该躲得越远越好。
可惜塞缪尔失算了！
然而，还没等半神意识体吸取传奇级战士的生命能量，就被阿芙拉挡在空中。
半神意识体诞生于鼠人的群体意愿，念头混杂，它只按照天性行事。
有人挡在面前，那就消灭对方！
历经混沌消磨的意识体散发着无尽的荒芜气息，它将自己见证过的无数混沌画面投入迷雾之中。
普通生命沾染混沌，就会陷入疯狂。
半神意识体想要用无穷无尽的念头撑爆阿芙拉，然后再享受战利品。
阿芙拉受到混沌画面冲击，却并没有产生不适。
她曾是迷雾之王的容器，泰坦意志和不可名状之物结合而成的邪恶存在，哪怕只有一丝力量种子，也要比半神意识体“高贵”很多。
迷雾将整个半神意识体包裹，开始进行消化过程。
阿芙拉说它好吃，那就必定能吃！
阿芙拉从迷雾之王的力量种子里继承了两种能力，一种是化身迷雾，另一种就是邪恶呓语。
半神意识体原以为自己经受过混沌，就再也不会受到邪恶伤害。
可惜邪恶呓语远比混沌更加难缠！
混沌带来绝望，邪恶呓语则如同跗骨之蛆，会在意识里一直存在，直到你崩溃消亡。
半神意识体遭受邪恶呓语，难以承受这种无状的邪恶，顿时发出凄厉的呼啸。
王渊揉了揉耳朵，差点没被呼啸声弄成聋子。
再看向半神意识体时，王渊惊讶地发现，它正在缓慢消失。
确切地说，阿芙拉正在慢慢消化对方！
没有神火，没有神性，单凭一团意识，它完全不是阿芙拉的对手。
片刻后，阿芙拉重新恢复人身，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儿。
“阿芙拉，你现在是什么感觉？”王渊有点紧张，深怕她“吃”下半神意识体后消化不良。
阿芙拉歪着脑袋，眼睛弯成了月牙：“主人，我感觉很好啊。”
“好像多了一个能力！”她指了指自己。
王渊眼睛一亮，没敢让阿芙拉施展新的能力，而是仔细感知，反正副本师能够随时查看副本boss的状态。
开玩笑，这些玩弄邪恶的人，能力都很诡异，王渊可不想自讨苦吃。
“直面混沌？”
王渊发现阿芙拉的迷雾之种里多出了这种特性。
她体内截留的迷雾之王力量比较残缺，只有【化身迷雾】和【邪恶呓语】。
吞噬半神意识体后，竟然继承了对方的【直面混沌】能力。
半神意识因为困居混沌，长久下来早就成了混乱生命，它的记忆中存在众多混沌无序的画面，这些画面直观反馈到敌人脑海中，很大几率会泯灭敌人的意识。
因为混沌是无法长久直视的！
“幸好没有莽撞。”王渊庆幸没让阿芙拉施展【直面混沌】，否则把他自己弄死那就搞笑了。
王渊掏出一枚黑铁级皮肤，摸了摸阿芙拉的小脑袋：“干得漂亮！”
阿芙拉接过皮肤，嘟哝着嘴：“这一点不够吃的。”
王渊尴尬地笑了笑，最近被阿芙拉吃掉的皮肤着实有点多，他已经快要没有存货了。
其余几个皮肤自己还有用，暂时不能给阿芙拉当零食。
阿芙拉没能要到更多皮肤，脸上却没有什么不满。
她一口吞下黑铁皮肤，明亮的双眼重新弯作月牙。
王渊搓了搓手，接下来该收拾战利品了！
当初连续布局，不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么？
先将昏厥的副本boss唤醒，王渊随后走到传奇级战士身旁。
几个人类boss围聚一旁，出声议论传奇战士的状况。
“可怜的人类，很快就和我们一样了。”开口吐槽的是女巫卡罗琳，她眼珠狡黠地转了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法师欣慰地捋着花白胡须，在信奉真理的老法师眼里，王渊就是真理。
海登蹲下身子，捏了捏赛缪尔的肌肉，然后举起自己的胳膊，一脸沮丧地发现自己太瘦弱了。
王渊连续献祭几枚青铜级和白银级皮肤，大部分来自追杀自己的副本师刺客，为了保险起见，他献祭了一部分黑铁级鼠人副本，合并在一起，整道献祭之力最终化为黄金之色。
塞缪尔是传奇级战士，阶位依然在联邦定义的黄金级范围内，所以现在的王渊可以将他同化。
身为白银副本师，此刻只横跨了一个阶位，需要献祭的代价并不是太恐怖。
本来王渊是想趁乱同化一只黄金级鼠人的，结果独耳鼠人战死，灰爪先知疯狂献祭自己，两个黄金级人类统领被吞噬，连那个召唤出的传奇级角鼠魔都没能幸免。
忙活这么长时间，差点竹篮打水一场空。
幸好还有个传奇级战士，不枉王渊的棋局布置这么长时间。
锁灵力量连同献祭之力汇入昏迷的塞缪尔体内，潜移默化地改造起他的意识和躯体。
很快，塞缪尔醒来，一身久经风霜磨砺的肃穆气息显露，整个人不怒自威。
王渊满意地打量新加入的副本boss，除了那头还未被真实化的黑龙，这个传奇人类战士可是自己第一个同化的黄金阶boss！
“半步史诗黑龙，半步史诗战士，嘿！”王渊露出满口白牙。
他这会儿想起了一件事情。
联邦流传着一个神秘传说，副本师晋升黄金级时，如果使用半步史诗级副本boss反馈回来的黄金之力进行生命跃迁，那么晋升黄金时，副本师能够随机继承这些半步史诗boss的一项特性或者能力！
据说这项能力是迈入更高层次前的体验版。
王渊不知道更高层次是什么样，那是以后的事。
传说无论真假，王渊都想试一试。
如果是真的，他自然能够变得更强；如果是假的，也没什么大碍，反正受益的都是他自己。
试想，如果继承到了黑龙的魔免，战士的武技......
那画面想都不敢想，敌人恐怕会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回过神，王渊扫视地上的人类士兵，他现在已经没有制作新副本的兴趣，这些实力低于传奇级的人类，还不如白银级魔物来得有用。
“塞缪尔，你不用跟着我。”
“你的任务是返回曼彻尔城，继续当银月公国王都的传奇供奉。”
“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我是不会联系你的。”
“另外，你暗中物色一个人选，要求具备开拓资格的落魄贵族，最好是男性，等时机成熟，我会顶替他的身份！”
王渊觉得领主任务可以开始准备了。
选择男性的原因很简单，不同性别的人行为习惯会有所不同，为了避免出现纰漏，还是选择男性贵族比较稳妥。
“如果有急事，可以在弗兰克的图书馆留言，海登会负责传递信息的。”王渊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一切，每个副本boss都有自己的去处。
第五十九章 宫殿对峙
迷雾小镇被迷雾之王摧毁大半，后续可能会引来强者的窥探。
那里不再安全，所以王渊临行前将【法师图书馆】副本和现实环境分离，到了曼彻尔城后，买下一处便宜的平民区房产，重新将副本植入融合。
他也算是在曼彻尔城有了一个固定的据点。
塞缪尔颔首，站在一旁神情肃穆。
“首尾还得打扫干净！”王渊目光微闪，直接拍屁股走人恐怕会留下隐患。
王渊召唤出白银级迷雾子嗣，神情毫无波澜：“去，附着在鼠首像上！”
白银迷雾子嗣飘到了高台上，半人半羊化作小团迷雾，慢慢沁入不知道材质的鼠首像里，逐步侵染了半边鼠首像。
阿芙拉紧随其后，将自己的力量性质烙印在这半边鼠首像上。
王渊绕着鼠首像打量半天，摸着下巴满意点头：“对，就这样，侵染半边就行。”
“你自杀吧！”
下一刻，王渊竟下达了这种命令。
迷雾子嗣没有丝毫迟疑，径直崩解自己的意识核心，只留下无法抹除的迷雾之力残留在鼠首像上。
一枚白银级皮肤飘浮而出，王渊伸手接过，脸上溢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走！”王渊不去理会其他任何事，和一众副本boss迅速离开了城市下水道。
等王渊走后，塞缪尔拖延了一段时间，随后挨个唤醒倒在地上的人类士兵。
当看到两个黄金级统领尸首不存的时候，塞缪尔叹了口气。
人类士兵们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看到塞缪尔大展神威，打得传奇角鼠魔毫无还手之力。
可惜晕倒后就没了记忆画面。
至于自家统领消失的事，士兵们不敢问，因为塞缪尔是银月公国的供奉，领荣誉子爵的头衔，是他们需要仰望的阶层。
塞缪尔提起鼠首像和双刃大刀，组织士兵返回地上城市。
当塞缪尔返回宫廷述职时，他惊讶地发现宫殿里出现了很多熟悉的人。
而且大多都是教会里的神职人员！
细数片刻，塞缪尔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缩，随后恢复镇定自若的状态。
正义之神教会，晨曦之主教会，海洋女神教会，商业女神教会......
但凡曼彻尔城存在的神灵教会，今天竟诡异地齐聚银月宫殿里。
连不怎么干涉公国政务的农业女神教会都有人到场。
塞缪尔提着鼠首像，昂首阔步走向宫殿中央，躬身行抚胸礼：“陛下。”
奥菲莉亚今天着盛装坐在宫殿上首，平放在殿椅扶手上的双手被海蓝色袖袍覆盖。
银月大公先是扫视了那些教会人员一眼，天鹅丝绒般柔滑的脸上露出笑容：“塞缪尔子爵，下水道的事情如何了？”
“陛下，不负使命！”塞缪尔沉声，开始述职回禀：“下水道里的鼠人部落已经清理完毕，并未发现青铜时代的宝藏。”
银月大公眯起了眼睛：“这么说是个骗局？”
塞缪尔点头：“没错。”
银月大公坐直了身体，眼神锐利：“异族，呵呵！”
“你退下吧，至于士兵的抚恤问题，交给财政署来办。”
银月大公在述职报告中看到了战损，当看到两个黄金级统领战死时，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但随即又消失无踪，脸上完全看不出喜怒。
“等等，我们想询问塞缪尔阁下一个问题。”正义教会的神职人员站了出来，是个中年男人。
见想要退下的塞缪尔被阻拦，银月大公脸色不愉。
宫廷法师戴安娜踏步上前：“适可而止，卢卡斯阁下！”
“大公刚才已经作出了解释，你们未免插手太多了吧？”宫廷法师面色不善。
正义教会的大主教卢卡斯欠身致歉：“恕我冒犯，半神级波动的来源还未查出，可能会存在隐患。”
“想必诸位也不会放心吧？”
宫廷法师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一时无法反驳。
当时那种无法形容的恐怖，赫然是半神级威压。
这种层次的存在，如果有不利的念头，对银月公国来说是巨大的威胁。
在这件事上，说不定需要指望各大教会。
卢卡斯将目光放在塞缪尔身上，示意自己正期待答案。
塞缪尔虽不苟言笑，但他还是开口了：“我见过那个半神生命！”
“哦？”
包括银月大公在内，宫殿里所有人都面露疑惑。
塞缪尔松手，鼠首像坠落在地，砸出一声闷响，众人这才注意到它的存在。
“鼠人灰爪先知召唤出了一只传奇角鼠魔，随后献祭复苏了残缺半神意识体。”话语简单明了，塞缪尔不擅长篇大论，简单扼要地叙述了当时的情形。
几大教会的神职人员惊疑：“魔鼠帝国的造神计划？”
“没错。”塞缪尔点头确定。
教会信仰神灵，记载的知识和历史非常丰富，这些神职人员大多坐到了主教的位置，因此颇为了解造神计划。
卢卡斯闻言沉默，但他急促的呼吸声出卖了内心的不平静：“那么阁下是如何逃出来的？”
他怀疑鼠人的半神生命有可能侵占了塞缪尔的身体，旋即表示怀疑。
宫廷法师同样疑惑，但碍于塞缪尔是同阵营，不能做出让自家人心寒的事，所以并没有开口。
现在由正义教会的大主教提出了众人心**同的疑虑，他们需要一个答案。
塞缪尔环视一周，沧桑的面孔坦然自若：“你们要的答案在这尊鼠首像上！”
众人被点破心思，却没有显得尴尬，纷纷施展法术感知鼠首像。
两种不同的邪恶因素存在于鼠首像上，释放感知能力的众人齐齐闷哼。
就这么点残余的力量，差点污染了这些主教的意识。
“是半神残念！”
“另外一种是什么？竟然如此邪恶！”
晨曦之主教会的主教皱眉思考，旋即瞪大了眼睛：“迷雾之王？”
这种似曾相识的邪恶力量，和被晨曦之主教会封印的迷雾之王如出一辙。
其它教会的神职人员知道这件事，当即疑惑道：“难道迷雾之王挣脱了封印？”
晨曦教会的主教点了点头：“审判所前往迷雾之森，发现封印媒介消失，迷雾之王也未见踪影！”
“这么说，迷雾之王来到曼彻尔城，并且在下水道里遭逢了半神意识体！”
脑补出一系列画面，各大教会的人想出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塞缪尔暗自冷笑，主人说的话没错，给出模糊的答案，再让他们脑补就行了。
“半神意识体需要吸食生命能量，结果招惹到了迷雾之王。”
塞缪尔顿了顿，耸肩道：“至于你们要问我是怎么从迷雾之王手里逃出来的，我只能说不知道。”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它们都消失了。”
言多必失，塞缪尔点到即止，给了一个不完美的回答。
先声夺人还是有效果的，教会人员因为刚才咄咄逼人的态度，此刻无法再过分质问。
迷雾之王这种无可名状的邪恶生命，它的行为是未知的，视塞缪尔为蝼蚁也不无可能。
晨曦审判所几个传奇在迷雾之森仔细探查，发现封印出现漏洞，原因在于一群女巫和迷雾之王签订了契约，导致封印被腐蚀。
可见迷雾之王行事并非完全混乱。
不过必要的手段还是需要使用的！
在几道侦测邪恶神术下，塞缪尔身上并未出现异样。
“塞缪尔阁下，先前多有冒犯。”卢卡斯露出了老好人般的笑容，仿佛出声质问的并不是他。
塞缪尔面无波澜，点头道：“职责所在。”
教会人员再待在宫殿里也是自讨没趣，因此转身离开。
离开的神职人员一个个满腹心事。
半神意识体的威胁去除，但消失无踪的迷雾之王如同悬在空中的利剑，不知道哪一天会降临危险。
第六十章 头顶一片绿
等教会人员离开后，宫廷法师拦住塞缪尔：“子爵阁下，我有事想问你。”
面对同僚，塞缪尔自然不能板着脸，他笑道：“请说。”
戴安娜沉思片刻，紧紧盯着塞缪尔的眼睛，仿佛想要看出什么：“半神意识体真的死了吗？还有，迷雾之王是不是还停留在王都里？”
塞缪尔苦笑：“我可以保证，半神意识被迷雾之王吞噬得一干二净，至于迷雾之王是否离开，我不清楚。”
戴安娜直视他良久，兜帽下的眼神不断变化，最终叹道：“抱歉，塞缪尔，公国已经经不起风浪了。”
塞缪尔转头看向宫殿里的奥菲莉亚，点头道：“是啊，陛下的担子很重。”
银月公国的地理位置其实比较尴尬。
南面是无尽海族，北面是各大兽人氏族，西面属于森林精灵势力，东面接壤野心勃勃的人类帝国。
除了相对爱好和平的精灵势力，银月公国可以说是三面环战之地！
宫廷法师不再纠缠，她担忧地看了银月大公一眼。
塞缪尔大步离开，他身为副本boss，自然要以副本师的利益为主，虽然记忆中还有银月公国的恩惠，但他早已视之为路人。
王渊这几天大多在曼彻尔城里晃悠，切换的皮肤是草原精灵。
和丑陋的半兽人皮肤比起来，草原精灵比较符合人类的审美，尽管属于异族，但没有那么惊世骇俗。
除了走在街道上惹来人类频频回首，并未出现其它异常状况。
王都离精灵势力很近，也经常会有森林精灵使团来访，所以大家对精灵早已见怪不怪，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草原精灵英俊的外貌足以让人情不自禁看上两眼。
草原精灵和森林精灵的区别很小，发色一个草绿一个深绿，除此之外没什么差别。
冒充一个森林精灵还是可以的。
王渊走遍整个城市，除了那些禁区外，基本都逛了一圈。
他是想找几个合适的地点，制造一些黑铁、青铜级副本，好方便收集信息。
以后潜伏进入银月公国的贵族体系，少不得和那些贵族打交道，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该多打听贵族阶层的事。
正当王渊准备回老法师住处时，街道拐角冲出了一大群士兵。
“精灵刺客？”
“抓住他！”
士兵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王渊并没有出手，他静静看着围上来的众多士兵，伪装成精灵的说话方式：“人类，发生了什么事？”
为首的士兵斥责：“少说废话，竟敢刺杀大公，抓起来带走！”
王渊眯起眼睛，本想杀死这些人类士兵，然后切换皮肤逃走，但他抬头发现城市上空飞起三位人类传奇，当中赫然就有塞缪尔。
三个人类传奇扫视整个曼彻尔城，下方的任何动静都在他们的视线锁定中。
在传奇级战力的视线下，王渊不敢出手，另外塞缪尔的身份目前不能暴露，所以王渊并没有冲动。
王渊举起双手：“我投降，我投降。”
士兵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将王渊押往王都宫殿。
之所以没把王渊就地斩杀或者押往监狱，是因为银月大公下令，她要当面质问刺客，以查清对方的身份。
公国现在的状况，容不得再得罪精灵势力，因此公国上层一致认为不能轻视此事。
王渊被带到宫殿上，凑巧和塞缪尔擦肩而过。
塞缪尔通过副本师和副本boss间的联系，感知到了王渊的真实身份，却依靠强大的传奇级肉身掌控能力，硬生生逼迫自己没有回头。
王渊站在大殿内，抬眼看向四周，发现旁边早就站着一溜精灵。
不光是精灵，竟然连半精灵都抓来了！
王渊好奇地注视着银月大公，对方竟是个年轻女人。
他还以为银月大公是个魁梧的中年男人呢！
奥菲莉亚扫过下方被抓来的精灵，眉头紧蹙。
昨天她遭受了刺杀，刺客是来自西面森林的精灵使团。
在接见精灵使团的时候，那几个精灵悍然出手，如果不是有隐藏在宫殿内的传奇保护，恐怕奥菲莉亚就看不见今天的太阳了。
宫廷法师非常头疼，最近海族和兽人蠢蠢欲动，东方人类帝国又对银月公国虎视眈眈，几乎忙得焦头烂额，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
如果再将精灵势力牵扯进来，公国的局势只会更加糟糕。
从刺杀到现在，王都一直处于警戒状态，可以肯定，刺客还停留在城内。
所以才有了搜捕精灵的动静。
“刺客是精灵使团成员，等查明身份，如果不是刺客，你们会安然无恙的。”戴安娜全权负责此事，于公于私都不能滥杀无辜。
“精灵使团没有半精灵，你不是刺客，请于宫殿内稍候，会有侍者接待，由宫廷裁缝大师为你量身定制一套华贵礼服以作赔礼。”戴安娜揉了揉太阳穴，不断分辨大殿内的精灵。
半精灵只是个平民，当即表现得受宠若惊，连被无故抓捕的愤怒心情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就在宫廷法师继续辨认时，当中一个雄性精灵开口道：“阁下不必如此麻烦。”
宫廷法师诧异地看着这个精灵，面露疑惑。
“最近精灵之森正在调查一起腐化事件，根本没有时间派出精灵使团！”精灵言辞肯定。
戴安娜闻言一愣：“阁下是？”
精灵高傲抬头：“艾顿晨风，精灵一族的吟游诗人！”
“是那位号称精灵艺术家的艾顿大师么？”宫廷法师追问。
艾顿点头：“没错。”
戴安娜笑道：“原来是艾顿大师，既然如此，想必那群刺客是伪装成使团的精灵。”
艾顿晨风的名气传遍了精灵之森和银月公国，他的话做不得假。
戴安娜松了一口气，刺客并非精灵之森的人，说明西面的精灵势力对公国暂时没有敌意。
艾顿因为身份高贵，被请到了贵族接待区，公国上层需要好生安抚对方，否则精灵吟游诗人传出这个误会，只怕大公的名声在精灵一族里会变得非常差。
轮到辨别王渊时，他连忙指着自己的头发：“法师阁下，我是草原精灵，不是森林精灵啊！”
宫廷法师看到王渊的发色，尴尬一笑：“抱歉，士兵们抓错人了！”
“只是草原精灵们被兽人赶到了草原深处，你是怎么越过兽人防线来到银月公国的？”
宫廷法师的眼神变得锐利。
王渊一愣，立刻圆谎：“战争之前我就逃出来了，这段时间为了躲避奴隶商人，东躲西藏才来到曼彻尔城。”
论说谎，王渊的水平实属一流，他的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
戴安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只能放他离开，同样暂时安置到接待区。
精灵一直是奴隶商人追捧的种族，王渊扯出的“谎话”合情合理。
王渊一副精灵丝的样子，并没有伪装上层精灵的行为习惯。
他深知一点，越是地位高，越容易露出破绽。
那位高傲的精灵吟游诗人正享受着人类贵族的追捧，眼中偶尔露出不屑。
按理说吟游诗人大都平易近人，可那个艾顿大师实在有点高傲，这也符合上层精灵的毛病。
王渊总感觉这个艾顿大师身上有种违和感。
怎么说呢，就是有点娘。
不过精灵一族本身就是体型纤细的种族，娘就娘吧，和他又没关系。
“又是一个被吹捧起来的大师。”王渊腹诽。
一一分辨面目，宫廷法师遗憾地发现里面并没有刺客，不禁皱眉失望。
这群胆大包天的刺客仍未落网，戴安娜心中略有不安。
银月大公在宫殿内置办宴席，宴请以艾顿为首的几个纯种精灵，王渊伪装的草原精灵同样在受邀行列。
至于那个半精灵，一套衣服就给打发了。
“最近王都里发生了太多事，我在这里向诸位说声抱歉。”奥菲莉亚轻启红唇，尊贵、威严的大公风范显露，连傲然的艾顿都被压制了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