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嫌疑人
“世界观的讨论到此为止，我想我们应该进入正题了。”
秦陌无可奈何地挥了一下手，江琳的口才实在太好，他不想再和这女人争辩下去。
“好吧，那我就开门见山，这次事件的危险程度，想来秦先生心里很明白，昨天石校长可是在你的眼皮底下失踪的，你认为凭你的能力，还能处理好这次事件么？”
果然，一番客气之后，就是兴师问罪来的，但江琳说得也没错，就石志伟失踪这件事，秦陌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江小姐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呢？这次任务是我和远洋中学之间的事情，你虽然是港岛林家的代言人，却没有插手这次事件的资格吧。”
“不，你错了，秦先生！”面对秦陌的质疑，江琳微笑摇头，说道：“港岛林家是远洋教育集团的第二大股东，而林嘉南先生和远洋董事长墨若愚先生相交莫逆，现在，远洋中学事件的一切事宜，墨董事长已经全权交给我江琳负责，你没有必要怀疑我的权限。”
江琳看上去年轻漂亮，但却是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在这方面，秦陌明显跟不上人家的节奏，被江琳牵着鼻子走。
“好吧，那江琳小姐您是什么意思，要我放弃这个任务么？”
秦陌有些无奈，谁让自己出现了重大失误呢，现在人家要换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到不至于，我们林家还没有自大到认为可以随便插手你们聊天群的任务安排，我只是想给秦先生提个建议而已。”
江琳见已经压制住了秦陌的气势，态度立刻变得温和起来，其实在秦陌憋屈的同时，江琳也很是头痛，像秦陌这样的异能者，一个个都是桀骜不驯的主，跟他们打交道，要分外小心，一不注意就有可能惹火人家，那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其实江琳在心里也很诧异，和她打过交道的异能者也不算少，但像秦陌这么好脾气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据我所知，秦先生在聊天群有好几个伙伴，我建议您可以请他们出手帮忙一二，如果白安琪小姐能够出手，那是最好不过。”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秦陌心中冷笑。
“你说的白安琪就是白夜大神吧，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群里评估的任务难度是五星，这种级别的任务，白夜是看不上的。”
秦陌一口否决了江琳的建议，继续说道：“如果林家真的认为我不适合这个任务，可以在群里解除我的资格，如果觉得我还胜任，就不要干涉我的行动，相信江小姐也明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
江琳眉头微蹙，仿佛有些犹豫。
“好，我相信你，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因为林晗无心家族产业，立志从事教育，所以远离家族纷争，反而成为林嘉南先生最疼爱的孙女，如果这次你的任务失败，可不仅仅是损耗一些功德点那么简单，恐怕还要承受整个林家的怒火，不要以为你是异能者，就能不把世俗大家放在眼里，你还远远没有成长到那种地步。”
思虑许久之后，江琳答应了秦陌的要求，毕竟强行让秦陌放弃任务，确实破坏了聊天群的规矩，虽然林家乃是子不语聊天群的超级贵宾，但这种事情也不可做得太多。
“后果我自然知道。”秦陌摊开双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工作了吧？第一件事，我要立刻看到高三二班幸存者的资料，越快越好！”
没有任何过渡的言语，秦陌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状态。
“当然。”
江琳也是快人快语，做事更是雷厉风行，直接从抽屉里拿出厚厚一本文件夹扔到秦陌面前。
秦陌也不客气，拿起资料就在江琳面前看了起来，整个办公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文件夹大概有七十多页，包含了五名幸存学生的生平，从出生，到上幼儿园，一直到远洋中学，都记录得非常详尽，
就连血型、性格、星座等等都无一遗漏。
秦陌看得非常仔细，一个字都没有放过。
江琳也没有任何催促，只是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后看着秦陌。
时间就在这样的氛围中悄悄溜走，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呼.....终于看完了。”
秦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脸上露出笑容。
“看完了？那要不要校方安排他们一个个和你见面？”
“不用全部，我只想见两个人，一个叫路小雨，另一个叫周曦。”
“为什么？”
江琳对秦陌的安排感到极为诧异，这五个人无缘无故躲过了这次灾祸，嫌疑都很大，虽然他们都有各自充足的理由，但现在事态紧急，不应该放弃任何一个线索啊。
“这个路小雨我认识，她是终南山的人，而且三个月前才转入学校，应该是冲着这次灵异事件来的，可惜这小丫头没能阻止事件的发生，至于这周曦，我个人认为，他应该和这次灵异事件有莫大的关系，甚至就是始作俑者。”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江琳再次吃惊不已，眼前这个年轻人未免也太狂妄了一些，就凭着几张资料，便直接划定了凶手。
“理由我自然会告诉你，但在这之前，我有件事情要向江小姐证实一下。”
秦陌脸色忽然变得郑重起来，和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说。”
“学校之前是否还发生过类似的失踪事件，却因为种种原因被学校压了下来？”
“确实如此。”
江琳毫不意外秦陌知道这些，因为网上早就有了许多捕风捉影的消息，只是在校方的公关之下，这些消息没有掀起什么波澜罢了。
“在两年多前，学校就出了第一次的失踪事件，那一次，同住在一个寝室的两名男同学失踪，莫名其妙就没了消息，就如从人间蒸发的一般，当时这起事件并没有引起学校的重视，校方只当是学生厌学，逃出了学校，经过一番寻找无果之后，学校就赔了一大笔钱给学生的父母，将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
十三章 你是不是傻
“本来校方以为这只是一次偶然事件，也没太放在心上，谁知道在之后的时间里，每过两三月，就会有学生失踪，到这次事件发生之前，接近三年的时间里，足足有十八名学生消失。”
江琳简短地向秦陌介绍了整个事件的始末。
“不得不说，远洋中学的能量挺大，这么多学生消失，居然都能处理得风平浪静。”
秦陌冷笑着嘲讽了一句，对于校方的做法，秦陌有些不以为然。
“其实秦先生大可不必如此冷嘲热讽，每一个学生失踪远洋中学都报了警，也完全配合警方的调查，只是这些事件太过诡异，所以在在媒体公关上下了一些功夫。”
秦陌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你看一下，第一次学生失踪的时间，是不是和周曦入学的时间大致重合？”
说完，秦陌把周曦的资料递给江琳。
“这能说明什么？他们这一届都是在这个时间点入学的，目前的高三，一共有六个班级，接近两百人、难道都有嫌疑？”
对于秦陌的推论，江琳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你再看看这次幸存人员的记录，几乎都是成绩极差的人，包括路小雨，也是一个学渣，但偏偏这周曦，成绩好的有些过分。”
“是吗？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
江琳仔细看了一下周曦的资料，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周曦的成绩有些奇怪啊？入学的时候，数理化和英语很差，但是两个月之后，这成绩就突飞猛进，几乎每一科都是全班第一！”
“问题就在这里。”
秦陌笑着说道：“资料显示，这周曦是临江市下面区县的普通学生，因为表叔在电视台当一名位高权重的领导，托关系才进入的远洋中学，所以各方面都表现平平，既没有家世，天赋也很一般，根本就不符合远洋中学的招生标准，但却在短短两个月内发力，一跃成为全班最耀眼的学霸，这不可疑吗？”
“而且就在他成为全班第一的前几天，就发生了两名同学失踪的事件，你能说这之间没有什么联系？当然，我并不是现在就确定是他，但他的嫌疑是最大的，这点毋庸置疑。”
江琳默默点头，然后又有些担忧地问道：
“那其他几名学生就放过不查了？”
“时间有限，精力有限，石校长曾经给我说过，学校想要尽快将事情调查清楚，避免事态扩大，你认为二十八名学生连同教室一起失踪这种事情，远洋中学还能隐瞒多久？”
“好吧，那我这就安排你和周曦见面。”
“不，我先见见路小雨再说，然后今天下午你想办法把周曦支走，我想去他寝室看看。”
听秦陌这么一说，江琳瞬间明白了秦陌的用意，不由得在心中暗暗佩服秦陌的精明，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直接问上门去，周曦一定百般抵赖，到时候反而搞得校方很狼狈，而且还会打草惊蛇，让对方销毁线索。
“行，那我让路小雨到办公室来？”
“不用，我去找她，在办公室这样的地方聊不出什么名堂。”
秦陌对江琳笑笑，然后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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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又来了，昨天还没被折腾够是吧？”
当秦陌坐到路小雨面前的时候，对方一脸的诧异。
“任务我已经接下，自然不会半途而废，我今天来，第一是谢谢你昨天的帮助，第二是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秦陌笑着将自己打好的饭菜放到桌上，继续说道：“午饭时间，咱们边吃边聊。”
“切，找我了解情况？我告诉你，这远洋中学学生失踪事件也是我的任务。”
路小雨白了秦陌一眼，你一个抢生意的居然还找我要情报，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哇，远洋中学学生失踪事件，这名字取得专业，大气！”
秦陌鼓了好几下掌，然后对路小雨说道：“就是不知道你来了三个月查到了些什么，别告诉我你是马屎表面光，什么都没查到吧？”
“笑话，本小姐这三个月查到的东西可不少，首先我就查明了这里的存在可不是一般的鬼物，而是‘灵’.....”
说到这里，路小雨才反应过来，秦陌是在套她的话来着，于是立刻闭口不言，同时对秦陌怒目相向。
“小气，只查到这么点东西就藏着掖着，好像多了不起似的，我都查到凶手是谁了，我骄傲了吗？没有嘛，我还不是一样虚心来向你讨教。”
“什么！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路小雨差点跳起来，她三个月前就已经到学校来卧底，却完全没有任何进展，甚至还发生了这次大规模的失踪事件，而秦陌才到过学校一次，就已经知道凶手的身份？
“等等，凶手？这不是灵异事件么？”
路小雨仔细一想，忽然反应过来，这秦陌感情又是在忽悠自己。
“你就是在终南山上给关傻了，其实所谓的灵异事件，几乎背后都有**的成分，没有人的种种恶念，那些邪物又怎么那么容易来到人间界兴风作浪。”
秦陌白了路小雨一眼，接着说道：“怎么样，合作吧，或者叫资源共享，这对于我们来说都有好处。”
“你这人鬼的很，我才不会信你，你既然知道凶手是谁，那就先告诉我再说。”
“可以，今天下午你就会知道凶手是谁，不过你必须答应我，在知道凶手是谁之后，就要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我，不得有所保留。”
“好....吧.....”
路小雨总觉得自己上当了，但却没办法拒绝秦陌的条件，她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整整三个月，她连事件的头绪都没摸清楚，这都快成了她路小雨的心结了。
第一次下山做任务啊，就这么难，以后还怎么历练啊？
“真不知道你愁眉苦脸的干嘛？”秦陌没好气地问道：“我做任务是聊天群给报酬，你做任务是终南山给资源，有冲突么？咱们两个一起把任务做了，力气省一半，报酬拿两份，这么好的事情，你居然还扭扭捏捏，半推半就的，你是不是傻.....”
“也是啊！.....谁傻了，你才傻！”
路小雨猛拍了一下脑门，暗骂自己蠢，但嘴上她却不会认输，直接给秦陌怼了回去。
十四章 小本子
“周曦啊，这是本次数学竞赛的参考题目，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如果这次在数学竞赛中得到好的名次的话，是可以保送京大的，可要抓住这次机会。”
教数学的高老师此刻正笑咪咪地看着周曦，就如同在看一个珍藏已久的宝贝。
在他眼中，这周曦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很多东西一学就会，一会就精，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劲头，周曦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试问哪一个老师不渴望遇到这样一个弟子？
“真的！我可以保送京大？”
周曦瘦小的身体微微颤抖，显得有些激动，两只小眼也快放出光来。
见到周曦这幅表情，高老师微微有些厌恶，在他看来，以周曦的学习水平，完全不用在意什么保送名额，读书人嘛，一点傲气还是应该要有的，如果周曦一脸不屑的表情，说不定高老师还会高看他一眼。
‘到底是普通家庭出身，眼界还是小了一些。’
高老师在心里替周曦想了一个理由，这才好过了一些，但同时也对校方的安排有些不满，这时候抛出什么数学竞赛和保送名额给周曦，完全就是多此一举嘛.....
就在周曦兴奋异常地和高老师谈天说地的时候，秦陌已经带着路小雨进入了周曦的寝室。
有了江琳的安排，秦陌一路畅通无阻，就连周曦同寝室的室友都全部被支走，这让秦陌不得不佩服江琳的办事能力。
“你说这家伙就是凶手？不可能，周曦可是出了名的乖乖仔，除了成绩好以外，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当知道要调查的人是周曦后，路小雨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完全不敢相信。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难道凶手的脸上都得刻着我是凶手几个字才行？”
秦陌一脸无语的表情，这小丫头看上去很聪明，但看问题却如此浅薄，看来是在终南山上没少被那些糟老头子们洗脑。
两人一边互怼，一边翻箱倒柜，宿舍也就那么大一点，不到半个小时，整个宿舍就被秦陌二人给翻了一个底儿朝天，却没有任何发现。
“看样子这家伙还挺谨慎。”秦陌感觉有些头痛：“这可有些麻烦了，干了这么大一票，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留下啊？”
“如果你说的是事实，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路小雨看了秦陌一眼，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拴着红绳的铜钱。
“这个世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其实都是由因果线组成的，纠缠越深，因果线就越多，若说周曦真的害了那么多人，那这里的因果线应该乱得很，我这铜钱就可以让隐藏在虚无之中的因果线现形。”
说完，路小雨将铜钱轻轻抛出，在口中默默念起了咒语。
随着咒语的响起，铜钱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在空中悬浮不定，同时剧烈地旋转起来。
“咦，这里的因果力场真的很乱？”
路小雨发出一声惊呼，接着转头看向秦陌，说道：“这次可能真的被你蒙对了。”
接着，路小雨双手一分，以铜钱为中心的空间开始出现涟漪，接着无数的透明丝线开始出现在寝室当中，宛如密密麻麻的蛛网，看得秦陌目瞪口呆。
“我去，居然有这么多的因果缠绕，这周曦看来真是不简单啊！”
路小雨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接着便指着周曦床下，说道：“就在那个地方，一定有什么东西。”
其实不用路小雨提醒，秦陌能看出来，这些丝线虽然散乱，但是都连接向周曦床下。
二话不说，秦陌单手将木床给掀开，发现居然有一个小本子被胶带捆在木床的床板上。
“哗啦.....”
秦陌扯下小本，粗略地翻阅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笑容。
就是它！
小本上没有记载其他任何事情，只是写满了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而这些人名，都是学校失踪者的名字.....
走在回寝室路上的周曦、此刻正沉浸在保送京大的巨大喜悦当中，自己这两年来的努力，在这一刻终于要开花结果，这让他如何不兴奋？
可就在他憧憬着以后的大学生活时，一道声音落入他的脑海当中，让他顿时脸色煞白。
“不好.....”
周曦来不及细想，撒腿就往宿舍狂奔，他非常清楚如果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
“怎么会这样？”
周曦一回寝室，都来不及观察里边的情况，便一头扎入床底，却发现里边的东西早已不翼而飞。
这让周曦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再联想到今天数学老师忽然把自己叫走，周曦若是还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真的是一个大傻瓜。
原来学校早就盯上了自己，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而已。
“没事的，就算被发现了也不能说明什么。”
周曦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思考如何应对校方的责问，不过从法律角度来说，这个小本确实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只要自己咬死不认账，学校和警方都拿自己没有办法。
“你是在找这个么？”
门被推开了，秦陌笑嘻嘻地走入寝室，手中还拿着周曦的小本子在身前晃了晃，在他身后还跟着愤愤不平的路小雨和一脸漠然的江琳。
“额....对啊，原来是你们捡到了。”
短暂的惊愕之后，周曦露出勉强的笑容，准备伸手将秦陌手中的小本接过来，但事与愿违，就在他的手快叫接触到小本的时候，秦陌把手收了回去。
“为什么这上面记满了名字，而且，都是失踪学生的名字呢，周曦同学，难道你和这次失踪事件有关系？”
秦陌带着微笑，当着周曦的面开始翻看起小本子来。
“郭辉、蒲本茂、肖玉春、薛波.....连失踪的顺序都是一样的喔....”
“呵呵，这些失踪的人要么是我的师兄师姐，要么就是我的同学，我为了纪念他们，所以才把他们的名字记在本子上，为他们祈祷，希望有一天能够找到他们。”
“哦，原来你们感情这么好？”
秦陌的语气有些揶揄，但看向周曦的目光却越来越冷。
一个能对自己同学下如此狠手的人，秦陌打心里厌恶。
十五章 字灵
“感情好说不上，只是有些同情他们的遭遇而已。”
面对秦陌三人咄咄逼人的眼神，周曦双腿不由自主地在发抖。
“为什么你脸上那么多汗呢？”
江琳似笑非笑地问道。
“一路走回宿舍，有些热。”
周曦下意识地抬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
“不要紧张，这只是学校例行调查问话而已。”秦陌拍了拍周曦的肩膀，笑着说道：“难得你对同学们这么上心，不如我帮你一把，把你的名字也写到本子上。”
说完，秦陌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文具袋，在里边的众多笔中挑选起来。
“咕嘟.....”
当看到这个文件袋的时候，周曦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他已经预感到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敷衍过去了。
“不如用这支钢笔吧，漆面都有些斑驳了，想来有些年头，逼格够高。”
秦陌倒腾了一阵，从文具袋里抽出一支墨绿色的钢笔，不由分说就开始在本子上写起字来。
“等一下.....”
周曦大急，立刻出声阻止，可还是晚了半步，秦陌已经在本子上写下了一个龙飞凤舞的‘周’字。
因为这个字的出现，寝室里忽然气流涌动，别说秦陌和路小雨这样的修炼者，就连江琳都感到了气流的震动。
“一个字就这么大动静？要把你名字全写上去，那会是怎样一种场面，好期待哦？”
秦陌冷冷看着周曦，再次将笔放在本子上。
“等等，别写！这支笔有问题。”
周曦的心里防线彻底崩溃，他知道只要秦陌将自己的名字写完，将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那就详细说说吧。”
秦陌不为所动，依然将笔放在小本子上。
“这支笔很古怪，只要通过这支笔将人的名字写下来，那这个人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周曦长呼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屁股瘫坐在自己的小床之上。
“我只是想要一个好成绩而已，在这里，我家世比不过别人，只有通过学习才能找到存在感，可无论我怎么努力，成绩就是上不去.....”
“我父母为了让我读上远洋中学，付出了太多，几乎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秦陌三人听得不断摇头，现在很多华国人把考试当成了向上晋升的唯一通道，完全已经忘记了读书的初衷，所以才造就了周曦这样的疯子。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心路历程，你直接把事情的经过讲清楚就行。”
秦陌可没兴趣当知心大姐，去和周曦讲什么人生道理，能够为了一己之私害了那么多人的家伙，他也觉得没有再教育的必要。
“那天，我在图书馆遇到了郭辉，这家伙当着所有人的面，笑我是混进学校的学渣，是乡下来的，你知道当时我有多难堪吗？我凭自己本事进的远洋中学，吃你郭辉家米了？你要这样来侮辱我？”
“其实我很清楚，他只不过是利用我在喜欢的妹子面前唰存在感，但我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是学校的宝贝，体育尖子，父亲又位高权重，我能怎么样？”
“当时我心如刀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下来的，脑中一片空白，等我缓过神来以后，郭辉等人早已离开，而我看的那本书，则早已被鲜血染红。”
“那是我自己的血，我的指甲不知什么时候插入了手掌的肉中，很深.....”
回忆起当初，周曦的表情渐渐变得狰狞起来，眼神也越来越凶厉。
“你还是没说半点关于这支笔的事情。”
秦陌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这周曦絮絮叨叨，根本就没说重点。
倒是江琳沉得住气，用手肘不经意地碰了秦陌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
“笔？呵呵，这支笔就是裴元直给我的啊。”
“裴元直又是谁？”
周曦莫名其妙地说出一个名字，听得秦陌一脸懵逼。
“裴元直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不对，他不是人，他是唐朝来的。”
“唐朝来的.....他是鬼?”
“也不是，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反正他告诉我，只要用这支笔将我讨厌之人的名字写出来，就能让这个人消失，我第一个就写了郭辉的名字，结果他当天晚上就失踪了，哈哈哈.....”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这裴元直的身份了？”
周曦说话有些颠三倒四，想来应该是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发现，一时间精神有些错乱，所以秦陌紧紧追问，免得这家伙又说跑题。
“裴元直他是唐朝人，但也不算是唐朝人，怎么说呢，你还记得我刚才说过，我的血把一本书弄脏了吗？这裴元直就是这本书里的男主角，他是书中的人，不过这本书的故事发生在唐朝，说他是唐朝人也不算错。”
“原来是字灵！”
路小雨欢呼起来，拍着手说道：“我早就知道这家伙是一个‘灵’，却没想到它居然是最牛叉的那种字灵。”
“到底怎么个情况？”
秦陌对这些玄门知识很是陌生，只能向路小雨请教。
“天地万物皆有灵，只要有足够的能量，所有的物种都有可能产生灵智，比如妖、鬼、精怪等，但是除却这些有生命的物种，还有一些另类也可以诞生灵智，最典型的就是‘石敢当’，它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而已，但吸收了天地精华之后，就产生了灵智，而且还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
“字灵就是这些另类当中的一种，很少见，产生的原理应该是作者在描写某个人物的时候，倾注了所有的感情和精力，把人物给写得活灵活现，由于这个人物带有作者强烈的愿力，便从书中获得了灵智，成为了一种另类的存在。”
路小雨常年在山上修道，文学功底确实有限，能够将事情说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我算是明白了，大家口里常说的‘把人物给写活了’就是这么个意思。”
秦陌为路小雨做了一个总结。
“嗯，但是字灵的产生并不那么容易，我猜测当时是因为周曦心怀极强的恨意，所以唤醒了书中已经成型的字灵，而他又恰好将血流在了这本书上，让这字灵有了脱离书中世界的根基。”
十六章 文气
“裴元直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字灵可不是什么恶鬼大妖，一般不会害人的。”
这是困扰了路小雨很久的问题，‘灵’只需要吸收天地灵气就能生存下去，没有害人的动机，甚至为了让自己修炼更加顺畅，‘灵’还会做一些善事，从而使自己受世人膜拜，以吸收信众的念力。
“我怎么知道？”反正秘密已经被发现了，周曦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再想刚才那般紧张。
“不过裴元直对他要收走的人还是有一定的要求.....”
略微回忆了一下，周曦还是试着说出了一条线索。
“他只对成绩好的学生下手，对吧？”
秦陌仿佛早就猜到了一般，一口就说出了答案。
“没错，这是他给我提的唯一要求，而且他还跟我说，我送进去的学生越多，我的成绩就提升得越快，这也是我根本停不下来的原因，要是我早点收手，绝不至于被人给发现。”
说到这里，周曦显得极为懊恼。
“呵呵.....”
秦陌对这周曦简直无语至极，这货到了现在还没半点忏悔之意，纠结的尽然是自己没有早点收手，这奇葩逻辑也是让人醉了。
“为什么他非要成绩好的学生呢？真是一个奇怪的癖好。”
路小雨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理出头绪。
“是文气，这裴元直是在收集文气。”
一直没有说话的江琳忽然笃定地说道。
“太复杂了，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文气出来？”
对于这个词汇，秦陌非常陌生，几乎没有听过。
“文气并不是一种修炼资源，它比天地灵气更加虚无缥缈，内地现在已经不太讲究这个，但在港岛，所有学子还是对文气非常在乎的，每到考试之前，大家都要去文庙拜祭，为的就是能够沾上那么一点文气。”
“可说到底这文气到底是什么？”
秦陌有些着急，如果是阴气、煞气之类，他还有办法对付，但现在突然冒出一个文气出来，这就让他有些抓瞎了，如果不能了解文气这东西，秦陌是没有把握对付裴元直的。
“我也说不清楚，关于文气的记载实在太少，儒门本来就很反感怪力乱神的说辞，所以对文气这种说辞很是不屑。”
江琳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继续道：“关于文气，最著名的记载、就是谢灵运的那句‘天下文气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这是书上第一次明确提出‘文气’这个概念。”
“这个我当然知道，才高八斗这个成语也是这么来的，可这还是不能说明文气到底是个什么东东啊。”
“文气这东西，确实没有任何人能够说清楚是个什么概念，但仔细推测，应该也有一些端倪，比如在聊斋当中就记载了很多读书人，因为品行端直，就算面对很凶的鬼怪也能安然无恙，甚至很多狐精野怪会爱上这些书生，为什么呢？”
“瞎写呗，一帮文人骚客在那里yy，故事里的事，说是就是，不是也是！”
听到江琳越扯越远，秦陌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错！我推测就是因为文气，当年仓颉造字，天地风起云涌，鬼哭神嚎，可见文字的力量有多大，连鬼神都为之色变，文气一说并非空穴来风，虽然后世读书人不提文气一说，但却有很多典籍当中，都提到了‘浩然之气’的说法，并把这浩然之气称为‘天地正气’，能够抵御一切邪崇。”
“这我也听说过，文天祥的‘正气歌’说得很明白。”
秦陌渐渐听出一点味道来，但接着又眉头紧皱，问道：“如果说这裴元直是修炼文气，那怎么会做出这么邪门的事情出来，他不怕被这种天地正气给反噬吗？”
江琳苦笑摇头：“你看过无间道么？”
“看过，很经典的片子，怎么又扯到电影上去了？”
“电影里的警察系统当中混入了黑帮的卧底，是什么样子？”
“你是说？......”
“对！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可以用浩然正气作恶的存在有多么可怕。”
秦陌心底一阵发寒，事情到这里基本算是理顺了，如果整个推理没有什么大的差错，那么事情的真相已经浮出了水面。
但这结果却是秦陌最不想要的。
如果是鬼，哪怕再凶，秦陌也知道克制的办法，但字灵这东西却很麻烦。
要说秦陌是代表的正义一方，是来对付伤天害理的另类。
但这家伙比他还要‘正’，那还怎么打？
这就好比一个拿着圣旨跑去抄家的钦差，却没想到人家直接拿出一根‘龙头拐’，告诉你他这玩意上打昏君，下打馋臣，你还不赶快溜？
“糟了秦陌，我感觉那个世界正在消失！”
正当秦陌头痛不已的时候，路小雨忽然惊叫了一声。
“什么那个世界？别打岔，我正烦着呢。”
“上次你和你朋友不是被困在那个雾气世界里吗，我带你们出来的时候耍了一个心眼，在里边留了一个坐标，方便我以后潜入进去调查，但就在刚才，我对那个坐标的感应消失了。”
路小雨见秦陌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急得直跳脚。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裴元直那家伙知道我们查到他头上了，当然会把结界给屏蔽咯，留在这里等我们打上门去吗？”说到这里，秦陌心里有些发虚，他现在还真不敢打上门去。
于是秦陌干咳一声，继续说道：“大不了我吃点亏，再去兑换一张破界符，就可以进去了，不过还要等一阵子，现在不是进去的时候，我还有一些线索没有想明白。”
“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留下的那个坐标是我师父给我的命牌，只要它还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可以感应得到，但现在我和它的联系断开了，这就说明，那家伙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或者说，他创造的那个空间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你知道么？”
靠！
秦陌就算再白痴，也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裴元直是要跑啊！
而且跑得很彻底，直接把自己创造的小世界给抹去了。
这样的话，还怎么救出那些被困的学生，还有林晗这个大宝贝儿。
想到林晗，秦陌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江琳。
这女人果然脸色已经黑得如同锅底灰一样。
这下怎么办？
裴元直啊裴元直！
你丫怎么比我还怂！这都还没开打呢，你跑啥？
十七章 书中的世界
秦陌越想越气，最后终于忍耐不住内心的愤怒，一拳砸在寝室的铁皮柜上。
“哗啦”
铁皮柜在秦陌的手下就像纸糊的一样，整个塌陷下去。
‘嘶.....’
周曦吓得打了一个哆嗦，这家伙不会杀得兴起，把自己的脑袋给砸个稀巴烂吧？
想到此处，周曦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脑子也终于清醒过来。
“那个......”直到现在，周曦才发现自己被审问了这么就，却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哥，我好像想起了一些线索，都说戴罪立功，如果我能带你们找到裴元直，你们是不是就不追究我之前的事了。”
“是吗？”秦陌眼睛一亮，赶紧说道：“不追究是不可能的，你现在没资格和我们谈条件，但是如果你真的立了大功，我敢保证，组织上一定会给你宽大处理。”
说到此处，秦陌自己都愣住了。
感情自己还挺适合做政治思想工作，这类话张口就来，简直和受过专业训练的政工人员不相上下。
“我曾经去过裴元直所在的地方，虽然没有待太久，但我却发现，裴元直所在的地方和书中....描述的场景很相似。”
周曦一边回忆，一边试探着说道。
“书中？就是被你弄脏的那本？”
秦陌瞳孔一缩，仿佛抓住了什么。
“对，就是我看的那本【修缘】，修炼的修，缘分的缘，裴元直所在的地方，和这本书里描写的‘天鸿书院’很是相似。”
“是这样！怪我感觉不到我的命牌了。”
正当秦陌准备继续问下去的时候，路小雨一下蹦了起来。
“原来裴元直所在的空间，是书中描写的虚拟世界，难怪我找不到它的坐标，结果是因为这空间根本就不存在。”
路小雨越说越兴奋，最后一把拉住秦陌的衣角，说道：“我们赶紧去找这本【修缘】，只有找到这本书，我们才能进入裴元直的空间，把里边的人给救出来。”
“救出来，你就这么确定他们还活着？”
秦陌没好气地说道，从他接受这个任务开始，就不断受挫，现在秦陌可不敢再盲目乐观了。
“字灵一般是不会杀人的，如果有人死在它的手里，死气会玷污它的文气，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一般没人会做。”
听说可以找到那个神秘的空间，江琳也恢复了之前的淡定，开始帮忙分析起来。
“对，江小姐说得有道理，再说，就算是里边的人都死光了又如何？我们的任务是解决这次事件，不是把所有人都给救出来，你这榆木脑袋怎么想的？还说我傻.....”
秦陌三人没敢耽搁，直接押着周曦就赶往图书馆。
不敢再耽搁了，要是裴元直那家伙再出什么幺蛾子，秦陌的小心肝真的会受不了的。
下午时间，大部分的学生都还在上课，图书馆的人寥寥无几，显得特别冷清，其实其他时间图书馆的人也不是很多，华国的教育重视的是考试能力，对于学生平时的阅读积累并不是很上心。
这还是因为远洋中学算是贵族学校的原因，一般的高中做习题集还来不及，去图书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么大的图书馆，怎么找啊？”
路小雨是不怎么看书的人，一见到那一排排的书籍，顿时就觉得头大。
“图书馆的书籍都是分类的，【修缘】是一本小说，那就在小说类去找，希望这本书没有被人给借走。”
江琳给路小雨解释了一下。
“呵呵，这书根本就没什么人看，到这里来借书的人，都是为了查阅资料，很少有到图书馆来看小说的，要看的话，现在网上几百万部小说，谁会跑到这里来看小说装比？现在想来，我肯定也是被裴元直给迷住了心智，才会去看这种垃圾。”
周曦一边说，一边指着一个书架说道：“我就把书放在那里，每次我去取的时候，都没人动过。”
说完，周曦径直朝着书架走去，但倒腾了许久，却一无所获。
“奇怪，两年多了，一直没人动过这本书啊，怎么今天就找不到了呢？”
周曦抓耳挠腮，开始着急起来。
“分头找吧，我感觉事情越来越古怪，再耽搁下去，恐怕又有事要发生了。”
秦陌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好，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找不到书，我们根本进入不了那个世界。”
江琳和路小雨对看了一眼，无奈地说道。
说做就做，四人分成三个队伍，开启了寻物之旅.............
“【修缘】这本书到底写的是什么？”
秦陌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着书架上的书名，同时侧头对周曦询问关于【修缘】这本书的资料，在这有限的时间里，秦陌想要了解更多的信息。
“很无聊的一本书，恶俗的才子佳人故事，让人崩溃的玛丽苏人设，反正我看得很恶心。”
周曦一边帮着寻找，一边疯狂吐槽。
“玛丽苏人设，那这本书是女人写的？”
“应该是，我好像记得作者姓乔，叫乔言，一听就是一个女文青，估计应该是笔名。”
秦陌默默记下了这个作者的名字，多次的任务经验告诉他，这些容易让人忽略的细节，往往是关键的线索。
“你在找什么？弄得这里乱糟糟的。”
就在秦陌二人翻箱倒柜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在秦陌耳边响起。
“啊？”
秦陌转身一看，一名身穿中山装的老者正站在自己的身边，一脸威严地看着自己。
“您是？”
“我是这图书馆的管理员，这位同学，你知道这样找书是很粗鲁的行为吗？”
“额.....对不起，我这位朋友之前在这里看了一本非常有意思的书，但当时没有看完就离开了，今天忽然想起，就想找来看看，结果怎么都找不到，这才.....真是对不起。”
面对管理员的质问，秦陌无言以对，只能乖乖认错。
“朋友？你身边根本没人啊，我观察你很久了，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乱翻一气。”
“什么？”
秦陌大惊，四下一看，哪里还有周曦的身影。
不可能！
周曦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跑掉？
“那两个小女娃应该是和你一起的吧？你叫他们别找了，想要什么书就把书名报给我，老头子我在这里干了几十年，每本书是什么状况我熟悉得很。”
十八章 医院中人
“石主任，你不会吧？这么久了，连个【六国论】都背不下来，你是想让我们喝西北风吗？”
郭辉站在石志伟的面前，用手不断拍打他的脸，气焰十分嚣张。
“郭辉啊，你知道我是搞行政出身的，这文学方面我确实不在行啊。”
石志伟带着哭腔解释了一句，他被带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天了，滴水未进，一直都在背书。
“现在知道读书多幸苦了？当初你是怎么逼迫我们的？你少废话，这个世界全靠文气支撑，你要是背不出来，我们今天都分不到文气，只能跟着你一起挨饿！”
郭辉一脸狰狞，一脚将石志伟踹倒在地。
“够了，他是我们的校长，你怎么能这样对他，要背书是吧？我帮他背。”
林晗看不下去了，从人群中走出，愤怒地看着郭辉。
“林老师，我劝你还是不要强出头，大家都知道我们每个人贡献的文气是有限的，你帮他背又不能贡献多余的文气，有个毛用！”
郭辉轻蔑一笑，转头对石志伟喝到：“你马上回去，把岳阳楼记抄一百遍，否则今天就没吃的。”
说完，郭辉又对着围观的众人说道：“我再重申一遍，这里的一切都是文气变化而来的，既然我们出不去，那就既来之，则安之，每个人都要有所贡献，为我们这个世界出力，天鸿书院可不养闲人.....”
郭辉带着手下的人走了，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林晗轻叹一声，扶起还躺在地上的石志伟。
“呸，什么东西，这家伙在战争年代一定是个汉奸。”
杨娜站在林晗身后，朝着郭辉离开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林老师，你说我们还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吗？我好想念学校门口的烧烤啊！”
发泄完怒气之后，杨娜的语气变得很是低落。
“放心，我们一定可以出去，虚假的东西注定存在不了多久。”
林晗盯着远方的浓雾，目光坚定.....
.........................................
“你们要找【修缘】？呵呵，可巧了，我正在读这本书。”
听到秦陌说出书名后，管理员笑了，然后走回自己的座位，从桌面上拿起一本空白封面的书籍。
“这本书已经在这里三十年了，几乎就没人看过，可最近有些奇怪，这本书总是被放到最显眼的位置。”
管理员笑着把书递给秦陌，接着说道：“这本书文笔不错，情感描写也很真挚，只是太过局限于小情小爱，到底难蹬大雅之堂，不过当年小乔也只有十八岁，能够有这样的功底也算是不错了。”
“您认识写这书的作家？”
秦陌大喜过望。
“哈哈，什么作家，乔言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这本书根本就没有出版过，是乔言自己出钱印刷出来放在这里的。”
“喔？那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死了，当年乔言得了白血病，写完这本书没多久就去世了，哎，挺文静的一个姑娘，可惜了。”
管理员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然后对秦陌三人说道：“书已经给你们找到了，要看书就要遵守规矩，不得大声喧哗。”
“好的，谢谢李老师提醒，”
秦陌笑着点头应承，管理员一愣，然后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胸前的工作牌，恍然大悟。
“小子挺滑头，不过小聪明最是没用，希望你能记住‘大智若愚’这句话。”
管理员笑骂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李樵山！
秦陌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书到手了，我们赶快把血滴在这本书上，然后我用‘指引符’带我们进去。”
见书到手，路小雨兴奋不已，立刻就准备行动。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虚拟空间，好想知道是什么样子喔。”
“等等，我想看看这本书。”
秦陌挥手打断路小雨的提议，通过李樵山的介绍，秦陌对这本小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本书十几万字呢？等你看完黄花菜都凉了.....”
路小雨发声抗议，却被江琳一把拉住。
“看快一点，我们等你，”
江琳对秦陌嘱咐了一句，然后拉着路小雨走到一边坐下。
没有路小雨在一边打岔，秦陌很快就沉浸在【修缘】的情节当中.....
时间飞逝，两个小时之后，秦陌才缓缓抬起头，对路小雨点了点头。
“找到什么线索？”
江琳急切上前询问。
“有一些想法和猜测，不过要去到那个空间，找到裴元直印证了才知道。”
“那就赶快进去呗，磨蹭个啥.....”
路小雨一把将书抢到手里，开始做法.....
........................
深夜，医院里安静得出奇，两名值班护士睡眼惺忪地强打着精神，不断用手拍打着脸部，让自己保持清醒。
“哎，你说这icu里住的那位还真是奇怪，什么病都没有，却一直醒不过来，是不是撞邪了？”
身材有些微胖的护士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对另一名戴眼镜的护士说道。
“别瞎说，要是传到院长的耳朵里，我们又要挨骂了。”
“本来就是嘛，我跟你说啊，好几次我值夜班，一进他那个房间，就觉得冷飕飕的，而且有一次，我还听到房间里有人说话，好像是他和一个女的在争吵，我还以为那人醒过来了，结果我通过门缝一看，那人还好好地躺在病床上，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你说邪门不？”
胖护士说得有声有色，吓得眼镜护士花枝乱颤。
“别说了，怪吓人的。”
“真的，所以这段时间我最讨厌值夜班了。”
“行了，看剧吧，别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眼镜护士将耳机分了一个给胖护士，然后盯着平板电脑上的画面，谈话就此终结。
只是她们却不知道，就在她二人低头看剧的那一刻，一个女人从她们面前的走廊一飘而过。
“施博，巧儿呢？”
陆婉婷用力将沉睡中的施博摇醒。
“她不是一直躺着的吗。”
施博揉了一下干涩的眼睛，没精打采的说道。
他昨天被寒气冲击的不轻，虽然经过一天的治疗有所恢复，可精神还是萎靡不振。
“你们男人就是心大，我就回家换了一身衣服，你就把人给我弄丢了。”
陆婉婷责备地瞪了施博一眼，宋巧的病情要比施博严重得多，一天一夜了，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十九章 宋巧的变化
“你就这样守着他吗？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忘不了这人？”
宋巧一边抚摸着病床上的人，一边对着窗户面前的空气说话。
“不要我管？你放不下这个执念，我们就永远被禁锢在虚幻当中，你说我管不管？”
“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够左右的，你早已不是我们的神，我们也不再受你支配.....”
icu病房门外，施博从门缝中看到宋巧一直在自言自语，吓得面如土色。
他和陆婉婷找了半个小时，终于发现了宋巧的行踪，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巧儿，你在干什么？”
迟疑片刻，施博还是装起胆子，冲入病房内。
“你都听到了？”对于施博的突然出现，宋巧表现得十分淡定，仿佛早就知道门外有人一般。
“你就是他选中的载体，呵呵，皮囊差了一点，但也还将就。”
宋巧站起身来，走到施博面前仔细端详了一阵，然后伸手在施博的脸上来回摩挲。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施博退后一步，脸上的恐惧之色越来越浓，在这一刻，宋巧是那样的陌生。
“她叫巧儿是吧，不要着急，这个身份我就暂时借用一下，等我们完成最后的计划，就把她还给你。”
“你不是宋巧！”施博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友，一步步地往后退去。
“哎，你还是弄不清楚状况，既然这样，你还是继续沉睡的好。”
宋巧诡异一笑，小手在施博面前晃了一下。
“叮.....”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接着，施博就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你对他做了什么？”
就在施博被控制住的那一霎那，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宋巧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放了他！”
陆婉婷站在门口，虽然呼吸局促，双手也在颤抖，但声音确是异常的坚定
“不用担心，我封闭了他的五识而已，不会伤害到他的。”
沉默了一会儿，宋巧开口对陆婉婷解释了一句。
“我说放-开-他，同时马上滚出我姐妹的身体。”
天知道陆婉婷现在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在她的眼中，此刻的宋巧全身上下都被一股青气环绕，看上去神秘无比，而在黯淡的灯光下，宋巧背后则出现了两个影子。
一个和宋巧的形象相差无几，应该就是正常的灯光投影。
而另一个则是古装打扮，犹如一张古老的剪影，在地上不断晃动，仿佛在打着手势。
很明显，刚才和陆婉婷说话的，就是这个影子。
而在床边，还站着一个身材略显单薄的女人。
她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陆婉婷和宋巧，一点都没有插手的意思。
“你是一个很奇特的存在，我确实对你背后的人有些忌惮。”
面对陆婉婷的威胁，‘宋巧’的态度居然有些委曲求全的味道：“但是你如果硬要破坏我们的计划，那我也不可能束手待毙，你现在还没真正拥有那种力量，对我构不成威胁。”
这番话说得陆婉婷如堕迷雾，她完全弄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最多两天，我就把你的朋友还给你，但如果你在这段时间轻举妄动的话，我就不保证你姐妹的安全了。”
宋巧莞尔一笑，擦着陆婉婷的肩膀走出了icu病房.....
秦陌，我该怎么办？
为什么你的电话打不通？巧儿有危险啊！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陆婉婷无力地靠在墙上.....
秦陌在熟悉的浓雾中穿行，手里还捏着路小雨给的红绳。
在漫无边际的浓雾中，人是很容易走失的，特别是在这种虚拟的空间里，根本就没有方向这个概念。
“到了！”
前方浓雾中传来路小雨惊喜的呼喊，秦陌赶紧加快脚步，十几秒钟后，浓雾消失，视线豁然开朗。
泉水潺潺，青山如黛。
在葱翠的树林间，几方屋檐若隐若现，不时有鸟啼虫鸣之声传开，让人心旷神怡。
“欢迎，欢迎，终于等到几位了。”
就在秦陌三人观察环境的时候，一名身着古装的年轻男子忽然出现。
“你是郭辉？怎么打扮成这样？”
江琳一眼就认出眼前的男子就是第一个失踪者两年多前失踪的郭辉。
“呵呵，入乡随俗嘛，到了这方天地，当然要尊重这里的规矩。”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把贪生怕死，无耻甜菊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秦陌撇嘴，郭辉一说话，他就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货色。
郭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咬牙说道：“秦陌，你最好祈祷能够从这里出去，否则，我会教你怎么做人。”
“错，是你最好祈祷我能够出去，否则我敢保证，这个地方将没有你的立足之地，老大不是一个奴才能够当得了的，任何地方都是。”
秦陌笑着上前，一边拍着郭辉的脸，一边说道。
“你.....”
“带路吧，奴才！”
郭辉正要爆发，却被路小雨笑着给打断，场面非常尴尬。
众人一路行来，只觉得空气清新淡雅，四周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如果不是在任务当中，此地绝对是休闲度假的不二选择。
“叮咚.....”
行至半山，树林中忽然传出婉转悠扬的古琴之声，秦陌顿时脚步一顿，朝林中望去。
“秦先生，我这个地方可还入眼？”
琴声戛然而止，不久，走出一位峨冠博带的青年。
一身青衫，落拓如谦谦君子。
“是他？”
见到青年的一瞬间，江琳就发出一声低呼。
“你认识？”
秦陌很多奇怪，江琳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正主吧？
“他.....很像一个人。”江琳盯着青年看了一会儿，在秦陌耳边低声说道：“校长！”
“你是说？.....”
秦陌大惊，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天大的问题。
石志伟是常务副校长，那校长是谁？
从秦陌接触这个任务开始，好想就没人在他面前提起过，就仿佛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般。
“秦陌，我家主人在问你话呢！”
见秦陌神神叨叨的样子，郭辉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怒怒喝。
这家伙一来就挖苦自己，现在还敢对主人无理，简直忍无可忍。
在那些奴才的眼中，主人的面子远比自己的尊严重要，他自己可以跪下当狗，但主人的面子却不能丢。
二十章 两幅画像
“裴元直？”
秦陌根本就没理会郭辉，而是盯着青衫客问道。
“算是吧，其实我并不喜欢作者给我的这个名字，不过也无所谓了，走不出这个世界，叫什么都没有意义。”
青衫客语气中透着无可奈何。
“秦陌，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这地方，可还好？”
裴元直又一次问了这个问题，听得秦陌眉头一皱。
这个问题这么重要吗？
这个裴元直到底想要说什么？
“还不错，很适合养老，我觉得你一直待在这个地方挺好。”
秦陌不冷不热地讽刺了一句。
“比之陶潜UU小说的【桃花源】如何？”
裴元直并未在意秦陌刚才话里的夹枪带棒，接着问道。
“各有千秋吧。”
“差远了，至少人家桃花源有好几百人住在里边，而我这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所以你是想说，你把这些人困在这里是情有可原？”
“错，我是在通知你，我想把这个地方打造成第二个桃花源，不，准确的说，我想要打造一个比桃花源还大得多的人间仙境，在这里，人人温良恭俭让，个个学富五车，总之，就是一个理想中的世界。”
裴元直说得轻描淡写，但这些话落在秦陌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
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打造一个理想中的世界，他还想吞噬多少人才甘心？
“你的这个世界再美，也不过是虚幻空间，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
“桃花源是真的吗？如果从来没有人到过那里，住在里边的人怎么会知道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迂腐！”
裴元直脸上浮现一抹不屑，对秦陌的说法嗤之以鼻。
“所以桃花源永远不会出现在真实的世界，只能存在于人们的想象当中。”
“看来你对我这个世界成见颇深啊，那我再问一句，你焉知你口中的真实世界，不是一个更大的虚幻空间？”
“真实世界有其自己的定义，我在的那个世界，能够演化生命，而你这个地方，却只能强行将人给拉进来，将其束缚在内，这中间的差距你应该很清楚？”
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居然讨论起了哲学的问题，这一幕让路小雨和江琳目瞪口呆。
其实秦陌也不过是想试探对方，而且裴元直这样的存在他是第一次遇见，秦陌并没有任何把握能够将其制服，如果能够说服裴元直放人，那到也不失为一个完成任务的捷径。
“呵呵，秦陌，你很固执，不过接下来我要给你看的东西，将会颠覆你所有的认知，你可敢跟我走一趟？”
裴元直见秦陌态度坚决，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对秦陌发出了邀请。
“我正想看看这里面的情况，既然你邀请我去，那求之不得。”
见秦陌答应，裴元直没再说话，而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转身在前面带路。
转过一个山坳，一群建筑出现在秦陌眼前，这建筑群大约有二十多栋青瓦白墙的房屋，并不庄严雄伟，但却带着几分高贵与素雅。
“天鸿书院？”
秦陌看着入门处高悬的牌匾，在心里暗暗发笑。
这天鸿书院乃是【修缘】这本书故事开始的地方。
而且很明显，当初这本书的作者乔言历史功底并不算好。
首先书院的概念虽然首创于唐朝，但是这么大规模的，是在宋代才会出现。
其次，这青瓦白墙的建筑，是明清时期的徽派建筑，与整个故事的唐朝背景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当时的乔言只是一个高中生，倒也情有可原。
“请跟我来。”
裴元直没有注意秦陌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进入书院之后，他直接推开了一扇门，指着房间里边的两幅画像，笑着问道：“秦陌，你认识他们吗？”
秦陌漫不经心地顺着裴元直所指的方向看去，可当他看见这两幅画像之后，吓得差点跳起来。
“这是！.....”
两幅画像都是唐朝人的装扮，一个身材臃肿，看上去带着几分憨厚，而另一人则完全是一位古装美男，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手上持一把折扇，一副偏偏俗世佳公子的样子。
这两人秦陌太熟悉不过了。
胖的那个，秦陌才见过没多久，不是唐元清那个死胖子是谁？
而另一个，秦陌更是熟悉得不要不要的，夭夭酒吧的崔老板是也！
“你怎么会认识这两个人？”
秦陌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不愿意相信，如果事实真如他猜测的那样，那就太可怕了。
“崔老板，崔兄，是我的执友，我们是同科的举人，当年他可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书生，而非你们的守门人。”
裴元直带着自信的微笑，指着墙上另一幅画像：“唐元清，我最忌惮的一个人，当年我遇见他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垂暮老者，可却被他像小孩儿一样训斥，若非他的点化，我还不知道自己是活在一本书里？”
又是唐元清？
他到底要干什么！
之前骆菲烟的事件就是他捣鼓出来的，说他是始作俑者也未尝不可，而这次事件，居然又有他的影子，要说这家伙没有什么谋划，秦陌打死也不会相信。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秦陌去证实。
“你是乔言在三十年前创作的，又怎么可能去到千年之前，去认识这两个家伙？”
秦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对裴元直问出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本来我只是书中的一个人物而已，却偏偏和现实世界中的人发生了交集，这很操蛋，不是么？”
“于是我有了一个猜测，那就是你们所谓的现实世界，也不过是别人书中描写的一个世界，甚至还不如，只是别人的一场梦也说不定。”
“就凭这个你就断定我们的世界也是虚幻的，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秦陌的语调开始慢慢没有底气。
“谁知道呢？”裴元直摊开双手，说道：“记得红楼梦中有一个情节，就是林黛玉和贾宝玉在一起偷看【西厢记】，里边也提到了崔莺莺和张生，我这方天地和你们那个世界的关系，就像极了【红楼梦】里出现的【西厢记】。”
“你是说.....书中书？”
“哈哈，当然也可以称作‘界中界’，道德经里边就说过，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世间的一切都是从‘无’到有，所以，你凭什么说我这个世界是虚幻。”
二十一章 选择
“现实世界也是虚幻的吗？”
接下来很久的时间，秦陌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裴元直给他的震撼确实太大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陌感觉自己的大腿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转头一看，却发现路小雨正面含怒气地瞪着自己。
“干嘛？”
本来秦陌的心情就很糟，这时候吃痛，心里更加恼怒。
“你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自己看看那边。”路小雨不满地冲着远处努了努嘴。
秦陌这才回过神来，抬眼看去，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处宽阔的广场，广场上人头攒动，大约有数十人整整齐齐地站在那里。
“这是那些消失的学生？”
秦陌向裴元直问道，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让自己见到失踪的学生。
“不错，你今天不是要带这些人出去吗，我就把他们都叫来了。”
裴元直笑了。
笑得有些得意。
“你会那么好心？”
秦陌一看裴元直那副表情，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当然要他们自愿才行，如果你能说动他们跟你走，我绝不阻拦。”
裴元直说完，冲郭辉使了一个眼色，郭辉立刻会意，清了清嗓子，朝着人群走去。
“大家注意了，裴先生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要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这位年轻人叫秦陌，是来带大家离开的，如果你们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就站到这位秦先生身后，等会儿就可以走了。”
郭辉的语气抑扬顿挫，甚至有些尖厉，颇有一点太监帮皇上宣读圣旨的感觉。
“可以离开了吗？”
“真的？太好了.....”
“我终于可以回家看老妈了.....”
“天啊，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尝尝红烧肥肠的味道.....”
郭辉说完后，人群中先是一阵沉默，接着，便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之声，有些人甚至跪地哭嚎起来。
“看样子，他们在这里过得并不如意，很可惜，你的理想世界还没成型就已经破产了。”
秦陌走到裴元直身边，冷笑着讽刺道。
“你别心急，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你都猜不到结局。”
裴元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着郭辉挥了一下手。
“但是.....离开这里，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把你们身上的所有文气全部留下，你们放心，留下文气之后，你们什么损失都没有，只是从此之后就变成文盲，而且，终生都将大字不识一个。”
“啊.....”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当然，你们若留在这里，裴先生保证，要不了两年，将会有无数的人来到这里，这个地方也会变得更加美好，那时，你们就是这个世界最早的原住民，将拥有一般人难以想象的特权。”
“此刻，就是你们做出选择的时候，是选择回到现实，去当一个人人可以践踏的文盲，还是留在这里，成为顶层人士，就在你们的一念之间，现在，还想要出去的，请站到这位秦陌小哥身边去，想要留下来的，就站在原地。”
沉默，让人窒息的沉默。
整整过了一分多钟，没有一个人有所动作，气氛开始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本来秦陌的任务就是救这些人出去，同时解决掉这个空间，为远洋中学消除后患。
可现在，人家压根就不想出去。
秦陌有种被人狠狠打脸的感觉、
“秦陌，你虽然是现实世界的人，却还没有我这个书中之人懂得人性，对于人来说，是非真假都不重要，唯有利益才能让他们露出真正的面目，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你口中的‘虚幻’，这很现实，哈哈哈.....”
裴元直笑得很猖狂，他知道，胜负已分.....
“等等，我选择离开.....”
没等裴元直开心三秒，一个略显柔弱的声音从人群当中响起。
“是林晗.....太好了，他愿意离开的话，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大半。”
江琳听到声音之后，兴奋的差点跳起来，她之所以不远万里从港岛来到临江，就是为了林晗，只要把林晗救出去，其他的再大都不是事儿。
“你能不那么现实吗？”
秦陌不满地瞪了江琳一眼，你丫倒是完成了任务，那我怎么办？
“一步步来嘛，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江琳表情轻松：“万事开头难，只要有一个人站在我们这边，就会有第二个人，等着看吧。”
林晗朝着秦陌走来，走得很慢，但却异常坚定。
看着林晗一步步靠近秦陌，裴元直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还有没有人想要离开这里？”
郭辉恶狠狠地问道，表情比裴元直还要狰狞。
“林老师，你真的要离开这里吗？出去之后要变成文盲啊，到哪里都会被人看不起的，我们出去后怎么生活啊？”
看着林晗的背影，杨娜终于忍不住高喊了一句。
她和林晗的关系极好，不想让她后悔。
“小娜，我理解你的选择，但在真实和虚假之间，我选择真实，哪怕这个真实很残酷，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因为这才是我的人生。”
林晗回身看着杨娜，语气平静之极。
“留在这里，就真的可以高人一等吗？不，当一个人连命运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时候，还谈什么地位？”
林晗的声音不大，但每一句都振聋发聩，本来安静的人群开始变得嘈杂起来，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
“林老师，我跟你走....”
过了一会儿，杨娜咬着嘴唇，朝着林晗走去。
“我也要出去，变成文盲算个锤子，老子大不了出去杀猪.....”
“哈哈，本姑娘姿色过人，不需要什么文化，出去随便钓个凯子，也能过一辈子。”
“我会炒菜啊，以后我就开个私房菜馆，照样可以活得人模狗样儿....”
“啥也别说了，老子家里有矿，大不了啃老.....”
“我靠，秀儿，是你吗？.....”
“哈哈.....”
慢慢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越来越多的人朝着秦陌所在的方向走去。
“看来，你的打算落空了。”
秦陌也笑了。
笑得也很得意，只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结局就来了一个180度的大翻转。
“知道你错在哪里吗？”秦陌冲着裴元直摇了摇手指：“你低估了人们求真的**，自有人类一来，为了追求真理，无数人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这可不是你那点小恩小惠可以扭转的。”
“是吗？既然他们不领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裴元直之前温和的表情慢慢消失，一抹冷峻与决绝开始在他脸上浮现。
随着裴元直表情的变化，这方天地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清新美好。
和煦的阳光慢慢消失....
整个天空暗了下来，从白天到黑夜的转变，只用了一眨眼的工夫。
鸟啼虫鸣不再。
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冤魂哭叫的声音。
狂风乍起，卷起漫天烟尘.....
秀美的树林，也变得怪异而阴森.....
二十二章 斗法
天地变色，日月无光，阴风怒号。烟尘四起。
眨眼工夫，整个天地充满了末日的气息。
“裴元直，我真是佩服你，天下至正的文气，在你手里居然变得如此邪恶。”
秦陌紧握荡魔棍，侧身而立，紧紧盯着全身被黑气包围的裴元直。
“为了理想的国度，有时候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也是在所难免。”
裴元直裹挟着遮天蔽日的黑气，宛如深渊中的恶魔，哪里还有半点读书人的样子。
“秦陌，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像他们一样，留在我这空间当中，我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否则，我就把你们全部变成【修缘】这本书中的人物，让你们也尝尝当初我承受的痛苦。”
“呵呵，首先，这破地方我是绝对不会留下的，第二，你也没有能力把我们禁锢在书里，你不是【修缘】这本书的主人，别看你现在牛气哄哄，只要作者原意，灭掉你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橡皮擦而已。”
秦陌边说边对着裴元直竖起一根中指。
“的确如此，可惜的是乔言早已死去，那这个世界就没人能对付得了我，在这个世界，我就是神，是佛，是唯一的觉醒者！”
裴元直仰天长啸，无数黑气从其口中喷涌而出，黑气在空中不断凝聚，最后化作五名黑衣黑甲的武士，整整齐齐地漂浮在裴元直的身前。
“给我杀掉他们！”
裴元直指向秦陌三人，黑甲武士闻声而动，几个闪现，就来到秦陌身前。
“五行化雷符！”
没等秦陌有所动作，路小雨先出手了，只见一张紫色的灵符从其身后飞射而出，在天空中化作青、黄、黑、白、红五色闪电，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五名黑甲武士。
“砰、砰、砰、.....”
五声巨响接连爆开，黑甲武士还没出手，就被闪电打得灰飞烟灭。
“我去，你好秀啊！终南山的人都这么吊么？”
秦陌被路小雨的手段给吓了一跳，本来他还以为对方是个青铜，谁知道人家一出手就是一派王者气象，就刚才那几道闪电的威力，就算比不上白夜，也差得不是太远了。
“那是当然，我终南山乃是道门正宗，可不是你们这些速成者可比的。”
路小雨一脸傲娇，对秦陌的马屁欣然笑纳。
“求大神带飞，这次我终于可以躺赢了。”
秦陌巴不得有人下苦力，自己也好落得个清闲，但他知道，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
“哼，道门中人果然有些手段，不过你忘了，我这里的一切都是文气幻化而成，你道门所用的灵气虽然可以克制天下间的邪气，却对我这文气无效。”
裴元直狂笑，接着大手一招，又是十名黑甲武士凭空出现，朝着秦陌三人杀来。
“大神，现在怎么办啊，快开大保护我们呀！”
秦陌转头看向路小雨，一脸的急迫。
“这.....我.....你.....”
路小雨气急败坏，到这时候她哪里还听不出来秦陌是在拿她开涮，可现在认怂却又太没面子了。
“圣灵剑气.....”
情况危急，路小雨根本没有时间和秦陌斗嘴，只得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锡丸捏爆。
霎时间，路小雨全身上下杀气沸腾，无数剑气潆绕在其周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刷刷刷.....”
又是一招未发，黑甲武士瞬间就被数不清的剑气搅得粉碎。
“再来....”
接连受挫，裴元直依旧面不改色，大手再次一挥，天地间一下又出现了二十名黑甲武士。
“去你妈的，越打越多，这怎么玩儿？”
秦陌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第一次五个，杀完出现十个，十个杀完，就来二十个，那接下来呢？四十、八十、一百六.....
尼玛的，这不就是愚公移山里边说的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吗？
这文气太无解了，简直就是一个bug，所谓的道术，根本对其没有任何效果。
因为两者都是正统，谁也压制不了谁。
等等！
秦陌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关键环节。
“裴元直，你别得意，我们杀不了这些怪物，你也一样杀不了我们，这样打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
“呵呵，还算不傻，这么快就想到问题的关键，不愧是不语楼的天才，可你忘了，我的目的是把你们留在这里，所以只要困住你们就行，可你们要出去，就要杀光这些黑甲武士。”
“麻蛋！这家伙真特么成精了”
秦陌一拍大腿，心中郁闷不已，感情这家伙早就想到这一出，所以不断用这些黑甲武士来消磨他们的法力.....
.......................................................................................................
就在秦陌等人在书中世界和裴元直斗法的时候，远洋中学已经乱作一团。
“老师，我们，我们的宿舍不见了.....”
一名男生慌慌张张跑到办公室，结结巴巴地大喊着。
“瞎说什么胡话呢？”
正在批改作业的一名男老师拍案而起。
他知道这段时间学校传言纷纷，在学生中间一直流传着关于303教室失踪的传说，在他看来，这不过就是无稽之谈罢了，学校的一次正常装修升级都能传出这种可笑至极的谣言，不能不说现在的孩子世界观出了大问题。
“真的，刘老师，不信你拉开窗帘看看啊，整栋六号宿舍楼都不在了。”
男生焦急无比，一张脸涨的通红。
“闭嘴，薛永来，是不是国家让你们吃得太饱了，一天没事到这里来忽悠老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错，在我的眼里，你的这种举动简直就是无聊透顶。”
刘老师再次呵斥了一句，但心里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在训斥完这名叫薛永来的学生后，刘老师拉开了自己手边的窗帘。
“这.....”
果然，映入刘老师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而本应该在那个位置的六号宿舍楼，却如同被人擦去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还不是最吓人的，更加让人恐怖的是，在六号宿舍楼旁边的篮球场正在消失，就如同有一个人拿着黑板擦，正在擦拭黑板上面的图画。
而在景物消失的地方，就会冒气缕缕白气，片刻时间，白气就将之前的地方完全遮挡。
“走.....立刻离开这里！”
刘老师的心理素质还是比较过硬的，在经历了短暂的惊恐之后，立刻做出了决定。
“走不掉的！”
薛永来带着哭腔说道：“我和几个同学见到这个景象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往校外跑，谁知道根本出不去，一旦我们跑到学校大门，就立刻被传送回刚才的位置，要不我傻啊，还往回跑到办公室来通知你，你又不是我亲戚。”
这话太扎心了！
刘老师刚才还在心里暗暗感动，自己教了几年的学生心里还是记挂着自己的，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记得他这位老师。
谁知真相居然是这样！
突然感觉人生好他妈的残酷。
二十三章 吞噬
白色的雾气不断扩大，从四面八方吞噬着远洋中学，一栋栋的建筑在人们眼皮底下消失，惊恐万分的人群四散奔逃，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尖叫。
不只是建筑，还有很多来不及逃走的师生，也和这些建筑一样，正被一种神秘的力量从这个世界抹去。
“老师，要顺着雾气移动的方向跑，否则就会和那些同学一样消失。”
跑出办公室，薛永来一把拉住如同无头苍蝇一样的刘老师。
“你怎么知道。”
“猜的！”
这个回答让刘老师很无语，都他么什么时候了，你小子居然还跟我开玩笑？
“刘老师，您别不信，根据我多年的逃学经验，我敢保证，这次我的猜测正确率高于百分之九十五！”
看着薛永来那一脸郑重的表情，刘老师在心中一叹。
世道变了啊！
什么时候逃学也成了一种光荣的技能了？
关键是现在自己这个老师，还不得不听这家伙的话。
这是教育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不管了，活命要紧！
刘老师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跟在薛永来的屁股后面连滚带爬地奔跑起来。
速度七十迈，心情不怎么自在.....
随着白雾的不断逼近，学校的安全地带越来越小，上百名惊慌失措的师生只能呆在操场上瑟瑟发抖。
“看！图书馆还在，那里应该安全。”
薛永来一把抓住刘老师的手臂，使劲用指甲掐着他手臂上的老皮。
“永来啊，我知道你对我有些不满，但麻烦你看在老师老胳膊老腿的份上、能不能轻点？”
刘老师咧着嘴说道，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乐得合不拢嘴，还是痛得呲牙咧嘴.....
“今天怎么忽然这么多人？”
李樵山好奇地看着图书馆里嘈杂不堪的人群，不觉皱起了眉头。
窗外，一片安宁，微风正吹动着树梢。
李樵山无奈地摇摇头，然后低头看起手中的【汉书】.....
“哎，裴元直，你说你打就打，干嘛弄些东瀛武士出来，一个个长得跟雾隐雷藏似的，虽然你是个异类，但也不能当汉奸啊！”
既然谁也奈何不了谁，那还打个屁啊，秦陌干脆坐到地上和裴元直聊起天来。
江琳和路小雨则面面相觑。
这画风也转变得太快了吧？
刚才还打生打死呢，现在两人居然扯起犊子来了。
“农民！”裴元直轻蔑地看了秦陌一眼，说道：“这是唐朝的重甲武士，东瀛那些东西都是从我们这里学的。”
“那这些家伙还拿着武士刀？”
“那叫唐刀！直的！没文化。”
“.....”
两人天南海北一通神侃，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理，就差没有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了，当然，这里也没有。
最后，只有高中肄业水平的秦陌完败，人家裴元直到底是大唐进士，入了三甲的那种。
武斗吃瘪，文斗再次完败，秦陌有些意兴阑珊，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但另一边，江琳则一直盯着裴元直，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
此刻裴元直已经恢复了之前谦谦君子之模样，的确非常养眼。
“喂，你不是被这家伙的文采折服，爱上他了吧？”
看到江琳这副表情，秦陌气不打一出来，老子刚才和这家伙斗智斗勇，结果当了一次非诚勿扰的主持人啊？
“像.....真的太像了！举手投足间的那种感觉都一模一样。”
江琳没理会秦陌，只是口中不断喃喃自语。
“像谁？你是说？.....”
秦陌忽然想起江琳之前说的那句话.....
“校长.....青晓阳！”
“果然，我还忘了这一茬，话说我到学校怎么从未见到过这位校长啊。”
“他几个月前就病倒了，查不出什么原因，但现在看来，肯定和这裴元直有关系！”
江琳沉声说道：“秦陌、你快想办法让我们出去，我预感会有大麻烦.....”
“救命.....”
“这是哪里？好黑.....，我到地狱了吗？”
“怎么会这样？”
江琳话音未落，就听见黑夜中传来一阵阵哭喊，听上去凄惨无比。
“你又做了什么？”
秦陌有点烦了，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下，结果着裴元直又开始搞事情。
而且这一次看上去动静还不小。
“呵呵，也没什么，就在我们开打得时候，我把远洋中学给拉进来了，占地八百多亩，还有两千人啊，这可以为我这个空间贡献多少文气？”
“你这人也太不地道了，我们之前的讨论存粹是学术性的，你居然搞小动作？”
秦陌气愤不已，裴元直这家伙原来是在扮猪吃老虎，这边和自己东拉西扯，另一边却在进行着大动作，当初他只是拉入区区几十人，就能够吞下整个远洋中学，如果让他再拉下小两千人，那整个临江市不都危险了？
“哈哈，我这可是阳谋，和你聊天不过是为了解解闷而已，试问一下，就算你全力和我开战，又能够阻止我分毫么？”
裴元直再次大笑起来：“要不了多久，你所在的城市，国家，甚至整个世界，都会成为我这片天地的一部分，那时候我不但不是虚幻的人物，我还是神，主宰一切的神！”
“你永远不会成为神，甚至你都没有力量吞掉远洋中学，不信你可以试试。”
短暂的沉默之后，秦陌微微一笑，表情让人意外的轻松。
“失败者都是这样，总是寄希望于奇迹的出现，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奇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切事物的发展都是顺理成章.....这.....怎么可能！”
裴元直对秦陌的说辞不屑一顾，但刚一说完，裴元直就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远洋中学本来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可现在，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碍。
图书馆！
一切的计划都终止在远洋中学的图书馆。
白雾吞噬着一切，可到了图书馆就再难寸进。
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将白雾挡在图书馆外面，让其不受任何侵蚀。
“这到底怎么回事？”
本来以为自己掌控一切的裴元直，在接连受挫之后，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很简单，你的文气已经不纯，而在远洋中学的图书馆内，有着比你纯粹一万倍的存在，以你的能力，别说吞噬人家，你连给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二十四章 秦陌出手
图书馆外，白雾在不停地游走，一次次地扑向图书馆的外墙，却又一次次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弹开.....
李樵山听见手边的窗户时不时的发出‘咔咔’的响声，开始变得烦闷起来。
太吵闹了！
以前的图书馆都是安静而祥和的，但今天这里却乱得如同菜市场。
惊魂未定的学生们吵吵嚷嚷，时不时还发出阵阵惊呼，现在连窗户都开始作妖，严重影响了李樵山看书的心情。
最让李樵山想不明白的是，这些学生们究竟在怕什么？外面明明一切正常，难道是学生们又在恶作剧？
但又不像啊，人群中还有不少老师啊！甚至还有几个校领导，难道他们也跟着学生们一起疯？
“别吵了！图书馆是学知识的地方，不是游乐场！”
忍无可忍的李樵山发出一声怒喝。
“咦，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话？”
嘈杂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愣了一会儿后，一名学生忽然开口对身边的人说道。
“是啊，好像是在骂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就觉得心安了很多。”
“是吗？但这图书馆没其他人啊，刚才到底是谁在嚷嚷？”
众人面面相觑。
这图书馆不会是有鬼吧？
那到底是图书馆里安全，还是在外面更靠谱些？
太纠结了！
师生们都陷入了挣扎.....
“快看，窗外的雾气在慢慢消失。”
不知谁又大喊了一句，所有人循声望窗外望去，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雾气已经变的稀薄了不少，很多消失的景物又开始慢慢出现。
“哈哈，我们得救了！”
人群中开始有人高喊起来，许多人开始喜极而泣。
........................
“怎么可能.....”
裴元直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眼耳鼻口不断喷出黑气，而他召唤出的黑甲武士也正一个个地消散。
就连整个空间都在抖动，同时发出一声声类似玻璃开裂的声音。
“这是谁？怎么可能一声呵斥，就让我的世界差点崩溃？”
裴元直不解，他是灵，千百年难出一个的存在，而且还是最高级的字灵，独得上天宠爱，神通堪比仙神。
他甚至开辟了一个小世界，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人打败？
“他应该算是你的同类，不过人家比你高级多了，收手吧，否者你连这个世界都保不住。”
“不可能，我只想拥有真实的人生而已，有错吗？为什么你们都来和我作对！既然保不住这个世界，那我就引爆这个世界，让你们和我一起陪葬！”
裴元直眼中流露出疯狂之色，整个天鸿书院也随着他的情绪颤抖不已。
“这个小世界快要崩溃了，这家伙玩真的。”
路小雨脸色大变，急忙从衣兜里掏出‘破界符’。
“跑不掉的，裴元直已经关闭了这个空间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强行破界只会进入空间乱流。”
秦陌急忙阻止路小雨的行动，同时飞身而出，手中荡魔棍朝着裴元直拦腰横扫而去。
荡魔棍带着风声呼啸而下，重重打在裴元直的背上。
“蓬.....”
裴元直的身体虚化了一瞬，接着立刻恢复原状。
“不长记性！早就告诉过你们，天地灵气对我没有任何作用！”
“谁说我用的是天地灵气，那便宜货哥才不会去练呢，听说过先天罡气吗？高级货，绝壁属于奢侈品！”
秦陌咧嘴一笑，自信之情溢于言表。
“轰.....”
秦陌话音刚落，整个空间传来一道暴烈的响声，犹如清水遇到滚油一般，裴元直的身体顿时炸裂开来，与此同时，天鸿书院的虚空之中裂开了一条贯穿天地的裂缝。
“空间裂缝开了，大家回家吧！”
秦陌对着路小雨使了一个眼色，路小雨瞬间会意，将自己手中的破界符丢入裂缝之中，一股极大的吸力传来，无数学生被这股强大的虹吸之力吸入空间裂缝当中，转眼消失不见。
“裴元直，我同情你的遭遇，作为一个书中诞生的人物，你一直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可是，你不该拿其他无辜的人作为你实现理想的工具。”
秦陌慢慢后退，身体向后倒入了空间裂缝当中.....
临江市第二人民医院。
‘宋巧‘坐在病床之上，一边吃着苹果，一边看着如临大敌的陆婉婷。
“重症监护室里的那个人叫青晓阳，是创造我们那个人的梦中情人。”
宋巧的语气平淡之极，和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性格大相径庭。
“为什么他会躺在医院里，和你们有关系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陆婉婷完全没有经验，只能顺着宋巧的话问道。
“当年，乔言.....也就是创造我们的那个人，患有极为严重的白血病，身体很弱，所以她没什么朋友，直到到了远洋中学，她遇到了青晓阳，一个堪称极品的男孩，品学兼优，待人又好，还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更重要的是，他对乔言关怀备至，所以理所当然的，乔言暗恋上了自己这个学长。”
“在高中漫长乏味的生活当中，青晓阳成了乔言唯一的寄托，可是青晓阳的光芒太强烈了，无数女孩子都在对他示好，而繁重的学生会事务，也让青晓阳在很多时候无暇顾及乔言，无奈之下，乔言只能将一腔情意寄托在小说当中。”
“【修缘】的诞生，完全就是因为这场注定没有结局的暗恋，乔言把自己最美好的幻想全部倾注在书中的角色里，裴元直就是以青晓阳为原型塑造的人物，他正直，豪爽，但在感情方面又优柔寡断，最后铸就了书中的悲剧，正因为乔言对这本书倾注了所有的感情，让书中的人物都鲜活无比，不知不觉间，书中的人物开始变得有了灵性，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就和你们真实世界的哲学家一样，裴元直开始思考终极问题。”
“裴元直想不通，为什么他一腔深情，最后却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为什么他一生遵循圣人之道，却得到了最坏的结局，直到有一天，一个名叫唐元清的人出现，才让裴元直明白，他原来只是活在书中的一个人物，虽然是主角，但一举一动，每一个念头，都掌握在别人手中。”
“他不甘心，不愿意自己的命运就此受人支配，他穷尽了一切的力量，想要挣脱命运的束缚，却一切都只是徒劳，直到那个叫做周曦的学生，无意中将精血洒在【修缘】这本书上，才让他真正的觉醒.....”
二十五章 另外的计划
宋巧吃苹果的姿势很优美，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派头，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贵气。
虽然是闺蜜，但陆婉婷却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
“那你又是谁？”
踌躇许久，陆婉婷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宋巧被人控制而什么都不做。
“呵呵，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会从你的嘴里问出来，还真是可笑，一本书有男主角，当然就有女主角了.....”
宋巧抿嘴轻笑，看上去好不娇媚。
见到宋巧这幅表情，陆婉婷觉得一阵恶寒从心底升起。
“你是这本书的女主角？”
“不错，奴家乔青青。”
“原来你们早就可以从书中世界出来，为什么还要.....”
陆婉婷现在算是明白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心中不禁担心起来，这乔青青看上去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看来秦陌那边麻烦不小。
“两边下注而已，如果能够吞噬这个世界，当然最好不过，但我和裴元直都清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们书中的世界太弱，想要融合整个真实世界无异于蛇吞象，失败的机率接近于无穷大，但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这么说你们在秦陌出现那天就预料到了失败，所以借助白雾困住我们，明面上是给秦陌一个下马威，其实是暗度陈仓，让你借助宋巧的身体逃出远洋中学。”
随着真相一步步揭开，陆婉婷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当然，虽然我们一直可以离开书中的世界，但真实世界的规则太过强大，我们没有任何形态，宛如空气一样，这让我们很郁闷，于是我们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吞噬你们真实的世界，只要把你们同化，我们不就等同于有身体了吗。”
“但刚才你说过你们注定会失败的”
“是啊，所以我们才到这个医院来啊，只要乔言对青晓阳的牵挂没断，我们就会被束缚。”
乔青青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次的笑容有些凄苦，还带着三分的恨意。
“你们要杀掉青晓阳？”
陆婉婷感觉不寒而栗，对方好大的手笔，那边利用吞噬学校来吸引秦陌的注意力，而真实的目的却是要杀掉青晓阳，两边的计划无论哪一个成功，裴元直和乔青青的目的都达成了。
“不止青晓阳，最重要的是乔言的鬼魂，她如果不消失，我们永远无法自由。”
“你们要利用宋巧和施博的身体，去杀掉青晓阳？”
“不错，我们是乔言创造出来的，她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让我们消失，所以我们只能寄居在活人的体内，利用活人的灵魂保护自己，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不行，我绝不会让你伤害我的朋友。”
陆婉婷语气坚决，上前一把抓住了‘宋巧’的胳膊。
“那你就要祈祷裴元直那边一切顺利了，我们也不想走到这个地步，不过.....现在看来，你的希望要落空了。”
陆婉婷背心骤然一凉，她感觉到自己背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于是急忙回头。
“石校长？”
看清来人的容貌后，陆婉婷长呼一口气，心中放松了几分警惕。
“啪.....”
还没等陆婉婷反应过来，石志伟已经一记手刀砍在了她的颈部之上，陆婉婷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响，就软到在病床之上。
“真是麻烦，想不到秦陌这家伙身边还有这样的存在，幸亏这小丫头还没觉醒，要不然就毁了我们的大事。”
‘宋巧’笑着站起来，紧咬着嘴唇，一把拉住石志伟的大手，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姑娘在和自己的情郎**。
“那秦陌也很厉害，居然修炼的是先天罡气，对我有很大的克制，我们还是赶快行动，免得夜长梦多。”
石志伟咳嗽了两声，状态并不算太好。
...............................................................................................................
经过一番天旋地转，秦陌勉强压下自己想要呕吐的冲动，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四面八方全是书架，他又回到了图书馆内。
而在秦陌周围，好几十个人正躺在地上哀嚎，同时还在不断呕吐。
穿越空间裂缝的副作用，就连秦陌都承受不住，何况这些普通学生。
“回来了，他们都回来了，你们看，是高三二班的那些人，还有林晗老师！”
正在图书馆里避难的师生们看见消失的人一个个的出现，都高声欢呼起来。
“任务结束？”
秦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五星级的任务就这么轻易的完成了？
这未免也太简单了一点吧！
我还没出力，你怎么就倒下了.....
“郭辉，你个王八蛋，这几年你在里边吃香喝辣，没想到还有今天吧？”
等了十多分钟，从‘天鸿书院’世界出来的人情绪逐渐稳定，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算郭辉的罪行。
“哎，不要啊，我也是被逼的，大家都是同学.....”
“你还知道我们是同学.....”
一名身强力壮的学生用他那沙包一样大的拳头，一下砸在了郭辉的鼻梁上。
“这是真实世界，你们打人是犯法的.....”
无数拳脚像是雨点一样落在郭辉身上，人们发泄着这段时间以来的愤怒和憋屈。
秦陌没有理会这些人，江琳就在现场，料想不会让自己管辖的地方发生人命案子.....
“唔唔唔.....”
秦陌刚想休息一下，结果裤兜里的手机就传来一连串的振动。
掏出手机一看，全是未接来电的提醒，电话号码显示都是陆婉婷的。
也就是说在他被困在书中世界的这段时间里，陆婉婷一直在给他打电话。
以陆婉婷的为人来说，绝不是那种粘人的性格，这么急切的打电话给自己，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想到这里，秦陌倒吸了一口冷气。
联想到之前被困在白雾当中的经历，秦陌心中忐忑万分。
看来事情还真没这么容易就结束.....
“喂，你去哪儿？”
见秦陌行色匆匆准备离开，路小雨赶紧追了上去。
“事情可能还没结束，我得去第三人民医院看看。”
“那我也去.....”
没等秦陌说完，路小雨立刻接过话头，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这次下山，对于路小雨来说简直太值得了，不仅过了一把斗法的瘾，还当了一回侦探，可比在山上清修好玩多了。
现在听秦陌说事情还没完，那还不赶紧去看看？
“第三人民医院？校长也住在里边啊！”江琳刚将群殴郭辉的人群给劝离，就听见秦陌和路小雨的对话。
“哼，好算计，从我出现那天开始，裴元直就已经在布局，要不然我朋友怎么会生病，偏偏还住进了第三人民医院。”
秦陌紧咬牙齿，手中的荡魔棍泛起一丝光晕.....
二十六章 回魂
“怎么回事？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受伤？”
作为第三人民医院外科的第一把刀，胡鸣在半夜被电话叫醒，接着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
“车祸，连环追尾，一共八人受伤，其中四人重伤.....”
助手翻看着手里的记录，表情凝重地向胡鸣汇报着情况。
“马上准备手术！”
胡鸣用力搓了搓脸颊，试图赶走脑中的睡意。
....................................
“到了！”
秦陌开着车一路疾驰，不到半小时就赶到了第三人民医院。
途中，秦陌无数次拨打陆婉婷的电话，结果都是一串忙音，这更让秦陌为陆婉婷担心起来。
“好多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一下车，江琳就皱起了眉头，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医护人员，江琳瞬间警觉起来。
“好像发生了重大车祸，手机上新闻都推送出来了。”
路小雨将手机递给江琳，屏幕上红色字体的标题显得格外刺眼。
“情侣驾豪车发生口角，八人命在旦夕！”
江琳接过手机，粗略看了一下事情经过，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直接把手机递还给了路小雨。
“有问题吗？”
秦陌一边疾走，一边转头对江琳二人问道。
“没事，处理我们自己的事要紧。”
“好.....”
秦陌一心只记挂着陆婉婷的安危，确实无暇旁顾。
宋巧和施博住在四楼，可等秦陌三人推开病房的时候，却发现里边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糟了.....”
秦陌一拳砸在病床上，房间顿时传出一声巨响，整个病床瞬间凹陷下去。
“喂，你们干什么，现在已经过了探视时间.....”
一名小护士闻声而来，一进门就开口质问。
“睡吧！”
路小雨一巴掌拍在小护士的后颈上。
几乎是在瞬间，小护士就阮倒下去，秦陌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扶住。
“睡眠符，我发明的，效果还不错吧？”
路小雨笑嘻嘻地指了指小护士的后颈，果然有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在那里。
江琳摇头不已，看路小雨那得意的样子就知道，她把人家小护士当试验品了。
但现在情况紧急，江琳也就没有点破路小雨那点小心思。
“既然这里没人，那我们赶紧去校长那边，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江琳思考了一下，转头对秦陌说道。
“对，我们马上去，要说青晓阳校长突然昏迷和裴元直没关系，我打死也不信。”
三人脚快步朝着icu的方向走去，现在医院的人手大都跑去支援抢救工作，秦陌三人一路行来倒也畅通无阻。
“好重的阴气！这次真的有鬼魂在。”
刚到门口，路小雨就停了下来。
“我也感觉到了，不过这阴气虽重，却很纯净，并没夹杂太多怨气。”
秦陌也通过破妄眼镜看到了丝丝缕缕的绿色气体，这是最为纯正的阴气，和厉鬼等身上的阴煞之气皆然不同。
“不管那么多，进去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路小雨一脚踹开大门，第一个冲了进去。
“你妹，现在的女孩都这么生猛的？”
秦陌打了一个寒噤，在这一刻他想到了白夜，一个下手超狠的女人，估计路小雨这丫头要是成长起来，脾气不会比白夜好多少。
icu里安静异常，青晓阳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面容安详，只是面色微微有些发白，显得有些虚弱。
秦陌仔细打量着青晓阳，发现他果然和裴元直很像，只是年纪看上去要比裴元直大一些，毕竟青晓阳已经是快五十的人了，而【修缘】中，裴元直不到二十六就已经死去。
“快看，他的头顶有根线.....”
路小雨的声音打断了秦陌的思绪，循声望去，果然有一根若有若无，极为透明的丝线连接在青晓阳的头顶，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上。
“你是回魂？”
看着天花板上的那团黑影，路小雨惊讶不已。
黑影明显感觉到了惊扰，迅速在天花板上游走，同时不断散发出幽绿色的光芒，整个房间都被照得透亮。
秦陌觉得双眼一阵刺痛，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荡魔棍。
“你们终于来了！”
没过多久绿光消失，一道温柔的女声传入秦陌的耳中。
秦陌睁眼一看，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病房里，而是深处一间陈设简单的客厅里，而青晓阳正坐在沙发上，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在他身边，还站着一名身材瘦弱的女孩。
秦陌左右一看，路小雨和江琳都还在自己身边，不免松了一口气。
“坐吧，是我让小言把你们拉进来的。”
青晓阳抬手虚按了一下，示意秦陌三人坐下。
“她已经到过冥界，为什么还能出现在这里？要知道回魂是大忌，天地不容的。”
路小雨毫不客气地指着青晓阳身边的女孩质问，她出身名门正派，对这种扰乱秩序的事有着天然的抗拒。
“各位别急，所有事情我都会给你们说清楚的。”
青晓阳将女孩的手放到自己的掌心，让其和自己并排而坐，看上去恩爱非常，
但这一切落在秦陌眼中，却怎么看怎么不自在。
女孩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你青晓阳一大把年纪了，居然下得了手！
“这女孩是乔言吧？”秦陌开门见山道：“现在裴元直绑架了我朋友，你让她和我走一趟。”
陆婉婷的失踪，让秦陌心态有些失衡，此刻他只想快点解决眼前的麻烦，至于你特么什么回魂之类的东西，小爷懒得管。
“你朋友的事情我也非常遗憾、但现在我们都自身难保，怎么救得了你朋友？”
青晓阳满脸的无奈。
“那你把我们拉进来做什么？好玩儿呢？”
“稍安勿躁，现在裴元直和乔青青不知道躲在哪里窥视着我们呢，时间不多了，你听我把话说完。”
青晓阳挥手打断了秦陌的吐槽，加快语速说道：“现在裴元直和乔青青已经诞生了灵智，作为天下间难得的字灵，他们的生命力可谓极强，以你们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消灭得了他们。”
“所以呢？”秦陌没好气的问道。
“所以你要帮助我们，只有乔言才能让这两个字灵消失，因为她是【修缘】的原作者，对于裴元直二人来说，乔言就是上帝，是创世之神。”
“好牛逼的样子？那赶紧的，还要我帮什么忙啊，一个念头就让他们灰飞烟灭吧！”
秦陌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瞧这牛逼吹的，还创世神！
有人见过这么弱的创世神吗？
被自己创造的人物都给逼到墙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