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唇枪舌剑
“将晶胶矿区向天下武者开放？哈哈，想得美！天底下可有免费的午餐？我天衣谷集几代人的努力辛辛苦苦地开采出来，凭什么免费提供给其他人享用？”
龙啸天气极反笑。
“这个时候不众生平等了？纠正一点，不是向天下武者开放，而是向天下散修开放。”
如果不是目测干不过龙啸天，易红尘保证会直接来个“小人动手不动口”。
“跟你说不清楚！”龙啸天冷哼一声之后，将头转向刘院长，“这位是云梦学院外院的刘院长吧？”
“正是不才！”
刘院长内心一叹，只得再次强出头。
“尔等集结数十万大军气势汹汹而来，这是想要灭掉我天衣谷么？”
“这个就要取决于龙谷主你的选择了！”
刘院长真是踢得一脚好皮球。
……
论武力，十个刘院长都不是龙啸天的对手。
毕竟，大帝的战力跟圣级相比，绝对是天壤之别。皇级大圆满，在底牌全出之下或许能干掉圣级一阶，但圣级大圆满要想干掉大帝一阶，则绝对不可能。
毕竟，大帝可是能掌控天地之力的存在。
圣级虽然也能借用少许天地之力，但一个是掌控，一个是借用，仅从字面意思理解就有云泥之别。
武力确实远远不及，但要论算计，十个龙啸天也未必是刘院长的对手。
毕竟，天衣谷长期处于封谷的状态，很少与外界打交道。龙啸天虽说行事稳重，但那不过是性格使然。
从小就被天衣谷作为重点培养的他，虽然也经历了谋算方面的培训，但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
从未踏出过天衣谷的他，对江湖险恶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
如今面对刘院长踢回的皮球，龙啸天眉头一皱，直接说出了天衣谷可以接受的底线。
别看对方只来了一名不愿管事的大帝，龙啸天仍是不敢掀桌子动手。
那可是二十万武者啊，就算是换成二十万头猪，天衣谷的万余人马也得杀上许久不是？
退一步说，他天衣谷敢大开杀戒么？敢与整个大宇王朝武林界为敌么？
况且，这么大的因果，他龙啸天敢承担么？
……
“别扯哪些没用的了！说吧，你们要怎样才肯退兵？”龙啸天显然是位爽快之人。
“刚才易师兄说得没错，虽然天衣谷死在飞龙宗手上的人不少，但仍然无法抵消将艾宗主打成废人的过错。”
见龙啸天张口欲辩，刘院长接道：“当然，如果龙谷主非要认定生命无贵贱之说，那好！我做主从飞龙宗挑选十名优秀弟子出来，任你天衣谷处置。不过，同时也要废掉你龙谷主的武功，如何？”
此言一出，征讨联军一方彩声四起。
天衣谷之人却是怒目而视。
龙啸天也是一脸的尴尬之色。
“怎么？莫非龙谷主认为艾宗主未来在武道方面的成就，会及不上你么？”
刘院长的言词锋利如刀，让龙啸天很难招架。
他此时，倒是宁愿跟易红尘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交锋。与刘院长在口舌上一争长短，龙啸天显然没有任何胜算。
……
艾冲浪修炼天赋之高，修炼速度之快，天下武者皆知，你让龙啸天如何回答？
说艾冲浪在武道之路走的没有他龙啸天远？
那绝对是睁起眼睛说瞎话！
人家不过二十五六岁年纪，都已经是圣级二阶了，当世武林谁可比拟？
他龙啸天在艾冲浪这个年纪，仅仅只是皇级二阶而已。即便如此，也被认为是天衣谷同期弟子中，最惊才绝艳的一个，从而被当作谷主接班人培养。
因此，如果硬说艾冲浪修炼天赋一般，那世人绝对会给龙啸天戴上一顶“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大帽子。
谷主尚且如此不堪，天衣谷的名声又能好到哪去？
……
承认艾冲浪修炼天赋惊人？承认其在未来在武道上的成就不可估量？
那岂非就意味着胡兴家、左央岸、苟大等十条人命，确实及不上艾冲浪一人来得重要？
十名大帝，也及不上一位小武神。
这，是天下武林的共识。
按艾冲浪的修炼速度，达到小武神是板上钉钉之事。这点，就算是天衣谷的一众高层，也无法否认。
如此一来，人家打上门来，理由确实够充分。
那么，问题来了：那他天衣谷岂非就此就会背上嫉妒英才、扼杀练武奇才的骂名？
唯恐人家超越自己，想方设法扼杀之。
一次不行，就来两次，两次不行就来三次。
三代弟子不行，就上二代弟子；二代弟子不行，就出动长老；单挑不行，就以多击寡…
反正，就是一个不死不休之局！
……
刘院长的这一番说词，让龙啸天一张脸阵红阵白。
怎么回答都不妥，动手又不敢。
颇有些进退维谷、束手无策之感。
正僵持间，机智的谷乃音给龙啸天递上一把步下台阶的梯子——
“浪儿虽然还有一口气在，但此生再也无法习武。这对他本人，对他的亲友，对飞龙宗，都是一个致命打击。”
“无论初衷如何，这件事天衣谷委实做错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两个解决办法有两个：第一个，我联军从此跟天衣谷不死不休，直至一方彻底覆灭为止；第二个，天衣谷拿出诚意来，给出让联军满意的赔偿，此事就此作罢。”
“如果龙谷主选择第一个解决办法，那我联军目前也不会跟你们动手，而是退守五十里，等待后续援兵。”
“你们也看到了，此次我联军虽然到得不少，但尖端战力却是严重不足。明说吧，我们只是打前站的。”
“咱们此来，是来讨要说法的，不是来送死的。当然，也有安慰浪儿的因素在内。至于说逼迫天衣谷，或许与天衣谷决一死战，当是没有这个心思。”
“如果真有展开宗派大战的想法，我皇家供奉和云梦学院不可能连一位大帝都不出动。”
此言一出，那些吃瓜群众方才恍然：难怪飞龙宗、云梦学院和皇家卫队都只出动了部分人马，难怪他们三家没有大帝现身，原来这些人只是前哨！
……
天衣谷的人闻之，终于变色：仅仅只是前哨都有二十万大军？那如果是全力出击，又会有多少人马？后续还有援军？看来，那个艾冲浪特么就是个捅不得的马蜂窝啊！
见双方都在认真聆听，谷乃音接着侃侃而谈——
“如果龙谷主选择第二个解决办法，那就找个地方详谈。这个，也是刘院长和易师兄的意思。
言尽于此，请天衣谷慎重选择。”
见龙啸天望过来，刘院长和易红尘也是微微点头。
两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这个他们早就有所计划。只是没想到，临场发挥的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
联军由易红尘、谷乃音、刘院长三人出面应对，实则很有说服力。
这三人代表的宗派实力在联军中最强：飞龙宗、皇家卫队、云梦学院。
当然，笑天宗实力其实不弱，只不过他们出动的人手却是既少也不强。最重要的是，笑天宗的领队第二副宗主并无出头的意思。
在二十万联军中，这三人跟艾冲浪的关系也是最紧密的：易红尘亦师亦父，谷乃音是岳母大人，刘院长是艾冲浪进入云梦学院后的第一任导师。
而且三人都是圣级大能。
因此，他们三人完全可以代表这支联军。他们所做出的共同决定，二十万联军无人敢提出非议。
……
至此，龙啸天方才明白刘院长之前说的：“这个就要取决于你龙谷主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是和是战？
这两个解决办法，确实全在龙啸天一念之间。
龙啸天略一沉吟，先是让孙傲月关闭防护大阵。
防护大阵开启这么久，所消耗的资源可是不小，龙啸天这个当家人早就心痛得不行。
这个举动一出，他的选择已经不言而喻：那就是“和”。
客观而言，也只能握手言和。
如果联军只有眼前这点实力，天衣谷确实有放手一搏的底气和实力。
二十万又怎样？
乌合之众而已。
可是显而易见，联军绝对不止这点实力！
最起码，真正的尖端战力，目前还未到来。
……
以天衣谷的战力，确实无惧跟眼前这些人一战。
而且，龙啸天还有把握战而胜之。
他们明面上的三位大帝，就是最大的依仗。
但是，血气一战之后，他天衣谷还能存余多少弟子？
大肆杀掳之后，会引来何等猛烈的报复？
面对大宇王朝三大绝顶势力真正的怒火，天衣谷能否扛之得住？
这些，龙啸天殊无把握。
既然没有把握，他当然不敢拿天衣谷上万条性命去冒险！因为，一旦冒险失败，他根本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因此，龙啸天才会顺着谷乃音给出的梯子下台阶。
确切地说，是联军中飞龙宗、云梦学院、皇家卫队、笑天宗等四大势力给出的台阶。
从出动的人员构成即可看出，这一次他们四家确实没有与天衣谷硬拼的意思。
当然，如果天衣谷选择硬扛到底，那这四家绝对不会介意联手一举铲除之，让天衣谷彻底在江湖上除名。
正如易红尘所说，天衣谷的晶胶矿山，可是极为难得的修炼资源。
因此，只要龙啸天脑袋正常，就绝对不会选择开战。
……
一番交谈，一番衡量之后，龙啸天至少可以得出三条结论——
结论之一，艾冲浪的人脉很广。
虽然他残废了，但愿意为他出头的人，仍是不少。
不管这里有多少人是真情，有多少人是假意，但至少人家来到了现场。
哪怕是虚张声势，哪怕是凑人头，对天衣谷而言至少是一种压力。
比如雪域门，从其出动的实力可以看出，如果真爆发了宗派大战，让他们打头阵、拼生死不太可能，但痛打落水狗的事，绝对是干得出来的。
因此，龙啸天不敢赌！
结论之二，谷乃音的话并非虚言。
她说这批征讨联军只是打头阵、只是探虚实、只是要说法，显然是切实可信的。
是战是和，选择权确实在天衣谷手里。
飞龙宗、云梦学院、皇家卫队和笑天宗，虽然气势汹汹而来，但也不是非要灭掉天衣谷不可。
结论之三，天衣谷只能委曲求全。
就算这些人给出的压力不算大，就算天衣谷实力强横，但考虑到联军身后的真实战力，其实留给天衣谷展转腾挪的空间并不大。
本来就只有“战”与“和”两个选择，大军压境之下，背负着天衣谷上万人身家性命的龙啸天，又能怎样选择？
虽说我天衣谷被斩杀了十数人，虽说咱才是吃亏的一方，但奈何形势比人强啊！
为了天衣谷能够继续传承下去，只能委曲求全了。
……
关闭护宗大阵之后，龙啸天接着一挥手，让天衣谷的上万人马全部退回大门内。
剑拔弩张的形势，瞬间得到缓和。
既然都已经决定委曲求全了，又何必再搞虚张声势那一套？以声势助谈判？以便在谈判中占居主动权？
人家真要畏惧你天衣谷的声势，就不会打上门来了。
这个时候，就表现出一言堂的好处来了。如果龙啸天的个人决定受到长老会制衡，恐怕还会争吵一番才能做出最后决定。
刘院长见状，也是大手一挥，二十万联军纷纷乱乱地后撤一箭之地。
既然天衣谷已经做出了选择，联军当然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分，数十万人围堵住人家正大门，算是怎么回事？
片刻之间，天衣谷正大门外，只留下了四人：龙啸天、刘院长、谷乃音、易红尘。
龙啸天手一伸：“三位请！”
刘院长一拱手：“龙谷主请！”
四人几乎是并肩踏入天衣谷正大门之内。
……
这个结局，让雪域门等心怀叵测之人，让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之人，很是失望——
这就结束了？
说好的宗派大战呢？
说好的灭宗之战呢？
特么老子眼巴巴的大老远赶上门来，就看他们四人演戏来着？
没意思！
真的没意思！！
不过别说，这四人演戏的本事，还真是不赖。
反正我是差点就信了。
唉，希望他们谈判不成，彻底撕破脸皮大战一场吧。
虽然这个可能性貌似不大。
第572章 刘院长的口才
天衣谷，会客厅。
龙啸天、谷乃音等四人相对而坐。
眼前茶香飘飘，糕点满桌，四位大能的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纵观大宇王朝的武林史，除了艾冲浪之外，又有谁能以一人之力在短短数年之内，连续掀起两次江湖波澜？
两次都出动了数十万人，都出动了数十个宗派，都启动了护宗大阵。
上一次，西域新联盟灰飞烟灭，数万人马半日之内身死道消，整个战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这一次呢？
如果双方不加以克制，任由事态恶化，恐怕场面会更宏大，结局会更凄惨吧？
就算是数十年前那一位所引起的惊天大战，虽说消亡的大能极多，闹出的动静极大，产生的影响极强，但涉及的人数却是不如艾冲浪这两次。
在龙啸天想来，如果任由艾冲浪发展下去，再来一场惊天大战，也是有可能的。
……
“既然都坐在一起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知各位需要的赔偿是什么？”
喧闹了那么久，龙啸天不希望这种状态再持续下去。尽快送走讨伐大军，是他现在的主要想法。
三位联军代表对视一眼之后，刘院长点头道：“既然龙谷主如此爽快，那咱们也开门见山吧，三点要求：
第一点要求，天衣谷十年之内不得入世。
第二点要求，天衣谷拿出五千斤晶胶矿作为赔偿。其中，飞龙宗两千斤，云梦学院和皇家卫队各一千斤，剩余一千斤，则由联军中较大的一些势力分享。
第三点要求，天衣谷不得再找飞龙宗的麻烦。”
……
听完刘院长代表征讨联军提出的三点要求，龙啸天陷入了沉思——
从其对晶胶矿的分配方案来看，那笑天宗和雪域门当是一个观望态度。
看来，这两家日后倒是可以争取一下，最好也能结成联盟。只要能成功拉拢这两家联手，天下武林虽大，谁还敢招惹我天衣谷？
不过，目前就算这两家保持中立，天衣谷也扛不住云梦学院、皇家卫队和飞龙宗的联手打压。
嗯，先将眼前的危机应付过去吧。
……
客观而言，这三点要求并不过分。
尤其是第三点要求，龙啸天完全没意见。
经此一事，他们也领教到了艾冲浪的人脉力量，哪里还敢再掳虎须？
再说了，艾冲浪残废之后，就算修炼天赋再高，也是再无法对天衣谷构成任何威胁。
既如此，又何必徒惹麻烦？
第一点要求，天衣谷晚十年入世，其实问题也不大。反正天衣谷都隐世上百年了，再推迟十年又有何妨？
十年时间，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是一段漫长的岁月。但对于武者而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多来几次闭关，时间就可一晃而过。
只不过，不出世可以，但是不在世间招收弟子，不在世间采购物资，不在世间探听消息却是不行。
因此，这第一点要求，龙啸天打算讨价还价一番。
第二点要求，五千斤晶胶矿。
这点数目对天衣谷而来，还真不大。
毕竟，天衣谷的晶胶矿山可是连绵数十里，即便已经开采了上百年，仍只开采了三成而已。
当初天衣谷之所以选择隐世，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为了独吞这座晶胶矿。
没想到，到头来仍是保不住。
不过这也充分说明，大宇王朝的武林宗派，果然一直在觊觎天衣谷的晶胶矿。
一旦有了机会，就会扑上来咬一口。
虽然天衣谷的晶胶矿石很是充足，但龙啸天也没打算就这么痛快地答应联军的要求。
如果不讨价还价一番，如果显得太过慷慨，难保他们不会得寸进尺。
……
良久，龙啸天方才开口：“要求倒也不算苛刻，第三点要求无须再议，我天衣谷绝无二话。只是第一、第二点要求，还得商榷一下。”
“好，那第三点要求就算是达成协议了！其余两点要求龙谷主有异议？你自己也说了，并不苛刻啊？”
仍然由刘院长出面谈判。
毕竟，这事谷乃音和易红尘都不擅长。
“先议第一点，天衣谷十年不入世。”
“其实，这也是为天衣谷着想。你们之前入世的手段太激烈了！已经引起了公愤，被天下武林暗中所针对。如此，岂非与你天衣谷入世的初衷背道而驰？”
刘院长这话并非诳语，天衣谷展开入世行动不过短短数月，在南域武林界已经是怨声载道。
这般发展下去，有朝一日被大宇王朝武林界集体打压，也不是不可能。
……
“嗯，由于缺乏经验，入世的步子确实迈得急了些。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接下来的动作天衣谷会多方考量。”
刘院长摇摇头：“推迟十年入世，这点没得谈！你们之前在南域曾家的举动，其实已经得罪了天下武林。嗯，就是想独吞大荒山出世上古遗迹之事！”
龙啸天老脸一红，并未说话。
“你看人家飞龙宗的做法！面对蜂拥而来的武者，根本采取没有手段任何拦阻，全都可以进入寻找机缘。能有多大收获，全凭各自本事。”
龙啸天仍是沉默不语。
说实话，他们天衣谷之前的吃相确实有些太难看了，而且还很是不自量力！
如果不是飞龙宗突然插手，如果天衣谷真如愿以偿地掌控了大荒山，恐怕在上古遗迹开启之时，就是天衣谷被重创之时。
就算预有准备的天衣谷，能在大荒山的争夺战中最终胜出，但从此也会成为天下武林的公敌。
而得罪了天下武林，又还能生存多久？
三个月？半年？
反正时间不会太长。
因此，从龙啸天的内心来说，他还得感谢飞龙宗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不是他们破坏了天衣谷的好事，天衣谷恐怕早就吃下了自酿的苦果了。
……
“所以，天衣谷晚一些入世，其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时间可以冷却一切！
十年之后，天衣谷在大荒山的不当举动，天下武者能记得的人当是不多。
届时，你们只要吸收教训，选择低调入世、合理地发展，应该没有不会再有什么阻力。”
刘院长这番话，在龙啸天听来，可以三个字来形容：没毛病。
客观而言，刘院长这番话也确实没毛病！
一万年太长，只争朝夕？
对武者个人或许如此，但对一个隐世长达上百年的宗门来说，却是要“稳”字第一。毕竟他们与世俗界脱节已久，重新入世，总得有一个适应过程。
龙啸天沉思良久，站起身来，向刘院长拱手一礼：“刘兄此言，可谓语重心长，龙某若是再不识好歹，恐惹人耻笑，这个要求咱也答允了！
不过，天衣谷晚十年入世没问题！但总得有人外出采购生活用品和修炼之物，还有招收弟子，探听江湖上的消息吧？”
刘院长连忙起身回礼：“这是自然！不过，一次性最好不出外出太多人，而且次数也不宜太过频繁。”
龙啸天哈哈一笑：“理当如此！隐世嘛，自然得有隐世的样子。”
……
三点要求，谈拢了两条，仅剩下这最后一点，双方都很有信心能一并达成。
毕竟相比宗门发展和复仇大事来，晶胶矿石虽然很是珍贵，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
五千斤晶胶矿石，天衣谷并未放在眼里。刘院长等人不是很看重，之所以加上这一条，不过是为了戏演得更逼真一些罢了。
当然，能借机敲诈天衣谷一笔，又何乐而不为？
“按照刘兄之前的分配方案，五千斤晶胶矿石你们要让余下的联军共享一千斤？”
“不错，利益均沾嘛！”
龙啸天摇摇头：“不是龙某人小气，云梦学院和皇家卫队各赔偿一千斤辛苦费，给飞龙宗两千斤赔偿，我天衣谷无话可说。
可是要给其他势力分配一千斤，却是有些不妥。
就拿笑天宗来说，其带队的第二副宗主，明显就是一副看热闹的架式，凭什么要给他笑天宗分一份？
而且，笑天宗此番出动的人手，貌似也不多吧。”
……
刘院长一听，跟易红尘、谷乃音确认了一番眼神，尔后哈哈一笑：“龙谷主目光如炬！那就不给笑天宗任何好处了。他们的行为，我老刘早就瞧不惯了！
干活出工不出力，还想凭空分得一些好处？
想得美！
哈哈，就让其空手而归，这就是耍滑头的结果。”
龙啸天也是哈哈一笑：“龙某平生也是瞧不起两面三刀之人！此番咱们若是真正开战，别人有何举动我不敢说，但笑天宗和雪域门，应该只有三种可能。”
“哦？愿闻龙谷主高见！”
“高见不敢当，只是对人性的一点把握而已。
第一种可能，如果双方势均力敌，笑天宗和雪域门当是会按兵不动，只是冷眼旁观，让咱们拼个你死我活。
这两家，据说可是惜命得很！
第二种可能，如果我天衣谷不敌，或许说伤亡惨重，这两家必定会趁机落井下石。
能轻轻松松地干掉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又能借机博取一些名声，还能让你们三家欠上一个偌大人情。如此一举三得之事，他们怎肯放过？
第三种可能，你们三家不敌，笑天宗和雪域门当是会悄然撤走。
造成这三种可能的原因很简单，相比起云梦学院、皇家卫队跟艾宗主的紧密关系来，笑天宗、雪域门更像是局外人，他们犯不着为艾冲浪拼命。
因此，你们三家其实也犯不着为他们谋取利益！
当然，龙某主要还是想给我天衣谷节省一点。”
……
“龙谷主言之有理！嗯，从一开始咱们就未考虑雪域门！别看出动了一名大帝，可他们那袖手旁观的姿态早就让我等很不满意了。
虽然不给家大业大的笑天宗和雪域门，但那些小势力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况且，那么多人瓜分一千斤晶胶矿石，也不多。”
刘院长并不打算一味地让步。
这并不是一千斤晶胶矿石那么简单，还关系到面子和话语权的问题。
对此，龙啸天早有考虑，他当然也不打算让步。
在他想来，在这件事情上天衣谷已经够委屈了，凭什么让步的总是我？
……
龙啸天似笑非笑地道：“飞龙宗不幸损失了一名天才宗主，这事龙某人也很是遗憾，他们多获得一些赔偿实也无可厚非。
可是，云梦学院和皇家卫队并未有什么损失吧？
论赶路辛苦，你们两家跟我天衣谷同处一域，应该谈不上吧。”
龙啸天都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刘院长和谷乃音也不能为己之甚。
再次确认眼神后，刘院长微微一笑：“龙谷主真是位性情中人！那我云梦学院和皇家卫队就各拿出五百斤来分给那些助拳之人。
而且，云梦学院的修炼场所，可以向此次前来捧场者免费开放一个月。”
紧接着，谷乃音和易红尘也先后表示：皇家卫队和飞龙宗的修炼场所，也可以向这些人免费开放一个月。
……
至此，停战协议宣告达成。
从参与谈判四人的面部表情来看，双方都很满意。
天衣谷被斩杀了十人，非但不能报仇雪恨，反而还要委曲求全地赔偿对方四千斤晶胶矿石，反而还要答应对方三个要求。
看似很吃亏。
但一想到艾冲浪那一日千里的修炼速度，一想到飞龙宗蒸蒸日上的发展势头，一想到天衣谷跟飞龙宗不死不休的仇恨…
以十条资质中等的人命，换取艾冲浪变成废人的事实，天衣谷真的吃亏了吗？
只怕未必！
以不大的代价，避免了一场很可能惨败的宗派大战，天衣谷真的吃亏了吗？
只怕未必！
以推迟十年入世的承诺，避免了成为众矢之的，天衣谷真的吃亏了吗？
只怕未必！
……
如果艾冲浪真的成了废人，那么这个停战协议，飞龙宗、云梦学院、皇家卫队三家无疑是吃亏的一方。
毕竟，如果艾冲浪真正成长起来，不仅仅只是飞龙宗，与其关系紧密的云梦学院和皇家卫队也会从中获益。
届时，他们三家联手，绝对是举世无敌的强大联盟！
甚至，飞龙宗还很有可能成为三环中最强的一环。
第573章 闭关
因此，他们三家如今答应的这个协议，在龙啸天看来除了表现出宽宏大量之外，还有是不想造成更大的伤亡。
这，无疑是正派宗门应该采取的做法。
正派宗门乱七八糟的顾虑就是多啊！
幸好我天衣谷从来不以正派人士自居。
龙啸天一面思付，一面吩咐人手迅速准备四千斤晶胶矿石。
无论各人的心思如何，停战协议的达成，让谈判四人组无不大松一口气，都认为自己占到了便宜。
只是来呐喊助威一番，就能分得一些晶胶矿石，还能进入飞龙宗、云梦学院和皇家卫队的修炼场所免费修习一个月，那些大小势力自然很是满意。
不满意的，只有雪域门、笑天宗这种心怀鬼胎的势力。不过，事已至此他们也无可奈何。
这些人甚至暗暗后悔：之前双方对峙时，为何不表现得冲动一点？先把战火点燃再悄然撤退不行么？
唉，机会一旦错过就不再！
……
孙傲月等强硬派对龙啸天直接认怂的做法，虽然心有不甘，但考虑到天衣谷的生存，也只能无奈接受。
乔欺山和天衣谷的老一辈，则对龙啸天在此次危机上表现出来的大局观，表示很满意——
如果只是跟飞龙宗、云梦学院、皇家卫队这三家斗，他们还有一丝底气，但与上百家大小武林势力为敌，则绝对必败无疑！
天衣谷之人就是再狂傲，也不会膨胀到藐视天下武林的地步。
……
一场轰动武林的宗派大战，就这么平淡地谢幕，确实让许多人很是失望。
雷声大雨点小？
根本就是滴雨未下好不好！
原本是一场惨烈大战，最终演变成了一场闹剧，易红尘、刘院长、谷乃音三名实力派演员的演技，也是让古怪老头、艾冲浪这等演技高手叹服不已。
赞叹一番之后，艾冲浪当即专心于自己的修炼。
至于暗子欧阳渊源，早就以一名散修的身份，悄悄潜入了南域。
艾冲浪只给他六个月时间。
要想在六个月之内，成功打入天衣谷内部，还要获得充分信任，委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此，欧阳渊源也是压力山大！
……
欧阳渊源临行之前，善解人意的艾冲浪也是单独交待：“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人事、听天命！事成当然更好，不成也没关系，本宗主照样有办法覆没天衣谷。”
“宗主请放心，小的保证完成任务！”
艾冲浪虽说并未下达死命令，但欧阳渊源却是把它当成了死命令，当成了一个展现自我能力的机会。
事不成，自己仍然只是一名丹药堂的普通弟子。
事若成，则绝对会被重用提拔。
这样的机会，一生恐怕都只有一次，欧阳渊源又岂肯轻易放弃？
……
欧阳渊源秘密离开飞龙宗之后，艾冲浪先是在炼金堂呆了整整五日。
五天来，只做了一件事：用“三昧真火”配合炼金堂修复三大神兵。当然，现场只有周方正在场。
艾冲浪武功恢复之事，除了飞龙宗的高层之外，就只有欧阳渊源一人知晓。
不是艾冲浪不信任飞龙宗的弟子，而是因为他所图甚大，因此他身体的秘密知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瞧着灵性尽失的三大神兵，艾冲浪很是心痛。
温养了六年之久，好不容易才让神笔和“后羿”器灵变得强大，终于成了真正的底牌。
可是，现在却成了一件普通的神兵。
虽说收获了更为强大的“盘天斧”，可它们两败俱伤之后，目前仍然只能当作普通神兵使用。
唉，不知又要牺牲多少精血，才能让它们恢复灵性。
将血迹斑斑的三大神兵放回空间戒指后，艾冲浪决定再次闭关。
……
与艾冲浪一同在密室内闭关的，还有古怪老头。
古怪老头积淀那么久，壁垒终于松动，此番闭关就是要冲击大帝二级之境。
而艾冲浪却是在“丹田大能”的帮助下，准备吸食炼化晶冰蚕。为了低调，就连同处一室的古怪老头都不知道艾冲浪到底要干什么。
艾冲浪此次闭关主要有两个目的——
其一，是炼成毒体。
破而后立，修成不灭金身及“龙息”功法大成之后，艾冲浪终于可以吸收早就让馋涎欲滴的晶冰蚕。
毒体，可不仅仅只是无惧百毒那么简单，还能毒杀对手于无形。
按照“医武双绝”在医药宝典上的记载，大帝以上境界如果能修成毒体，呵气即可杀人！
而且，毒体配合“龙息”功法，还能吸收天下万毒之能量为已用，还能转化成神魂力和内力罡气。
夺舍期的“丹田大能”，尚且能独立封印晶冰蚕，如今一人一魂都已是雷劫期，还怕控制不了晶冰蚕？
其二，冲击大帝三阶。
之前艾冲浪所服食的海量丹药，除了重塑肉身，修成不灭金身之外，还有诸多能量转化为了神魂力和内力。
加上这些时日的修炼，他大帝三阶的堡垒也是有所松动。如果再吸收一些晶冰蚕的能量，晋阶到大帝三阶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已经决定要灭掉天衣谷，艾冲浪当然得尽量多提升一些实力。
多一分实力，就多一分把握不是？
……
虽然艾冲浪的躯体已先后经受过两次毒性淬炼，虽然已是百毒不侵之体，但面对连“丹田大能”和马良神笔都颇为忌惮的晶冰蚕，艾冲浪仍是不敢大意。
连续做了盏茶时间的深呼吸，直到将整个人的精气神完全内敛之后，艾冲浪方才开始吸收炼化晶冰蚕。
晶冰蚕刚从空间戒指移出，整个密室的空间瞬间阴冷无比，温度直线下降，片刻之间至少低了十度之多。
即便是在封印之中，仍是如此恐怖！
这点，就连艾冲浪也是始料未及。
当初在破天峰擒获晶冰蚕时，由于那里也是极寒之地，因此晶冰蚕给艾冲浪最大的感受就是毒性了得，至于阴冷倒是有所忽略。
晶冰蚕一出，原本紧闭双目的古怪老头顿时吓了一跳：“握草！什么东东？竟然这么冷！”
“不好意思，打搅前辈了！这是晶冰蚕。”
“晶冰蚕？有巨毒极寒之称的晶冰蚕？”
“不错！”
“你小子想要干什么？别乱来哈！别看你现在也是大帝之境了，可仍然对付不了这个小东西。”
“我是那种乱来的人么？”
“是！”
“此话从何说起？咱如此谨小慎微，怎么就成了乱来之人了？请说出一两个理由先。”
“跟怪兽结义，练废云梦学院的神火洞和秘境，跟老夫结为忘年交…这些事还不是乱来？”
“呃…好吧，就算咱有时候也会疯狂一把。可是，本宗主是那种胆大包天的人么？”
“是！”
“怎么说？”
“以区区王级之境，就敢往死里得罪强大的天衣谷。得罪一个还不够，还要顺带搭上同样强大的笑天宗，你小子还不算胆大包天？”
“呃…都是意外！前辈放心，这次保证不乱来！”
“哼，我信你个鬼！你这个滑头的小子。老夫还是先不闭关了，给你护法吧。一定要谨慎啊！三位圣级大能没弄死你，要是反而死在一只虫子手里，可就搞笑了！”
“嗯，小子省得！那就感谢前辈护法了。”
“无须客气，老夫只是怕殃及池鱼而已。”
……
性命攸关，艾冲浪自然得谨慎一些。
他并未完全解开晶冰蚕的封印，只是打开很小的一个小缝隙。就是这个小缝隙，也是以罡气和神魂力层层覆盖，根本不让晶冰蚕有任何发挥的机会。
吞噬之道全力运转，将身心调整到最佳状态之后，艾冲浪才开始开展炼化吸收。
最开始，他只是从晶体蚕躯体上剥夺出极小的一丝力量，跟以往的巨鲸吸水式吸纳完全判若两人。
闭目感受着全身肌肉、筋脉、骨髂、丹田、气血、内腑等任何一处的细小变化，一丝死寂之力沿着手指进入手臂、渗入筋脉、浸入气血、滑入丹田…
尔后，迅速向七筋八脉扩散！
这丝力量所过之处，皆是一片死寂。
没错，就是一片死寂！
死寂之力！
没想到从晶冰蚕躯体上吸收到的，竟然是死寂之力！而不是巨毒之能。
……
仅仅只是一丝死寂之力，就让强壮如牛的艾冲浪浑身巨震，躯体好像瞬间老化了数年。甚至连皮肤表层，都呈现出些许灰败之色。
古怪老头见状大惊，就欲出手相助。
却被艾冲浪摇头制止。
他虽然心头也极为震骇，不过却并未惊慌失措。
艾冲浪的底气，源于强大的吞噬之道。
不过他也是不敢大意，连忙停止了吸收，专心炼化那一丝死寂之力。
无论他怎么围追堵截，这丝能量仍然以极快的速度迅速融入五脏六腑、七筋八脉、血肉气田等全身每一处。
只有头部，在艾冲浪和“丹田大能”双重神魂力层层的拦截下，尚未失守。
感觉躯体完全适应了这股死寂之力之后，艾冲浪当即高速运转‘龙息’功法，开始炼化躯体中无处不在的那一丝死寂之力。
……
一个时辰过去。
经过“龙息”功法无休无止的软磨硬泡，以及穷追不舍的强力吞噬，那线死寂之力终于转化成功。
那丝死寂之力，全部转化成了气血之力，艾冲浪老化的躯体和肌肤，重新变得活力四射！
而且，艾冲浪可以清楚的感知到，这丝炼化后的死寂之力可以一分为二：对内，是纯粹的力量；对外，则成了极强的毒之力。
长吐一口浊气之后，艾冲浪接下来进入了由小及大的吸收炼化之中。
一丝、两丝…
一股、两股…
或许是躯体已经适应，或许是有了一些经验，艾冲浪这次炼化的速度极快，之前让他如临大敌的丝丝点点的死寂之力，如今几个呼吸之间即可完成。
随着艾冲浪吸收炼化速度的加快，晶冰蚕的躯体则变得越来越小。
……
待其缩小到原本的一半大小之后，艾冲浪终于撤掉神魂力所组成的防线，放任一丝死寂之力进入头部。
“轰！”
缺口打开之后，这丝死寂之力迅速向上延伸，很快充斥了艾冲浪头颅。脸颊、五官及神海等处，都能感受到这丝强大能量的融入。
可怕的是，艾冲浪那满头黑发竟然在片刻之间抽出了诸多银丝。就连浓黑的眉毛，也出现了几许白色。
同之前一样，艾冲浪将这丝死寂之力全部转化为神魂力之后，方才再度抽取一丝炼化。
一丝、两丝…
一股、两股…
如此这般，只有拇指大小的晶体蚕，艾冲浪硬是吸收炼化了整整三日之久才完成。
……
“晶冰蚕果然厉害！”
通过身体感知，艾冲浪能够清晰的察觉到，原本早就修炼到了极致，无法再提升的躯体，竟然变得更加强劲。
仿佛一棵无法再度长高的万年古树，突然被神奇的生命之水浇灌一般，竟然奇迹般地再次拔高。
就连肌肉纤维和毛细血孔，也变得坚硬无比。
尤其是筋骨，竟然有一种强烈的灼热感！
这种感觉，大约持续了一个时辰，方才缓缓消散。
晶冰蚕，终于化为神奇能量全部融入到了艾冲浪躯体之中、神海之内。
“喝”！
艾冲浪双拳凭空互击，身体力量瞬间完全爆发，两臂肌肉瞬间变粗了一倍，肌肉虬结于一处，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巨力。
……
见那散发着强大气息的晶冰蚕，终于消散一空，整整紧张了三日之久的古怪老头终于长松一口气。
以复杂的眼神看了艾冲浪一眼之后，这才摇摇头重新进入修炼之中。
尽管艾冲浪丝毫都未浪费其能量，可距离修成绝无仅有的毒体，还差那么一丢丢意思。
“小子，你不是还有八粒魂飞魄散丸么？此时不用更待何时？”神魂等级达到雷劫期后，“丹田大能”现也不担心会在古怪老头面前暴露。
雷劫期好歹比夺舍期高一个大等级不是？
更何况，论神魂力的操控运用，天底下又有谁及得上“丹田大能”这个曾经的阳神期大武神？
“咦，前辈不说，咱还忘了还有八粒魂飞魄散丸呢。”艾冲浪一番捣腾之后，总算找到了当初在洪荒原始森林以无色无味花为主药配制而成的八粒魂飞魄散丸。
第574章 再开辟一块丹田
魂飞魄散丸，巨毒。
虽然比不上晶冰蚕的毒性，但弥补欠缺的那一丝能量，当是毫无问题。
之前不敢吞食，如今艾冲浪毒体即将大成，这魂飞魄散丸毒性虽强，倒也能够承受。
……
果然！
仅仅吸收了两粒魂飞魄散丸，艾冲浪但觉一股陌生的气流在筋脉间快速游动。
所过之处，筋骨变得更加宽厚，肌肉变得更加凝实，气血也变得更加旺盛。
炼化完晶冰蚕之后，再来吸收转化魂飞魄散丸，速度就要快得多了。
因为无论是毒性之猛烈，还是能量之强横，魂飞魄散丸都无法跟晶冰蚕相提并论。
不过，魂飞魄散丸毕竟是巨毒之物，就算是艾冲浪已经是准毒体，也无法做到毫无痛感。
在吸收炼化魂飞魄散丸时，艾冲浪的脏腑最初还有些隐隐作痛，但被这股气流洗涤之后，很快变得舒服无比。
浑身肌肉、筋脉、骨髂、皮肤、血管就好像欢快的小溪一样，在奔腾、在欢歌、在流淌。
身随意动，原本坚硬无比的不灭金身，竟然在艾冲浪的意念指使下可以重新排列组合。
也就是说，艾冲浪可以随意将自己的身型拔高变壮，也可以缩短变细。
当然，并非无限制的变化。
增高缩短、变壮变细，都无法超过尺许。
即便如此，艾冲浪也是惊喜莫名：这意味着，就算没有人皮面具，艾冲浪也可以让人“不识庐山真面目”。
而且，无论是效果还是速度，都比易容伪装要强。
晶冰蚕果然是天地蕴生的灵宝！
艾冲浪这副躯体经过其洗涤后，竟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变得随心所欲。
……
这一收获，就连见多识广的‘丹田大能’也是惊叹连连、羡慕无比。
“小子，你欠本大神一个天大的人情！”
“确实！没有前辈您，小子当初就算发现了晶冰蚕，也无法封印它。不过，小子欠您的人情还少么？像这样的人情，再欠几次也无妨。”
“晶冰蚕竟然还有增强脸皮厚度的功能？”
“有的，有的。原本小子的脸皮极薄，没想到炼化了晶冰蚕之后，竟然变得刀枪不入了！”
“切！你小子以前脸皮极薄？本大神怎么没有看出来呢？之前都是刀枪不入了好不好！只不过，现在从刀枪不入变成铜墙铁壁了。”
“前辈过奖！”
“废话少说，本大神需要你两个承诺。”
‘丹田大能’这话说得郑重无比。
……
艾冲浪闻之一愣：“承诺？两个什么样的承诺？还请前辈示下。”
“在本大神重塑肉身后，尽力给我也弄一只晶冰蚕！你小子其余七大灵体，咱虽然也很羡慕，但并放大眼里。但是这毒体，实在太强大了。
可以说，五行灵体、冰雪之体和雷体等七种灵体合在一处，都抵不过这毒体。
因此，其他灵体本大神可以不要求，但这毒体却值得强求一番！
这，是第一个承诺。
第二个，对你来说就要简单得多了！那就是给本大神一枚世界果。”
……
按说以‘丹田大能’与艾冲浪的关系，根本无须郑重其事地要这两个承诺。
但事关重大，他必须先说断，才能确保后不乱。
因为，艾冲浪让给易红尘半枚世界果之举，让他对自己在其心目中的地位有些担心。
那么珍贵的世界果都可以让，如果再找到晶冰蚕会不会也要先考虑易红尘那老小子？
何况，跟艾冲浪关系紧密之人可是不少：李飘衣、李树正、谷乃音、古怪老头、曾浪…
这些人在艾冲浪心目中，哪个份量不重？
‘丹田大能’如果事先不预定，好事恐怕还真有可能轮不到自己。
……
“前辈需要一枚世界果，当然没问题。只是这晶冰蚕…属于可遇不可求之物，小子也不打包票啊！”
“本大神不是说了么？尽力寻找。”
“不问结果，尽力就成？”
“没错！”
“只要过程，不要结果？”
“本大神倒想只要结果，不问过程。可是，你小子不是不敢打包票吗？”
“哈哈，理解万岁！不过，前辈想要修成毒体，至少先要得完成任务吧。不然，连**都没有，谈何毒体？”
“这个自然！不过，你小子已是八灵之体。而且，吞噬之道如此强大，还怕完不成任务？”
“行！两个承诺，小子答应了！毒体大成，咱且先试试其威能如何。”
……
言毕，艾冲浪运转毒体，轻轻一指点出，“嗞嗞”声中，地上瞬间冒起一股烟雾。烟散雾尽过后，坚硬的青古地板上，竟然留下一个小小的、深深的黑洞。
毒体成！
指力增！
虽说艾冲浪经过悬崖下的瘴气修炼和吸食无畏丸后，早就百毒不侵之体，可又怎能跟毒体相提并论？
要知道，大宇王朝的武林史上，还从未有人修成毒体。
举世无双！
独一无二！
如此大的动静，又一次惊醒了正闭目冲击壁垒的古怪老头。他先是看了一眼黑洞，又嗅了嗅空气迷漫的气味，方才淡然问道：“成了？”
“成了！这就准备冲击大帝三阶。”
……
“呃！”
艾冲浪虽然只是实话实说，但却是将古怪老头打击得不轻——
这么快就全方位超越我老头子了啊！
这波后浪，也特么太生猛了！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还好，这小子越强，老夫就越受益。
只不过那天衣谷，可就危险了！
以这小子眼里揉不进沙子的性格，他会轻易放过天衣谷？之前是因为天衣谷那团沙子太大，艾小子只得忍着。一旦他有实力从眼里挤掉这团沙子，必定会闪电出手。
难怪天衣谷会不惜代价斩杀艾冲浪，如今看来，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天衣谷终究还是棋差一着。
嗯，打蛇不死反被咬的故事，恐怕很快就会在天衣谷这个隐世宗门身上重演了。
……
面色古怪地摇摇头，古怪老头再次闭上双目。
除了摇头叹服之外，他还能说些什么？
跟艾冲浪结成忘年交的这些年来，艾冲浪那一日千里的修炼速度，古怪老头还不清楚么？艾冲浪的伟大创举，古怪老头见得还少么？
在洪荒原始森林的小秘境中初次相见时，艾冲浪还只是一名武士，而古怪老头却已是准大帝。
如今数年过去，情况又是如何？
艾冲浪都在向大帝三阶发起冲击了，古怪老头仍然还是大帝一阶。
至于神魂力修炼的进度差距，那就更大了：当初一个是夺舍期，一个是驱物期；如今夺舍期的人仍然还是夺舍期，可驱物期的人，却已经是雷劫期了。
……
抑住内心狂喜，艾冲浪就欲一鼓作气地向大帝三阶之境发起冲击。
还有六粒魂飞魄散丸在手，如果将其全部转化为罡气，艾冲浪有把握实现晋阶。
“小子，别着急冲击大帝三阶。你这个毒体让本大神很难受，先把它弄走。”
‘丹田大能’的话让艾冲浪很是惊讶：“可是晶冰蚕的巨毒，都已经散布于筋脉和气血之中了啊？您让我怎么把它弄走？”
“很简单，再开辟一块丹田，专门用来存放八种灵力。原有的丹田，除了本大神之外，只有正常的罡气。”
“再开辟一块丹田？”
艾冲浪更加惊讶——
人都只有一个丹田，只听说丹田有大有小、有宽有窄，从未听说过还能再开辟一个丹田。
如果武者都能有两个，甚至更多的丹田，岂非意味着可以存储更多的罡气？内力岂非会变得更强？拼杀起来岂非更加持久？
可是，自己接触的强者大能也不少了，怎么就从未遇到过多块丹田之人？
……
“没错！”
艾冲浪的惊讶，早在‘丹田大能’意料之中。
毕竟，就是在他那个时代，拥有两块丹田的超能也不超过只手之数。
不是武神，并非就不能成功开辟出另一块丹田。
而武神，也不是就一定能拥有两块丹田。
其实，要想拥有两块丹田，主要条件并非武力等级一定要达到武神这个高高在上的境界，而是由拥有丹田的质量本身所决定的。
你的丹田之壁如果足够厚实，你的丹田容积如果足够宽大，那就可以试着将之一分为二。
而且在分隔的同时，还能借机将容积略有拓展。
反之，别说无法拓展了，但分割都无法进行。
……
这就像拆东墙补西墙一样——
如果东墙是由两层以上砖块砌成，那么就算拆掉一层去填充西墙，东墙也依然存在，也仍然拥有隔阻功能。
但如果东墙只是由一层砖块砌成，那么拆之补充西墙之后，这间屋子仍然不是一间完整的屋子。
因为西墙虽然修补成功了，但是东墙却没了。
弄得不好，反而不如拆补之前美观坚固。
也就是此法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可取。
……
绝大多数武者的“东墙”，无疑只有一层砖块。因此就算你精通“修砌”之道，也无法开辟出两块丹田。
艾冲浪的丹田，之所以符合开辟两块丹田的要求，主要有三个原因：
原因之一，‘丹田大能’的不断努力。
‘丹田大能’进驻之初，艾冲浪的丹田之壁也只有薄薄的一层“砖块”。
为了自己住得更舒服一些，更安全一点，‘丹田大能’一直在慢慢添砖加瓦，夯实自己的“屋子”。
时至今日，终于有所成。
原因之二，艾冲浪的际遇甚多。
随着‘龙息’功法的日益强大，随着八灵之体和吞噬之道的最终形成，艾冲浪的丹田容积也在不断拓展，他的丹田之壁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变厚。
加上‘丹田大能’有意无意地‘推波助澜’，如今艾冲浪的丹田状况，已经完全符合分割分隔的要求。
只是草根出身的他，并不自知而已。
原因之三，重塑肉身的补偿。
破而后立，过程虽然痛苦，结局虽然不可知，不过一旦成功而‘立’，就将获得莫大好处。
艾冲浪此次重塑肉身成功，就获得了诸多好处。
而丹田壁愈厚，正是好处之一。
……
听完‘丹田大能’关于开辟新丹田的解释后，艾冲浪不由即是惊喜又是感叹——
这个大话唠前辈，还真是自己生命中的贵人啊！
没有他的指导和帮助，自己哪有今日之成就？
就拿这开辟丹田之事来说，即便自己的丹田符合开辟成两块的条件，但又有谁知道丹田还能开辟这事？又有谁懂得开辟丹田的方法？
拥有两块丹田之后，随着丹田空间的拓展，随着吞噬之道吸收转化能力的日益增强，咱的修炼速度，咱的持久作战能力，绝对可以用‘恐怖’二字来形容！
终极大武神，我艾冲浪～来了！哈哈。
……
在一人一魂的共同努力下，另一块丹田很快开辟完成。饶是艾冲浪忍耐力极强，但丹田分割时巨烈的撕裂感，仍痛得他满头大汗，甚至连五官都已变形。
好在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强烈的阵痛过后，是一阵无法形容的爽感，还有一股强烈的力量感。
艾冲浪很清晰地感到：‘龙息’功法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吞噬之道运转起来也要流畅得多。
让他深感愕然的是：原本已经有所松动的大帝三阶境界壁垒，却是变得坚固起来。
……
不进反退？这是什么情况？
强行压下心中疑惑，艾冲浪按照‘丹田大能’事先的要求，将八大灵力全部迁移至新开辟出来的丹田之中，原来的那块丹田，只有自己的罡气和‘丹田大能’。
之所以将已散布于筋脉之中八种灵力全部集中‘搬家’，是出于两点考虑：
其一，增强暴发力。
八灵之力长期同处一块丹田，彼此的融合度必定会有一个质的提高。
如此一来，当使用八灵之力时，艾冲浪的瞬间暴发力也定然会大大增强。
突然袭击的成功率，也必定会大大增加。
其二，确保安全。
五行灵力、雷电之力、冰雪之力还好说，就算不经意伤到别人，也不会致命。
但巨毒之力就不同了！
一旦不小心误伤到亲近之人，那可就欲哭无泪、悔之莫及了。
时刻担心着伤到他人，这也活得太累了不是？
第575章 战力狂升
将八灵之力全部束之于新开辟的丹田之中，则少却了‘不小心误伤他人’这层顾虑。
而且，自己看起来也会正常得多。
否则，一旦不小心暴露出电闪雷鸣、寒气逼人、水气迷漫、烈焰滔天等状态…
岂非怪物？
岂不雷人？
……
重新舒舒服服地独居一室的‘丹田大能’，自然不会就此闲着。中间分隔的那层‘墙壁’，明显比其余三壁要薄弱得多，他还得费力加厚。
不过，此事是一项急不来的水磨功夫，不可能由着自己的意愿一蹴而就，因此他并不着急。
在艾冲浪正式冲击大帝三阶之前，‘丹田大能’还得给他解惑呢。
……
想起之前艾冲浪所表现出来的疑惑，‘丹田大能’不由喟然一叹——
唉，草根出身之人，难怪会被一些世家子弟和大派之人称为土包子，‘连丹田拓展变宽之后，晋阶也随之变得困难’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
咱这个老师当的，都快成保姆了。
嗯，还好这小子虽然孤陋寡闻，但学习和接受能力还不错！
……
为便于区分，艾冲浪将‘丹田大能’和自身罡气内力所在的丹田，称之为一号丹田；将八灵之力所在的丹田，称之为二号丹田。
两个丹田虽然只相隔薄薄的一层肉壁，却是两不相干。当然，并不影响艾冲浪提取运用。
艾冲浪新开辟出一块丹田之事，古怪老头并不知情，毕竟是在别人的肚腹之中。
虽然在丹田壁撕裂成两块的那一瞬间，艾冲浪痛得表情都已扭曲变形，但紧闭双目、专心寻求突破的古怪老头又哪里知情？
……
经过‘丹田大能’耐心解释，艾冲浪才知道自己本已松动的晋阶壁垒，为何会突然重新稳固的原因所在：由于丹田容量变大，突破晋阶所需要的能量也相应增多。
虽然突破晋阶变得更加困难，但艾冲浪战力则将得更加强横。
至少，比拼罡气和内力，同阶绝对无敌，越级恐怕也鲜有敌手。
……
虽然晋阶不易，但艾冲浪对于此次突破到大帝三阶，仍然是信心十足。
他的信心源自于两个方面：
其一，变宽了的丹田和变强了的吞噬之道。
两块丹田的容积虽然没有翻上一倍，不过也相差无几。能存储的罡气容量，无疑大了许多。
加上愈加强大的‘龙息’功法，运转愈加顺畅的吞噬之道，以及密室内的聚灵阵，之前本就濒临突破边缘的艾冲浪，还何忧之有？
其二，六粒魂飞魄散丸。
魂飞魄散丸毒性巨大，毒性大则意味着能量大。
有妖孽的吞噬之道在身，只要是能量，他艾冲浪就能转化为己用。
内力、神魂力，想转化成什么就转化成什么。
这，也是‘丹田大能’对艾冲浪在任务期内，晋阶至大武神信心越来越足的原因所在。
……
瞧了仍然紧闭双目的古怪老头一眼，艾冲浪微微一笑，开始正式跟他抢食天地灵气。
艾冲浪根本无须张口长吸，吞噬之道强力运转之下，所有毛孔、肌肤，都在吸纳灵气。如一个无底黑洞，顿时在周身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漩涡。
如此声势，又一次惊醒了古怪老头。
……
闪目打量片刻之后，惊异之色变得越来越浓——
这小子的武力等级还并未获得突破啊？这吸收天地灵气的声势为何就强大成这样了？
搞球不懂！
还好事先在这密室设置了一座小型聚灵阵，他小子就是再厉害还无法全盘吸收。
还好老夫跟这小子相处已久，已经见惯不怪，不会受他时不时搞出的偌大动静所影响。
还好我老头子只差一丢丢就可以突破成功，不怕这小子抢‘食’。
……
灵气漩涡在不断增强，艾冲浪的两块丹田也逐渐充盈起来，那层坚固的境界壁垒也终于开始松动。
半个时辰之后，壁垒松动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
艾冲浪摇摇头，暗付道：“看来还真得吸食魂飞魄散丸才行啊！唉，闭关突破就是这么麻烦！可是，吸收了这么多天地灵气，怎么越到后来冲击的效果变得越差了呢？”
闭得无事且心情大好的‘丹田大能’，其实一直在关注艾冲浪的动静，当下笑骂道：
“小子真是愚蠢！
普通的天地灵气，可以沉积成罡气内力，也可以通过特殊功法转化为神魂力。但你想依靠它冲击坚固的壁垒，获得晋阶…
只能说你想多了！”
艾冲浪闻之一愣：“无法成功？”
“当然！”
“为何？”
“缺乏锐利度！壁垒之所以被称为壁垒，自然是坚固异常。而普通的天地灵气太过温和，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撕裂壁垒。只有通过日积月累，达到一个爆炸的临界点，方可突破成功。”
“原来如此！那还是用魂飞魄散丸吧。”
……
不得不说，虽然艾冲浪在武道方面的悟性极高，但在修炼经验方面，却仍然是不折不扣的菜鸟一枚。
如果没有‘丹田大能’指导，就算是他福泽深厚，修炼速度和进度，也绝对没有如此之快。
为了实现一举突破，艾冲浪直接一口气吞噬了六粒魂飞魄散丸。
温水煮青蛙？
恐怕会落得个水都煮干了，青蛙却没有熟透的结局。再说了，艾冲浪是那种做事没有魄力之人么？
况且，只要提长武力，六粒魂飞魄散丸又算得了什么？又不是再也无法研制了。
……
先是以巨毒之力将六粒魂飞魄散丸紧紧包裹，尔后再高速运转吞噬之道…十数息之后，魂飞魄散丸已然被全部炼化转化，迅速变成了一团精纯的罡气。
炼化完成的一瞬间，艾冲浪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全身的气血明显增强了许多。
以这团罡气为主力冲击大帝三阶的壁垒，艾冲浪也不知道够不够。
保险起见，他从二号丹田内提取了一大团混合劲气，同样将之转化成了精纯的罡气。
两团罡气融合在一起之后，艾冲浪再无迟疑，直接狠狠撞向已然有所松动的壁垒。
“轰！”
“咔嚓！！”
接连几声脆响从体内传来，壁垒破！！！
一股强大的气流在筋脉和血肉间游动，与此同时艾冲浪的气势也在节节攀升…
气势攀升到达顶点之后，艾冲浪先是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流转，紧接着感受到的是通泰。
舒服到差叫唤出声。
暖流缓缓淌漾…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血肉、每一根筋骨都在接受灵力的洗涤。
……
五行灵体、冰雪之体、雷体、毒体，艾冲浪目前已经是武林界史无前例的八灵之体！
拥有两块丹田，‘龙息’功法和不灭金身大成，吞噬之道形成…可以预见，艾冲浪修炼速度将会一日千里。
此时的艾冲浪，既是不灭金身，又是八灵之体，可吸纳天地万物之能量，无惧雷打电击，无惧严寒高温…还是毒人药人的混合体，神魂等级也达到到了雷劫期。
除了武力等级还不够强横之外，艾冲浪浑身上下已经再无弱点，毒、火、雷、电等物理攻击，对他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同阶之中，他随手一击都可让人身受重伤，甚至直接灰飞烟灭。
八灵之体中，雷体暴发力最强，用其攻坚，当是无坚不摧；毒体则最是让人防不胜防、无孔不入，用之偷袭，当是无往不利。
生生不息的‘龙息’功法，神出鬼没的两大神通，再加上两大神功、‘吸虹剑’及‘天怒剑法’、‘擒龙手’、‘奔雷指’、血魔功…
艾冲浪战力之强，根本不能以武力等级来衡量。
待三大神兵彻底恢复并成长起来，在大帝这个境界，艾冲浪绝对是无敌的存在。
即便是大帝五阶大圆满，恐怕也难以与之匹敌。
……
两块丹田和一块丹田，给艾冲浪的感觉差异极大。
绝不是1+1＞2那么简单，战力至少提升三倍不止：论罡气内力充沛程度、论持久耐战力、论突然暴发力…如今都要强得太多。
将这些体现在战斗力上，更是让人无可估量。
……
或许是因为密室气势攀升所带来的压力，在艾冲浪突破的一瞬间，古怪老头也同时获得了突破。
但凡刚刚突破一个等级或小阶，丹田的容量都会有所拓展，此时吸收天地灵气的气势最为惊人。
不过相比起两个丹田的艾冲浪来，古怪老头吸收天地灵气的动静要小得多，只是在密室内形成了灵气漩涡。
而艾冲浪所造成的硕大灵气漩涡，则是直接延伸出了密室之外。
如此大的动静，当然欺瞒不过众人。
好在古怪老头也同时晋阶到了大帝二阶，好在他们两人是同室修炼，倒也不会让不知‘艾冲浪武功已然恢复’这一惊天内情的飞龙宗弟子，很是自觉地将这一情况进行了脑补：原来是前辈突破了！
见出关后艾冲浪仍然是一副失望之色，诸多在密室外静候佳音的西域武者，包括飞龙宗的弟子，无不心中暗叹：原本前途无量的艾宗主…当真完了！
……
此时，炼金堂精心为艾冲浪打造的那把墨色重尺，也已新鲜出炉。
墨尺严格按艾冲浪要求打造：两尺长短，既沉且硬。
看上去黑不溜秋的很不显眼，但却重达三百斤。而且，其坚硬度并不弱于十大神兵。
至此，除了三大神兵之外，艾冲浪手中所拥有的另外两件兵刃，均极其难得，威力也是不可小视。
……
在艾冲浪闷声修炼和努力突破之时，天衣谷也没有闲着，他们正在仿效飞龙宗的做法谋发展。
不但一口气成立了包括练功堂、执法堂、勤务堂、丹药堂、炼金堂、机括堂在内的七大堂口。
还在大肆招揽人才。
虽说按照之前的停战协议，天衣谷之人不能大批量出入谷，不能频繁出入谷，但出动几个弟子或长老招揽人才还是在协议范围之内的。
……
虎石崖，位于南域与西域交界之处。
因山巅一块高耸入云的巨石形似一只卧虎而得名。
虎石崖海拔极高，甚至不亚于大荒山。
山势也很是陡峭，只有一条尺许宽的小路从山梁直通崖顶，两侧则是几达六十度的陡峭山壁。
不过，虎石崖的山体却不大，只是一座独立的孤峰。这点，倒是跟破天峰有些相似。
嗯，可以说是缩小了数百号的破天峰。
虎石崖并无参天大树，树林也不甚茂密。
因此，山上并无什么奇兽猛禽，也没有什么珍贵药材，周围数十里更是荒无人烟。只有一条飞溅而下的山泉，给虎石崖带来了些许生气和活力。
……
三个月之前。
一个年纪轻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丹药师，独自人来到了虎石崖之巅。短短数日间，就搭起了三间茅草屋。
年轻的丹药师，就此在虎石崖居住了下来。
三间茅草屋，一为休息睡觉之所，一为生活做饭之处，一为炼制丹药所用。
……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虎石崖，很快就因为这个年轻的丹药师在南域声名突起。他炼制的丹药不但药效极强，而且价格极其公道。
最厉害的是，其人虽然年轻，却已可以炼制八品丹药。这，已是丹药大师的水准。
要知道，只要能按照丹方炼制出五品丹药，就已经可以称之为丹药师。
无论哪个地域，丹药师都极度匮乏。毕竟丹药师不仅需要极高的天赋，而且还要耐得住寂寞。
由于丹药师自身的战斗力极弱，因此能一心追求丹道之人极少。
就拿大宇王朝武林界来说，目前也只有东域的云梦学院、北域的笑天宗和西域的飞龙宗有丹药师。
南域，甚至连一名低等级的丹药师都没有。
这，或许是这位年轻的丹药来南域扎根的原因所在。
南域的武者虽然等级不高，但数量却并不比其他三域少。而越是低等级的武者，对丹药的需求也就越大，丹药所能起到的作用也越大。
……
不问可知，虎石崖这位声名鹤起的丹药大师，正是身负秘密使命的欧阳渊源。
他并未直接主动上门要求加入天衣谷。
因为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很难获得重视。
他有信心自己能够短时间内扬名南域。
毕竟，欧阳渊源的炼丹技术，在飞龙宗仅次于丹药堂堂主周方正。
第576章 竟然是你？
就是放眼大宇王朝武林界，欧阳渊源的炼丹水平那也是排名前十的存在。
在欧阳渊源想来，只要自己能够以高超的炼丹技术享誉南域，必定会很快引起天衣谷关注。
因为天衣谷已经充分认识到了宗门发展的危机，正在大肆招揽人才和弟子。
像自己这种无师无派、无牵无挂、无根无源的专业型人才，岂非正是最佳招揽对象？
人家来请，岂非比自己主动送上门，要来得重视？
……
为了迅速叫响名号，欧阳渊源在虎石崖安顿下来，最先炼制的丹药叫“香飘十里丹”。
此丹对修炼并无多大功效，只是纯粹的香味浓郁、沁人心脾而已。
果然不出所料。
不过短短数日，往日人迹罕至的虎石崖，很快就变得热闹起来。
来人大多是嗅觉灵敏的武者，他们是闻香而至。
如愿以偿地购得所需丹药，而且效果还极佳。
虎石崖新近隐居了一位年轻丹药大师的消息，很快在南域武林界传得沸沸扬扬。
南域武林界闻之，无不欣喜若狂：我南域武林界积弱已久，当是连老天爷都看不过意了！这不，竟然赐予咱南域一位丹药大师！
……
欧阳渊源不但出售成品丹药，还能以物易丹。
只要是自己看得上、用得着之物，都可以换算成丹。除了不炼制、不出售有毒有害的丹药之外，其余品种几乎都可以满足求丹者的要求。
那本由‘医武双绝’所著的医药宝典，其中可是有炼丹篇章的。而这些年来，欧阳渊源和周方正两人，早就废寝忘食地将其研究了个遍。
美颜美容丹、延年益寿丹、增血丹、炼气丹、凝神丹、化神丹、避雷丹、辟谷丹…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只要你提供相应的药材，他就能炼制出你想要的丹药。不过，炼制一炉五品以下丹药，需要提供三炉药材；炼制一炉五品以上八品以下丹药，则要提供五炉药材。
……
这个条件（报酬），欧阳渊源要得不高不低，属于正常范围之内。
毕竟，炼制丹药工绪非常繁琐，对火候、环境、心情、精力的要求都极高，就算是九品炼丹宗师，也不敢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丹药的等级越高，炼制难度越大，时间也越长，消费的精力也越多，失败的可能性也越高。
毕竟，欧阳渊源也是要吃饭的。
相比起云梦学院的丹药系和飞龙宗的丹药堂来，欧阳渊源的要价低了许多——
那两家也是以五品丹药为分界线，低于五品丹药，每炼制一炉需要提供五炉相关药材。
而高于五品丹药（含），每炼制一炉则需要提供八炉相关药材。
……
三人成虎。
人言固然让人生畏，但只要巧妙运用，未尝就不能变为帮助自己达成目的之重要工具。
虎石崖有一位技术了得、为人厚道的年轻丹药大师的消息，很快席卷大宇王朝武林界。
正奉命在外招揽人才，以及优秀弟子的天衣谷长老苗星宇，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
此时的苗星宇，行事手段远非初赴飞龙宗之时可比。他虽然有了招揽之心，但却并未急于未成。
先是采购了一大批炼丹药材（从三品到八品都有），苗星宇方才匆匆赶往虎石崖。
那位年轻的丹药大师虽然获得了外界的推崇，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亲自试探一番，苗星宇哪会轻易招揽？
毕竟，丹药师不同于其他人才，丹药弄得不好是要吃死人的。就算其人品信得过，但炼丹水准呢？
如果真是像传说中的那般厉害，他年纪轻轻的又为何人独居人迹罕至的虎石崖？
成为大宗派的首席炼丹师，岂非生活得更加舒坦？安全有保障，衣食住行也无忧。
此人选择独居虎石崖，要么就是脾气古怪不好相处，要么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这个家伙，怕是不好招揽啊！
苗星宇内心一声长叹。
……
收敛了一身强大的气息之后，苗星宇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
普通的武功等级，普通的长相，普通的气质。
普普通通的苗星宇，以普通的速度登上虎石崖。
虎石崖虽然不大，但山巅却也还算宽敞。三间茅屋之外，还余下一个方圆十余丈的平台。
说是平台，其实是一块白黄相间的平整石块。云雾缭绕间，光滑的平台若隐若现。
人在台上立，云在脚下走。
倒也有几分飘渺，有几分神秘。
……
此刻平台上的求丹者并不多，仅有数十人，既有三五成群者，也有独处者。
无一例外，这些人的表情都很是轻松，同时也隐隐有一丝期待和激动。
独处者保持着沉默，三五成群者说话的声音都很小。
他们的表现，不外乎两个：相信那丹药大师炼丹技术，不敢打扰其炼丹。
那些人对于苗星宇的到来，只是瞟了一眼，并未表现出任何表情。然后窃窃私语的继续头碰头地说话，盘膝打坐继续闭目盘坐，眺望远方继续负手而立…
苗星宇双目微微一扫，继而不动声色地向药香浓郁的炼丹草屋走去。
……
片刻后，欧阳渊源略带惊讶的声音：“是你？”
紧接着是苗星宇同样惊讶的呼声：“欧阳大师？欧阳小友？竟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两人的惊呼声，顿时引来阵阵好奇的议论——
“他们原来是熟人？”
“这个大叔是什么来头？咱们都不知晓欧阳大师的来历，他却熟识。”
“人不可貌相啊！说不定这个大叔是位强者呢。”
“我看他们不一定熟识！”
“何以见得？”
“欧阳大师的大名，早就传遍了我们大宇王朝。”
“对啊？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跟他们两人之前是否熟识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既然欧阳大师已经名声远扬，既然这位中年大叔是慕名而来，如果他们真是熟络之人，那就不应该表现得如此惊讶。”
“有道理！”
“认识，但不熟悉，那就是一面之缘喽。”
“兄台高见！”
“哈哈，过奖过奖！”
……
显然，欧阳渊源和苗星宇两人的记忆力都很不错。
当初虽然苗星宇说话很少，但至少也曾当面近一个时辰之久，印象深刻也在情理之中。
见鱼儿终于上钩，欧阳渊源暗松一口气。
强压住心头狂喜，欧阳渊源眉头一皱：“唉，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此事说来话长啊！前辈如果感兴趣，今晚不妨在此停留一晚，咱们当月夜谈。”
“那就打扰欧阳小友了！”
苗星宇非但心中疑云重重，而且还有招揽之意，当然得把情况搞清楚。
毕竟，这个欧阳大师是来自于飞龙宗，那可是跟天衣谷关系最为恶劣的宗派。
没有之一！
……
“前辈请随意！晚辈就暂时失陪了，先给外面那些朋友炼制丹药，将他们打发走了之后咱们再畅谈。唉，好久没有跟人好好唠嗑了，得有几个月了吧。”
“要不我给你打下手？咱虽然不会炼丹，但递个东西还是可以的吧。这样一来，炼丹速度当是会快一些。”
苗星宇真有那么好心？
其实，他是打着近距离观察欧阳渊源炼丹的主意。
盛传此人炼丹水平了得，可是他那间炼丹草屋谁也没有进入过，也就是说谁也没有亲眼见过他炼丹。
万一他是哗众取宠之辈呢？
万一他别有企图呢？
不会炼丹不要紧，以飞龙宗丹药堂的炼丹水平，完全可以事先准备一些各类丹药成品，然后在炼丹屋装模作样的独自一人炼丹。
只要炼丹屋不断散发出浓浓的丹药香味，只要如愿拿到自己所需求的丹药，谁又会怀疑这位丹药大师竟然是位西贝货？
近距离观察就不同了，苗星宇就算不知晓炼丹环节，但炼丹动作熟练与否，药材是否顺利变成丹药，炼丹成功率高不高…这些他总看得到吧。
只要不眼瞎，就能看得真切。
……
苗星宇固然想当面观察欧阳大师炼丹的真实水准，欧阳渊源又何尝不想在天衣谷的长老面前，展示一番自己高超的炼丹技术？
因此，各怀心思的两人可谓一拍即合，相谈甚欢。
“如此，那就有劳前辈了！”
“欧阳小友无须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
见那普通人模样的中年大叔，不但跟欧阳大师聊得热火朝天，还留在了炼丹草屋。
平台的人都很是诧异。
因为破例了！
或许众多求丹中，有人会跟欧阳大师一见投缘地聊得火热，但绝对没有人能留在炼丹草屋之内帮助炼丹。
而且刚才众人也通过议论，得出了一条结论：这两人虽然见过面，但却并不熟识。可见既非一见如故，也非老友重逢。
至少，欧阳大师的人和名，那位中年大叔是无法通过凭空想象重合在一起的。
这么一来，事情就有点奇怪了。
那些求丹者虽然心下好奇，但拿到自己的丹药后无不满意离去，也并未深究。
他们即便有深究的心思，却没有深究的勇气和能力。万一惹恼了欧阳大师，岂非从此断了丹路？
而且，好奇心害死猫的事例，他们虽然没有亲自经历过，却也听说过。
……
夕阳西斜，炊烟袅袅，倦鸟归巢。
虎石崖终于清静下来。
欧阳大师既不管吃又不管住，而且连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求丹者当然不会留在虎石崖过夜。
除非是丹药未拿到手，才会在山巅露宿一晚。
欧阳渊源并未采取任何伪装，就是以本来面目示人。
很少入世的苗星宇之所以认识欧阳渊源，是因为他与周苍远奉命前去探测飞龙宗虚实时，在丹药堂销售部负责接待之人，就是欧阳渊源。
当初欧阳渊源不亢不卑的态度、不急不躁的性格、有理有节的处事，让周苍远和苗星宇影印深刻。
还一度感叹飞龙宗人才济济。
……
几度试探，一番诉说。
苗星宇方才知道欧阳渊源为何会孤身一人隐居虎石崖的真实原因。
原来，艾冲浪残废后，失去了主心骨的飞龙宗，顿时人气骤；加之害怕强大的天衣谷报复，从而变得人心惶惶。此种情况下，各堂的发展很快陷入停滞。
心灰意冷之下，欧阳渊源在征得艾冲浪同意之后，悄然离开飞龙宗，独自追寻丹道之路。
思虑良久，这才决定到没有丹药师的南域安顿下来。
西域除了飞龙宗之外，虽然也没有丹药师，但对欧阳渊源来说，那就是一个伤心地，加之如果常与西域武林界之人见面，双方都会略显尴尬。
……
“那艾冲浪当真残废了？”
虽然早已知悉艾冲浪残废之事，但行事谨慎的苗星宇仍然要当面求证一番。
从征讨联军的行动来看，艾冲浪应当是残疾了。事后，周苍远长老也曾奉命秘密前往西域打探消息。
通过多方确证：艾冲浪虽然恢复了肉身，但却武功尽失，而且再也无法修炼武功。
对于一名前途无量的武者来说，艾冲浪确实废了！
情况确实如欧阳渊源所言，艾冲浪被废之后，飞龙宗上下人心很是不稳，诸多年轻长老立即进入闭关之中。
这，也是他们并未出现在征讨大军中的原因所在。
宗主倒下了，他们就是飞龙宗的天。
他们得更加刻苦修炼，以支撑起飞龙宗的天。
……
欧阳渊源见问，当即一声长叹：
“艾宗主已沦为普通人了，再也无法修炼武功。
如今他的武力甚至连武生都不如。唉，一代天骄啊！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天衣谷之人实在太狠了！
即便如此，主动要求离开飞龙宗之人，仍然少之又少，艾宗主在飞龙宗的威信依然无人能够撼动。”
天衣谷的长老就在眼前，欧阳渊源却故意装作不知苗星宇的身份，竟然当面非议天衣谷，神色之间仍然对艾冲浪崇敬之极。
……
“既然欧阳小友对那艾冲浪如此推崇，又为何主动要求离开飞龙宗？”
苗星宇仍然在试探。
“艾宗主废了，飞龙宗也废了，而我欧阳渊源还年轻，还想追求自己的丹道。如果留在死气沉沉的飞龙宗，定然会对我产生一些负面影响。”
第577章 保命大招
“原来如此！嗯，欧阳小友这步棋正确之极！”
“还好艾宗主为人大气，自己虽然废了，却不愿其他人也捆绑在飞龙宗这条已经搁浅的大船上。”
“艾冲浪，确实不错！”
虽然是敌对方，但苗星宇也不得不对艾冲浪心生敬意。能让天衣谷如此重视，能让天衣谷死亡惨重的年轻人，已经数十年都未出现过了。
他当面肯定艾冲浪，固然是不愿说违心之言，其实也有与欧阳渊源产生共鸣的考虑在内。
毕竟，欧阳渊源的话里话外，都很是推崇艾冲浪，他如果唱反调，势必会引起不快。
如果一来，对他的招揽大计定然大有影响。
……
欧阳渊源这番话，包括暴露真实身份，以真面目示人等举动，其实全是套路，一点点引苗星宇上钩。
在虎石崖以真面目示人，并刻意说明脱离飞龙宗已经征得了艾冲浪的同意。
如此，让他光明正大的炼丹行为，更加符合常理。
因为，他根本不担心会被当成叛宗之人对待。
欧阳渊源知道，自己能否打入天衣谷内部，关键人物正是这个苗星宇。
他对艾冲浪表现出极大同情，对天衣谷表现出诸多不满，这充分说明他是一位不忘本、不忘恩，敢做敢当的直爽人。
而苗星宇恰好也是这样的人。
彼此间有了共同语言，自然更容易获得认同，更容易获得信任，更容易达成共识。
……
这表面上相谈甚欢的两人，其实都是在演戏。
只不过，欧阳渊源知道双方都在演戏，而苗星宇却只知道自己是在演戏。
他内心里还暗自赞叹欧阳渊源是个实诚之人呢。
他还对自己的欺骗行为感觉很不好意思呢。
欧阳渊源是真正的心如明镜，苗星宇却是自以为得计…如此一来，苗星宇岂能不坠入縠中？
什么？
你说欧阳渊源武功不高，难免会有人见财起意？
你都能想到这一茬，妖孽如艾冲浪者又岂能想不到？欧阳临行前，艾冲浪至少给了他三重保命大招——
第一重保命大招，是请古怪老头弄了五道意念。
这五道意念，两道防御三道攻击。
就算无法对付大帝这种级别的存在，但对付圣级（含）以下武者却是毫无问题。
艾冲浪武功并不弱于古怪老头，为何不亲自动手封印意念？他当然有自己的考虑。
接下来古怪老头会一直坐镇飞龙宗，而艾冲浪却有一连串的后续动作，如果被天衣谷得知欧阳大师用来保命的大帝意念来自于艾冲浪，那会是什么后果？
……
至少有三个严重后果：
后果之一，艾冲浪存在被强力斩杀的可能。
一旦天衣谷得知艾冲浪不但治愈了伤残之躯，而且还连升三级晋阶大帝之境，震惊之余必定会不顾一切地痛下杀手。
在强大的危机面前，天衣谷绝对会毫无二话。
危机何来？
飞龙宗、云梦学院、皇家卫队如此颠倒黑白组建征讨大军，如此处心积虑地隐藏艾冲浪身体现状，定然怀着不可告人之目的。
什么目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停战协议只是一个障眼法，或者是一条缓兵之计，艾冲浪之所以隐身幕后，定然是在暗中布局，企图对天衣谷一网打尽。
退一步说，就算艾冲浪没有这个心思，那也不能让他活得太久！
他才多大年龄？都已经是大帝之境了，十年二十年后又会达到什么境界？天衣谷都已经与飞龙宗不死不休了，还敢给他自由成长的时间么？
等艾冲浪成长到武神之后，然后再以一人之力直接覆灭天衣谷？
龙啸天恐怕没有那么傻！
认为艾冲浪就此放下跟天衣谷的仇怨？
龙啸天恐怕没有那么天真！
天衣谷所了解到的艾冲浪，绝对不是“报仇十年不晚的君子”，而是只要有能力报仇绝对不会隔夜的狠人。
说白了，艾冲浪就是一位睚眦必报之人。
希望他不计前嫌、一笑泯恩仇？恐怕想多了！
因此，天衣谷当是会趁艾冲浪还未真正强大起来之前，不顾一切代价将其强力斩杀之。
……
后果之二，欧阳渊源小命不保。
艾冲浪武功恢复的消息一旦传出来，那欧阳渊源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他做得越多，就死得越惨。
你如此处心积虑，意欲何为？
是想要一举毒死我天衣谷？还是想做内应？
无论哪种情况，欧阳渊源都是必死无疑！
……
后果之三，道义从此反转。
艾冲浪这个年青一代最有前途的习武天才被废之后，道义原本在飞龙宗这一边。可如果他非但未废，反而还晋阶了大帝之境的实情暴露出来，那道义恐怕会从此反转。
人，都会同情吃亏的那一方。
无论是虚情假意也好，是道貌岸然也罢。
你吃大亏了，就会有人给予廉价的同情。
你占大便宜了，就会有人犯上可怕的红眼病。
虽说更多的人不会有什么实质性动作，但腹诽、非议是绝对少不了的——
你艾冲浪明明都因祸得福了，却还要组建大军声讨天衣谷，还要狠狠敲诈人家一笔。
这，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
毕竟，天衣谷死在你手中高手可是有十人之多。光是圣级大能就是四位，其中还有三位是长老。
而你艾冲浪呢？
非但连毛都没有掉一根，反而晋升到了大帝之境。
……
艾冲浪给欧阳渊源准备的第二重保命大招，是威力极大的数种机括。
面对王级以上强者（含），或者性命危急之时，自然要用最大的底牌，也就是古怪老头的五道意念。
而对付一些宵小之辈，又何须大动干戈？
出其不意的使用威力强大的机括，就已足够。
目前飞龙宗机括堂还处于起步阶段，所研制的机括，虽然还算不得有多强大，但对于一些武力等级不高的武者来说威力也不小。
无论是正面攻击，还是出其不意的袭击，他们都很难避得过欧阳渊源贴身放置的机括。
……
艾冲浪给欧阳渊源准备的第三重保命大招，是防不胜防的毒药。
毒杀堂组建之初，包括堂主姚华文在内，研毒用毒的本领都不甚高，但在研习了‘医武双绝’的《医药宝典》之后，却是大有提高。
虽说名气还不大，但见血封喉、无色无味、杀人无形等毒药都研制了一些。
为了确保欧阳渊源这枚暗子的生命安全，艾冲浪也给他弄了不少。
为了发挥其作用，艾冲浪可谓是下了血本。
当然，这些毒药只是用来防身。用以毒杀天衣谷，还远远不够。
按照‘丹田大能’所说，到了圣级大能这个级别，世上已经没有能让他们一举致命的毒药。
发现不对劲之后，他们可以通过控制血气和肌肉的流动，来排出毒药。
天衣谷或许大帝不多，但圣级大能这个级别显然不少。因此，欧阳渊源就算成功获得了天衣谷信任，也根本不敢使用下毒这种低劣手段。
……
或许是南域的武者比较厚道，或许是欧阳渊源运气不错，欧阳渊源目前尚未遇到任何危险，因此艾冲浪为他准备的三种保命大招都还没有‘用武之地’。
一番长谈下来，已是深夜。
由于翌日炼丹和演戏都还要继续，因此欧阳渊源并不打算跟苗星宇谈个通宵。
“夜色已晚，晚辈要休息了，前辈请便！”
欧阳渊源一面说，一面从平台上站起身来。
“嗯，欧阳小友请便。”
苗星宇却并未起身，仍是盘膝而坐。
……
未几，欧阳渊源的鼾声在草屋中响起。
也不知是劳累一天后真睡着了，还是故意如此试探苗星宇会有什么不规矩的动作，反正那断断续续的鼾声，一直持续到了天明。
苗星宇闻之，一面摇头，一面暗暗好笑——
这小子炼丹手法倒是娴熟，炼丹成功率也极高，价格也极为公道，可是这人情世故…却是差之甚远。
哪有不管客人食宿，自顾自休息之理？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只有一间屋，只有一张床，也应该让给客人休息吧；就算是不喜欢别人爬上自己的床，那也应该都不休息吧。
……
苗星宇盘坐于虎石崖那光滑的石台之上，头顶弯月高挂，身边凉风轻拂，除了偶尔的虫啾之声和欧阳渊源时断时续的鼾声，再无其他声响。
一切，倒也显得很是静寂。
苗星宇一面闭目调息，一面暗暗思付——
这小子，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呼呼大睡呢？
弄点小酒、小菜，泡上一壶香茗，直接畅聊一宿，方才是待客之道不是？
呃，或许在他眼里，苗某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客人，只是一名普通的求丹者而已。
不过也可以理解，但凡有才干之人，又有谁的举动是正常的？
还有，刚才他自己也说了，每天几乎都有数十人前来求丹。无论是购买也好，是以物易物也好，还是以药材换丹也好，如今他手中所积累的财富，定然已经不小。
他怎么就没有一点防人之心呢？武功不高，又是一人独居，难道就不怕我杀人夺财吗？
对了，明日要不要提出招揽之意呢？
我与他还没有多少交情，而且他对天衣谷怨气不小，这个时候提出让他加入天衣谷，恐怕很难如愿啊！
嗯，还是再相处一些时日再说吧，反正我也的职责就是招揽人才。就算在这个欧阳大师身上担搁一些时日，只要能够招揽成功，一人就可以抵得几人。
……
打定主意之后，苗星宇这才专心进入了修炼之中。
几个大周天下来，天色已然微明。
欧阳渊源虽然不喜武功，但晨练倒是坚持不错。
他晨练的方式，并不是练一套拳脚，而是单纯地跑步：下山、上山。
这么来回数次，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为了拉近感情，苗星宇也在一旁陪同。
与大汗淋漓的欧阳渊源不同，苗星宇脸不红气不喘，就像是闲庭信步一般。
……
喘息片刻后，欧阳渊源方才一脸惊讶的叫道：“没看出来啊！前辈竟然是深藏不露的武学高手？”
苗星宇微微一笑：“高手谈不上，只是会点三脚猫功夫而已。”
“反正比我强！至少是武士级别吧？”
不得不说，瞧其一脸认真的模样，这欧阳渊源绝对是实力派演员。
长相老实的人一旦一本正经地说起假话来，你都不忍心当面揭穿他。
苗星宇哈哈大笑道：“嗯，是要比武士强一些。如果欧阳小友感兴趣，我们可以相互学习、相互切磋。”
“打住！小子此生只喜炼丹。如果想学武功，飞龙宗的武学秘笈也是不少，可咱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也对，人各有志。只要欧阳小友在炼丹之路上坚持不懈，照样可以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
“那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
“对了！欧阳小友为何独居于此？就是炼丹也可以加入一些大势力、大门派啊？这样不但生活有保障，而且炼丹药材也要丰富一些不是？”
……
欧阳渊源闻之暗付：来了，这老小子终于憋不住了！
心头暗笑，头却摇得像拨浪鼓：“加入宗派？这可不成！束缚太多。唉，恐怕再难遇上艾宗主这样的明主了啊！”
“束缚太多？”
“对啊？哪个宗派没有帮规？就算是飞龙宗，在炼制丹药方面也有明确规定。今天炼制什么，明天又该炼制什么，都规定得死死的，这还如何提升丹道？”
苗星宇一听，顿时一拍大腿：“对对，照方炼丹确实难有提高，看来欧阳小友的见解很是不弱啊！
这就跟习武一样，修炼武功秘笈就相当于走前人的老路，很难有自己独特的感悟，就算你将那本武功秘笈修炼到了极致，也无法超越创造武功秘笈的前辈。
只有在借鉴的同时，不断摸索感悟，慢慢形成自己独有之物，这样才有机会站在道的顶峰！”
……
欧阳渊源闻之，兴奋地趋前一大步，紧紧握住苗星宇的手：“朋友易得，知己难求啊！
这就是我独居于此的原因所在。
没有宗门的规矩束缚，给别人炼丹之余，可以随意研制其他丹药。就算失败了，也无人苛责。”
第578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说得没错！道虽然有千万条，但道与道之间其实有诸多相通之处，武道、丹道、阵道莫不如此！”
苗星宇一面心头暗喜，一面打蛇随棍上，借机拉近关系：“我与欧阳小友真是相谈甚欢啊！”
欧阳渊源闻之，只是哈哈大笑，显得舒畅之极。
谈笑间，红日高升，山道上竟然已影影绰绰地有数名求丹者到来。
苗星宇也是哈哈一笑：“欧阳小友先给人炼丹，我且下山一趟，晚上再来跟你长谈！”
“前辈但请自便。”
……
凝视着苗星宇越来越小的背影，欧阳渊源暗自冷笑：“这老小子耐性还不错。
哼，且看你能忍到何时！
距离艾宗主交待的半年之期，只过去了一半，用一个月来获得天衣谷信任，一个月来布局…
嗯，时间上当是来得及。
磨刀不误砍柴工，前期的慢是为了后期的快。
他表现得越是急迫，咱就越是稳坐钓鱼台。
嘿嘿，咱就来个请君入瓮吧！”
……
刚入夜，虎石崖已是人影杳然。
上崖的崎岖山道上，一条高大的人影突然出现。
其人看似走得不快，但长袖飘飘之间，竟然一步就是两丈余。眨眼之间，已然立身于虎石崖的平台之上。
赫然正是早间飘然离去的苗星宇。
“欧阳小友，且来小饮一番。”
苗星宇一面呼唤，一面摆放食品。
茶几、靠椅、美酒、熟肉、小吃、茴香豆…不断从空间戒指中往外掏，很快就摆了满满一桌。
“劳烦前辈了！”欧阳渊源应声而至，只是略微客气一句即大马金刀地坐下，毫不客气地大吃特吃起来。
至于那美酒，他倒是喝得不多。
他本就不是好酒之人，只是偶尔陪同周方正小饮一杯。周方正身为丹药堂堂主，喝的酒自然是由孟梦常酿造的猴子酒。
每人每月十斤猴子酒，这是艾冲浪给飞龙宗核心成员给予的一项福利。
只要是堂主以上（含），每月都可以免费享受十斤猴子酒。而同样酒量不大、很会做人的周方正，几乎会让丹药堂的炼丹师雨露均沾。
……
在飞龙宗所呆的有限岁月里，欧阳渊源已经喝惯了猴子酒，对其他酒哪里还提得起兴趣？
他的空间戒指里都还有两斤猴子酒呢。
当然是临行时周方正所赠，艾冲浪就算是再心细如发，也不可能把衣食住行全部包圆。
酒，果然是感情调节剂！
凉爽的夜风中，迷人的月晕下，皆有意拉近距离的两人边吃边聊，很快就结成了忘年交。
称呼也从“前辈”变成了“苗大哥”。
即便如此，苗星宇仍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
毕竟，天衣谷长老的身份，非但不会让欧阳渊源更加亲近他，反而有可能适得其反。
苗星宇的计划是，先成为无话不谈的酒肉朋友，再成为宗门师兄弟。
这个过渡期限，他打算历时半个月。
不得不说，苗星宇行事够稳重，也很有耐心。
……
如此这般，半个月时光飞速流逝。
就在欧阳渊源都有些着急之时，苗星宇终于在一个两人都喝得醉意朦胧用气氛热烈的夜晚，吞吞吐吐地挑明了自己的身份。
“那个…不瞒欧阳小弟，其实…我…我…是天衣谷的长老。”
话毕，苗星宇脸上隐隐有一丝愧疚之色。同时，目光炯炯地盯着欧阳渊源，生怕他拍案而起。
不出苗星宇所料，欧阳渊源闻之，满脸的惊诧之色。不过，内心却是暗暗好笑——
终于挑明身份了！
唉呀，简直急死我了。
这老小子还真是个江湖初哥…嗯，也是个实诚之人。哈哈，还在为故意隐瞒身份深感歉疚呢。
如果天衣谷都是像他这样的老实人，咱还真不好意思算计他们啊！
而且，算计这样的人，也太没有成就感了。
唉，为了圆满完成艾宗主赋予的任务，咱只有勉为其难地做一回大灰狼了。
……
见欧阳渊源久久不语，面上的惊诧之色也是久久不散，苗星宇暗叫不妙：完了，欧阳兄弟生气了！特么这骗人的勾当果然做不得！
内心思付，脸上则是变得阵红阵白，言词更加变得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还请…欧阳兄弟…原囿则个，唉…咱也不是有意…不…
唉，事到如今…我也不找借口了！咱就是故意欺瞒于你，这不是…担心你…不交我这个朋友吗？”
短短几句话，苗星宇费了老大劲才哼哧哼哧地说完，光洁的额头上竟然渗出了些许汗珠。
要知道，他陪同欧阳晨练时，连续十数次上下山冲刺急跑，是根本就不带出汗的。
如今只是说几句话而已，却累成了这样。
显然，他内心对欧阳渊源是真的很看重，唯恐招揽不成，反观失去了这么一个谈得来、有本事的朋友。
这也从侧面说明，苗星宇生平当是很少说假话骗人，甚至从未骗过人。
如果是“说假话已成了习惯”之人，断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又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当众拆穿谎言，现在只是两人面对面而已，哪有这许多尴尬？
……
苗星宇鼓起勇气说完，忐忑不安的盯着酒杯，竟然愧疚得连欧阳渊源都不敢看了。
四下静寂无声，连山风都好似要静止。
半响之后，苗星宇抬眼一瞧，见欧阳渊源仍是以诧异的目光盯着自己，他直接就开始脑补了——
就算是咱欺骗了你，你小子也没有什么太大损失吧，又何至于此？
别说，这家伙的气场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咱好歹也是一名长老，一名圣级大能，竟然深陷于其强大的气场之中，很有些举步维艰的感觉。
大师级人物，果然非同凡响！
……
其实，并不是欧阳渊源气场强大，而是苗星宇自己做贼心虚。
在他想来，交朋友就应该坦诚相待。
自己怀着功利心来接近欧阳渊源本就不对。还蒙骗他这许久，更是错上加错！
这个时候，苗星宇其实已经做好了欧阳渊源翻脸不认人的准备，更做好了招揽失败的准备。
他在等待欧阳渊源“宣判”结果。
反正不论欧阳渊源怎么选择，他都只能被动接受。直接翻脸赶人也好，责怪几句继续交往也罢，苗星宇都无话可说。
谁叫他为老不尊，去欺骗人家幼小的心灵呢？
一开始就表明身份？
从欧阳渊源话里话外对艾冲浪极为推崇，对天衣谷很是愤怒的态度来看，恐怕早就没有后续了！
……
在不安的等待中，欧阳渊源终于说话了。
原本再普通不过的声音，在现在的苗星宇听来竟然是如此的美妙：“苗大哥真是天衣谷的人？”
苗星宇闻之大喜：哈哈，他没有翻脸！他仍然叫我苗大哥！莫非…招揽之事还有戏？
心念电转之间，苗星宇决定直接道明自己的来意。
“嗯，我来此其实是带着目的而来。”
不装了，特么说假话太累人了！
一句假话，至少要十句话假话来摭掩。说到后来，连自己都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还是讲真话来得痛快！
……
欧阳渊源摇摇头，一本正经地道：“唉，苗大哥这又是何必呢？天衣谷也并一定都是不可交之人，飞龙宗也并不都是可交之人，实话实说就好。”
苗星宇闻之一怔：“欧阳兄弟不责怪于我？”
“我为什么要责怪于你？”
“呃…”
苗星宇难掩眉宇间喜色：就是啊，咱并未有什么险恶用心，他不但没有什么损失，反而还白吃白喝了我半个月之久，咱有何错之有？他又为何会责怪于我？
……
这边脑补堪堪完成，那边欧阳渊源面色一正：“苗大哥啊，不是小弟说你！这交往呢，得讲究个坦诚相待。
除了一些私人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个人身份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飞龙宗的现状，离开飞龙宗及为何独居于此的原因，小弟之前不都告知于你了么？
你一个天衣谷长老的身份，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又没有跟我结仇。
天衣谷是跟飞龙宗有仇没错，但那是两个宗派之间的事，与你我何关？
再说了，小弟出在只是孤家寡人一枚。从离开飞龙宗的那一刻起，我的身份就只是一名散修炼丹师。
无论天衣谷跟飞龙宗如何打生打死，一概与我欧阳渊源无关，我也没那个能力扭转乾坤！”
……
欧阳渊源的话匣子仍然大开着——
“意气风发、前途无量、心比天高的艾宗主，确实值得我欧阳渊源用一生的时光去追随。但意志消沉、毫无前途、醉生梦死的艾冲浪嘛…
人，都是自私的。
咱虽然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什么天赋，但却有一颗求道的心，可不愿意为了一棵歪脖子树，而放弃了整片森林。而且，也没有这个义务。
说起来，艾宗主虽然对我不错，但咱的回报也不少，当是两不相欠吧。
唉，也不是咱自私势利，我可是个有追求的人！
虽然飞龙宗的生活很是舒适安逸，但咱却无意在那里混吃等死。
我现在是两耳不闻江湖事，一心只炼极品丹。”
……
欧阳渊源的话，让苗星宇既深感惭愧，又暗自惊喜。
惭愧的是——他之前以为欧阳渊源会因为他是天衣谷之人，从而忌恨于他，不会跟他交往。
哪想到人家一码归码，看得比自己还通透。
嘿嘿，自己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惊喜的是——只要欧阳渊源想追求丹道，只要他对天衣谷没有偏见，只要他不愚忠于飞龙宗，自己就有把握将其招揽成功！
苗星宇很是看好欧阳渊源。
欧阳渊源本身在炼丹方面就很有天赋，加上对丹道如此执着，看待事物还如此通透，只要给他时间成长，登顶丹道之巅大有希望。
哈哈，苗某人的运气还算不错！在他还处于微末之时，竟然侥幸跟他结为了忘年交。
待其成为炼丹宗师之时，我苗星宇在江湖中的地位，势必也会水涨船高。
……
同时，苗星宇对艾冲浪不由又是佩服，又是惋惜。
佩服其人格魅力。
竟然让欧阳渊源这样的青年才俊，甘心投于他麾下，并一路从云梦学院追随到飞龙宗。
惋惜其不幸遭遇。
窥斑见豹，飞龙宗像欧阳渊源这样的特殊人才，应该还有不少。如果艾冲浪没有被废，这些青年才俊势必不会离开飞龙宗。
等这些人真正成长起来，飞龙宗定然会成长为武林巨擎一般的存在。
龙谷主不惜一切代价斩杀艾冲浪的意图，看似失败了，其实成功了！
艾冲浪虽然还活着，但他的雄心和斗志、飞龙宗的活力和士气，都已经死了。
龙谷主此举，不但扼杀了艾冲浪这一位绝世天才，也扼杀了飞龙宗这个武林巨无霸的崛起啊！
难怪跟艾冲浪最为亲近的云梦学院和皇家卫队，会表现得如此不甘，宁愿冒着跟天衣谷全面开战的风险，也要为艾冲浪、为飞龙宗讨要一个说法。
……
苗星宇看似思付了很长时间，其实不过短短数息。
见欧阳渊源不再多言，苗星宇方才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向欧阳渊源躬身一礼：“看来是我多虑了。
欧阳兄弟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宽广的胸襟，竟有如此高明的见解，追求丹道之路竟然如此坚定，实在让苗某人汗颜啊！
时至今日，老哥才算是真正了欧阳兄弟。
对于之前的欺瞒，老哥这边厢给你赔个不是！”
欧阳渊源见鱼儿终于吞钩，心下不由暗松一口气，当下也是站起身来，拱手大笑道：“苗大哥无须自责！你本就是稳沉之人，这么做其实也没有错。
原来你竟然是天衣谷的长老，之前多有得罪！
难怪苗大哥上下虎石崖显得轻松如意，至少是位圣级大能吧。跟你结交，倒是我欧阳渊源高攀了。”
……
苗星宇一听，急忙连连摇手：“咱们兄弟俩说什么高攀？要说高攀，那也是我高攀才是。纵观天下武林，圣级大能虽然不多，但炼丹大师却更加罕见呐！”
“哈哈，此处别无他人，咱们就别商业互吹了！管他武学大能也好，还是炼丹大师也罢，还是平辈论交吧。来来，喝酒。”
第579章 终于招揽到一个人才
“对对，平辈论交！喝酒，喝酒！”
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下来，两人的关系明显亲近了许多。不管欧阳渊源怎么想，不管接近的目的如何，至少，苗星宇是把欧阳渊源当成了好友来看待。
酒至半酣，苗星宇开门见山地提出了招揽之意：“欧阳兄弟可愿意加入我天衣谷？”
终于来了！
这家伙还真是能忍啊！
嗯，我欧阳渊源可是个矜持的人，岂能就轻易应允？即便咱早就盼望着这一天，也还是要推辞一番的。
“让我加入天衣谷？苗大哥认为这合适吗？”
“怎么就不合适了？兄弟虽然是炼丹大师，但同时也是一介散修，散修当然有自由选择加入哪个宗派的权利。况且，我天衣谷求贤若渴，兄弟如果加入必受重用！”
“对对，一介散修…唉，差点又忘记了，我已经不是飞龙宗之人了。”
“欧阳兄弟还真是个恋旧之人啊！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现在很少见了。”
“虽然我现在是自由之身，但这才刚刚脱离飞龙宗呢，就闪电般加入其敌对势力天衣谷，这恐怕有些不妥吧，有两姓家奴之嫌啊！”
欧阳渊源虽然意动，但仍有顾虑。
这一番表演，委实极具天赋。别说苗星宇这个江湖菜鸟了，就是一些老江湖，恐怕也识之不破。
……
见欧阳渊源有些意动，苗星宇感觉有戏，当即迫不及待地展开三寸不烂之舌——
“兄弟之前还甚是洒脱，怎么现在却钻起牛角尖来了？飞禽尚且知道择良木而栖，何况像欧阳兄弟这般优秀的青年才俊？
每个人的路都在自己的脚下，要实现自己的理想目标，需要自己一步一步地去走。
别人无法帮你走，最多只是在关键时刻拉你一把，或者是推你一下。
走自己的路就好，何须在意别人怎么说？
即便现在有一些议论，但一旦兄弟成为炼丹宗师，别人只会以崇拜的目光仰望你，谁还敢乱嚼舌根？谁还会在意你的过往？”
不得不说，实诚而不擅言词之人一旦认真地说起大道理来，其理由之充足还真是让人无可辩驳。
……
欧阳渊源强压心头狂喜，故意皱眉垂首长思良久，方才抬头紧盯着苗星宇道：“让我加入天衣谷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苗大哥的理由还不够充分！我为何要自找束缚？”
“兄弟在此处虽然自由自在，但对你丹道的提升貌似并不乐观。”
欧阳渊源闻之，脸上满是是惊诧之色：“噫，竟然被苗大哥看出来了？”
“我在这虎石崖呆了半个多月，即便不去刻意了解，但耳濡目染之下，总能知道一些东西吧。”
“那苗大哥都看出些什么来了？”
见欧阳渊源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苗星宇顿时哈哈大笑道：“哎哟喂，欧阳兄弟竟然还考较起你苗大哥来了？我瞧出的东西也不多，只有一点。”
“愿闻其详！”
“来虎石崖求丹的人虽然不少，但丹药等级太低！几乎没有超过五品丹药的。”
苗星宇此言一出，欧阳渊源顿时陷入沉思。
……
良久，欧阳渊源方才摇头苦笑道：“苗大哥果然慧眼如炬！唉，这正是小弟如今最为苦恼之处。
求丹者虽然不少，但这些人大多是小家族、小门派的弟子，根本拿不出炼制五品以上丹药的材料啊！
没有高等级的药材练手，炼丹水平很难提升。
炼丹跟练武不同，没有实践，就是有厉害的籍典可供参悟也是不行的。
照此下去，我的丹道之路还如何能有寸进？”
苗星宇一听哈哈大笑道：“正是看到了你的困境，大哥我才会再三邀请欧阳兄弟加入天衣谷。如果你的丹道之路顺畅，咱也不会强加打扰。”
“如此说来，天衣谷高等级的炼丹药材极多？”
“多不多我不敢说，反正足够小弟你练手！”
“随意我挥霍？”
“那哪行？无法兑现的承诺，那是胡说！天衣谷毕竟不是我当家作主，付出了肯定是要求有所回报的。”
“天衣谷对炼丹成功率的要求是多少？”
“这个大哥倒是不知！不过应当是参照江湖上炼丹成功率的要求行事吧。”
“五品以下丹药四成，五品（含）以上两成？”
“当是如此！”
“低等级丹药，炼制十炉成功四炉；中高等级丹药，炼制十炉成功两炉…嗯，要求倒是不高。”
“以小弟的水准，完全没有问题！怎么样？欧阳兄弟现在对于加入天衣谷当是没有任何顾虑了吧？”
“且让我再考虑一晚，明日再答复大哥。”
“没问题！无论兄弟答允与否，你这个朋友咱都交定了！兄弟先忙着，大哥且下山准备一些酒菜，今晚咱哥俩痛饮一场！”
“如此甚好。”
……
欧阳渊源虽然内心千肯万肯，但姿态还是要做足。
只有让天衣谷知道招揽自己的不易，他们才不会太过小心的防范自己，加入后也才能多争取一些权利。
别的不说，至少行动上要有自由。
他可不愿意成为一台炼丹机器。
不得不说，欧阳渊源虽然青春年少，但行事还真是既沉稳又睿智。
苗星宇这样的江湖菜鸟，无疑被他吃得死死的。
当然，在苗星宇看来，他如果真能顺利招揽到欧阳渊源，绝对是机缘巧合。
一方面，一心入世的天衣谷正在大肆人才。
像欧阳渊源这样毫无背景的散修丹师，无疑正合他们的胃口。
另一方面，艾冲浪的残废恰逢其时。
艾冲浪残废后，对其崇拜者欧阳渊源打击极大，加之他追求丹道之心异常坚定，这才给了天衣谷招揽机会。
……
是日晚间，欧阳渊源跟苗星宇直喝得烂醉如泥。
白天的一番长谈，使得两人都放下了心事。
因此，不管他们心头打的是何种算盘，这一场大醉倒是很真实。
这，还是近半个月来，两人第一次喝醉。
一番畅饮下来，两人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要不是欧阳渊源说不喜欢搞结拜这一套，苗星宇甚至都要当场与之磕头结拜为异姓兄弟了。
……
翌日一早，欧阳渊源破天荒没有晨练，趁着还没有求丹者到来，他拉着苗星宇进行了最后的谈判。
“苗大哥，要我加入天衣谷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四个条件，答应了立马就可以跟你走。”
“欧阳兄弟请讲！”
苗星宇的表情既兴奋又凝重。
兴奋的原因是，前前后后耗时半个多月，终于为天衣谷招揽到一个人才了！
凝重的原因是，担心欧阳渊源狮子大开口，提出一些让天衣谷无法接受的过分的条件。
……
“第一个条件，以客卿的身份加入。
艾宗主的事对我打击甚大，从那时起，我就暗中决定：绝不再成为任何宗派的弟子，也绝不会对任何宗门投入感情！免得再次遭受同样的折磨。
第二个条件，随时可以离开天衣谷。
当然，也不是无缘无故就离开。
如果天衣谷所提供的药材，无法满足我练手的要求，不能让我的炼丹技术有长足进步，我会选择离开，去寻找自己的丹道之路。
第三个条件，有单独的炼丹房。
这段时间苗大哥也看到了，我炼丹时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打扰。
虽然有不少求丹者想成为我的学徒和丹童，但都被我拒绝了。自己都还只是半吊子水平，哪里就敢收徒了？
至于丹童，如果对药理较为熟悉，咱倒是不介意收一个打打下手。至于新人，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传授他药理知识。
第四个条件，行动有自由。
除了天衣谷的禁地和一些重要场所外，我在天衣谷可以自由活动。
必要之时，甚至可以外出游历一番。
与习武一样，炼丹也是需要领悟的。
在陷入瓶颈时，也需要找机缘，找灵感。
在我看来，固步自封也好，闭门造车也罢，都不会造就一代炼丹宗师。”
……
认真听完欧阳渊源的四个条件后，苗星宇略一沉吟，方才无奈摇头道：“细思起来，欧阳兄弟这四个条件都很是合理，咱也完全可以理解。
奈何你大哥我人微言轻，不敢擅自做主啊！
嗯，第三、第四这两个条件还好说，应当问题不大。但是前面两个条件，做哥哥的也不敢打包票。”
欧阳渊源一听，不由微感失望：“既然老哥为难，那就算了吧，不存在的！说明我跟天衣谷有缘无份。对了，大哥以后别来此地了，小弟准备近日就云游天下，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机缘。”
好一招欲擒故纵！
……
“欧阳兄弟别急于离开，请再给我一天时间可好？我立即返回天衣谷，将兄弟这四个条件禀告给龙谷主定夺。无论结果如何，最迟晚间就返回此地。”
欧阳渊源倒是不急，苗星宇却是很着急。
他好不容易有机会为天衣谷招揽一位人才，怎能轻易放过？更何况，他跟欧阳渊源还很投缘，确实舍不得他就此离去。
“行！那咱今日就收拾一下行囊。顺便让今天来的求丹者，帮忙传告一下我即将远游的消息。”
“好，那大哥就暂且告退了！”
苗星宇说完，急匆匆地一步跨出，身形已远在数丈之外。几个起落间，已然遥不可见。
显然，他是真急了！
……
天衣谷，议事厅。
听完苗星宇的汇报，乔欺山率先提出疑问：“这欧阳渊源会不会有诈？他毕竟曾经是飞龙宗之人。”
周苍远起身道：“那小子我认识！之前与苗师弟前往飞龙宗试探时，曾在其丹药堂销售部跟他打过交道。”
龙啸天微微动容：“其人如何？”
对苗星宇的眼光，龙啸天或许不敢信任，但对于散修出身的周苍远，龙啸天却颇为认同。
“回谷主，此子是个志向远大之人。而且，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为人很是沉稳。在我看来，他离开飞龙宗的理由，符合他的性格。不过，人心隔肚皮，也不可全信。”
段世华正色道：“照他无意加入我天衣谷的表现来看，应该不是心怀叵测之人！如果一切都是伪装，那他就太可怕了！嗯，好像才刚满二十岁吧？”
苗星宇见问，连忙点头道：“不错！七日前才满二十岁，还是我跟他庆的生。”
杨桦也是一位谨慎之人：“征讨大军还未回归他就离开飞龙宗了？他都不看征讨结果？万一飞龙宗大获全胜呢？我认为其人很有可能是飞龙宗派出的卧底！”
孙傲月闻之，大声叫道：“怕什么？现在我天衣谷的丹药堂正好缺少镇得住场子的丹药师，管他什么心思，先弄来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敢生二心，直接杀掉就是！”
所谓话粗理不糙。
孙傲月的话，顿时让在座大多数人暗自点头。
……
龙啸天微微一笑：“孙副谷主此言有理！一个武生而已，能翻起得什么波澜？谅他也不敢在丹药中做什么手脚！”
乔欺山点点头：“嗯，史成武虽然只是一名低级丹药师，但丹药的好坏总还分辨得清吧？那欧阳渊源每出炉一批丹药，就先让史成武秘密检验，确认无问题后再分发给弟子服用。如此一来，他就是心怀鬼胎也无从下手。”
“对，就这么干！史成武咱们总信过吧？”孙傲月嘿嘿一笑，“那可是咱们天衣谷自家土生土长的弟子。”
龙啸天喟然长叹道：“史成武当然没问题！原本还想培养他成为炼丹大师的。唉，可惜他炼丹天赋很一般啊！虽然有兴趣、有恒心，但没有天赋也是枉然。”
“既然大家都认为可以接纳这欧阳渊源，那他的四个条件…”见事已成定局，苗星宇不由暗暗高兴。
与欧阳渊源相处已有半个月之久的他，可不认为欧阳渊源会是无间道的一枚关键棋子。
嗯，看面相都不像！
那么忠厚的面相，怎么可能是行事狡诈的暗子？
最重要的是，他仅仅只有二十岁。
如此年纪，如果真是实施无间道的棋子，行事断不可能如此稳重！
若此番招揽成功，他苗星宇可算是立下一功。
不但可以进入祖地修炼一个月，而且还能跟欧阳渊源这个谈得来的兄弟经常把酒言欢。
第580章 少年老成
“四个条件？‘有独立的炼丹房，除了禁地外在天衣谷有行动自由的权利’，这两个倒是毫无问题！只是‘以客卿的身份加入，随时可以离开天衣谷’这两个条件，却让本谷主很不满意啊！”
龙啸天一声叹息。
“对，摆明了对我天衣谷不看好嘛！”
“嗯，当是没有多少归属感。”
“哈哈，我说各位也别吹毛求疵了！但凡人才哪个没有许些臭脾气？不看好，咱们就让他看好；没有归属感，咱们就想办法让他产生归属感！”
周苍远虽心有疑虑，但同时也对欧阳渊源很是看好。
龙啸天哈哈大笑道：“周长老说的对！咱们在享用他炼丹技术的同时，就得接受他的坏脾气！至于想离开我天衣谷，只要有海量的药材供他练手，只要咱们对其足够尊重，届时恐怕赶都赶不走吧？”
众人闻之，也是大笑不止。
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
龙啸天大手一挥：“好了，为了迎接欧阳大师的加入，现在明确几点：
第一点，乔副谷主和苗长老一同前去迎接欧阳大师，以表重视。
第二点，周长老立即为欧阳大师准备一间专用炼丹房。嗯，各种炼丹设备都用最好的。
第三点，杨长老负责欧阳大师的住处…就在炼丹房附近腾出一个单独的小院吧。负责侍弄其饮食起居的下人，配备两人足以。
对了，挑机灵一点的。
第四点，孙副谷主负责昭告天衣谷所有弟子，对这个欧阳大师一定要尊敬有加。至少，得跟长老一个等级。
但有违反者，严惩不怠！
这样做，一是为了既留住欧阳大师的人，还要留住他的心；二是塑造我天衣谷尊重人才的形象，以便让更多的人才慕名而来。
第五点，段长老负责准备晚宴。
要求只有一句话：高端大气上档次！
欢迎宴全员参加，别让人家说咱们天衣谷做事小气。这个晚宴，既是跟欧阳大师的见面认识会，也是接风洗尘宴，更是提升我天衣谷士气的一次机会。
唉，自从被联军征讨以来，我天衣谷的志气一蹶不振，如今已是跌落到最低谷了。
希望借欧阳大师加入之东风，借此次晚宴达到提升士气、凝聚人心之目的。”
龙啸天任务分派完毕后，众人当即领命而去。
……
日当正午，前来虎石崖求丹者，几乎挤满了偌大平台。
稳坐钓鱼台的欧阳渊源，仍在一炉接一炉的炼丹。
以欧阳渊源如今的炼丹水准，这些低品级丹药他不但信手拈来，而且成丹率极高。
同等品质的低品级药材，别的炼丹师可能只能炼制七八枚丹药，他却能炼制十余枚。
欧阳渊源对于炼制出炉的丹药一枚都不克扣，炼制出多少枚就给多少枚。
同样的药材，在他这里获得的丹药，总要比在别人处多得几枚。
这也是欧阳渊源虽然在虎石崖落脚不久，但名气却越来越盛的原因所在。
数十名求丹者正等得百无聊赖之际，两条人影突然从远处疾奔而来。一起一落之间，距离就拉近数丈有余。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已然立身于虎石崖平台之上。
速度之快，让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这是高手！
绝对的大高手！！
不问可知，那两条人影正是乔欺山和苗星宇。
两人一到，立即向炼丹草屋走去。
数十息后，欧阳渊源当先而出，郑重其事向众人抱拳道：“各位，不好意思了，今日炼丹到此结束！”
……
此言一出，顿时炸开了锅——
“结束了？这才日当正午呢。”
“这两位高手是谁？难道是欧阳大师的朋友？”
“十有**是朋友！如果是仇家，脸上当是带有些许杀气才对。”
“仇家？以欧阳大师的为人，哪里来的仇家？”
“也只有欧阳大师这样的人物，才配拥有强者和大能这样级别的朋友。”
“今日欧阳大师有贵客，咱们明日再来。”
“要不咱们就在这附近呆一天？”
……
听众人如是说，欧阳渊源微微一笑：“还要敬告各位一件事：即日起，在下将离开虎石崖。”
不待惊诧的众人发问，欧阳渊源上前一步，分别将乔欺山和苗星宇的身份点明。
尔后接道：“承蒙天衣谷看重，在下已被聘为客卿兼首席炼丹师。
各位朋友以后如果还想找我炼丹，还请移步天衣谷。只要有时间，在下定然不会让大家失望！
关于我的去向，还请朋友们口口相传一下，以免其他人扑空。”
说完，欧阳渊源抱拳团团一礼。
……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客卿？厉害了！”
“当然厉害！客卿跟宗门的关系是合作，并非从属。宗门没有权利命令其做事，可谓地位超然啊！”
“啧啧，而且还是天衣谷这样大势力的首席丹药师！好像欧阳大师比我还小几岁，还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啊！跟欧阳大师比起来，咱的时光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哈哈，这能比么？人比人气死人！像咱们这小鳅儿，就是一辈子在低层挣扎的命了！”
……
众人未加掩饰的议论，乔欺山、苗星宇等人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乔欺山暗中打量欧阳渊源，却见他恍若未闻，脸上一片淡然，只顾提溜包袱。
当下不由暗暗称奇——
面对众人的当面奉承，毫无得色。
面对自己这个大帝，毫无异色。
此人，当真少年老成！
也是，他毕竟是要追求丹道顶峰之人，些许小成就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而且，这些底层人物的奉承太过廉价，又有何可骄傲的？一旦他真能站在丹道之巅，恐怕就是大帝也得对其另眼相看吧。
大人物的看重和认同，才会让人产生无尽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
欧阳渊源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哪有什么好收拾的？只是一些丹炉、药材、衣物而已，往空间戒指一放，两手空空地迈步而行。
山风中，大袖飘飘，倒也有几分出尘之态。
见欧阳渊源竟然拥有一枚空间戒指，包括乔欺山在内的众人不由再次震惊了一次——
欧阳大师果然不可小视！
空间戒指，恐怕很多二流势力都没有吧，他却竟然拥有一枚。
想来，应该是前辈高人对他炼制的丹药比较满意，心情大好之下随手赠了一枚空间戒指？
……
其实，他们都猜错了！
欧阳渊源的空间戒指当然是得自于艾冲浪。
当初覆灭西域新联盟时，易红尘可是在深潭之中寻到了三枚空间戒指，并交与了艾冲浪。
对于自己看重之人，艾冲浪从来不会吝啬。
更何况，欧阳渊源此次的任务还比较艰巨？
为了让欧阳渊源行事方便，为了提高其的身份地位，给予一枚空间理所应当。
艾冲浪相信，以欧阳渊源之机智，当是能保得自己和空间戒指的安全。
……
虎石崖距离天衣谷不过百里路程，欧阳渊源虽然行进速度不快，但只用了一个时辰即已抵达。
此时，虽然天色尚早，但天衣谷已经虚席以待。
天衣谷低沉太久了！
亟需一个契机来提升士气。
一个来自死敌飞龙宗的炼丹大师，自然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天衣谷不缺修炼功法，不缺修炼资源，资质不错的弟子也不少，所缺的正是拿得出手的炼丹大师。
一味苦修的效果，毕竟没有药物辅助来得迅捷而爆裂。
“浪滔天同盟”的一众核心成员，修炼速度之所以如此之快，掺杂了大量珍贵药材的猴子酒功不可没！
就连艾冲浪这个百年难遇的绝世天才，所吸收转化的天材地宝也是数不胜数：各种灵兽肉、火树银花果、龙须草、千年灵芝、千年人参果、无须无根草、无花无叶果、世界果…还有数之不尽的各类丹药。
如果没有这些药物辅助，即便有‘丹田大能’全力相助，艾冲浪也难有今日的成就。
武力和神魂等级，至少要比现在低一个大等级。
……
因此，欧阳渊源这个丹药大师的到来，无疑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大事。
千万别小看丹药大师。
对于一流势力来说，一个丹药大师，甚至还要强过一座藏量丰富的矿山。
一个宗门，无论是想要长盛不衰，还是想要在短期内崛起，丹药大师必不可少。
纵观天下武林，武力最为强大、传承最为悠久的佛宗和道门，都有自己的丹药阁。
而且，这两家的所炼制的丹药都是精品，每一种都药力非凡，比如生血丹、小还丹、大还丹、起死回生丹、夺命还魂丹等。
在这两大最强势力当丹药师，压力要小得多。
因为他们都有自己固定的丹方，只需照方炼丹即可，根本无须开拓创新。
当然，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这两家的丹药师的炼丹水平虽然很是不弱，也不乏炼丹宗师，但数千年来却从未人抵达丹道之巅。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遗憾。
……
虽然还未到饭点，但人都已经到齐了，饭菜也备好了，又何必硬生生地等到饭点？
更何况，众人都知道，今晚这顿饭时间短不了。
既然如此，何不立即进入狂欢时刻？
酒过三巡，龙啸天率先站起身来，向欧阳渊源单手举杯：“我代表天衣谷及我本人，敬欧阳大师一杯！我天衣谷得欧阳大师，无异于如虎添翼啊！”
欧阳渊源连忙站起身来，双手捧杯：“感谢龙谷主和各位前辈看重！小子诚惶诚恐，担心辜负了我天衣谷上万之众的期望。”
“哈哈，欧阳大师太也低调了！你的炼丹水平，可是让苗长老钦佩不已啊！来，干！”
“龙谷主请！”
“嗞溜”，满满一杯酒下肚，欧阳渊源原本微红的脸色，瞬间涌上一片红云。
……
酒品看人品。
欧阳渊源虽然不擅饮酒，但他的酒品却是没得说。
喝不翻别人，还喝不翻自己么？
主桌的七位高层，他只来得及与跟其中的五人碰杯，就已经轰然醉倒。
当然是真醉。
在三位大帝、四位圣级大能跟前，他哪敢搞小动作？更何况，这种小动作对自己融入天衣谷还有害无益？
主角虽然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但天衣谷的欢庆仍在继续。
毕竟，为欧阳渊源接风洗尘，只是晚宴的目的之一，并非全部。
……
酒过半酣之后，主桌上的七名高层终于围绕欧阳渊源展开了话题。
龙啸天率先开口：“各位觉得这欧阳渊源如何？”
“不亢不卑，不骄不躁，性格沉稳，坦诚实在。”孙傲月迫不及待地给出了‘十六字’评语。
这孙傲月是尊‘炮铳’不错，那只是脾气火爆而已。其身为大帝，眼力哪会弱得了？
“哈哈，这次总算与老孙的意见一致了！”乔欺山哈哈大笑道，同时一口闷下杯中之酒。
“嗯，以他这么小的年纪，在咱们这群身居高位的半老头子之中，能有如此表现，堪称惊艳！”
段长老说完，也仰头喝下杯中烈酒。
“性情确实没得说！如果品行过得去，炼丹技术过得硬，那苗长老可就为我天衣谷立下大功了！”龙啸天一面哈哈大笑，一面举杯向苗星宇敬酒。
显然，他的心情很是不错。
……
在天衣谷的一众高层想来，或许这欧阳渊源就是可以让天衣谷战力大增的重要人物。
虽然跟飞龙宗敌对，但飞龙宗的发展势头却也让天衣谷的高层佩服不已。
尤其是飞龙宗所创建的九大堂口，更是让他们羡慕不已，决定效而仿之。
既然十年内不得入世，那正好趁此机会好好发展一下自己，为迅速入世打下一些基础。天衣谷的底蕴虽然不弱，但也不能一直吃老本不是？
转变发展理念，与武林超一流势力接轨！
这，是天衣谷高层形成的共识。
……
而组建自己的丹药堂，正是天衣谷最先决定成立一个重要堂口。
药材、丹炉、炼丹房这些，天衣谷都不缺，缺的恰恰是最重要的一环——炼丹师。
炼丹技术最强的史成武，也不过只是低级丹药师而已。他炼制的丹药，虽然品质很不错，可惜只适用于王级（含）以下武者。
这也是天衣谷的四代弟子，王级强者都涌现出了一大批的原因所在。
第581章 震动天衣谷
像被艾冲浪等人斩杀的苟大、刘二等‘家禽四兄弟’，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皇级、圣级、大帝这些高层次的武者，天衣谷其实并不多。按说，天衣谷百年前就已经是大宇王朝的超一流势力了，如今应该是大能云集才对。
然而，天衣谷却一直在走下坡路。
诚然，思想观念守旧，是最为关键的问题。但缺少丹药大师，也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
决定入世之时，思想观念因循守旧的问题就已经解决了，丹药堂也成立了，但技术过硬的丹药大师呢？
没有！
所以说，天衣谷虽然效仿飞龙宗组建了丹药堂，但不过是东施效颦而已。
这点，他们内心也非常清楚。
即便组建了丹药堂，但如果没有厉害的丹药大师，炼制不出高等级丹药的实质问题，就不会得到任何改变。
这也是他们如此看重欧阳渊源的原因所在。
……
丹药堂如此，其他几个堂口也是一样。
没有强有力的人才作支撑，一切都只不过是可笑的东施效颦而已。
当然，练功堂、执法堂和勤务堂除外。
这三个堂口，任何宗派都可以轻易组建，也都有组建。即便名称不同，但职能大体相同。
有了欧阳渊源的丹药堂，还是不是东施效颦？
当然不是！
苗星宇很有信心，欧阳渊源也很有信心。
其余龙啸天、孙傲月等高层也有信心，他们的信心虽然没有苗星宇那么足，但也一致看好欧阳渊源。
至于天衣谷的那些弟子，包括低级丹药师史成武在内，失望的表情几乎毫无掩饰。
毕竟，欧阳渊源太年轻了！
二十岁出头的丹药大师？
说出去谁信？
不过由于有严令在先，即便内心腹诽不已，并等着看笑话，但表面上倒也无人敢对欧阳渊源不敬。
……
欧阳渊源并未让悬念保持多久。
两日之后，欧阳渊源在自家专用丹药房正式开炉炼丹。也不知是谨慎起见，还是为了低调，或许是两者兼而有之，欧阳渊源在天衣谷炼制的第一炉丹药是五级丹。
欧阳渊源这一低调而谨慎的举动，在天衣谷却引起了不小的哄动。
你以为自己想低调就能低调了？
你现在可是天衣谷上下都关注的焦点呢！
再说了，近数十年来，药天衣谷自身还从未有过成功炼制五级丹的记录呢。
欧阳渊源一出手就是五级丹药，这又怎么低调得起来？当然，对于炼制八级丹药成丹率都极高的他来说，五级丹药确实没有什么挑战性，确实够低调的了。
……
短短三个时辰不到，欧阳渊源独立炼制的第一炉五级丹药，正式出炉。
虽然是极为平凡的破壁丹，却是一举震惊了天衣谷。
破壁丹，顾名思义，就是帮助濒临突破的武者突破晋阶所用的丹药。
有了破壁丹，突破的成功率至少会增加两成，时间也会大大缩短。
无论哪个境界的武者，都可以用得上。
因此，破壁丹虽然只是五级丹药，却非常重要。
……
无论哪个等级的丹药，也是要分品级的。
大体可分为上品、中品、下品。
等级不同，药效当然也不同。
用同等品质药材炼制的同等品级的五级丹，无论是药效，还是色泽度、圆润度，由丹药宗师炼制的，都要远远强于由普通丹药师炼制的。
龙啸天等高层虽然不会炼丹，但对于丹药品级的高低却是一眼便知。
这就像衣服一样，即便很多人都不会做衣服，但却也能分辨得出衣服质量的好坏。
……
天衣谷议事厅，龙啸天、孙傲月、乔欺山等七名天衣谷高层围圈而坐。
七人眼前的大圆桌上，十二粒色泽暗红、圆润饱满的丹药，静静地摆放于一个条形瓷盘之内。
赫然正是欧阳渊源炼制的五级破壁丹！
七人久未说话，脸上既有震惊也有惊喜。
“竟然都是上品丹！”龙啸天长吐一口气，环视众人一眼，“一炉药材竟然足足成丹十二粒！竟然只用了三个时辰！！而且竟然还没有人打下手！！！”
素来淡定自若的龙啸天，就连面对二十万征讨大军仍然镇定自若的龙啸天，即便听闻三位长老一同身死也面不改色的龙啸天，这次终于不再淡定了。
他知道，以欧阳渊源表现出来的炼丹水准来看，天衣谷真的可以在短期内崛起！
……
“果然有真才实学！难怪欧阳大师表现得如此镇定。”孙傲月这一声‘欧阳大师’，叫得那是心服口服。
“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已如此厉害！欧阳大师恐怕还真能登顶丹道之巅啊！”
“如此奇才，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我天衣谷都必须把他留下来。”
“龙谷主还真是有远见啊！”乔欺山一声长叹。
“噫，欧阳大师不是苗长老一力发现，并着力建议聘请他加入的么？关龙谷主什么事？唉，连奉承话都不会说。老乔莫非是脑子进水了？”
孙傲月虽然处于极度兴奋之中，但仍然没有忘记跟乔欺山抬杠。
……
乔欺山微微一笑，看向孙傲月：“没有龙谷主的英明果断决策，那艾冲浪会终生残废么？”
孙傲月回答得很干脆：“不会！”
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嘛，如果不是马肯攀等三人死命围攻，如果他们三人没有龙啸天给予的强大底牌，艾冲浪好端端的又怎会被打成残废？
“艾冲浪如果没有残废，飞龙宗会分崩离析么？”
“不会！”孙傲月的回答越来越快。
“如果飞龙宗不出现大的变故，以欧阳大师对艾冲浪的推崇，他会离开飞龙宗么？”
“不会！”
“欧阳大师不离开飞龙宗，苗长老有机会招揽么？”
“没有！”
“所以，咱们天衣谷能成功招揽欧阳大师，苗长老固然功居至伟。但归根结底，当是得益于龙谷主当初不惜一切代价斩杀艾冲浪的英明决定。”
……
乔欺山的话，让龙啸天笑而不语。
如果说之前他对天衣谷以‘三名长老的死，换得艾冲浪一人的残’，还略有不满的话，如今得到欧阳渊源这位高水准的炼丹大师后，一切都值了！
乔欺山的话，让其他人等惊叹不已。
之前他们只是看到欧阳渊源炼丹技术的厉害，以及得到欧阳渊源的惊喜，根本就未想到这一层。
万物皆有因果。
龙啸天斩杀艾冲浪的决定是因，欧阳渊源接受天衣谷的邀请是果。
此外，众人还震惊于飞龙宗妖孽人才之多。
欧阳渊源，仅仅只是飞龙宗麾下丹药堂的一名丹药师而已，就已如此厉害，那飞龙宗的其他堂口又汇集了多少顶尖级精英人才？
如果任由他们发展下去，飞龙宗又会强到何种程度？
……
一番惊叹后，龙啸天转目看向苗星宇，一脸的满意之色：“苗长老这回可是为天衣谷立下了大功啊！这样吧，祖地专门为你一人开放半个月！”
此言一出，众皆惊叹。
惊叹之余，无不以羡慕的眼神看向苗星宇。
苗星宇也是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
天衣谷的祖地，其实就是天衣谷历代谷主、副谷主和大帝以上长老的坐化埋骨之所。
天地灵气极其浓郁，各种关于武道的意念纵横，修炼效果远非一般的秘地可比。
甚至不亚于大荒山的上古战场！
跟天地灵气会不断变得浓郁不同，祖地内蕴含着武道的意念，随着修炼次数的增多只会越来越稀薄。
毕竟，大帝不但很是稀少，寿元更是长达三百年。
天衣谷的祖地，已经有近四十年没有濒临死亡的大帝进入了。
因此，除非对天衣谷立下大功者，方才有机会进入袓地修炼。而且每次开放祖地的时间，一般不超过七日。
如今苗星宇能够直接享受半个月，可见龙啸天对欧阳渊源的重视。
也表明苗星宇招揽成功之事，办得漂亮之极。
……
欧阳渊源带给天衣谷的惊喜，仍然在继续——
炼制一炉六级丹，只要五个时辰。
炼制一炉七级丹，只要八个时辰。
炼制一炉八级丹，只要十二个时辰。
而且，都是他一人独立完成；六级丹、七级丹的成丹率都极高，分别为十粒和八粒，还都是上品丹。
就是难度极高的八级丹，每炉也能成丹五粒。其中上品丹两粒，中品丹三粒。
欧阳渊源所炼制的丹药，并无一粒下品丹！
耗费时间短、成丹率高、成色十足…这就很恐怖了！综合来看，他一人完全可以抵得过两名丹药大师。
……
要知道，天衣谷自己培养出来的低级丹药师史成武，即便是炼制一炉三级丹，也要耗时十个时辰。
这，还是在有两个人为他打下手的情况下。
而且，成丹率和丹药成色都不高：成丹数，每炉从未超过五粒。有时甚至还会炸炉，不但颗粒无收、丹炉炸毁，运气不好的话，人还得受伤躺上几个月。
至于成色，最好的也只是中品丹。
也就是说，在天衣谷中炼丹天赋最高的年近半百的史成武，虽然一直在勤勤恳恳地研丹、炼丹，但炼丹近四十年，愣是从未成功炼丹出一粒上品丹！
可想而知，丹道之路是多么的难。
由此可见，欧阳渊源的炼丹天赋是多么的强悍。
……
事情传开后，天衣谷上下无不心情愉悦。
欧阳渊源在天衣谷的人气地位，也是直线窜升。不过短短数日，已然直逼谷主龙啸天。
如果说之前对欧阳渊源的尊重只是碍于面子，只是严遵龙谷主之命，那么现在的敬重则全是发内心，是真正的心服口服。
对天衣谷众人恭敬、狂热、崇拜的眼神，对天衣谷捧上的山珍海味，对天衣谷选派的美貌侍女，欧阳渊源一概视若不见。
他只做三件事：吃饭、炼丹、睡觉。
自从那晚迎接宴会之后，欧阳渊源再未出现在公众眼前。他只会出现在两处地方：住宿区、炼丹房。
对天衣谷只有一个要求：源源不断地提供上等药材，品级越高越好，数量越多越好。
除了药材，还是药材，海量的高品级药材！
下品丹虽然天衣谷的需求量也很大，虽然龙啸天也曾暗示他出手炼制，但欧阳渊源却是故作不知，仍然只是埋头炼制五品以上（含）丹药。
……
欧阳渊源那疯狂炼丹的劲头，让天衣谷的高层欣喜之余，也不由暗自担心。
担心累坏了武功不高的欧阳大师，担心符合要求的药材供不应求。
几度劝说，全然无效。
无奈之下，龙啸天只得命令勤务堂每日给欧阳大师开小灶：用最好的厨师，做最补的菜品。
这个厨师，只负责给欧阳渊源一个人做菜。
每餐欧阳大师能吃下三大碗饭菜，那专职厨师就算完成任务。
在龙啸天想来，欧阳渊源还只是年轻小伙，正是气血旺盛之时，只要营养充足，只要消化系统正常，应该不会因心力憔悴而猝然倒下。
至于药材，自然有长老专门负责收集。
……
欧阳渊源那疯狂炼丹的劲头，让同为丹药师的史成武既大为佩服，又惭愧不已——
人家炼丹天赋比自己高，还比自己努力，难怪炼丹技术和炼丹成就远胜自己。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这话果然不假！
以他如今的成就，完全可以在任何宗门立足，而且地位待遇绝不会低。
可他却仍然如此拼命，当真是志存高远啊！
按照他这个炼丹势头，这个欧阳大师有朝一日还真有可能登顶丹道之巅。
嗯，得想办法跟他处好关系才行。
以我的天赋，想要追赶他的脚步是不可能了，但只要他肯指点一二，我的炼丹技术总能有所提高吧。
咱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成功炼制五品丹药就好。
就算只是下品丹，也可以接受。
这样，咱也能勉强挤身丹药大师之列不是？
唉，炼丹师这个等级，我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达到了，可这些年来，却再难有寸进。
或许，欧阳大师就是我命中注定的贵人！
……
史成武虽然炼丹天赋不高，但数十年孜孜不倦的炼丹下来，基础打得极为厚实。
炼丹机会他不缺，时间也很充裕，他缺少的恰恰就是明师指导。
第582章 狂喜中的一丝阴云
在死乞白脸地给欧阳渊源连续打了三日下手后，终于获得了欧阳大师亲自开口指点的机会。
欧阳渊源专门抽出一日时间，指导史成武炼丹。
其他人如果感兴趣，也可以在一旁观摩。
史成武炼丹，他在一旁观看。
炼丹八环节：精生、产药、调药、择药、炼药、周天息数、火候、用风之道、成丹、止火…欧阳渊源每个环节都观察得很仔细。
……
听说欧阳大师要指导史成武炼丹，天衣谷的七位高层也是兴趣大增，悉数到场观看。
一同观摩的，还有丹药堂的十数名弟子。
或许是因为欧阳大师在一旁，或许是观看人数太多，导致史成武太过紧张，他耗时近十个时辰方才临近完成一炉丹药的炼制，结果竟然在止火这个环节炸炉了！
功亏一篑。
瞧着炸裂的丹炉，以及地上东一粒、西一颗的半成品丹药，本就被炸成黑脸的史成武，脸色更是变黑了几分。
……
天衣谷的一众高层，无不暗自摇头。
丹药堂的十数名弟子，则是面面相觑。
只有欧阳渊源仍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一番细致入微地观察下来，欧阳渊源终于发现了症结所在：“炼丹总共八个环节，史老哥至少有六个方面完成得相当不错！”
“只有两个环节存在问题？”史成武闻之一喜。
同时更是对欧阳渊源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师就是大师，只看我炼丹一炉，就能找到症结所在！
其他人也是兴趣盎然地等待下文。
……
欧阳渊源略一沉吟，开始了他的说教——
“存在问题的这两个环节，就是火候和止火。
炼丹八环节，每一环都很重要。但最容易被忽视的，最考验炼丹师火候的只有三个环节：
这三个环节分别是：火候、用风之道、止火。
为何会炸炉？
炸炉的可能原因很多，但概率最大的只有两个原因：即对用火或用风之道的控制不到位！
药材明明还不到成丹之时，你却强行用大火强风，导致丹气剧增，不炸炉才怪呢。
如此作为相当于拔苗助长，断不可取！
这就好比武者修炼之法中的醍醐灌顶，被灌顶者明明只能承受皇级强者的能量，你却一口气输入了圣级大能的能量，谁受得了？”
……
欧阳渊源这么一说，就连不懂炼丹的龙啸天等人，也是心中恍然。
“请问欧阳大师，在下该如何解决这两个问题？”
史成武两眼都是满满的期盼之色。
发现问题是本事，解决问题才是能力。
如果只是发现问题，却解决不了问题，那也难以真正令人信服。
“很简单！一个字：听。”
欧阳渊源仍是一副淡然之态，而且并未打算藏私。
按照艾宗主的计划，天衣谷覆没之期不会太远。
人家都要灭宗了，你还用得着小里小气地藏私么？
……
“听？”
史成武很是疑惑。
“怎么？很新鲜么？”
欧阳渊源也有些许疑惑。
他不知道的是，炼丹中最重要的‘听’，最体现火候的‘听’，对史成武等天衣谷的人来说，还真是个新鲜事。
“连‘听’都不知道，难怪史兄无法晋升为丹药大师！那你以往炼丹时，是依凭什么‘止火’？”
“并没有明显的依凭，只是根据经验。”眼见马上就能获知自己炼丹技术难以提高的症结所在，史成武那张黑黑的脸上皆是兴奋之色。
……
在众人发亮的目光中，欧阳渊源哈哈一笑，终于揭晓了解决问题的答案——
“经验？仅仅依靠经验哪能行？难怪史兄迟迟不能提高炼丹技能。
‘听’，是成就丹药大师最重要的指标！
什么时候用多大的火、用多大的风，什么时候止火，全靠一个‘听’字。
那么话又说回来，究竟听什么呢？
听丹药在丹炉中融合、滚动、跳动和成丹的声音！”
……
见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欧阳渊源略一停顿，略微组织一下思路，紧接着再次侃侃而谈——
“越是接近成丹，丹药跳动和滚动的声音就越是清脆，频率和速度也会越快。
到达一定程度，就可以止火。
厉害的丹药宗师，甚至还能听到丹药成丹时的那种非常细微的欢呼声。
史兄对这方面了解得不多，说这么多也没用。这样吧，你先练习两个方面：一是静神；二是听力。
静神，要达到面对天崩地裂而无不变色的程度。
听力，要达到在山呼海啸中落针可闻的地步。
这样，就算是具备成为炼丹大师的基本要求了。
届时，史兄再来请教我吧。”
……
欧阳渊源话落，炼丹房先是一片沉寂，紧接着是声震瓦屋的掌声。
经久不息！
“丹药会跳动？”一名丹药堂的年轻弟子讶然开口。
“当然！跳动得越欢，丹药的成色越好，品级也越高。不过只是限于高等级的上品丹。五级以下、中品以下的丹药，不但不会跳动，甚至连滚动都难。”
欧阳渊源就像一位耐心的长者，给年纪并不比他小的年轻弟子解惑。
“传说中，有的九级上品丹还会生出丹灵，丹灵在出炉的一瞬间就会远走高飞。如果没有高手在场镇压，可是捉它不住。”
欧阳渊源的话，顿时在一众弟子中引起惊叹声一片。龙啸天等天衣谷的高层则暗自点头认同，他们虽然不懂炼丹，但关于丹灵的传说，却也是知道的。
……
“我欧阳渊源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亲手炼制出一枚产生丹灵的九级上品丹！”
此话，再次让炼丹房堂掌声雷动。
这句话如果放在今日之前，众人必定认为欧阳渊源大言不惭，不过是吹法螺。可亲身见证了欧阳渊源在丹道方面那高深的造诣之后，再也没有人认为他不自量力。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这，正是史成武此刻的心理写照。
很多之前让其困惑不已的疑问，瞬间变得豁然开朗。
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硬是成功拜师比他小了二十多岁的欧阳渊源为师。
而这史成武也是一位痴迷丹道之人，都成半老头子了，都还没有成家。幸好他只是一个孤儿，不然还不知其双亲会急成啥样呢。
在按照欧阳渊源的指点，苦练‘静神’、‘听力’五年后，史成武终于成功炼制出了五级上品丹，从而正式挤身丹药大师之列。
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
你道欧阳渊源为何如此大方？为何如此卖力？
这般卖力的表演，不过是以技服人罢了。
原来，他在为天衣谷炼制第一炉破壁丹时，就已经开始着手布局了。
他炼制的所有丹药，无论是单独服用，还是一起服用，都无毒。非但对武者无害，还能洗涤内腑、增强内力。
让筋脉变得更加宽厚，从而提高修炼速度和战斗时的爆发力。
但如果与人生死搏杀，或者动用罡气和神魂力过猛，丹田和神海就会陷入疯狂膨胀状态，数息之间就会导致丹田和神海爆裂。
届时，就算不死，也会变成废人。
当然，平时同门间正常切磋，不会有什么影响。
毕竟同门切磋时，谁会拼尽全力地以死相搏？
欧阳渊源炼制的丹药为何如此奇怪？无他，只是添加一味名不见经传的‘强力草’而已。
‘强力草’，以生命力强闻名于世。
但让人不知道的是，它入药后竟然还有上述功用。
这点，若不是‘医武双绝’在医药宝典有所记载，欧阳渊源又如何得知？
巧合的是，这‘强力草’和‘八叶草’一样，在天衣谷的驻地附近满山遍野都是。
当欧阳渊源需要大量‘强力草’时，龙啸天等天衣谷高层，还大笑着说：“毫无问题！保证足量供应。”
殊不知，这让他们唾手可得的‘强力草’，却是导致天衣谷覆没的致命毒药。
……
半个月后，在祖地修炼的苗星宇终于现身。
一出现就雷倒了一大片：他竟然直接从圣级一阶晋阶到了圣级三阶，整整提升了两个小等级！
祖地修炼效果之佳，由此可见一斑。
此时，高产的欧阳渊源已是炼丹出了大量的高等级上品丹药。
一些弟子在服用破壁丹、凝神丹、化气丹等高级上品丹药后，效果好的惊人：该突破的如愿突破，该晋阶的很快晋阶…而且无一例外，筋脉都获得了拓展。
经过反复试验、检测，并无任何副作用。
如此一来，只知炼丹、无欲无求的欧阳渊源，更是获得了天衣谷上下的充分信任。而龙啸天等高层，也分别吞食了一些功效不同的丹药。
天衣谷的一众高层，只有刚刚出关，并连续突破的苗星宇，暂时还没有‘中招’。他在自己的卧室中继续闭关，以稳固新境界。
……
就在天衣谷上下情绪高昂、修炼成风之时，一丝阴云却悄然袭来：天衣谷快要吃不上饭了。
原因是，负责采购的勤务堂十名弟子，黎明时分结伴外出，如今天都全黑了竟然还没有返回天衣谷。
这在天衣谷创建以来的历史上，还从未出现过。
以往虽然也有推迟返回的时候，但再迟也会在天擦黑之前回到天衣谷。
难道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可是从天衣谷到距离最近的南坪镇这条线路，沿途并无马匪贼窝？也并无厉害的怪兽啊？
四等兽以下，那十名弟子完全可以应付得来。
毕竟，十名负责采购的弟子，武力最高者达到了先天武师，最弱者也是武徒。
这样的十人组合，别说四等兽了，就是六等兽也有一拼的实力。
……
龙啸天、孙傲月、乔欺山等三位大帝，这几日来隐隐有一种不安之感。
莫非这种不安，应验到了这十名弟子身上？
天衣谷原本处于狂喜之中，现在却突然飘来一丝阴云。让好不容易心情大好的龙啸天等人，极度不爽！
龙啸天当即决定：现在天色已晚，明日再派人沿途寻找一番。
毫无疑问，天衣谷的变故，正是艾冲浪出手了。
艾冲浪晋阶至大帝三阶之后，就已经安排俞长生、梁中良等人戴上人皮面具秘密向南域进发。
集中地点：离大荒山约三十里外的猿王洞。
集中时间：三个月后。
当艾冲浪等十四人在猿王洞集中之时，欧阳渊源正好成功加入了天衣谷。
……
天衣谷数百人整整一天的寻找，范围从方圆五十里，已经扩大到了三百里，仍是毫无所得。
那十名勤务堂负责采购的弟子，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沿途询问那些关系还算不错的村民，也是无人能够提供任何有用的消息。
奇了怪了，十个大活人怎么会离奇失踪呢？
难道附近突然出现了一头吃人的妖兽？还真有此可能！因为除了飞龙宗之外，我天衣谷并无其余仇家。
自从艾冲浪死亡之后，此时的飞龙宗早就成了一盘散沙，谁还会替废物艾冲浪报仇？
就连与他关系密切的恩师、岳母，气势汹汹的打上门来，主要目的也不过只是为了敲诈一些修炼资源而已。
其他人哪里还会给艾冲浪出头？就算有那个想法，也没有那个实力。
可是，要说吃人妖兽，为何这些村民安然无恙？
莫非是他们武功太差，导致精血不足，那吃人妖兽瞧之不上？
……
天衣谷上下正在猜疑不定、人心惶惶之际，莫名失踪现象仍在继续发生——短短三日，天衣谷外出寻人的弟子，就接连失踪了上百人之多。
寻人者，变成了被寻之人。
寻访的结果——涛声依旧。
天衣谷之人，非但要忍受饥饿之苦，还要强忍心头无尽的恐惧，身心都饱受摧残！
如此一来，龙啸天终于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当即一口气派出了除苗星宇之外的其余三大长老，由他们各自率领一名弟子，分别从正门和左右两侧三个方向同时展开搜寻。
余下的方向？
那是后山祖地，仅仅防御阵法就有数十座，还有杀阵、混合阵…重重叠叠，几有上百座之多。
不是龙啸天自傲，纵观天下武林，绝无人敢硬闯天衣谷的后山祖地。
硬闯的结果，就是一个字——死！
第583章‘风满楼’
若不是苗星宇刚刚连续获得突破，需要继续闭关稳固境界，龙啸天绝对会一次派出全部长老。
他知道，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主动出击！
三大长老率队寻访，主要任务只是查找敌踪。
一旦确定对方位置，则集中强大力量迅雷出击，力争一举尽歼对手。
胆敢找上门来掳我虎须，且看你能不能承受我天衣谷的滔天怒火！
……
天衣谷‘失踪门’事件发生前一个月。
距离大荒山不远的猿王洞。
截着人皮面具的艾冲浪等十四人团团围坐。
艾冲浪正在分派低声分派任务：“除了后山之外，咱们在其余三个方向蹲守截杀。
击杀之后，现场不留任何痕迹。
要求是，不但干得过，还要一击必杀！
不能因为恋战暴露自己，更不能因为力有未逮而有所损伤。
咱们就是要制造一个恐怕的氛围，让天衣谷人心惶惶，让他们无所适从，让他们心理的压力越来越大…直至彻底崩溃。
届时，咱们再集中力量，直捣黄龙！
正门方向，由本宗主亲自带队，李飘衣、宁威豪、金大炮跟我一路。
左侧方向，由俞副宗主带队，曾浪夫妇、白滔、小胖随行相助。
右侧方向，由梁长老带队，雷、风、骆威、小黑四位长老随行相助。
记住，不要强行出手！
无论情况如何，十日后的傍晚，务必在南坪镇的‘缘来客栈’汇集。届时，再商议下步行动。
各位有何异议？”
……
见众人除了满眼杀气之外，皆是摇头不言，艾冲浪当即大手一挥，率先起身离去。
三路人马，艾冲浪这一路实力无疑要强横得多，毕竟大帝三阶放眼天下都已经是属于顶尖的存在。
其余三人，一皇级两王级。
这样的实力，只要不遇上龙啸天和那些老不死的存在，天衣谷再也无人能对艾冲浪这路人马构成威胁。
所以，他这路的人数比另两路要少一人。
……
左路人马，俞长生皇级五阶，显形期巅峰境；曾浪和白滔天都是皇级一阶，显形期；柳薇香王级四阶，驱物期大圆满；小胖王级三阶，驱物期大成境。
三位皇级，两位王级。
最强的皇级五阶，最弱的王级三阶。
神魂力最强的显形期巅峰境，最差的都已经是驱物期大成境…如此实力，只是不是遇上天衣谷圣级以上大能（含），当是能完美击杀对手。
……
右路人马，梁中良皇级四阶，显形期大成境；雷啸天皇级三阶，显形期小成境；风无痕皇级二阶，显形期已然稳固；骆威王级四阶，驱物期大圆满；小黑王级三阶，驱物期大成境。
三位皇级，两位王级。
最强的皇级四阶，还有皇级三阶、皇级二阶各一名，最弱的王级三阶。
神魂力最强的显形期大成境，最差的都已经是驱物期大成境…如此实力，并不比左路人马稍弱。
……
而且，每路人马，都至少有一名轻功高手：正路人马有艾冲浪，左路人马有俞长生和曾浪，右路人马有风无痕。
正是由于彼此间极为熟悉，艾冲浪调兵遣将才能做到信手拈来。
之所以将宁威豪放在自己一路，艾冲浪未必没有保护和磨砺之意。
正常情况下，他自己和柳飘衣都不会出手。
除非金大炮和宁威豪两人解决不了的对手，他们夫妇才会现身。
而且他这一路是负责正门，跟他一起，宁威豪出手的机会显然会多一些。
而宁威豪跟其他人等的关系，并不是太密切，一旦情况危急，最先遇险的很可能就是他。
跟在自己身边，最起码人身安全有保证。
不然，一旦宁威豪出现意外，势必会得罪大将军宁猛。在除掉一方敌对势力的同时，又开罪一方友好势力，这样的买卖明显不划算。
而亏本买卖，艾冲浪当然不会做。
……
三路人马仅仅蹲守三日，就击杀天衣谷弟子上百。
这其中，死在宁威豪和金大炮手里的人，就占了三分之一还强。
主要原因，是天衣谷走正门这条路之人较多，而且强手极少。除了带队者是王级或者皇级强者外，其余人等大多是一些先天武师（含）以下弟子。
遇上这样的搜索队伍，皇级强者由艾冲浪以神魂力直接击杀，王级强者则由李飘衣出手击杀，其余人等则由金大炮和宁威豪联手干掉。
至于尸首的处理，就更加简单了，‘三昧真火’一点，瞬间灰飞烟灭。
左右两路人马处理尸首就要麻烦得多了：先把尸首藏进密林，晚间还得挖坑深埋。
……
第四日，也就是天衣谷三大长老出动的日子。
富有经验的艾冲浪、俞长生、梁中良三名带队者，为了安全起见，早在得手后的第二日，他们就不约而同地开启了神魂力。
面对杨桦这个圣级三阶，周苍远这个圣级二阶分别带队的搜寻队，左右两路人马再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退避三舍，直接藏身于密林深处。
好在负责带队的俞长生、梁中良两人不但行事小心谨慎，而且神魂力还极为不弱，否则不但击杀不成，反有暴露的危险。
这就是艾冲浪的苦恼之处：虽然他实力强横，但手下除了恩师易红尘和楚不休之外，再无圣级大能的存在。
如此一来，对付一般的一流势力还好，但怼上天衣谷这样的超强势力，他的排兵布阵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客观而言，俞长生、李飘衣、金大炮的成长速度，已经足够迅速。只是比起艾冲浪这个绝代天才来，却仍然显得有些脱节。
至于由段世华这个圣级四阶带队的正路人马，在艾冲浪亲自出手之下，毫无悬念地再次全军覆没。
……
‘失踪事件’发生后第五日，天衣谷再次陷入震惊之中：段世华那路人马，竟然也全部失踪了！
怎么会这样？
那可是圣级四阶大能啊，而且随行的六十余人中，还有五名皇级强者、十名王级强者。
这支队伍的实力，就是开创一个一流门派都已经足够了，竟然就这么离奇失踪了？
甚至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诡异的是，另外两路实力较弱的人马，反而毫无损伤的返回了天衣谷。
虽然一无所获，但至少自身也没有损失不是？
……
几度讨论，天衣谷得出三条结论：
第一条结论，‘失踪事件’是**，绝非兽灾。
如果是兽灾，无论再厉害的妖兽，断无可能不留下丝毫痕迹。
妖兽是有智慧没错，但再怎么聪明也不如人类吧。
第二条结论，对手在天衣谷附近设伏。
除后山之外，其余三方都有伏兵。
而最强的伏兵，无疑是在正门之外的大道沿途。
左右两侧，即便也设有伏兵，但绝对算不得多强。毕竟，连圣级二阶大能都不敢动，又能强到哪去？
由此，得出第三条结论，这些伏兵只是一家所为。
最大的可能，就是飞龙宗！
只有飞龙宗，才有下如此毒手的理由。
莫非是那位古怪老头出手了？
还有，飞龙宗那些跟艾冲浪关系极好的闭关者，一起出关了？
……
带着这三条结论，龙啸天决定紧闭山门、加强警戒，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外出。
留下行事稳重的乔欺山主持大局后，龙啸天同孙傲月一道，打马向南江郡急奔。
南江郡。
是南域最大的城市，也是武林帮派最为集中之地。众多宗派之中，最有实力的无疑是‘风满楼’分舵；最有名望的武者，无疑是‘风满楼’分舵舵主裴常道。
严格说来，‘风满楼’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武林门派。因为‘风满楼’只是一个收集消息、贩卖消息的商行。
‘风满楼’总部位于大宇王朝中州。
这个商行不但遍布天下，而且每处分舵的舵主武功均很是不弱。实力最弱的南域分舵，舵主裴常道的武力等级也达到了圣级一阶的水准。
至于总舵主鲁煜，更是大帝一阶的水准。
不过‘风满楼’实力虽强，却从不争霸武林。他们只是做生意，你拿出贡献值，我拿出你想要的消息。
不敢说武林之事尽皆知晓吧，至少有点身份的武林人物、有点实力的门派、有点影响的武林事件，‘风满楼’无有不晓。
由于‘风满楼’只是纯粹的做生意，从来不参与武林中的争斗，倒也从未与人结仇，。
也没有人赶上前去与其结怨：一则‘风满楼’的实力不弱，二则总有用得到‘风满楼’的时候。
……
现在，天衣谷就要用到‘风满楼’了。
龙啸天和孙傲月到达南江郡时，‘风满楼’南域分舵的舵主裴常道正向着微露的晨曦，躺在椅子上闭着双眼，品着香茗，口中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小日子过得惬意之极！
像龙啸天、孙傲月这样的大帝，‘风满楼’的人自然都认识。如果连天衣谷的谷主、副谷主都不识得，他们也吃不了这碗饭。
“龙谷主、孙前辈？请上三楼，裴舵主就在上面。”
龙啸天、孙傲月虽然经过了简单化妆，但刚一露面，仍然被负责接待的‘风满楼’前台给认了出来。
两人均以赞许的眼神看了那前台接待一眼，当即抬脚步上三楼。
……
那小子也是一位人精。
如果龙啸天没有亲至，他必定会尊称孙傲月为孙谷主。毕竟，人都是好面子的，谁也不想在自己职位前面加上一个‘副’字。
而龙啸天当面，如果那小子还称呼孙傲月为谷主，那就不是尊称了，而是当面打脸。脾气火爆的孙傲月一哼之下，保不齐他就会落得个重伤的下场。
因为那样称呼，既会让龙啸天感到不舒服，也会让孙傲月感到难堪。
他称龙啸天为‘谷主’，称孙傲月为‘前辈’，那就是妥妥的没毛病！
……
“哟，裴舵主这小日子过得悠闲啊！”
在楼梯响起之时，裴常道就已经睁开了双目。
要知道，不是大人物是不能上到三楼的。
更何况，时辰还这么早。
而且，前台噪门还不小，明显是有故意通知于他的意思的在内。
“哈哈，就说今日这喜鹊老是在我‘风满楼’欢叫，原来真有贵客到来，两位前辈请坐！”
同为南域的头面人物，龙啸天与裴常道两人当然也是互相认识的。他们三人年纪虽然相差不大，但圣级大能称大帝一声前辈，实也无可厚非。
让人奉上香茶糕点后，裴常道这才开口问道：“不知两位前辈需要什么消息？”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天衣谷两位高层一起到来，定然是来购买重要消息的。
……
“我天衣谷最近发生弟子失踪一事，裴舵主应当知道了吧？”龙啸天双目炯炯的紧盯裴常道。
“知道一点。”
“裴舵主可知是何人所为？”
“不知。”
虽然被两位大帝紧盯不放，但裴舵主仍然面不改色。
别说天衣谷正在寻求他的帮助，就算天衣谷无欲无求，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招惹‘风满楼’。
因此，裴舵主有淡定的底气。
……
再说了，他也并未撒谎，他确实不知是何方势力所为。况且就算知晓内情，他也不会告知。
因为，这不符合‘风满楼’的规矩。
一个人、一方势力的情况和现状，‘风满楼’可以拿来交易，但谁是凶手这样的消息却是不得用来交易。
哪怕凶手实力再弱，哪怕求购消息一方的实力再强，也不能暴露凶手的身份。
规矩就是规矩，与实力无关。
这也是‘风满楼’屹立百年不倒的原因所在。
也就是龙啸天实力强横、身份尊贵，如果换成他人这般询问，裴常道就算不当面赶人，肯定也没有好脸色。
……
‘风满楼’这条规矩天下武林都知道，难道身为超级势力谷主的龙啸天不知晓？
他当然知晓。
不过，天衣谷都已处于危险关头了，他哪里还管什么狗屁规矩？
万一裴常道扛不住压力，从而‘无意’出口呢？
那岂非是意外收获？
当然，裴常道不肯破坏规矩，龙啸天也是无可奈何，他也不敢强迫。
第584章 晚了！
惹怒‘风满楼’事小，以天衣谷的实力，完全可以正面碾压‘风满楼’。但触犯众怒事大，因为‘风满楼’的存在，便利了天下武林。
规矩，要众皆遵守才能成其为规矩。
否则，就只能是一块摭掩布，或者如掩耳盗铃般自欺欺人。
虽然规矩大都是强者为弱者制定的，但武无第二，在武林界从来都不可能一家独大。
规矩一旦约定束成，那就得遵守，谁都讨厌明目张胆地破坏规矩的人。
各大势力或多或少都跟‘风满楼’有些交情，天衣谷如若胆敢动‘风满楼’，无疑会就是破坏了规矩，被再次征讨也不是不可能。
由于得罪的是整个武林界，一旦形成征讨，那联军的规模，绝对要远胜之前的两次。
因此，面对龙啸天的逼迫，裴常道也算是有恃无恐。
……
龙啸天见裴常道口风极紧，当即哈哈一笑：“裴舵主果然是一位严守规矩之人！
好吧，那就交易两个信息：飞龙宗高层和那位拍卖大师的动态。
这个交易不违规吧？”
“哈哈，感谢龙前辈大人大量！这两个消息倒是可以交易。嗯，一共十万点贡献值。”
“十万？”一直默不作声的孙傲月不由惊呼起来，“两条消息而已，怎么就要十万点贡献值？”
“贵？这还是看两位前辈面子打了八折，不然…飞龙宗可是准超级势力，那位拍卖大师更是大帝级别的人物。价格就是这个价格，交易与否，悉听尊便！”
所谓‘十商九奸’，不趁火打劫一番，裴常道也坐不上分舵舵主这相位置。
“当然交易！这个价格很公正合理。”
龙啸天挥手止住愤愤不平，仍欲讲价的孙傲月，从空间戒指中划拉出十万贡献值。
与此同时，裴常道也起身从铁皮柜中，取出两个精致的兽皮袋交与龙啸天。
两个兽皮袋一个略厚、一个较薄。
厚的那个兽皮袋内，装的正是古怪老头的相关信息。他之一生经历较为丰富，信息量自然要多于刚刚复宗不久的飞龙宗。
……
‘风满楼’的规矩是为天下武林而定，当真公正之极。就算是天衣谷的谷主、副谷主亲自上门交易，那也同其他小势力或者散修一样，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南江郡，江临湖畔。
龙啸天、孙傲月相对而坐，一面喝着香茗，一面翻看兽皮袋中的信息。
他们并未急于回归天衣谷。
如果能在南江郡或者南坪镇发现敌踪，两人不介意立即大打出手。
这样，既可节省时间，还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天衣谷有乔欺山和一些闭关的前辈人物坐镇，想来问题不大。
在龙啸天看来，那些隐身暗处的可恶凶手连有圣级大能带队的搜寻组都不敢下手，又哪里敢打上门去？
……
“嗯，那老家伙竟然晋级为大帝二阶了？”龙啸天首先打开的是略厚的那个兽皮袋，“稳固境界之后，仍然在飞龙宗负责专场拍卖会？难道凶手不是飞龙宗之人？”
显然，在龙啸天眼里，艾冲浪被废之后，整个飞龙宗只有古怪老头才有资格让他视作潜在的对手。
“未必！那十三名跟艾冲浪关系极好的飞龙宗高层，出关之后就突然失去了踪迹，包括艾冲浪在内。”
孙傲月虽然是一台‘炮铳’，但好歹也是一位大帝，自然能很快发现一些端倪。
“十四人一起失踪？”
“差不多吧，间隔也就几个时辰而已。”
“艾冲浪都已经手无缚鸡之力了，他也突然失踪？难道还能亲自出手不成？其中大有问题，且给我瞧瞧。”
龙啸天一面说，一面与孙傲月交换了兽皮袋。
……
盏茶功夫之后。
“只有这十四人突然消失？”龙啸天不由分说地将兽皮袋往空间戒指中一收：“全速返回天衣谷！”
言毕，举步当先而行。
在闹市中虽然不宜明目张胆地施展轻功，但两人行走速度地是极快。片刻之间，已在数里之外。
官道上，两人大袖飘飘的并肩而行。
“谷主为何如此着急？”
龙啸天面色凝重：“凶手必是艾冲浪一行无疑！
他们十四人当是潜伏在天衣谷的三处出口，伺机击杀我天衣谷之人。
断无可能藏身闹市！
返回后，我们两人再加上乔副谷主，兵分三路，以神魂力对谷口附近展开全面搜索。
正路交给我，你和乔副谷主分别负责左路、右路，就不信他们能飞到天上去！”
“嗯，此策甚妙！可是，就‘风满楼’记载的信息来看，这一行十四人并无圣级以上大能，如何能击杀得了段世华？他可是圣级四阶啊？”
孙傲月显然并非没有脑子之人，他只是喜欢以武力解决问题而已。
“你恐怕忘了飞龙宗那几个独特的堂口！”龙啸天一声冷哼，脚步更是快了几分。
“先用阵盘困住，再以机括和毒药闷杀？”
“使用阵盘的可能性不大，那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研制的。以他们的身手，机括也无法毫无痕迹地干掉段世华。所以，用毒的可能性极大！”
“嗯，出其不意的下毒，确实可以杀人于无形。对了，他们手中还有两道大帝的意念底牌呢。而且，那古怪老头会不会也封印几道意念给他们防身？谁也不敢保证。”
“即便是大帝的意念，也不可能毫无痕迹地杀掉段世华！除非是大帝亲自当面出手。”
龙啸天的经验和判断力，到底要丰富（强）一些。
……
两人口中讨论不停，脚下就是越走越快。
一个时辰不到，已然回到了天衣谷。
尚在大门外，两人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太安静了！而且，空气中的血腥味太浓了！
两人脸色大变，急忙飞身掠进大院。
闪目急瞧之下，顿时浑身冰凉！
偌大的院子，此刻已被鲜血、碎肉和残兵断刃铺上了厚厚的一层。
……
奇怪的是，还算完整的尸首，竟然是丹药堂那些个武功低下的弟子。
怎么会这样？
对方不过只有十四人而已，武功最高的俞长生也不过皇级强者，而且其中还有一位武功被废之人。
他们哪有如此强横的战斗力？
从满院子的划痕斩迹来看，显然经过了一场激战。
……
用毒？
或许跟之前分析的一样，是先下毒再动手。
可即便如此，乔欺山和三位前辈也不会中毒被杀啊？到了大帝这个层次，寻常毒药对他们已然无用。
就算不慎中毒，也能很快发现并将之排出体外。
尤其是三位前辈，那可是一位大帝四阶、两位大帝三阶的存在，以他们不到两百岁的年纪，正是战力最为强盛之时。
而且，数日前还专门要求欧阳大师为他们分别炼制了几炉破壁丹，他们三人当是濒临突破的边缘。
……
四名大帝坐镇，还有近万高手相助，竟然在半日时间之内让人给一锅端了？
这怎么可能？
天底下还这般强横的势力么？
如果说是几大超级势力联手所为，倒也能够做到。
可是那几家势力并没有大军调动的迹象啊？
飞龙宗只有十四人离奇遁形，最强战力（古怪老头）并未离宗。
据密探传信，相邻的两大超级势力云梦学院、皇家卫家，根本没有什么动作。
难道凶手不是来自飞龙宗？
可是，除了这三家之外，谁还会对我天衣谷下如此狠手？谁还对我天衣谷如此仇恨？
龙啸天想破脑袋，也是一无所获。
……
鲜血，仍然微温。
敌人，当是还未远离。
想不通就不想了，赶紧施展神魂力搜寻一番吧。
嗯，安全起见，还是与孙副谷主一道吧，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龙啸天付罢，正欲招呼孙傲月，突闻大笑声起，一条瘦长的人影从内院慢步而出。
视之，却是一位气度不凡的年青人。
大煞风景的是，其嘴角竟然咬着一根长长的狗尾巴草。原本一个雍容华贵、气宇轩昂的大好青年，被一根狗尾巴草活脱脱地变成了吊耳浪当的痞子一个。
其身后亦步亦趋地紧跟一人，正是让天衣谷上下如获至宝的欧阳渊源。
……
龙啸天见状，心念电转——
根据‘风满楼’的资料画像显示，那小子应该就是艾冲浪吧，他看起来貌似精神状态很是不错？
难道这场惊天惨案真的是他所为？
不可能！
别说他只是一个废人而已，就算其在生死大战后因祸得福，侥幸晋阶到了大帝之境，也不可能有如此能耐。
就算我天衣谷的人不反抗、不逃跑，排队站着让他击杀，半日功夫也不可能杀得如此干净！
还有，欧阳渊源不是已经脱离飞龙宗了么，瞧这模样艾冲浪竟然跟他相处得不错？
不是都说艾冲浪乃是睚眦必报之人么？像欧阳渊源这种背信弃义、弃主投敌之人，他当是绝不轻饶才对啊？
这一切，真是一团谜！
……
没错！那位浪荡不羁的青年，正是艾冲浪。
龙啸天那满天疑惑的模样，自然逃不过艾冲浪的眼睛。他虽然跟龙啸天、孙傲月是初次相见，但身后的欧阳渊源就不会低声提醒么？
“看来，龙谷主很是疑惑？”艾冲浪一口吐掉狗尾巴草，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是艾冲浪？”
“龙谷主真是好眼力！”
“你武功莫非恢复了？”
艾冲浪向天空一拱手：“哈哈，托天衣谷三位圣级大能的洪福！愿他们能够魂归九天，而不是下到十八层地狱！愿九天之上没有厮杀，没有痛苦！”
“这些人都是死于你之手？”
“确切地说，应该是我与欧阳大师的联手所为。仅任区区在下一人，可还做不到。见他们活在无尽的恐惧之中，特送他们前往西天极乐之境！唉，我就是个滥好人！”
……
艾冲浪此言一出，欧阳渊源差点忍不住笑出了猪叫，内心腹诽不已——
典型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天衣谷的人为何生活在无尽的恐怕之中？
还不是拜你艾大宗主所赐？
以未知的手段，制造无尽的恐惧；再以铁血手段，斩尽杀绝…
这样的人，还敢自称滥好人？
早就听闻艾宗主皮厚如墙，今日总算是领教了。
果然名不虚传！
……
从看到大院中无比血腥的场景开始，孙傲月就处于发懵之中。对于艾冲浪和欧阳渊源的出现，以及艾冲浪和龙啸天的对话，他一概视若不见，一律恍如未闻。
不过毕竟是大帝，发愣片刻之后立即收拢心神。对这个残忍的故事，他也很是好奇。
因此强压怒火，准备先听个究竟。
龙啸天则恨不得立即斩杀掉这位笑起来人畜无害，但却心狠手辣之人。不过事已至此，也不急于一时。
好奇心人皆有之，不弄清心中的疑团，他一时半会不会动手。反正在他眼里，艾冲浪已经是位死人。
武功恢复了又能怎样？
就算有所突破又如何，恐怕境界都还未稳固吧？
仅自己一人，都有把握斩杀于他，更何况还有孙傲月这个不弱的帮手？
欧阳渊源？
就他那点微末功夫，就算自己站着不还手，他也无法斩杀自己吧。
……
龙啸天强忍怒气，冷气问道：“欧阳渊源不过是一介武生而已，这种场面的战斗他又能帮上什么忙？你好歹也是一宗之主，怎么没有一点担当？临死都还要拉上一人？”
“哈哈，龙谷主果然是一代枭雄！还真沉得住气，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施展离间之计！只可惜，晚了！”
“晚了？”
“晚了！龙谷主这一招，本宗主早就用过了。”
“无间道？欧阳渊源是你布下的重要棋子？”
“本宗主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可惜醒悟得晚了。具体细节，你问欧阳大师吧，免得做个糊涂鬼！”
龙啸天一声冷哼，将头转向跟艾冲浪并肩而立的欧阳渊源，“那些丹药并无任何问题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即便面对龙啸天那双杀人的厉目，欧阳渊源仍是一脸的淡然：“龙谷主还记得‘强力草’么？”
“‘强力草’？你炼丹时用量甚大‘强力草’？”
“不错！这一切都是‘强力草’的功劳。”
欧阳渊源的面色，仍是一如继往的平静。
第585章 一击必杀
“在下炼制的丹药无论是单独服用，还是一起服用，均无毒，而且还能洗涤内腑。但如果与人生死搏杀时动用罡气过猛，则会筋脉爆裂而亡。”
欧阳渊源语气虽然平淡之极，但听在龙啸天和孙傲月耳中，无异于闷雷炸响。
艾冲浪就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主，见对方两人一副无法置信的模样，立即哈哈大笑着加了一把火——
“在本宗主的强大威压之下，天衣谷之人还真是好样的，竟然无一退缩，无不拼尽全力。
那家伙，到处都是‘呯呯嘭嘭’的爆炸声。每炸响一次，都是血雾一团，场面真是壮观啊！
只可惜，龙谷主却是回来得晚了一步，竟然生生错过了如此美景。”
……
艾冲浪刺耳的大笑，张狂的言词，让龙啸天两人恨得直咬牙，可却不敢轻易动手。
毕竟，欧阳渊源的话言犹在耳。
更重要的是，尽管两人再三细瞧，却是仍然看不透艾冲浪的实力。
这让他们更加忌惮。
毕竟，艾冲浪虽然年纪不大，但所创造的奇迹委实太多！两人根本不敢保证就不会以他们为背景，再创造一项惊人的奇迹。
就算艾冲浪的实力不足以战胜他们两人，但有没有资格让他们拼尽全力呢？
一旦用力过猛，同样也会爆体而亡。
这还怎么战？
有力不敢使，大仇当面不敢报，太也憋屈！
……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然而，龙啸天没有殊死一搏之心，艾冲浪却有斩草除根之意。当下向欧阳渊源传音道：“你且退入我之前布设的困阵之中，免得他们狗急跳墙！”
无能传音的欧阳渊源略一点头，当即抽身急退。
在欧阳渊源后退的同时，艾冲浪突然出手。
一出手就是全力！
而且，还是左手‘奔雷指’，右手‘擒龙手’，一招两式同时攻击两人。
只不过，攻向龙啸天的‘奔雷指’，用的是防御力强的木之力和土之力，目的在于阻挡他救援孙傲月。
攻向孙傲月的‘擒龙手’，则是攻击力强的金之力和火之力。嗯，保险起见，还用上了一丝毒之力。
目的，就是一击必杀！
即便孙傲月唯恐引爆自己不敢施展全力，凭借这招蕴含三大灵力的‘擒龙手’，也可将之击杀。
毕竟，孙傲月只是大帝一阶而已。
艾冲浪只有出其不意的干掉战力相对较弱的孙傲月，才有机会迫使龙啸天跟自己拼死相斗。
否则，他们两人联手就算无法击败自己，但如果一心想要逃走却并无多大问题。
……
果不其然！
见艾冲浪来势凶猛，唯恐炸成血雾的孙傲月，并不打算硬扛，而是闪身急避。
然而，论身法之疾，纵观天衣谷上下，又有谁能快得过艾冲浪？
孙傲月仅仅闪开丈许，已然被如影随行的艾冲浪一爪抓破了背脊。
衣衫碎片飘飞之间，孙傲月背部出现一道深深的血痕。先是火辣辣的痛，紧接着是麻酥酥的痒。
孙傲月大惊：不好，他手上有毒！此人恁地无耻，堂堂一宗之主，竟然会在指甲中藏毒！
连忙一边飞逃，一边运功排毒。
可是，他多虑了！
艾冲浪一击得手之后，根本就未再行追击，而是右手一晃，‘吸虹剑’已然擎在手中。
双足一点，如大鸟一般迅速折身飞向龙啸天。
身后只留下重重残影，速度之快，委实骇人听闻。
……
在艾冲浪出手之时，龙啸天就立知不妙。
他必须救下孙傲月！
两人联手，或许无须动用全力就能击败艾冲浪。一旦孙傲月重伤，那他龙啸天恐怕也逃厄运。
艾冲浪轻功卓绝之事，大宇王朝的武者哪个不知？数年前的‘新锐挑战赛’，他可是凭借轻功一举登顶的。
更过分的是，他现在终于瞧清楚了艾冲浪的武力等级：竟然也是大帝三阶！
如此一来，在不敢运用全力的情况下，龙啸天也真没有把握成功逃脱。
龙啸天虽然应变甚速，但面对艾冲浪全力施展击出的重重叠叠的木、土两大灵力，他在不敢全力施为之下，一时片刻哪里冲突得出？
待得他好不容易突围而出之时，却见剑光闪耀，一道笼罩天地的剑网已是当头罩下！
艾冲浪根本不顾防守，“龙腾”剑法的九大剑招——车水马龙、白龙鱼服、画龙点睛、龙章凤姿、笔走龙蛇、卧虎藏龙、攀龙附凤、降龙伏虎、龙血玄黄…
如海浪一般，一招紧接一招，一浪胜过一浪，奋不顾身地狂猛扑来，完全就是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打法。
……
搏命？
已经练就不死金身的艾冲浪，搏的只是龙啸天的命。
龙啸天敢全力出击么？
他敢采取两败俱伤的打法么？
答案是绝对不敢！
龙啸天既担心使用全力会自爆而亡，又唯恐艾冲浪还在暗中安排得有高手。此外，如果艾冲浪像对付孙傲月那样再次用毒，他该如何应对？
没看见就这么短短一瞬，堂堂大帝一阶孙傲月已经化成一团污黑之水了么？
这艾冲浪爪上之毒，好生厉害！
……
两败俱伤？
毫无疑问，但凡大帝都有不少底牌。因此他们这两只老虎如果死命相争，必定是两伤的结局。
只不过，艾冲浪也仅仅只是受伤而已，
躯体就算受伤再重，只要神海不受损，以“破而后立重塑金身**”之妖孽，他仍旧可以重塑肉身。
以其雷劫期的神魂等级，夺舍期的龙啸天想要毁灭其神海？显然不太可能。
而龙啸天一旦受伤，恐怕就得面对死亡了。
……
大帝只要神魂不灭，就可再塑肉身？
有‘丹田大能’这个打劫高手在丹田中虎视眈眈，岂能放过夺舍期的神魂力？
乔欺山等四位大帝的神魂力被艾冲浪抢走一半，‘丹田大能’还嘀咕许久呢。
不过，孙傲月的神魂力，倒是让他饱餐了一顿。
毕竟，艾冲浪还要对付龙啸天，哪有精力跟他争食？孙傲月的元神刚欲飞逃，即被早有准备的‘丹田大能’给紧紧缚住，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抹去了神识。
吸收掉一整团精纯的神魂力之后，‘丹田大能’的神魂力很快暴涨了一大截，直逼阳神期。
毫无疑问，如今‘丹田大能’的神魂力，再次甩了艾冲浪一条街。
抢劫，果然是致富的最佳捷径。
当然，你得有抢劫成功的实力，还得有命去消费抢劫得来的财富才行。
……
食髓知味。
‘丹田大能’又把主意打到了龙啸天身上。
在他想来，离完成上苍赋予的任务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自己的神魂力恢复至巅峰状态，却是不远了。
自己强，也可以更好地帮助艾冲浪不是？
‘丹田大能’打的什么算盘，艾冲浪没有闲暇去交流，他如今只想先干掉龙啸天的肉身。
让其没有机会使用底牌。
至于元神，他从来不认为同阶之中，还有人逃得过自己和‘丹田大能’的联手围剿。
先施展神魂力进行攻击？
万一龙啸天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怎么办？拼着神魂被毁，也要在死亡前使用底牌。
人家这个大帝三阶可是隐世宗门的宗主，其底牌的强横程度，岂是没有什么底蕴的艾冲浪能够比拟的？
君不见，左央岸、胡兴家、马肯攀、张功望仅仅只是圣级大能而已，就有那么强大的底牌。
龙啸天的底牌，艾冲浪又怎敢小视？
对此，艾冲浪早就打定主意：不管你底牌如何强横，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让你没有机会打出你的底牌。
就像当初对付左央岸一样。
……
艾冲浪的策略无疑是成功的。
‘龙腾’剑法的九大剑招尚未用尽，‘破天杀’三大绝招——天上地下、天昏地暗、天崩地裂…紧接着不分青红皂白地狂轰而出。
‘破天杀’能被‘医武双绝’这样的绝世高手所看重，威力又岂是‘龙腾’剑法可比的？
龙啸天应付‘龙腾’剑法时，倒还显有章法，但‘破天杀’三大绝招一出，顿时面色大变。
那毁天灭地的剑势，很快将龙啸天全身上下笼罩在无尽的剑海漩涡之中。
眼见不敌，龙啸天心一横，就欲不顾一切的使用底牌。就在此时，一道神魂力突然极度野蛮地闯入神海，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迅速展开吞噬。
龙啸天一声闷哼，掏取底牌的速度不由快了几分。
……
然而，艾冲浪岂肯给他机会？
‘吸虹剑’连点之下，龙啸天的两只手腕瞬间离体飞出。双手皆无，看你还怎么使用底牌！
龙啸天强忍剧痛，张口一声大喝，巨雷轰顶中，数十颗洁白的牙齿，突然脱口飞出，以比闪电还快的速度，疾速罩向艾冲浪整个上半身。
艾冲浪见状大惊，‘吸虹剑’脱手飞出，白光一闪，龙啸天那颗大好头颅已然望空飞出，喉咙间鲜血暴涌数尺之高，直如一口血色的喷泉。
‘呯’的一声大响，龙啸天那颗高飞的头颅，还有被剑气冲击得倒退的身躯，无不炸成血雾。
显然，龙啸天这致命的一击已是用上了全力。
不言而喻，早在孙傲月身死道消之时，龙啸天就有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
艾冲浪长剑飞出后，立即全力施展‘缩地成寸’向后急速飞出。
大帝三阶临死前的全力一击，艾冲浪可不敢硬接，他可不想再被打残一次。
奈何事发突然，加之两人距离太近，虽然艾冲浪反应甚速，虽然后飞的速度极快，但仍有数颗牙齿击中其胸膛。
但闻‘轰轰’几声闷响，有如重锤敲击铁墙。
艾冲浪虽然练就了不死金身，但胸膛被击中之处仍然被击出几个深深的血洞，在血箭飞溅的同时，他一口鲜血喷出，后飞的速度，被强大的冲击力带动得陡然快了几分。
继续飞行丈许后，方才轰然倒下。
长吸一口真气，吞噬口诀全速运转，大院中血水和肉块中尚存的能量，形成一道狂暴的漩涡向艾冲浪涌来。
胸膛处鲜血流淌的数个血洞很快血止、愈合、结疤，被震乱的内腑也瞬间复原。
直吞噬了近半个时辰，艾冲浪方才站起身来。
随手一挥，一阵清风拂过，满院的尸骨血脉瞬间变成飞灰飘散一空。
除了一些残兵断刃外，大院几乎一尘不染。
……
艾冲浪后怕之余，不由心下暗叹——
这个龙啸天委实厉害：手段果决、罡劲深厚。
那底牌当真恐怖！
不但让人防不胜防，而且杀伤力极大。
余力带着我身体前冲的速度，竟然比我全力施展‘缩地成寸’还要快上几许。
如果不是自己练成了不死金身，此番小命休矣。
幸好‘丹田大能’果断出手，不然本宗主恐怕会再次落得个残废的下场啊！
嗯，那两团元神就不跟他争抢了吧，反正我的吞噬之道，可将万物之力转化为自己想要的能量。
而前辈他却只能吸收神魂力。
反正他越强，对自己帮助越大。
嘿嘿，本宗主这张底牌还真是好用啊！
随之一喜——
近万高手的能量，果然非同小可！
吞噬之道，当真厉害非常！
吞噬大院里的一切能量，化为自己的能量，不但伤势尽愈，而且实力还比之前强了几分。
……
这一战，直瞧得欧阳渊源瞠目结舌——
龙啸天身为谷主，手段委实厉害非常！
即便不敢动用全力，仍将艾宗主弄得重伤吐血。
如果其事先没有中招，如果可以全力出手，艾宗主恐怕很难将之击杀啊！
龙啸天虽强，但我们艾宗主也不是吃素的。
以一打二，完全占居主动，且完美灭杀！
孙傲月身为天衣谷战力第二强的高层，竟然在艾宗主手上走不过一招，怎么感觉比乔欺山还要弱一些？
还有，他最后吸收血液碎肉疗伤这一招，更是骇人听闻。竟然在短短片刻之间，连骨骸都变成了飞灰！
艾宗主这是什么功夫？
……
龙啸天最后打出的这张底牌，别说艾冲浪和欧阳渊源没有料到，就连‘丹田大能’也没有料到。
超级势力的谷主，堂堂三阶大帝，竟然在自家的地盘内将自己武装到了牙齿！
谁没事会在嘴里戴上一副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