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三章 内有乾坤的葫芦
眼睛转了转,文起打量着手中发光的葫芦,还有那个与它相配的凹槽。
进入这间暗室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说实话,文起还真没有仔细观察过手中的葫芦,而脑海中浮现的,依旧是手中葫芦是如何带他滚进来了画面。
不仅越想越觉奇怪。
要是说这葫芦自己有意识,那文起应该可以感觉得到,但是没有一点波动,但仔细想想,是罗兰冰泉花抛给他,而话却是绿皮猴子说的,这两点很让文起在意。
文起并不相信刚刚苏醒不久的罗兰冰泉花有那么大的力量,单说抛来一个葫芦,就能带着他准确无误,连翻带滚地跌进暗室,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可是却成真的,这不让人觉得奇怪,还是说这间暗室有什么魔力,吸引着葫芦,才有了这么大的力量。
而绿皮猴子的那句话,就更让文起在意了。
他手中的葫芦,罗兰冰泉花抛给他,是因为这葫芦对他有很重要的作用,这听起来仿佛有些预言的性质,好像绿皮猴子知道他接下来会经历什么。
有两种可能,一是葫芦里有东西,而这东西可以让文起度过一段艰难且漫长的等待期,另一个是眼前的凹槽,葫芦是打开某处机关的钥匙,将文起带出这间暗室,虽不能重获新生,但至少可以躲避抓捕,也不会在暗室中活活等死。
天知道影男与树人什么时候离去,总不能还没有离去,外面的绿皮猴子就将文起接出来,那岂不是开了一个最不可笑的玩笑嘛……
所以,否定那些不切实际的可能,剩下的便是最可能的,也就是最应该发生的事。
葫芦是打开某处机关的钥匙,将葫芦放进这个很不起眼,且不用一发现的凹槽中,便能启动机关,打开那扇大门,只是大门之后是地狱,还是天堂,那只有文起一探究竟,且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不过,想到这里,文起不禁双手抚摸起那发光的葫芦来。
因为它本身就很奇怪,为什么会发光,且那入手的感觉就像玉石,重量上却是葫芦,这种感觉文起很清楚,可以断定,并不是山石族洞穴中,那些发光植物的果实。
而葫芦传出的波动,那丝异样,就仿佛与这片大地连为一体,是这片大地孕育而出的。
越想越觉奇怪的文起,无奈地叹口气,现在的他可以说要多沮丧就有多沮丧,还带着迷惘与困惑,不单是手中的葫芦,还有身处的暗室,黑暗给他带来的恐慌,这让都让文起找不到方向。
关键是,手中的葫芦是否放进眼前的凹槽,文起犹豫不决。
之前所想如果没错,那葫芦即便放进去,问题虽然有,却也不是致命的,或许真的会出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景象。
但多少不想冒这个险。
如今身处暗室的他,没有任何人的帮助,就连刚得到的精神力,也无法释放出来,感知不到周围情况,以及细微变化,就好像一个光着身子的孩童,毫无防御力。
但不这么做,文起也清楚的,那只有等待,具体等多久,只能祈求上天,希望影男与树人快点离开。
“大地之种还在体能流淌着生命的力量,但乌鲁伦萨却找不到人影,虫核精华也没有问题,只是联系不到凌奉,而罗兰冰泉花在我体内的部分精神力很平稳,却同自身精神力一般,无法被调取出来,无法做到感知四周。”
文起小声嘀咕着,手中拿着葫芦对着凹槽比对着,幽幽道:“放还是不放,但都是未知摆在面前,或许走下去要比孤独地等在这里,更有活命的可能,且绿皮猴子的话,以及罗兰冰泉花抛来的这个葫芦,我想它们的意思,应该是让我走下去,打开这里的机关,继续往下走。”
自言自语地说着,文起心中一动,不禁摇晃起手中的葫芦,放到耳边仔细听了起来。
葫芦被文起摇晃着,从内向外发出哗哗的水流碰撞内壁的声音。
但奇怪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就在文起晃动葫芦时,哗哗水流声响个不停,却在坚持一段时间,文起本想停下来,打开葫芦塞一看究竟时,葫芦里的声音竟然变了。
这不得不让谨慎的文起心中一紧,而抬起的左手又缓缓放了下来。
现在还不能打开手中的葫芦。
文起这么想着,他必须小心再小心地处理这件事,只是要在多等等,等晃动的葫芦,从它内部传出的声音没有半点异常,也没有任何变化后,他才会考虑将其打开。
文起打定主意,有了坚定的想法后,那放在耳边的手,紧握着葫芦,继续摇晃起来,缓缓地晃动着,而葫芦内传出的声音没有明显的变化,即便又过去了一段时间,依旧是药丸碰撞内壁的咚咚声,沉闷却很响亮。
皱起眉头的文起,不禁眯起眼睛,而绿皮猴子的话,一刻不停,滚动播放在他的脑海中。
或许卢卡的意思并不是单指文起手中的葫芦,而是葫芦内的药丸,或是别的什么,这不是不可能,因为时间太短,所以没有充足的时间讲明,但关键的话语已经告诉文起,剩下的要由他来解答。
想到这里,文起不禁眼前一亮,他有一丝感觉,是从心底生出来的,按照自己的判断,只见文起将举到耳边的葫芦,缓缓放了下来。
停在胸前的葫芦散发着柔和光芒,文起面色凝重,左手却已放在了葫芦塞上,用来向外拔出。
突然,一声沉闷但很简短的塞子打开的声音响起,文起已将葫芦塞拔了下来,跟着塞子离开葫芦的,还有那令人陶醉的香味,以及升仙一般的感觉。
奇妙的感觉突然出现,但文起让保持着一丝冷静,连忙倒出葫芦里的东西,置于掌心,借助葫芦散发的光芒,仔细看了起来。
只是现在葫芦的所发出的光,却明显弱了下来。
在文起拔出塞子的一瞬间,很明显胸前的葫芦,它所散发的光弱了,好像电流不稳的电灯,忽明忽暗起来,很是不稳定。
这让想要仔细观察掌心之物的文起,有些忐忑起来。
最担心的不是掌心中的东西,倒地能不能看清,而是手中那个会发光的葫芦,能否继续提供光源。
文起心中一沉,脸色极为难看的他,急忙将拔出的塞子,又重新塞了回去,却在塞子触碰葫芦口时,那闪烁不定的光芒,竟然稳定了下来。
第一千一十四章 响动的墙壁
文起没有任何焦急的情绪,他在等,在观察,手中的葫芦直到光芒稳定,且持续提供光源很长一段时间后,砰的一声,倒地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跟着便是一声长长的喘息与放松的声音。
显然是文起的声音,他如释重负,却又觉得全身疲累,像是一个从来没有跑过马拉松的普通人,跑完了全程一般,说不上的虚弱与无力,精神萎靡,没有一点精神,更恨不能会上一觉,好好休息一番。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简单地擦去额头由于过度紧张与恐慌,而浸出的汗水,眨了眨眼睛,将紧握着的左拳,缓缓摊在自己面前。
他要看清楚,在他的掌心,那颗感觉起来形状奇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文起不知道置于掌心的东西有什么用,但他的好奇被自己的眼睛满足了,那颗静静睡在他掌心的东西,并不圆润,不像豆子,更不是药丸,它的形状更像是一颗非常小,却精雕细琢的叶子。
那叶子没有棱角,却非常臌胀,就像小孩子吃的扣扣糖,软软的。
这让好奇的文起,不禁面色古怪地眨起眼睛来。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自问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却有种哭笑不得的情绪,又有被戏耍的恼怒,恨恨地咬了咬牙。
叶子状的东西,没有任何波动散发出来…
在文起的目光中,竟然疯长起来,他没有看出,毫不怀疑自己的眼睛,这不是幻觉,是真实地生长,且他能感觉到那存在于自己精神体的大地之种,在叶子般的东西生长之事,竟然为其提供能量,而体内的生命气息不受控制地涌出。
流动速度是之前的千百倍,恨不能冲出体内,完全灌入掌心的叶子。
而那不发光的叶子,在吸收了文起体内大地之种的能量后,不单疯长,且渐渐有了光芒,这让以外的文起不禁兴奋起来。
光源,黑暗的地方,最需要,唯一让人安心的便是光芒。
光芒放大,将疯长的叶子包裹同时,生长的叶子渐渐停止了生长,最终的形态真的是不可思议,文起不敢相信,左手中的东西是否真实,自己是否真的出现了幻觉,而那与右手紧握的葫芦一模一样的葫芦,就在自己的手掌上,散发着柔和温暖的光芒。
若说两个葫芦有什么不同,便是新出现的葫芦,在它的两个圆滚滚的肚子上,有浮雕一般的叶子图案,仔细看来,与那缩小的叶子模样无二,这真是让文起摸不着头脑,不禁皱起眉头。
他捎了捎头,忽然笑了起来,没有人知道文起在笑什么,却将右手的葫芦放在身旁,左手晃动起了新出现的葫芦。
只是这个葫芦没有声响,里面是空的,且它的重量也比先前的葫芦轻不少,而塞子,新出现的葫芦根本没有塞子,是与葫芦一体的,就像刚从葫芦藤上摘下来的一般。
定了定神,文起叹了口气,微有疑惑地自语道:“难道这是让我将这个葫芦放进凹槽中?如果真是这样,或许我有走下去的动力。”
文起再次晃动手中的新葫芦,确认葫芦里没有东西,又拿着葫芦向那凹槽比对了一下,确认可以放心地放进去后,文起喘了口气,将身后的原始葫芦拿在手中,又将其抱在怀里,蹲起身子,抬手将新葫芦,缓慢地放到了凹槽边上,但没有推进去。
老实说,文起本以为原始葫芦里是一些补充精神力,或体能上的药丸,而起初那液体般的声响,更让文起觉得是玉露琼浆,能解渴也能恢复体力。
但谁想到会在晃动中起了变化。
倒出来以后,竟然是这么个奇怪的东西,没有能量波动,也没有水分残留,有的只有疯狂吸收他体内生命之种能量的东西,还不可思议地长成了一个葫芦。
好吧,它真的是个葫芦,文起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问题是,这个葫芦并不像他想的,一无用处。
代替原始葫芦,放入凹槽,将断定的机关打开,文起有机会从这一片黑暗的暗室中走出来,而文起没有欣喜地将葫芦放进凹槽的一个原因是,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为什么这个凹槽机关不是打开暗室大门的钥匙。
文起不禁自嘲一笑,总想着是打开另一扇的机关,却没有想到通过葫芦可以打开暗室大门,重新回到那间木质实验室之中。
这不是不可能。
所以,想到这里,文起不禁停了下来,面壁,坐在葫芦前,犹豫不决。
就在文起犹豫不决,是否放入有叶子浮雕的葫芦时,突然,毫无征兆的凹槽内,爆出与耀眼的光芒,跟着一股极强的吸扯力从其中传出,恨不能将外面的文起一同吸进去。
他的身体都在那股极强的吸扯力之下,摇动起来,而那本来被放在凹槽外的葫芦,硬生生被吸了进去。
下一刻,文起还没反应过来,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葫芦被吸入凹槽后,清脆的撞击想响起,一个由泥土做的板子,自上而下滑落至地,将凹槽完全扶平,仿佛整个墙壁根本没有凹槽一般,非常诡异。
而他手中的那个葫芦,在新葫芦被吸入凹槽,消失不见后,爆发出耀阳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
跟着,只听见四周墙壁内,传来一阵阵轰鸣声,又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滚动的声音传出,这让深处暗室中的文起坐立难安,双目有神,死死盯着四周墙壁,尤其是右方的土墙,其内传出的声音,文起不得不转身面对,因为在重物滚动声传出后,仿佛木门打开的声音跟着传来,木轴转动的咯吱声,不绝于耳,将不大的暗室包裹,长久不散。
文起向后退了一步,但不敢太大,因为那样会靠近背后的墙壁,只是不然自己站在暗中心中,更不贴近那仿佛打开大门的墙壁,好在脚下地面一直是坚硬的,并没出现机关,将其漏下去。
这让文起稍稍安心,能全神贯注盯着面前墙壁,做好各种突发情况的准备…
只是…只是下一刻出现的情况,并不像文起猜测的那样,让他大跌眼镜的是,声音传出后,许久也没有见到面前墙壁出现裂缝,形成门的形状,更不要说,大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什么。
“耍我?”文起咬牙,恶狠狠地道。
第一千一十五章 第三面墙
极度的恐惧与紧张,反过来,呈现出的便是极度的愤怒与狂躁。
现在的文起就是这种状态。
先前的黑暗,还有那诡异的吸扯力,以及墙壁内莫名其妙的声音,都让文起提着十二分的紧张。
此时,良久过后,归于沉寂的四周,但内心却更不平静,就像火山喷发一般,已经无法抑制,更无法控制,心里大骂,嘴上也是不依不饶,更有愤怒的举动,身体处于疯狂的状态。
又过了一段时间,至少文起已经发泄的累了,精疲力竭,大口喘气的他,酱红色的愤怒脸庞上满是酸苦,甚至有雾气在一框外凝聚。
说真的,在文起心里,他很想问一句:“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儿。”却只能咬牙,将心中浮现而出的种种情绪压下来,尽力保持冷静,来面对眼前什么也没发生,却很可能突然发生任何情况的事态,双眼不移,死死盯着面前毫无变化的墙壁,咬牙走了上去。
他先是用腰上挂着的发光葫芦,仔细照了一下墙壁,然后才用手四处点了点,确定没有什么异常后,便是整个手掌。
只是他将整面墙,能够到的都摸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更不要说机关或按钮。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叹口气,转移注意力,挪动脚步来到那吞噬葫芦的墙壁处,重点就是已然找不到痕迹的凹槽,只不过文起这次学聪明了,他可不会在将葫芦放到那凹槽里去,即便是在外面,也要保持很远的距离,且一直拿在手里,没有放到地上。
不知是他的小心,还是凹槽只会出现一次,观察许久的文起,再也没有见到凹槽,不用说它的悄然出现了。
文起站起身,试着摸了摸这面墙,同上一个一样,没有任何发现。
不过,就在文起这般触摸之际,脑中似有光芒闪过,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既然墙壁内有响声,葫芦也被吸了进去,那这一切绝不是我的幻觉,与其自暴自弃,坐着里等死,不如主动找找,或许另外两面墙,有什么我没注意到的。”
想明白这一点,文起的心里格外舒畅,脸上有了一丝轻松与笑容,带着已经习惯,且适应了暗室的身体,向着第三面墙,也就是之前背对着的墙壁走去。
而手中的葫芦却向燃烧煤油的手提灯一般,向更高的地方举去。
大片墙壁被发光的葫芦照亮,只有四个角是黑暗的,但这不影响文起对墙壁的探查,换着手,左右摸索起来。
当他摸到右侧,接近墙角的地方时,在光的照射下,能够明显看到,一处凸出来,像砖块一样的东西微微在外,与墙壁的其它地方比较,很容分辨。
但凸起所在的地方太靠近右下方墙角,所以并不容易发现。
文起又惊又喜,一双眼睛睁的很大,提着发光的葫芦,近距离地观察起来,左手跟着抹了上去,试着拧了拧,但却没有成功。
此时的文起因为收获而喜悦,却没有因为喜悦而冲昏头脑,就算尝试拧动,也是在可控的力量范围内,并没有冒然转动,一切处于自身安全考虑。
这也是为什么文起在拧动无果后,向着第四面墙壁走去的原因。
他没有慌神,却越发冷静,虽然第三面墙上有古怪的凸起,那么第四面墙有必要检查一番,或许还有什么特别发下,更大的惊喜,也说不准。
文起抱着一丝希望,走向了最后一面墙壁,这面墙如果探查完,那么只有天花和地面,他没有探查了。
但他知道,暗室的天花他根本够不到,非常高,导致手中的葫芦,它所散发的光芒根本照耀不到,想要触摸,一探究竟,怕只是在脑海中想上一想。
地面虽然没有细查,但在触摸四面墙壁时,文起已然走过,加之先前几次坐地休息,并没有发现异常。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面对着的最后一面墙壁。
其实,文起的心里是复杂的,但也是简单的,现在的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最后一面墙,在某一角落,有像第三面墙一样的凸起,或是特别的东西。
这样无形中会加大选择难度,他的确是铁了心向走出这里,就算回到木屋也不想在这里等死,大不了就随影男回德兰之森,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但在这里,没有水和食物,要不了多久,不是饿死就是渴死。
与其知道这种死亡,不如动起来,说不定还能活下去,但要是有两个类似开关的按钮,那就很难说了。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不过,文起转念想,应该不会像自己猜测的样子,却叹了口气,照了起来。
心里却一直念着:“不要有,不要有…千万不要有!”
而让文起感到庆幸的是,或许他的祈祷灵验了,第四面墙是真的没有,且是他检查微醉仔细的,不仅如此,他还将另外两面已经检查过的墙壁,再次检查了一番,再三确认,是真的没有以后,便回到了第三面墙。
他的眼前,就是那个有掌心大的凸起,边缘与墙壁有明显的分界痕迹,能够摸得出来,只是不能转动罢了。
“不能转,那就只能按了。”文起嘀咕着,脸上露出肯定与不屑的笑容,手掌大张,一巴掌便拍了上去,但是整间暗室没有任何变化,只有文起那杀猪一般的嚎叫声,疼的不断跳着脚。
文起由于力气使得太大,手掌被那凸起印出一个很深坑,内部白的没有血色,但变越却红的骇人。
不停地甩着手掌,面庞因疼痛而扭曲,变得狰狞恐怖,却用一双恐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毫无变化的凸起,咬牙的声音,在文起的口中响起。
“怎么可能,难道是我猜错了,但那分割线如此明显,绝对不会有假。”文起收敛了愤怒,将自身的傲慢也尽数压了下去,带着疑惑,仔细观察起这个没有任何特别的凸起,眯起眼睛,沉思起来,“不能转,不能按,那要让它如何动起来。”
说着,文起的手便在凸起上拧了起来,有试着向墙内按了按,的确都没反应。
无奈的他只能叹口气,抱着尝试的心态,食指与拇指扣成环,圈住凸起,向外拉了起来。
就是这么无心的举动,那本来寂静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墙壁,再次有了轰鸣之音,此外,隐隐地,地面有晃动的迹象,而墙壁仿佛也在跟着移动。
第一千一十六章 根状种子
老实说,文起也觉有些意外。
通常情况下,这种机关按钮不是转动,便是向内按压,但谁能想到,竟然是向外拔出,而且并不需要太大的力量,似乎只要向外拔,稍微用点力气,凸起就能被拔出墙壁。
就在文起将凸起的按钮拔出墙壁的一瞬间,四面墙再次响起打雷般的轰鸣声,这次最响亮的不是身后的墙壁,而是自己面的这堵墙。
这正是文起想要看到。
墙壁内发出的声响,说明拔出的凸起有作用,可能是打开了某个机关,面前的墙壁,很可能会打开一扇门。
突然,文起心里生出一丝古怪莫名的感觉,喃喃道:“该不会这么简单吧,不过想想也是用于躲藏的地方,不是重新走出去,回到木屋,便是通过密道,逃离树屋群。”
文起猜测着,但总觉得这个并不算解谜的解谜事件,没有这么简单,正如自己所想,或许这件暗室,它的作用只是躲藏。
肯定着自己的想法,但文起并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东西。
面前墙壁响的有多剧烈,却始终没有出现门,哪怕窗户之类的东西,这就让文起真的怀疑起来,身处的暗室是不是用于躲藏,还是另有机关与用途,他没有想到。
但就在文起困惑不解,多少有些消沉之际,右侧那堵墙有暗格的声音突然响起。
那“哒”的一声,像是两块木头撞在一起,清脆而响亮,还伴随着滑动的声音,这让注意力集中于面前墙壁的文起,不得不转头看向右侧的墙壁,抬起发光的葫芦,仔细照了起来。
只是在他手提葫芦时,还没来得及细瞧,下方,有更明亮的光芒爆发而出,硬生生盖过了自己面前的葫芦所发出的光芒。
“这光…”文起皱眉,不禁低头看了过去,即便再强再耀眼,他也必须要搞清楚,因为现在出现的任何状况,都有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他可不像错过,而让自己深陷万劫不复的境地。
在文起投去目光的下一刻,那本来更加耀眼的光芒竟然收敛起来,隐隐地,一个模糊的物品影子映入文起眼眸。
让文起不可思议的是,那散发光芒的不是它物,正是那个被墙壁上凹槽吞入其中的,有叶子状浮雕的葫芦,且现在的模样更像是纯粹的玉石,晶莹剔透,温润玉华。
“怎么回事这个葫芦,难道哪里出错了,还是…还是转了一圈,不对,又吐了出来。”
文起猜测着,甚至在看到这个葫芦后,有个更加大胆的想法。
身处的暗室,看来没有多少危险,且一定能将其打开,打开一道门户,不管是通向何处的密道,但都不会让被困者活活死在这里,而门户的关键,就是手中的葫芦。
当然,这只是文起的直觉。
来到这间暗室已经过去不断的一段时间了,文起做好了准备,并没有快速离开的打算,因为影男以及那庞大数量的树人,样子也不像是匆匆来匆匆走,不住上几天,那才是最奇怪的一件事。
所以,只要影男不走,就没有人主动会进来就自己,这种傻事,又有谁会干得出来。
此外,能够在外打开暗室大门的,只有绿皮猴子卢卡,但见大门时的诡异仪式,文起并不认为一天可以做很多次,那可是用自身鲜血绘制出的奇异图案,而卢卡一只手有四根手指,两双便是八根,如果能有八次,估计也到了生命的终点。
除非逼不得已,但那也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反复开启大门。
没有吃没有喝的文起,好在这间暗室有流动的空气,不然,现在的文起早就窒息而亡了,这也是他为什么想要出去,寻找墙壁机关的原因。
文起想了想,定了定神,尝试着将那已然无光的葫芦拿起来,却如自己所想,并没受到任何阻碍。
轻易地将葫芦拿了起来,握在手中,文起仔细看了看,观察一番,并没什么变化,如果说真有的话,就是葫芦上的叶子状浮雕不如之前那般明显,仿佛被磨薄了一般,又像雕刻其上,倒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捎了捎头,眨动眼睛的同时,目光移了移,汇聚在了自己手提的葫芦上。
那手中的葫芦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并没有任何异常,但文起却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片刻,文起缓缓坐到了地上,但依旧保持着思考的状态,将左右手的葫芦放到了地上,手臂环抱,嘟起了嘴,只是他的眼睛却越发明亮,隐隐有精芒流转其中。
忽然,文起叹了口气,很长很长的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更加大胆,更加疯狂的决定。
就见文起叹息后,缓缓抬起右臂,将发光的葫芦拿了起来,左手拧动,将葫芦塞打了开来,只是没有再敢放慢速度,便将葫芦中的异状颗粒倒了出来,跟着便将塞子重新盖好。
这次,文起有所准备,速度之快,就连自己都觉得惊讶。
而那发光的葫芦,仍是在打开塞子的一瞬间变的暗淡,就好像能量泄露,无法供给,支持不了光的散发。
好在他准备充足,在那粒异状颗粒滚入手掌时,塞住了盖子,才没有像之前那般,葫芦失去了光芒,四周陷入永恒的黑暗与寂静。
而这次落入掌心的颗粒,让文起又惊又喜,又恐又惧,且困惑像阴霾一般笼罩他的身体。
有准备的文起,在见到不同形状样貌的颗粒后,仍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悸动,眯起了眼睛,而他手中的颗粒已不再是先前的模样,而是雕刻着树根模样,深深嵌入颗粒中,并有微弱的光芒,沿着雕刻的纹路,缓慢地移动着。
文起摊开另一手掌,将两个像种子一般的颗粒做起对比。
奇怪的时,后入手的颗粒没有主动吸收他体内的能量,只要不主动输送,那新来的颗粒没有任何波动与变化。
沉吟片刻,文起凝重地点了点头,喘了口气,将右手掌握拢,将体内相对充足的精神力调动起来,凝聚掌心,注入那粒根状雕纹的种子里。
这枚从葫芦里出现种子可不是之前所能比,他几乎吞噬掉了文起一半精神力,才止住了吸收的态势,而它变化的形状也固定了下来,最终仍是长成一个葫芦,与叶子状浮雕的葫芦,大小相同,只是花纹不一样。
“应该不是它。”文起喘了口气,有些疲累地说了句。
第一千一十七章 种子与密道
“不是它…”文起重复着自己的话语,反复说了三遍。
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如果想打开暗室的门户,用到的葫芦应该是一枚完全的种子,没有任何雕花与纹路。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准不准确,但见到这第二个奇怪的葫芦后,莫名坚定着自己的想法,好像精神体上的大地之种,在这么告诉他,帮他打破眼前困局,重获新生与自由。
文起沉吟片刻,并没有将第二个变化的葫芦放入凹槽中。
他能猜想到,如果像之前一般,将新出现的葫芦放入凹槽内,那么之前的行为又要再重复一遍。
想到这种可能,他将放在一旁的发光葫芦拿了起来,光芒已经暗淡了许多,比起最初的亮度,差了可不是一二个档次,不过照亮身外两米的地方,已经无法扩大到墙壁处。
摇晃着的葫芦,发出咚咚的声响,显然里面不只有一个,而是多粒奇形怪状的种子,这让有心注意葫芦的文起,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是需要思考的是,将葫芦里所有的种子倾倒而出,还是自己推测的种子出现后停止。
不过,文起不认为自己运气会那般好,下一次倒出的就是自己想要的种子,而眼前葫芦的光亮已是大不如前,无法支持长期打开,或许在之后的开启中,最多两次,它便完全消失光芒。
而叶子雕纹的葫芦,已然没有了光亮,只有那新出现的根状雕花的葫芦,多少有些光芒,却微弱地令人心寒。
文起的注意全部放在了这几个葫芦上,他很想知道罗兰冰泉花抛给他的这个葫芦,到底有什么用,卢卡说的那句话,是指的什么,完全是一团浆糊,堆在他的脑袋里,无论如何也无法变得清晰透彻。
“只能按照自己想的去做了,或许能成功。”文起嘀咕一句,看着那发光的葫芦,还有墙壁处的凹槽,咬了咬牙。
他将新葫芦与发光的葫芦放在身旁,探手就能够到的地方,然后拿起装有很多粒种子的葫芦,左手拧动葫芦塞,向外打了开来,而在打开的一瞬间,他并没有用左手去接,而是放到了那个新葫芦上,光芒很弱的根状雕花的葫芦,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光芒很突兀,瞬间的爆发又瞬间的骤缩,忽明忽暗,无法稳定下来,但滚落脚下的种子,已经有六颗之多,且仍有种子不断被倾倒而出。
文起有了一个很冒险的办法,就是将自己剩余的精神力,作为光源的能量,注入葫芦里,虽然葫芦不会再变大,却能发出足够照亮周身的光芒,这么一个冒险却有效的办法,将那起初的葫芦取代,且看清了滚落在地的各样种子,寻找着自己的心里目标。
一粒粒种子被倒出来,文起凝目寻找着,而已然显轻的葫芦,从内传出的声音,可是小了很多,估计再有四五粒便全部倒了出来,但还是没能找到文起想要的那个种子。
左手下方,忽明忽暗,吸收着能量的葫芦,越来越不稳定…
好在每次明与暗的交替时间算是不断,不然文起真会变成睁眼瞎,暗室再也没有了光芒。
但就在文起绝望,葫芦里的声音还有最后一粒时,冲出葫芦口的,正是他所想要的,完全种子的模样,椭圆形却不是很规则,一侧有个向内的凹痕,将其变成弯月形。
只是它所散发的波动,是其它种子所没有的,文起感觉的,同时由低谷升到了高峰,别提多喜月。
连忙拿起落地的种子,攥在了手心里。
跟着便是一阵肆意放纵的笑声,开怀而舒畅,荡漾而激动。
他的左手没有从新葫芦上拿开,却也没有将老葫芦里最后一粒种子倒出来,地面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种子,却都是有花纹的,且不少的种子,其色泽已然灰暗,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但文起将这些一并收了起来,当然没有再装回葫芦里,而是用兽皮布包了起来。
没时间一一细看,却用冷静的方式处理妥当,这才松开了自己的左手,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右手心的种子上。
而老葫芦已然没了光,新葫芦也暗淡下来,现在除了那还有些蒙蒙光亮的葫芦,四周全被黑暗所吞噬,而文起却在默默祈祷。
黑暗笼罩周身,他唯一的希望只能是手中的这粒种子,能否从这里出去,只觉是否正确,就全靠这粒种子了。
“希望不会错。”
文起双拳紧了紧,缓缓握在一起,将那里种子置于其中,将体能剩余的所有精神力注入其中,而那粒种子并没让他失望,至少在吸收这股庞大的精神力上,是让人欣慰的。
时间在无尽的黑暗中流逝,而文起手中的葫芦也在缓缓胀大,虽然速度很慢,却有令人欣喜的地方,直到双手被长大的葫芦撑开,完全与之前的葫芦一般大小,文起便手握葫芦,向着墙壁上拿出凹槽伸去,将葫芦硬生生推了进去。
现在的他没有能力可以提供给根状花纹的葫芦,照亮这间暗室,但凹槽的位置,他已经有脚尖确定好,这才如此迅速,不出纰漏地将新葫芦放了进去。
而在那葫芦被推入墙壁的一瞬间,强大的吸扯之力再次用来,恨不能将他的手臂也吸进去,却被文起率先挣脱,拿了出来。
同时,一声闭合的声音突然传出,回荡在暗室中。
跟着本来无光的暗室,四面墙壁竟然爆发出耀眼如白昼一般的光芒,而且墙壁内的声音,那些齿轮碰撞,机关开启的声响,雷鸣般掠入他的双耳,一刻不停,却让文起无比舒畅与放松。
“成了,真的成了!”文起面带疲惫的笑容,对着那光芒大盛的墙壁,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面前墙壁,先前消失了的凹槽再次出现,并向墙壁内深陷,带动周围墙壁,向着内侧移动起来,渐渐地,一扇大门的轮廓出现在文起的面前,向着内侧缓缓打了开来。
说是打开,不如说像齑粉一般消散,仿佛融化,形成一个共性的门户,两人并排也碰不到身旁的墙壁,且顶上有发光的植物,像吊灯,照亮了这个出现在文起面前的密道,“果真不是走出暗室,回到木屋的门,那这里会通向何处。”
文起不禁皱起眉头,缓缓站起身,向着密道尽头警觉地张望起来。
第一千一十八章 冰寒与死亡
文起的推测并没有错,但精疲力竭的他很想躺在密道口的门户外,好好地睡上一觉,他没有任何恢复精神力的食物,只能靠休息缓慢补充。
在面对接下来未知情况的突然发生,他必须要调整自身状态,以防不测。
“来了…怎么不进来…进来瞧瞧你的老朋友…”
但就在他这么想,也这么做的同时,收回张望的目光,缓缓坐到了地上,想要靠墙睡一会儿,却听到那沉闷且诡异的声音,就仿佛贴着他的耳朵,细语一般的话音,不由让他身躯一震,打了个寒颤。
安静下来的心狂跳不止,被吓到的文起,脸色惨白,额头上密布着或大或小的汗珠,正相互凝聚,滚落而下。
那声音来的太过突然,让毫无准备的文起,被人用巨锤轰击在心脏上,有种喘不过来气,心脏狂跳却又突然静止,这种感觉是他第一次遇到,说不上来的痛苦与折磨。
而在那话语过后,却再没了声响。
惊魂不定的文起,向身处的暗室扫视一番,在肯定了不是暗室的诡异后,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密道。
而密道的尽头,文起无论如何也看不到,那里在肉眼中,仿佛是一片光的海洋,由于密道太长,他根本看不到尽头,具体的模样只是一团光,但现在没有一点吸引力,反而让他更加谨慎。
只是突然被那声音刺激,文起没了睡意,倦怠感仿佛被请出了身体,精神力更是无法集中,就这样身体处于亏空的状态,无法得到很好的补充与调整。
不仅如此,狂跳的心脏有些不受控制,全身血液流动加快,可能随时冲破身体,飞溅在外。
目前,文起面对最大的挑战就是自己的身体,其次便是那诡异的声音,还有密道尽头的各种可能,但有一点,就是密道的尽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异常,没有特别的声音,以及骇人的生物,依旧保持着它的明亮。
文起睁大了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密道,随着他的呼吸,竟然出现了白色雾气,而本来认为是自己疲劳出现感觉偏差的他,在见到自己呼出的白气后,肯定了四周的温度,的确降低了。
能够看到自己呼出的气体,除了吞云吐雾以外,那便是体内温度高,外界温度低,暖气与冷凝结成雾气。
文起虽然疲累,但脑子并不糊涂,也不傻,他很冷静,思考着暗室的变化,而这种明显的温度变化,身体是不会感觉错,但密道的尽头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如此强烈的寒气能够通过如此长的密道,侵入这件暗室,这是让文起不得不小心的地方。
“小子,原来你不是他。”
那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不像先前那般沉闷,到有种玩味与戏谑之意,“不过…不过能走到这里,将四时之门打开,看来并不简单,我闷得慌,你愿意来到我这里,同聊聊吗?”
文起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
在哪没见到面的家伙,它的声音中,文起听出了愤怒、懊恼、阴鹫与狡黠,还有对他的蔑视与不屑,那种感觉,就好像随意便被玩死一般,完全没有胜算。
如果去了,就好比羊入虎口,且是自己送上门。
文起在开启这道大门时,便有了充足的准备,但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出现面前的密道,它的尽头竟然关押着这么一个诡异而强大的东西,这与他之前的猜测完全相反,这不是一个逃跑或躲藏的地方,而是一个关押怪物的地方。
真的不是开玩笑,文起觉得自己大限将至,活不了多久。
光是那不断下降的温度,文起就已然无法抵御,他的衣服是有特殊材料制作而成的克晶衣,是从船舱中带出来的,效果很明显,能够御寒,还能抵抗高温,虽然很轻薄,但只要有它在,便能解决一切穿衣问题,还能有效保护身体,不受损伤。
但就这么一个奇特料到制作而成的衣服,竟然无法抵挡持续下降的温度。
文起注意过,克晶衣能够抵御零度以下,到负十左右的低温,却让现在的他,冷的打开了哆嗦,上下牙齿不断撞击,发出清脆且连续的哒哒声。
听起来让人觉得他已然到了极限,如果在持续一会儿,必然被冻僵,变成一座冰雕。
“过不过?”文起颤抖着,白色烟雾从口鼻中断断续续喷吐而出,他的心里纠结、困惑,但意思坚定让他仍保持着清醒,考虑着留在这里,与走到密道尽头,去见那怪物的重与轻。
片刻,文起不自然地叹了口气,紧缩的身体微微抖了抖,迈开脚步,向着密道尽头缓缓走去。
进入密道,那透入身体的冰寒就像一枚枚细小的寒针,对着他那克晶衣下的肌肤,猛烈且疯狂地刺去,没有死角,没有遗漏,而文起就在这种痛苦的煎熬之中,向着密道深处走去。
一步一步,越迈越小,步子越来越缓慢,几乎与龟爬无二。
而他那结冰的面庞,一双惨白的眼圈,透着冰冻的粉色,颤巍巍,注视着没有尽头的密道。
他不想放弃,却又看不到希望,这不是有意考验,而像是故意捉弄,他似乎能感觉到,身外的寒气有自我意识,可以随意调节温度,或高或低,都在它的掌握中。
自己就在其中,被玩弄着,成了对方的戏耍的对象。
如果在这么下去,文起真的会被冻死,手脚已然冰冷的没有了知觉,身体也像一个朽木,随时会垮掉,若不是仅凭着坚定的意志,他随时都会倒下,对精神力没有恢复的他,身体本来就很疲惫,在被寒气包裹,死只是时间问题,且已然降临在他的头上。
“你想要我死,干嘛还要让我过去陪你说说话,如果是这样,不如让我冻死在暗室中,也省了……”
文起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是他不想说话,或欲言又止,而是寒冷已然冻的他说不出来话,喉咙像是吞了一个大冰块,声带被完全冻住,无论气流如何动过,都无法焕发它的生机。
“怎么不说了?”那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笑意,缓缓传荡而来。
文起睁着一双一眼耷拉下来的眼睛,心里大骂道:“怎么不说…我倒是想说,老怪物,真不是个好东西……”
但他的面庞依旧保持着疲惫。
即将迈入死亡的文起,佝偻着,缓缓跪在了密道上,靠着墙壁,失去了最后一口气息。
第一千一十九章 内外两声又两人
极致的冰寒。
那瞬间将生物冻成冰雕,失去生命体征的寒冷包裹着文起,却无法将其变成一座完美的雕塑。
他的体表似乎有一层微弱的光,很淡很薄,几乎无法用肉眼看见,却让身体不被寒冷气息吞噬淹没,仍旧有微弱的吸气顺着鼻翼缓缓飘出。
“哼,看你还能撑多久。”充满雪白光芒的空间中,一声清冷并带着不屑的嘲笑声,缓缓地传了出来。
似乎文起体表的这层保护,让那位不知名的家伙很不爽,却也无可奈何,除了等待,等待保护文起的能量耗尽之外,别无他法,但这个家伙好像时间多的很,并不显出着急,就这么冷冷地坐在了文起的身前。
一双冰寒且雪白的眼睛注视着倒地,缩成一团的文起,无聊地拿起一根冰羽毛,还有一个并不算大,却非常长的角,随意地刮着他那白皙到没有血色的手臂。
白白的口唇透着淡淡的紫,眼睛眨动却出神地瞧着文起…
准确说,不是文起本身,而是他体表流转的那层微弱至极的光,陷入沉思,但很快便清醒过来,只是那张没有血色的脸,隐隐透出一股肃杀,嗜血的气息。
“老东西…我看你还能抱他多久。”
白茫茫一片的空间中,除了那憎恨怒嚎的声音外,骨骼碰撞的声音也夹在其中,而那人所坐的冰座上,扶手已然被自身鲜血所染。
紫红色扶手的下方,仍有几滴鲜血凝聚,却没有被四周那冰寒到极致的气息所扰,冻成冰柱,挂在扶手上,却仍是一滴滴向下滴落,却将文起身前的地面,那本来结冰的冰花融化,嗤嗤声响,化成烟雾,消散在这片茫茫的空间之中。
烟雾升腾,带着一股睡莲花的芳香,在升腾之后,缓缓沉淀下来,飘入文起鼻翼,让他的那沉睡的面容,眉头微微皱了皱。
“醒醒…喂,醒醒。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清脆的声音在文起耳畔响起,那声音是多么让人安心,多么让人舒畅,又是多么的温暖,“醒醒,再睡下去,你会没命的。”
“没命?”
文起不由自主动了动耳朵,心里自语了句,很好奇是谁在与他对话,但显然他已经有了苏醒前的自我意识,却仍是不想睁开双眼,疲累满身的他,多想这么睡下去,直到自己的精神恢复,而不愿就这么被人打扰,睁开双眼,苏醒过来。
“醒醒,睁开眼睛看看,别在心里乱说话。”
那个声音在他心声之后,缓缓飘入自己的耳朵,跟着便是像树叶拍打脸庞一般,脸颊被轻轻地拍击着,发出一阵啪啪的清脆声响。
文起不禁抖了抖眼皮,却仍是无法睁开自己的眼睛。
不是他不想睁开,与先前的不想,这次是完全睁不开,自他意识苏醒,虽然疲惫缠身,想要继续昏睡,却也尝试睁开双眼,看看自身所处之地,确认他不是真的死了过去,确定之前那笼罩身体的冰寒气息,都是自己的幻觉,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但他知道那一切并不是梦,但自己仍然活着,因为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以及那微弱的呼吸。
“为什么我睁不开眼睛,这里是什么地方,好清香的味道。”文起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细弱的气流从中飘出,将他的话语带了出来,却没办法让人听清楚。
“你说什么…算了,我看你还是用心说话好了,至少我还能知道你说什么,你这样无气无力地说话,鬼也听不懂。”
那声音仿佛就在文起耳边,且非常大的声音,深怕文起听不清楚,自己白说,“你要是睁不开双眼,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这里睁开双眼也没用,只要你醒了,我就放心了,准备准备就离开这里吧,我已经尽力了,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剩下的就要看你了,那家伙可不好对付。”
“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是运气还是命,真是难说,不过遇到这个家伙…还真是算你倒霉,我也跟着倒霉,至少老家伙还没苏醒,遇到他就是找死。”
那声音忽然顿住了,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希望能活下来,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还不容易种植成功,死了可惜,但跟着你…总觉得不死也活不成,必然是个短命鬼,但几个兄弟就我活了下来,不跟着你,又能选择谁。”
闭目中的文起皱起眉头,虽然看不到说话的这个家伙,但它每一字每一句都传进他的耳中,没有听不清听不懂,且就算自己不想听,也不得不听。
这让闭目中的文起恨不能现在就睁开沉重的眼皮,仔细看看说话的家伙,也有多少问题想要开口问个清楚。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能听到你的声音,而你还能听到我的心声,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我没有死,对不对?如果是真的,为什么要我准备好…出去又是去哪里?为什么要跟着我?你的兄弟……”
文起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对方那长长的叹息声打断。
片刻,那清脆声音的家伙,更加用力地拍着他的脸颊,不仅如此,声音就仿佛是从他耳蜗里响起,瞬间传进了他的脑海。
“我说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我可懒得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之我很懒,不想回答,但我告诉你,出去你便知道一切了,也不用我多费口舌,不然连你的命我也保不住,还是当一个傻子比较好,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那个家伙对傻子是非常感兴趣的。”
文起听来,这下子更是云里雾里,简直是被一层层迷雾笼罩身躯,找不到方向,哪里有答案。
但对说话的家伙,他就更加好奇,它所说的那个家伙指的是谁,这让文起再次尝试睁开自己那如缀了铅块的眼皮,同时喉咙中的气息也变得粗重起来,想要亲眼见到,亲口说出,问个清楚。
只是他无论怎么努力,最多眼睛能开出一条很窄的缝隙,最多看到自己的眼睫毛,还都是一片模糊的虚影,更别说那个凑在他耳边说话的家伙了。
“没什么好奇的,既然你能抬动眼皮,那看来已经恢复了不少,从我这里出去,面对那个家伙,问题应该不大,应该不大。”
那清脆的声音,沉吟道:“虽然说话慢了点,但好在能说出口,这样交流的障碍会小不少,或许能成,毕竟是他把你弄成这样,且没有主动出手杀你,看来是对你产生了一些兴趣。”
第一千二十章 药吗?
“什么可能,什么没有主动杀我。”文起心里问了句,希望能得到答复。
但在话音没有传荡出去,便觉自己的胸口被一根针刺中,前胸到后背,穿膛而过,那一瞬间突然袭便全身的痛,让文起下意识痛吼起来,跟着便睁开了双眼。
就在他猛然睁开双眼,那一刹那,一股股沉重冰寒的气息向他身体袭来,肉眼可见,冰冷的气息汇聚,形成像潮水一般的大浪,就这么硬生生拍击在他的肉眼上,眨眼间便冻了起来,眼皮外结成一层很薄却很坚硬的冰层,仿佛要将他那痛苦的双眼凝冻,成为一种永恒。
“这件艺术品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保存多久,希望能够长久。”
一个文起从未听到过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耳畔响起,那种冰寒不是后天练出来的,就像天生这般,冷的骇人。
比较虫女,天壤地别,虫女的冰寒来自内心的愤怒,以及对世界的厌恶,而现在说话的家伙,是出于生命的本能,自然而然,话语就是冰寒的,却又各种各样的感情掺杂其中,一点也不觉得突兀,或古怪。
“还以为你能坚持再就一些…真没想到老东西竟然放弃了你,真是让人失望,不过,不过他放弃了你,我怎么能放弃,你会成为我的艺术品,但绝不是现在。”
模糊的人影在文起面前晃动,话音冰寒且高傲,另有一丝疑惑,淡淡道:“怎么听不道我说话,还是想看看我的面目。但你要知道见过我的人都成了我的艺术品…你也会成为我的艺术品,只是时间的问题,看与不看,就让你死个明白吧。”
话音未落,文起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眼前模糊的身影,袖袍一卷,寒风扑面,将冰冻双眼的冰霜便吹散了,化成一粒粒晶莹,闪动光芒的亮点,飘散在寒冷的空气中。
“我这里可没什么御寒的衣物,但也不想你就这么没有开口的死去。”
这次文起看的清清楚楚,虽然说话之人的面容依旧看不清,被一层冰霜雾霭笼罩,但他的举动,文起瞧的是一清二楚,甚至觉得这一切真的是自己在做梦。
就见那人再次甩动自己的袖袍,而文起身外游走,升腾的寒冷雾气,忽然散开,以他为中心,身外三米的范围清出一块空地,无论四周气流如何流动,都只能在这个圆圈的外缘徘徊,涌动,无法再寸进半步,却有意识地不敢靠近这个圆圈,向四周退了开去。
而出现的地面,竟是一个像镜子一般,能够将自身照的清楚的大冰块,说是冰床也不为过。
只是在那人的举动之下,不仅冰寒的气息无法袭身,侵进周身外三米的圆圈,就连冰寒的冰床也没有那般寒冷,将人塑造成各式各样的冰雕。
“坐起来,我不想你躺着跟我说话。”
那声音带着微微的怒意,冰寒的话语一出口,文起只觉天旋地转,身体在跟着什么滚动,根本无法掌控。
的确是在动,而且还是天旋地转的动。
大约转了有十来周,至少文起是真的记不清,早就被转晕了,哪里有心思细细记着圈数。
但当跟着转动的身体完全停下来后,文起才真正看清,原来是身下的冰床,它竟然直立起来,文起并不了解身下的冰床到底有多厚,从其平稳地竖立来看,一定不会只有一张纸,或一个桌面那么薄。
此外,更让他觉得惊奇,是真的惊奇,而不是惊吓,他的身体并没有被什么东西捆着,束缚在冰床上,但却掉不下来,仿佛身下有极强的胶,将他粘在了上面,如何活动也只能保持躺卧的姿势,这让文起的心深深沉了下去,不可能不忌惮,甚至恐惧面前看不清样貌的神秘人。
突然,那面罩雾霭的家伙,一声冷哼,不知什么原因,打了一个响指,就见文起的身体诡异地活动起来,从侧卧的姿态改为躺卧,准确说是凭空长了起来,也可说是贴在病床上,却脚下空空。
“我不喜欢被人斜眼相看,同时,也不喜欢被人底看。”
此话刚出口,又是一声响指,文起只觉自己的身体被重物所压,脑袋、脊背,乃至自己的腰都弯了下去,仿佛现在的自己矮了半截身子。
但除了被压,倒也没有其他痛苦感觉。
那面罩雾霭的神秘人,一声清冷的笑声,传荡开来,点了点头,赞道:“还算满意…好吧,我们可以正式聊聊了。”
其实文起是真的有苦说不出,现在的他恨不能在心里将其骂穿,撕碎他的心都有,这哪里是满意,当然对于神秘人来说是满意了,但对文起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那种身体扭曲,自己的脸几乎贴到了脚尖,却又诡异地抬起了,后脑紧靠着脊背,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瞧着面罩雾霭的男子。
声音不会错,不是男的怎么可能是个女的。
文起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说实话,文起可不敢有心里活动,深怕面前这个奇怪的人,向之前那个没看到样貌的家伙,可以听到人的心神,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有苦说不出,忍受着扭曲的身体,几乎要断裂的骨骼,疼痛难忍地保持着自己的身姿。
只是,那人的话音未落,文起便听到他轻轻吸鼻的声音,好像是在嗅着什么,却没有直接说出来。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文起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这么,忍不住怒吼道:“我与你没有仇怨,这也是第一次见面,如果你想杀了我,不如给我来一个痛快,为什么非要折磨我,难道这让你才满意,才能让你微笑,还是你心里有病,需要我这味药来医治。”
文起不敢把话说满,说的直白,那真的有些难听,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家伙的强大,超出文起想想…
如果能用言语予以回击,当然也要把握分寸,不然,天知道这个家伙突然带笑的发怒,他会是个怎样的下场。
“药吗?”那男子冰寒地自语了一句,倒是没有显出愤怒或冷笑,而是令人费解的追忆,不知道他听到“药”这个字,想到了什么,却也没又没深究文起的那带着刀刃的话语。
良久,那人面色冰寒,突然道:“如果你能给我治一治,我倒是可一考虑放了你。”
第一千二十一章 无法看透
文起随意说的一句话,却没想到竟然有了答复,且神秘男子给出的答复真是大出文起意料,竟然不是疯狂的报复,而是询问他如何治病。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但文起从他的话语中,那声调与语气,绝对不像是玩味地嘲弄,是货真价实的想要治病。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病,真的是个神经病,难道听不出我的话,是另一层意思?”
那神秘男子的话语,以及他所表现出的态度,到让文起一头雾水,弄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来已经准备好接受更加痛苦的折磨与惩罚,却没想到神秘男子在开口后,竟然将文起的身姿稍稍调整一番。
而现在的他已然双脚落地,腰也直了起来,脖子与脑袋则紧贴身后冰床,就这么黏在冰床上,算是站着与那神秘男子对话。
只是文起的身姿变化了,那神秘男子也同样变化了。
他身下的冰座向上隆起,竟然有半个人的身高,就这么居高临下面对文起,俯视着他的,仿如君临天下,威严不可侵犯。
而就在谈话正式开启前,那诡异地鼻息声再次响起。
文起听的清清楚楚,的确是面前的神秘男子发出的,且这次的响声更大,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到底想要嗅出什么,反复没有停止。
文起疑惑,却也有些恼怒,自己身体没有什么味道,难道是这个家伙的癖好,他不禁这么想,却不敢问,只能深深埋藏于心底,或是有什么他很在意的味道,要反复确认,才可能停下来。
“你真的是有病,且病的还不清楚,我说的没错吧。”
文起试探地问了句,依旧循着刚才那病与药之间的关系,想要得到更多眼前人的信息。
另一目的是把握主动权,只要文起率先开口,进行问话,多少不会处于被动,除非眼前这个神秘的家伙不想说,或予以奇怪的回击,那么大概率会回答文起的提问。
只是让文起以外的是,神秘男子没有回答他的话,关于药与病,他更关心那股气味,“你身上有哪只臭猴子的味道,你是他派来的?但怎么会有种子之光的保护,真是奇怪,难道这次来的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文起听到他的话,心中一沉,似乎眼前的神秘人对那只猴子的印象不算太好。
他知道神秘人说的臭猴子是谁,很长一段时间,文起就遇见了一只猴子,且就在不久的刚才还坐在自己的肩部,而他还为这是猴子熬制过汤药,不是绿皮猴子卢卡,还能是那只猴子。
“你说的是卢卡?你们之间有过节?”
文起装出一副恐惧却又好奇的模样,睁大双眼,问了出来,“能告诉我卢卡到底是猴子,还是长尾猿,还是长的像猴子或猿的其它生物。”
叹了口气,文起补充道:“的确,我是见过他,说实话,我来到这里正是拜他所赐,这个可恶的家伙,让我帮它熬制汤药,等完成了,却把握赶到了这个地方,不是被饿死饿死,就是寒冷给冻死……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出去的话一定要给那个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文起咬牙切齿,咯吱有声,脖颈上暴凸的血管,以及涨红的脸颊,没有一处是虚假的。
如果说先前的话是有意说出来的,但后面的举动却绝对是真的,他真的很气愤,那黑暗到仿佛有什么在耳旁低语,那孤寂到连自己都觉得已不再存在,那寒冷到停止心跳,虽然不知卢卡的过错,却不得不将这些归结于某个人的身上。
恰恰眼前之人需要这些,文起自然而然将怒火外引,言语发泄到绿皮猴子卢卡的身上,痛痛快快地撒了气。
现在,文起心里别提多舒畅。
“臭猴子只是臭猴子,你与它有多大的仇,我都不感兴趣,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不过也挺怀念那个小家伙的,竟然有本事跑到我这里来,不知道它现在过得好不好。”
神秘男子的话语听来是在回忆,多少还有些感伤的成分,但语音却没有一丝温暖,冰寒地让人牙齿大颤,生不出一点好感。
文起似乎有了一丝错觉,难道眼前这个神秘男子与卢卡忧愁,还是真如他说,只是想问问罢了,但他的语音,哪里像是随便问问的样子,仿佛想要将一切冻成冰雕般冷冽。
文起遇到了有史以来最难猜透的家伙。
不单单是看不清他的脸,无法看到神情的微妙变化,只有一沉不变的冰寒之声,而神秘男子的话语,有些不按常理出牌,找不到破绽,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你为那臭猴子熬药,那猴子竟然吃药?真是有意思……说吧,你到这里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神秘男子话音一转,突然冰冷下来,本来占据主动的文起,变得被动起来,一时间不到该说什么好,因为他来这里,完全是误打误撞,当然有自身推测,想要逃离暗室的原因,但谁想到暗室中出现的密道竟然会通向这么一个冰寒至极的地方,还有一个古怪的男子存在于此。
文起真的想说点什么,他觉得自己若是不说点什么,肯定会让这个神秘的家伙起疑心,那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更加恐怖的折磨。
天知道这个怪物会用什么办法折磨他,但绝对不会让他好受。
“怎么不说话,是没话可说,还是有什么不能说。”神秘男子越加冰寒的话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扎进文起的耳朵,刺穿他的耳膜,让他仿佛置身万年冰山之中,说不出的痛苦与憋闷。
“我…”文起叹了口气,很想做出个耸肩的动作,却根本动不了身,撇了撇嘴,好奇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为什么如此冰寒。”
那神秘男子并没有回答文起,好像是在等着他把话说完。
文起缓了一缓,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的,只记得自己打开了一条密道,而密道的尽头,我想就是现在身处的地方吧,那从密道中用处的寒气…我本来不想走进来,却无可奈何,走到了这里。”
“你不是自己走来的。”神秘男子话语冰冷,纠正道:“你是被我抓来的,不过好奇怪的是,你竟然没有在我的冰寒气息中死去,想必是你体内那生命之种搞的鬼,或者说是它救了你。”
“生命之种…大地之种?”文起心里蓦地说了句,仿佛之前的疑团被解了开来,心中一片光明,豁然开朗。
第一千二十二章 是不是在你体内
文起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先前那个与自己说话,拍打自己面庞的家伙应该就是眼前这位神秘男子说的大地之种了。
而判断的依据便是他口中的“生命之种”。
绝对不会错,如果现在能有什么保命手段,且是自发,并不受自身控制的话,那只有大地之种,也就是生命之种,它是乌鲁伦萨植入与文起体内,且在与大地心脏对抗时,得意活下来的保障。
此外,绿皮猴子抛给他的葫芦,在暗室中疯狂吸收他的精神力,作为成长的养料。
而当密道被打通,寒气侵入周身时,保护他不受严寒危害的不仅仅只有身外的克晶衣,还有那一丝微弱的生命气息,文起能够感觉得到,只是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抵御寒冷,以及要不要走进密道,所以他并没有太过注意,更没有进入精神空间。
但这不妨碍文起的判断,毕竟现在的大地之种,可以说与他的身体高度融合,仿佛已然是身体的一部分,这种判断还能有假。
那么,判断正确的话,面前神秘男子所说的那个老东西,不是别人而是乌鲁伦萨。
反过来,仔细想想,大地之种在仿如梦境的地方所说的那个家伙,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神秘男子,根据大地之种的推断,文起在神秘男子面前,有很大几率活下来,而突破口便是神秘男子不杀文起的原因。
或许是出于好奇,也可能是想要从文起的身上得到些什么,这就要看接下来的谈话,文起能不能找到关键点,一举将其攻破,不单解救自己,还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怎么…又沉默下来了。”神秘男子冰冷地道:“听了我的话,为什么不说下去,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有所保留。”
“哼!”
文起冷哼一声,却忽然笑了起来,睁大自己的眼睛,注视着那团遮住神秘男子面部的雾霭,淡淡道:“有什么不敢说的,又有什么可以保密的,你都知道我与大地之种有分不清的关系,我有什么好对你藏匿的,那不是正说明了我心虚,就算没有秘密,我想也会让你推测有秘密吧。”
文起先用这段话稳住神秘男子,同时证明了自己的情报,开诚布公,坦然地告诉了神秘男子,自己与大地之种的确关系匪浅,且是不争的事实,没有需要隐藏或辩护的地方。
他这么做是为了让神秘男子放下戒备心,尽快地信任自己,好能聊得更久,他的生命就越有保障,而信息也能了解的更多。
“是吗?那说来听听,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与生命之种扯上关系的,来,满足我的好奇,也打发一下这无聊的时间,难得有人能来到这里。”
神秘男子的话语满是享受,恨不能钻进文起的脑海,将他想要说的,直接吸收,吞进自己的肚子里,但没有停下话语,接着道:“很多年了吧,除了那只猴子,还有一只虫子,和一个朽木般的老头,来过这里,而那老头真是可笑,话音竟然是孩童,真搞不懂,难道是我耳朵听错了,还是时间久了,记忆出现了偏差……”
男子说到这里,忽然冷笑两声,从自言自语中走出,转过头,面对着文起。
“我可以说了吗?”文起试探性地问了句。
那神秘男子转过头,却没有说话,这不得不让文起小心对待,所以主动问了句,目的是要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颔首轻点,面前笼罩的雾霭,跟着上下飘动。
文起心中一动,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大地心脏,这件事说来话很长,如果你愿意听,那么我就全部告诉你。”
在文起的判断中,即便将自己经历的全部告诉面前之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更别说危害,因为这个人只对大地之种,以及乌鲁伦萨很上心,至于其他的,不过是听故事罢了,且他有的是时间,也愿意享受这份故事带给他的快乐。
当然,大地心脏,文起猜想他是知道的,却也没有什么阻碍。
“大地心脏死了,而在死之前,我得到了大地之种,凭借它,我才能活下来,也是凭借着它,我才能躲过你想要杀我的一劫。”
文起喘了口气,微不可查地瞧了眼神秘男子,又道:“如果说大地心脏是促使我得到大地之种的绝对原因,那么它的死,便是我与大地之种融合的根本原因,而我能成功的又一因素,便是乌鲁伦萨的帮助,没有它对大地之种的控制,我想我是不会成功,更不会来到这里。”
那男子一直保持沉默,但就在文起提到乌鲁伦萨时,笼罩在他面前的雾霭,竟然微微颤抖起来,虽然只有一瞬,却被文起看的清楚,完全捕捉。
文起可以肯定,老乌鲁认识他,他也认识老乌鲁。
顺杆爬便是文起接下来要做的事。
“大地心脏控制了乌鲁伦萨,是它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它的意识仿佛遨游天际,宇宙之外,无法回归身体,而自己的身体像木雕一般,恒久地矗立一间满是花草,充满芳香味道的温室中,直到我们见到它以后。”
这里文起提到“我们”,并不是有意或无意,但对眼前神秘男子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知道乌鲁伦萨是否还活着。
正如文起心里所想。
男子冰冷却带有异样情感的话语,询问道:“告诉我,老东西是否还活着,不要说假话,你知道后果的。”只听握拳的声音忽然响起,骨骼碰撞发出一阵哒哒的声响,似乎就要碎裂了。
文起瞧了一眼,皱了皱眉毛,叹息道:“这你还用问我,如果老乌鲁死了,你觉得我还能与大地之种融合的如此深入吗?没有它的控制,那般浩瀚的能量灌入我的身体,不撑爆了,就算我命大,不过也就成了一个废人,你说是不是?”
男子的多少显得有些疯狂,但这种情感在表露的一瞬间便收住了,眨眼间消散,却变得更加冰冷,“说吧,那老东西现在在哪里,告诉我,它是不是就在你的身体里,快说……”
野兽一般的怒吼,从神秘男子口中爆发而出,只震的这片天地为之摇晃起来,而那些凝聚不散的寒气与雾霭,刹那间灰飞烟灭,烟消云散。
一瞬间的烟消云散,却让文起在这一瞬间震惊到了心脏几乎要停跳的地步。
第一千二十三章 獠牙与刀耳
没错,文起绝对没有看错,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出现在他眼前的,不光是神秘男子,还有他身下的冰座。
四周除了散去的雾霭,还有一座座被冰冻起来的冰雕,而这些冰雕之中,有曲达施、凯特、多多罗安,还有鲁琨,这些随他一起来到这片奇异之地,大地心脏的老巢,也是乌鲁伦萨的家。
但文起似乎有些恍惚,而这种恍惚来自于他的精神,以及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的认知。
他没有看错,但心里绝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是真的。
他宁愿相信这是一场梦,一肉眼的幻觉,是神秘男子窥探他心底,在那一瞬间的狂暴之中,制作出来的幻影,用来迷惑他的心神。
但是,但是他骗不过自己,骗不过那眨眼之间的感知,仿佛冲破了一切阻碍,就连被雾霭笼罩,蒙着脸的神秘男子都能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只是,只是为什么曲达施等人,那些随他而来的同伴,会,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且被冰冻成了一座座冰雕。
难道是单纯地为了解闷儿,亦或是神秘男子闲来无趣冻着玩耍。
显然不是,绝对不是,肯定不是这么一回事儿,绝对是虫头怪做出的手脚,文起的心里是这么想,因为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证明,被冰冻的同伴与虫头怪无关。
而冰雕的曲达施等人,难道是自己来到这里,然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这种猜测真是荒唐至极,但却不无可能。
天知道曲达施等人被带到了何处,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苏醒,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遇到了不该遇到的神秘男子,这个变态的疯子,神经病一般的人。
然而,神秘男子是不是人,文起至今也不知道。
但那一瞬间散去的雾霭告诉他,高高在上,端坐冰座的神秘男子,它绝对不是人,或者说是类人,只不过是身子一样而已,面目决然不是。
哪有长着四颗向外凸出,仿佛象牙一般的獠牙的人类,难道是迷雾星球改变的了他的身体,或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变成了这副模样,但这都只是猜测,是文起胡思乱想的推测,根本不能证明想什么,最多是瞎想而已。
更令文起不敢相信的是,面前神秘男子不光有四颗凸出的獠牙,从口中长长伸出,还有他的眼睛和耳朵。
要知道人类只有两个眼睛,而他却有六个,除了正常长出的一双碧蓝色双眼外,另外四个分别长在眉毛之上,以及耳朵旁,而他的耳朵,更让人恐惧,层层叠叠,向着斜后方生长,一侧有四个,两侧相加便是八个,且耳朵尖端像刀子一般,锋利而有光泽。
这样一个怪物怎么能称之为人?
完全是个怪物,是个货真价实的怪物,绝对不会有错……
“告诉我,你身后的冰雕,那些人是怎么来到你这里的,你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将他们变成冰雕的?”文起恶狠狠地说道:“你必须告我,不然,别想从我这里得到半点有关老乌鲁的事。”
文起怒火中烧,体内翻涌的血液,在一瞬间的心脏停跳之后,猛然爆发,充满全身。
而他现在的身体几乎快要承受不住血液的汹涌,仿佛到了极限的气球,随时可能炸裂,化成一滩血水,体内骨骼因为愤怒与激动,相互碰撞,发出爆炸般的声响,甚至快要碎裂,变成一块块骨片,冲出体外。
再看神秘男子,却在文起那愤怒即将燃烧起来的双眼之下,微微颤抖,只是一瞬,虽然不是因为恐惧,但有所动容,仿佛看到了恒久之前的自己,不禁懂了意思冰冷的情感。
忽然,那神秘男子笑了起来,而他的笑声像是九幽之下的恶鬼,凄厉且森然。
“好,很好…真是好多年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一个家伙了。”神秘男子握了握扶手,下方那冻成冰柱的粉紫色血液,渐渐融化,而他另一手拿着的叶子,虽然冻的僵硬,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机,却飘摇着来到文起面前,想一张纸般柔软地贴到了他的胸口,“你想要的答案便在这里,有本事你自己去取。”
说着,神秘男子一声冷笑,身下冰座化成一个鲜活的,由纯冰打造的凤凰,悬在天空中,翅膀拍动,没有凛冽的寒风,却洒落着星光般的亮点。
融化了的血液,变成一团血水,向上升腾,没入冰凤凰的体内。
虽然诡异,但那强横的精神力,就连大地心脏都无法与之抗衡,但就在这时,仿佛真的活过来一般的冰凤凰,一声凄厉的哀鸣,突然传出,只见一个个合抱粗的铁链,从天而降,从地而升,将处于天空中,想要凤翔的冰凤凰死死锁住,而在锁住的一瞬间,铁链竟然生长出无数的花朵,以及青苔,甚至有幼小的树苗钻出了链条,向着天空生长而去。
那铁链在花草树木突兀出现,生长之际,竟然开裂,像树劈一半爆裂却露出内部木质化的本源。
铁链不是真的精铁打造,而是像铁一般的树藤。
冰凤凰被锁,非常突然,出乎文起的意料,却在神秘男子的意料之中,似乎这是他有意的试探,却在锁住后的下一刻,发出了怪异的,不屑的鄙夷之声。
他早就知道会这样,并不觉得奇怪,也没有多少愤怒,而是一声冷哼后,右手掌心印在凤凰背脊之上,只听咔嚓碎裂之声,那由纯冰变化的冰凤凰便碎裂开来,准确说是破碎,不是齑粉却是雪花,纷纷扬扬,自天空洒落而下,美轮美奂,却带着永恒且无尽的孤寂与萧索。
“看来那老东西还没完全信任你。”
神秘男子冰冷一笑,没有悲喜,木然道:“这么多年了,你还要关我多少年,我才能自由。”
破碎后的冰凤凰再次凝聚,却不是一只凤凰,而是变回了冰座,只是下方空荡荡,没有任何支撑,却挂在天空中,俯瞰着下方错愕且震撼的文起。
下一刻,他竟然把遮挡其面部的雾霭抹去,将自己本来面目展露在文起面前。
而那贴在文起胸口处的叶子,在闪动的微微光芒下,活了过来,自我脱离,蜷曲成叶子枯萎的模样,化作流光,飞回了神秘男子张开的手心。
“我想知道的已然有了答案,作为奖赏,你想知道的,我也会告诉你。”神秘男子冷冷地道。
第一千二十四章 说不准!?
文起心中一沉,全身直冒鸡皮疙瘩,他可一点不敢妄想,眼前高高在上的神秘男子,这个怪物会这般好心,将他知道的都告诉文起。
即便是有关曲达施等人的事情,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千万不要被他的话语迷惑,不要小看眼前这个怪物,神秘男子虽然有些胡乱言语,东一句西一句,但目的却很明显。
而文起就像是他手掌心的孙猴子,永远被玩弄于鼓掌,翻不了身。
虽然很不甘,但文起必须认,也是不争的事实,文起无法从神秘男子的口中,得知任何一点他想知道的信息。
“你觉得你不违心,对于如此弱小的话,还要这般欺骗,难道很有意思,是想看我笑话,直到我对你没有任何取乐的价值,然后像孩童丢弃不要的玩具一般,随意扔弃,但也不告诉我所想要知道的事。”
文起恶狠狠瞪了眼神秘男子,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恨不能咬出血来,也难以消解心中的恨与怒。
神秘男子眼睛一亮,玩味地注视着文起,左腿搭到右腿上,一只手抵着下巴,上下抚摸起了他的獠牙,冰冷却带着阴鹫的笑,自他的嘴角缓缓流出。
神秘男子的神情,以及他的姿态,不正是印证文起先前的话,这让他心中的怒火难以抑制,想要破口大骂,想要爆发。
只是在他怒火中烧,疯狂举动还未做出之前,身体由内而外竟有翠绿色光芒浮现,即使穿着克晶衣,有天然的遮挡,就连自己也能看得见,在哪翠绿光芒的萦绕下,颤抖的身体归于平静,紧张的心神得以宁静,而那股愤怒的火焰,以及流动与体内的血液,也得到了抚慰,很快的稳定下来。
爆发的火山就这么被悄无声息地掩了下去,归于寂静。
说文起不诧异,那绝对是假的,就连他自己都能看到那翠绿色光芒,难道感受不到一股暖人心脾的舒畅感?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只是那种感觉很奇妙,好像是自己抚慰自己,并不是心里暗示,却效果显著,在没有外物的刺激下,比药物与心理疏导有效的,几乎是眨眼间便缓解下来,且没有任何后遗症,任何多余的想法,仿佛烟雾消散与空气之中,很快便被吞食,相互交融,无影无踪。
只是文起的诧异与错愕,没有高高在上,看着一切突然发生的神秘男子剧烈。
那怪物差点就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本来悠闲的姿态与神情,一瞬间变得焦躁却带着极度的兴奋,真是难以言说。
那伸出的獠牙,因为激动而相互摩擦,发出一阵阵沙沙声响,并伴有骨头撞击,气息吞吐的声音,瞪大眼睛将文起体表出现的一切变化看在眼里,到了最后手掌不住拍击着冰座的扶手,碎裂的冰块由于大力崩散而出,有不少飞溅在地面站立着的文起脸上。
有些轻微的刺痛感,却很冰凉,能够让安静下来的文起,冷静思考。
“我说你为什么这么激动,我体表的绿光是怎么一回事。”文起明知故问,想要从激动异常的神秘男子身上,问出点什么,“能告诉我,这是不是你所说的生命之种的力量,还是另有其他,并不是这个,但我很想知道……”
神秘男子拍击扶手的速度因为文起的话,慢慢降了下来,碎冰也明显少了很多,而那已然飞溅道文起脸上的冰晶,被脸部的温度融化,一点点仿佛汗水的水滴,沿着脸颊向下流淌。
文起伸出舌头将口鼻附近的水珠卷进口中,品味一番,发出啧啧声响。
冷静下来的文起并没有像占据主动,却得到了问询的权利。
高高在上的神秘男子,果然像怪物一般,就连他的思想也是如此,摸不透,猜不着,很难说得清楚,却让无意中的文起撞个正着。
“应该是它了,这股波动还能有谁,只是没想到它与你融合道这种地步……”突然,神秘男子止住了话语,陷入沉思,第一次见到他皱眉的文起,眯着眼睛,死死注视着他,却听:“也许这能行,虽然还太弱小,但稍微给点时间,或许借他点力量,可以打破束缚,挣脱出去,但…但万一…万一这小子承受不了怎办,就连最后做成冰雕也是一种奢望。”
似乎他变的很犹豫,迷茫起来,时而像是做出了决定,时而放弃心里所想,摇摆不定,无法拿出一个肯定的主意,就这么沉默了许久,终于冷冷地看向下方注视他的文起。
在那种奇异的目光中,文起看到了很多,却都很模糊,但有一点文起可以肯定,这个家伙绝对没有拿定主意,或是有了主意却需要一定时间的考验,而作为实验目标的便是自己,这种感觉绝对不会错,文起坚信。
“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如果没有了,那我有个请求,先放了我,活动活动筋骨,然后,你可以随时杀了我。”
文起是有意逼宫,话语说了干脆利落,毫无拖泥带水,同时坚定的目光死死注视着神秘男子,没有任何偏移或躲避,“怎么样,我的条件你能满足吧,若是答应了,那边将我放了,若是不答应…现在死也无妨,反正只是时间问题,我对你来说,哪里还有什么价值。”
话一出口,文起便苦笑着摇了摇头,仿佛一切都在此结束,又仿佛到了解脱的时刻,身体无比的放松。
而那神秘男子在沉默片刻后,冷言冷语,没有神情地道:“你如何知道自己没用,我不会让你死,哪怕最后不能成为我的艺术品,陪在我身边,为我打发无聊的时间,却也不能让你如愿以偿,现在就死,至少你还有一段不短的时光,可以在我这里享受你不多的时间。”
文起冷哼一声,但心里却是一动,这恰恰说明自己的话语起了作用,只要能活下去,且让神秘男子主动说话,那么他就有机会找到漏洞,即便逃不出去,也能拖延时间,甚至因此而就自己一命。
“既然这样,那你放了我,在这冰床上什么都做不了,身体都快僵住了…”
文起叹了口气,幽幽道:“你总不能用这种方式逼迫我体内的生命之种,在危难之际出现救我吧!或许一次能行,两次也行,但三四五六,谁知道能否成功,所以放了我,说不定它会响应你,就这么出现了,说不准呀。”
“说不准…”神秘男子狐疑地看了眼文起,袖袍一甩,冰座便缓缓落了下来。
第一千二十五章 如何选,终身之责
正如文起所期望的那般,在神秘男子身下冰座缓缓落在自己面前,那束缚身体的冰床,寻不到的粘力便即消失。
文起获得了短暂的自由,得意活动僵硬的身体。
而他先做的便是低头,以及弓背,却听到一阵响彻体内,不停地如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爆裂声,这是骨头碰撞的声响,也是身体活动开的喜悦。
不过,神秘男子那随意的举动,让文起仍觉得难安心神,但也不敢正面询问。
“能和我说说那些冰雕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文起的目光中充满了炙热的火焰,凝视着冰座后方的白色浓雾,面庞不时地抽动几下,显得很不自然,“他们是我的朋友,随我一同来到这里,却没想到最后经落在你的手里,变成一座座供人欣赏的冰雕,难道他们都冒犯了你?”
话语越说越气愤,到了无法抑制的程度。
文起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随同自己而来的同伴,本来是寻找的目标,也是一同离开的伙伴,却没想到变成一座座冰冷的雕塑,长眠于此,这与文起所期望的相反,恰恰是他愤怒的原因。
他很想抑制这种会带来死亡的情感,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根本不能收敛,但出口的话,并没有让他觉得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那是死亡般的,令人窒息的感觉。
“这就对了。”神秘男子带着冰冷的笑容,摩挲着自己的獠牙,漫不经心地道:“不然我真的怀疑你有问题,原来是出生入死的同伴,也难怪发这么大的脾气。”
那青面獠牙的怪物倒显得很是轻松,没有因为文起的质问,以及他情感的宣泄,那种愤怒而被激怒,却越发轻松畅快。
灵动的手指玩味地敲打在扶手上,发出当当当地声响。
片刻后,当文起恨不能扑上来,问个清楚时,神秘男子享受却森冷地说道:“他们嘛…我也不知道,当我苏醒之后,就见他们变成了冰雕,具体是谁送来的,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话并不像是在撒谎,文起所剩精神力并不多,也不够强大,却能感知到距离自己不过一臂距离的男子,话语中的情感。
真与假,他有一个很明显的判断。
就在这时,那男子手臂一挥,袖袍轻轻荡漾,一股劲风突然从其身旁掠出,没有任何征兆,却将四周的雾霭,那浓浓的白色烟雾吹散,再次露出四周空旷,但有数不清的冰雕塑像来。
他的举动是有意的,似乎就是为了让文起看清,看清楚雾霭笼罩,遮掩的东西,到底都有些什么。
而他身下的冰座在劲风呼啸而回时,缓缓地凭空浮起,像被风卷起的残叶,扶摇天际,回到那高高在上,俯瞰芸芸众生之处,就这么面带冰冷笑容,戏谑地瞧着文起。
“……”断断续续,甚至被阻塞的气流,一顿一顿地冒出咽喉,文起根本说不出话来,因为惊讶,因为错愕,因为震撼,那出现在眼中的一座座冰雕,有人有兽,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植物,也有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不知道是植物还是动物的生物,样子像极了奇怪的微生物,被无限放大,就这么突兀地刺入了他的眼眸,冰冷且寂寞。
“你看清楚了?看清楚的话,我就将他们收藏起来了。”
神秘男子笑眯眯道:“或许等我下次醒来,又会多谢雕塑,但我可已告诉,我这些收藏品,只有那只巨大的虫子是我有意将其冰冻,其它…我真的不知道。”
笑声中夹杂着那丝冰寒,冷冷地没有一丝情感,却很享受,愿意彰显他的杰作。
“等等…”文起木然,他没有时间思考,也没有时间表露自己的情绪,愤怒也好,焦躁也罢,完全生不出来,却紧忙拦着了神秘男子的举动,“告诉我,这些被你变成冰雕的人或兽,还有机会活过来吗?”
文起这话目的明显,就是为了寻找那一丝机会,哪怕一丁点的生还可能,他也绝对不会放过。
“你是说…你想救他们?”神秘男子捋了捋自己的獠牙,仿佛陷入沉思,沉默了下来,却在刹那之后,开口道:“或许可以吧,但我为什么要帮你,告诉你,我对这些雕塑并没什么兴趣,但有这些帮我解闷的家伙,我也乐的如此。”
“不,不,你必须要帮我,作为条件,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文起焦急道,他的状态,现在真的是不顾及后果了。
“你觉得真的可以?什么都能帮我做。”男子忽然笑了起来,干脆却冰寒,“那我要你的命,你给吗?要你体内的生命之种,你给吗?要你永远在这里陪我,你同意吗?而你的同伴,即便被救,不在作为冰雕,却要与你一同在这里陪我,知道你们老死,你会答应吗?”
“小家伙,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冷静些,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话,你是想从这里离开,还是为了你的同伴不顾一切,却最终逃脱不了一起死的结局,死亡不过是时间而已,怎么死的也不过是形式而已,又有什么不同,终点不都是一个死。”
神秘男子叹了口气,森然且冰寒道:“但活着不一样,就像我,虽然时长会沉睡,且一睡不知过了多少年,但我依旧活着,可以遇到奇奇怪怪的人,碰到奇奇怪怪的事,不然我也不会认识你,还与你聊了这么久…”
“你说呢,小家伙,如果你能回答我,让我满意,或许我会考虑放你们走,当然在走之前我也是有条件的,但现在不会告诉你。”
说实话,文起真的被饶了进去,但他很清楚神秘男子说的话,一句话也没有错,而他现在纠结的正是生与死,或者说同伴的羁绊,还有自身的孤独,是否选择了会后悔一辈子,背着这份自责,长久地活下去。
但无论如何选,他都要背负内心的责问,根本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除非,掌控生杀大权,仿若死神一般的神秘男子让步,不然文起就算在这里一辈子,也想不出个答案。
那神秘男子敲了敲自己的獠牙,将飘在空中的冰座缓缓落了地,而那被吹散的雾霭。
在冰座落地的瞬间,将一座座冰雕吞噬,研磨在云雾所化海洋之中,白茫茫一片,却有一种诡异阴森的凄美感。
第一千二十六章 新旧两王
文起选不出来,就算坐穿了这座冰宫,也无法出合理的答案。
神秘男子所出的题,完全是个死题,仿佛他所问的问题,便是自己心里一直想要寻找的答案,却没有人来回答。
现在的神秘人,已然不去考虑文起体内那茁壮成长,缓慢融合的大地之种,而是将所有的注意汇聚在文起那紧皱的眉头上,真的很想立即便有答案,仿佛是一种等待良久的精神解脱,不在受到束缚。
只是文起的反应太正常,让本来有些兴趣的神秘男子,失去了等待的动力,伸了伸懒腰,做出要睡觉的举动。
“慢…”文起喊住了他,定了定神,叹息道:“你的问题我解答不了,但我想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陷阱,一个圈套,先要解决其实应该也不难,你想想看,我的条件是帮我救活我的同伴,而你的条件是什么,不让我们离开这里,这本来就是不等价的,这种概念是成立的,却无法作为交换条件被提出来。”
“你再想想,就好像把人杀了,再向他道歉,没有任何意义,又怎么能称之为条件,如果你有意这么说,还能让我怎么选,一个无意义的问题,还需要浪费时间思考,真不知道你在这问题上想了多久。”
文起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肆意且狂放,嘲笑眼前神秘男子的可笑,也在笑自己的傻。
但他的话的确对神秘男子有所触动,他那双冰冷的目光,以及另外两双眼睛,突然睁开,死死盯着文起,心里说不出的古怪与困惑,甚至是迷惘。
“我想这只是你给我开的一个玩笑,目的并不在于此,这些冰雕对你来说可有可无,而你想要的正是我所想要的,便是自由,真正不受约束的自由,所以离开这里是你我共同的心愿与目的,难道不是吗?”
文起肯定道:“所以,当你知道我无法帮你脱困,你便没了兴趣,让我老死在这里也无妨,不过是多一具冰冷的,苍老的雕塑而已,却让你那无法出去,想要出去的**之火,焚烧你的身体。”
此言一出,神秘男子再也无法保持他的高傲与冰冷,指着文起破口大骂,污言秽语,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但这恰恰证明了文起直言,就像是一条龙被触了逆鳞。
反倒是文起享受起来。
“好小子,你说的没错,但结果还不是一样。”神秘男子冷静下来,喘着沉重的气息,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却道:“听你这么说,你是有可能帮我,从这里脱困而出,获得自由?”
獠牙的怪物斜撇了带笑的文起,那种自信与嘲讽,向一把巨锤,狠狠地打在了他的尊严上,将其轰然击碎。
“你出不出,并不代表我不能帮你出去。”
文起的笑容越来越令人不爽,悠然道:“而我只是你束缚,所以说…所以说你和我是被绑在一起的,所以你救了我的同伴,达到了我的目的,我也会帮你,实现你的目标,这种双赢,为什么不去做,却选择自相残杀,相互看笑话这条路。”
这句话让神秘男子眼睛一亮,心中一动的他,仿佛看到了一扇充满阳光的窗棂,是有多么暖人。
“好吧,你同不同意我的提议,不过在此之前,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相信的你承诺,以及的颜面,是绝不会食言,但如果你真这么做了,那你我谁也好不了,结果便是等下去,但那绝对不可能,因为乌鲁伦萨的最后三粒大地之种,仅剩我体内的这一粒,你明白的罢……”
文起带着笑,撇了撇嘴,道:“怎么说…现如今整个星球上,除了乌鲁伦萨,就只有我可以救你,而你会天真地认为老乌鲁放了你,如果我猜的没错,这是它的核心位置,将你囚困在这里,不单单只是坐穿牢底,老死在这里吧。”
神秘男子心里一沉,听了文起的话,他真的陷入了沉思,而那些玩味与戏谑,变成了深沉的思考,与越加冰寒的气息,隐隐想要周身外一切冰冻起来。
“怎么样,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文起求追不舍,根本不给神秘男子思考的时间。
现在的他虽然占据主动,但天知道这个神经的家伙,会有什么奇怪的想法,这是让文起最头疼的事,也是最不愿见到的事。
片刻,神秘男子叹了口气,幽幽道:“北方巨牙族的王,竟然可笑地被囚禁了不知多少岁月,却遇到一个杀也杀不了,打也打不了的小家伙……没错,我的确想从这里出去,自从被老乌鲁那个老东西设计,我就想从这里出去,但你也看到了,除了那冰寒的锁链以外,我的不到自由。”
文起接话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将我定为你逃离此处的钥匙,冲破那些锁链的锤子与凿子,但我很想知道,巨牙族不是准备大举进攻此处,那恰恰说明是来救你的,为什么你还要着急逃跑,那倒是为了主持战局,还是你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文起并不认为眼前这个神秘男子,不知道巨牙族的动向,即便被关在这里,但他透出体外的那股强横气息,就连老乌鲁都无法抵挡。
只不过使用了一些卑劣的手段,将他控制在了这里而已。
限制自由,却限制不了他的感知。
“不,它们愿意怎么杀都与我无关,我想要的便是这颗树的核心,是掌控迷雾星球的核匙,有了它我便拥有了迷雾星球,便拥有了一切。”
巨牙族的王到很诚实,开诚布公,没有一点想要隐瞒,当然文起根本构不成威胁,告诉他,就像是在说一个在平常不过的事而已。
又有什么好担心,好隐瞒的。
“那我就觉得费解了。”文起狐疑道:“难道是老乌鲁骗了我,它可是对北方巨牙足忌惮的很,深怕它们大举入侵,还想着那一扇门户,他的树人大军,但你这个王就在它的挟持之下,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神秘男子叹了口气,却笑了起来,“它必须怕,因为现在领导巨牙族的,也是为了得到迷雾星球核匙,它可没那能耐,在封印一个巨牙族的王,你说它怕不怕。”
“……”文起无话可说,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看,乌鲁伦萨如此虚弱,别说封印,就连巨牙族的新王那一击,恐怕也抵挡不住。
那它为什么不怕……
第一千二十七章 幼苗心语
文起不知道该相信还是该反驳,但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也是为了求证,只是对象并不是眼前的巨牙族的王,而是扎根在他精神体之中的那颗有些的种子。
没错,大地之种,如果眼前的怪物说的没错,那先前与他对话,抢拍他脸颊的家伙,应该就是大地之种。
它肯定知道些,巨牙族之王所说是否属实,就算不能全部肯定,却也会提供些有用的信息,哪怕有一点证明怪物所说是真,那文起真的要好好考虑,自己现在处于很重境地。
到底卷入了怎样的麻烦与危机之中。
“你的话我信,但也不信。”
文起目光灼灼,非常谨慎地道:“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求证,不过我想这些时间你是会等的,而且你也愿意看到我去求证,难道不是吗?”
倒显得越发冷静的文起,语气坚定,就好像他是巨牙族之王肚子里的蛔虫,他必然会选择相信文起,愿意等下去。
片刻,一直沉默无言的巨牙族之王,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狰狞且扭曲,冰冷中透着点诡异,哼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是这样吗?真的好怀念那老东西,还有你体内的小家伙,要是能见上一面那该多好……你去问吧,问个清楚,不然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岂不可惜不可笑。”
巨牙族之王挥了挥手,衣袖随之摆动,那承载着他的冰座缓缓服了起来,竟然向着浓雾飘去。
速度之快,眨眼便消失在文起眼前,淹没于雾霭之中,却留下了一段令文起振奋的话语,“去吧,去求证吧,在这段时间了,我会想办法让你那些变成冰雕不久的伙伴苏醒,希望能在你问清楚之前,他们出现在你面前。”
文起心头一震,听到他的话,仿佛身体没有一处不是充满力量,那种骤然而生的动力,让下一刻的他探入了自己的体内。
答案是否能被揭晓,文起虽然激动但也非常忐忑。
“出来,打我脸的家伙,如果你不出来,我变请你出来。”说话的文起拍着自己的胸口,一阵沉闷的咚咚声,自他胸口的骨骼中传出,而右手已然变作利爪,抓向了自己的心脏外,胸口处那散发微弱光芒,大地之种的所在,“我没时间等下去,这件事对我来说太过重要,而老乌鲁,还有你就像将我蒙在鼓中,准备到什么时候才说出来……”
“我如此信任你们,虽然有借你们之力,逃出危难,但作为代价,将这颗是否会毁灭我身体的种子,深深植入于的体内,作为一种信任,却有些过了头,而你们却利用这种信任瞒着我,这样有点太不公平了。”
说实话,文起并不敢在巨牙族之王的面前造次,如此这般大呼小叫,威逼利诱,仿佛变了一个人,却货真价实是自己。
其中有对老乌鲁的不信任,以及植入于胸口的大地之种的恐惧,还有被蒙在鼓里的气愤,还有因为老乌鲁,或者说是大地心脏,它们之间的仇恨与矛盾,被卷入这场生死的危机之中。
是,文起必须承认,他天生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很强,喜欢探索,求真知,但也没有疯狂到连自己的命也不要的程度,况且这还牵连到与他出生入死的部落同伴。
他只不过是想部落发展更好,自己还有他的伙伴们能生活的更好,才大着胆子改造了凯特,又向着部落的生存才救下多多罗安,并为其寻找失踪的族人,却没想到一连串的事情后,他仍然无法放松,获得片刻宁静,恰恰相反,竟然是瞬间的死亡,只要他有一点选择失误,面临的将会是万劫不复,还有他的伙伴,谁能有完满的好下场?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文起内心的挣扎与纠结,痛苦与悲怆,还有活下去,活得更好的渴望,促使他必须要非常的手段逼迫老乌鲁,强制大地之种,将巨牙族之王所说之事,讲个明白。
“停,停,停…你要做什么,别想不开做傻事,你的行为就是在自杀。”
稚嫩却清脆的声音忽然从他的胸口传出,那本来闪动微光的大地之种,两个叶子竟慢慢生长出来,跟着便是一双灵动的小眼睛,向着上方,垂下头来看胸口的文起望去。
当然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幼苗,它的眼睛在文起看来是非常小,但对它的身体却是非常大。
幼苗没有停止生长,两片叶子像是它的帽子,又像是头发,摇摇晃晃,而自眼睛出现以后,身体也跟着长了出来,有点竹子的模样,一节一节,还有手臂与腿脚,就这么与地面平行地站在文起面前。
幼苗叹了口气,忽然它的手臂细小如牙签,却变得粗壮如棍棒,将文起伸到的手架了开来,并向外甩了出去。
“去去去,别当光,我还在成长,少不了阳光的滋润。”
说着双臂抱胸,右脚有节奏地点在文起的胸口,作出一副沉思的模样来,沉吟道:“真没想到你竟然活了这么长时间,看这样子,估计是能获得更长久,也没想到你能与那怪物聊这么久,真是奇迹。”
文起没有说话,保持着沉默,他知道眼前这个家伙正是大地之种,而它的出现说明这件事有了突破的缺口,冷静要比焦躁能得到更多信息。
“哼,还挺冷静,气息也很均匀,怎么不狂躁了,不想之前那般要杀人的样子,是不是知道我出来,答案马上就要揭晓,我告诉你,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但我也可以告诉你,那个怪物说的都是真的。”
幼苗跺着右脚,目光炙热,肯定道:“只是你不知道,想要放他离开,这件事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也听到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如果放他出去,对于老乌鲁来说就是自杀,不过是借别人的手杀了自己而已,这件事给了你你也会这么做。”
“此外,将他困在这里,不是为了核匙不被偷走,而是想借用他的力量,让你身在的大树恒久存在,只要它在,北方那些臭大牙们是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
“但是如果怪物走了,难道你认为你能作为原动力,继续维持身外这可大树的生长,如果可以,你尽管做好了。”
幼苗不屑,冷哼一声,转过了头不在看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