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楚琪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照片,全身忍不住的在发抖,一双眼瞪的很大,似乎看到了非常惊悚的内容。
一共是六张照片,其中有四张都是那个姓陆的男人,在和不同的人谈话,场景有咖啡店,有看上去像是办公室的地方,也有某个街道的转角,而这些无一例外的都有似乎是用来装钱的信封出现。
那男人拿着信封,四外张望的表情尽收在照片里,似乎还能感觉到他当时的紧张和慌乱,欧楚琪眉头紧皱,咬紧了牙关,后面的照片,她甚至不敢看。
因为在现在看到的四张照片里,有一个人,分外眼熟。
穿着白大褂,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嘴角挂着邪恶贪婪的笑意,伸手去拿那男人递上来的信封。
照片的角度非常刁钻,也不是很清楚,但欧楚琪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谁。
他就是当年给自己母亲做主治医生的那个人,前几年,因为醉驾撞上高速公路护栏身亡还上了新闻。
那时候她还想着这人其实对待病人挺耐心的,怎么会做这么糊涂的事情,一直到今天才明白,不过都是伪装而已。
能和姓陆的男人同流合污,会是什么好货色!
“姐,你怎么了?”
坐在病床上的欧楚阳抬头,这才注意到姐姐的不对劲,盯着看了好久,她还是那个表情,脸色苍白的吓人,还以为是哪里不舒服。
“哦,没事,我要出去一下,你好好待着,我很快回来。”
欧楚琪这才回过神来,如梦初醒的看着欧楚阳关心的表情,赶紧收起震惊的情绪和心里蔓延开来的疑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自己转身就要走。
“你注意安全!”
欧楚阳还对之前的事情有些介怀,非常担心。
“恩,不用担心。”
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欧楚阳努力做出一丝轻松来,赶紧退出了房间。
没有多想的欧楚阳只觉得可能是收到了简历得到录取的通知,看见房门关上,又低下头来继续专注。
离开弟弟身边的欧楚琪很难平静自己的心情,甚至都没有办法等到从电梯里出去,直接翻出了后面的照片来看。
那是妈妈当年住的病房,而之前照片里接信封的医生,正拿着一个针管,不知道往点滴瓶里面注射了什么。
其实只看照片,欧楚琪就已经猜到了大半,可还是不愿意相信,又继续往下翻,这才看到了真正的实锤。
作为律师的她,对眼前的一切简直不能更熟悉了,那是一张尸检报告,却并不是妈妈的,而是外公外婆的!
看时间是在外公外婆因为疲劳驾驶意外车祸死亡之后没多久做的尸检,而且是警方出示的报告。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欧楚琪不禁捂住了嘴巴。
当初外公外婆相继出事,欧楚琪还小,只觉得悲伤,没有留意太多,现在想起来,最开始警察是有问过一些事情的,而且还说要介入调查,觉得不是单纯的交通事故,有些蹊跷的地方。
可是后来,紧接着妈妈就服用安眠药自杀入院,因为药物过量,被发现的又晚,差点一条命就没有了,不过所幸是抢救过来一条命,始终处于无意识的昏迷状态。
也是因为这个,家里瞬间变得乱七八糟,外公外婆的葬礼刚刚结束,医院就传来了妈妈最终脑死亡的消息。
接二连三的打击,差点让整个欧家毁于一旦,只剩下了她和弟弟两个人,还有的一个就是倒插门进欧家的女婿,两姐弟的爸爸,那个姓陆的男人。
谁都没有想过,他居然就是害得家族彻底消失的罪魁祸首。
欧楚琪紧紧捏着手里的纸,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的搅,痛的甚至无法呼吸,全身都在颤抖。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始终都没有被当成女儿对待了,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从来没有爱过自己的母亲,卧薪尝胆近十年的时间,为的就是夺走欧家的家产,霸占成自己的!
这得是多么缜密残忍的心思,才能十年如一日的做这些事情。
想想当初母亲刚离世没有多久,他就接了别的女人进别墅,甚至还带了两个女孩一起,现在终于明白,原来一切都是一场阴谋而已。
所幸苍天有眼,那女人没多久就因为得了绝症死了,可真正的罪归祸首,却仍然逍遥法外。
想到这些,欧楚琪简直是要崩溃。
冲出了电梯,一路根本没有敢停下,朝着医院外面跑去,生怕欧楚阳会不会在窗台上看着自己,一直走了好远才敢停下来继续哭。
嗡嗡。
口袋里的电话开始震动,欧楚琪没有心思理会,一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一边眼泪直流,顾不得周围人奇怪的眼神。
不知道走了多久,甚至欧楚琪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满脑子都是对那个男人的憎恨,和对自己后知后觉的埋怨。
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眼前,挡住去路。
欧楚琪脚步一停,甚至都没有看那辆车,又继续茫然的转弯想要绕开。
“欧楚琪!你没事吧?喂?”
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隐隐约约是穿着纯白色的衣服,走到自己面前,扶住了肩膀,轻轻摇晃,想要唤醒她的意识。
“哦?”
木讷的抬眼看过去,只觉得这男人五官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认识的人。
“你清醒一点,别这样……”
男人开口还想说点什么,余光瞟到了她手里还掐着的一叠文件,噤了声,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熟悉的木槿花和薄荷香气萦绕在鼻尖,欧楚琪感觉到一丝慰藉,这才渐渐缓过神来,有了些意识。
“你干什么!”
猛地伸手推开抱住自己的男人,欧楚琪大声喊道。
“你没事吧?”
季夜瑾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终于站稳,先微微低下头来,关切的打量着她。
“关你什么事!”
没有一丝的温柔,好像刚才那个柔弱的女人并不是她,欧楚琪冷冷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