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办法想象,自己曾经居然距离救下孙少煜只有一步之遥,此刻看着手机里那个男人以前的照片,心里难受的就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也去不掉。
连续几天的时间,欧楚琪都处于一个闷闷不乐的状态,看得出来,是尽可能的想要表现自己很正常,却总是不知不觉的发呆和叹气,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掉下眼泪来。
季夜瑾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其实心里有点不舒服,可一想到当初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候,都是孙少煜在支持她,帮助她,也感觉能理解不少。
不管欧楚琪怎么伤心,毕竟那都是个过去的人,他还真的没法说出点什么来。
而另外一边,因为股市崩盘,季世集团彻底陷入困境,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堵在公司门口追债,甚至后来还有黑-社-会来砸东西,抢设备,惊动了好几次警察,也没有平息下来。
对这一切,季夜瑾都能从网上看到,却始终好像不知情一样,默默的守在医院里,不肯去公司看一眼。
而季老爷子也因为始终都浑浑噩噩的,经常一睡一整天,甚至干脆有时候醒了也不认识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唯一的期望,对他最后的心愿无动于衷。
齐薇和欧楚阳也知道这两人的状态都不太好,经常会跑到医院来,要么找机会把欧楚琪拉走,要么就是换两人的班,让他们都回家收拾一下自己。
这天,齐薇又一次把欧楚琪从医院拉了出来,看她最近精神状态好了些,知道事情是渐渐过去了,这才开口说起关于季夜瑾的事情。
“你之前跟我说过,季夜瑾是打算用更残忍的方式报复季卓严,对吧?”
走在人潮涌动的街上,齐薇单手挎着欧楚琪,近乎强迫她一路跟住自己往前走。
之前就是因为差点没看住她,险些被车子撞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欧楚琪也出了什么事,那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现在季卓严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虽然她没有太关注这件事,但媒体却是非常关注的,甚至无数次的守在医院楼下,想要堵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问一问真实的情况。
如果不是身为记者的齐薇在中间打掩护,可能刚开始事情发生的几天,他们想要正常生活都很难。
“你也知道他死了?你每天就专注于孙少煜,有没有想过,在季夜瑾面前摆出这些样子,他会很伤心?而且……”
这些事情的确是沉迷于自责的欧楚琪没有想到的,还没等齐薇说完,欧楚琪就已经猜到了后面的话。
季卓严去世之前,季夜瑾的目标是让他痛苦,想要报复,可现在报复的目标已经没有了,她甚至都没有想过,下一步季夜瑾心中真正想做的事情。
“我已经很努力没有表现出来了,可是你们都看得出来……”
其实她也不想每天都摆着难过的样子让别人不开心,可这种事情,不是她说控制,就能控制的。
“我现在想告诉你的重点是,季世集团现在是财产清算的时候了,季夜瑾手里的股份,还是有一定的价值的,就算是公司破产,也不至于让他负债,你懂我的意思吗?”
看欧楚琪全程都处于慌神的状态,完全没有认真听,齐薇的直觉告诉她,这段话是白说了。
“你的意思是什么?季夜瑾失去了他的目标,也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季世集团,现在随时面临着失去父亲的风险,所以我需要做点什么?”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欧楚琪做什么都没什么意义,这是大家都清楚的。
“你好像是真的傻了,欧楚琪,季世集团最后清算的结果是正数,也就是说,这家公司目前不是负债状态,如果你能在这个时候注资,你说结果会是什么?”
虽然自己不是商圈的人,但采访的人多了,这点最基本的道理,齐薇还是懂的。
“注资?现在的季世应该是只能收购的,不是上市公司,加上最大股权人死亡,所有财产变成自由部分……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收购季夜瑾的公司?”
曾经是个律师,欧楚琪对这些事情当然是信手拈来的,说着说着,才算是终于明白了齐薇话中的意思。
“除了你,还有更好的人吗?”
毕竟这是季夜瑾的公司,如果不是欧楚琪来收购,那就等于季夜瑾接下来可能要在别人的眼色下工作,甚至有可能,他会干脆选择放弃!
如果他选择了放弃,就等于彻底和季世集团没有关系了。
“可那是季家的东西,我来收购,这真的对吗?”
欧楚琪也不是没有想过,其实早在最开始季世发生危机,有被人收购风险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要不然自己中间插一手,把公司搞到手。
可那时候掌权的人还是季卓严,第一他不会同意,第二也要顾及到季夜瑾的感受,当然不能这么做。
“你不去做,也会有别人做,而且除了你,其他任何人做季世集团的拥有人,季夜瑾都会心里不舒服,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如果你不伸手,那可就真的等于让他彻底失去季世集团了。”
从小到大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季世,欧楚琪不敢想象季夜瑾如果失去了这些,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想自己当初决定对他复仇,最后虚无的成功以后,站在那个曾经属于他的办公室里时,是什么感受。
一瞬间,欧楚琪就懂了此刻季夜瑾的感受。
“我会考虑看看的。”
没有直接给出答案,欧楚琪生性就敏-感且谨慎的性格,只是点头表示会想想看。
“你继续想吧,实话告诉你,我是听到别人说之前跟季夜瑾闹过绯闻的那个女人要收购季世,觉得不能再拖了,才把这些告诉你的。”
欧楚琪的犹豫让齐薇很郁闷,只好掏出手机来调出新闻界面给她看。
事情就像是齐薇说的,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逃过记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