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向窗外，季夜瑾猜得到这段视频肯定就是在这个房间里面拍的，大概最后男人说话的那片景色就来自于窗外吧。
看的出来，欧楚琪跟着他一起最起码是安全的，甚至有可能还挺开心的。
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季夜瑾心里是嫉妒了的。
“瑾哥，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欧楚阳的关注点和季夜瑾似乎不太一样，他仍然是很想找到姐姐，对于他来说，姐姐跟在任何一个人身边，都不如跟在自己身边来的安心。
“不知道，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保护他们。”
季夜瑾也是摇头，其实现在以他的能力，能做的事情并不多。
毕竟失去了季世集团，自己的公司也在跟自己父亲作斗争的时候渐渐失去势力，现在虽然世界各地仍然有他当年收养的那些孩子们名下的公司，但其实都只是在当地勉强维持一个存在感罢了。
季世的一切，都已经是上一个时代的产物了，现在他们等于什么都没有。
“我们不找吗？就放任他带着姐姐到处跑？”
看着季夜瑾低下头，单手捂着额头的动作，欧楚阳心里多少有些震惊。
为什么不找？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明显知道他们在国内，如果不去找，难道不会再次错失姐姐的踪迹吗？
“实话说，你不觉得，其实你姐姐被他保护的很好吗？”
季夜瑾的视线始终放在手机屏幕上，视频已经播放完了，再次回到最开始的一帧，是欧楚琪对着镜头微笑的样子。
“可我们根本不认识他。”
不管怎么说，欧楚阳还是理解不了，季夜瑾到底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也许姐姐跟着别人是很安全，可作为一个深爱姐姐的男人，为什么就甘愿姐姐跟在别的男人身边，也不打算找回来呢？
然而欧楚阳并不知道的是，此刻季夜瑾的内心，已经复杂到了快要爆炸的程度。
他每天都在发疯的想念欧楚琪，想着能不能有一天重新见到她，再回到从前的那些日子。
可现在，当看到视频里面欧楚琪无忧无虑，甚至什么事情都能安心的听从别人安排时，他感觉自己的心就好像被放在了砧板上。
那个男人每一句话都是一把刀子，一下一下戳进心脏，然后撕-裂开来。
认识了这么久，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欧楚琪这样的女人也会完全依赖另外一个人，更没有想过那个人不是自己。
其实仔细想想，他真的没有给过她什么，除了最开始那些假戏真做的关心和照顾，好像就只有无尽的误解和互相折磨。
季夜瑾也已经受够了这种感觉，他很想改变，可却不知道能做什么。
“我现在没有能力保护你姐姐。”
翻来覆去还是在重复这一句，没有更多的解释。
“瑾哥，我从来没觉得我姐姐需要的是保护。”
欧楚阳沉默了好一会，站直了身体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几回，才终于朝着季夜瑾开口说出这句话来。
好像季夜瑾一直都把姐姐想象成需要保护，需要照顾的人，但实际上，欧楚琪从来没有试图依赖过谁，如果说有，那也是在受伤之后，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
从小一起长大，他看到的姐姐，和季夜瑾看到的，是绝对的两个人。
“j是个狠毒到不会留有任何余地的女人，所以她做事肯定不会替任何人考虑，只会想着自己，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她对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会赶尽杀绝。”
已经不是第一天有这种觉悟了，季夜瑾从最开始意识到有可能这件事和j有关的时候，就知道她是害怕欧楚琪想起什么，才想要除掉后患的。
“所以只要杀了你所谓的j，是不是就相安无事了？”
不管季夜瑾话中到底隐藏了什么意思，现在欧楚阳想领悟到，就只有这一句。
“你冷静点。”
“我没有冷静的必要，瑾哥，这两年来你每天是怎么做的我都看在眼里，就算我现在不是欧楚琪的弟弟，我也会这么告诉你，你今天做的选择，会后悔的。”
欧楚阳情绪很激动，说完了这一句，也不等季夜瑾起身，自顾自的离开了房间，临走，还带上了房门。
砰。
随着巨大的关门声音，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季夜瑾一个人。
看着空旷的屋子，季夜瑾也是压抑的叹了口气。
他没有想过要放弃欧楚琪，可现在摆在面前最大的问题是，他甚至都没有再一次站在欧楚琪身边的资格。
没有保护她的能力，没有带她逃跑的本事，也不可能让她恢复记忆，直接惩罚到j身上，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僵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距离她远一点。
这已经是目前为止，最好的保护了。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季夜瑾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又再一次起身往阳台里面走。
跟客厅隔着的阳台有一面半透明的纱帘，外面是玻璃推拉门，再往外才是半圆弧形的阳台。
有海风夹杂着咸味从外面飘过来，季夜瑾额前的头发也跟着被吹动。
他们留在这个房间里的痕迹似乎只有那个手机和相关的东西，再没有其他了。
站在阳台上沉默了好一会，季夜瑾转身想要离开，余光却瞟到了什么东西。
是在推拉门和纱帘中间的地面上，一个小小的字条，被叠成了小小的方块形状，上面还画了些小菱形。
蹲下神捡起东西来，凑到眼前去看。
真的，假的，病情，收购，绑架，求救……
各种各样的词语一点点映入眼帘，这字迹分明就是欧楚琪写下的。
看上去只是一张在练字的纸，但对于失去记忆的欧楚琪来说，却有着完全不同的记忆。
作为医生的季夜瑾知道，这种看上去是乱写的纸条，其实反而才是真正内心的映射。
看到这张字条就能知道，她当初写下这些的时候，脑海里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