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灯在眼前不停的闪烁,欧楚琪听从着摄影师的指挥,尽可能的配合着季夜瑾一起摆出各种好看的造型来,虽然时而笑场,但总归还算是尽可能顺利的进行着。
咔嚓,咔嚓……
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不断传来,欧楚琪下意识的手心开始冒汗,隐约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说不出来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但明显是有什么内容。
侧眼看向季夜瑾,那张熟悉的脸正被摄影师要求看向另外一侧。
“怎么了?”
似乎是意识到欧楚琪的不对劲,季夜瑾赶紧回过头来,关切的盯着她看。
原本还算是开心的欧楚琪,突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一双魅惑的眼中闪过些许的疼痛,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躲闪。
“……”
欧楚琪没有回答,但隐约感觉到一阵头晕。
“你没事吧?”
低沉的声音靠近过来,欧楚琪却好像越来越不清醒,眼前的一切都在扭曲,唯独只有季夜瑾的那张脸还和之前一样,没有看出什么变化来。
微微皱起眉头,欧楚琪盯着那张熟悉的脸,耳边隐约闪过些对话,很嘈杂的声音,好像谁在向她提问。
“我……有点晕。”
终于是坚持不住,欧楚琪虚弱的拉了一下季夜瑾,这才开口。
“那先休息一下。”
本来就担心因为记忆的找回,会不会给大脑之前相对平衡的状态造成偏差,让她出现什么副作用,现在看她这个样子,季夜瑾不由得更加担心起来。
“哦。”
点了点头,欧楚琪紧抓着季夜瑾的手,坐在了布景的沙发上。
眼前还在不停的闪现着什么画面,看得人眼花缭乱,头也感觉越发的晕眩,心里升起一丝不是很好的预感,让欧楚琪格外在意。
“你感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季夜瑾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微微低头看着欧楚琪的状态,心里像是悬着一块大石头,怎么也落不了地。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就是,好像,对那个有点害怕。”
摇头,欧楚琪脸上是完全迷茫的表情,伸手指向摄影师手里的相机,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回避。
“镜头?”
最近一段时间,季夜瑾都在被记者到处追拍,一听到欧楚琪说起相机的事情,瞬间就联想到了之前她因为公司的事被记者追的时候,稍稍联想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恩,就好像是,我在哪里见过一样,但是我想不起来,只是脑子里乱乱的,有什么东西好像就在嘴边,但是,但是我说不出来。”
欧楚琪眉头紧皱着,心里反复的想着什么,咬着嘴唇还在努力回忆,却只能让头脑更加不清醒。
“先休息一下,什么都不要想了,放空,深呼吸。”
没有失去过记忆,季夜瑾其实也不知道真正失忆的人回忆起来是什么样子,但听着欧楚琪的描述,似乎的确是和自己料想的差不多,她的记忆正在一点点恢复。
那些说想不起来的东西,多半就是之前的记忆碎片,只是还没有完全串联起来,所以才有这种感觉。
眼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眉头也越皱越紧,季夜瑾在边上看着也是干着急,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要不然今天先这样吧。”
又焦急的坐了一会,季夜瑾终于是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对站在一边待命的摄影师说了一句,拉着欧楚琪回房间里去换衣服。
眼前不停有刺眼的光芒闪过,欧楚琪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头痛,而且非常厉害,心慌的不行,全程都只能靠着季夜瑾的照顾才穿好了衣服。
上车,季夜瑾直接把车子开向了医院,看着欧楚琪这么痛苦,无论如何他也沉默不了,不能就这么等着,就算这辈子都不能恢复记忆,也不想让她如此痛苦。
因为自己就是医生,所以基本的检查做过了之后,季夜瑾连人都没有等,直接带着欧楚琪进了ct室。
简单的造影检查出来之后,季夜瑾的眉头锁的更紧了些。
猜想的事情正在一一实现,季夜瑾担心的要命。
站在原地,着急的只能跳脚。
之前欧楚琪手术之后,颅内就一直都有一个淤血没有清除,两年过去了,按照正常来说,是可以慢慢消散的,但似乎这个血块没有消散,而是堵塞在血管和脑内膜中间,吸收了脑膜液,一点点扩大,甚至现在已经压迫到了神经。
怪不得欧楚琪会偏头痛,原来是因为这个!
盯着拍摄出来的片子看,季夜瑾一遍遍的叹气。
“我是不是要死掉了。”
正站在边上着急的要命,突然听见欧楚琪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季夜瑾回头,看到换好了衣服的她站在门口,怯生生的开口问着,脸上是悲伤的表情。
“哪有的事,别胡说!”
赶紧冲过去抱住她,季夜瑾温柔的开口,眼眶却忍不住红了起来。
淤血虽然不至于危及到生命,但压迫的那条神经,却刚好是视觉神经,换句话来说,现在的欧楚琪,随时都有可能失明。
“你在抖。”
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欧楚琪语气仍然是温柔又带着些许担心的感觉,似乎已经开始接受自己的命运了。
“我只是紧张了而已,看你那么难受,我心疼。”
季夜瑾当然不会承认,他不单单是心疼,更是害怕欧楚琪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也害怕本来就没有安全感的她,会因为这件事受到打击。
“我们还回去拍照吗?”
欧楚琪眼泪掉下来,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心里无比的压抑。
虽然季夜瑾不说,但她自己感觉的到,这应该是一件挺严重的事情。
“拍,现在就回去。”
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季夜瑾拉着欧楚琪的手,又原路返回拍照的地方。
天色已经渐渐晚了,但室内的拍摄仍然在进行,这次两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心思,拍摄进程变得十分艰难起来。
没有人知道,彼此心里其实是完全一样的想法,只是想要好好的陪伴对方到最后,哪怕是最后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