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言风语似乎变的都不重要了,看着眼前终于回到了最初状态的欧楚琪,季夜瑾只觉得一切都知足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欧楚琪现在面临的状况,就是脑出血,只不过和一般的血管破裂不太一样,这是一种颅内的血块分解行为,除了存在一定的感染风险之外,还有很大的可能会出现其他并发症。
但目前的科学水平,除了最基本的抗菌治疗以外,并没有更好的干预手段,毕竟等待颅内扩散的血液自动吸收并且消炎,要比开颅做个手术来的强,而且其实真正开颅了,能拿出来的东西也几乎没有。
扔下了欧氏集团和经纪公司,两个大男人每天什么都不干,就只是全心全意的守着病房里的欧楚琪,默契的谁都没有提起关于病情的事情,大家各自安好的相处,似乎很平静。
然而,一个神秘的不速之客,最后却打破了这难得的平静。
又是一个温暖的午后,欧楚琪刚被季夜瑾从床上扶起来,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思绪万千的沉默着,突然有人敲响了房门。
正在殷勤的帮姐姐煮水果茶的欧楚阳停手,看了一眼时间,心里还奇怪,这个时间一般医生是不会查房的。
接着,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闯入了大家的视线。
一身笔挺的西装,天蓝色领带搭配深蓝色的外套,看起来有点土,这人正是之前一声不响失踪,却又频繁活跃在新闻当中的李泽旭。
看清来人,三人齐齐都是脸色不太好看,欧楚琪警惕的盯着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似乎在纠结他来的目的,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当历尽千辛万苦,最后终于回到了开始的位置,欧楚琪看上去和从前没有两样,但其实心里却早已经成为了另外一个样子。
“sunny,我是来看你的。”
李泽旭比之前瘦了许多,更加清晰的轮廓,看起来也比从前帅气了不少,就连眼神都变得比以前更加犀利严肃了。
“阳阳,医院附近,都是我们的人吗?”
没有直接回答李泽旭的话,欧楚琪却突然朝着弟弟开口。
“是,医院是瑾哥之前待过的地方,现在伯父也还在这边,而且外面站着的,都是我们的人。”
欧楚阳点头,同样是警惕的样子,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多了些敌意,其实并不太愿意跟这个人多接触,哪怕一分一毫都觉得不想。
“两年还学不会怎么管教别人,你还是年纪不够。”
欧楚琪嘴角带着些许冰冷的笑意,眉头微微一挑,半开玩笑的对着弟弟开口说了一句,又重新看向李泽旭,仍然没有回应,只是盯着他看。
“你……”
“你好,我是欧楚琪,感谢你这两年对我的所有照顾。”
因为脑部神经被感染的关系,欧楚琪现在想要站起来,其实还有些费力,干脆直接坐着,只是朝着他伸出了手,同时尽可能表现的正常,点了点头。
“你都想起来了?”
李泽旭脸上多了几分堂皇,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分明还是同样的一张脸,却拥有着完全不同的气息,看来是真的了。
“是的,同时也想起来,所有你们恐惧我想起来的事情。”
欧楚琪大方点头,丝毫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反而让李泽旭更多了几分慌张。
“我从来没有不希望你想起来什么事。”
不知道是嘴硬还是真心,李泽旭毫不犹豫的就接了一句。
“恩,至少曾经没有。”
点了点头,欧楚琪也不置可否,只是饶有深意的又说了一遍而已。
“你真的觉得我是去投靠j了?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动过你。”
看着欧楚琪对自己这个颇有些敌意的态度,李泽旭心里委屈的很。
没错,他承认最开始是觉得一心一意只对自己好的欧楚琪被抢走,想要直接毁掉所有人,但就算是真的回到了j身边,也不等于就真的可以看着欧楚琪出事。
曾经连续两年的相依为命,每天身边都只有彼此,李泽旭做不到那么的绝情,当然也做不到就那么淡定的放弃欧楚琪。
“我还记得当初在外面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一句话,我印象很深,你说一个人无论多么懦弱,一旦拥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就会变成超人,而且是那种,不分善恶的超人,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对错可以分。”
欧楚琪沉默了良久,终于突然开口,说出了这么一句。
“sunn……欧楚琪,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哪怕一秒都没有这么想过,我承认我是因为生气才离开了这边,重新回到了j的手下,但我也一样冒了风险,付出了代价,只是为了保住你。”
李泽旭心里才是真正的委屈,虽然他一时生气选择了离开,但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在和j周旋着同一件事,努力用各种方式想让j放弃去追杀欧楚琪,甚至差点直接危及到自己的生命。
“我承认你对我很好,但是请你不要打着这样的名义说话。”
不否认,欧楚琪仍然是点头,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生硬的做着动作而已。
“你如果真的相信我,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终于开始有点死心,李泽旭低下头,心里有种难过的感觉,果然,到今天,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他和欧楚琪都注定是站在天平两端的人了。
“我说过了,我愿意相信你说的一切,但是请你不要随便丢掉我的信任,甚至还要随意践踏一番。”
其实重新恢复了记忆的欧楚琪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李泽旭的功劳,j可能真的会早就杀了她,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能完全回到过去,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就算李泽旭没有伤害到自己,但他伤害到了无辜的季夜瑾。
她自己的认知当中,这种行为,就等同于是在跟自己过意不去,无论原因是什么,她都不愿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