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章：绯闻
第二天一早，欧楚琪从睡梦中醒来，今天没有阳光，是个阴沉的日子。
抬眼看向窗帘外面灰突突的亮光，欧楚琪下意识的有种不愿意起来，还想继续闭上眼睛的感觉。
习惯性的摸到床头柜的手机，眯着眼睛想看看时间，却惊讶的发现了将近一百条的未接来电记录。
原本脑子里紧绷着的那根线，瞬间就警惕起来，瞪大了眼睛，猛然坐起身来，解开手机屏幕锁，开始细细查看。
电话分别是秘书和齐薇打过来的，其中夹杂着几个孙少煜的电话，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陌生号码。
大清早搞出这么多花样，欧楚琪第一想法就是，该不会是刚接手了公司，就瞬间倒闭了吧？
实话说现在她对季夜瑾的那些套路，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昨天才刚刚伤害过他，万一真的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该怎么办？
正在胡思乱想，电话屏幕刚刚有点暗下去，又突然亮了。
是秘书。
“喂？”
欧楚琪一再深呼吸，终于鼓起勇气把电话接了起来。
“欧总，你终于接电话了，谢天谢地，新闻看到了吗？”
连环炮一样的一段话，说的急急忙忙的，甚至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仍然坐在床上的欧楚琪都没完全听清楚，只听到了几句重要的，新闻，电话，关于自己。
“又是什么新闻？”
之前被不负责任的媒体攻击过，现在的欧楚琪一听到新闻两个字，顿时就有种脑子嗡嗡作响的感觉，心也跟着狠狠沉了下去。
“您还没看到新闻？”
这位秘书显然是有点烦人，他好像每次都是弄这种对话，让人下意识的有种反感。
“没看到，我看完再给你打。”
本来就稍稍有点起床气性格，欧楚琪这会更是凶残，直接朝着电话吼了一句，挂断，打开网页开始搜索。
刚打入自己的名字，就看到了下面的联想词。
单单看联想词，她倒是丝毫都不意外，甚至还觉得媒体的速度慢了些。
前天晚上参加的宴会，出现在台上，还被季夜瑾以未婚妻的身份介绍给大家，现在才被曝光出来，真的不算什么新闻。
毕竟，所谓的上流社会里，很多人都知道，他们其实已经是登记结婚了的。
然而，当手贱点进去了，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欧氏集团总裁深夜私会男友哥哥所为何事？
劈腿还是正常，欧楚琪抛下男友，亲密举止对待其哥哥。
各种各样脑洞大开的话题，瞬间在各大媒体平台上曝光，并且一石激起千层浪，无数的网民开始关注到了这件事。
刚开始星星点点的还有些人替她说话，到最后，干脆就没有这些了，只剩下骂她不要脸，骂她水性杨花的帖子了。
在最开始始作俑者的那篇文章里，季夜瑾俨然是个妻奴，而欧楚琪则是成了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白莲花。
不仅仅刚认识季夜瑾的时候就试图和别人约定，甚至后来确定了关系，还想跟哥哥纠结不清，行为不检点到了一个极限。
看着这些莫须有的文字，欧楚琪简直哭笑不得，她到底是应该发个律师函，还是该正面出来回答这些问题呢？
无论是那个，好像现在都很难改变现状。
网页上传上去的照片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昨晚拍的，无论是季卓严驱车接送，还是两人在餐厅的“甜蜜对视”，“有说有笑”，在不知内情的人看来，这些就是所谓的铁证如山。
无论她说什么，看起来都像是狡辩，反而只会让人更加不信。
看到这，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秘书是那个语气跟自己说话，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齐薇一直打电话，发短信问自己怎么回事。
实际上，眼下这个状态，就算是她真的出动营销团队，也不见得能有什么成效，毕竟新闻已经在一夜之间，彻彻底底的散布出去了。
手里捧着电话，下意识的想要打给绯闻的另外一位主人公季卓严。
可是手指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放下，没有这么做。
隐约她有些预感，这就是季卓严昨晚所谓对付季夜瑾的招数，用自己去刺激他。
看着这铺天盖地的新闻，欧楚琪只能苦笑。
显然，他太看重自己在季夜瑾心目中的地位了。
如果真的有那么重要，甚至能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他们也就不会到今天这个程度了。
心里想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欧楚琪也索性不打算理会了。
直白点说，现在她唯一在意的，就是自己公司的股价，只要不因为自己的负面消息彻底崩盘，其他的，无所谓。
他们两兄弟的争斗，总有要停止的一天，而她也不打算选择其中的任何一个，只要跟季夜瑾一离婚，她对外公开就行了。
自己无非就是个律师加临时ceo而已，所谓的名声，要与不要又能如何？
另外一边，坐在电脑前面一边喝咖啡一边关注新闻的季夜瑾眉头紧锁，消瘦到五官都清晰了很多的脸上，带着浓重的寒意。
纵然不愿意相信，可照片上的人，的的确确是欧楚琪，综合之前的事情看起来，好像一切也没有那么的不可信。
季夜瑾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紧握着鼠标的手渐渐开始用力，甚至指节都开始发白了。
他可以接受欧楚琪的任何一种报复，无论是毁掉自己的公司也好，还是让他心里痛苦也好，哪怕是每天都在眼前晃悠，故意惹他心疼也好。
只要不是她真的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其实其他的一切，季夜瑾都愿意去接受，也都愿意去理解，可现在看来……
这个唯一的奢侈愿望，很可能要落空了。
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照片上笑的开心，再想想她对待自己的理直气壮和冷脸，季夜瑾自嘲的弯起了嘴角。
扔下鼠标，动作粗鲁的关掉了电脑，一秒钟都不愿意再多看，生怕会彻底崩溃。
289章：爱什么稀罕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大概就是当有一天从噩梦中睁开眼睛，发现一切都不是一场梦了吧？
就算是在季世集团的年度酒会上和传说中的私生子一起亮相，都没有成功登上头条的欧楚琪，现在却因为一场恶意的炒作，真真正正的挂在了头条榜单上。
如果只是网络上的暴击也就算了，当网络暴力影响到生活的瞬间，欧楚琪才算是真真切切的知道，什么叫做不能自控的场面。
想着就算这件事不去处理，放着不动，总归还是要在公司露个面，至少不至于让公司上下人心惶惶。
思来想去，欧楚琪仔仔细细的打扮了自己，纯白色的高领毛衣，搭配驼色围巾加上复古风格的外套，牛仔裤搭配帅帅的黑色貂毛高跟鞋，最后还不忘拎上一只格外显眼的烟盒背包。
画了个稍稍有些强势的妆容，在镜子前面照了又照，这才决定出门。
欧楚琪并没有想太多，只是一如往常，开了自己的小车，一路从车库到门口。
然而自动门刚在眼前被打开，瞬间画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乌央乌央一大群人，有的拎着麦克风，有的扛着摄像机，甚至还有只拿了个相机在照相的，闪光灯毫不客气的对着车子“咔嚓咔嚓”，闪的欧楚琪有一瞬间，甚至都完全看不清楚东西。
大批的记者直接把她围困在了中间，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行，只能被动的停在原地，听着车窗外面的呼喊和被挤到最前面的人，衣服摩擦车窗发出的声音。
眼前甚至都能看到没有拿稳的麦克风正一下下的在敲打玻璃，像是要直接把车窗敲碎，把她拉出去强制性接受采访一样。
下意识的，欧楚琪先是震惊，接下来瞬间就被周身席卷而来的恐惧包围了。
“请问您真的和季卓严先生是恋人关系吗？”
“有传闻说，其实您已经和季夜瑾先生离婚了是吗？”
“你早就知道他们是亲兄弟关系，所以才借着季夜瑾的便利，去接近季卓严，请问这个传闻是事实吗？”
“欧楚琪小姐，请你说两句。”
……
各种各样的问题像是非难变成的刀子，一下一下的划过胸口，眼睁睁看着鲜血殷殷流淌，可所有人都视而不见的继续磨刀，朝着她疯狂席卷过来。
欧楚琪因为紧张，车子的离合器都没有踩住，凭借着一档的汽车速度，自己往前溜了几米，这短短的几米，加上速度很慢的关系，在簇拥的人群中，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但当欧楚琪回过神去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彻底出了自己家的院子，身后的自动门，已经开始缓缓关了起来。
车窗边上还在不停的有人追问，更有甚者居然直接伸手去敲玻璃，笃笃笃的声音听得人胆战心惊，欧楚琪眉头紧皱起来，双手冰凉，头脑空白，不知道这时候自己能做点什么。
嗡嗡！
不远处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听上去应该是个什么跑车之类在踩油门的声音，有人渐渐注意到，扭头看过去，居然是一辆越野摩托车，车上面坐着个一身红色赛车服的男人。
瘦削高挑的身材，一眼看过去像是模特一样有气场，张扬的红色直接延续到了头盔上应用，搭配白色的越野摩托，看起来分外惹眼。
然而真正的可怕，这辆不停在加油门的白色摩托车，看上去正是朝着这个方向在用力。
记者群中有人率先反应过来，扭头看看还没打算放弃抵抗出来接受采访的欧楚琪，心有不甘，可又害怕这车子真的会冲过来，想往边上躲一躲。
嗡！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这车子已经和预料的一样，直勾勾的朝着人群冲了过来，看样子完全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人群开始迅速散开，伴随着各种尖叫的声音，不绝于耳的还有惊恐的哭喊。
欧楚琪也跟着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眼睁睁看着一辆白色摩托朝着自己冲过来，顿时惊呆了。
理智知道要赶紧发动车子离开，可是越着急反而越手忙脚乱，居然还熄了火！
眼看着车子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欧楚琪急得后背都渗出了汗珠，拼命的打火，终于启动了车子，想都没想，直接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像是弦伤的箭一般，风一样窜了出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还没有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记者群人是眼睁睁盯着那辆摩托车开过来，却在马上要撞上轿车的瞬间转了个弯，扭停在了边上。
看着欧楚琪的车子往前窜了几百米，有反应迅速的人已经迈开步子去追，却又听到身后响起的摩托车声音，扭头看过去，才发现这人也在跟着一起追。
很快超越了人跑的速度，到了欧楚琪的车子前面。
笃笃笃！
敲了敲车窗，戴着头盔的脑袋往前伸了一下，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却没法辨认到底是谁。
往前伸了伸，又往另外一个方向扭了扭脖子，看样子像是在示意自己跟着他。
欧楚琪来不及多做思考，因为身后已经有记者开始追上来了。
那个熟悉的眼神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欧楚琪几乎是下意识的做了决定，跟着这个看上去好像非常疯狂的赛车手，一路开着车子，往郊区的另外一个方向疾驰。
不愧是专业的赛车，在欧楚琪这种普通轿车的高速下，不但一点都没有被落下，反而始终都在前面引路。
看对方的驾驶技术可以说是相当可以了，反应的也是相当的快，居然还知道提前给她留出反应时间和信号，告诉她前面有什么危险。
两人飞快甩开了身后的记者群体，身后已经没有人在追赶了，而欧楚琪居然也没有去在意，而是一直跟着他走。
等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一片波澜壮阔的海边了。
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清晰可见，欧楚琪看着眼前广阔的视野，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不自觉的打开车窗，把手伸出去感受海风。
290章：心里没数
打开了车窗，一瞬间就感受到了海风的味道，咸湿的味道充斥在鼻腔之中，海边特有的温暖气息萦绕上来，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原本被大群记者吓到的情绪，似乎也渐渐缓解下来了一些。
前面骑车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一步两步朝着欧楚琪走过来，手套没有摘，可还是能看到朝着她勾手指的手，非常纤长好看。
欧楚琪先是一愣，本来不是很想下去，但想想刚才人家刚帮助自己解围，还是要给个面子的，一向知恩图报的她伸手从副驾驶的包包里掏出钱包来，想着不行就给点钱，算是聊表心意。
对方完全没有摘下头盔的意思，双手插在口袋里，从头盔的挡风口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越发眼熟。
刚才也没有机会仔细看清，等到欧楚琪下了车，凑到跟前去心里才恍然大悟。
还想着自己认识的人里面也没有会骑这种东西的人，更不要说现在能骑着这东西出来解围的人，却只不过是自己没有想到而已。
“你要干什么？”
前一秒还带着微微笑意，想着下车来道谢的欧楚琪，这一秒脸色已经彻底冷漠下来，加上今天的妆容本来看起来就比较强势，这会在赛车男的眼中，就好像是看到了一个无比绝情的电视剧角色一样。
“你就这么不愿意看见我？”
见对方已经认出来自己是谁了，索性也就不藏着了，长手往上移动，毫不犹豫的摘下了头盔，露出那张消瘦的脸来。
尖细的下巴看起来甚至都有些不真实了，季夜瑾单手拎着头盔，嘴角那丝苦涩，经久不散。
说话的功夫，还没等他话音落下，欧楚琪已经彻底转身，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腕，季夜瑾真的有点伤心。
甚至都已经到了没有人愿意救她的时候，她因为那个男人被记者围攻了，也还是愿意相信，愿意喜欢吗？
“放开我。”
没有回头，欧楚琪似乎对他的出现，并不欢迎。
哪怕刚刚是因为他才成功逃脱，却还是不愿意跟他多说话。
“他是在利用你，你看不出来？”
死死压住心底里的愤怒，季夜瑾深吸一口气，还在努力。
“无非都是利用，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
微微侧过头来，眼神中带着些许的嘲讽，欧楚琪反问道。
“我不想再继续这种对话了。”
感觉到胸口处的疼痛，季夜瑾真的快要撑不住了，他不愿意跟欧楚琪为敌，更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她站到自己的对立面去。
也许她心里不知道，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也是季夜瑾下定决心前的，最后一次挣扎。
“我更不想！”
一语双关，欧楚琪说完，直接钻进了车子里，颤抖的双手试了几次，都没有办法搭着油门，车子不停的在原地熄火，她想走，却做不到。
站在原地看着的季夜瑾没有说话，默默的停留了几秒钟，看她动作一次比一次着急，自嘲的弯了弯嘴角，迈开长腿，直接朝着摩托车的方向走去。
嗡嗡…
伴随着巨大的响声，他先一步，绝尘而去。
后视镜里渐行渐远的身影看起来很是熟悉，却又非常陌生。
原本就不算是很近的距离，现在似乎已经远到快要看不见了。
揪心的同时，原本以为的解脱，却是丝毫都没有出现。
还以为季夜瑾会一直这么纠缠下去，也以为记者们会一直纠缠下去，不过神奇的，居然在公司门口，一名记者都没看到。
欧楚琪停好了车子，背着包往公司里面走，手上还握着手机，正在翻看最新的新闻。
“欧总，你总算来了，我……”
刚从电梯里出来，秘书赶紧凑上来，不知道这货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只要欧楚琪一出现在公司，他就能飞快的迈着小碎步黏上来，像个跟屁虫一样烦人。
“你又要干什么？”
侧眼看了看他吃屎一样的表情，欧楚琪心里一沉，知道这是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早上发生的事情绝对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一段时间，有的是要她头痛的时候。
这点觉悟，早在出门之前，欧楚琪就已经有了。
“不是我，是刚才有警察过来找您，说是……要问一问关于伪造，伪造……什么票据的事情。”
寻思了半天，秘书才算是想起来自己要说的内容，却还是混糊不清的答案，他真是记不住那一长串的名字，反正就是和票据有关就对了。
“伪造票据？什么票据？”
还以为是和绯闻相关的事情，却没想到，是完全不同的一件事。
想想刚才楼下那个清净程度，多半是警察来过的关系，应该害怕因为影响社会秩序被直接带走，才会撤离的吧。
可是话说回来，她刚接手几天，哪里知道什么伪造的事情？
“说是跟财会有关系，可是我也不太明白，我稍后叫财务部部长到您办公室报道吧，好吗？”
秘书的狗腿程度，直接决定了他的办事效率，能做到总裁秘书这个职位，那么和稀泥的能力也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清楚的听到他想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另外一个人，欧楚琪摔了个眼神过去，没说话，也没有否认也没肯定，直接进了自己办公室。
三分钟不到，就听到外面远远传过来一阵小跑的脚步声，接着在门口站定，似乎还停了一下，想必是在调整呼吸，接着敲门声响起。
“欧总。”
灰色西装穿的像是个中年大叔一样，邋里邋遢的形象，加上脸上的高度数眼睛，看起来就更明显了。
欧楚琪没说话，淡定的点点头，示意对方进来。
如果没有猜错，这件事本来应该是属于秘书汇报的范围，可却被找来了另外一位，这人也算是替罪羊，没必要对人家太苛刻。
面上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欧楚琪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
“坐吧。”
随手示意了一下，欧楚琪靠在椅背上开口。
这部长看起来倒是非常淡定，让他坐下，居然真的就过去稳稳当当的坐下了。
291章：什么报表
原以为这件事多半是发生在之前，欧楚琪心里一点压力都没有，因为自己最知道法律方面的相关概念，如果是在交接之前发生的违法行为，自己是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的，包括公司。
然而听完了财务部部长的说法，她才明白，这次的事情，和早上的绯闻一样，无非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被怀疑伪造的东西，并不是秘书口中的什么票据，而是上个季度上报的财务报表，虽说自己刚刚接手不久，上个季度也的确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之内，但报表却刚刚好就是在自己接手时所面临的第一个工作！
对于一个上市公司而言，财务报表可以决定很多东西，比如说，未来半年，甚至一年的税务支出和大概预测。
看这意思，季卓严不单单是想利用她，更是不想放过她啊！
欧楚琪心里暗暗推断，不由得紧握住了手里的钢笔。
事到如今，这个犹豫了再三的电话，是不打不行了。
拿过桌角的电话，欧楚琪直接给季卓严打了过去。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非常平静，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想想早上自己被记者围攻的状态，欧楚琪哭笑不得。
原以为只要有钱，所有的事情都能摆平，之前被记者围攻是因为自己没实力，现在才发现，无非都是假的，她还是嫩。
“新闻看到了？”
冷静下来声音，欧楚琪尽可能心平气和的开口。
有过季夜瑾那次之后，其实她最痛恨，也最害怕的事情，大概就是被人利用了。
可是真不知道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千防万防，没有躲避过这两兄弟轮番上阵的欺骗和利用。
“新闻？什么新闻？”
季卓严还在装傻，完全好像不知道的样子，一如往常的开口，听起来语气里甚至都渗透着无辜。
“既然是你发的新闻，就不要跟我假装了好吗？”
叹了口气，欧楚琪真的很无奈，这么明显的事情，再继续装下去，好像对谁都没有好处，这会让彼此都更加尴尬罢了。
“如果你说的是早上在网上散播开来的那些照片，那我明确的告诉你，首先，不是我发的，第二，那叫绯闻。”
听得出来，欧楚琪语气变得不那么友好了，季卓严也就懒得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一起冷漠下来，说的话更加直接。
“什么闻都无所谓，我只是想问你，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还接我电话，直接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不是来的更好些吗？”
其实失去什么，欧楚琪都没有那么的在意，倒是唯独有一点，这个公司，现在之所以她在经手，就是想给弟弟最后留住一些东西，而不是永远朝不保夕的提心吊胆。
这也是为什么，当看到绯闻的时候，她可以很淡定的不去打电话，但听到关于公司的事情，一瞬间就沉不住气。
“你在说什么？”
从刚才接电话开始，一直到现在，欧楚琪口中说的事情，季卓严有半数以上都没有听懂，只觉得她好像有些莫名其妙。
“我再说一次，就算你真的不相信我，怎么报复我都可以，你甚至可以找人来暗杀我，反正你们不是常用这种套路吗？但惟独就只有这个公司，拜托你不要动。”
欧楚琪真诚的很，这已经等于是在认输了。
对于一个性格刚烈，极度要强的人来说，她现在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说过的，我从来没想对你做过什么，如果非要说有，那么唯一的一件事，大概就是我希望有天，你能成为我的女朋友，而不是季夜瑾的。”
听筒里传来他真诚的声音，却听得欧楚琪一愣一愣。
这不像是假话，她做了那么多年的律师，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还是大概可以分清楚的。
可如果不是季卓严，那来找自己公司麻烦的人，又会是谁？
“我早上刚被记者围攻完，刚才到了公司又被告知有警察来找我，说是带着税务的人要来调查我公司的账目，偏偏哪个月的都不查，只想查我接手之后的，你觉得这是普通的例行检查吗？”
其实说白了，这种针对性太强的事情，只要不是个三岁孩子，基本上也都能看得出来，欧楚琪有些反感，也觉得有些无语。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她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瞬间成为了全国网友心目中的心机婊代表，看这个架势，下一步就是要把自己总裁这个身份也抢走，彻底毁掉自己了。
一路走来到现在，原本始终坚信着的一些东西，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为了对季夜瑾的仇恨，欧楚琪甚至都放下了原本的那些执着和信念，走上了一条不归的路。
早在开始报复季夜瑾的时候，欧楚琪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去面对这些所谓的惩罚，可真到了这一刻，多少心里还是会有点难受的。
“你现在怎么样？没事吧？”
在喜欢你的人眼里，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值得好奇的地方，唯独就只是听到不好消息的瞬间，会有些担心这个人如何而已。
季卓严关切的开口，非常着急的语气。
“我现在？安安稳稳的坐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一副手铐带走的办公室里。”
自嘲的回答，听起来有些搞笑，可真正开口去说的人，却是心里很凄凉的。
“我试着帮你调查一下怎么回事，你详细跟我说说。”
原本还以为这些都是季卓严对自己报复的方式，却没想到对方一点推脱的意思都没有，更显得之前的否认真实起来。
“算了，我会自己好好解决的。”
明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还去贪图那个给不了回复的帮忙，这不是欧楚琪做事的风格，自然是开口拒绝。
“你怎么解决？”
虽然她在法律上很擅长，但其实金融方面的内容，显然季卓严知道的更多一些。
豪门中对孩子从小的教育，是不可忽视的一部分原因。
他和季夜瑾，就是那个原因最好的两个例子。
292章：合作公司
经营一家公司，和网络上盛行的那些营销游戏不同，真正面对起来就会发现，你需要思考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欧楚琪原本就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现在让她自己动手去管理一家公司，且不说能不能胜任，单纯只是维持，都已经很吃力了。
无论季卓严怎么说，欧楚琪都保持着同一个态度，不需要帮助。
自己派人下去调查整件事情，同时也开始翻阅起之前学习金融方面知识时候留下的笔记。
总归是相关的事情，首先要知道的，就是这个合作公司的问题。
看计划项目不算太小，欧楚琪还以为肯定是家大公司，起码也要是季世集团那个程度的，却没想到，查到最后的结果，居然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
甚至连一层楼都没有占用上，非常简单的，就只是个小小的，只剩下门脸的公司。
对公司财务，其实只需要账面上是基本平整的，税务差异不二也就那么得过且过了，可这次涉及到的金额，却远远超出了那个可以容忍的价格。
举个例子，就像是一张一百块钱折成的折纸艺术品，它本来的价值就已经超过了一百元，可却只用了五十块钱买下来的一样。
这里面的水分，可以说是相当的大了。
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肯定要联系到之前那家公司的负责人，可是电话无论怎么打过去，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尝试了好久，欧楚琪最终没有办法，还是决定先去一下这家公司，确认一下情况再说。
按照合同上写的公司地址找过去，却意外的发现，居然是一栋自己无比熟悉的大厦中的一层。
之前还是律师的时候，进入季卓严的公司之前，甚至在遇见季夜瑾之前，她始终都是在这栋大楼里面办公的。
分明在同一栋大楼里办公，无论是季夜瑾公司的人，还是楼下原创服装设计的人，甚至于一层门市里面，教画画的一个补习班的人，她或多或少都见过几次，可这个公司的人，却是一次都没有见过。
疑惑的盯着字条一直在看，欧楚琪抿了抿嘴唇，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迅速的往大厦里面走去。
一路上小心翼翼，左顾右盼的生怕碰见季夜瑾，可真的到了公司所在的那层楼，却都没有撞见季夜瑾，心里居然莫名有些小失落！
拘束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欧楚琪探头往左右看，虽说这家公司只站了这层楼的三分之一，可看看周围其他还在装修的房子，多半它也是才开业没有多久。
空无一人的环境里，欧楚琪的高跟鞋喀拉喀拉的踩在地板上，发出格外清脆的声音来。
“不好意思，请问有人在吗？”
欧楚琪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小心的开口问，可却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心里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欧楚琪没有直接说出口，而是选择了继续往前走，同时小心的抓住了口袋里的电棒，想着如果真的遇见什么危险，起码自己还能防身用一下。
然而，结果却是完全出乎意料的，别说遇见坏人了，就是个人影，欧楚琪都没有抓到。
除了在满地废墟的这层楼看见了唯一一家有牌匾的公司，并且确定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之外，她甚至都没有找到任何一点其他的线索。
从合同入手这方面，显然是已经落空了。
垂头丧气的转身，欧楚琪准备先离开这。
啪嗒！
刚转过身来，却隐约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声音，那分明是什么响动。
周围除了自己没有别人，怎么会出现这种声音？
心里隐隐约约有些紧张，欧楚琪猛地转身，口袋里的电-击-棒已经拿了出来，随时准备着派上用场。
然而，回答她的仍然是一片寂静。
明显已经感觉到了诡异的气氛，欧楚琪真的有些被吓到了，飞快的转身，一路小跑直接钻进了电梯，毫不犹豫的按了下行键，赶紧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她并没有看到，就在她离开以后，一个身影从那个被锁着门的公司里走出来，在有些暗暗的光线下，站在窗口，向下看着她驱车离开的身影。
刚才欧楚琪小小的个子，却还在勇敢的想要反抗的样子，深深嵌入了脑海，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深刻镶嵌。
完全一头雾水的调查，到这里已经完全结束了，可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只是自己到处白跑，还去了那个完全就是世界末日既视感的公司。
此刻突然有种感觉，既然这么想毁掉我，那就随便好了，她简直快要丧失掉反抗的决心了。
一路车子没有回公司，反正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所以现在准备要回家，好好陪陪一直都没有出现在自己弟弟，所以直接往郊区的方向开去。
车子在路边的某家超市停下来，居然还是家不小的超市，欧楚琪跨着个小筐，正在仔细挑选某些食物。
眼前熟悉的场景似乎瞬间把她带回了记忆的画面里，季夜瑾跟自己站在一起，为了一包特价的蔬菜争执起来的样子。
原本觉得是生气的记忆，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统统变成了甜蜜和有趣的过往。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可以说是欧楚琪长这么大以来，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
“小姐，这个你要不要？最后一盒了，不要就给我吧。”
看着手里的蔬菜，欧楚琪不禁回忆过去，嘴角闪现出一丝隐隐约约的笑，发呆了很久。
边上站着的女人正盯着她看，似乎觉得她对着一盒青菜傻笑的样子，有点变-态，连眼熟都是带着些许嘲讽的。
“哦，好的。”
回过神来的欧楚琪赶紧把蔬菜递给了对方，自己则是推着车子，一边摇头想甩开那些记忆，往更远的地方走去。
最终，欧楚琪成功买了一大包的零食和蔬果，再回到车上才发现，刚才把手机落在这里，始终都没带着！
想着现在正是非常时期，欧楚琪心里一惊，赶紧按亮屏幕，想确认一下有没有错过什么电话。
293章：没完
欧楚琪本来以为，这件事就算是会出现问题，至少也不至于是特别紧急的那种，却没想到，真的就好像是有人在针对自己一样，第二天，网络上的新闻就再次开始爆出这方面的内容来。
原本就已经被绯闻缠身的欧楚琪，这下算是彻底疲惫了。
面对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内容和媒体无孔不入的各种刁难，被严重影响到正常生活的欧楚琪，终于忍无可忍的决定反击。
想着还是要先找之前认识的警察帮忙，可前脚刚走出公司，没等多想抬眼先看到了大批的人，聚集在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也不往公司里面冲，就站在门口，看到她出来，这才迅速集合到一起，开始了新一轮的“访问”。
“欧小姐，对于公司出现偷税的现象，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请问新闻上说的都是真相吗？”
反反复复的被曝光在闪光灯下，她真是有点厌倦了，现在低着头，心里窝着火，却没有足够的勇气说出来。
紧咬着牙关，站在原地没有动。
也许是看她很弱势的状态，记者们纷纷开始往前上，包围她的圈子也在一点点缩小，看上去很快就要被淹没了一样。
“我要在这宣布一件事！”
麦克风一直都抵在面前，甚至下一秒可能就要戳到脸上了，欧楚琪心里格外气愤，深呼吸几次，鼓起勇气，猛然抬头大声喊了一句。
记者群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开始了新一轮争先恐后的追问，请问您的计划是什么？
“我公司会在短期内召开记者发布会，同时我在此先行表态，我们绝对不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本人也一样！”
最后一句一字一顿的说着，欧楚琪豪言壮语的样子，和当初在法庭上无比相似。
当季夜瑾在电视屏幕里看到她这样坚决的眼神，不由得移开了视线。
也许是因为还有感情，只要稍稍提到和她相关的事情，就会下意识的心痛，可是现在看她决绝反抗的样子，又不自觉想起她站在自己面前，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丝毫不解释，反而很敷衍。
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也许是所谓的爱恨交加，毕竟就算是现在这个情况下，他居然还好笑的在隐隐期待着欧楚琪能重新回头，站在自己身边，而他自问，这件事发生的话，也是愿意接受的。
嗡嗡……
思绪正在混乱，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喂？”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季夜瑾有那么一瞬间失神，犹豫了好一会，才终于稳定下来声音，开口接听。
“你在哪？”
电话里传来欧楚琪低沉冰冷的声音，听起来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甚至可以说是在勉强和自己保持着对话的状态。
“办公室。”
心里隐隐升起的那一丝期待也落空下去，季夜瑾同样把语气调整到平静，尽可能做到若无其事。
他不是那种会纠缠的人，却也绝对不是洒脱的。
“我现在过去找你。”
少见的，一直躲着自己不见的欧楚琪，居然也有主动找自己的时候。
看着手机上完全没有给自己回答机会的挂断界面，季夜瑾心里隐约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下意识想要躲开这一次的见面。
欧楚琪的声音里能听出某种坚决的意味来，好像是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情的样子。
抬眼再看电视屏幕，已经是其他的新闻内容了，季夜瑾还在回想刚才欧楚琪在镜头前面说的话。
是记者发布会吗？
他作为一个广告公司，还真是没有怕过这件事！
静静在办公室等了一会，很快就有人敲了自己的门，季夜瑾仍旧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眼门口，换了个更加舒服些的姿势，扬声许可对方进来。
带头来的人当然是自己的秘书，而身后跟着的，就是十几分钟之前给他打电话，算是是预约的女人。
欧楚琪还是那个样子，今天换了身深蓝色的西装，宽松的设计看起来慵懒时尚，脸上的妆容仍然给人陌生的感觉，好像少了些初识时候的温婉，更多了些凌厉。
“你好啊，季总！”
刚一坐下，就不打算做出非常友好的举动，欧楚琪开口就是往心口上戳。
看她丝毫没有变化的表情，似乎还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游戏。
“什么事。”
不愿意吵架，所以季夜瑾干脆就没有在意这件事，而是直接奔向正题。
他想要挽回欧楚琪，却不是要做她的奴隶，背地里暗暗帮助过的事情，都是因为当年的愧疚，而其他的……
“我想问一下，那份失效的离婚协议，我现在能重新要回来吗？”
她似乎也有些紧张，深呼吸，接着才抬头朝着他说话，看紧握成拳的双手，应该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做到的平静。
季夜瑾心里微微有些动容，果然，你也不是没有感情的人。
“我说过了，那东西没有法律效力，已经撤销了。”
“所以我才想要回来。”
十分执着于之前的那份协议，欧楚琪作为一名律师，当然明白那东西什么都代表不了，却还是在说着同样的话。
两人分别坐在办公室沙发的两边，中间隔着茶色玻璃做成的茶几，互相对视很久，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彼此的身影，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做什么。
终于，还是他先败下阵来，站起身往办公桌的方向走，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份被压在最下面的协议书，伸手甩到茶几上，没有重新坐下，而是站在原地，双手插在口袋里，等着欧楚琪的后话。
她之所以这么做，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这一点季夜瑾非常确信。
“谢谢。”
大致看了两眼，欧楚琪点了点头，伸手把文件塞回背来的包里，同时又从里面拿出一份新的文件，递给了季夜瑾。
离婚协议。
看着崭新的白纸上，仍然是那几个大字，季夜瑾再好的脾气，眉头也会皱起来，接过来的手不自觉用力，紧紧捏着纸张的一角，有种从内心升起的愤怒，正在一点点燃烧理智。
294章：别装
“这是什么？”
强忍着快要爆发的愤怒，季夜瑾咬着牙开口问道。
眼前的女人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淡定的目视前方，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离婚协议。”
智障一样的明知故问，她居然也是一样的直白回答，多一个字都没有解释，冷冷淡淡的，好像一切都无所畏惧一般。
“我问你，这是什么？”
已经在崩溃边缘了，季夜瑾很希望现在自己看不到这些东西，很想直接让时间倒流回去，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最好了。
可是，欧楚琪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下连回答都没有了，直接闭了嘴。
“你给我的最终结果，就是要我跟你离婚，是吗？”
看她如泰山般一动不动的表情，身体始终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此刻就算是地震了，估计她也还是会一直保持这样到死。
“我已经签好字了，你只需要签字，然后拿给我就行了，当然如果这次你愿意，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公证处。”
扭头看向脸色已经转向苍白的季夜瑾，欧楚琪稍稍有那么一秒钟的迟疑和震惊，她不能懂，为什么季夜瑾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有愤怒的火花，却也有水一般的柔情。
“欧楚琪，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往后退了两步，季夜瑾泄了气，瘦的让人心疼的身体一旦弯腰下来，看起来就更多了几分颓废，他咬着牙开口的语气，听起来很像是要杀人。
当然，眼前的女人，也非常有把人逼疯的本事。
已经是现在这个局面，她居然还能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平静的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半点感情都没有。
“前夫？”
语调轻佻的嘲讽，听在季夜瑾的耳朵里，就好像是在对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否定，无论是好还是坏，无论是在她和叶芯然面前挣扎时候的痛苦，还是知道真相后，彻夜不眠的愧疚，都否定的一文不值。
其实这一切不只是只有欧楚琪一个人在难过，季夜瑾承受的并不比她少多少，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自己来承担。
面对这个残局，季夜瑾也是一样的有心无力。
“因为季卓严吗？”
他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声音里，又带上了沙哑，季夜瑾最后的希望，原本是奢求她能回到自己身边，一切回到之前，现在甚至只要她一个摇头，一个否定就好。
至少不要亲口告诉他，真的要去季卓严那边。
“在你们的眼中，是不是只有钱才最重要？为什么总是针对他？你们不是兄弟吗？”
欧楚琪其实心里也是觉得堂皇，季夜瑾居然会把这两者联系在一起，想必无论怎么解释也都一样没有用，干脆直接放弃，选择了去岔开话题。
“我没有兄弟，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兄弟，我……”
现在我只有你。
这话季夜瑾哽在喉咙，说不出口，闭上眼睛，垂下头去，感觉脚软了，身体也没有力气了。
对她伪装冷漠，已经用尽了季夜瑾全身的力气。
“怪不得，也就只有完全冷血的人，才能轻易利用别人的感情，达到自己的目的！”
下意识的不愿意看到季夜瑾这样，可同时又没法控制心里的情绪，欧楚琪居然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自己说完，自己都有些后悔和惊讶。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
“对……对！我就是冷血无情的，我可以利用全世界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我自己，只要能到达目的，我会不择手段！”
听着刺耳的讽刺，季夜瑾咬紧了牙关，猛然抬起头来，一边点头一边开口，眼眶红红的，激动的要命。
声音越来越大，一边说着，一边倒退到办公桌边上，伸手打开了碎纸机的开关，当着欧楚琪的面，把那份新的离婚协议，丢了进去。
“想要跟我离婚？那就先去毁了季卓严，否则，你做梦！”
季夜瑾脸上泛起一丝残忍，他现在不愿意接受任何一种方式的慰藉，也不愿意跟自己找借口。
心里的疼痛感已经渐渐过去，现在更多的，剩下的是对她深深的痛恨！
既然都是这么冷血，这么无情，就不要嘲笑谁更过分一点，继续玩下去吧！
反正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他现在可以奉陪到底！
“季夜瑾！”
看他近乎癫狂的表现，那眼神中闪烁的疯狂光芒，欧楚琪开始慌了，站起身来，朝着他吼道。
“我在，叫我干什么？”
嘴角的笑意加深，眼神中充满玩味，再往前走，想多看她两眼，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好好的，用这种眼神看她了。
“你真的很卑鄙！”
要利用自己去伤害季卓严？
她到底何德何能，先是被季卓严邀请到公司对付季夜瑾，现在又被季夜瑾强制性的变成武器，去伤害季卓严。
所有人都似乎把她当成了一个工具，无论是给自己恋人*****的工具，还是伤害从小到大宿敌的工具，又或者是，争夺家产的工具！
可没有人想过，欧楚琪其实是个人，而不是一款产品的代号！
“卑鄙？比起季卓严来说，我还算差得远了，毕竟，他有自己的遗传基因，当然被我占优势！”
连带着对方的亲人，季夜瑾也没有放过，冷漠的暗暗讽刺一句，轻声轻语的靠近欧楚琪耳边，同时猛然伸手揽过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带向了自己的怀里。
“你给我永远记住，你是我季夜瑾的女人，就算死，也一定是！”
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嘶哑的成分，气场霸道的让欧楚琪甚至忘记了反抗，就这么呆呆的被他抱在怀里，半天缓不过劲来。
“滚！”
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季夜瑾已经重新站稳了，只不过手还没有松开，正笑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欧楚琪。
视线里暗藏的危险光芒，让欧楚琪忍不住打寒战，用力推开他，来不及多说，只留下一个字，匆匆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
砰！
办公室的门被重新关上，偌大的空间里，又一次只剩下了季夜瑾。
295章：看不下去
没有拿到和季夜瑾的离婚协议书，欧楚琪心里有种说不太出来的感觉，总有种莫名不是很好的预感，刚才他的眼神，让人有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好像下一秒，就要被这个觉醒的猛兽吞噬掉一样的错觉。
车子开在路上，欧楚琪连续两次在红绿灯路口被身后的司机提醒已经变成了绿灯，都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仍然是有些恍惚的状态，在胡思乱想。
季卓严也好，季夜瑾也罢。
两人无论怎么争斗，都是他们季家内部的问题，可自己却到底为什么被牵扯进来了。
欧楚琪没有答案，也怎么都想不出答案，无奈，也无暇再去顾及别人，现在重要的是，怎么把自己的公司守护好。
虽然没有离婚协议，但欧楚琪决心要办记者发布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变的。
电话打给了齐薇，她算是对这方面最了解的人了。
说起来真是好笑，分明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却要在这种情况下，开什么要死的记者发布会。
不知道吃瓜群众看了，到底会怎么想。
按照齐薇的说法，租了个比较大的酒店礼堂，简单的摆了桌子和凳子，欧楚琪和欧氏集团的几大主要负责人坐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针对网上的问题准备了厚厚的答稿。
虽然是个律师，却不擅长应对媒体的欧楚琪，愣是用了很久的时间，才把稿子背下来。
真到了上台前，她还是要忍不住的紧张。
这是大部分素人的通病，只要面对摄像机，就会下意识的手脚冰凉，动作僵硬。
因为原本是个礼堂，所以整体的装修非常漂亮，看起来丝毫都不像是要说多么严肃的事情，尽管齐薇后来过来看她选的这个地方之后，还尽可能的指导了一下，却也还是无济于事。
怎么看，这地方都像是个要结婚的地方。
打趣她为什么不租个葬礼礼堂，却见她一脸无辜的看着周围，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随着公关部的人做完了今天主要内容的介绍，欧楚琪站上了台子，接过麦克风，开始说话。
“首先，还是感谢各位能够给我这个机会，让我真正，慎重的站在媒体面前说话，谢谢。”
内心的激动并不能掩盖一个人的能力，起码周围无论有多少人看着，就算心脏从喉咙里面跳出来，欧楚琪也绝对要硬着头皮上去把话讲完。
“欧总，您刚一上任就出了这么多新闻，网上有猜测您是为了炒作，对此您怎么看？”
其中一个记者率先发问，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样子，说的话却是有些奇怪。
别人都关注在新闻本身上，他却满脑子想着的是炒作二字，让人不由得奇怪。
“我没有什么电影电视剧，或者其他作品要上市，更没有兴趣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相比于这个办法，难道不是买水军把自己刷到头条上去，来的更加简单些吗？”
欧楚琪一点都不打算隐瞒，每句话回答的都很直白，甚至有些还表达了自己的情绪和看法。
“请问欧小姐，网传您于季世集团二少爷季夜瑾先生曾经是恋人关系，后来已经秘密结婚，这个消息属实吗？”
虽然不知道这种事情是谁拿出去说的，但无论是谁，欧楚琪都是一样的准备坦白。
“是的，不过我们目前正处于离婚的协商状态。”
没拿到离婚协议，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自己这边率先划清界限，以免又因为这个，重新闹大。
“所以，两位是因为感情破裂，才选择了分手吗？”
这个记者完全不像是金融圈的人，反而更像是个狗仔队，齐薇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还别说，真是个金融节目的取材摄影师。
“是的。”
“请问你们感情破裂的原因是什么呢？最根本的原因，是季卓严吗？”
也许是见欧楚琪真的什么都说，这位记者更是越发过分，直接开始了逼问。
“不好意思，这已经涉及到我的**了，我认为没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
别说现在只是个记者发布会，就算是法庭上，她也一样能轻易说出来。
对付一群没有法律基础的人，欧楚琪在这方面还是游刃有余的。
“如果感情破裂是因为**的话，那么我大概就可以理解了。”
这人完全是没按好险的感觉，回答完了这句话，脸上露出些许阴冷的表情，坐直了身体，还不忘歪着脑袋看一眼上面的欧楚琪。
发布会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可却完全超出意料，他们问的问题都千奇百怪，甚至于真正和绯闻相关的内容，并不多。
“另外，在最后，我还想宣布一件事，这件事的主谋，我会一直追查到底的，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我没有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承担。”
所谓的有恃无恐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反正现在的欧楚琪就处于这当中。
“请问您现在有追查的大致方向吗？预计多久能出来结果呢？”
又有人话题被欧楚琪带走，甚至于刚才记到一半的内容，干脆就直接不去回想。
“这个真的不是很清楚，要看最终的结果了，总而言之，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愿意相信我，那么我就对得起你的相信。”
在这方面，欧楚琪有足够的自信，毕竟做了什么和没有做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现场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和欧楚琪说话是一件这么轻松的一件事，还以为全天下的总裁们都是男人居多，剩下的女人们，也都只是依附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才算是勉强维持而已。
可此刻的欧楚琪，却完全不是那个感觉，反而更像是对一切游刃有余的老手，能给人绝对的可靠感觉。
总算结束，欧楚琪长出了一口气，擦着额角隐藏的汗珠，冲下台子去找齐薇拥抱。
这件事肯定要追查到底，并且她连律师函都准备好了，一会回去就准备发到网上去！
不是一直都需要一个回应吗？
网上那么多人叫嚣着自己不敢出现？
欧楚琪看着大家都在渐渐离场的样子，心里居然还多了一丝自豪。
296章：先下手
欧楚琪干净利落的回答，让现场的记者都意想不到，谁也没有猜到，这个平日里看上去只是长相不错的女人，居然还有这样的魄力。
在新闻的照片上看来，那双天生妩媚的眼睛，似乎带着强大的魅力，能够蛊惑人心，让男人都心甘情愿成为阶下囚。
可当这次新闻发布会的视频片段在网上被传开以后，原本都忙着去骂人的网友，居然少见的开始兜兜转转，回到了夸奖的画风。
甚至有相当一部分网友，表示有点喜欢欧楚琪的性格。
虽然事情已经渐渐变得好了一些，可她还是下意识的觉得有些后怕，这些曾经都不敢想象的场景，突然发生在了生活中，渐渐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陌生，且恐惧。
在惶惶不安中度过了几天，发现真的没有记者再追着她了，欧楚琪翻着网上的评论，心思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世界说到底还是不公平，当有人来指责自己的时候，就会有更多人站出来跟风，可当渐渐开始有人维护了，反而就没有人会去在乎你的死活。
调查的事情一再陷入僵局，欧楚琪除了发表律师函之外，再没有过任何实质性的进展，这让人多少有些丧气。
今天是设计部跟执行总裁一起开例会的日子，欧楚琪正淡定的坐在首位，听着大家一言一语的说着，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正在出神，突然一个电话惊醒了她的沉思。
“在干什么？”
听筒里传来的是孙少煜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平淡，好像这只是个日常的问候，但欧楚琪心里很清楚，他如果不是有事情想说，绝对不会轻易给自己打电话的。
毕竟，从搬家之后，已经互相都很少有联系了。
“开会。”
看着被电话铃声打断的设计部部长，欧楚琪并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愧疚。
要知道，现在公司大多数高层，还都是陆家之前的人，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其中某些人对自己的不满。
加上之前因为新闻的事情，也让公司受了不小的影响，现在的欧楚琪，在背地里都被人叫成扫把星。
毕竟是一上位，就出了事，自己遭殃事小，连累公司，可就没有人会体谅她了。
“那你先开。”
孙少煜并没有想到自己的电话打得这么不是时候，听完这句话赶紧就要挂断，却被欧楚琪接下来的声音阻止。
“没事，你说。”
她能感觉的到，公司的人对她其实并不礼貌，索性她也不打算多么谦虚。
曾经那么多的经历已经明确的告诉她了，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礼貌和谦虚就能得到尊重的事情！
更多的时候，要蛮横一点，甚至凶残一点，才能得到尊重。
表情冷冷的，明显就是故意在耍大牌拖延时间，眼看着部长和几个设计部的人都有些尴尬，却也只能忍着的表情，欧楚琪心里暗暗还有点爽。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最近的情况，我之前去海外出差了，刚回来才知道你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没有在你身边，总归有点惦记。”
实话说，当他看到网上的言论，才发现自己出差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居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在欧楚琪身上，原本下定决心变得更好，要好好对她的孙少煜，心里很是难受。
不仅如此，当看到她坚强的站在台上回答记者问题，和之前被拍到被记者围攻照片的时候，更是非常心疼和内疚。
总有一种自己没有照顾好她的感觉。
“我没事，说白了就是有人在背地里搞事情，大概就是看我上位，不顺眼吧。”
欧楚琪嘴角噙着一丝寒意，视线也是不经意的四处扫视，现场气氛顿时就有了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所有做过某些事情的人，都开始心虚起来。
“所以现在，调查到了根源了吗？打算怎么做，需要我帮忙吗？”
一听她这么说，孙少煜才算是放下心来，一直都担心她会不会崩溃，毕竟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欧楚琪都处于精神恍惚，整个人临近崩溃的状态里。
现在看着这个情况，只担心她又会那样。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会详细跟你说明白的，至于怎么做，当然是一点一点，看着表现，再决定是斩草除根，还是株连九族了！”
对着话筒，语调非常轻佻，欧楚琪的淡定就好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手上还在不停的玩弄着圆珠笔，眼神也是漫不经心。
只不过，此刻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是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有的人其实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但背地里说过人家坏话，多少还是有的。
看欧楚琪这个狠毒的劲头，不由得都开始担心起自己的未来。
“行，那我等你电话。”
毕竟现在也是自己家族企业旗下小公司的老板了，孙少煜没有什么时间限制，自然回答的很轻易。
两人占用了会议时间去约定晚饭，其实按照正常的情况，执行总裁这种高位，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几位在场的也都是商场的老油条了，自然很清楚，欧楚琪这是在无声的给下马威。
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有些担心。
这份公司就算做的不是很开心，但已经到了这个位置，就这么轻易的失去，多少心里都会挺难受的。
“好了，刚才说到哪里了？我们继续吧，不好意思。”
道歉当然是没有诚意的，欧楚琪就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刚才还凝固在脸上的寒冷，瞬间就消散干净，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漫不经心，嘴角抿着一丝笑意，等着对方开口。
“啊，恩……欧总，如果您觉得可能的话，其实我想这个方案还能更精进一点，能不能再给我们一个星期时间，让我们做一下调整？”
其实说白了，这次的会议他们也是故意给欧楚琪留的难题，想要在破绽的地方试探一下她到底有没有能力，只不过还没等讲到地方，就已经被电话打断，又被欧楚琪吓到了。
这往后，谁也不敢继续讲了。
297章：耍我
“一个星期啊……”
欧楚琪放下了手上的笔，舒服的依靠在椅子里，姿势看起来丝毫不淑女，反而是多了几分傲慢和强硬，视线扫过台上开口的人，气氛再次凝固起来。
“太久的话，三天呢？”
见她意味深长的重复，这位部长也是心虚，赶紧改口，把时间缩短。
“三天……”
万万没想到，欧楚琪还是在重复，看上去是思考，但却丝毫没有过脑子，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一天，我今晚通宵，明天就给您新的方案。”
几位大佬互相对视，心里都是忐忑。
边上的主创终于按捺不住，直接插话了。
啪！
原本是安静的连呼吸都能听见的会议室，突然一声巨响，欧楚琪拿起了桌面上的文件夹，直接甩手扔到了台上。
没有预料到的场景让现场瞬间紧张起来，被砸到的部长也不吭声，只是站在原地。
谁叫他没有人家的位置高呢？
“我觉得你们可能是有点什么误会，我曾经是个律师，早在我来的时候，就在全员代表会上说过了，是不是你们觉得，律师都能等待一审判决，二审判决，终审判决这种一层一层的机会？”
原本是稳稳坐在原地的欧楚琪站起身来，身体微微前倾，转动着头朝着周围的人问话，但却没有人敢回答。
“我在这里，可能需要重复一下，不过我耐心很差，这是我最后一次重复！我，只接受最终方案的审批，如果你觉得拿给我的东西不够完美，就直接滚回去重做，别在我面前展现底线，因为我这个人，没有底线！”
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说的阴狠无比，看着一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女人，突然在眼前爆发，而且周身气场十足，完全是个霸道总裁的感觉，这一群爷们都跟着有些呼吸急促了。
他们可能没有想过，欧楚琪曾经可是个能够hold住法庭全场的女人，在这样的人面前得瑟，结局，是可想而知的。
现在想想，之前的自己，可能真的有点幼稚了。
眼看着会议室的门被关起来，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松了口气，却不料，门又再次被打开，她若无其事的走进来，到桌前站定。
几个人再次挺直腰板，一本正经的屏住呼吸，等着她的第二波狂-风-暴-雨。
然而，欧楚琪只是回来拿走了自己签字用的钢笔，转身，停住，再回来。
“我可能忘了说，我公司里，不养能力不够的人，但也不喜欢错过人才，所以，请带着最好，最满意的作品来找我！”
这句话说完，才算是彻底离开了会议室。
欧楚琪可能不知道，自己这张扬的举动，在离开会议室之后的几个小时里，迅速变成八卦新闻，在整个公司传开了。
原本是个扫把星，现在……升级成了包租婆。
很快到了晚上，欧楚琪电话打过去给孙少煜，纵然是故意为了引出话题才说的要一起吃饭，不过话都出口了，也不可能不实践。
想想之前那次一起吃饭，也是被医院的一个电话打断了，欧楚琪觉得自己是应该请客的。
思来想去，还是打了过去。
“哇，不忙吗？这么快就接了电话？”
听筒里电话铃声还没响，电话就已经被接听了，欧楚琪有些惊讶。
“很忙，但是手机刚好在手里。”
其实一直都在握着手机的孙少煜开口，这一下午，他连电梯都没有坐，生怕会因为几秒钟的没有信号而错过她的电话。
“呵呵，你那么忙，我们是不是得约下一次啊？”
欧楚琪笑的很开心，对孙少煜，之前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毕竟他对自己的心思已经被表白出来，两个人相处起来，总会下意识的有点别扭。
不过上次见过孙少煜之后，她就已经渐渐没有这种负担了。
因为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孙少煜现在的重心，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事业上。
“不用，这边也刚结束，我去接你吗？”
“别了，我们约个大点的餐厅吧，现在这种状况，我还是比较怕被人围住的。”
其实只是嘴上说的轻松，谁也不知道，欧楚琪现在已经害怕到了一定程度，甚至于连每天正常出门，都要先看一眼门口的监控录像，确定没有事，安全，才能往外面走。
在家，在公司都是这样。
“行，没问题，那你直接到帝豪吧？顶层的旋转餐厅还不错，而且环境也好。”
孙少煜点头，随便开口就是本市最大的酒店，虽说是个酒店，但最出名的居然还是海边的旋转餐厅。
两个人简单的定了地点，欧楚琪起身，没有去公司的地下停车场，而是直接到了公司门口拿车，她已经很久都不把车停在地下了。
上车，启动，离开。
全程没有都没有留意到，在身后不远处的位置，有另外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停在那里，车里还坐着一个沉默着的人，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表情，视线却始终跟随着她的身影，直到车子开走了很远，都没有收回视线。
坐在车子里的季夜瑾看着已经空了的街边，叹了口气，说不出心里有哪不太对劲，只是总有种下意识的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失去了什么一样，惆怅的很。
另一边，驱车直接到了传说中的帝豪酒店，欧楚琪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了，自然轻车熟路，直接到前台报了名字，拿了电梯用的卡，直接奔向最顶层的旋转餐厅。
刚一下电梯，就看到了孙少煜站在靠窗的位置上跟她挥手，脸上展现出一丝笑意，走了过去。
“到很久了吗？”
看他外套都已经放下，而且面前的水也喝了一半，欧楚琪开口问道。
“没有，只是刚好在这附近而已。”
孙少煜并没有说实话，他根本就没有在公司，而是一直在这跟这家酒店的老板谈生意。
刚才欧楚琪的电话，打断的刚好就是他们之间关于生意的对话。
不愿意跟她多透露生意方面的事情，因为更想和从前一样，轻松的相处。
298章：偶然
两人本来就是出来聊天的，随便点了点东西，就开始了叙旧。
“你好像最近变成名人了。”
孙少煜左右看着周围，总有人把视线投过来，似乎很好奇欧楚琪的身份和来这里的目的。
“我也不想的，谁知道这么轻松就能人尽皆知。”
她当然也注意到这些，只能苦笑着自嘲。
在所谓的上流社会，她好像每一次露面，都是这么不堪的方式。
之前是被季夜瑾强制性的宣告了所有权，这一次，干脆就是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出-轨。
“呵呵，其实也不算坏事，至少大家都知道你们欧氏集团了。”
看她笑起来，孙少煜也忍不住跟着露出笑意，在这种时候，当然只有想开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宁可我只是个埋头做事的人，对了，话说回来，我记得你好像是认识什么警察朋友吧？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见面就求帮忙这种事，欧楚琪其实不太喜欢，但好像转弯抹角的，反而会让彼此都更尴尬，于是就直白的说了。
“你说吧，什么事。”
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孙少煜直接点头。
好像面对她，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为难这一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希望你能帮我，查一个公司！”
欧楚琪说了那个谎报价格，甚至有嫌疑联通了自己这边内鬼的公司名字，神神秘秘的样子，看起来颇有点诡异的架势。
“你说这个公司，我怎么好像，没听说过？”
按照常理来说，像欧氏集团这样的大公司，一般很少会跟小公司合作，更不要说是被骗了，唯一有可能被骗的方式，大概就是被金融投资公司欺骗，最后的结局是走向破产。
可现在的局面上来看，却好像不是这样的。
也许利用舆论是为了让欧氏集团难看，但还不至于直接到破产的程度。
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想要他们破产，这种手段，还不至于能让人上当。
欧楚琪作为行业新手都能轻松避开的大坑，就更不要说是当初掌管的老狐狸了。
“这么说，不止我一个人不知道这个公司了。”
听完孙少煜的说法，欧楚琪咬着嘴唇，也是有些不解。
怎么感觉，好像一切都是个圈套，早早就准备好，要让自己跳下去了呢？
仔细回想一下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是季夜瑾强迫姓陆的把公司交出来的，他应该是没有机会临时搞这种事情来故意陷害自己。
而且，真的毁掉欧氏集团，对他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
毕竟，一旦被发现，结局是可想而知的惨烈。
“很巧啊，在这里也能遇见？”
正坐在位置上沉思，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在身边响起，欧楚琪先是一愣，接着看到孙少煜有些茫然的表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心脏就漏了一拍。
季夜瑾少见的穿了身简单的白t恤搭配牛仔套装，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清爽，不像是在公司每天死板的样子。
在他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女人，打扮的就非常不一般了。
一身黑色的小礼服，加上脸上精致的妆容，微微上翘的眼线，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角色。
不知道为什么，盯着看久了，居然有种莫名眼熟的感觉。
虽然明知道跟自己没关系，可欧楚琪心里还是下意识的有些不太舒服。
“不巧，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本来就心里不舒服，说话自然也就不会好听，笑颜如花的对着季夜瑾，欧楚琪冷冷挖苦。
“呵呵，也对，对你来说，又多了一个目击者！”
见她开口就是这么过分的话，季夜瑾也毫不客气，直接反击回去，看得一边的孙少煜一愣一愣的。
突然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欧楚琪新闻发布会时候的视频，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有些不敢确定。
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甚至可能是仇恨，否则不可能这么针锋相对。
“目击者多少都无所谓，至少我没打算灭口，至于你……呵呵……”
两人见面就互相说狠话，把边上被临时找来的女伴吓得够呛，特别是这女人还不怀好意的往自己身上瞟，那视线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猎物一样，非常惊悚。
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自己是被彻底利用了。
“你们玩的开心。”
没有再继续，季夜瑾脸色彻底冷下来，看了一眼欧楚琪，示威一样的单手抱住身边女伴的肩膀，往另外一个方向去。
看着那两个人离开的背影，欧楚琪桌子下面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头，咬着下嘴唇，不甘心的样子。
“看起来，他还是没有相信你。”
孙少煜上下打量着欧楚琪强忍着的样子，有些苦涩的开口。
“相信？这种事情，他好像还没有资格！”
想起之前叶芯然的事，加上今天身边的新女伴，欧楚琪说不出的愤怒，冷笑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
“其实我很想问，你和季夜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齐薇什么都不说，你也什么都不说，我就感觉，是不是自己的好奇心过分了，现在看来，可能真的是。”
高低孙少煜也曾经是个律师，一句话说的非常委屈，让欧楚琪都有一种不告诉他，好像很过分感觉。
“不是你的好奇心过分，而是这件事本身很过分，不知道也就罢了，没必要大家心里都恶心！”
欧楚琪仍然是紧咬着嘴唇不肯说，视线还不经意的在往季夜瑾的方向看。
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居然直接选择了自己能看到的地方去坐着，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全都看在眼里，格外的扎心。
另一边，被季夜瑾全程带领的女伴还有些放不下心，小心翼翼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想回头再看刚才的女人，却被他低声阻止。
“不用回头，她说的话，别放在心上。”
“可是季总，为什么突然找我出来吃饭啊。”
其实只是欧楚琪没有认出来，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她还在事务所的时候，曾经在电梯里因为故意诋毁她，吵过架的那个小职员。
299章：都是利用
“单纯沟通一下，怎么了？”
虽说刚告诉完同伴不许回头，季夜瑾自己倒是视线始终都放在同一个地方没有离开过。
眼看着欧楚琪各种餐桌还往孙少煜身上凑，心里格外的别扭，脸上的表情也越发难看，就连回答别人的问题，也是完全心不在焉的样子，看起来很像是敷衍。
“季总，如果说我的表现不好，您可以直接说的。”
被敷衍了的女职员心里也是各种不痛快，这种场景，瞎子都能看出来，绝对就是因为刚才那个女人，自己被利用了而已。
原本是对季夜瑾有些好感的她，觉得就算被利用也无所谓的，可季夜瑾却是完全不配合，反而一个被利用的人，更加尴尬一些。
这就有点忍无可忍了。
“没有什么表现不好的，就是因为你表现好，我才找你出来吃饭。”
季夜瑾眼看着欧楚琪在笑，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脸上越发冷漠，眼神中都多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听到面前女人不太友好的语气，干脆收回视线，冷冰冰的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往下接话。
“哦……”
本来是生气了，想要发脾气，却被季夜瑾一个眼神秒杀的什么都不剩，心脏就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吓得不行。
原就是顶头上司，更何况还是这么私人的情况，真惹毛了人家，好不容易重新找回来的工作，还不一定要出什么事了。
要知道，当初和欧楚琪吵架之后，她就被开除了，后来是在人事部的哥哥死命去请求，才回来安安分分的做了个底层的员工。
这么长时间，眼看着欧楚琪一点点远离季夜瑾，而季夜瑾的视线也渐渐忘记了她的存在，才会机会升上来，坐回原来的位置。
还以为能消停下去了，没想到今天就被季夜瑾临时从办公室里拽出来吃饭，本就忐忑，就更不要问现在被那种眼神看了之后的感觉了。
另一边，其实一直都有些微妙的气氛，此刻是越发的明显，欧楚琪的视线总是向着另外一个方向的，而孙少煜，却是死死盯着她的。
“楚琪，我最近可能要去法国谈一个庄园的合作，我记得之前你们公司不是有法国那边的合作商吗？就是你们之前拍过画报的那个地方，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帮我？”
孙少煜沉默着观察了很久，而欧楚琪自己也出神了很久，却都没有发现。
终于被一句话拉回现实，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正在盯着对方看
“你刚才说什么？”
回忆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刚才他到底说了什么，只隐约听到了“法国，合作”这些字眼，无奈之下只好又问一遍。
“我刚才说，法国那边是不是有个农场，你们有过合作，我最近要跟那边的农场合作，希望你能帮忙搭桥。”
虽然是被无视了，显然是尴尬的境地，但起码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孙少煜还是比较欣慰的。
无奈的又说了一遍，这才看到她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农场吗？”
不过随后，欧楚琪又一次开始了沉思，这次是真的和孙少煜相关了。
她刚接手公司没有多久，孙少煜提出的这个项目，她也完全没有印象，只能不停的在脑海中回想，最近关注过的案子里，有没有这个相关的内容，不过好像，也没有。
“就是一个庄园，我隐约记得就是……你等一下，我给你找。”
孙少煜手舞足蹈的比划了半天，最终妥协于语言的局限性，干脆把手机逃出来，放在桌子上，开始搜索之前欧楚琪公司拍摄过的海报。
在搜索引擎里面找了半天，终于翻到了一张小小的图片，看起来还有些模糊，不过的确是当时的海报照片，而且还是欧楚琪公司的主打。
“就这个？这是在法国拍的啊，看不出来！”
接过了孙少煜递过来的手机，放在眼前大概端详了一下，照片还算是好看，但是明显看起来有些廉价。
于是又瘪着嘴，一边嫌弃的一边还了回去。
“恩，就这个，这个庄园的logo我以前也见过，好像就是这次我要去谈的那一家，你能不能帮忙给我找找看有没有比较直接一点的联系人？”
两人涉及的领域显然是完全不同的，但是在曾经有过合作的公司里，肯定是会有当时的负责人联系方式的，所以孙少煜才会提出这种不情之请。
反正彼此也没有利益冲突，所以根本没什么太大的所谓。
“行，没问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回去帮你找找！”
好不容易自己的朋友也有拜托自己的事情了，一直都很感激大家照顾的欧楚琪，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点头ok，想着明天去公司给他找找。
“大概就是两年前吧，如果可以的话，在不泄露其他秘密的情况下，把直接负责人的电话给我，这种农场，或者说庄园，其实一般的负责人都只有一个，甚至有可能就是农场主。”
这是生意上面的事情，虽说两人是朋友关系，但既然能帮到，欧楚琪肯定是那种会尽心尽力的人，自然孙少煜也很清楚，所以才拜托的。
“没问题，交给我！”
拍了拍胸脯，欧楚琪就好像是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困境，居然还想着帮助别人。
“另外，你说的那个公司，我回头可以找镜陵那家的儿子帮你问问看，毕竟是专业方向的，应该会有点帮助吧？”
孙少煜也不是那种会为难欧楚琪的人，之所以会问这些，无非就是生怕欧楚琪有什么事情不说出来，自己忍着，最后解决不了，还要受伤。
这才特意找了个借口，算是不太难，但也自己需要的事情。
“那就拜托你了！”
两人对视一笑，抿着嘴唇错开了视线。
欧楚琪下意识的就往季夜瑾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就短短的一会功夫，他和那个女伴就已经不见了。
按时间算，应该才刚刚上菜才对！
意外的四处看，却是完全找不到他的身影。
300章：文件堆
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欧楚琪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忍着心里微微出现的一丝丝低落，就这么心不在焉的把饭吃完，又回了自己家里。
第二天一早，欧楚琪就已经到了公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电话，告诉营销部门把之前合作过的各种农场和庄园信息都拿过来。
想着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就把之前公司合作过的项目，和仍然还在进行的项目都好好梳理一遍，不要再出什么太大的问题，否则现在的公司是真的经受不起了。
很快，大批量的资料就出现在了欧楚琪面前的桌子上。
事实证明，是欧楚琪想的太简单了。
现在她手里的集团，可能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多大的产业，就仅仅只是过去两年的营销资料，就已经堆满了整个桌子，而桌子下面，还堆了三个大大的纸箱子。
里面也都毫无例外的都是之前合作过，或者说是大力推广过的某些项目。
“这……这么多？”
看着眼前营销部部长的脸，欧楚琪终于算是能够明白为什么刚才自己打电话吩咐的时候，对方那个惊讶又有点难堪的语气了。
原来，是这么大的一个工程。
“是的，这是过去公司进行过的，超过千万的所有项目，其中和庄园，农场相关的资料，都在您桌上这一些里面，剩下的部分，在左边这两个箱子里，而最边上这个，是其他的相关资料，是些附加的小项目，不过和大项目挂钩，我就拿来了。”
营销部部长现在就是在报复，谁让她大清早起来就折腾人的？
这么多的资料，她到底知不知道，是同时找了多少人一起，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出来的？
要不是因为现在正好是公司的敏-感时期，估计欧楚琪今天这个要求，可能真的会被拖到明天才能完成。
毕竟资料太多了，而她要的也太全面了。
“好吧，我知道了，这就是最近所有的了，对吗？”
“不是。”
看着眼前铺的厚厚的资料，欧楚琪只觉得自己脑子都嗡嗡作响，不过仔细想想，其实都看看也没什么坏处，至少让她对这个已经阔别已久的地方，好好了解一下，更是知道一下，陆家人到底都在这做了些什么。
然而，就在最后确认的时候，营销部长又一脸笑意的否定了她的想法。
“不，不是？这些还不是全部啊？”
欧楚琪这下是彻底震惊了，如果说一个集团，过去五年里中大型的项目有这么多，她还是可以理解的，但现在面前的人居然说不是？
“这些是总公司全权负责的部分，我们旗下一共有三十二家小公司，其中有六家是属于从属关系的，其他的都是被收购之后，直接合并，现在已经只能叫分部了。”
营销部长现在就等于是在给欧楚琪科普常识，虽然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常识，可对着这个白痴总裁，就是知识！
就算是不愿意理会她，可自己干了十年才到这个位置，现在还真的是当不当正不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当下之际，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能救活这个公司，这样他起码还能保证足够的安稳。
“所以……就算是以我们公司的名义出手的项目，也有可能是下面分公司在操作，资料不在这里，对吗？”
欧楚琪迅速整理出了刚才对话的内容。同时也忍不住要咂舌。
原来一直以来真的都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还以为只不过是个公司，自己又学过金融，小时候也接受过不少训练，应该没什么问题的，这次之所以出事，是因为自己不够小心，没想到，只不过是能力不够罢了。
“是的。”
“那……”
嗡嗡……
看着眼前的东西，原本斗志满满的欧楚琪，这下有些怂了，长出了口气，想说要不然就放弃吧，可又觉得对不起孙少煜。
好不容易求自己一次，就这么放弃也太过分了。
突然电话响起来，于是朝着部长挥了挥手，先让他出去，自己开始接电话。
“你说的那个公司，我已经在查了，好像听说这个公司，注册过很多次。”
正在想着关于孙少煜的时候，接着电话就打过来了，而且听筒里的声音好像有点嘈杂，听起来不太清楚，显然是在忙着，还不忘给自己打电话。
“注册过，很多次？”
这话有点抽象，她不太能理解。
身为一个律师，当然明白关于注册方面的事情，可注册很多次，这就有点奇怪了，实际上，起码在同一个所辖区域，同一个名字，是不可以重复的。
“对，很多次，有的是用英文，有的是中文，还有英文缩写，当然也有在别的辖区注册的记录，而且我那个朋友说，好像起码不止三十次。”
孙少煜一边启动车子，一边把电话放在了前面的中控台上，接着往下对话。
听到这个数字，欧楚琪不由得又一次张大了嘴巴，惊讶的很。
今天怎么这么多能让她吃惊的事情？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注册三十次的公司，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可是三十次的话，法人都是同一个吗？”
欧楚琪还在努力思考，想着是不是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这个不知道，我没有看到内容，现在我朋友不在这边，回头回来我再仔细帮你问吧。”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本来一点都摸不到头脑，不过现在多亏了孙少煜，欧楚琪似乎已经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不管最终的真相是什么，她都准备毫不留情的找出来，然后狠狠反击回去。
“没什么的，应该的。”
“哦，对了，你让我找的那个庄园的电话啊……恩……”
余光瞟到桌边的文件，欧楚琪这才想起来后面的重点。
“很为难的话就算了，反正我还有时间，我会再派人去弄的，没关系的。”
听到她有些犹豫的声音，孙少煜赶紧终止这个借口。
“不是的，如果你要是不是那么着急的话，我也许……是能找到的，但是你也不要放弃，因为，我也只是也许。”
看着眼前的文件堆，她还真是心里没有底。
301章：知识的海洋
欧楚琪挂断了电话，没有告诉孙少煜自己到底可能需要用多大的力气来做这件事。
其实仔细想想，现在公司是在正常运转的状态下的，所以很多事情并不需要，也不可能让她一个新手来做什么判断。
留给欧楚琪还能继续缓冲的时间，并没有那么的多。
在暂时还能正常运转的状态下，她很明白，自己需要尽快学到所有的内容，才能保证，之后不出更大的问题。
自家的产业，维持了这么多年，她是绝对不想毁在自己手里的。
反正既然都还有这个机会，欧楚琪就干脆决定当成了魔鬼学习，从头到尾的翻看一遍这些文件，也能报答孙少煜对自己那些事情的用心，更能对以后有所帮助。
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来，双手结成扣往头顶伸过去，舒展了一下-身体，这就开始！
坐在铺着地毯的办公室地上，欧楚琪开始一一仔细翻看过去的资料，虽然心里早就有准备，却没想到，能到这个程度。
之前自己学过那么多的金融知识，可是用在这些案例上，好像并没有那么直接的体现，反而有一些是反着来的。
看着这些东西，最开始欧楚琪还有点怀疑，为什么和学到的不一样，后来渐渐发现，可能真的只是自己狭隘了。
毕竟，有些事情，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能够概括的。
总而言之，一个公司能始终维持现在的状况，并且发展的还算不错，其实都是有原因的。
想着自己先学习这些资料，如果能够从中得到某些规律就更好了，同时也慢慢发现了自己的不足，准备要去深造一下。
一本看完，又下一本，欧楚琪似乎回到了当初做律师时候的状态，非常的专注，甚至中间有秘书来敲门，她都没打算起身，只是坐在地上，随便回了两句，又继续埋头进去。
中间站起身来点了个外卖，要的是一杯咖啡和三明治，就当做了简易的午餐，又再次沉迷进去。
很快，天色渐渐暗下来，房间里的感应灯亮起来，可亮度却不够她看东西，这才抬起眼睛，发现已经天黑了，甚至公司有一批人已经在下班了。
欧楚琪再次起身，伸了个懒腰，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走到了办公桌后面去穿外套，脑子里还在回忆刚才看过的东西。
实例就是最好的教学，在看过了一些之后，欧楚琪渐渐抓住了规律，任何觉得看不懂的东西，只要结合一下当时的状况，就能够轻易的理解到了为什么和书本上教的不同了。
穿戴整齐，欧楚琪左右扫了一眼，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三五个文件盒子，有些吃力的抱在怀里，就往外面走去。
刚才已经被秘书在全公司宣传一波的“欧总突然学习”事件，现在算是让欧楚琪自己的行为给了实锤了。
眼看着周围有人用奇怪眼神看着自己，欧楚琪还有些懵。
不过向来不在乎别人实现的欧楚琪倒是淡定，自顾自的离开了公司，把东西往车子后座一扔，直接回家。
简单的晚饭，和弟弟聊了两句之后，给自己泡杯茶，再次继续。
就在这时候，欧楚琪伸手去拿文件盒子，却瞥到了下面那个盒子上的名字。
这！
眼睛明显瞪大了些，惊讶的很，上下扫了一遍确认，的的确确是！
这个合作公司的名字，不就是之前自己怎么都没找到的那个公司名字的谐音吗？
同样都是中文，类似的读音，却是不同的字。
上午孙少煜的话又一次涌入脑海，欧楚琪似乎确定了些什么，放下自己手里的这本，开始去翻下面那个谐音公司的合作项目。
让人惊讶的是，这个公司和自己公司的合作项目并不明确，只是单方面的给了一部分投资。
按理说，这种小公司，应该是没有资格给欧氏集团这样的企业投资的，那么这个东西，又是怎么来的？
欧楚琪心里有疑惑，加上之前的经验，干脆就放下了文件，转而拿手机去搜索当时的新闻，果然找到了和公司相关的东西。
看着上面的日期，欧楚琪的心咯噔一下，这不就是没多久之前的事吗？
隐约记得，这好像是姓陆的威胁自己和弟弟之后，季夜瑾要和公司合作的新闻出现之前的事情！
事情的真相似乎正在慢慢附上水面，看起来颇有内涵的一个时间，欧楚琪咬着嘴唇，对着各种新闻想了半天，总感觉并不是单纯的巧合而已。
放下手机，又继续去翻别的文件盒子，再没有了。
她拿回来的，只是一小部分中的小部分，找不到更多的信息也是正常，想着公司办公室还有那么大的一堆，欧楚琪干脆也不在家里停留，直接起身穿上衣服，就要往公司去。
“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坐在客厅里玩游戏的欧楚阳有些不放心，看着姐姐一脸心事的样子，开口问道。
“我要去公司，查一点事情，你早点休息，我会尽快回来的。”
头也没回，欧楚琪就这么离开了家里。
欧楚阳看着她急匆匆离开的身影，放下了手上的游戏手柄，好奇心有点严重，直接走到她刚才坐着的位置，去看她没带走的文件。
上面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当初还在医院疗养的时候，他是曾经有见过这个名字的。
那时候他还处于禁止运动的期间，每天复健还在继续，而给医院投资了新的复健器械，并且时间刚好是自己需要时候的那个公司，就是这个名字！
看着眼前熟悉的名字，欧楚阳咬住了嘴唇，心里不禁奇怪。
随便翻了两页合同，专业的内容他也看不懂，只是翻到了最后去看签名，一方正是自己的父亲，而另一方，却是个鬼画符一样的字迹，看不清楚到底写了什么。
“李？”
勉强辨认了半天，欧楚阳只是大概判断出，好像是个姓李的人，却死活都认不出后面的字了。
302章：通宵达旦的成果
欧楚琪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公司，满脑子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就是赶紧找到那些剩下的证据，如果真的还能找到，哪怕只有一个，那么现在她脑子中的那个构想，基本上就等于绝对成立了。
想想之前经历过的事情，看到的一幕幕，欧楚琪不由得心里有种恶心的感觉，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信的。
叮咚。
电梯到了自己办公室的那层，面对着漆黑一片的办公室，欧楚琪还真是有点傻眼，她连这里灯的开关都不知道在哪。
站在电梯里犹豫了片刻，掏出了手机，打开屏幕借着光线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去。
终于到了办公室，可进了里面，在周围的墙上摸索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开关。
该死的，一般情况下开门不都是在门口的吗？
怎么还有这种完全找不到的时候？
欧楚琪想不通，心里更是着急，可对那些事情想要确认的心思，却是一点都不愿意等人，没有办法，只好又重新返回。
想说去楼下的超市里买个手电什么的，最差买个蜡烛，起码不能这样摸黑。
却不料，刚走到电梯，就发现了问题。
在这栋楼里，现在应该是没有其他人的，可此刻的电梯却是正在下行的状态。
承载她上来的电梯，如果楼下没有人操作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自己往下面走的，现在这个状况……
看着黑暗中格外醒目的红色数字，欧楚琪不由得后背一凉，瞬间冷汗就遍布了全身。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无论是人是鬼，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一切都还不能确定！
的确有的电梯是设置成永远待机一楼的，虽然这个时间间隔有点太短，但欧楚琪还是宁可抱着这么一丝侥幸。
心里同时还有点懊恼，怎么没多带个人，或者干脆就带点防身的东西来。
“不是吧？”
本来还想着有可能是因为待机设置问题，可正在胡思乱想，责备自己没有带防身武器的时候，余光瞟到了电梯的显示屏，上面清楚的显示着，这部电梯，现在正在上行！
这就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没有人的操作了！
要知道，自己没有按动的情况下，出现这种状况，只能证明，电梯里肯定有人在操作！
隐隐约约一阵冷风吹过，欧楚琪不禁想起了各种关于电梯的恐怖故事，不由得全身都开始颤抖，连腿都有些不好用了。
眼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楼层，欧楚琪强行移动身体，藏到了电梯附近的阔叶盆栽后面。
这样，至少在现在的光线下，对方是看不到自己的！
想想又觉得不妥，万一真的是个不怀好意的，且不说到底是不是人了，她总得反抗一下吧？
左右环顾一圈，最后视线放在了反射着月光的折叠椅子上。
这个好！
知道电梯的时间差不多了，她甚至都已经听到了电梯运行上来的声音，欧楚琪动作迅速的把椅子折叠起来，双手紧紧抓着冰凉的金属部分，寻了个合适用力的角度，重新蹲下。
不管是人是鬼！今天一定要打的你亲妈都不认识你！
叮咚！
电梯终于发出了到达的声音，果然是自己这一层！
欧楚琪咬着嘴唇，屏住了呼吸，颤颤巍巍的看向电梯出口的方向，双手的指节都在不自觉的用力，恨不得直接把椅子捏碎。
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往办公室的方向走了两步，站在欧楚琪不远处张望，其实几乎等于是面对面的，只不过他根本没有看到欧楚琪。
从楼下上来，因为电梯里面是有灯的，所以刚进来肯定和欧楚琪刚才一样，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微蓝色的月光下，能看到这是个男人，而且穿着皮鞋，非常讲究的样子。
看他脚步往边上转了转，头也跟着转过去，仍然在四处看，似乎是在观察还有没有什么人。
就是现在！
谁都不可能有那么快的反应，欧楚琪趁着他背对自己，猛地冲出去，抡起椅子朝着高挑个子的脑袋甩了上去。
想法只有一个，只有打晕他，自己才能逃离！
砰！
一声闷哼，果然是打中了目标，男人甚至都没站稳，直接就被打倒在地上，捂着脑袋，痛苦的呻-吟。
欧楚琪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刚想转身离开，可是脚步顿了下来。
这声音……怎么好像有点耳熟？
叮咚！
电梯门被打开，这次很顺利，因为本来就在这一层。
全都是镜子的电梯里面有灯，格外明亮，光线直接照在了门口，这也让犹豫的欧楚琪彻底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你怎么在这啊？”
伸手去扶起血流满面的男人，欧楚琪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要是知道这人是季夜瑾，怎么也不会下死手的！
拖着走路摇摇晃晃的季夜瑾，下车，上车，去医院。
一路上鲜血直流，淌的到处都是。
原本白色的衬衫，被浸满了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为什么跟着我？”
车子在红绿灯停了下来，欧楚琪这才渐渐缓过劲来，想到了之前自己来公司的目的，不由得心里凉了些。
“……”
没有回答，季夜瑾单手捂在头上，一句话都不说，扭头看着窗外，沉默的很。
“回答我，你到底为什么跟着我？”
欧楚琪咬着嘴唇，再三思量，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期待的，如果你能说出原因，也许我还不会恨你。
“靠边停车，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季夜瑾声音沙哑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的关系，看起来格外憔悴，很像是几天几夜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回答我，不然我现在弄死你！”
叹了口气，欧楚琪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你随意。”
坐在边上的他先是一愣，扭头看了一眼开车还不忘恶狠狠说话的女人，脸上的表情突然释然了，冷冷的回了一句，再没有声音，继续扭头看着窗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雕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