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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41章 万里长城

    两骑快马冲出树林,守在林子外的一群蓟州骑兵见有四名身穿皮甲的兵士骑着两匹马从林子里冲出,并未对他们太过留意,只是有名军官朝他们伸长了颈子高喊了一声:“你等为何二人同乘一马?”

    “弘农王在林子中,我等遭到伏击!”策马狂奔的刘辩扭头向那军官喊了一嗓子:“我等前去向将军禀报,兄弟们可千万要当心!莫要轻易进入林子!”

    听说有人被弘农王伏击,那军官眸子一亮,待到刘辩等人又向前冲了一段,才对身后的一群骑兵喊道:“兄弟们,听见没有,弘农王在林子中!跟我进去搜!如此功劳,怎可眼睁睁让它溜走?”

    说着话,军官兜转战马,双腿朝马腹上一夹,领着一群骑兵又折回了树林。

    回头看着一群蓟州骑兵折回了林子,刘辩扭脸向一旁正策马飞奔的邓展说道:“邓先生,多亏有你,我等四人一同出林,才未被人拦住盘查。”

    “他们蠢!”一边策马狂奔,邓展一边对刘辩说道:“我等身上并无伤痕,也无血渍。若某暗中袭击官军,定然是以杀人为主,如何会容得俩人一马,从林子内逃出?此事只需稍加思索,便不会上当!”

    “得亏先生不是与本王作对!”抖动着缰绳,飞快的策马狂奔,刘辩扭头对邓展说道:“河东处于西南方向,公孙瓒定是料到本王出城,会返回河东。西南方恐是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本王去钻。”

    “殿下打算去哪?”看了刘辩一眼,邓展一边夹紧了战马的腹部,加快着速度,一边向他问道:“我等眼下正是向西,若不直接赶往河东,不久便会进入上谷郡地界。”

    “上谷!”说到上谷,刘辩眉头拧了起来,喃喃的接了一句,他很清楚的记得,当日于吉曾对他说过,一旦东征必定会有一场劫难,如今想来,先是被昌豨算计,接着又落入公孙瓒手中,已算是不小的劫难。

    可于吉那时还说过一句话,若想化解劫难,必须前去军都山寻找归隐的卢植。于吉说对了其中一部分,刘辩也是对后半部分尚未应验的预言抱着一种半信半疑的态度。

    策马狂奔了一会,刘辩抬手朝前一指,对邓展说道:“本王曾听闻卢植隐居于上谷军都山,早已有心拜会。眼下既是不能直接返回河东,便去军都山走上一遭,也无须耽搁多少时日!”

    “一切但凭殿下吩咐!”刘辩确定了方位,邓展应了一声,加快了策马疾驰的速度,与刘辩一同朝着西方一路疾驰。

    从渔阳前往军都山,乃是一条径直朝西的直路,沿途山岭叠嶂,道路很是难行。

    除逃离渔阳的当晚,众人是连天加夜、马不停蹄的一路向西狂奔,此后的几天,他们都是晓行夜宿,到了晚间便寻找宿头。

    不一日,众人已进入了上谷郡地界。正行进间,被刘辩拥在怀中、乘在马上的管青抬起手朝前一指,对刘辩说道:“殿下,你看,长城!”

    循着管青手指的方向朝前看去,果然在正前方很远的地界,有着一条连绵不绝,直通地平线尽头的城墙。

    看到那片城墙,刘辩扭头向一旁的邓展说道:“本王从未到过长城,今日既已临近长城脚下,本王想去城上观望一番。”

    “长城恢宏大气,曾阻挡了多少异族入侵!”抬头望着远处链接天际的长城,邓展对刘辩说道:“殿下要看长城,胸中定是怀着乾坤!这大汉基业,非殿下恐无第二人可保!”

    “哈哈!”听了邓展的一番话,刘辩仰头哈哈笑了两声,对邓展说道:“先生只知本王喜这长城气势磅礴,却不晓得,本王也是厌烦这长城固本守旧!大汉立朝之初,匈奴犯边,我大汉官军死守各地,边关依旧是连年烽火,国母吕后也曾遭到匈奴单于书信侮辱。直到武帝登基,卫青、霍去病二位将军接管兵权,挥军直捣匈奴腹地,诛杀匈奴单于伊雉斜,方使得匈奴俯首称臣!”

    策马狂奔着,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接着对邓展说道:“匈奴人俯首称臣,却并非完全臣服。武帝驾崩之后,匈奴死性不改,仍旧对我大汉边关连年袭扰。直到光武帝平定王莽之乱,明帝登基,才将匈奴彻底击溃,分为南北匈奴!”

    “殿下对匈奴可是恨意颇深!”骑在马背上,扭头看着策马在身旁狂奔的刘辩,邓展对他说道:“董卓乱政,各路豪雄相互征伐,如今南匈奴也是跃跃欲试、东面的乌桓更是多有探马来到中原,恐怕中原百姓又少不得遭那胡虏欺凌!”

    “只要有本王在一天,便不会让胡虏得逞!”刘辩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两下,双腿朝马腹上狠狠一夹,加快了骏马奔驰的速度,向邓展喊道:“先生加快,我等快些到那长城,本王已是忍不住想要看那无限风光!”

    被刘辩拥在怀中的管青,听了刘辩的一番话,皱起娇俏的小眉头,紧紧的抿着嘴,思忖着刘辩刚才所说的内容。

    骏马奔驰,风儿从耳边擦过,发出阵阵“呼呼”的响声。可管青却好似根本听不到风响,她的思维还集中在刘辩刚才的一番言论上。

    以往在黄巾军中,她只知与官军作战。投靠了刘辩,也只晓得要帮刘辩征战天下,却从来没考虑过关于胡虏的问题。

    刘辩刚才的一番话,使他陡然对胡虏进犯有了个很强的概念。她隐隐的感觉到,在刘辩的眼中,各路豪强都是有可能成为盟友的所在,而长城以北,对中原虎视眈眈的胡虏,却从来没被刘辩当成过可以联合的盟友。

    虽说远远的看到了长城的影像,可真的走起来,却并不是像看起来那般近。

    众人策马飞奔,足足跑了近一个时辰,长城才真正在他们眼前清晰了起来。

    “看山跑死马!”望着已经很清晰的长城,刘辩勒了勒缰绳,让骏马缓步前行,一边走一边对管青说道:“今日本王便陪你登一回长城。”

    坐在刘辩身前,管青抿着嘴,沉默了好一会,才轻声对他说道:“殿下不喜长城,小女也不想登上去了!”

    “谁说本王不喜欢长城?”刘辩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对管青说道:“长城横亘北方大地,是中原的屏障,也是我华夏族人的脊梁。身为汉室宗族,本王如何会不喜欢它!”

    一边策马缓缓朝前行进,刘辩一边接着对管青说道:“只是本王不喜欢防守,对本王来说,真正有效的防守,便是进攻!进攻!一往无前的进攻!可这长城,在保护了中原大地的同时,却也让生活在安宁中的人们忘记了往日的苦难!忘记了血性!忘记了进攻!忘记了生为华夏人的荣耀!”

    刘辩的一番话,不仅使得管青低头思忖起来,就连已经放缓速度,正与他们并骑而行的邓展和冬娘,脸上也现出了一抹沉思。

    长城越来越近,众人到达长城脚下,刘辩仰头朝高大的城墙看了看,抖了下缰绳,寻找登城的阶梯去了。

    巍峨的长城绵延万里,宽阔的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有着一座为防胡虏入侵而设立的烽火台。

    上了城墙,刘辩翻身跳下马背,将马背上的管青也给抱了下来。

    管青刚从马背上跳下,就伸手接过了战马的缰绳,牵着战马,跟在刘辩身后,朝不远处的一座女墙走了过去。

    与他们一同登城的邓展也下了战马,将战马交给冬娘牵着,快步跟上刘辩,走在他侧后方。

    从女墙中穿过,到了另一侧墙头,刘辩走到一处城垛边,双手扶着城垛,朝着北方望去。

    由于数百年未经修葺,长城的城垛上落满了浮土和灰尘,有些浮土在风化作用下,已是与城墙融为一物,坚硬的如同石头一般。

    城墙西面,是一片葱翠的茫茫大山,而它的北面则是密密的丛林。

    葱翠的树木遮蔽了城墙外的数百里山川,望着这一派无尽的绿色,刘辩深深的吸了口气,好似很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四处都是山林,一阵阵罡风从高于山林的城墙上吹过,卷起城墙上的灰土,不一会便将刘辩等人身上的衣甲吹成一片灰蒙蒙的土黄。

    站在刘辩身后,手按着剑柄,望着城墙外的一片苍茫,邓展对刘辩说道:“殿下,城墙上风大,还是早些离开赶往军都山要紧!”

    “不急!”刘辩摆了摆手,对邓展说道:“先生往日里行走世间,想必已是见惯了人世喜怒,不知到了这城墙之上,作何感想?”

    刘辩再一次提起站在长城上的感想,邓展微微一笑,对他说道:“某并不像殿下那般心怀天下。这长城也是来过两次,一次是从长城上经过,而另一次则是与一名剑客相邀,在此处比剑。”

    “先生剑术,天下绝伦,谁人敢与先生比剑!”邓展说出曾与人相邀来长城上比剑,刘辩扭过头看着他,嘴角挂着笑意,向他问了一句。

    “帝师王越!”提起那场比试,邓展好似有些不愿提及的对刘辩说道:“我二人当日来到长城比剑,事先已然说好,无论输赢,不与任何人提及。今日殿下垂问,某才不敢不如实回答。”

    “输赢无关紧要。”刘辩微微一笑,并不追问当日邓展与王越比剑的胜负,而是扭过头望着长城外的茫茫山林,对邓展说道:“只是选在如此大气磅礴之地比试,便已有了绝代剑侠的风范。”

第242章 古怪小村

    “那里便是军都山!”与刘辩一同望着长城外的山林,邓展抬手朝西面一片连绵的山峦一指,对刘辩说道:“军都山纵横颇深,山中多有狼虫虎豹,若是卢尚书隐居于此,想要寻找,颇为不易!”

    “有心找人,哪有找不到之理!”循着邓展手指的方向,朝那片连绵不绝的山峦望了一会,刘辩向众人一招手,对他们说道:“既然已是长城看过,也莫要在此多做耽搁,我等今日便进入军都山,若是运气好,或许还能寻户人家住下!”

    管青与邓展抱拳躬身应了一句,冬娘却是什么也没多说,在邓展的帮助下上了马背,与同样二人乘着一匹马的刘辩、管青一道,下了长城,朝着军都山方向奔去。

    他们登上的这段长城,建在军都山边缘,下了长城没走多远,众人便已进入山内。

    山林边缘树木并不是生的十分紧密,骑马穿行其中,感觉倒也是颇为宽敞。

    马蹄踏在落满了枯叶的山路上,发出阵阵“沙沙”的响声,和着风儿摇曳树冠发出的“沙沙”轻响,倒也使得连续奔走了数日的众人感受到一番别样的写意。

    沿着军都山边缘走了五六里路,眼见天色渐渐有些暗了,与冬娘同乘一匹马的邓展抬手朝前一指,对刘辩说道:“殿下,前方有处村落,我等今晚可去彼处借宿。”

    循着邓展所指的方向,刘辩过然看到在山林之中隐隐的浮现出一片民房的踪影。

    “好!今晚便在彼处借宿!”看到那片村落,刘辩点了下头,策马加快了些速度,朝着那座小村奔了过去。

    离小村还有很远,刘辩就隐隐的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在说话声中,不时的还间杂着几声女人们欢快的笑声。

    以往在各地行走,刘辩是看惯了无人的村庄,眼下遇见一座有人的小村,心内也是颇为激动。

    听到前面不远有人说话,刘辩勒住疾驰的战马,减缓了速度,慢慢的朝着传来说话声的方向走去。

    走不多远,他看到在一片林木之中,有着一汪清粼粼的水潭,水潭边上,许多村妇正忙着浆洗衣物,发出说话声与笑声的,正是这群村妇。

    见有一群村妇在水潭边洗衣,刘辩翻身跳下马背,快步朝着水潭走了过去。

    管青见他下了马,担心他出了意外,赶忙也跳了下来,跟在他身后,走向那汪围着许多女人的水潭。

    一群村妇正一边浆洗着衣物一边说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个全都扭过脸,往正走向她们的刘辩与管青看了过来。

    看到有两名穿着皮甲,腰间还悬挂着佩剑的官兵朝她们走了过来,这群村妇止住说笑,一个个全都站起了身。

    虽说这群村妇看着刘辩与管青时,目光中带着些许慌乱,却并没有如同外面的村妇见了官兵一样四散逃开。

    “二位客人因何来此?”待到刘辩与管青走到水潭边,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村妇将他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对他们说道:“此处偏僻,往日里少有人来此,二位不会是迷路了吧?”

    穿着蓟州军的衣甲,而且还携带着兵刃,若是外面的百姓见了,定然晓得刘辩与管青是官兵装扮。

    可这村妇在说话时并未称他们为“将军”,反倒如同称呼平民一般,把他们称作“客人”,可见这座村落以往并没有来过官兵。

    “迷路倒是没有!”刘辩与管青先是抱拳向村妇们行了一礼,接着刘辩微微一笑,对那与他们说话的村妇说道:“我等途经此处,错过了宿头,本想找个背风的所在住上一夜,不想却见到此处有座村落,特意前来借宿。”

    “村中常年未有客人来此,山中又多有狼虫虎豹,客人借宿,断无相拒之理!”得知刘辩与管青只是想要借宿,那村姑先是应了一句,随后对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说道:“二女子,回去告诉你爹,就说有客人来村中投宿,要他好生招呼。若是怠慢了,看娘不会去揍他!”

    “好嘞!”来了客人,那小丫头显得很是高兴,一蹦二跳的到了刘辩身前,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挽住他的胳膊对他说道:“客人请随我来!”

    “不忙!”得了村妇允诺,那叫二女子又紧紧的将他胳膊挽住,刘辩赶忙接着说道:“我等来此并非只有二人,后面还有两名伴当……”

    “一并请来便是!”不等刘辩把话说完,那村妇就对他说道:“今晚客人便在我家留宿,村子里许多年未有外人来过,男人们知晓来了客人,想必也会很是高兴!”

    听了村妇的话,刘辩扭头对管青说了句:“去把邓先生他们请来!”

    管青应了一声,转身朝邓展与冬娘等待她和刘辩的地方跑了过去。

    在管青离去后,刘辩又朝允诺他们留宿的村妇拱手行了一礼,正要道谢,却发现这群站在水潭边上的村妇,一个个看着他的眼神都很是古怪,那眼神就好似一群在海边玩耍、捡到了美丽贝壳的孩子一般,充满了希冀和好奇。

    村妇们的眼神让刘辩感到很不舒服,他甚至有种想要转身离去的冲动,可眼下天色已然晚了,若是离开这个村子,恐怕今晚他们只能在山林中露宿。

    没过多会,管青牵着一匹马,将邓展与冬娘也引到了水潭边。一直站在刘辩身旁的二女子见他们来到,大咧咧的又将胳膊朝着刘辩的手臂上一挽,脆生生的说了句:“客人请随我来!”

    胳膊被二女子挽着,刘辩又向水潭边的村妇们微微躬了躬身,算做道谢,与管青等人一道,在二女子的引领下,朝着离水潭不远的小村走去。

    当他们走的稍远了一些,水潭边一个村妇促狭的朝先前与刘辩说话的那村妇眨巴了两下眼睛,对她说道:“二女子她娘,你家二女子可喜欢那男娃咧,今晚怕不是要被破了身子啵……”

    “女娃儿大了,身子终是要破的!”二女子她娘咧嘴嘿嘿一笑,冲促狭她的村妇一乐,对那村妇说道:“那男娃儿可不错,俊俏的很,我家二女子今晚若是被他破了身子,明年生个全胳膊腿的大胖男娃儿,你可莫要妒忌!”

    “又不是只有那男娃儿一个,来了四个客人,我也拉回家去一个,让我家虎丫晚上也破破身子……”被二女子她娘促狭了一句,说话的村妇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说道:“明年是谁家抱上大胖男娃儿,还说不得呢!”

    “除了那年岁稍大些的,另外两个都是胸脯高高、屁股圆圆翘翘,一看便知是个女子,恐怕你拉得一个回去,晚上却是没有那根棒棒给你家虎丫破身子!”虎丫娘话音刚落,二女子她娘就又促狭了一句。

    此时刘辩等人已在二女子的引领下进了村子,若是刘辩听到这群村妇的对话,恐怕已是惊的浑身冷汗直冒。

    他们不过是想来到这里借宿一晚,管青与冬娘身为女儿家,被看穿了身份不说,就连他和邓展,晚上恐怕也是要付出一番体力劳动,在村内的小姑娘身体里好生的播下种算做宿钱。

    二女子挽着刘辩的胳膊,一蹦一跳欢快的朝村子里跑去,刚进村子,她就朝一户人家高声喊了起来:“爹,来客人了!”

    听到二女子喊“来客人了”,一大群村民从家中涌了出来。

    当这些村民从屋里跑出来,涌向刘辩等人的时候,刘辩惊愕的发现,除了迎出来的女子都很正常,村子里跑出来的男人,竟是大多都有着先天的残疾。

    这些男性村民中,有不少人歪着颈子,脸部肌肉已萎缩痉挛,看起来很是怕人。也有一些人手臂弯曲着,五根手指如同鸡爪一般撮成一团。另外还有许多瞎子、跛子,至于有没有聋子,刘辩却是看不出来,反正所有的男人,看起来就没有一个生得齐全的。

    “去去去,这是我家客人!”村民们刚涌上来,二女子就像是只护小鸡的老母鸡一般,朝他们摆着手,想把他们驱赶开。

    一个生着椭圆脑袋,看起来憨憨傻傻的汉子,在听到二女子说话后,拉开房门,飞奔了出来。

    到了刘辩身前,那汉子张着大嘴,“啊啊啊”的发出了一连串怪叫,一把扯住刘辩的胳膊,就要把他往家里拽。从他脸上漾满的笑容,刘辩能看出,他的心内此时是异常的兴奋。

    刘辩被那汉子拽着,管青皱了皱眉头,正要上前拦阻,一旁的邓展伸手挡在她的身前,朝她摇了摇头。

    被邓展拦住,管青紧皱着眉头,朝他看了一眼。

    “他并无恶意!”拦着管青,邓展小声对她说道:“村民都是无有恶意,恐怕只是常年没客人来此,才会如此盛情。”

    “呃!”邓展如此一说,管青才坦然了一些,跟着被那汉子拉着的刘辩,朝汉子家走去。

    拉着刘辩,汉子一边领着他朝家走,一边脸上漾满笑容的“啊啊”直叫,不过当有村民想要朝刘辩靠近的时候,他又会龇牙咧嘴露出一副凶相,将靠近的村民吓走。

    从他的表现,刘辩已然看出,他定然是个智力低下,且又不会说话的人儿。心内不由对这汉子多了几分同情。

    “爹,你好生照料着客人,我去给客人弄些吃食!”待到汉子拉着刘辩进了家门,管青等人也随后进入,二女子向那汉子交代了一句,跑到门口,朝那些围在外面、正向刘辩等人张望的村民们直摆手,对他们喊着:“去去去,莫要耽搁我家招呼客人!”

第243章 为村子生娃儿

    屋内墙壁的四方形坑洞上,竖着半截表面已糊成黑漆漆的白烛,白烛上的火苗在蹿进屋内的风儿吹拂下,轻轻摇曳着,给房间里铺洒了一层昏蒙蒙的烛光。

    刘辩等人排成一列,跪坐在墙角下,他们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只老旧的陶碗。

    四人手中捧着的陶碗,都是有了些年头,不过却擦洗的相当干净。与管青、冬娘手中捧着的陶碗比较起来,刘辩和邓展的碗要新上许多,至少碗口边缘没有残破。

    不仅如此,二人碗中的饭食,也是有着几片干肉,而管青和冬娘碗中,则只是一些黄米饭和青菜叶。

    二女子她娘跪坐在几人对面,笑吟吟的望着正捧碗吃饭的刘辩。她脸上的笑意,就好似一个商人,以极低廉的价格买到了一件他早就想要的货品似得。

    手中捧着碗,虽说是在咀嚼口里的饭食,可刘辩却被二女子她娘那双目光怪异的眼睛给看的浑身不舒服,举手投足间,动作也显得很是僵硬,无论手脚如何摆放,就是觉着一阵阵的别扭。

    坐在对面的二女子她娘显然是没发现刘辩浑身都不自在,她的视线不住的在刘辩的身上游移着,就好似想要透过他身上的衣甲,将他给看个通透似得。

    “啊啊!”刘辩等人捧着碗,刚吃了几口,先前拉着刘辩进屋的哑巴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把手里拎着的一只刚考好的山鸡往刘辩碗上一搁,跪坐在刘辩身前,脸上带着傻呵呵的笑,朝他直点头。

    这只山鸡烤的是油光呈亮,散发着扑鼻的香气。在进二女子家时,刘辩并未发现她家有山鸡,显是刚从野地里抓来的。

    “啊啊!”山鸡放在刘辩的碗上,哑巴见他不吃,又叫了两声,意思是让他快吃。

    “大憨!”哑巴跪坐在刘辩面前,坐在他身后另一侧墙角下的二女子她娘拧着眉头,向他喊了一声:“离客人远些,莫要耽搁客人吃饭。”

    这哑巴显然是很惧怕二女子她娘,听到她说话,赶忙站了起来,退到房间的角落里,一双眼睛却还在死死的盯着刘辩,脸上也漾满了傻呵呵的笑容。

    哑巴带来的烤山鸡虽说不大,却也是至少有三五斤重。刘辩抬头朝哑巴微微一笑,伸手揪下两只鸡腿,给一旁的管青和冬娘碗中各放了一只。

    剩下的山鸡,他则撕成了两半,其中一半留着自己吃,另一半则递给了邓展。

    刘辩撕开山鸡,与众人分吃,心内也是隐隐感到小村有些古怪的众人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纷纷抬头望了他一眼,又自顾的吃了起来。

    “几位客人。”刘辩等人正吃着饭食,二女子她娘眼睛望着刘辩,对他们说道:“我家房舍略小,待几位客人吃罢了饭食,奴家便领几位去乡亲家暂宿……”

    “多谢主家!”刘辩点了下头,向二女子她娘谢了一句,浑身被二女子她娘看的直不自在,又低下头继续吃了起来。

    待到几人吃罢,一直没在屋内的二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帮着刘辩等人收走空碗,二女子她娘则站了起来,对刘辩说道:“客人今晚便在我家留宿。”

    接着她又向邓展等人说道:“几位请随我来。”

    说着话,二女子她娘转身朝门口走了去,觉着小村有些古怪的管青皱了皱眉头,迟疑着该不该将刘辩一人留于此处,站在她身旁的邓展却朝她使了个眼色,要她一同出去。

    眼看着邓展等人离开了二女子家,刘辩站在空荡荡的屋内,脸上现出一抹迷茫。

    自从进入小村,他看到的男人都是有着很重的残疾,而女人们又绝对只是一群只知在山中劳作的淳朴村妇。

    可不知为何,他心底就总觉着今晚好似要发生什么一般,有着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待到众人离开屋子,二女子又走进屋内,收拾起地上的鸡骨头。

    “俺这便为客人收拾住处!”手中捧着刘辩等人啃完的鸡骨头,二女子向他甜甜的说了一句,转身又走了出去。

    等到她再次从屋外折返,她并未与刘辩说话,而是转身进了左侧的耳房。

    站在堂屋,刘辩听到耳房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没过多会,房间里传来了二女子的声音:“客人,可以睡了。”

    二女子说过话,并未从耳房出来,刘辩等了一会,见她没有出来的意思,抬脚走进耳房。

    耳房内没有点起蜡烛,光线很暗,进入屋内,刘辩隐隐的看到在房内的一角,四四方方的铺着一张铺盖,在铺盖上,好像还躺着个白生生的躯体。

    “小姑娘!”摸黑朝着铺盖走去,刘辩小声唤了一句:“你在何处?”

    屋内没有回应,只是铺盖上那白生生的小躯体好像扭动了两下,将一张薄薄的麻布捂在了头部的位置。

    手按剑柄,走到铺盖旁,刘辩低头朝铺盖上一看,只见铺盖上赫然躺着一个浑身一丝不挂,尚未发育成熟的小小女娃儿。

    “小姑娘,你这是何意?”看到那小小身躯,刘辩吃了一惊,赶忙向后退了两步,冲躺在铺盖上的二女子说道:“若是你爹娘晓得你如此做法,定是要气死了。”

    “娘要俺来陪你!”听到刘辩说的话,用麻布将脸紧紧捂住的二女子坐了起来,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对他说道:“俺娘说了,若是客人今晚不睡了俺,俺就不能大肚子,给村子里生个好端端的男娃儿。以后俺在村子里,就没脸见人了!”

    坐在铺盖上的二女子身材小小的,由于还没完全长开,她的小腰虽细,却不像成熟些的女子那般凹凸有致,上下身之间,也并没有葫芦形的曲线。

    她那小小的胸脯更是平板一块,只是瞟了她的身体一眼,刘辩就有种她的胸前不过是平板上绣着两颗小小纽扣的感觉。

    “你多大了?”重新走到铺盖旁,刘辩伸手拉过先前二女子用来遮脸的麻布,裹在她身上,将她一丝不挂的身体包住,蹲在她面前很是和善的问了一句。

    “十一了。”看着刘辩,二女子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巴了两下,小脸上带着几分失落的央求刘辩道:“客人就要了俺吧,俺还没破过身子,若是客人不给俺破了身子,俺以后在这村子里还怎么见人。”

    东汉时期,人说年岁,都是从刚出生便算一岁,过了年就是两岁。二女子说她今年十一,算起来也不过就九、十周岁的光景。

    如此**,刘辩纵然是再禽兽,也是不会对她下手。

    蹲在二女子身前,刘辩双手扶着她的肩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对她说道:“小姑娘,听我说。”

    望着蹲在身前的刘辩,二女子苦着小脸,一副苦兮兮的模样。

    “你还小,就算是我要了你,你也怀不上孩子。”双手轻轻按着二女子的肩头,刘辩柔声对她说道:“村子里的人可能只是本村通婚,时日久了,尽是亲戚,所以男丁才多残疾。待到你长大一些,在别处找个好后生,生出来的娃儿定然是白白胖胖。”

    刘辩说的这些,二女子自是不懂,她低下头,紧紧的抿着嘴唇,过了好一会才用力的摇了摇头,对刘辩说道:“客人若是不要了俺,以后乡亲们的唾沫都能把俺淹死!”

    “呼!”刘辩长长的吁了口气,低头想了一下,对二女子说道:“明日一早,你就对你娘说,今晚我已经要了你。”

    “俺娘会来看的!”二女子摇了摇头,抬眼看着刘辩,对他说道:“俺娘说了,女娃儿破身子,褥子上会沾着血……还有就是……还有就是……”

    话说到后来,二女子又把头低了下去,没能将要说的话全都表达出来。

    虽然她没把话给说完,刘辩却晓得事情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小村内没有健康男丁,村子里的女人们,为了能生出健全的男娃儿,恐怕是什么招数都能想的到。

    “跟我走!”过了许久,刘辩抬起头,对坐在铺盖上的二女子说道:“明日一早,你跟我走。再过个几年,我帮你寻个好婆家!”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辩心内很是挣扎。眼下他也是在跑路,多带个尚未成人的小姑娘,必定会多许多麻烦。

    可他实在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在不碰二女子的情况下,帮她度过这一关。

    “俺不能走!”二女子低下头,紧紧的抿着嘴,对刘辩说道:“村子里从来没人出去过,俺要是走了,以后就回不来了……”

    “呼!”被二女子断然拒绝,刘辩长吁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双眼睛愣愣的望着她,心内也是一阵阵的感到迷茫。

    “不要拦着我!“就在刘辩望着二女子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管青的声音,紧接着,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二女子家奔了过来。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房门被人大力踹了开来,管青一头冲进屋内,径直钻进了刘辩与二女子所在的房间。

    管青刚冲进屋,紧接着外面就传来一阵哄闹的声音,一群男男女女村民涌到了二女子家门口,将房门堵了个严实,却没人敢冲进屋内。

第244章 送个女子给睡

    “出来!”站在临门的地方,管青将长剑从剑鞘中抽出半截,厉声对屋内的二女子喝了一声。

    长剑出鞘时发出“呛啷”一声脆响,把坐在铺盖上的二女子吓的浑身哆嗦了一下。

    蜷缩在铺盖上,二女子用麻布紧紧的裹着身体,一双充满了恐惧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站在耳房门口的管青。

    “你这是为何?”见管青满面怒容的立于门口,刘辩站了起来,走到她身旁,伸手按住她握着剑柄的手,将她的长剑推回剑鞘,小声对她说道:“莫要吓着了乡亲们。”

    “殿下,他们……”长剑被按回剑鞘,管青一脸怒容的对刘辩说道:“你可知他们要做何事?”

    “晓得!”刘辩先是朝管青点了下头,随后抬脚走出耳房,对围堵在门口的村民们说道:“乡亲们,在下晓得你们想做什么,只是在下并非种猪,乡亲们将一**女子塞入屋内,在下也是难以消受……”

    “客人来了村里,我家好生伺候着,没有半点怠慢,客人总要给我家留下些什么!”刘辩的话还没说完,满面怒容的二女子她娘就推开人群走了进来,站在刘辩面前,拧着眉头对他说道:“若是客人今晚不睡了我家二女子,便不要想着离开村子!”

    二女子她娘话说的是斩钉截铁,刘辩丝毫不怀疑,若没有个合适的理由,而且今晚他也不和二女子发生些什么,这些村民绝不会放他与邓展等人离开。

    村子里的男人都是残疾,女人们又不会有太大的战力,凭着刘辩等人的能耐,即便是将整个村子全都杀光,也算不得甚么难事。

    可刘辩却不会这样做,来到村内,二女子一家虽说是怀着一些目的才对他们礼遇有嘉。刘辩却绝不怀疑,他们一家人也是拿出了全家最好的东西来招待他与管青等人。

    不论怎样,他都无法做到以武力来慑服村子里的村民。

    “恕在下不能从命!”看着站在面前、一脸蛮横的二女子她娘,刘辩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对她说道:“二女子是个好姑娘,乡亲们也很是热情,正是因此,在下才不能只是在此一夜欢愉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客人莫不是嫌弃我家二女子?”刘辩再次拒绝,二女子她娘紧紧的皱着眉头,一双眼睛如同要喷出火焰般向他质问道:“客人吃了我家的,又住在我家,莫不是送个女子给客人睡,客人还不肯?”

    “并非如此!”刘辩摇了摇头,对二女子她娘和围在门外的村民们说道:“村子地处深山,且乡亲们并未看出我等乃是官兵装扮,想来是与外界联系甚少。恐怕男女成婚,也是本村婚嫁。正是因本族通婚,全村都是近亲,才致使男子尽皆残疾。在下只是疑惑,为何女子却都完好……”

    “睡与不睡,先生只管说一句便是!”不等刘辩把话说完,二女子她娘就瞪着眼珠子,将他的话头打断。

    “当然不睡!”刘辩很是果决的摇了摇头,先是断然拒绝了晚上由二女子侍寝,接着便对村民们说道:“不过在下可做个承诺,不久之后,会有许多在战场上受伤的官兵来到此处。他们或许也都是残疾,不过却不是与生俱来,村内女子与他们****,定能生出白胖康健的娃儿!”

    “客人只是今日借宿,待到天明离去,乡亲们又去哪里寻你?”刘辩的话音才落,二女子她娘就把头扭向一旁,轻声哼了一下,对堵在门口的村民们说道:“乡亲们莫要信他,他们明日一走,我等去哪里寻得他们?”

    “大丈夫立世,一言九鼎!”刘辩双手叉在腰上,向堵在门外的村民们说道:“不出仨月,在下定然会让人送一群战场上受伤的兵士前来。乡亲们是想要每家都能生出康健的娃儿,还是只想要二女子一人生出娃儿?”

    刘辩这句话,明显是在挑拨村民莫要帮助二女子她娘围堵,明眼人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企图。

    可村子里已是好几代人都没有生出健康的男娃儿,一些村内的女子虽说是看出了刘辩的意图,可今晚即便刘辩与二女子睡了,与她们也没多少干系,反倒不如信他一回,或许将来还真能得到好处。

    “二女子她娘,客人言之有理,你可不能只顾着自家,不想着全村的乡亲。”围堵在门口的村民们沉默了一会,终于有人开口帮着刘辩说话了。

    一旦有人开口,立刻便会有更多的人跟在后面附和,没过多会,原本是拥堵上来帮助二女子她娘的村民们,反倒是一面倒的声讨起她来了。

    “客人随我回家歇息,莫要理会这疯婆子!”村子里的女人们正七嘴八舌的吵闹着,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妇人走进屋内,拉着刘辩就朝门口走。

    “五婶,你这是……?”见那妇人拉起刘辩要往门口走,二女子她娘赶忙拦在门口,冲她瞪着眼问道:“莫不是要从我家将客人抢走?”

    “客人已然说过,会给村子送来许多能帮着生好娃儿的男人。”五婶回瞪了二女子她娘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全村人家,又不是只你一户想着生个齐全的男娃,你可不能这般只顾着自家!”

    五婶如此一说,又有几个村妇涌进屋内,拦在二女子她娘面前,护着刘辩与管青离开了二女子家。

    刘辩与管青被一群村妇连推带拉,离开了二女子家。二女子她娘正想出门去追,门外的另一群女子赶忙迎上,挡住了她的去路,使得她只能望着刘辩离去的背影干着急,却无计可施。

    “方才客人所言,可是当真?”离开二女子家,没走出几步,五婶就停下脚步,向刘辩追问了一句。

    扭头朝一旁跟着的村妇们看了一眼,从每个村妇的眼神中,刘辩都看出了对能生出健康男娃的渴望,他点了点头,对五婶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绝不反悔!仨月之内,在下定会遣人送来至少百名在战场上受过重伤,无法重新返回战场的伤兵前来,届时还望乡亲们善待他们。”

    “只要能帮着村里生出男娃儿,乡亲们就是把他们当成祖宗供着也行!”从刘辩口中得到确实的消息,五婶脸上漾满了笑容,不过旋即她又像想起什么似得,向刘辩问道:“客人虽是如此说,万一他们不肯,又该怎办?”

    “到了此处,有衣穿、有饭吃,晚上睡觉还能搂着婆姨,哪有不肯之理!”刘辩笑了笑,对五婶说道:“五婶只管放心,在下定然做到便是!”

    说这番话,刘辩的语气是十分的坚决,簇拥在他身旁的村妇们也不由的对他多了几分相信,跟着五婶,将他和管青一同送到五婶家。

    走在刘辩身后,管青是把他说的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刘辩再次拍着胸脯满口保证一定会送来伤兵,管青的脸上却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疑虑。

    进了五婶家,刘辩发现,这五婶家除了两个憨傻到几乎无法自理生活的汉子,只有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女子。

    那女子帮着刘辩与管青在耳房内重新铺好铺盖,可能是得了五婶的吩咐,并未对他们多做纠缠,退了出去。

    “殿下,答应日后送伤兵前来,这些妇人可都是当了真!”待到那女子退出去,外面的村民也多各自散了,管青小声对刘辩说道:“不过殿下如此做,小女倒是也能理解几分……”

    “你认为我不会送伤兵来?”不等管青把话说完,刘辩转过身,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对她说道:“今日答应他们,待到我等返回河东,本王定然会派人送些伤兵前来。”

    “河东距此几近千里……”望着满脸果决的刘辩,管青的一双眸子中充满了疑惑,向刘辩问道:“为了一句应诺,花费如此大的人力、精力,可否划算。”

    “世间有些事,不能用划算不划算来衡量!”刘辩转过身,走到窗边,双手背在身后,望着黑黢黢的窗外,对管青说道:“村内缺少男人,妇人们想为村子传宗接代,生出康健的男娃儿。本王领兵连连征战,许多失了手脚的重伤患,只能由军中照料,可军中官兵即便再用心,又如何能比自家女人照料的更为细致?为了大汉基业,将士们甚至连性命都不要了,本王又如何能看着他们在重伤之后如同行尸走肉般过完余生?将部分伤兵送到此处,每人安顿个婆姨,也算是伤有所养吧……”

    看着面朝窗口站立的刘辩,管青想起那些在战争中受了重伤的伤患,也不由的轻轻叹了口气。

    曾经在黄巾军中,她眼睁睁的看着许多受了重伤,失去了手脚的兵士,不堪忍受生活的困苦而举剑自杀。

    如果刘辩真能将一批重伤患送到此处,倒也是给他们安排了个老有所养的所在。

    “二位客人,天色不早,早些歇了吧!”双手背在身后,刘辩正望着窗外,耳房门外传来了五婶的声音:“今晚老妇为客人们备办些干粮,留着路上吃。”

    “五婶!”五婶的话音刚落,窗口边站着的刘辩猛然转过身,向她问道:“敢问五婶,这大山之中,何处还有村子?”

    “方圆数十里,只有本村!”刘辩的话音才落,站在耳房门口的五婶就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的向他问道:“客人可还是要去别个村子?”

    “在下来这山中,只是因有位故交隐居此处!却不晓得是在何处安身。”得知方圆几十里内,只有这一个村子,刘辩扭过头,重新望向窗外,对五婶说道:“有劳五婶,在下离去后,仨月之内,定然会派人将伤兵送来。”

第245章 唱山歌的男童

    一抹晨曦透进树林,投射在处于军都山边缘的小村。

    刘辩与管青同乘一马,缓缓朝着村外走去。邓展和冬娘则乘着另一匹马,紧跟在他们身后。

    邓展的脸上,带着一抹淡然,而坐在他身前马背上的冬娘,神情中却多了几分恍惚。

    四人缓缓走出村子,一群村妇跟出了村口,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其中不少人还在向他们挥着手。若是此时刘辩回头,定然能看到这群村妇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期待。

    “邓先生昨晚睡的可好?”与管青一同折腾了小半夜,却始终没见邓展和冬娘出现,刘辩心内已是对昨晚邓展所做之事,大概有了个猜测。

    当他向邓展问出这句话时,冬娘扭回头,朝拥着她坐在马背上的邓展看了一眼。看着邓展,她那娇俏的脸庞上流露出几许失落,一双眸子中,隐隐的还泛着点点泪光。

    “在村中留宿,夜晚尚有村姑相陪,如何不好?”邓展微微一笑,向与管青一同骑马走在前面的刘辩问道:“昨晚村中一阵吵嚷,想必殿下睡的不甚好。”

    “村姑作陪……”刘辩回过头,朝邓展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先生游历世间,可不拘小节,而本王却绝不可如此。若本王昨晚与村姑同睡,此事将来一旦传扬开来,岂不是遭天下英雄耻笑?”

    “男欢女爱,本属应当!”邓展缓缓摇了摇头,对刘辩说道:“天下豪雄,谁又没豢养几个家姬?昨日晚间,与某同睡的女子相貌并不丑陋,甚至还有几分妖娆,某是男人,如何会放过这般好事。村民如此惠赠,殿下不纳着实可惜。纵然殿下真个做了,天下间恐是也无人能说出甚么!”

    “豢养家姬,与在村中为人做种,不可同日而语!”刘辩摆了摆手,双腿朝马腹上一夹,对邓展等人说道:“据闻数十里之内,并无其他村落,要找到卢尚书,恐怕还得费些周折,我等要快些行事,不可耽搁了返回河东的时日。”

    众人应了一声,不再去提村中发生之事,刘辩与邓展都抖了抖缰绳,催促着骏马又走的快了些。

    战马穿行于林间,马蹄踏着厚厚的落叶,发出一阵沙沙的响声。

    离开小村,马不停蹄的一直走了数十里,刘辩突然抬起手臂,止住了众人的前进,侧着耳朵仔细聆听着四周的动静。

    跟在后面的邓展也勒住骏马,如同刘辩一般将耳朵支楞了起来,好像在聆听着什么。

    “殿下,怎了?”与刘辩同乘一骑的管青扭过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轻声问了一句。

    “山中好似有人唱歌。”朝管青摆了摆手,刘辩微微拧起眉头,向骑马立于一旁的邓展问道:“先生可有听见?”

    “听见了!”邓展点了点头,一脸凝重的望着更深处的山林,对刘辩说道:“只是不晓得如何此刻没了声息。”

    二人正说着话,山中又传来了一阵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嘹亮山歌。

    虽说山歌声离他们甚远,众人却是听得真切,唱歌的应是个尚未成人的孩童。

    听到山歌声,刘辩与邓展翻身跳下马背,朝着林子深处蹿去。

    管青和冬娘刚跳下骏马,已经跑出几步的刘辩就转过身向她们指了下喊道:“你二人在此处看马,等候本王与邓先生返回!”

    下了马背,正要跟着刘辩朝林子里冲的管青和冬娘听他如此一说,有些迟疑的收住了脚,眼看着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林之中。

    进了林子,刘辩每跑十几二十步,便会用长剑在经过的树干上劈出一条长长的刻痕。

    跟在他身旁的邓展见他如此动作,并未多问,只是与他一同朝着传来山歌声的方向奔去。

    二人一口气奔出了数百步,山歌声越来越清晰,可就在这时,唱山歌的孩童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叫,山歌也戛然而止。

    听到惊叫,刘辩与邓展相互看了一眼,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许多。

    又跑出数十步,刘辩陡然闻到一股腥臊的味道,他赶忙抬起手臂,止住了与他一同前冲的邓展,小声说道:“不好!那孩子恐是被山中猛兽围住!”

    “好重的腥臊味,想来猛兽不少!”邓展点了下头,手持长剑,警觉的观望着四周。

    向四周看了看,确定野兽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刘辩又招了下手,与邓展一同猫着腰,飞快的向前蹿去。

    野兽身上特有的腥臊味越来越重,又跑出了二十多步,二人隐隐的听到了一阵野兽低沉的“呜呜”声。

    循着野兽发出的低吼,刘辩朝前看了过去,只见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大约十岁左右、头上挽着两个圆圆髻子的男童,正手持柴刀背靠着一棵大树站立,在男童身前的地面上,还丢着一捆刚砍了没多久的干柴。

    十多条体型硕壮的野狼正围在男童四周,将他团团包围起来,一双双泛着绿色粼光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它们眼前这餐只要张张嘴,就能吃下肚子的美食。

    背靠大树,男童浑身哆嗦着,持着柴刀的双手也不住的颤抖着。

    “呜!”随着一声低吼,一只野狼凌空跃起,朝着背靠大树站立的男童扑了上去。

    它的身体刚刚凌空跃起,蹲在刘辩身旁的邓展猛然起身,将手中长剑朝前一甩。

    长剑夹着“呼呼”的风声,如同竖直的螺旋桨一般翻滚着,朝那头跃起的野狼飞了过去,锋锐的剑尖“噗”的一下,深深扎入了野狼的脊背。

    刚把长剑甩出去,邓展突然低吼了一声“不好”,赶忙转过身,伸手朝一旁虚空一抓。

    一头在刘辩与邓展接近男童之后,就一直在灌木丛中盯着他们的野狼纵身蹿起,朝着甩出长剑的邓展蹿了过来。

    邓展这虚空一抓,恰好掐住了那野狼的颈子,将那头足有数十斤的野狼给提在手中。

    野狼的身体在邓展的手臂上来回的晃荡了几下,当邓展松开掐着它咽喉的手指时,它的喉骨已被硬生生的捏碎。随着邓展松开手掌,那条野狼的身躯掉落在落满了枯叶的地面上,两条后腿踢腾了几下,就再没了声息。

    邓展举手之间,连杀两头狼,刘辩手持长剑,也大喝了一声,纵身朝着围在男童身前的群狼冲了上去。

    生为剑客,手中没了长剑,邓展心内终究是底气不足,在刘辩前冲的同时,他也紧随其后冲向背靠大树的男童,不过他的目标并不是像刘辩那样要救下男童,而是取回长剑。

    二人一前一后,朝着男童背靠的大树冲了上去,围着男童的群狼,没想到两个人类竟敢冲向它们,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向侧面躲了躲,竟给二人让出了一条空隙。

    冲到男童身前,刘辩手持长剑猛然转身,将男童死死的护在身后。与他一同冲过来的邓展,则一把抽出那柄深深扎入野狼脊背的长剑,持剑站在刘辩身旁。

    已经冲到树边的俩人刚站好位,从灌木丛中又先后蹿出了二三十条狼。

    刚蹿出的这群狼体型大小不一,在蹿出灌木之后,一步步的朝着刘辩等人围拢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在男童背靠的大树下。

    “上来!”一手持着长剑,刘辩另一只手朝站在他身后、浑身还哆嗦着的男童腋窝下一抠,一把将他拽到身前,语速极快的对他说道:“踩着我肩膀,到树上去!”

    被刘辩拽着腋窝,男童整个人都被抡了一圈,刘辩说要他踩着肩膀上树,他浑身哆嗦着,两只脚直往刘辩微微屈起的双腿上踩,想要在刘辩的帮助下爬到他身上。可能是太过紧张,他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爬上刘辩肩头。

    “殿下抽他上树,某护持着!”一旁的邓展见男童没有成功爬到刘辩肩上,手持长剑,挡在刘辩身前,与群狼对峙着,向刘辩低喝了一声。

    邓展挡在身前,刘辩心内陡然一松,将长剑往地上一插,双手揪住那男童的肩胛,转身把他朝树上抽了去。

    在刘辩转身的那一瞬,两条野狼发出一阵低吼,纵身朝着挡在他身前的邓展扑了上来。

    野狼凌空跃起,刚扑到邓展面前,邓展大喝一声,手中长剑朝前猛然一划,随着一道亮丽的弧光,长剑从那两头野狼的身前划过。

    两头跃起的野狼头颅,同时被长剑劈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喷溅出了一蓬腥热的狼血,前冲的势头也顿时消退,齐齐掉落在地上,抽搐着踢腾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积满落叶的地面,很快就被狼血洇红了一小片。

    一剑劈死两头体格硕壮的野狼,邓展手持长剑,将长剑护在身前,冷冷的凝望着团团围着他们的狼群。

    双手掐着男童两腋,刘辩用力将他朝树杈上一抽,待到男童的手抓住树杈,他又用一只手往男童的屁股上推了一下,将男童推到树杈上。

    “趴好了!”抬头看着趴在树杈上的男童,刘辩向他交代了一句,随后转过身,拔起插在地上的长剑,朝前上了一步,与邓展交换了个眼神。

    二人彼此点了下头,齐齐发了声喊,持着长剑,向围在四周的狼群扑了上去。

    狼群在他们纵身扑上来的那一刹,又向后退了一些。作为猎食者,这群狼若是有如同人一样的思维,它们定然会以为刘辩与邓展是要找死。

    狼的数量远远多于他们,而且狼的体力又要比人强上许多,两个人凭着两柄长剑,主动冲出与狼群厮杀,在任何人看来,都是无异于自杀。

第246章 林中木屋

    手持长剑,冲进狼群之中,刘辩与邓展如同疯了一般,手中长剑上下翻飞,一群健壮的野狼,竟是被他们顷刻间劈翻了十数头。

    健硕的野狼接连被劈翻在地,那些体格相对小些,并不是很强壮的狼在二人的驱赶下,纷纷蹿向远处。

    追着狼群赶了一会,待到狼群跑的没了踪影,刘辩与邓展止住脚步,相互望了一眼,长长的吁了口气。

    面对狼群,寻常人除了蹿上树躲避,就只能被狼群撕碎吞进肚子,刘辩与邓展却凭着手中的长剑,将这群在丛林中极少有天敌的掠食者驱散,不能不说他们今日多少是有些侥幸。

    “狼群已经走了!”收起长剑,回到男童藏身的大树下,刘辩抬头朝树上的男童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我叫卢毓,你们又是何人?”狼群已被赶走,先前被吓的浑身直哆嗦的男童此刻已是回过神来,坐在树杈上情绪也缓和了许多,他低头看着树下站着的刘辩,向他问道:“看你穿着官兵的衣甲,如何敢被称作殿下?”

    “你听到了?”卢毓的话音刚落,不等刘辩说话,一旁的邓展抬头对他说道:“某还以为你小子吓的尿了,听不到我二人说话。既然你认得我二人穿着的乃是官兵衣甲,想来是见过些世面。这位便是当今弘农王殿下……”

    “弘农王……?”不等邓展把话说完,卢毓一骨碌翻了个身,双手扒着树杈,就想朝地上跳。

    刘辩赶忙上前,伸手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抱下了大树。

    “卢毓参见殿下!”孩子的心性终究是纯真些,得知刘辩就是弘农王,卢毓也不去辨别真假,刚被刘辩抱下树,就跪伏在地上,对刘辩说道:“家父乃是大汉尚书,因开罪董卓辞官隐居山中。在山中这些日子,还时常挂念殿下……”

    卢毓的举止,很是合乎士族子弟的礼仪,与寻常山野中长大的孩子完全不同,使得刘辩也不得不相信他所言非虚。

    “卢尚书乃是汉室要员,即便隐退,也不至连打柴都须小郎亲自动手。”卢毓自报了家门,刘辩顿时明白过来,他就是卢植的儿子,赶忙将他搀了起来,向他问道:“敢问小郎,尚书如今安好?”

    “回殿下!”被刘辩搀着站了起来,年岁尚幼的卢毓低着头,轻声应道:“父亲隐居军都山,袁绍曾拜父亲为军师。可父亲却不愿离开此处,因尚在山中居住。仆役仆妇倒是颇有一些,只是父亲说我年岁尚幼,将来又不会去朝中为官,须得懂得些讨生计的手段,方可活的长久,因此我才会来此处砍柴。不想却遇见狼群,幸而被殿下救了……”

    站在刘辩面前的卢毓,年岁虽小,可说话却是句句点到要害,一番话说的是合情合理,竟是没有半点疏漏。

    “小郎可否引领本王前去拜会卢尚书?”卢毓虽是一直没有提及卢植的名讳,刘辩却已然看出了他的身份,赶忙向他追问了一句。

    “家父住在离此不远处。”卢毓转过身,朝着山林深处一指,对刘辩说道:“向林内走上五六里便到了!”

    与一旁的邓展对视了一眼,刘辩向卢毓点了下头,对他说道:“本王尚有两名伴当,且请小郎随我二人一同前去,与他们会合了,再去拜会卢尚书!”

    “不妨!”卢毓微微躬着身子,应了一句,跟在刘辩与邓展的身后,沿着刘辩早先做好的标记,朝着林子外侧走去。

    一路上,刘辩不时会扭头朝走在身旁的卢毓看上一眼。一直以来,他只知道卢植,却并不晓得卢植的儿子名叫卢毓。

    今日一见,他对卢毓倒是多了几分留意。这卢毓不过十岁不到,可举手投足,却都像极了成人,要比让梨的那位更是多了几分成熟。

    走在刘辩身旁,发现他不时的看着自己,卢毓那稚嫩的小脸上,不仅没有现出半点不自在,反倒是多了几分自豪。

    卢毓那挺着小胸脯,满脸得意的小模样把刘辩和邓展给逗的相视一笑,邓展有些打趣的向卢毓问了句:“小郎,某且问你。待到你长大一些,想要做些甚么?”

    “父亲常与我说,当今天下,董卓乱政,虽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可诸侯却多是不服。”一边跟着刘辩和邓展往林子外侧走,卢毓一边满脸得意的对邓展说道:“家父还说过,各路豪强起兵攻打董卓,董卓定然要加害殿下。可殿下却成功脱离洛阳,这天下局势,是越发不太明朗了!我长大后,也要投靠殿下,帮着殿下匡扶汉室基业!”

    “懂的不少!本王等着你长大,届时你可得做本王的臂膀!”卢毓话刚说完,刘辩就笑着伸手搂住他小小的肩头,向他问道:“除此之外,卢尚书还说过甚么?”

    当刘辩问起卢植还说过什么的时候,卢毓的脸色突然变的有些难看了起来,他低下小脑袋,脸上现出一抹难过,对刘辩说道:“家父还说过,殿下虽是占据了河东,可他却是不能出山匡扶殿下了……”

    “卢尚书怎了?”从卢毓这句话中,刘辩听出了些许不太寻常的意味,赶忙向他追问了一句。

    “家父已然卧病仨月……”卢毓低着头,声音低低的对刘辩说道:“两日前,家父曾对我说,他的时日已是不多,要我在他离世之后,不许使用棺椁安葬,只须用草席裹上一裹……”

    “莫要再说!”搂着卢毓小小的肩头,刘辩抬眼望着前方的林木,脸上带着些凝重的对他说道:“小郎放心,卢尚书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大汉气数未尽,如何会少了尚书这般忠臣?”

    口中虽是说着这样的话,可刘辩心内却并不是这样想。他曾经看过三国类的演义,也晓得卢植在离开朝堂后不久,便病重身故。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安抚尚且年幼的卢毓。

    循着早先留下的印迹,刘辩等人很快找到了管青。随后,卢毓便引领着他们,再次钻进了山林。

    在林中穿行,卢毓一路上连一步都没停过,穿林过隙很是娴熟,显然是对这片林子已摸的十分清楚。

    跟在卢毓身后,刘辩等人一路朝着林子纵深走,走了大约不到十里,前方的一片林子中,出现了一排木质的小屋。

    小屋外,两名穿着百姓深衣的汉子,远远看到卢毓领着身穿蓟州兵衣甲的刘辩等人来到,齐齐抽出长剑迎了上来。

    “二位莫忙!”那两个汉子刚迎上来,给刘辩等人引路的卢毓就拦在他们身前喊道:“弘农王殿下前来探视家父。”

    听到“弘农王”三个字,两个汉子相互对视了一眼,却并没有将长剑收起。

    卢毓平日里虽说言谈举止与成人相差无几,可他终究还只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肩负着保护卢植的职责,两个汉子还是不太敢轻易相信一个孩童的话。

    “本王乃是弘农王刘辩!”见那两个汉子并未退下,刘辩上前两步,站在卢毓身前,对那两个汉子说道:“听闻卢尚书隐居于此,特来拜会,还望二位方便则个!”

    “有何凭证?”身穿蓟州军衣甲的刘辩自称弘农王,两个汉子相互看了一眼,还是不太相信,其中一人对他说道:“若无凭证,阁下请回!”

    两个汉子找刘辩要凭证,刘辩还真是拿不出来。他微微拧了拧眉头,沉吟了一下,对那两个汉子说道:“本王方从渔阳脱身,着实未带凭证。当年卢尚书与本王也曾做过君臣,本王这张脸,想来尚书是认得的。”

    “阁下请回!”得知刘辩拿不出凭证,其中一个汉子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中透着几分冰冷的说道:“若无凭证,即便果真是殿下前来,我二人也只能请殿下离去……”

    一旁的卢毓见两个汉子不愿让开,仰头朝他们看了看,随后又看了一眼脸色已然有些铁青的刘辩,飞快的朝着他们身后那排木质房屋跑了过去。

    见卢毓跑向木质房屋,刘辩心知他是去向卢植通禀,于是也不再与那两个汉子纠缠,挺直了身子,虽不再说话,却也没提要走。

    果然,没过多会,跑进木屋中的卢毓又折了回来,还没回到那两个汉子近前,就冲他们喊道:“家父请殿下入内说话。”

    卢植请刘辩入内,那两个汉子也不便多说,只得侧身站到一旁,给刘辩让出了道路。

    在刘辩要向木屋走的时候,一个汉子朝他伸出手,对他说道:“请殿下解剑!”

    看了那汉子一眼,刘辩默不吭声的将长剑解了下来,转身扔给了跟在身后的管青。

    解下长剑,刘辩从那两个汉子身旁走过,邓展等人正要解剑跟着他走向小屋,两个汉子赶忙挡在他们身前,将邓展等人拦住,其中一人对他们说道:“卢尚书只请殿下一人入内,几位请在外面候着。”

    那汉子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语气也很是冰冷。邓展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发作。

    剑客的直觉让他感到木屋的附近,并不是只有这两个汉子。在这片林子中,至少埋伏了五六十名好手,若是与这两个汉子厮闹起来,恐怕那些蛰伏在暗处的好手,会立刻全都涌出来。

    看着刘辩朝木屋走去,被两名汉子拦住去路的管青伸长了颈子,脸上现出了浓重的担忧。

    管青并不晓得木屋里有些什么,她心内寻思着的是万一此处并非卢植的住所,而是别的甚么人布下了个局,刘辩进去,便是凶多吉少。

    “管姑娘莫要担忧。”从管青的脸上看出了担忧,憋着一肚子火却不好发作的邓展对她说道:“卢尚书忠于汉室,早年曾反对过董卓废黜殿下,他定然不会为难殿下。”

    望着已经跟随卢毓走到木屋外的刘辩,管青娇俏的眉头始终紧紧的拧着,一只手也按在了剑柄上,做好了一旦事情不对,立刻冲向木屋援救刘辩的准备。

第247章 兵书幄机经

    跟着卢毓到了连成一片的木屋前,刘辩立于门外,抱拳对屋内说道:“听闻卢尚书于此隐居,本王特意前来拜会……”

    刘辩的话尚未说完,房门就从里面打了开来,一名婢女开门,垂手立于一侧,微微躬着身子,对他说道:“尚书请殿下入内相见。”

    向那婢女点了下头,刘辩抬脚走进屋内。外面的这间屋,只摆放着几张矮桌和两支烛台,由于是白天,烛台上并未点燃白烛,在略显空旷的房间内,多少显得有那么点孤寂。

    进了木屋,站在内侧房间门口的另一名婢女躬下身子,向刘辩做了个请的手势轻声说道:“尚书身子不便,未能出外迎接殿下,还望殿下见谅!”

    从婢女说话的语气中,刘辩已听出卢植眼下定然是病重不起,她说的这句话,应是卢植方才吩咐了的。得知卢植就在里面房间,刘辩也没向那婢女多问什么,径直走了进去。

    站在门外的卢毓见刘辩进了卢植的住处,伸长颈子,正朝屋内张望着,为刘辩开门的那个婢女伸手将房门拉上,把他关在了门外。

    眼看着房门关上,卢毓有些失落的撇了撇小嘴,扭头从门口跑开,到近处的林子抓虫子玩儿去了。

    刘辩进了内侧房间,两名婢女则立在堂屋内,并未跟进去。

    卢植的卧房中,只有靠墙角摆放的几个箱笼,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任何人看到这样的房间,也不可能将它的主人与曾经在朝堂之上叱咤风云的忠臣相提并论。

    进了屋内,刘辩看到躺在铺盖上的一位老者强撑着用胳膊肘支着铺盖,想要坐起身,可他的身子骨太过虚弱,只撑了两下,他又无力的倒了下去。

    那老者面色灰黄,脸颊干瘦,可他的身量却是很高。躺在铺盖上,盖着一张雪白的丝绢薄被,就如同一根长长的枯木被覆盖在褥子下面似得。

    不过从他长长的身形,能够看出,当年他应该也是身高马大,很是英伟。

    “卢尚书!”见了那老者,刘辩快步走到铺盖旁,跪坐在他身前,双手扶着他的颈子,让他躺好,轻声对他说道:“尚书乃是汉室老臣,如同本王同宗长辈一般,无须如此多礼。”

    躺在铺盖上的老者,正是因反对董卓而被罢黜官职,来到军都山隐居的卢植。

    “殿下……”躺在铺盖上,卢植扭过头望着跪坐在他身旁、帮他扶正了睡姿的刘辩,刚一开口,两行老泪已是顺着刻满了风霜的脸颊滑落,他的喉结动了几动,颈部没有半点光泽的皮肤随着喉结的滚动牵扯了几下,哽咽着,后面的话竟是连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本王在呢!”跪坐在卢植身旁,刘辩帮他盖好了褥子,轻声对他说道:“本王日前占了河东,此番来到上谷郡,乃是前来延请老尚书为本王镇国……”

    “不中了……”卢植轻叹了一声,任由老泪顺着脸颊滑落在铺盖上,缓缓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对刘辩说道:“老臣已是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今日能见殿下,余生心愿已了……”

    “老尚书恐是在林子中住得久了,毕竟上了年岁,容易染上风寒。将养一些时日,当可康复!”帮卢植掖好了褥子,刘辩跪坐在他身旁,低头看着他,轻声说道:“本王只在河东候着老尚书便是。”

    “殿下费心了!”卢植摇了摇头,望着屋顶,有气无力的对刘辩说道:“老臣等着殿下,只是要告诉殿下一些天下大势……殿下莫要……殿下莫要……”

    刚说到“殿下莫要”这几个字,卢植就大张着嘴巴,好似喘不过气来一般,两眼圆睁,瞪着房顶,两只手不住的在喉咙上抓挠着。

    “老尚书……”卢植如此情状,刘辩心知不可能再继续说下去,赶忙向屋外喊道:“快来人!”

    堂屋内的两名婢女听到喊声,赶忙进了屋,其中一个婢女手扶着卢植的后背,将他扶了起来,轻轻的为他捋着后心。另一个婢女则倒了一小碗水,端到卢植面前,喂着他喝了。

    “老尚书且歇息着。”看着两个婢女手忙脚乱的照料卢植,刘辩站起身,双手抱拳,朝卢植深深一躬,转身退出了房间。

    刘辩刚走到门口,屋内一名婢女就飞快的跑了出来,对正朝管青等人走去的刘辩喊道:“殿下,尚书请殿下在此暂住几日!”

    回头看了那婢女一眼,刘辩点了下头,并没说话,继续朝管青等人走了过去。

    婢女的喊话已印证了刘辩的身份,早先拦着他们的两个汉子,待到刘辩走到近前,齐齐抱拳向他行了一礼,其中一人对刘辩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殿下请随我来!”

    与一旁的邓展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刘辩朝那汉子点了下头,在那汉子的引领下,向离卢植住处不算太远的几间木屋走了过去。

    到了木屋前,汉子推开其中一间房的房门,再次对刘辩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山野之中,比不得城内,殿下莫嫌粗鄙!”

    房门打开,刘辩站在门口,看了看屋内。

    这是一间不算很大的木屋,屋内铺着一张干净的褥子。褥子叠的很是齐整,应是没人睡过,而且每日又都有人负责打理。

    除了褥子,屋内只有一架可以摆上两根白烛的烛台和一张矮桌,除此之外,只有角落的一只木质箱笼上,放着几卷竹简。

    “多谢了!”看了看屋内的摆设,刘辩扭头朝引领他来到这里的汉子点了下头,语气很是平淡的道了声谢。

    那汉子抱着拳,深深躬下身子,退出了为刘辩安排的房间,又给领着邓展等人进他们的房间去了。

    待到那汉子从屋外把房门关上,刘辩走到摆放在屋内墙角边的书简旁,拿起一支竹简,展开看了一眼。

    刚看到竹简上的第一行字,刘辩就拧起了眉头,快步走到矮桌旁,将竹简铺了开来,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卷名为《幄机经》的竹简,讲述的是战场上的八种阵法,它的字数不多,却将八种在战场上常用的阵法介绍的是头头有道。

    看着竹简上的文字,刘辩的脑海中好似浮现出了战场之上,千百万大军对峙,两军列出阵型,即将爆发一场大战的场面。

    以往刘辩行军,大军摆出的阵列,只不过是寻常的犄角之阵。中军于正中指挥全局,两翼分为左右两军以为策应。

    这种阵法最为简单,也很是行之有效,可在战场之上,却达不到奇兵致胜的效果。

    大小经历过十数战的刘辩,在征伐之中,已是了解到两军对峙,与他熟悉的单兵为主的特种作战不同,两支军队,谁有完善的阵法,谁在战场上就是得了先机。

    这部《幄机经》恰好介绍的就是八种远古的战阵摆列,外加奇兵战法,共计九种刘辩以往虽然有所耳闻,却从来没有真正见过的战术。

    跪坐在矮桌旁,刘辩逐字逐句的研究着这卷只有不足四百字,却包罗了许多战争内容的兵书,整个心神都被这卷兵书那寥寥数百字吸引了进去,一时之间,竟忘记了时辰。

    两个时辰转眼过去,刘辩的视线还停留在兵书之上,在他看书时,身旁的一切好似都完全与他没了半点关系。他甚至不晓得,管青在引领他们的汉子安排过房间之后,一直手按剑柄立于他的门口,替他守卫着房门。

    窗外的光线越来越暗,满脑子都是战阵变换的刘辩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光线的变换。

    太阳渐渐下了山岗,光线本就不是很强的林子已陷入一片蒙蒙的昏暗,竹简上的字迹也模糊了许多,可刘辩的视线却半刻也没从竹简上挪开,他始终紧紧的锁着眉头,在思忖着战阵的变幻之道。

    一名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婢女手中捧着一只平放着数根白烛的托盘,快步朝木屋走来,到了刘辩住处门外,她朝管青微微躬了躬身,柔声对管青说道:“婢子前来为殿下点燃烛火。”

    比那婢女高了半头的管青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便,伸手拉开刘辩的房门,在婢女进门之后,也紧跟着走进屋内。

    眼看着婢女把两根白烛支在烛台上,用火镰点着黄纸,将白烛点燃,管青才跟着婢女一同退出了刘辩的房间。

    可能是太过于专注兵书,平日里警觉性极高的刘辩,在婢女与管青进入屋内、点燃了白烛的整个过程中,都没有抬过一下头。

    “殿下自打进了房,就没再出来过!”管青刚退到门外,刚从房内走出的邓展走到她身旁,先是向四下看了看,见近处并无别人,小声对她说道:“某在窗边看了许久,这林子中果真是暗藏着许多好手,殿下一人独住……”

    “晚间我在此守着便是!”得知林子里暗藏着许多好手,管青沉吟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对邓展说道:“待到先生睡下,还望警醒着些!”

    “姑娘放心!”邓展抱拳朝管青拱了拱,轻声应了。

    就在二人说话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朝他们飞快的跑了过来,二人向那身影看去,只见抓了一下午虫子,脸上还糊着一些泥巴的卢毓正飞快的跑向他们。

    “家父请殿下前去说话!”刚跑到二人身前,卢毓脸上就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向管青和邓展喊了一声。

第248章 忠骨自古埋青山

    “殿下!”管青轻轻敲了敲刘辩的房门,对屋内说了句:“卢尚书气色好了许多,请殿下移驾说话。”

    管青通禀了一声,站在门外等了片刻,屋内依旧是一片宁静,已完全被书吸引了的刘辩根本没有听到她所说的话。

    没有等到刘辩回应,管青扭头朝身旁的邓展和卢毓看了一眼,拉开房门,走进屋内,站在临近门口的地方,抱拳对刘辩说道:“卢尚书请殿下移驾说话!”

    跪坐在矮桌后,刘辩眉头紧锁,正思索着战阵的布局及变换,完全没有留意到管青进了房内。

    烛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颊映的半边红半边黑,使得他整个人都显得很是诡异。

    平日里刘辩的警觉性极高,一点细微的异响都能引起他的注意,可眼下他却如同聋了一般,对周围的动静没有半点反应。他反常的举止让管青感到很是惴惴不安,赶忙朝刘辩走近了一些,声音也大了许多对他喊道:“殿下,卢尚书有请!”

    正看着竹简陷入沉思的刘辩,陡然一惊,赶忙伸手去按剑柄。直到手按到剑柄上,刘辩才抬头朝身前看了一眼。

    见站在面前的是管青,他长长的吁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怪的对管青说道:“悄然无息进入本王屋内,还如此大声说话,把本王也吓了一惊。”

    “哪有悄无声息!”站在刘辩身前,管青撅起小嘴,白了他一眼,没甚么好气的说道:“殿下如此专注,早先小女看着一个婢子进屋点着白烛,殿下不晓得有人进屋便也罢了。方才小女敲了好半天门,也不见殿下回应,这会竟埋怨起小女来了……”

    “好好好,本王的错!”管青的话中带着几分埋怨,刘辩讪讪的笑着站了起来,向她问道:“方才你说甚么?本王太过专注于竹简,没有听得真切。”

    “卢尚书精气神好了些,正等着殿下。”刘辩问起她进屋的原由,管青才想起卢植请他前去的事,赶忙说道:“恐怕卢尚书是不见得好了。”

    “回光返照?”听了管青的话,刘辩脸上现出一抹失落,轻叹了一声,朝管青招了下手,对她说道:“你随本王去见卢尚书。”

    “诺!”管青抱着拳,应了一声,跟在刘辩身后,走出了房间。

    二人刚走出房门,脏兮兮的小脸上漾满笑容的卢毓就迎了上来,神情中透着几分喜色的对刘辩说道:“殿下,家父想来应是康健了,虽不可起身,面色却好看了许多。”

    看着面带喜色的卢毓,刘辩心内不由的又涌起一阵感伤。小孩儿心性,尚不晓得他的父亲只是回光返照,还以为是要康健的征兆。

    “烦劳小郎引领本王前去面见卢尚书!”虽说心知卢植是回光返照,刘辩却不忍打破了幼年卢毓的幻想,嘴角牵出一抹笑容,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卢毓很是欢快的应了一声,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给刘辩和管青引着路。

    站在木屋门外,眼看着刘辩与管青跟在卢毓身后走进了卢植的住处,邓展扭头向四周的林子看了过去。

    木屋建在林子之中,四处全是高大的树木和相互紧密相连的灌木丛。风儿从树冠上掠过,高大的树木发出阵阵“沙沙”的声响。

    侧面不远的一间木屋发出一声房门被拉开的响动,一直没有出过门的冬娘走了出来,站在邓展身旁,将声音压的很低,对邓展说道:“邓先生,这附近……”

    “我知道!”不等冬娘把话说完,邓展就望着附近的林木,对她小声说道:“林子里藏了许多人,他们不动,我等也莫动手……”

    冬娘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望着林子的时候,眸子中多了几分警觉。

    领着管青,跟在卢毓的身后,进了卢植住处。两名照料卢植的婢女立于堂屋,在刘辩等人进屋时,微微躬下身子,目送着刘辩等人进入卢植的卧房。

    刚进卢植卧房,刘辩就看到躺在铺盖上的卢植正满面红光的圆睁的眸子,与先前萎靡的形象比较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卢尚书!”见卢植满面红光的躺在铺盖上,刘辩快步走到他身旁,跪坐在草席上,伸手拉起卢植放在褥子外面那只干枯的只剩下骨头带皮的老手,对他说道:“本王来了。”

    “殿下!”扭头看着刘辩,卢植强撑着想要坐起,可他气色虽是好多了,但身上却并没有多少力气,纵然使足了浑身的力量,却还是重新躺了下去。

    卢植无力的躺下,刘辩赶忙扶住他的颈子,帮他摆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轻声对他说道:“卢尚书呼唤本王,不知有何教诲?”

    跟着刘辩一同进入屋内的管青,见身为弘农王的刘辩,竟会亲手帮一个汉室老臣扶颈子让他躺的舒服些,心内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

    躺在铺盖上,卢植伸出双手,紧紧的握着刘辩的手,对他说道:“当日董贼废黜殿下,老臣无能……”

    话说到这,卢植的眼窝中又涌出晶莹的老泪。

    心知卢植已是回光返照,时间耽搁不得,刘辩连忙好言安抚道:“卢尚书莫要感伤,身子要紧……”

    说这句话的时候,刘辩有种他自己特别虚伪的感觉。可此情此景,他又不知该说些别的什么才合适。

    “殿下莫要安抚老臣!”卢植缓缓的摇了摇头,双手紧紧的握着刘辩的手,对他说道:“董卓乱政,老臣虽是身处军都山中,却时刻不敢忘怀汉室恩德。近来许多事情,老臣也是晓得一些。”

    紧握着刘辩的双手,卢植的手微微的发着颤,接着对刘辩说道:“殿下占据河东,远离兖州、青州一带,虽说临近董卓,却也有着不小的优势,至少河东一带,各路势力不强,殿下可逐一蚕食,进而壮大。待到殿下返回河东,可与冀州袁绍、兖州曹操等人联络,共同举兵直逼长安。有殿下坐镇,此战定可一战功成!只是切莫失了河东……”

    “本王记下了!”听着卢植的话,刘辩点了点头,对他说道:“老尚书句句金玉良言,本王不敢稍忘。”

    “冀州袁绍,四世三公。殿下可以为依托!”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刘辩,卢植气力稍稍泄去了一些,无力的对他说道:“可袁绍有勇无谋,虽有忠心,却也有着称霸一方的野心,殿下不可不防。兖州曹操,为人狡诈,精于谋算,却并非一无是处!他对汉室,忠心并不比袁绍少上半分。且曹操与袁绍不同,袁绍行事,目光短浅,从无远虑。而曹操却是知人善任,将来必成大事!”

    卢植说出这番话,刘辩心内对他不免多了几分钦佩。

    从两千年后过来的刘辩,自是晓得官渡之战以后,袁绍的势力被曹操兼并,三国之中,也以曹魏的实力最强,最后司马氏建立晋朝,也是以曹魏的国力为基础。

    “此二人殿下可用,却都不可完全依托!”刘辩没有说话,卢植又接着说道:“殿下若与此二人联合,不可使得其中任何一人做大,须要他们相互牵制。”

    “另外……”说完袁绍和曹操,卢植长长的吁了口气,对刘辩说道:“老臣有一同乡,姓刘名备字玄德,此人眼下正在平原为相,殿下若遇此人,当速诛之!”

    “这是为何?”卢植提到刘备,刘辩正想听他评价些什么,没想到卢植竟是一开口就要他把刘备给杀了,于是赶忙问了一句。

    “此人自称中山靖王之后,且有两名武艺高强的结义兄弟相辅,其志不小!”紧攥着刘辩的手,卢植显得有些激动的对他说道:“老臣曾查过刘备族谱,上朔十代,均为草民,何来中山靖王之后一说?殿下若将此人当做宗亲,迟早必为其所害,因此老臣才嘱咐殿下,当杀之……”

    话说到这里,卢植脸上的神色比先前黯淡了许多,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才接着以无力的声音说道:“若殿下杀死董卓,切记,西凉军不可……”

    话说到这里,卢植眸子中的神采瞬间涣散,紧握着刘辩手的那双只余下皮骨的老手也无力的垂了下去。

    正聆听着卢植说话,卢植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刘辩心头一惊,赶忙伸手扶住卢植的双肩唤道:“卢尚书!卢尚书!”

    连着呼唤了数声,刘辩的声音越来越大,可卢植眸子中的神采却已完全涣散,生命早已从他的躯体中抽离。

    刘辩正扶着卢植的肩头一边摇晃着一边呼唤,堂屋内的两名婢女飞快的跑了进来,二人先向刘辩微微躬了躬身,随后其中一个婢女蹲在刘辩对面,伸手掀开卢植的眼皮看了看,扭头朝她身后的另一个婢女摇了摇头。

    “尚书薨了!”见那婢女摇头,站在后面的另一个婢女赶忙转身朝门口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着。

    听到那婢女的喊声,刘辩无力的松开扶在卢植肩头的双手。他这副躯体中残存的记忆,对卢植的印象并不是十分深刻。

    可与卢植的一番对话,却让刘辩懂得,卢植至死都还忠于汉室,临死还在为刘辩考虑着将来,可惜他在临死之前,并没有把话说完,刘辩也不知道将来若是董卓死后,他到底希望刘辩如何对待西凉军。

第249章 东莱太史慈

    刘辩与管青在邓展的帮助下成功逃离渔阳,前往军都山寻找卢植。对他们在渔阳所作所为完全不知情的赵云和典韦,则带领十余名身着深衣的兵士,乔装成行商,离开兖州一路向北行进。

    一路上穿过青州,进入渤海地界。赵云等人马不停蹄,只盼早些进入蓟州赶往渔阳,打探到刘辩行踪,将他救出。

    太阳西下,不知不觉中,又到了要寻找宿头的时辰。

    “赵将军,我等下午刚经过章武,再往北行进,无有城池,今晚恐是要在这漳水岸边露宿了!”向西下的斜阳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典韦策马追上赵云,抬手朝前方一条在斜阳下泛着橘色光泽的河流一指,对赵云说道:“自从进了渤海,渤海军于沿途的盘查细致了许多,某这两日总在寻思着,日后我等是否须选僻静所在行路?”

    “越是僻静的所在,越是易引起公孙瓒的注意!”望着前方那条河流,赵云翻身跳下马背,对典韦说道:“今日晚间,我等便于此处留宿……”

    “将军,那边来了个人!”赵云与典韦正说着话,一名刚跳下马背的兵士抬手朝着北面一指,向二人喊了一声。

    听到兵士的喊声,二人赶忙扭头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看到漳水岸边,一骑健马登上河岸,正立于岸边抖动着鬃毛。

    马背上,端坐个年轻汉子。由于相距甚远,赵云等人看不真切那汉子容貌,只是觉着他生得人高马大,很是魁伟健硕。

    那汉子骑马上了河岸,缓辔前行,在经过赵云等人身旁时,扭头朝他们看了一眼。

    只是看了这一眼,那汉子便勒住骏马,微微蹙起眉头,指着赵云问道:“你等何人?因何在此?”

    “阁下自家行路,又非官兵吏员。我等行我等的路,两厢不干,为何要答阁下所问?”不等赵云答话,一旁的典韦狠狠瞪了那汉子一眼,朝他摆了摆手,对他说道:“若是没事,尽快走罢,莫要问了不该问的,耽搁了自家性命!”

    “相貌凶恶,且妄自托大,言语间不忘取人性命,定是贼人!”典韦的话音刚落,那汉子一把抽出长剑,剑锋直指典韦,厉喝了一声道:“快快道来,你等伤了多少良善性命!”

    “呸!”典韦不仅没有回答那汉子的话,反倒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从腰间拔出双戟,朝那汉子挑了挑喊道:“来,来,来!某这几日正憋着一肚子火气,寻不着人消火,过来于某打上几拳!”

    赵云等人急着北上寻找刘辩踪迹,若是寻常人如此挑衅,赵云已是劝说典韦莫要惹事,以免暴露了行迹。

    可眼下与典韦放对的,是个人高马大、看起来很是威猛的汉子。那汉子既敢无视他们人多而说出他们乃是贼人的话来,定然是有些本事。眼下也是已入了黄昏,众人正要寻平坦的所在睡觉,闲极无聊,赵云倒是想要看看那汉子的武功如何了得。

    “好个泼贼!”典韦抽出双戟挑衅,那汉子也翻身跳下马背,抬剑指着他骂道:“某若骑马与你厮斗,便是欺了你!你只管叫上帮手,莫要待到某一剑劈了你,再去劈杀别个,烦心劳神……”

    那汉子的话刚说出口,站在赵云身旁的十多个兵士就面露怒色,齐齐抽出长剑,朝前一步,想上前帮助典韦。

    赵云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十多人这才将长剑插回鞘中,向后退了一步。不过每个人的脸上,还都带着一抹怒容,看着那汉子的时候,一双双眼睛就犹如要喷出火焰一般。

    “打你还须帮手?”典韦不屑的撇了撇嘴,朝那汉子挑了挑双戟,对他说道:“今日某便让你晓得,行走世间,莫要惹是生非……”

    “贼人看招!”典韦的话还没说完,那汉子就圆睁着双眼,手持长剑朝他扑了上来。

    见那汉子扑上来,典韦赶忙收住话头,持着双戟迎面而上。

    汉子冲近典韦,长剑抡起,兜头朝着典韦劈了下来。典韦也不闪避,右手短戟向上一挺,迎着长剑而去,左手短戟顺势一挥,直取那汉子心口。

    长剑劈向典韦头顶,汉子显然是已经预料到典韦会格挡,正要扭转手腕变换长剑角度,不想另一只短戟竟朝他的胸口划来。

    短戟划出一道弧光,直取那汉子心口,那汉子赶忙撤剑,向后急退两步,手中长剑顺势一挥,扫向典韦手臂。

    长剑即将扫到典韦手腕,典韦连忙将另一只手持着的短戟向手腕旁一插,正好挡住长剑去路。

    剑戟相碰,发出“乒”的一声脆响,二人皆是手臂一扬,被震的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好身手!”刚收住倒退的势头,那汉子就不由的赞了一声。

    “蛮大力气!”同样被震的往后急退了数步的典韦,将短戟护在胸口,也赞了一声,又朝那汉子冲了上去。

    看到二人都被震的向后退出几步,一旁观战的赵云微微拧起了眉头。

    典韦的武艺他是晓得,刘辩军之中,能与赵云对战的,恐怕目前只有典韦一人。而眼前这汉子,与典韦捉对厮杀,不仅没露半点败象,反倒把典韦给逼退了几步。

    如此武艺,着实了得!

    典韦与那汉子还在厮杀,剑来戟往,战的是不亦乐乎。

    俩人起先还都是急于将对方劈翻在地,厮杀了一会,彼此都无法将对方劈倒,竟是乐在其中,杀的有些停不下手来。

    就在典韦挥着双戟,朝那汉子扑去的时候,那汉子手中长剑朝前一挺,剑锋直指典韦胸口。

    典韦赶忙将双戟向胸口一拢,两柄短戟夹住剑身,用力一搅。于此同时,那汉子也将手腕一翻,长剑顺势搅动了一下。

    搅在一处的长剑和短戟发出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二人都觉着虎口一麻,兵刃脱手飞出。

    兵刃刚刚飞出,典韦和那汉子就纵步上前,撕扯着对方的衣领,想要把对方摔倒在地。

    随着一阵布帛撕裂的声响,俩人身上的衣衫皆被撕成破布,两具肌肉琼结的身躯拥在一起,相互捶打着。

    典韦和那汉子每抡起拳头朝对方打上一拳,一旁站着的赵云等人就会清楚的听到一声“啪”的脆响。

    二人翻滚着厮打在一处,赵云见他们怕是没个胜负不会分开,赶忙上前,将刚翻身骑在那汉子身上的典韦拉开,挡在二人之间,张开手臂对他们喊道:“二位莫打!”

    被拉开之后,典韦和那汉子被隔在赵云身前身后,犹自抬着拳头,摆出要继续厮斗的架势。

    “阁下好武艺!”拉开二人,赵云朝那汉子抱拳拱了拱问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某乃东莱太史慈!”那汉子光着个膀子,裸露的上半身已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给赵云回了个礼,对赵云说道:“这位好汉好身手,不知二位又是何人?”

    “阁下便是撕了州府文书的太史慈?”太史慈刚报出名姓,赵云就一脸欣喜的抱拳对他说道:“某乃常山赵子龙!与阁下厮斗的,乃是陈留典韦!”

    “赵子龙!典韦!”赵云报出名姓,太史慈先是扎开巴掌,朝大腿上用力一拍,随后笑着朝二人拱了拱手说道:“久闻二位大名,不想却于此处相逢!”

    话说到这,太史慈朝赵云和典韦身后看了看,一脸疑惑的向他们问道:“听闻二位投效弘农王殿下,如今正于兖州剿杀黄巾逆贼,为何竟会来到渤海一带?”

    “唉!”太史慈问起刘辩,赵云侧头叹了一声,一旁的典韦也是满脸的懊恼,直把望着他们的太史慈给闹的满头雾水。

    “不瞒阁下!”叹了一声,赵云对太史慈说道:“殿下早先得知卢县黄巾有意投诚,进了卢县。不想却着了那昌豨逆贼的道儿,虽说领着亲兵杀出卢县,却被埋伏于城外的黄巾逆贼杀散。我等得到消息,说是殿下为公孙瓒拦截,如今去了渔阳……”

    “久闻弘农王高义,某此番返回,便是欲投效殿下!”得知刘辩被公孙瓒截走,太史慈拧起眉头,对赵云和典韦说道:“只是某方到渤海,正欲先回家探视老母……”

    “太史兄放心!”得知太史慈有意投效刘辩,不等他话说完,赵云便对他说道:“我等此行,颇带了几名随从。既然太史兄愿随我二人前往渔阳,那便让随从去将令慈接到河东,待我等救出殿下返回河东,太史兄再与令慈重逢不迟!如此见了殿下,也好向殿下举荐!”

    赵云如此一说,太史慈微微拧起眉头,沉吟了片刻,才点了下头,对赵云说道:“如此甚好!”

    “来人!”得了太史慈允诺,赵云转过身向身后跟着的十多名兵士说道:“你等即刻赶往东莱,迎接太史老夫人前往河东。沿途不可怠慢,定要好生照料!若是老夫人少了根头发,回到河东,本将军都要找你等晦气!”

    “将军放心!”十多名随从先是相互看了一眼,虽说都不太情愿放下营救刘辩的任务,而去接一个老太太,可赵云下了命令,他们也是不敢违抗,只得齐齐抱拳应了一声。

    赵云与典韦在漳水河边遇见太史慈之时,正是刘辩领着管青如同大鸟般飞出渔阳城的那天。

    离开渔阳,进了军都山,亲手捧起第一抔埋葬卢植的泥土,刘辩又在林子中逗留了两天,才带领管青、邓展等人一路南下,进入并州地界。

    过了并州,沿着汾水一路向南,便能到达河东,一旦进入河东,就是刘辩的天下,即使公孙瓒的大军追到河东边界,也是拿他没了奈何。

第250章 一夫三妻

    数天之后,安邑城内。

    街道两侧站满了身穿大红衣甲的官兵,官兵们手持兵刃,一个个昂首挺胸,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在徐庶陪同下沿着街道朝官府行进的刘辩。

    在官兵们组成的人墙后,城内百姓自发的从各自家中涌出,前来迎接已离开河东许多日子的刘辩。

    骑在马背上,看着那一双双充满热切和信任的眼睛,刘辩心内颇有一番感慨。

    东征的日子里,刘辩所遇见的豪强,包括想要软禁他的公孙瓒在内,对他都是礼遇有嘉。可他却始终找不到归属感,找不到被尊重和信任的感觉。

    回到河东、回到安邑,军民们那一双双透着因他返回,而发自心底激动的眼睛,让他感到真正的回到了家。

    “殿下,前些日子曹操占据了河内,不过臣下早已有了布置,箕关如今却是在我军掌控之中!”一边跟着刘辩沿街道行进,徐庶一边对他说道:“日前袁绍也曾派人前来觐见,欲推举殿下登基,****长安……”

    “登基?袁本初还真是敢想!”听说袁绍命使者来到安邑,要扶持他重新登基,刘辩扭头看着徐庶,先是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向他问道:“袁本初的使者,如今可还在城中?”

    “两日前袁绍使者曾欲离去,却偶然得知殿下即将返回,此时正在城中等候殿下。”徐庶先是答了刘辩的问题,随后小声对他说道:“臣下接见袁绍使者时,他提及公孙瓒挟持殿下一事,表明袁绍欲与殿下合兵,一举拿下蓟州、渤海等地。”

    “蓟州、渤海远离河东,倒是与冀州毗邻!”刘辩看着徐庶,对他说道:“那袁本初倒是盘算得一桩好买卖!本王出兵,剿灭了公孙瓒,北方便只有他袁家一家独大,而本王却是半点好处没有,此事断不可为!”

    “明日一早,让袁本初使者前来觐见本王!”一语道破了袁绍的心思,刘辩一边朝前行进,一边向徐庶问道:“可有赵云等人音讯?”

    “音讯倒是有些!”徐庶微微躬了躬身子,对刘辩说道:“自打殿下到了渔阳,臣下便派出了一些人手前去探查。日前得到消息,赵云与典韦二位将军在渤海一带遇见了太史慈。不知三人如何商议,赵将军命令随行兵士前去接太史慈之母赶往河东,如今应是正在路上。那仨人随后北上进了渔阳,得知殿下已然离开,三人是一场好闹,公孙瓒麾下虽说猛将如云,却也拦阻不得仨人,渔阳是被闹的天翻地覆,被他们诛杀的蓟州军不下数百人。赵将军等人硬是从渔阳闯了出来,如今也快要返回河东了。”

    “胡闹!”听完徐庶的一番话,刘辩皱起眉头,一副气恼的模样说道:“渔阳乃是公孙瓒的地界,城中皆是蓟州军,若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如何心安?此仨人返回,除了好生奖赏,军师还须代本王训诫他们一番!要他们以后珍惜些个自家,莫要再做此等危险之事!”

    “还有!”板着脸,要求徐庶待到赵云等人返回好生训诫过后,刘辩接着说道:“太史慈是个孝子,军师即刻派人前去迎接他的母亲。将老夫人接到安邑,安置个大宅子,多给些仆妇仆役,千万不可怠慢了。本王届时自会前去拜会老夫人!”

    “诺!”徐庶不敢怠慢,赶忙迎了一声,随着刘辩一同骑马往城内官府行去。

    在徐庶与管青等人的陪同下,刘辩刚走上官府所在的那条街道,远远的便看见官府门外立着一群身穿大红衣甲的亲兵。

    那群亲兵前面,站着十多个低头躬身的婢女,婢女身前站着的赫然是唐姬、陶浣娘和蔡琰。

    远远看见刘辩领着队伍拐过街角,三个女子也顾不得什么矜持和仪态,飞快的迎着他跑了过来。

    见三个女子向他奔来,刘辩翻身跳下马背,快步朝她们走了过去。

    跟在刘辩身后的管青见了这一幕,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脸上的神情却是显现出了几分不太自然。

    “姐姐对殿下有意,为何不向殿下明言?”管青正看着朝唐姬等人迎去的刘辩,一旁传来了冬娘轻轻的说话声。

    扭头看了冬娘一眼,管青并未说话,不过脸上那抹失落,却是越发的浓重了一些。

    自古美人爱英雄,尤其是管青这种上得战马、舞得长剑的女子,更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对英雄的敬仰。

    刘辩的武功或许并不是十分强横,可他敢担当,危难之时对身边的依旧是人不离不弃,如此重情重义,并非寻常枭雄可比拟。

    迎着唐姬等人走了过去,快到三个女子身前,刘辩张开双手,摆出了个抱抱的架势。

    三个迎面快走过来的女子并没有扑进他的怀里,到了他身前,齐齐停下脚步,一个个眼窝中噙着泪花望向他,齐齐给他施了一礼。

    “几位王妃安好?”站在三个女子面前,刘辩脸上漾满笑意,朝她们虚抬了一下手,对她们说道:“多日不见,你等还是如同往日一般俊俏!”

    被刘辩夸了句俊俏,唐姬等人都低下头,脸上现出一抹羞红。站在蔡琰与陶浣娘身前的唐姬红着小脸,柔声对刘辩说道:“殿下一路劳顿,我等身为殿下之妻,理当出迎!”

    “殿下”看着与唐姬等人站在一处的刘辩,驻马立于他身后不远的管青抱拳向刘辩喊了一声,待到刘辩回头看向她,她才朗声说道:“殿下已然返回官府,小女这便去军营与兄长相会,恳请殿下允诺小女告辞!”

    “护送管姑娘前往军营!”管青脸上带有一抹难以掩饰的失落,刘辩如何会看不出来,只是他并没有联想到更多,还以为管青是思兄心切,于是对跟他一同来到官府的一群骑兵说道:“你等到达军营,皆在军营驻扎,明日返回边关驻地!”

    一群自从刘辩进入河东郡,便一路护送他的骑兵齐齐抱拳拱手,应了一声,跟着管青掉头朝军营方向去了。

    目送管青离去,刘辩转过身,向唐姬等人招呼了一声,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安邑官府。

    刚进官府前院,刘辩就对跟在身后的徐庶说了句:“本王方回安邑,今日须陪几位王妃好生说说话,任何事务军师皆可一力主持!”

    “对了!”先向徐庶交代了一句当日不处理任何事务,接着刘辩又扭头看着随他一同进入官府的邓展和冬娘,对徐庶说道:“本王离开渔阳,得亏有邓先生及冬娘照应,请军师妥为安置!切不可怠慢了!”

    “殿下放心!”微微躬着身子,徐庶双手抱拳应了一句。

    “邓先生,冬娘姑娘!”向徐庶交代了要好生照料邓展与冬娘,刘辩转过身,朝二人拱手行了一礼,对二人说道:“今日军师会代本王招待二位,明日本王将亲自摆宴,招待邓先生及冬娘姑娘!”

    “多谢殿下!”刘辩说出明日摆宴,邓展与冬娘心知他是想要好生陪陪唐姬等人,赶忙抱拳躬身,邓展对刘辩说道:“有军师照应,我二人已是万分惶恐,殿下且忙着便是!”

    向徐庶和邓展等人点了下头,刘辩转过身,在唐姬等人及一群婢女的簇拥下,向后院纵深走了去。

    “来到河东多久了?”进了后院,刘辩一边朝后院的小厅走,一边向跟在身旁的唐姬问道:“在河东可住的习惯?”

    “殿下出征后没几日,妾身便与浣娘一同来了。”走在刘辩侧后方,唐姬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对刘辩说道:“这河东吃穿不愁,也不像往日在皇宫中那般整日被人盯着,是要惬意了许多。”

    “本王忙于征战,倒是忽略了你等!让你等受了不少苦!”听完唐姬的话,刘辩带着几分愧疚的对簇拥在身旁的三个女子说道:“此番回到安邑,本王好生陪你等几日,多尽尽夫妻情谊!征战之事,且往后推推再说!”

    “重振大汉朝纲,乃是殿下首要,妾身跟随殿下,并不觉着苦!”唐姬低着头,以几乎低到刘辩都快要听不真切的声音说道:“只望殿下能率军攻破长安,诛杀董卓老贼,为太后报仇!为死难的忠贞臣子报仇!”

    唐姬的这番话,说的很是没有底气。刘辩晓得,她虽然希望刘辩能够重振大汉朝纲,可在她内心深处,却还是如同其他小女子一般,希望刘辩能多些闲暇陪在她的身边。

    “听闻殿下去了渔阳,不晓得可有见到长城?”自从见了刘辩,就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蔡琰,见刘辩沉默不语,很是合乎时宜的向刘辩问了一句。

    “长城倒是去了!”心知蔡琰是不想让气氛过于压抑,刘辩微微一笑,对她说道:“宏伟、大气,着实是该去看上一看。”

    “经了数百年风霜洗刷,受了无数忠贞志士鲜血的浸染,不晓得那长城可还像当日嬴政新建时一般!”刘辩说去过了长城,蔡琰脸上现出一抹向往,喃喃说道:“妾身也想去长城看上一看。”

    看出蔡琰眸子中闪烁着的向往,刘辩晓得她是又萌生了才女的情怀,微微笑着对她说道:“待到将来本王平定了天下,定会领你等前去长城,看一看长城内外那广袤的山川!看一看那无数忠贞志士曾经用鲜血与生命保卫过的无限江山!”

    当刘辩说出将来会带她们前去观看长城时,一旁的陶浣娘眼中现出了浓浓的期待。

    一直生活在邙山之中,在被刘辩率军救下之前,陶浣娘还不晓得邙山之外竟有着像安邑这样的大城。如今又听到北方还有已经存在了数百年的长城,而且刘辩还承诺将来带她们前去,她的心内又如何不会泛起片片涟漪?

    “二位王妃且陪殿下回房,奴家去备办些吃食与酒水!”到了住处门口,一名亲兵刚拉开房门,刘辩正要与众女子进屋,陶浣娘就停下了脚步,微微躬着身子,对刘辩与唐姬、蔡琰说了一句。

    “浣娘!”陶浣娘转身正要离开,刘辩赶忙叫住了她,对她说道:“今日只须吩咐伙房弄些吃食便可,浣娘莫要太过劳累!本王想多陪你们说说话儿。”

    “伙房吃食颇是粗糙,奴家亲手弄得,更放心些!”听得刘辩唤她,陶浣娘止住脚步,转过身,语气轻柔的应了一句。

    看着陶浣娘那副依旧有些诚惶诚恐的模样,刘辩心知她还是没有从寻常村姑的身份中解脱出来,缓缓点了点头,向她微微一笑,对她说道:“浣娘少弄两样菜品便可,我等自家人吃饭,用不得那许多菜色!”

    “诺!”陶浣娘轻声应了,目视着刘辩在唐姬、蔡琰的陪同下进了屋内,才领着两名婢女转身离去,为刘辩等人准备饭食去了。

    进了后堂,刘辩站在临门的地方,环视了一圈屋内的摆设。只见房间内家具摆放的井井有条,就连烛台的位置都很是考究。

    除了一些箱笼、柜子,屋内还摆放着一只稍大些的矮桌,这张矮桌外侧,三张小些的矮桌如同众星捧月般拱卫着它。

    仅仅只是从布局来看,刘辩就晓得那张稍大些的矮桌是专门为他而设,三张小些的矮桌则是唐姬等人的陪座。

第251章 瑶琴声声踏歌舞

    暖暖的阳光从窗口透进屋内,房门敞开着,一股股带着些许熏意的风儿从窗口和门外窜进房间,将房内的燥闷带走了些许。

    陶浣娘亲手为众人备办了一些肉食,婢女又送上了一小桶水酒。刘辩跪坐在矮桌后,捏着长勺的木质手柄,在酒桶中轻轻搅动着。

    酒浆很是浑浊,随着木勺的搅动,一些乳白色的细小颗粒在酒水中悬浮着,酒桶中的酒水就好似在一大桶清水中,洒上了一小勺奶粉。

    两名亲兵抬着一张矮桌进了屋内,他们将矮桌摆放在前面三张矮桌后面,离刘辩稍远一些的地方。

    矮桌摆放妥当,一个婢女捧着用丝绢包好的瑶琴进入屋内,轻手轻脚的将瑶琴放在桌案上,而另一个婢女则在桌案上摆起了香烛。

    跪坐在左侧矮桌后的蔡琰站起身,向刘辩微微躬身福了一福,转身走到摆放着瑶琴的桌案旁坐下,她先是将香烛点燃,很是虔诚的拜了一拜,随后才轻轻揭开盖在瑶琴上的丝绢。

    纤纤玉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弄了两下,两声清越的弦音随即传进了刘辩等人的耳朵。

    蔡琰调弄好瑶琴,身着大红宫装的唐姬也站了起来,同样向刘辩福了一福,轻启朱唇,柔柔的对刘辩说道:“殿下远归,妾身无以相赠,今日便借着昭姬琴音,为殿下歌舞一曲……”

    跪坐在矮桌后,刘辩抬头看着唐姬,朝她缓缓点了下头。

    早已准备妥当的蔡琰见唐姬走到厅内正中,低下头抚起了瑶琴。

    随着她十指抚动,一首如同青山流水般清新的旋律在屋内回荡,旋律盘旋于屋内,从敞开着的窗门飘到外厢,整个后院都好似被笼罩进了这清雅的旋律之中。

    随着琴音响起,唐姬款摆柳腰,婀婀娜娜的舞了起来。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泛楼舡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萧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随着广袖翻飞,唐姬轻启朱唇,吟唱起了汉武帝的那首《秋风辞》。

    唐姬歌喉柔婉,一首《秋风辞》在她的吟唱下,竟又多了几分柔美和婉约。

    大红罗裙随着她的舞动而翩翩翻飞,就如同一片夕阳下的红云在风中飘飞滚动。

    逃离洛阳到如今,许多日子已经过去,唐姬不再是当日那个尚未完全长开的小萝莉了。如今的她,曲线中隐隐的透着几分柔美和成熟。

    罗裙难以遮掩住她那高高挺耸的酥胸,两团挺立着的峰峦虽未袒露在刘辩眼前,却也散发着一股别样的芬芳。

    宽大的裙幅没能掩饰住她那挺翘的臀儿,随着她每一次扭动杨柳般的腰肢,挺翘的臀儿都会浮现出隐约的弧线,使得刘辩也忍不住想要探一探那裙裾下的奥秘。

    随着蔡琰的琴音,唐姬的歌声在屋内回旋着,听着那如同滚珠落玉盘般清爽悦耳的琴律与歌声,刘辩好似感觉到许多天来积攒的疲惫被一扫而空,浑身生起一种难以言明的舒泰,直有种即将飘入云端的飘渺感受。

    琴音渐渐低沉,缓缓而止,唐姬也收住了舞姿,止住了吟唱,垂手立于厅内。

    “好歌!好舞!好琴律!”刘辩脸上漾满笑容,轻轻抚着巴掌,发自内心的赞了一句。

    蔡琰将纤纤玉指从瑶琴上挪开,站起身与唐姬一同缓步走到围在刘辩身前的矮桌后,跪坐下来。二人刚坐下,唐姬就端起酒樽,对刘辩说道:“殿下驰骋天下,为万民为江山,为大汉社稷奔劳,妾身等无以相助,只愿殿下回归家中,能有歌舞、琴律相伴,舒缓身心疲惫!这盏水酒,妾身等,敬殿下!”

    唐姬说完这番话,蔡琰与陶浣娘也都端起了酒樽,脆生生的对刘辩说道:“妾身等敬殿下。”

    刘辩端起酒樽,将樽内酒浆一饮而尽,对唐姬等人说道:“本王得汝等佳人,此生夫复何求!”

    “殿下切不可如此!”刘辩的话音刚落,唐姬就低下头,俏脸通红的柔声对他说道:“殿下身负匡扶大汉社稷之重任,这天下乃是刘家的天下。身为汉室宗族,殿下当以黎民百姓为首要,当以大汉宗庙为首要,妾身等不过弱质女身,沙场之上并不能为殿下排忧解惑,殿下当以大局为重,切莫以妾身等为念……”

    话说到最后,唐姬紧紧的抿了抿嘴唇,眼窝中已是蕴含起了一汪热泪。一旁的蔡琰与陶浣娘,也是同样低着头,眼窝中滚动着莹莹的泪光。

    刘辩晓得,唐姬口中虽是这么说,可她心底内,却是希望他多留在身边,能多陪陪她们。

    没有哪个女子,喜欢深爱的男人长久不在身边,她们之所以如此说,不过是想要刘辩放下对她们的牵挂,致力于征伐天下。看着低头跪坐在身前的唐姬等人,刘辩心内涌起了一丝对不住她们的感觉。

    占据了河东,拥有了军队,征伐天下、纵横沙场之余,刘辩也是美人在怀,享尽齐人之福。可他给唐姬等人留下的,却只不过是长久的独守空闺、临窗企盼而已。

    爱与不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占有了,就该为她们承担起责任。

    慢解衣带空铺帷,佳人临窗盼郎归。匆匆一聚只数日,战马啾啾沙尘回!

    刘辩轻叹了一声,环顾着跪坐在身前的三位娇妻,语气中带着几分愧疚的对她们说道:“最是薄情帝王家!你等身为本王的妻室,定然是要受尽无数委屈,本王心内……”

    “殿下无须挂怀!”刘辩的话尚未说完,跪坐在左首的蔡琰就抬起头,勉强挤出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柔声对他说道:“殿下返回之前,王妃已然于妾身和浣娘说过。殿下乃是当世英雄,英雄理当于沙场之上挣取功业,莫以我等柔弱女子为念……”

    右首边的陶浣娘始终没有说过话,她跪坐在矮桌后,低着头,眼窝中泛着粼粼的泪光。

    先是缓缓的向蔡琰点了点头,随后扭头朝陶浣娘看了过去,刘辩轻声向她问道:“浣娘,你也是如此想法?”

    自从送来酒食,就一直低头坐在那里的陶浣娘,听到刘辩唤她,赶忙抬起头,先是抿了抿嘴唇,接着以细若蚊蚋的声音说道:“浣娘乃是村姑出身,只会做些缝补浆洗的粗活,殿下回归家中,浣娘为殿下烹煮些饭食,为殿下浆洗衣衫便已心满意足……”

    三个女子的话中,都透着无尽的无奈,可刘辩却丝毫不怀疑她们话中蕴含着的真诚。

    “吃吧!”环视着跪坐在面前的三个女子,刘辩垂下眼帘,过了好一会,才轻声对她们说道:“吃罢饭,陪本王去后院中走走。”

    “诺!”三个女子齐齐应了一声,各自取起矮桌上的肉食,张开小口咬了起来。

    夏日的风儿带着浓浓的熏意,站在暖暖的风中,身上的衣衫很快就会被汗水洇湿。

    安邑官府后院的荷塘,要比渔阳城内前将军府中的荷塘小上许多。荷塘内铺满了碧绿的荷叶,一朵朵荷花随风摇曳,给这小小的水塘带来了几分生机。

    荷塘中的青蛙或许是习惯了在夜间鸣唱,阳光照射下,荷塘内除了偶尔会有两三条鱼儿翻起几朵浪花,发出“哗啦”的水声,再无其他声响。

    双手背在身后,刘辩站在荷塘边,在他的身旁,立着唐姬等三个女子。

    “唐姬,你还记不记得当日你我逃离洛阳,我曾对你说过什么?”望着宁静的荷塘,刘辩向一旁的唐姬问了一句。

    “殿下当日说过很多话!”立于刘辩身旁,唐姬柔柔的应了一句:“妾身记忆最深的,便是那句若能选择,殿下宁愿与妾身远离这世间征伐……”

    “有征伐,必有杀戮!”刘辩缓缓的点了点头,对唐姬等人说道:“本王最期盼的事,便是这世间再无战事,可带着你们游遍这大好河山,再不问这世间孰是孰非!浣娘每日为我等备办可口饭食,每日能欣赏到唐姬的歌舞,能听到昭姬的琴音。海川大山之中,无处不留下我等的足迹,那该是多美的一副画卷!”

    “殿下不可如此!”说这番话的时候,刘辩脸上的神情中带着无限的期待,一旁的唐姬却望着宁静的荷塘,柔声对他说道:“天下豪强无尽,世人皆欲得到权势,而权势却会蒙蔽人的双眼。殿下若是失了征伐天下的雄心,如董卓般的人物,必会欺凌殿下,又何来游历名山大川、又何来安宁祥和?殿下莫不是忘记当年在洛阳皇宫之中……”

    “不会忘!”不等唐姬把话说完,刘辩的眼睛就微微眯了眯,语气冰冷的说道:“本王记得当日李儒送来毒酒时,是怎样的一副嘴脸,也记得母后乃是为董卓所杀!更记得唐姬当日不惧要挟,为本王跳的那支舞……”

    话说到这里,刘辩转过身,面朝向唐姬等人,对她们说道:“只要本王活着,再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你等!”

    “殿下!”三个女子同时低下头,轻轻唤了刘辩一声,若是刘辩能看到她们的眼睛,定然会从那一双双美丽的眸子中看出无尽的感激与依赖。

    风掠过荷塘,徐徐的吹着,撩起刘辩等人的发梢,使得站在水塘边的刘辩等人身影显得有些萧瑟。

    数名婢女垂手立于他们身后,一个个低眉顺眼,很是顺服的模样。在这些婢女身后,又立着数名手按剑柄,目光不断在四周游弋的亲兵。

    从每一个亲兵警惕的神情中,都能看出他们比早先刘辩没被公孙瓒劫走时又多了几分警觉,就好似刘辩经历的卢县一战以及被劫到渔阳,都是他们这些人没有恪尽职守才造成的一般。

第252章 袁绍使者

    晨曦带着一丝清爽的香甜,铺洒在大地上,向世人昭示着新的一天到来。

    卧房之内,刘辩与唐姬光溜溜的相拥而眠,二人身上未着寸纱,年轻的肌肤袒露着,泛着青春的光泽。阳光从窗口照进屋内,却并没有投射在刘辩与唐姬的铺盖上。

    二人睡的还很是香甜,夏季的炎热,使得他们踢去了盖在身上的那层薄薄的麻布。不着寸纱的躯体紧紧的纠缠在一处,两双臂膀拥着对方,就好似连片刻也不愿与对方分开一般。

    与唐姬别离已有许久,久别胜新婚,整个晚上,刘辩消耗的体力,甚至要比他在战场之上厮杀一场还要多些,身下的褥子也被汗水和一些其他的液体浸透,经过一整夜的风干,虽说是没了多少水渍,却残留下了一片片曾被浸透的印迹。已近虚脱的他,此刻正闭起眼睛,借助睡眠恢复着体力。

    承受了刘辩整夜挞伐的唐姬,俏脸通红,喘息虽是均匀,却能感觉的到她有几分疲惫。她那莹润的躯体上,泛着一层薄薄的红晕,就好似新生儿皮肤一般的娇嫩,也给她增添了几分娇艳。

    “殿下!”刘辩睡的正香,门外传来了一个婢女柔柔的声音:“军师求见。”

    听到“军师求见”这四个字,睡梦中的刘辩猛然睁开眼睛,他想到了头天刚进城时,曾对徐庶说过,第二天一早要亲自接见袁绍使者。

    “请军师少待!”松开紧紧拥抱在怀中的唐姬,刘辩坐起身,对屋外的婢女说道:“本王更衣后便来!”

    “诺!”门外传来了婢女轻柔的应答,紧接着就有两名婢女捧着崭新的衣衫走了进来。

    见两名婢女走进屋内,光溜溜的刘辩赶忙伸手捂住下体,一脸惊愕的睁圆了眼睛,向她们问道:“你二人为何入内?”

    “殿下!”两名婢女捧着衣衫,低头不敢应答,在刘辩起身时被惊醒的唐姬微微仰起身,柔声对他说道:“她们是来伺候殿下更衣的!”

    “不用伺候!”一手捂着裆部,刘辩朝那两个婢女摆了摆手,对她们说道:“你们出去吧!”

    两个婢女躬身应了,将刘辩的衣衫放在屋内矮桌上,又给刘辩行了一礼,才退了出去。

    “殿下好似羞涩了许多!”躺在铺盖上的唐姬没有起身,只是微微笑着,望着弯腰拿起衣衫正往身上套的刘辩,温柔的对他说道:“婢女服侍,殿下如何也这般不自在?”

    “可能是自己动手习惯了!”扭头看了唐姬一眼,刘辩朝她微微一笑,对她说道:“天色尚早,你且歇着,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办。”

    “嗯!”唐姬轻轻应了一声,弯着腰拉起被踢到脚下的麻布,羞红着脸对刘辩说道:“若是妾身能为殿下生个孩子,那该多好……”

    “那你躺好。”唐姬提及想为刘辩生个孩子,刘辩朝她坏坏一笑,对她说道:“本王昨晚所出,多存在你身体里面一会,也多些受孕的机会!”

    提起想生孩子,唐姬本就已是满面娇羞,刘辩又如此一说,顿时把她羞臊的赶忙拉起麻布,将半边脸遮住,有些嗔怪的羞道:“殿下好没个正经……”

    “哈哈!”见唐姬如此模样,已经穿好衣衫的刘辩仰头哈哈一笑,抬脚走出了卧房。

    徐庶早已等在屋外,见刘辩走出,他赶忙迎上,双手抱拳对刘辩说道:“殿下,袁绍使者正在前厅等候。”

    “袁绍派来的是谁?”一边与徐庶向外院走,刘辩一边向徐庶问起袁绍使者的情况。

    “来到安邑的,乃是袁绍帐前别驾田丰。”跟在刘辩身后,徐庶小声对他说道:“这田丰颇有才智,殿下与其应答,当须用心才是。”

    头天曾听徐庶提起过袁绍使臣,刘辩却没想到袁绍派来的,竟是极有才智,深通作战之道的田丰。

    “田丰……”刘辩缓缓点了点头,对徐庶说道:“恐怕此番我等要从袁绍那里得到好处,并非易事了。”

    “袁绍虽说眼界颇为狭窄,可他帐前却是有着许多人才!”跟在刘辩身后,眼见就要走到前院,徐庶小声对刘辩说道:“先前臣下曾与田丰交谈数次,袁绍之所以派他前来,无非三个目的,一是要攻破长安诛杀董卓,另一件事则是剿灭公孙瓒,于北方称雄!最紧要的,是袁绍不欲承认当今陛下,愿推举殿下登基!”

    “其实最紧要的,是他想称雄北方!”刘辩微微一笑,在走到前院和后院之间的小门时,他停下脚步,对徐庶说道:“公孙瓒欲挟持本王,剿灭他势在必行!只是长安不破,公孙瓒尚不可剿灭。你即刻安排人手,前去兖州与曹操商定,不日本王将举兵进攻长安,请曹操领兵直捣长安。今日本王便与这田丰好生谈谈袁绍出兵之事!”

    “殿下的意思是……”刘辩的话音刚落,徐庶就愣了一愣,对他说道:“曹操虽说眼下只占据了兖州一带,其人却颇有枭雄气质,殿下不会是想要以曹操来节制袁绍?”

    “袁本初虽说目光短浅,却能知人善任,麾下颜良、文丑皆是万人之敌,田丰、沮授更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智者,他本人也不失枭雄本色!”朝正厅方向看了一眼,刘辩拧起眉头,对徐庶说道:“若让他攻破公孙瓒,称雄北方,恐怕将来本王与你等皆要成为他阶下之囚。当今之世,可节制袁绍者,非曹操莫属,我等只需在二人强弱不均时加些助力,便可使得二人无力统一中原,不至生成过于强悍之势。”

    “殿下所言不差!”徐庶先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接着好像还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并没有说出口。

    领着徐庶,刘辩径直朝前院正厅走去。

    正厅门外,四名负责守卫的亲兵见刘辩与徐庶到来,赶忙抱拳躬身,向二人行礼。

    跨步走进正厅,刘辩一眼就看到在厅内站着个人。

    那人双手背在身后,仰头望着正厅里挂着的一块牌匾,久久不肯将视线挪开,就好似牌匾上有着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内容一般。

    “田别驾!”跟着刘辩进入厅内,徐庶朝那人的背影抱了抱拳,招呼了一声:“殿下来了。”

    听说刘辩来了,那人赶忙转身,先是打量了站在徐庶身前的刘辩一遍,随后抱拳躬身,深深向刘辩行了一礼说道:“臣下乃是冀州袁公帐下别驾田丰,奉袁公之命,特来觐见殿下!”

    “别驾不来,本王也正寻思着要派出使者前去求见袁公!”刘辩朝田丰做了个请的手势,对田丰说道:“别驾请坐。军师告知本王,别驾来到安邑已有数日,不知有何要事,欲与本王商议?”

    “殿下!”田丰又向刘辩躬身行了一礼,在刘辩与徐庶坐下后,也跟着在侧首坐了,坐下之后才对刘辩说道:“日前袁公听闻公孙瓒劫持殿下,本欲发兵营救,不想殿下却已离开渔阳。袁公之所以命臣下前来,乃是想要告知殿下,公孙瓒长期盘踞蓟州,如今又占据了渤海,实有狼子野心,殿下不可不防!”

    “公孙瓒之心,本王晓得!”刘辩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向田丰问道:“只是对本王来说,公孙瓒不过是肌肤之痒,真正让本王痛心疾首、欲先除之而后快的,只有盘踞长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董卓!”

    “袁公有言!”刘辩提起董卓,田丰赶忙站起,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董卓贼人,谋害国母,且欲对殿下不利,袁公早有铲除其人之决心,只是天下群雄割据一方,难以号令,早先袁公召集群雄,讨伐董卓,却是因无人节制众人,最终失败。殿下若愿号令群雄,袁公首先响应!”

    “好!”听了田丰的这番话,刘辩伸手朝面前的桌案上一拍,对田丰说道:“别驾此言,正和本王之意。请别驾返回蓟州之时,告知袁公,待到诛杀董卓救出当今陛下,本王定会出兵,协助袁公讨伐公孙瓒。”

    “殿下无须出兵讨伐!”刘辩的话音刚落,田丰就深深躬着身子,对他说道:“袁公可以一己之力剿灭公孙瓒,只望殿下届时阻住袁术便可。”

    “袁公路?”田丰提及要刘辩阻住袁术,刘辩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向田丰问道:“袁公与那袁公路乃是嫡亲兄弟,何故如此相互提防?”

    “回殿下!”保持着躬身抱拳的姿势,田丰对刘辩说道:“袁公路曾与袁公、曹公等人聚义酸枣,共同讨伐董卓。义军攻破洛阳,袁公路曾有不臣之言,因此袁公与之反目……”

    刘辩手扶着下巴,拧眉沉思,并没有立刻回应田丰的话。

    见刘辩没有说话,田丰眼珠转了两转,接着说道:“袁公生为汉臣,四世三公,世享汉室厚禄。虽说手握重兵,却从未曾有过不忠之念!袁术虽与袁公同宗,却意图不轨,袁公早欲除之!当今长安之陛下,年岁尚幼,且并无过人之处,袁公思忖再三,窃以为殿下当尽快登基,号令天下英雄,共同讨伐董卓,匡正汉室社稷,方为紧要。”

    “袁公差矣!”田丰提起要刘辩登基为帝,刘辩赶忙摆了摆手,对他说道:“本王虽曾为大汉皇帝,却终究是未保得汉室江山。身为汉室血脉,如此屈辱,本王始终难以介怀。董卓未除,朝堂社稷尚在贼人之手,本王又如何会做出与兄弟争夺天下之事?自本王举兵河东以来,所思所想,无非是攻破长安,匡扶当今陛下。对做天下之主,早无念想。登基一事,切莫再提!”

    说着话,刘辩站了起来,转身朝门口走去,快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对还躬身站在屋内的田丰说道:“别驾只须告知袁公,待到讨伐公孙瓒,本王必会出兵阻截袁术便是!”

第253章 以母事之

    刘辩离开前厅,徐庶并未跟着他一同出来,而是留在厅内,与田丰继续商议着征讨董卓及将来讨伐公孙瓒的细节。

    刚走出前厅,一个亲兵就飞快的从门口跑了过来,见刘辩站在正厅门口,那亲兵愣了一下,随即止住脚步,双手抱拳向刘辩行了一礼。

    “何事如此着慌?”把那因快速奔跑而气喘吁吁的亲兵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刘辩微微拧着眉头,向他问了一句。

    “回禀殿下!”刘辩发问,亲兵不敢隐瞒,赶忙抱拳答道:“方才有几个穿着百姓衣衫的兄弟护送一辆马车进城,说是送来了哪位太史将军的母亲……”

    说到“太史将军”四个字,亲兵脸上现出一抹迷茫,接着对刘辩说道:“大军之中并无太史将军,就连守城裨将,也是无有复姓太史的,属下心内迷茫,不敢擅做决断,已命人将他们拦阻在城门附近,特来向军师禀报。”

    “太史老夫人来了?”听了亲兵的讲述,刘辩赶忙朝他摆着手说道:“无须告知军师,此事本王亲自安排。你即刻引领本王前去拜见太史老夫人!”

    刘辩如此表现,让那亲兵脸上迷茫更深了一层,他心知将那拨人阻在城门附近是犯了大错,也没敢多问,诚惶诚恐的应了一声,侧身站到一旁。

    向那亲兵吩咐过后,刘辩抬脚朝官府正门走去。一队亲兵见他要出门,连忙跟了上来,在他身后排成一条两列的纵队。

    领着这队亲兵出了官府,在那名报讯亲兵的引领下,刘辩沿着街道朝城门方向一路疾走。

    城内百姓见刘辩出门,纷纷让到路的两侧,给他让出了通路。直到刘辩领着这队亲兵经过,让到路边的百姓才重新走回街道,站在后面远远的目送着他。

    官府离城门路程并不算很近,领着这队只有数十人的亲兵,刘辩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奔向城门。

    太史慈孝义,刘辩早就晓得。以往看演义时,刘辩记得北海孔融因常年照料太史慈之母,在北海遭受黄巾围困时,太史慈曾前去救援。如今已得到太史慈投效的消息,刘辩自是不会怠慢了他的母亲。

    一路小跑,眼见快到城门,刘辩远远看到十多名身穿深衣的汉子,正围在一辆车厢乌黑的马车旁,警觉的观察着四周。

    在这群汉子的外围,又立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守城兵士。

    “车内可是太史老夫人?”分开拦在外围的这群守城兵士,刘辨尚未收脚,便向围着马车的十多名汉子问了一句。

    见是刘辩亲自赶来,这群尚不晓得刘辩已经回到安邑的兵士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纷纷跪伏在地上,领头的军官向刘辩哭道:“我等无能,致使殿下多受苦楚,实乃死罪!”

    “你等护送太史老夫人有功,何罪之有!”奔到众人身前的刘辩朝他们虚抬了下手,指着马车,向刚站起身还有些诚惶诚恐的军官问道:“车内果真是太史老夫人?”

    “正是!”军官抱拳躬身,应了一句,随后快步走到马车旁,伸手将车门拉开,对车内坐着的老妇人说道:“太史老夫人,殿下亲自前来迎接!”

    听闻殿下亲自迎接,车内坐着的老夫人赶忙起身,想要下车。

    站在马车旁,看到车厢内坐着的正是个老妇,刘辩赶忙上前,搀扶着那老妇的手臂,一边搀着她,一边还以满是关爱的语气说道:“老夫人一路劳顿,本王迎接来迟,万分惶恐!”

    被刘辩搀扶着,老妇人下了马车,满脸惶恐的双腿一曲,便要跪拜在地上。

    刘辩赶忙伸手托着她的腋下,对她说道:“老夫人何故如此?”

    “我儿太史慈常年在外,老妇于家中穷困潦倒,虽是常有人前来接济,却依旧是食不果腹!”被刘辩搀扶了起来,老妇人满脸惶恐的对他说道:“几位小哥到了老妇家中,不仅为老妇备办了新衣,还寻了马车,一路不辞劳苦,将老妇护送至此前来与我儿团聚。老妇纵是百死,也难报殿下恩德。”

    “老夫人言重了。”搀扶着太史慈母亲,刘辩轻声对她说道:“太史将军眼下正与赵云、典韦二位将军一道,不日便可返回安邑,老夫人只管安心等待,很快即可与太史将军母子团聚。本王仰慕太史将军已久,如今将军慈母来此,本王当以母事之!”

    “老妇不敢!”刘辩说出当以母事之,太史慈母亲顿时满脸惊恐,赶忙屈起双腿又要下跪,对刘辩说道:“殿下乃是贵人,不弃小儿粗鄙便倒罢了。老妇怎敢如此托大?要殿下以母事之!”

    “老夫人!”不等太史慈母亲跪下,刘辩再次将她搀起,脸上漾满笑意,对她说道:“太史将军愿与本王共保江山,便如同亲兄弟一般。兄弟之母,岂不是我刘辩之母?老夫人只管受之,莫要介怀!”

    被刘辩一番话给说的愣了愣,太史慈母亲一时竟也不晓得该如何回应,只是睁圆了眼睛,呆呆的望着刘辩。

    “来人!”见太史慈母亲再不推辞,刘辩扭头向跟他一同来到此处的亲兵说道:“去告知安邑县令,在城内寻一座宅子,定要够宽够大。再弄几十匹丝绢,于老夫人置办衣衫。仆妇仆役也须多安置一些,老夫人便如同本王亲母一般,你等切不可怠慢了!”

    “诺!”几名亲兵抱拳应了一声,转身飞快的跑了。

    待到那几名亲兵离去,刘辩又对护送太史慈母亲来到安邑的十多名兵士说道:“你等一路劳顿,本王定有重赏。本王陪老夫人在这街市之上走走,你等且回军营领取兵械衣甲,重归大军!”

    “诺!”十几名护送太史慈母亲的兵士听得刘辩如此一说,赶忙应了一声,驱赶着马车,朝军营方向去了。

    “老夫人身子还好?”搀扶着太史慈母亲,刘辩一边沿街慢慢走着,一边向她问了一句。

    “托殿下的福,好,好!”在刘辩的搀扶下,太史慈母亲不住的点着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的对刘辩说道:“老妇人在乡野之间活了一辈子,何时如此风光过?当日老妇人坐上马车,村子里那些乡亲,可都是羡慕的紧呐!”

    “东莱距安邑何止千里,老夫人虽是乘坐马车,一路却也是劳累不堪!”搀扶着太史慈母亲,刘辩一边缓步走着,一边对她说道:“本王未能亲自前往东莱迎接老夫人,心内始终不安。府上安置妥当之前,且请老夫人在官府委屈几日,本王定会如同亲儿一般伺候老夫人,聊表孝义。今日回到官府,本王便要王妃亲自动手,为老夫人烹制一些可口蔬食,一路劳顿,老夫人年事已高,暂不可吃的太过荤腥。还望老夫人莫要责怪本王怠慢!”

    “殿下如此,老妇着实惶恐!”完全没有想到刘辩会如此待她的太史慈母亲,在刘辩说出会要王妃亲手为她烹制可口蔬食的时候,一双老眼中蕴满了眼泪,对刘辩说道:“待到我儿返回安邑,老妇定会教导我儿,即便身死,也定要报答殿下恩德!”

    “皆是本王应当为之!”刘辩微微一笑,搀扶着太史慈母亲,一边沿着街道向前走,一边指着街道两侧的店铺,向她介绍着店铺内都卖着些怎样的货品。

    在乡野中生活了一辈子的太史慈母亲何曾见过如此繁华的街市,刘辩向她介绍时,她只是不停的点着头,一双满是希冀的眼睛却不住的在街边的店铺来回游走着。

    刘辩亲自搀扶着太史慈母亲的事情,很快便在城内传了开来。正与田丰在厅内商议着如何出兵的徐庶闻得亲兵回报,赶忙向田丰告了个罪,跑出正厅,引领着一群大小官员和亲兵朝城门方向跑来。

    连着跑了几条街,远远看到刘辩正搀扶着一个老妇,在一群亲兵的护送下,一边如同闲庭信步般逛着街道,一边朝官府方向慢慢走去,徐庶赶忙加快了些步伐,跑向了刘辩等人。

    “殿下!”到了刘辩近前,徐庶先是与一群跟他同来的官员齐齐朝刘辩躬身行了一礼,随后向刘辩问道:“这位可是太史将军之母?”

    “正是!”刘辩点了点头,对徐庶说道:“太史将军为救本王深入渔阳,虽说本王已然脱离,将军高义却是不可忘却。本王已吩咐下去,为老夫人安置府宅,此事军师可代为劳心。”

    “老夫人!”徐庶是何等聪明伶俐之人,刘辩如此一说,他心内早是一片明了,赶忙上前,朝太史慈母亲抱拳深深一躬,对她说道:“晚辈徐庶拜见老夫人。”

    “殿下高贵,亲自搀扶老妇。军师也如此多礼,老妇这心里……”太史慈母亲在乡野之间生活,虽说北海孔融仰慕太史慈,常常有所馈赠加以接济,却从来没人对她如此看中,徐庶这一拜,顿时又把老夫人给拜的泪眼涟涟,竟是连话也说不周整了。

    “军师……”太史慈母亲老泪纵横,刘辩脸上带着笑容,假意怪了徐庶一句:“老夫人新到,军师如何便使得老夫人伤心起来?”

    “臣下知罪!”徐庶抱着拳,再次向太史慈母亲行了一礼,随后走到她的另一侧,伸手搀住她另一边臂膀,对她说道:“老夫人来到安邑,直如徐庶生母一般,但有所需,只管向晚辈索取便是。”

    “好!好!安邑好!”在刘辩与徐庶的搀扶下,太史慈母亲不住的点着头,用纯正的东莱话喃喃说道:“我儿能够投效明主,也是我儿的造化。老妇即便明日死了,也是瞑目了!”

    “老夫人身子康健,定可长命百岁!”搀扶着太史慈母亲,一边慢慢走着,刘辩一边说了句满满带着吉利的话。

第254章 指盼回归洛阳

    一张矮桌摆放在官府后院的荷塘边,太史慈母亲跪坐在矮桌后,在她面前的矮桌上,摆放着一些果脯和一盏茶水。徐徐的风儿掠过荷塘,吹拂着塘面上的荷叶与莲花,随着荷叶与莲花的摆动,水面上泛起了片片浅浅的涟漪。

    两名婢女立于太史慈母亲身后,其中一名婢女手中捧着一只陶壶,每当太史慈母亲捧起茶盏喝上一口茶水,婢女便会在她将茶盏放下之后再添一些茶水进去,使得茶盏中的茶水不少半分。

    刘辩跪坐在矮桌旁的一张草席上,抬手指着水塘中的莲花,对太史慈母亲说道:“本王听闻莲子可清火滋补,已命人采了一些莲蓬,今晚便让王妃亲手为老夫人熬些莲子羹吃。”

    “殿下费心了!”跪坐在矮桌后,太史慈母亲语调中带着无尽感激的对刘辩说道:“老妇来到安邑已有数日,殿下连日待老妇如同至亲一般,老妇心内是万分不安……”

    “老夫人府宅已然选好,如今正在修葺!一些家具也在打造之中。”刘辩并未接太史慈母亲的话,而是微笑着对她说道:“想来用不几日,老夫人便可回府居住。本王见老夫人喜爱这荷塘,也命人在府中后院挖了一方……”

    “我儿生于荷塘之畔,当日养胎,无有粮米,老妇整日便以莲藕为食,方保得我儿性命!”望着荷塘,太史慈母亲想起当年生太史慈时的困窘,眼窝中涌动着一汪老泪,对刘辩说道:“这荷塘对我儿有恩啊!”

    “殿下!”刘辩正要接话,一名亲兵飞快的从前院跑了进来,先是朝太史慈母亲看了一眼,随后凑近刘辩,压低了声音说道:“赵将军等人已然回归,此刻正于外院等候殿下召唤。”

    “共有几人?”听说赵云等人回到安邑,刘辩赶忙仰头看着报讯的亲兵向他问了一句。

    “三人!”亲兵抱拳躬身,低声对刘辩说道:“除了赵、典二位将军,尚有一名粗壮大汉,属下不认得!赵将军也并未说出那大汉身份,是否要将他拦于院外?”

    “不!那是太史将军!快快有请!”得知与赵云典韦在一起的,还有个粗壮大汉,刘辩赶忙向报讯的亲兵吩咐了一句。

    亲兵应了一声,先是抱拳后退了两步,随后转身快速朝着前院跑去。待到亲兵离去,刘辩对一旁坐着的太史慈母亲说道:“老夫人,令郎今日到了安邑。”

    “我儿来了安邑?”亲兵与刘辩说话时,声音压的很低,太史慈母亲由于年迈,耳朵已是有些背了,并未听到亲兵说的甚么,当刘辩对她说出太史慈已经到了安邑,她立刻便睁圆了眼睛,脸上带着浓浓的欣喜,对刘辩说道:“老妇能与我儿相聚,皆是拜殿下所赐!”

    “老夫人无须如此!”刘辩脸上带着笑意,朝太史慈母亲微微点了下头,与她一同把目光投向了前院方向。

    亲兵离去后不久,三个穿着深衣的汉子便快步从前院走了进来。

    远远看到那三人,刘辩就认出走在中间和左侧的,正是赵云与典韦。而走在右侧的,则是一个刘辩没有见过,身材却与典韦相差无几的粗壮汉子。

    那汉子虽说魁伟,相貌却不似典韦那般凶恶。他生着一张国字大脸,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略显厚实的嘴唇配着方方正正的大脸更是给人一种敦厚朴实的感觉。

    走路时,那汉子每迈出一步,都能卷起一股风儿,气势竟是不输于赵云与典韦二人。

    “娘!”离刘辩与老夫人尚有十多步远近,那汉子看到刘辩身旁的老夫人,陡然止住脚步,睁圆了眼睛望着她大喊了一声,快步朝她跑了过来。

    “我儿无理!”那汉子刚跑没几步,老夫人就站了起来,皱起眉头,可她却难以掩饰心内的激动,以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对他说道:“殿下在此,因何如此无状?”

    被老夫人训了一句,那汉子赶忙止住脚步,望着已经站起来,正满脸笑意看着他与赵云、典韦的刘辩,怔了一怔,才双膝一屈“噗嗵”一声跪在地上,对刘辩说道:“殿下照料母亲,此恩此德,太史慈纵为牛马,也定要报得万一!”

    太史慈跪在地上,刘辩赶忙上前,双手扶着他的手臂,将他搀了起来,微微笑着对他说道:“太史将军无须如此。将军与子龙、典韦前去渔阳援救本王之事,本王已是悉数获悉……”

    “殿下!”与太史慈一同进入后院的赵云和典韦向刘辩拱手行了一礼,赵云脸上带着几分愧疚的对他说道:“我等进了渔阳,探寻之下,得知殿下与管姑娘已然离开,心内不忿,闹将一场。若非渔阳守军太多,我等直欲将那公孙瓒打杀了……”

    “胡闹!”不等赵云把话说完,刘辩就冷下脸,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疼的说道:“本王已然离开渔阳,你等只须默默离去,返回安邑便是,如何还要冒险闹上一场?你等皆是本王手足,若是伤了性命,本王岂不是愧疚终生?”

    被刘辩训了一句,赵云与典韦抱拳躬身,齐齐应了一句:“末将知错!”

    “儿啊!”刘辩刚训了赵云和典韦,一旁的老夫人就拉起太史慈的手,对他说道:“为母来到安邑,殿下整日亲自侍奉,还要王妃亲手替为母烹制饭食,直将为母如至亲般照料。我儿将来追随殿下,上了沙场,可不能给我太史家列祖列宗折了脸面!”

    “母亲教诲,孩儿谨记!”收回被老夫人拉着的双手,太史慈先是抱拳应了一声,随后转过身,眼窝中泛着泪光,哽咽着对刘辩说道:“当日太史慈割了州府文书,畏惧罪责逃往辽东。母亲向来无人照料,殿下待我母子恩重如山,太史慈粉身碎骨,定不负殿下!”

    说着话,太史慈右腿一屈,半跪在地上,深深向刘辩行了一礼。

    “太史将军请起!”刘辩再次将太史慈搀扶起来,随后对一旁伺候老夫人的婢女说道:“且扶老夫人回房,今晚老夫人与太史将军母子团聚,本王将摆设宴席,与将军母子同贺!”

    刚见到刘辩,刘辩就一直称呼太史慈为将军。太史慈起先并未在意,直到刘辩说要摆宴,他才嗫喏着对刘辩说道:“启禀殿下,太史慈累年戴罪,乃是白身,并非将军!”

    “自你与子龙、典韦一同前往渔阳,你便已是将军了!”刘辩先是微微一笑,回了太史慈一句,随后朝赵云等人一招手,对他们说道:“你等随本王前来,本王有要事相商!”

    刘辩说有要事相商,太史慈愣了一下,不晓得是该跟着去还是不该跟去。

    “太史将军同来!”已经转身要朝前院走的刘辩,发现太史慈神色中带着几分迟疑,扭头对他说道:“将军无须见疑,自今日起,你便与子龙、典韦一般,乃是本王兄弟,只管跟着前来便是!”

    听到刘辩如此一说,太史慈心内才略宽了些,赶忙向母亲告了声退,跟着刘辩朝前院走去。

    还没走到前院,刘辩就对跟在身后的一名亲兵吩咐道:“去请军师与邓先生前来!”

    “诺!”亲兵应了一句,先一步朝前院跑了去。

    领着众人进了前院正厅,刘辩刚与赵云等人坐下,徐庶就匆匆走进厅内,抱拳躬身向刘辩问道:“听闻殿下召唤臣下。”

    “是!”刘辩点了下头,向徐庶问道:“可有见到邓先生?”

    徐庶摇了摇头,正要回答,穿着一身深衣的邓展就出现在门口,双手抱拳朝刘辩拱了拱,高声问道:“听闻殿下唤某,不知所为何事?”

    “军师、邓先生且坐!”刘辩朝徐庶和邓展做了个请的手势,待到二人坐下,才对屋内众人说道:“日前袁绍派田丰前来安邑,欲要本王召集各路豪强,进军长安。本王已然派人前往兖州,请曹操择日发兵。近日本王思忖再三,董卓横行,早已遭朝中臣僚所弃,兵者可于外强攻,而长安内部,则须有人潜入,自内瓦解董卓,方为上策。之所以未及提出,乃是子龙等人尚未回归,本王暂无足够人手可用,如今子龙等人返回,此事便可行得。”

    “殿下欲派何人前往长安?”刘辩的话音刚落,众人脸上还带着几分迷茫,徐庶就拧起了眉头,向他追问了一句。

    从徐庶的表情中,刘辩已经看出他参透了天机,微微一笑,对众人说道:“长安城中,多为本朝老臣,在坐众位与他们并无交情,即便去了,也是起不到多少效力。本王思忖再三,此番须本王亲自前去,方为妥当。”

    “不可!”刘辩话刚说完,徐庶就一口否决道:“殿下乃是河东之主,曹操、袁绍等人,也是唯殿下马首是瞻,若殿下亲自前往长安,联军之事,又由何人主持?”

    “军师心内已有乾坤,何须再问本王。”看着跪坐在身侧的徐庶,刘辩微微一笑,对厅内众人说道:“与袁绍、曹操联军,不过是个幌子,为的只是吸引董卓注意,以便本王潜入。此番本王进入长安,还须邓先生帮衬!”

    “诛杀逆贼,人人共效!”刘辩说出进入长安需要邓展帮衬,邓展赶忙站了起来,抱拳说道:“殿下但有驱使,邓展莫不遵从!”

    “我等均愿追随殿下进入长安!”邓展的话音才落,赵云、典韦和太史慈便都站了起来,抱拳齐声说说了一句。

    “不!”刘辩朝赵云等仨人摆了摆手,看了他们一眼,对他们说道:“你等追随军师,在军师指挥下率军趁机占取洛阳,本王还指盼着诛杀董卓之后,能够回归洛阳!”

第255章 闹饥荒的长安

    炎炎烈日炙烤着大地,青石铺设的路面被烤的一片滚烫,走在街道上,刘辩只觉着脚底板也被这滚烫的路面烘烤的阵阵作痛。

    雄伟的长安城耸立于渭水河畔,那古老且厚重的城墙,就好似一个张开了臂膀,以它雄壮的身躯护佑着子孙的巨人一般。熏风侵蚀下的城墙发出阵阵低沉的回响,就像是它正在给人们讲述着千百年来,它亲眼验证的一切。

    一条条青石铺设的街道在城中纵横穿插,经过董卓从洛阳一带大举迁移人口,自王莽之乱以后便荒废了的长安,如今又有了几分复苏。

    街面上不时的走过一辆辆车体乌黑的马车,驾车的车夫个个行色匆匆,就好似片刻也不愿在街道上多耽搁一般。一些穿着破衣烂衫,身上几乎没有半枚铜钱的闲人,正拢着袖口,在街市上闲逛。衣衫残破,从破烂了的衣袖甚至能看到他们那脏兮兮的皮肤。大热的夏天,他们拢着袖口的模样,在刚进长安的人们看来倒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在董卓的逼迫下,大汉皇室迁都长安,对这座古城加以修葺、翻建。它毕竟已荒废了数百年,短期之内,人口虽然增加了许多,可平民生活窘困,士族也多被抄没了家产,城内建筑倒是多了不少,只不过却并没有完全恢复往日的繁荣昌盛。

    城内主干道两侧的民居和商铺,清一色的尽是青石碧瓦,气势恢宏。单纯的看这些建筑,不去观察究竟有多少人进入店铺购买货品,倒是会觉着街市上是一派繁荣景象。

    穿过林立于主干道旁的建筑,隐隐的却能看到在它们背后,隐藏着许多断瓦残垣,也不晓得是董卓迁都之后,为了重新振兴长安而将旧建筑推倒重建,还是原本就那般模样。

    领着一队押送数十大车粮草进入长安的刘辩,双手背在身后,如同闲庭信步般在街道上走着,视线不停的在两侧街面上游移,观察着那些虽然大开门市,可防盗却要比接纳客人更多一些的商铺。

    跟在刘辩身后的,是他点名一同进入长安的邓展和两百多名装扮成车夫和商队卫士的亲兵。或许是有了早先刘辩在兖州被昌豨偷袭的经历,自从进了长安,这些亲兵的眼睛就片刻也没闲着的在观望他们所要经过的每一条街道,生怕在他们的保护下,刘辩再出了甚么变故。

    与神情紧张的亲兵们比较起来,刘辩的神色要坦然了许多,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步履沉稳且缓慢,有时见到一些商贩摆的摊位上有新奇玩意,他甚至还会停下脚步,拿起那些货品看上一看。

    “先生!”刘辩正沿街道走着,看着街边的商铺,一旁的邓展小声唤了他一句,朝前哝了哝嘴。

    见邓展向前哝嘴,刘辩将视线转向前方,只见街道的尽头,一支大约二十人左右、身穿纯黑衣甲的西凉军正朝他们迎面走来。

    “莫要理会他们。”看了那队西凉军一眼,刘辩小声向邓展吩咐了一句,继续慢悠悠的朝前走去。

    跟在刘辩和邓展身后的两百余名亲兵,见有一队西凉军迎面走来,其中不少人下意识的将手按在了剑柄上。

    一些相对沉稳的亲兵见有同伴把手按到剑柄上,赶忙朝那些满脸紧张的亲兵直使眼色。

    那些情绪略显失控的亲兵见了同伴的眼色,顿时回过神来,晓得此刻决不能表现出异常,更不可轻易在长安城内与西凉军厮杀,赶忙把按在剑柄上的手挪开。

    “站住!”刘辩领着队伍,如同闲庭信步般的沿着街道行进,迎面走来的西凉军军官远远止住步伐,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待到刘辩等人走近,抬起一只手,拦住他们的去路,向刘辩问道:“你等并非长安人氏,因何来此?”

    “小民乃是左冯翊粮商!”道路被西凉军军官拦住,刘辩赶忙双手抱拳,朝那军官深深行了一礼,对他说道:“听闻长安粮贵,小民特意备办了些粮食,从左冯翊运往长安,捞取些利市!”

    军官狐疑的又看了看刘辩,抬脚走到最前面的那张粮车旁,抽出长剑,往一只麻包上捅了一下。

    随着长剑抽出,麻包内滚出了许多黄橙橙的粟米。

    见那军官用长剑去扎麻包,跟在刘辩身后的邓展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将手按在了剑柄上。

    发觉了邓展按剑的动作,军官朝他瞪了一眼,抬剑指着他,厉声向他喝道:“手按长剑,莫不是要刺杀本官不成?”

    “将军误会了!”见那军官怒了,刘辩赶忙陪着笑,挡在他和邓展中间,对他说道:“在下随从之所以按剑,乃是因车上装着的并非只有粟米,他想要将军多看一些。”

    刘辩如此一说,那军官这才收回长剑,将长剑插入鞘中,向邓展哝了哝嘴,对他说道:“既有其他粮草,你便割开一包,给本官看看。”

    经刘辩从中拦阻,已是晓得不可任性为之的邓展点了下头,走到车旁,抽出长剑,向车上的另一只麻包扎了一剑。

    邓展的长剑深深没入那只麻包,当他抽出长剑时,麻包中滚落了许多黄橙橙的大豆。每颗大豆都是颗粒饱满,表皮光鲜,一眼就能看出陈放时日不久。

    一些站在街边看着官兵拦阻商队的闲人,见两只麻包被捅开,一些粟米和大豆从麻包中涌出,流在青石路面上,不住的吞咽着口水,就好似恨不得立刻冲上来,抓起那些掉落在地上的粮食,囫囵给吞了一般。

    可粮队旁有支官军正立在那里,而且护送粮队的也是一两百名身强体健、腰挎长剑的武士,这些闲人虽说饿的慌了,却还没到愿意丢了性命而去抢粮的程度,一个个只是远远站着,看刘辩与那军官说话。

    见邓展用长剑捅开的麻包中淌出了大豆,那军官点了点头,向刘辩阴阳怪气的问道:“你等运来多少粮食?意图卖个甚么价钱?”

    “粮食共计六十大车。”抱拳躬身应了那军官一句,刘辩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从怀中掏摸出一把铜钱,塞进那军官手中,对他说道:“我等新来长安,还望将军照应则个。”

    军官把铜钱放在手中掂了几下,嘴角撇了撇,又塞还了刘辩,对他说道:“铜钱又不能吃,我等兄弟已是许多时日没吃上顿饱饭……”

    “一包粟米!”不等军官把话说完,刘辩就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只是在街上,若被别个看见,恐我等遭到哄抢。待我等寻到下处,将军再来索取,可好?”

    扭头看着刘辩,军官的眸子中闪过一抹贪婪,沉吟了片刻,对刘辩说道:“待你等寻到下处,我再去索取,岂不是索贿?方才本官给了你铜钱,已是买下了一袋粟米,本官自随你去取便是!”

    听闻这队西凉军要随他们一同去寻下处,刘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心内一喜,赶忙应了一声,向那军官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将军,请!”

    朝刘辩点了下头,军官向跟他一同来到街市上的兵士们一招手,向他们喊了声:“本官今日为兄弟们买了包粟米,兄弟们随本官去取!”

    可能是饿的紧了,军官说买了袋粟米,那队兵士虽晓得他是连坑带蒙弄来的,却还是个个面带喜色的应了一声,列着队伍,走在刘辩这支商队的侧旁。

    待到刘辩等人随着那队西凉军离去,一直站在街边观看的闲人们一拥而上,抢夺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粮食。

    那些动作快的,冲到地上的粮食旁,抓起粮食就塞进嘴中,也不管生粟米和大豆口感如何,脖子一梗,就给咽了下去。

    抢夺的人多,掉落在地上的粮食毕竟有限,许多动作稍慢了些的人虽是使足了浑身的力气,却也没抢到几颗大豆。

    为了争夺掉落在地上的几颗有限的粮食,甚至有人大打出手,街道上一时之间竟是一片喧闹。

    领着队伍向前行进了一段,刘辩扭回头朝那些正哄抢着掉落粮食的人群看了一眼,转过身继续沿着街道寻找馆舍去了。

    有着一队西凉军护送,刘辩反倒是省了许多心思。在寻找馆舍的路上,虽说又遇见了几队巡逻的西凉军,可看到他们身旁有着一队人马护送,那些西凉军也闹不清他们是什么来头,并未上前查问。

    不敢在街市上招摇太久,走过几条街,刘辩寻了家后院足以存下数十张粮车的馆舍,就近住了下来。

    一直将他们送到馆舍的军官眼看着刘辩带来的亲兵们把一车车粮食推进馆舍后院,满脸贪婪的把嘴唇凑到刘辩耳边压低声音对他说道:“某等一路护送先生,一袋粟米,恐是……”

    “将军之意,小民晓得!”不等那军官把话说完,刘辩就以同样低的声音回了他一句:“这些粮食想来是颇有一些赚头,将军即便是带走三五包,也无甚要紧……”

    “先生既是如此说,本官今日便要兵士们扛走五包如何?”刘辩刚说出被扛走三五包也无甚打紧,那军官就赶忙接了一句。

    军官说要扛走五包粮食,刘辩脸上现出一抹迟疑,随后像是很肉疼的点了点头,对那军官说道:“我等在长安尚须过些时日才能货卖完毕,这些日子可得仰仗将军照应!”

    “先生如此慷慨,本官岂是吃干抹净便不认人的?”平白得了五包粮食,军官心内得意,仰头哈哈一笑,对刘辩说道:“先生尽管放心,在这长安城中,但有闲人敢与先生滋事,只须前来寻找本官便是。”

    “多谢将军!”虽说这队官兵的保护对刘辩来说是可有可无,但有了他们做幌子,毕竟行事方便了许多,刘辩赶忙双手抱拳向军官行了一礼,道了声谢,向那些正搬运粮食的亲兵喊道:“给将军备办五包粮食带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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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