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净土
如果此时有人能看见盘坐禅房之中的陈亦，除非是十分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否则十有七八，会双膝一软，直接跪下。
一袭白衣，跌迦而坐，半悬空中，缓缓浮沉。
本来就亮的脑门后，有三朵云气绽放华光。
一如许多神佛画像中所画的神光庆云。
左边云气华光中，有一个小小的人儿，小人脸上五官皆具，却模糊难辨。
也如他一般跌迦盘坐于云气之中。
右边云气华光中，是一枚金光灿灿的浑圆舍利。
在陈亦刚刚成就先天之时，原本居中的，就是这枚舍利。
而居于右边的，却只是云气华光，内中并无其余两朵一般，各有一物居存。
但现在，居中的舍利却被推至了右边。
原本空无一物的云气华光中，此时有一枚明珠滴溜溜旋转，绽放无量毫光。
光明透出禅房，将整个小院都映照得如同佛国神境。
而在这佛国神境之中，无论是云气华光，还是舍利、元婴，抑或是那枚绽放无量毫光的明珠，都无法夺去悬在半空的陈亦的光华。
他的存在，就像是这佛国神境之中唯一的神，唯一的佛。
这颗明珠，就是摩尼宝珠。
这也是在外界看此时的陈亦的模样。
摩尼宝珠能独立出现于现世之中，代表着宝珠凝炼，已经由虚化实，能具现于世。
陈亦心心念念的摩尼宝珠，自然不可能仅仅只是让他顶在脑袋上。
此刻他人所能见，如此种种，也只是外相。
如今陈亦自己所见，却是真正的如同置身一片佛国神境之中。
其中之景，难以用语言描述，又尽可归于四字：澄净，华丽。
这方神境之中，四方无边，头上无天，脚下是如若黄金琉璃铺就的大地，一望无际。
以黄金宝玉铺就的大地，是何等难以想象的华美瑰丽？
除此之外，此境中再无他物，哪怕是一粒尘埃，澄澈、清净得令人难以想象。
令人一观，便是心旷神怡，好像看上一眼，就能洗去人心中的一切烦恼，能置身其中，必定是无忧。
而无忧，已是极乐。
这并非是什么神通法力，无边佛法，仅仅只是澄净到极致的效果。
世人绝对无法想象，仅仅只是“干净”，就能有这般伟力，能让人忘却烦恼。
否则，恐怕这世间再无邋遢、龌龊之人。
也绝对无法想象，世间竟会有这等清净之地，能让人无忧。
事实上，世间确实没有这等清净之地。
这种净土，只存于心中。
存在于陈亦的心中。
世间常有“佛国”之称，陈亦此时才知并非虚妄。
佛经有言：若菩萨欲得净土，当净其心；随其心净，则佛土净。
此佛国不在世间，不在世外，而在方寸一心间。
诸佛菩萨，心中皆有一片佛国净土。
此佛国净土乃度己、度人、度众生之所。
禅房中，陈亦于虚空跌坐，脸上无喜无悲。
清净一如此时存于他心中的那片净土。
头顶云气华光中，宝珠滴溜溜旋转不休，左右两边小人和舍利各自绽放清、金二色光华，辉映宝珠，更加明亮。
宝珠毫光又将二者映照。
小人形态在毫光之中，竟在缓缓改变。
变得越发完整，面上五官越发清晰。
很快，那模糊难辨的容貌，竟渐渐显露了出来，竟然已与陈亦有七八分相似。
那颗黄金舍利也显得越发凝实厚重。
初入先天之时，这舍利不过小指头大小。
在凝炼宝珠之前，已大了两三倍有余。
而如今，却已大如拳头。
仅此外相，便可见结成摩尼宝珠，种种玄妙与好处，已大得难以想象。
但陈亦知道，宝珠虽然已由虚化实，现在却还未竞全功。
本来宝珠由虚化实，是最难的一步。
陈亦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在他进行到这最难的一步时，却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
就好像冥冥中有种无形之物降临，让他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一定会顺利，一定能成功。
事实上也是如此。
还没等他用力，摩尼宝珠就从虚幻的识海中，一跃而出，冲上了头顶三华云光。
而且还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壮大，壮大自身，也壮大他于佛、道二法上的修为。
这种莫名的顺利感觉，一直持续到陈亦即将一脚踏出先天四等，就要直入五等之时，才豁然消失。
让陈亦有那么点怅然若失。
却在一瞬间被他斩去。
这时，一颗明珠，于他心中的那片净土中一跃而出，高居于“天”。
如大日凌空般，将这片清净澄澈到极致，却一无所有的土地，增添了第一样物事——光明。
无量光明绽放，又于“天”上缓缓流动汇聚。
似在勾勒作画一般。
与此同时，陈亦顶上三华居中云光内，也发生着和“净土”中一模一样的景象。
流光缓动，片刻间便勾勒了一个轮廓。
虽然虚幻不清，却已经可以看出，这是一尊有着四条臂膀的人形轮廓。
无论是云光中的摩尼宝珠，还是“净土”里的“大日”，都被这尊人形轮廓的四臂之一托于掌中。
端坐于“天”，无量毫光，普照这片净土。
黄金琉璃大地，愈发通透灿烂。
原本如混沌一般的“天”，被这无量光明照耀，大地反照，渐有流光如云烟一般缓缓汇聚。
净土之上，这才似乎出现了一片真正的天空。
这天幕却是一片淡金之色，“云朵”也是一缕缕流淌的如烟明光。
就在这时，新诞生的天空，突然又起异变。
天外，一阵剧烈的颤动，似有外物想要冲进这片净土。
片刻间，便将新生的天幕，撕出了一道口子。
一种无形无质的庞大压力，顿时充斥这片净土。
浮光如影，渐聚成形。
淡金的天幕之中，出现了一张极美的脸庞轮廓。
散发着夺目的光辉，璀璨得让人看不真切。
光辉之中，那若隐若现的线条轮廓，已穷极凡人所能想象的美。
竟和当初陈亦在白蛇世界中，那位女仙之首的惊鸿一现。
就是那惊鸿一现，就已经给陈亦留下了一道至今不可磨灭的伤。
“看”到这张脸的出现，陈亦不惊反喜。
终于等到了……
禅房中，陈亦此时也顾不上追究先前那股莫名降临的顺利感到底是什么。
摩尼宝珠成功凝炼的喜悦，还有这个祸害他这么久的祸端终于被逼了出来。
一直微皱的双眉舒展开来。
所谓道伤，根本无形无质、无踪无迹。
说它存在，你无处去寻。
说它不存在，却又如附骨之咀般，难以抹去，无时无刻不在蚕食着他。
以道为名，是因为这本就是那位女仙之首窃取天地元炁得来的力量，本就是道的力量。
虽无形质，却有根源。
这位紫虚元君的烙印是无法抹灭的。
若是抹灭了，这股力量自然也就重归于天地，消散于无形。
这也是陈亦治愈自己身上道伤的唯一方法。
只是说是烙印，却几乎等同于这位元君本身。
若是置之不顾，或许还真有一天，这位紫虚元君就会通过这道本源烙印降临。
届时会发生什么事，陈亦都无法想象。
总归不可能是好事。
之前他修为远不足以和那位元君比拟，自然也不可能抹去。
如今，这道无形无质的本源烙印，竟被由虚化实的摩尼宝珠逼出一丝形质。
“我欲生清净国土……”
陈亦眉头舒展，口齿开合。
其声闻于外，亦闻于内。
心中黄金琉璃净土上，那虚幻轮廓也似有口张合。
梵音遍闻其中。
“其国众生皆行十善……”
“身口意三业清净，无有众苦，但受诸乐……”
“故……”
“此国土当称极乐……”
虚幻轮廓手中所托明珠绽放无量光明。
天幕之上，那脸庞轮廓顿时一阵扭曲。
绝美之形，竟现出一丝狰狞。
如同心脏一般，开始鼓缩。
“天地”间一片剧烈动荡。
此时在天王寺外。
那只从未知之处，撕裂天空，踏出现世的大虚，正与两条蛇妖大战。
青螝、白蠆经过陈亦的传授，又于小须弥之中修炼多时。
修为境界都已不可同日而语。
当年的蛇母，乃至那太阴贼道，若是重生，也绝然不是两妖对手。
那只大虚在两妖眼中看来，也不过如此。
但是他哥俩也实在不敢在此地放开手脚，全力去打。
这里毕竟是人类城市，他们怕伤及了无辜。
届时见了圣僧，须无法交代。
同时那怪物庞大之极的体型，也实在让他二人头痛不已。
而且，这大虚非但只有庞大的体型。
能力也诡异之极。
他二人的法力几乎能嶊山填海，可打在这怪物身上，伤害却极其有限。
反而无论是法力，还是以蛇躯击打在它身上的力量，都像是被它吞噬了一般。
然后又从口中吐出一种被那个自称死神的小姑娘称为“虚闪”的光柱，威力十分巨大。
就算是他哥俩，也不敢轻撄其锋。
虽然如此，二妖毕竟也非同凡响。
大虚想要伤到他们，短时间内也是难能。
而二妖想要击败这东西，也必要先找出这怪物的弱点所在。
一时间，就两相僵持。
二妖与大虚的战斗是僵持住了，但对于旁人，这战斗就是彻彻底底的一场灾难。
因为仅仅是余波，就将方圆数公里地，都摧毁得一干二净。
也幸好，这里地处偏僻，周围相隔了一大片树林。
加上二妖心有顾忌，刻意控制的结果。
如此形势，更是大大牵制青螝、白蠆的手脚。
“这是……蛇吗？”
朽木露琪亚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战斗。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除了死神和虚外，世上竟然还会有这么强大的存在。
而且还是两条蛇！
“这可是连队长级别的死神都难对付的大虚啊……”
相似的惊叹，还出自另外两人之口。
在结界外的几人，根本没有想到，除了他们外，还有“人”在暗中窥探着这里的战斗。
一座大楼上，一个头戴绿白相间的渔夫帽，穿着木屐，掩盖着半张脸，只露出稀疏胡茬的男子，就在远远看着这场战斗。
嘴中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嘲笑，倒有些像是兴灾乐祸一般：“哦哦，竟然出现了这样的意外，真是有趣了……”
还有某处，一双眼睛在通过某种奇特的方式，穿透了两界之隔，注视着这里。
“意外？异端？”
“无论如何，没有人能阻挡我……”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几乎惊醒了整个城市。
无数人在惊吓之中寻求答案。
那只大虚口中竟然正在喷吐出一道粗达数十米的巨大光柱。
目的，就是结界之前的黑崎一护。
“不能让这畜生惊扰圣僧”
青螝厉喝一声，两条巨蟒便瞬间挡在了结界上空。
首尾相衔，如轮一般转动。
那巨大的光柱瞬间轰下。
竟然无法穿透两妖所结的蛇轮。
不过这光柱也没有消失，而是源源不绝地从大虚口中射出，不断地冲击着。
一阵阵强光和余波像是巨浪一般，朝四面八方激荡而出，一浪接一浪，似乎没有止境一般。
除却被两妖挡在身后的结界范围，其余地方都是瞬间被推平。
“糟糕！”
“这怪物刚才一直在吸取我们的法力，现在尽数返还了回来！”
“再这么下去，你我兄弟也无法抵挡！”
青螝、白蠆担心的并不是自己会伤在这怪物手下，也不怕它能攻破圣僧亲手所布的结界，这怪物还没有这等能为。
纯粹只是担心无法挡住这怪物的攻击，会让其波及无辜，尤其是自己二人的任务目标。
更不愿这怪物惊扰了圣僧。
说到底，还是他们修为不到家。
消灭怪物不难，难的是在短时间内，又不伤及无辜的前提下将其消灭。
正当二妖开始焦急，天地之间，突然开始震动。
由慢至快，从轻微到剧烈，不过是短短一瞬。
就像是大地震一样，让人有种天都在晃动。
不过二妖却是大惊。
这不是错觉，天真的在晃动。
“地震了？！”
日暮老头一惊一乍地叫起来。
无论是黑崎一护等人，还是暗中窥视的眼睛，都是一阵惊疑。
就在这时，青螝、白蠆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和“地震”一样，都是凭空出现，却是瞬间就充斥了这方天地一般……
第645章 隔世之争
天地震动！
虚空震动！
现世，现世之外。
凡人不可得闻、不可得见之地，都在震动！
无论是人、非人，都为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所惊疑不定。
一张虚幻的脸庞突然出现在空中。
这张只能看到透明轮廓的脸，璀璨光辉无比，极致完美，美得令人窒息。
但同时也让人恐惧得窒息。
明明美到了极点，却比那只庞大无比的大虚更令人觉得恐怖。
在这张脸面前，大虚简直连一只小蚂蚁都不如。
事实上，在这张脸出现时，那从出现开始，就没有过任何情绪波动的骨面上，竟然露出了一种极度的恐惧。
哀吼了一声，根本不见理会青螝、白蠆二妖，还有下方的黑崎一护等人。
再次一把撕开天幕，一头钻了进去，又将撕裂的天幕关闭，早已支离破碎的天空，又重新恢复了完整，大虚却已经不见踪影。
竟是逃之夭夭。
“哎呀呀，这下可惨了，老夫的祖传符咒也不管用了。”
日暮老头抬头看着那令人恐惧的绝美轮廓，擦着狂掉的冷汗。
大虚的望风而逃没有让他们高兴，反而更让人恐惧。
别说祖传符咒，就算神社历代祖宗复生好像都不管用了……
“那是……”
“什么？！”
朽木露琪亚瞪大双眼。
脑子里不断回想自己学过的所有课程，但没有找到半点和眼前所见相似的存在。
仅仅是散发出的波动，似乎就能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剧烈的震颤中。
这种恐怖的波动，让她恐惧。
她曾见过尸魂界护廷十三番队里，号称最强灵压的十一番队队长爆发的可怕灵压，但在这种波动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别说是队长级别的人物，就算是她所知道的尸魂界中，那位号称千年来最强死神的初代总队长，也绝对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黑崎一护扛着大刀，吞咽着口水：“你也不知道是什么？你不是死神吗？”
“……”
是死神！又不是全知全能神……
“是圣僧！”
两条巨蟒从天空降下，落在几人身前。
青螝暗青色的竖瞳中露出一丝喜意。
“什么？！”
日暮老头
“那个……这位蛇怪大人，您说的圣僧不会是里面那个光头小子吧？”
“那张脸就是光头小子？”
“大胆！”
白蠆张开血盆大口，一股腥臭的狂风刮得几人站立不稳，更是差点被熏死……
“你们这几个……”
它想破口大骂，突然发现自己外语学得不到家，估计骂出来别人也听不懂，急得都想用蛇尾挠头。
最后只能用贫乏的词汇，简洁地骂了一通：“xx滴！圣僧，大大滴！你们，小小滴！不许胡说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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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度变得尴尬。
“……咳，行了，老三别丢人现眼！”
青螝干咳一声，把有点偏了的画风强行拉回：“那个，我说的是声音，是圣僧的声音。”
此时，天空那张完美却令人恐惧的脸庞轮廓，正在不住地晃动、冲突，似乎在挣扎，想要挣脱某种束缚，又像是极力想要钻进这片天地中。
世界就是在“她”的挣扎中，陷入了剧烈的震动。
而与此同时，一个声音早已响彻。
却因为这声音十分平和，如同和风细雨，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润万物于无声之中。
若不是刻意去听，很容易就将其忽略，尤其是天空那张轮廓几乎夺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等发现之后，才猛然意识到，若不是这声音，他们可能早就被那张脸庞轮廓吓破了胆，哪里能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地谈论甚至说笑？
“我欲生清净国土……”
“其国众生皆行十善……”
“身口意三业清净，无有众苦，但受诸乐……”
“故……”
“此国土当称极乐……”
“……”
“喂喂！蛇怪，这是什么？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能听懂？”
黑崎一护不知死活地叫唤着。
“……”
青螝已经不去理会，凝神静听着这“润万物于无声”中，几近大道的梵音。
它很清楚，这是一场大机缘。
而白蠆虽然觉得这一老一小两个人类有点面目可憎，一口一个蛇怪的，让它有吃人的冲动。
但见自家老大的模样，也能明白几分，耐着性子，学着青螝的模样去听闻。
“如有饿鬼畜生人天四道众生得闻……”
“四无量殊胜大悲菩萨……”
声至此处，虚空骤亮。
漆黑的天幕，像是突然有一轮明月浮现。
虽是明月，却比大日都要璀璨，皎洁明光遍耀四方。
此时闻听这声音之人，无论是结界旁的黑崎一护等人，还是城市之中被一连串异响所震动、却始终不知所以的普通居民，都忽然心中莫名一动，却仍然不知所以。
只有少部分人心有所感，抬头一看，高挂夜空中的，哪里是什么明月，分明是一尊四臂高举、如同寺院里菩萨佛陀一般的巨大身影。
虽是面目模糊不清，但仍令人深觉宝相庄严。
奇怪的是，除了这些人，其余人一概不觉。
无论是听着像是响彻四方天地的梵音，还是头顶的如明月般高坐的菩萨像。
其实能听闻、能看看到的人都只是少数。
也只有这些人，才“听”到了这尊菩萨的名号。
梵音仍在继续。
“心中无疑，并向往之愿生此佛国净土，勤修善业，命终当得脱四道，于此佛国净土七宝池莲花中化生……”
那尊菩萨像忽然抬起一臂，手心一轮明珠高高托起。
无量毫光绽放。
天上突然下起了绵绵细雨。
雨中更有异香弥漫。
“这雨……”
“好凉！”
朽木露琪亚仰头看着那尊菩萨像，喃喃道。
这一幕颠覆了她以往观念，有那么一瞬，几乎摧毁了她心中的某种信念。
在这细雨落下时，才被这冰凉到直沁入人心的雨水给落醒。
“你在说什么呢？！”
黑崎一护突然蹦起来，一边乍呼道：“烫烫烫！！哦噢~！”
那雨水落在他身上，却像滚烫的沸水，让他难以忍受。
不过在痛苦之中，他竟然还发出了一种舒爽的呻吟。
如日暮老头、青螝白蠆二蛇，还有其余得闻那尊菩萨名号者，置身雨水之下，竟都各有姿态，所觉尽皆不同。
而与此同时，那天空中的脸庞轮廓，变得愈加可怖，挣扎得越来越剧烈。
只因“她”感觉得到，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挣脱牢笼，进入一片新天地中的最后机会。
只是那尊四臂菩萨像身上散发出来的璀璨月光，却始终牢牢地将“她”定住，根本无法再有半点寸进。
那伴随着异香的雨水一下，“她”更是显露出不甘和绝望……
第646章 成就
天王寺中，陈亦于半空浮沉。
神色不喜不悲。
头顶三花各放光华。
中间一尊四壁观音高举明珠。
一如心中净土所现，亦如外界天空所显。
此刻是他与紫虚元君的一丝元神烙印争斗的关键时刻。
却在四臂观音相气机外显，于此方天地显圣的瞬间。
陈亦看到了一幕奇景。
在这方现世之外，凡人不可得见处，是一片茫茫虚空。
与他所见的混沌虚无有相似之处，却又不同。
内中并非一切空虚无存，而是白茫茫一片
这白茫茫之中，有四颗圆球，如同泡沫漂般漂浮其中。
其中有两颗泡沫球，几乎一般大小，紧靠相连。
除了一灰一白，如正反两面，几无差别。
那白的一颗，内中有无数流光幻影闪现。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动物，树植，山河……
从古至今，从今到古，杂然无序，颠倒混乱。
一幕幕如同人们脑中记忆的碎片显化具现。
陈亦一目所见，即有明悟。
这白茫茫一片虚空，正是此方世界的真正面目。
而这颗有着无数流光幻影的泡沫，就是他所在的人世。
那一幕幕流光幻影，便是人世之中的气机所现。
于这虚空之中，时间颠倒无序。
那人世中种种，无论生死，于虚空来说，也无过去未来之分。
所以那些气机所显画面如此混乱无序，如无用的碎片一般。
而另一个颗灰球，却如同静止，只见其中灰茫茫一片，如云雾蒸腾。
茫茫云雾之中，有一片大地，居于灰球之中。
若居于其上，正合天圆地方之说。
这片大地中心，有一片建筑。
这片建筑中心，又有一座恢宏之极的城堡。
神奇的是，无论是这片大地、建筑、城堡，都如置于一面镜子之上。
镜面之下，有着与其一模一样的反面。
不过这个镜面下的世界，却像是倒映的影子，除了核心的宏伟城堡范围外，其余部分都有些模糊，只见轮廓，难以看清。
而且全部笼罩在寒冰之中。
显得十分纯净、通透。
尸魂界……
陈亦一眼所见即明。
另外两颗泡沫球，都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内中一切，连此时的陈亦都有些难见，却仍能看到一些影子。
一颗，是虚的世界，名为虚圈。
另一颗，即是此方天地，一切罪孽之灵的归宿……地狱！
只不过这地狱……似乎与他之前两次所见都不大一样……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
事实上这整幅奇景陈亦都不过是匆匆一瞥，心神便再次凝聚到了与紫虚元君的争斗之上。
虽只是一丝元神烙印，但在陈亦触动之时，就已经被那位女仙之首捕捉到，竟循着这一丝烙印，想要降临。
他现在面对的，已经不止是一丝元神。
也幸好这里不是白蛇世界，相隔两界，其间不知多少混沌。
她紫虚元君纵然再强，也不可通隔空发力。
唯一的作为，只是让她的这丝烙印更加灵活、更有后劲。
梵音仍旧同时出于净土、三华、现世四臂观音相之品，出于陈亦自身之口。
汇聚一处，如诸天诸罗汉齐诵经文。
“入我净土，得饮八定水……”
“何谓八定，一者澄净，能洗一切垢染无余……”
“二者清冷，能云热恼令众清凉……三者……
“八者安和，无有妄想身心安和……”
“得饮此八定，增益种种殊胜善根……”
心中净土，现世四界，都下起了异香弥漫的细雨。
同时现于他心中、现世的元君元神，最后挣扎了几下，突然就静止了下来，似乎就此放弃。
于阵阵细雨奇香之中，渐渐消隐不见。
与此同时，那尊四臂观音相也渐没于虚空。
令得许多能见闻之人心中怅然若失。
“我的伤……！”
天王寺前，结界下。
朽木露琪亚从那细雨异香之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身上原本严重的伤势，遍布身躯的血洞，竟然在早已在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愈合。
就连她身上血迹污垢，也茫然无存，全身洁净。
不仅是跟从来没受过伤一样，更是感觉身上从所未有的干净。
“啊咧？怎么雨停了？”
黑崎一护摸了摸身上，淋了一场雨，此时浑身上下都却都干爽无比，没有半点湿。
不过他没有想太多，只是刚才被雨水烫得好爽，现在雨没了，让他很可惜……
“大哥！”
前边，两条蛇妖盘旋半空。
白蠆竖瞳中尽是狂喜。
青螝也是一样。
其他人无法察觉，或是没有立刻察觉这场雨的神奇。
但他哥俩却已经发现自身的变化。
这场雨让它们得了极大的提升！
不是实力境界的提升，而是比这更宝贵的，根器！
也是通常所说的根脚。
对于妖来说，根脚可说是最重要的了。
这决定着它们的.asxs.，也决定着日后的终点。
可以这么说，淋了一场雨，它们此后的路就被拓宽了数倍，终点更是难以预料。
以往不敢想象，就算跟随了圣僧，也只敢偶尔暇想的东西，此刻都变得似乎不是那么难以企及。
比如说……成仙！
两蛇相视一眼，除了喜悦外，也有一丝遗憾。
可惜了，老二不在，错过了这场天大的机缘！
且不说元君元神、四臂观音显圣，造成的影响，与众人各自的感受。
天王寺内。
陈亦头顶三花乍敛，缓缓睁开眼来。
一双眼睛清澈通透无比，有丝丝波光隐现。
那是他的喜悦。
这一次的收获，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摩尼宝珠、磨灭道伤，重归完美巅峰状态，自然是应有之意。
【摩尼宝珠：100%（↑1%）】
【白莲：10%（↑9%）】
【四臂观音寂静相：0.1%（↑0.1%）】
这是观想之相由虚化实的进度。
原先四臂观音相，只是观想之相。
手中有两宝，摩尼宝珠已由虚化实，另一宝的具现进度也有所增进。
最重要的是，连四臂观音相本尊，也有了由虚化实的趋势。
一尊真正的观音化身本尊，那可是真正的菩萨！
只是有点可惜。
之前他口吐梵音，要说出名号之时，本来是想说的自己的名号，如果真的能成，那就意味着他就是这尊四臂观音，四臂观音就是他。
无分你我。
日后由虚化实之际，一步登天，成就菩萨尊位的，也是他。
只可惜，他根本说不出口。
不是他脸皮不够厚，而是真的有一股冥冥中的力量，在阻止他说出口。
陈亦只能改口，说出另一个名号。
不过这名号也并非观世音那尊四臂化身的真正名号，而是陈亦照着四臂观音相的本质宣诸于口。
仅仅是一个名字，就区别于观世音的那尊化身。
虽不是他，却是属于他自己的化身相。
主客之别，重要之处，根本不需要多言。
除此之外，就是收获了那片绝对意料之外的“净土”了。
这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就连他自己，此时也没有完全摸清这“净土”的奥妙。
所以陈亦闭关的目的虽然已经超额完成，却也不打算出去，更没心思去理会结界外的事。
双眼一闭，就打算将闭关进行到底。
……
而于此同时，陈亦之前匆匆一瞥的几界中，经历刚刚那异象，现在也已经陷入一种骚乱状态。
尸魂界，召集护廷各番队的信号已经响遍那座宏伟的城堡——瀞灵廷……
第647章 “他” （二合一章）
尸魂界中，以那座宏伟城堡为中心，蔓延出一片如同迷宫般的建筑，一眼难望到头，绵延不知多少里。
这些建筑有着如战国时期的风格，却更加华丽、宏伟，宛如巨人的国度。
边沿更是环绕着一道高不知多少里的环形城墙。
在环形城墙外，是一片更大的建筑。
几乎占据了这块天圆地方的大地过半面积。
但较之环形城墙中的宏伟、华丽建筑，其简陋、寒酸程度，简直是两个极端，天地之差。
就好像是贫民窟和王宫的区别。
在陈亦与紫虚元君隔世相争时。
环形城墙外，那诺大的“贫民窟”仍旧一如往常的平静。
虽然里面的“居民”们也看见了那天空突然出现的一张巨脸，和一尊如同他们生前在寺院中所见的神佛之像。
都很是惊异，但也仅此而已。
“居民”们也只以为是瀞灵廷里那些死神和贵族老爷们搞出的动静。
那座城墙就是一道天堑，隔绝了内外。
里面的一切，外面的“人”根本没资格窥探。
而外面的一切，里面的“人”也根本不会有兴趣去窥探。
与墙外的平静麻木不同。
墙内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
“当！”“当！”“当！”……！
一种像是铜锣般的声音响彻了墙内。
“快快快！”
“是西部区警示！三号、四号……八号街区！快赶过去！”
“东部区也响了！”
“南部区！……”
“北部区！……”
宏伟的迷宫建筑群中，一道道高墙间，有无数身着黑色丧服、腰间佩刀之“人”四处奔走。
显然这突然响起的全范围警戒，让已享有千年平静的瀞灵廷有些猝不及防，惊慌无措。
“怎么回事！？”
“难道有谁敢入侵尸魂界！？”
“那是什么……！”
天空突然出现的绝美轮廓，和如明月般的神佛，令得众“人”纷纷抬头，震骇不已。
他们不是普通人，可以隐隐感觉到两者间似乎存在若有若无的对峙。
那强大的波动，是他们生平所见。
别说某一个人，就算是他们在瀞灵廷中所见过的死神加起来，散发的灵压恐怕也难以与这恐怖的波动相提并论。
“这到底是什么？！”
“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同样的骇然惊叫，也出现在瀞灵廷中央，一座直插云霄的笔直高楼中。
这里，就是护廷十三队的总部所在。
天空那两个存在的争斗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都散去。
此时，这座高楼中已经聚集了护廷十三队的各队队长。
这是一个有着高阔穹顶的大殿。
十数个身披白色羽织大氅、形貌各异的人站立其中，就像十几只蚂蚁站在巨人的宫殿里。
气氛有些沉凝，在场之人都在沉默。
“都说说吧……”
居中有一张同样如巨人使用的椅子，一个有着白须白眉、形貌奇古的光头老者坐在椅子上，高耸的椅背就像他身后的一面墙。
但光头老者在这面巨大的椅子上，却一点也不显得渺小。
反倒是他往那里一坐，就令人有种感觉，是这椅子太小，配不上他。
老者的莫名威势无声的压迫着在场众人。
这不是他有意而为，只是刚才的异象，令他也感受到了恐怖的压迫力，自然而然地抵抗之举。
他率先打破了沉默，沉声道。
其余人仍然是一言不发。
光头老者没有意外。
他尚且如此，其余人就更不必说。
也没有追问下去，扫了一眼底下十数人。
虽然一个个脸上都面色不改，但眼神中隐藏的种种异色，却也并不能尽数瞒过他的眼睛。
叹了一口气，便挥手道：“都散去吧……”
众人施了一礼，默默转身离去。
“各番队都发下严令，最近务必都小心些。”
走到门口，才听到老者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
一个头戴草笠，身着花衣的中年没有随众人离去，回转过来，重新走回老者身前。
“老师，您是不是……”
光头老者摆摆手，半掩在长眉下的双眼亮起一道异光：“我想起了千年前的那些人……”
花衣中年惊道：“是您说过的那些……异人？”
“嗯……”
光头老者沉声道：“尸魂界已经诞生了上万年，我也活了几千年，却从来没有见过那种力量……”
他眼中透出异光：“强大……不可思议……”
花衣中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在消化这个信息，半晌才道：“老师，您应该说过，那些异人……并不是敌人？”
“千年前，他们确实帮助了我们，击败了那个人，也几乎将人世祸乱的根源——妖鬼消灭在历史长河中……”
老者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除了他，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千年前，帮助他们打败了进攻尸魂界的那些人的，不是是“那些”异人，而是“一个”。
事实上，也并不是帮助他们，是“他”以一己之力，将血战双方都给镇压了！
就算是死神，也只敢在确定“他”消失之后，才敢大举追杀那个破坏世界平衡的群体，对他们赶尽杀绝。
而在“他”消失之前，没有任何“人”敢有一丝一毫轻举妄动。
哪怕是那个对他来说，也是极为可怕、差点覆灭了尸魂界的“恶魔”，也是一样。
对于“他”，当时老者的观感是极为复杂的，感激、极度的忌惮，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狂热的崇拜！
老头没有将这些事情说出来，这是埋藏在他心底最深的秘密。
“但在那之后，他们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消失？”
老者点头：“是的，消失，和那些可怕的妖鬼一样，都再也见不到他们的踪影，但千年来，就算是妖鬼，虽然极少，也仍偶尔会出现，而他们……却从来没有再次出现。”
“那尊四臂神像，给我的感觉，和千年前孤身进入尸魂界的‘他’，很像……”
他为什么会再次出现？
他重新出现，又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老者没有继续说下去。
千年前，毕竟是千年前。
历经千年风云，他早已不是当年的他，如今老者心中，对“他”更多的，只是一种深深的忌惮了……
……
大楼里，光头老者与花衣中年谈论之时。
在不远处，是属于护廷十三队的队舍。
其中一间，一人半隐在黑暗中，透过窗户，眺望着刚才出现异象的天空，露出半边宽厚的身影，正在发出低不可闻的自语。
“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不管是谁……”
“都别想阻碍我的实验……”
“挡在我前面的，都只有……”
“死！”
……
人世。
“古~~德！摸你！”
“一护！”
黑崎一护正躺在床上做着美梦，嘴巴大张，喷吐着愉快的睡泡。
一个讨厌的声音突然从天而降。
一个柔软的东西也突然从天而降，砸到了他的脸上。
睁开眼……
(x﹏x)
一个硕大的臀部正坐在他脸上……
“给我去死——！”
“混蛋！”
黑崎一护直接一拳将之放倒，直接按着臀部主人的脸。
(?▼皿▼)
“你这家伙，一大早还在睡觉的时候来攻击我！你好大胆子啊老爸！”
被他按在地上的是一个油腻中年：“干的不错啊，儿子！我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
“……”
黑崎一护刚才睡迷糊了，又被这不靠谱的老爸这么一搞，更迷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还有，他为什么会在家里睡觉？
“游子和夏梨怎么样了！？”
虽然那一场古怪的雨让所有人不仅伤势尽复，而且状态还前所未有的好。
但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一件事，他不认为自己那两个还是小女孩的妹妹会一点事都没有。
“什么？”
油腻中年却是一愣：“她们能有什么事？”
“纳尼？”
黑崎一护反而被他说的一愣。
没过多久，站在自家门前，看着几乎完好无损，只有一面墙倒塌的房子，满脸不可思议。
明明他家房子昨晚都已经变成了一个坑了。
油腻中年站在他身后道：“听说昨晚有一辆失控的卡车，撞坏了许多房子。”
他的两个妹妹也完好无损地站在他旁边，其中一个道：“神奇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受伤，而且还没有人被吵醒，真是个奇迹吧。”
“……”
怎么回事？
他看着这一条街。
不仅被破坏的建筑全都恢复了原样，他的妹妹们也像是忘记了一样。
是死神的事后处置吗？
还是，那个……
黑崎一护回想起了昨晚看见的那尊高悬空中的佛……
就算是那只可怕的大虚，在“祂”面前，也只能望风而逃，能做到这一切，应该也不难吧？
死神……
天王寺……
黑崎一护反复默念着这两个名字。
那个叫朽木露琪亚的死神，应该已经回尸魂界了吧？
至于天王寺……
黑崎一护看了一眼那个方向，虽然就近在咫尺，但他并不是很想靠近那里。
因为那里令他敬畏，那是不凡之地，同时，不凡……也等同于麻烦！
“哥哥，不快点吃早饭的话就要迟到了哦！”
黑崎一护听到妹妹的呼喊，用力甩了甩头，像是要把昨天的一切甩出自己脑子。
很快，吃完早饭，他又若无其事地来到学校。
心安理得地“睡”完了一节课，下课后又变得精神奕奕地和小伙伴们围在一起吹牛。
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还是那个普通的高中生。
“一护，听说你家昨晚被卡车冲进去了?”
坐在位置上的黑崎一护突然感觉天黑了。
抬头一看，一堵“墙”走到了他旁边。
“需要帮忙吗？”
这是一个个子在两米左右的……男生。
身材魁梧的就像一堵墙。
“呃……不、不需要了……”黑崎一护表示压力很大。
“茶渡，你去的话，是帮忙还是破坏啊？”一旁的小伙伴取笑道。
“一护……”
叫茶渡的巨型高中生似乎天生寡言少语，面无表情，对别人的取笑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目光微微闪动，似乎想说什么。
这时，黑崎一护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啊诺……请问，你是黑崎君吗？”
“我是新来的转校生，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黑崎一护转过头……
顿时差点摔到桌底下：“你、你……怎么是你这家伙！？”
“你好，我叫朽木！”
一头黑色短发的少女歪着头笑道。
“什、什么？一护怎么了？”
“你们认识的吗？”
旁边的小伙伴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不，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朽木露琪亚满脸笑意：“是吧，黑崎君？”
“请多指教！”
少女伸出手，在旁人看来是想和他握手。
但黑崎一护却分明看到她掌心写着几个字：敢乱说话就杀了你！
=?=?(●●|||)
“你、你……你跟我过来！”
黑崎一护吞了口口水，抓住她就往外跑。
来到教室楼天台，指着少女吼道：“你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朽木露琪亚捧着脸，娇声道：“什么啊，说得好像你对我做了什么一样。”
“你这令人讨厌的说话方式能不能先改改啊混蛋！”
黑崎一护吼了一句才道：“你不是回那个什么尸魂界去了吗？”
朽木露琪亚终于不装了，冷哼道：“哼，笨蛋，能回到那里的只有死神，我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这是什么话？”
少女瞪眼道：“我死神的力量在昨晚几乎都被你夺去了，托你的福，我现在不得不依靠义骸才能在人世行动了。”
黑崎一护好奇道：“义骸？那是什么、”
少女道：“是发给我们死神用的紧急**，极度虚弱的死神，只能使用义骸，来等待力量恢复。”
黑崎一护这才恍然：“难怪……刚才班上的那些同学也能看得到你。”
“就是这么回事。”
少女笑道：“姑且不说这个，在我恢复力量前，你就辅助我完成死神的任务吧。”
(￣口￣)!!
“我才不要！”
少女对他的反应有点诧异：“为什么？昨晚你不是做得挺好吗？更何况，你难道不想得到力量吗？”
她很难想象，见识了昨晚那种景象，会有人放弃到手的力量，重新甘于平凡吗？
黑崎一护撇过头：“那些怪物伤害到我的家人，我才不要去管这些不相干的事呢！”
“原来是这样……你是害怕了？”
“随你怎么说，你要是有事，干嘛不去那个天王寺？听说里面的僧人不是很厉害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这种事情，你别来找我。”
“以后在学校拜托也不要装作认识我，再见。”
黑崎一护说着，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
朽木露琪亚看着他离去，也没有阻拦，只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低声自语：“太天真了，你回不去的……”
……
从天台离开的黑崎一护，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放学之后，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轰！”
一声巨响，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啊——！”
“救命啊！救救我！”
一个稚嫩的声音同时传进他耳中。
紧接着，他就看见前面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在狂奔，脸上满是恐惧。
而在他身后，是一只硕大无比的黑色蜘蛛。
只是是这蜘蛛胸口有个空洞，头上覆盖着骨面。
“虚……”
黑崎一护看着那小孩脸上的极度恐惧，一咬牙，就冲了上去。
“轰隆！”
飞身一跃，将小孩抱着，倒在地上滚了出去。
一只巨大的刀足从空中落下，重重插在原来的地方，扎出了一个极深的洞。
“快走！”
黑崎一护也顾不上会伤着小孩，直接将他用力扔了出去。
自己迅速爬起，朝蜘蛛虚冲了过去。
“去死吧！！”
只是他忘记了，他现在并不是死神，只是一个普通人。
蜘蛛虚抬起巨大的刀足，黑光一闪。
黑崎一护双目呆滞地向后倒飞，胸口鲜血飙射。
“笨蛋……”
这时，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一道蓝色雷光从他身旁一掠而过，如同箭矢一般，直直没入那蜘蛛虚的身体。
“吼嗷！”
这只虚发出了一声怪叫，豁然崩碎消散。
“黑崎一护？”
那冷淡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死神……居然这么弱？”
“你……是谁？”
黑崎一护胸口有一道几乎贯穿整个上身的血口，疼得他连翻身都难。
只能仰躺在地上，看不到那人，吃力地道。
“你不用管我是谁，”
来人冷淡地道：“我只要你告诉我，昨天晚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648章 气运
黑崎一护努力地想要爬起来，但身上的伤却让他疼得直吸冷气。
“连这种程度的虚都能伤到你，你这样也算是死神吗？”
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在说什么？!”
黑崎一护咬牙道。
尽管他刚刚拒绝了那个死神，替她成为代理死神的请求。
但听到这种话，他还是心中微怒。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
那人冷冷道：“是一个憎恨死神的人。”
“什么？”
“你还听不明白吗？我憎恨你，黑崎一护。”
(?)
“不要废话，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还是说，由你来告诉我，朽木同学？”
“！”
黑崎一护不顾身上的剧痛，用力地撑起身子，便看到一身校服的朽木露琪亚从角落中走出。
还有一个身穿着和他同一个高中校服，戴着眼镜，显得很斯文的男子，站在一堵墙上。
朽木露琪亚神色沉凝地盯着那个男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死神？”
“好像不只是我知道吧？”
男子扶了扶眼镜，轻轻一笑：“你也在吧，茶渡？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茶渡？！”
又有一个壮实的身影走了出来。
看清来人，黑崎一护显然更吃了一惊。
茶渡泰虎，是他最好的向个朋友之一。
但现在一向以为知根知底的好友，竟然似乎也有着其他的身份，黑崎一护不能不惊。
“你难道也是死神？！还是和这个讨厌的家伙一样？”
茶渡泰虎留着及眼的厚厚刘海，让本就内向寡言，又身高体壮的他，更显得有点阴郁凶恶。
他摇摇头道：“不，我不是死神，也不是灭却师，我是驱魔武士。”
“灭却师？那是什么？”
黑崎一护黑着脸，指着墙上的眼镜男：“你说的是那个跟流浪猫一样喜欢蹲在墙上的家伙吗？”
“还有，什么是驱魔武士？”
他的问题同样是朽木露琪亚想要知道的。
作为死神，这世上她不知道的事情并不算多。
但是这两个名字，都让她觉得陌生。
眼镜男：“……”(；??_??)
“是的，”
茶渡泰虎点点头，他看了在爆发边缘的眼镜男一眼，没有解释什么是灭却师的意思，只是说道：“驱魔武士，是千年前就出现在这个世界，专门对付妖鬼的驱魔一族。”
“妖鬼？那又是什么？！不对不对，你不用告诉我，我不想知道！”(；￣Д￣)
先是死神，又是虚，然后又是那个令人敬畏的天王寺，现在又来个什么灭却师和驱魔武士，还有个妖鬼……
黑崎一护表示，他的世界观已经乱得一团糟，他真的不想再听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千年之前，战国时代，在这片大地上，到处都是战争和灾祸，人类的种种怨恨、不甘、痛苦……充斥着世界的负面情绪，诞生了许多可怕的怪物，这些怪物，就是妖鬼，”
“虚，大都只是喜欢吃死去的人的灵魂，而妖鬼……”
“因为生前的种种怨恨，向人类报复，是它们唯一的执念，杀戮、吞食人类，是它们的快乐……”
“那个时候，虽然有很多法力高强的僧人、巫女，但对于数量庞大的妖鬼来说，根本没有办法起太大的作用，能保护一个地方的平安，已经是难得，”
“那时候的人们，不仅要遭受战乱，还要时时刻刻害怕被妖鬼加害……”
茶渡泰虎用一种没有起伏的音调说着，但听的人却能感受到其中的悲惨。
就算是眼镜男和朽木露琪亚，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故事。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人突然出现了……”
茶渡泰虎没有起伏的声调中，第一次出现了一种似乎是向往的情绪。
“他们有着强大的力量，分散在世界各地，专门猎杀妖鬼，”
“相比于妖鬼的数量，这群人并不算多，但他们从来都无所畏惧，用他们强大的力量，不断地消灭妖鬼……”
黑崎一护忍不住道：“这些人就是你说的驱魔武士？”
“不是。”茶渡泰虎很干脆地道。
“……”
茶渡泰虎自顾道：“传说，他们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难道是像她一样，从尸魂界来的？”
黑崎一护指着朽木露琪亚道。
茶渡泰虎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听我的老师说的，”
“在消灭妖鬼之后，那些人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像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一样，”
“但他们却在这个世界，留下了自己的力量，得到了他们的力量的人，继承了他们的遗志，慢慢的，就变成了驱魔武士一族。”
朽木露琪亚这时插口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说的妖鬼？”
她眼中明显带着怀疑。
倒是眼镜男，似乎若有所思，在墙上沉默着。
“我不知道，”
茶渡泰虎依旧很直接地摇头：“妖鬼在千年前，就被消灭了大半，那些强大得可怕的妖鬼，更是几乎绝迹，在这之后，继承了遗志的驱魔武士一族，也在默默地守护在这个世界，”
“就算有妖鬼出现，也会被发现，并消灭。”
“……”朽木露琪亚并不是很能接受这个解释。
只是茶渡泰虎明显也是不大清楚的样子，她也没办法追问。
她现在不过一百来岁，千年前的事情，就算是死神的学校，真央灵术院里，也未必能得到多少资料。
“你们……是将那些所谓的妖鬼消灭了？”
站在墙上的眼镜男忽然问道。
“……”
茶渡泰虎看向他，似乎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有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妖鬼和虚，并不一样，”
“它们大多是由人的执念产生，而虚，是由人的灵魂异变，”
“你们灭却师消灭了虚，就等于消灭了人的灵魂，”
“但我们，就算消灭了妖鬼，也只不过是消灭了人的执念，而且……”
他忽然伸出粗壮的右手，摊开了掌心。
在几人莫名其妙的注视下，他的掌心竟突然裂开了。
裂开的口子中，猩红的血肉触目惊心。
更让人感觉可怖的是，这口子上密密麻麻遍布着许多利齿一样的尖刺，十分瘆人。
“哈~~”
“茶渡，叫我出来干什么？”
这张像某种口器一样瘆人的血口子，竟然打了个哈欠，说起话来，让三人瞪大了眼睛。
“咦？好纯的灵！”
掌心的口器像条蛇一样，竟从他的手掌上突然间窜了出来，在黑崎一护三人之间不断地转来转去，发出一种很馋的声音。
“回去。”
“啊呀！”
茶渡泰虎掌心一捏，那口器发出一声怪叫，猛地缩了回去。
黑崎一护指着他叫道：“这这、这是什么？！”
“驱魔武士，虽然得到了那些人的力量，却远没有他们强大，所以在遇上妖鬼，大都会选择将妖鬼降服，收为己用，久而久之，几乎每一个驱魔武士，都会拥有自己的伴生妖鬼。”
茶渡泰虎平静地说着。
但实际上，想要与妖鬼共存，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付出的代价一般人并不能承受。
“呵呵，有趣。”
眼镜男忽然笑起来。
“死神，驱魔武士……”
“既然都遇上了，那么……”
他扶了扶眼镜，抬起头来，镜片闪着亮光：“黑崎一护，茶渡泰虎，我们来决一胜负吧……”
“看看谁……更优秀！”
“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死神，至于你们驱魔武士……”
“与要消灭的怪物为伍，简直是荒谬，这些残害人类的怪物，根本不配生存在这个世上！”
“如果我赢了，你就要告诉我，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是什么……”
眼镜男想起自己见到的那张脸和那尊神像，心中就不由自主地颤栗。
只是可惜，昨晚他追寻过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踪迹。
却发现了属于死神……还有黑崎一护的灵络。
所以他今天才会出现。
“……”
黑崎一护白着一双死鱼眼：“眼镜猫，你是不是有病啊？”
“哼，现在的你，确实还不配和我决一胜负，等你伤好之后，跟她好好学学怎么运用死神的力量吧，那个时候我会来找你。”
眼镜男转向茶渡泰虎：“你要留在这里吗？现在插手，对他没什么好处。”
“……”
茶渡泰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一护，那我先走了，明天学校见。”
“……”
(??_??)?
看着离去的两人，黑崎一护满脸问号。
“连虚都发现不了，就这种程度，你根本不配称为死神。”
眼镜男回头留下了一句话，纵身一跃，便消失不见。
“一护，小心点。”
茶渡泰虎也说了一句让他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
(｀Д′)
“这只眼镜猫是神经病吗！”
黑崎一护被撩拨了一肚子怒火，却没了发泄的对象。
“你还不明白吗？”
朽木露琪亚忽然举起一个像是手机一样的东西道。
“什么？”
黑崎一护才问出口，突然旁边又传来呼救声。
“救命！”
刚才那个小孩，突然从一面墙里跑了出来。
这并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死去的灵。
“轰！”
那面墙下的土地轰然炸开了一个大坑，一只蜘蛛从坑里爬了出来。
黑崎一护一惊：“怎么回事？这只虚不是死了吗？！”
“怎么样？”
朽木露琪亚似乎并不吃惊：“现在还想躲吗？”
“我……”
黑崎一护看着惊恐逃跑的小孩灵，紧咬着牙关。
朽木露琪亚嘴角一笑，在黑崎一护疑惑的目光中拿出了一只手套戴上，趁着他发愣时，突然一掌重重拍在他胸口上。
“喂！你干什么？”
然后他就跟见了鬼一样：“啊咧！我、我的身体！？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竟看到“自己”趴在地上。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如昨晚一般，穿上了死神专有的黑色丧服，死霸装，身后背着一把大刀。
也顾不上去追问，反手抽出大刀，就想冲出去。
“怎么，你要去救他吗？”朽木露琪亚叫住了他。
“废话！”
“等一下！”
“又干什么！”
朽木露琪亚沉声道：“为什么要去救他？那个小孩子也不过是和你不相干的人吧？”
黑崎一护怒喊道：“我没有理由见死不救吧！他就在我面前！”
“别太天真了！”
少女忽然骂道：“所谓死神，就是必须平等对待所有的灵，仅仅想救能你能帮到的，帮助眼前看到的，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你救了眼前这个，你就要做好觉悟，就算牺牲性命，也要去拯救所有的灵的觉悟，无论是在哪里，你都要全力以赴！”
少女盯着他，沉声道：“怎么样？这样……你还要救吗？”
“……”
黑崎一护闻言沉默，这时小孩呼救的声音又传进耳中。
“全都是废话！”
他怒骂了一句，挥起大刀，冲了出去。
刀光闪过，蜘蛛虚顿时分成了两半，瞬间崩散。
黑崎一护没有停手，凝神四处观察。
突然翻身往后一跃，倒持大刀，从空中落下，重重地将刀插进了进里。
“呜嗷！”
一声怪叫，地里爆射出一团强光，过了几秒钟，才渐渐消散。
远处，那个小孩子脸上的惊恐终于消失，朝黑崎一护躹了一躬：“谢谢！”
看着消失的小孩，朽木露琪亚才道：“你这是觉悟了吗？”
黑崎一护扛起刀：“什么觉悟，我才不管！我要救他，只是因为……我想救他！”
“你……”
“回去了！”
……
天王寺。
陈亦从黑崎一护几人身上收回“目光”。
他本来仍然在闭关之中，之所以会关注到他们，纯粹是因为突然间的一种心血来潮。
见到那个茶渡泰虎他才明白，他的心血来潮不是因为黑崎一护这个“主角”，而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驱魔武士。
心中不由有些古怪。
这算不算……是被他改变了命运？
如果没有猜错，陈亦觉得自己之前在凝炼摩尼宝珠的时候，那种突然降临的顺利感觉，就是来自这个茶渡泰虎。
确切地说，是来自驱魔武士一族。
那种莫名其妙的顺利，让陈亦有种感觉，就像是传说中主角光环加身。
像安排好了似的，做什么都顺利得要死，运气好到爆，逢凶也能化吉……
这不是主角光环是什么？
或者，也可以用另外一个词：气运！
虚无缥缈的气运，却正和他感受到的那种无形无质的莫名顺利，再符合不过。
如果猜得不错，是他在千年前的时光，也就是战国时的所作所为，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轨迹。
驱魔武士的诞生，就是最好的证明，也很可能就是，气运的源头……
第649章 八部龙神火 （二合一章）
天命……
气运……
这种东西说虚无缥缈轻了点，完全可以说是扯淡……
这是陈亦以前的想法。
可现在，在凝炼摩尼宝珠时，那种无往而不利的感受，简直是又爽又可怕。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时来天地皆同力！
大抵就是那样的状态。
若是所有主角都有这种东西，也难怪那些一个个明明文韬武略文成武德一统江湖千秋万代……惊才绝艳的大反派门，还会前赴后继地跪在主角脚下……
神通不及天数啊，非战之罪也……
陈亦觉着，如果他感觉到的那种无往而不利，真的气运，这种好东西，那是万万不可错过的。
这次得到的气运说起来也不算少了，能让他直接将摩尼宝珠具现出来，还诞生了“净土”，四臂观音相的另一个宝贝白莲，甚至本尊都有了一定的进度。
可是可惜，一次就消耗完了。
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来的？
之前他经历这么多世界，也算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都从来没有遇上过。
为什么偏偏就只有这一次得到了？
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不一样的？
陈亦在心中盘算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的所做所为。
在现代的时间线，他留下的痕迹不多，嗯，除了与紫虚元君的隔世之争动静有点大……
然后是在战国时……
杀了只逆发结罗，种了棵降龙血树，虐了顿了杀生丸子……
联通了小须弥，把其他世界的一些精英大佬放了进来，把妖鬼当怪刷……
这些各界精英干了什么，陈亦还没来得及去关注。
不过看样子，历史已经因此而改变，变化还不小。
还有，驱魔一族的诞生……
杀人、救人，陈亦在其他世界都没少做，不会是这个。
改变其他人的命运也做过，也不是这点。
将某世界的人带到另一个世界这种事，也干过，似乎也不大可能。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驱魔一族……
为什么偏偏只有这玩意儿的诞生，才会让他得到气运？
不，应该还有一个可能。
陈亦还想到了这个世界在他的经历中的一个独特性。
因为食骨之井的存在，让他直接从源头上干预了既定的时间线……
听那几个小孩子的谈话，似乎千年前发生的事还不止这么点。
偏偏源头好像都是他自己。
可是他明明没有做什么事……
难道是他在未来会做的事？
那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如果他一心要和这个已知的未来抬杠，偏偏不去做，那“未来”岂不是就会改变。
他如今所处的时间点，不也应该早就在他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就已经改变？
现在……
过去……
未来……
“嘶……”
一想到这东西，陈亦就忍不住有点头晕眼花。
头疼！
乱！
时间……
这玩意儿，真的不是他的知识领域啊。
如果还是普通人，还可以不知深浅地瞎研究一通，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没结果而已。
要是换成了他，去钻这个牛角尖，那后果就堪设想了。
以他如今的修为想要触碰时间，还远得很。
但是想要窥见一丝那无处存在、又无所不在的时间长河，估计已经不是遥不可及。
可陈亦一点也不想看见。
因为他无法预料，那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只看他如今稍微想了想，脑袋都有点昏昏胀胀的，像要裂开来一样，就知道十有**，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就是了。
总而言之，这像是凭空而来的气运，左右逃不过这两个可能。
驱魔人的诞生，对时间的干涉……
大概的范围应该是不会有差，但真正的根源是什么，还得日后慢慢验证。
至于现在……
陈亦心念一动。
顶上三华再现，光明绽放。
除左右婴神、舍利放清、金华光，中间一尊四臂观音端坐净土佛国。
明月华光遍洒黄金琉璃大地，作金银辉映之色。
一片璀璨澄澈，令人心旷神怡。
而在那黄金琉璃大地上，此时已经多了一片七彩莲池。
这池不过亩许见方。
池中只有一朵略显虚幻的莲花。
莲花半开，不过拳头大小。
皎白洁净，却偏偏有七彩光华绽放。
将这池水映照成了七彩之色。
这就是新诞生的净土中的神妙之一，七宝莲池。
池中之水，也不是凡物，唤作八定水。
因为内中之水，有八种殊胜，又唤八功德水、八味水。
所谓八种殊胜功德，一为澄净，能洗一切垢染无余；二为清冷，能去热恼令众清凉；
三为甘美，法果殊胜如甘美食；四为轻软，移欲贪山断诸欲索；
五为润泽，住念清净诸尘不起；六为安和，无有妄想身心安和；
七为除饥渴，用之者无饥无渴；
八为长养诸根，能令人诸根清净强盛，消疾祛厄。
昨晚争斗之时，这八定水给了他很大的帮助，才让他那般轻松除去了紫虚元君的元神烙印。
总之一句话，八种殊胜，都是令人由内至外，脱胎换骨。
有病治病，没病强身。
就是根器低劣的废材，也能给你洗成天赋之材。
一条赖皮狗进去打个滚，也能成仙神。
据陈亦从真经中所知，在那西天极乐，也有这七宝莲池，八功德水。
西天极乐，究根到底，其实也是那位过去佛阿弥陀佛化现的“净土”世界。
人家可不像他这般寒酸。
西天之大，遍覆诸天无量世界。
四周更有七海环绕须弥天柱胜境，这珍贵无比的的八定水，充满七海！
不过这八功德之名，实际上更多的是着落在“佛”的无量功德之上。
所以这八功德水的效用强弱，根本上还是取决于陈亦的境界和功德。
想要如“佛”一般，有那种逆天之效，是不可能的。
现在能给人治治病、消消烦恼、提升提升根骨什么的，已经是极限了。
不过陈亦也不贪心，这种效用对他来说已经算是逆天了。
就算是他有着罗汉金身，万法心体，但要是天天有事没事往里面泡上一泡，尝饮这水，他的根器也会缓慢增长。
根器这东西，说来有些缥缈。
但无论是修炼难度、速度、上限，都与其息息相关。
退一步说，有这东西在，陈亦基本上不用再担心什么杂念、心魔之类的东西，同时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也不会存在诸如“瓶颈”这种东西。
对他自己尚且如此，对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正好陈亦现在有“练兵”的打算。
这东西的出现，再及时不过。
不过，现在这点大的七宝莲池，不过丁点水。
想要大范围使用，还是不太现实。
想要使这莲池变得更大，池中的水更多、效力更强，只有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心灵修为，同时往池中投入更多的“功德”。
紫虚元君那次对他造成的伤，虽然延缓了他的脚步许久，但突破之后，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姓名：陈亦（唐三藏）
境界：声闻（阿罗汉果）（先天四等）（五品）
寿元：31/4999
愿力：450000
造化：6
修为：14999（体1324+3000，智663，意2163+3000，气1052+3000，技1953）（体、意、气+3000为四臂观音寂静相加成）
武学：《阿难破戒刀》《六神诀》（少林精研版）（上品绝学）……（展开+）
佛法：《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lv6），《地藏经》（lv10）……
神通：舌灿莲花，慈航，声闻，万法心体，乾坤挪移（武道神通）
法咒：地藏咒（上）·诸恶寂灭，大乘观心法·四臂观音，巫术（……展开）】
抽奖次数：0
特殊物品：如意明光x1，摩尼宝珠（100%）（四臂观音寂静相可现），白莲（10%）（四臂观音寂静相可现），四臂观音寂静相：0.1%……（展开+）
武学：《阿难破戒刀》《六神诀》……（展开）】
仅仅是境界等级已经到了先天四等的极限，离五等只是一步之遥。
陈亦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属于挂逼的笑容……
深吸了一口气，掏出了一本被他尘封已久的的武学……
【《八部龙神火》：先天上品武学。需显密圆通四境大成，精气神三花聚顶，心肝脾肺肾五气朝元，方可修炼。此招极限已超越先天之属，为近神之招，以先天之属，可堪比神品武学。若有我佛慈航渡世之心，不朽不灭金身，当可发金刚怒目，焚灭恶浊大世之火。学习需求：体1000，意1000，气1000；消耗愿力：10000/级，消耗造化：1/级】
这玩意儿，早早就得到了。
是他踩到最大一泡狗屎，只用几本低级的绝学就融合了出来。
只是因为这门槛实在太高，只能束之高阁。
等他进入先天之时，本该就修炼。
不过又因为当时得了阿难破戒刀，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学这玩意儿。
现在终于是时候了！
不容易啊……
【是/否学习《八部龙神火》】
还用说！是！
【领悟武学《八部龙神火》（先天上品），愿力-10000，造化-1，当前等级为lv0/12.】
【《八部龙神火》（lv0/12）等级+1，愿力-10000，造化-1，气+3000】
【当前属性17999，境界提升为先天五等，寿7999】
“……(￣┬￣；)”
恐怖如斯！
增加属性变态就罢了，这极端得简直令人害怕……
只是1级就增加3000属性，而且全增加在气这一个属性上……
要是12级全部都是这样……！
陈亦总算有点明白，为什么说明文字里会要求拥有“我佛慈航渡世之心，不朽不灭金身”，才能发“金刚怒目，焚灭恶浊大世之火”。
要是没有不朽不灭的身躯，谁能承受得了这么恐怖的力量？
没有一颗类似“永恒不动、真我如一”的心，谁又能掌控这么恐怖的力量？
幸好，佛爷我是开挂的男人！
紫虚元君啊紫虚元君……臭婆娘，你给佛爷等着，佛爷马上就要来找你了！
还有那个天帝！哼哼！
佛爷大慈大悲，怎么能坐视你们困在那牢笼里不得脱出？
必须都超度喽！
陈亦这里自顾兴奋，却不知笑声传了出去，把外面刚刚将饭食送来，放在门外侧廊上的荒木老人吓了个够呛。
本来陈亦闭关，并不需要吃喝，交代过他不需要送来。
但荒木老人还是习惯性地每天都会送来吃食。
现在他好后悔啊……
陈亦才懒得理别人。
在禅房中自顾参悟这门目前为止，他所学的最高神功！
等吃透了，凭这门神功陈亦现在就敢去和紫虚那婆娘放对。
要是有足够的造化，直接刷满级，估计境界还能直接升上一等。
哎呀，可惜了……
……
在陈亦为新学神功而兴奋时。
隔壁空座町。
黑崎一护回到家，在自家医院里安静地坐着，他父亲出诊去了，暂时帮看着。
坐在椅子上有点走神。
虽然他一向大大咧咧，但突然遇上这么多事，要说一点波动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你好！”
门外忽然有人招呼道。
“咦？北条？”
来人是一个和他一样的高中男生。
这人黑崎一护认识。
并不是他们学校的，不过家住在附近，两人也经常见面，并不陌生。
“一护，你怎么在这？”高中生看到他也有点惊讶。
“哼！我爸和妹妹出诊去了。”
黑崎一护不满道。
“哦，那太不巧了，我还想让黑崎叔叔帮我看看呢。”高中生遗憾道。
“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好像有点发烧，算了，不严重，等以后再说吧。”
其实高中生是看到了黑崎一护跃跃欲试的神情，有点害怕……
转身就走的果断让黑崎一护颇为遗憾……
“啊，对了，一护，你家有热敷贴吗？”
男生忽然又回转过来。
“呐，给你！”
这种东西黑崎一护没什么兴趣，随手从药柜里掏出来扔过去道。
“你要这东西干嘛？发烧需要这个吗？”
“哦，不是我用，就是待会我要去一下那边的日暮神社，我有个同学病了，去看看她，顺便给她带过去。”
男生举了举手中的东西道。
“日暮神社？”
黑崎一护心中一动。
那个不靠谱的死老头不就是说他是日暮神社的？
“我跟你一起去！”
“啊？”
“啊什么！快走吧！”
黑崎一护直接拖着他就走。
他表面上没表现出来，但其实他对于那个天王寺实在是好奇得很。
甚至是那些什么死神、什么尸魂界，他都可以不在意。
只有这个天王寺，让他完全没办法忽视。
但是因为昨晚的目睹的一切，让他心中有着浓浓的敬畏，也不敢直接找上门去。
不过，那个死老头明显对天王寺有些了解，不找他找谁？
第650章 （二合一章）
日暮神社。
日暮老头正拿着一把扫帚，在参道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时不时抬起头，看看隔壁天王寺的方向。
脸上露出几分神思。
“这个光头……咳咳！”
老头习惯性地出口，却突然想起昨晚看到的那尊神像，实在是有点发悚，直接把话吞了回去。
“应该不会是他吧……？”
“要不然，难道他还真的是佛不成？”
“算了，他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日暮老头摇摇头，没再钻牛角。
他这人本来就不靠谱，说好听是豁达，说难听是缺根筋。
何况他信奉的是自然精灵，不会对神佛唯唯诺诺。
“这样也好，有安全感啊！”
这老头转眼就露出得意的笑。
“请问有人在吗！”
这时，参道下传来问候声。
日暮老头伸长脖子看下去，看到两个人走了上来。
“是你小子！”
日暮老头一眼就看到黑崎一护，毕竟那橘子头太醒目了……
眼睛一转，便回想起了那天晚上所见。
这小子……
竟然还是那传说中神秘之极的“死神”？
别看日暮老头当初跟陈亦说起“死神”的传说时，那表情要多严肃有多严肃。
还一口一个什么真正的神。
其实他那不靠谱的心里未必就当一回事，恐怕忽悠陈亦的成分更多一些……
日暮老头三角眼一翻，撇过头去：“是你这个橘子头，来这里干什么？”
他可记着呢，那天晚上这橘子头一共叫了他三十五次死老头！
黑崎一护：(︶︿︶)_╭n╮
“……(っ`-′c)?”
日暮老头衡量了一下两者间的武力，最终还是没有抡起手里的扫帚。
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是惧怕的尴尬，干咳了一声，目光落到另一个高中生身上：“嗯？我好像见过你啊，你是……戈薇的同学？”
高中生鞠躬道：“是的，爷爷您好，我叫北条，听说戈薇同学生病了，我想来看望一下她。”
“哦，是北条君啊，我想起来了，之前戈薇生病的几次你都来了，”
日暮老头摸了摸山羊胡子：“嗯，但是很不巧啊，戈薇这几天一直卧床不起啊。”
“是这样啊？”
北条同学摸了摸后脑勺，有点遗憾。
拿出自己包好的礼物：“这是热敷贴，麻烦您转交给戈薇同学。”
“不好意思啊，老是麻烦你，”
日暮老头一点不客气地收了下来，露出个笑容：“我的……啊不，戈薇的神经痛用这个应该能缓解一点。”
说着做了个抹泪的动作。
“……”
黑崎一护抱着手臂冷眼旁观，这死老头怎么看怎么假啊，对自己孙女也这么不靠谱？
“再见，下次再来啊，北条同学！”
拿了礼物，日暮老头依依不舍地送别高中生。
然后回过头，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橘子头，你怎么还不走？”
╰_╯
“死老头，你再叫我橘子头我揍你！”
(?_?)
日暮老头顿时脸色一变，抹起眼泪：“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不懂尊老爱幼，欺负老年人……”
“喂！死老头！你别乱说，谁欺负你了！”
“爷爷……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一个女声忽然在老头背后飘出。
“啊咦？”
日暮戈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老头身后，眯着眼略带杀气：“爷爷，我什么时候得了神经痛了？”
她不久前刚在战国时期找回一颗四魂之玉碎片。
这一场寻找碎片之旅，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能坚持下来，已经是她意志过人。
身边还有那条狗子保护。
而且，最近那边多了很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怪人。
一看见妖怪就跟疯了一样扑上去。
稍微弱小一点的妖怪，碰见这些人，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被撕成碎片。
她感觉，在这些怪人面前，妖怪都要害怕……
不过，也正因为这些怪人的出现，她的旅途变得轻松了许多。
因为这些怪人为她解决了不少强大想要抢夺四魂之玉的妖怪。
而且，其中有一部分，似乎对她有着过分的热情。
甚至，她还感觉其中有着几分刻意的讨好。
真是怪人啊……
好不容易摆脱了妖怪和怪人们的纠缠，有了点空闲，日暮戈薇就想回家一趟。
刚从食骨之井爬出来，没想到就听到自己爷爷在编排自己。
“戈薇，好消息啊！”
老头一副快夸我的模样：“我说你今天卧床不起，你又可以不用去学校了哦！”
“你在说什么啊！可我现在很想很想去学校啊！”
“你真是奇怪的孩子啊……”
爷孙俩在斗嘴，黑崎一护在边上却在盯着日暮戈薇看。
这个女孩……
好强大的灵络！
尽管他还不肯承认，但已经得到死神力量的他，已经跟一般人不一样。
朽木露其亚那个女人这两天还跟口香糖一样粘着他，甚至住到了他家的衣橱里。
无时无刻不在给他灌输死神的知识。
灵，是每个人身上都有的东西。
不过因为普通人的灵太弱，一般不会显出来。
而如死神这样的存在，身上的灵强大得从身上溢散出来，无形无质。
却能被同样拥有强大的灵的人“看”到，就如同一道道脉络，围绕在人周围。
所以称之为灵络。
死神的灵络，在黑崎一护眼里看到的，是血红色的。
那晚所见到的那个自称灭却师的眼镜猫，灵络却是白色的。
至于茶渡泰虎，却是一个让他不解的例子。
他身上也有灵气存在，不过去不像他们一样，溢散在体外，而是全部都紧紧地缩在体内。
一条一条，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就像他的血管一样。
好像在他每一条血管，都流淌着强大的灵。
现在，他又看到了一个拥有强大的灵的人。
而且还是至今为止，见过的最强大的灵！
像蓝色水晶一样的灵，溢散在身体周围，就像一片晶莹的蓝色云雾。
几乎笼罩了这个神社的广场。
“喂！橘子头！你干什么？！看一下就行了，你还看没完了是吧？”
日暮老头粗暴的声音打断了黑崎一护的暇想。
“我警告你，戈薇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
黑崎一护脸噗一下就红了：“死老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啊咧？这位是……？”
日暮戈薇倒是睁大着眼看着他。
经历了这么事，她也能看出一些黑崎一护的不寻常来。
见自己孙女盯着橘子头看，日暮老头一脸紧张道：“戈薇！你不会也看上这橘子头了吧？！”
(??vev??)
“你在说什么啊爷爷！”
“……”
黑崎一护狠狠地刮了日暮老头一眼，掉头就走。
他算是看出来了，想要从这不靠谱的死老头嘴里问出什么，本来就是一种不靠谱的想法。
就算说了，估计也是不靠谱的废话！
看着一颗橘子头落荒而逃，日暮老头冷笑：“嘿嘿，跟老夫斗？”
“……”
“爷爷，我先回房间了！”
日暮戈薇也有点不想跟自己这爷爷待一起了，叫了一声一溜烟地跑了。
……
经过了上次的混乱，冬京城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对于那天晚上的大地震，还有其间伴随着的一声声巨响，也只是给人增添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和一些未解之迷。
能看见虚的，只有拥有超乎寻常的灵的人，这种人是万中无一。
而能够感受到那尊四臂观音的活人，却非得有着“慧根”不可。
所谓慧根，并非只是通达的智慧。
更是心灵纯净，或是有着坚定信念、信仰之人。
这样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而这种人，也不会因为一次不明所以的目之所见，就乱了方寸。
再加上，死神有着专门的机构，在人世负责处理一些善后事宜。
在每次虚造成混乱之后，都会清理痕迹。
如同黑崎一护家那条街，一夜之间，就全部恢复了原貌。
一切异常，也都有了看似合理的解释。
所以表面上，这座城市并没有因为那天晚上的事，而发生什么改变。
作为事件的中心，天王寺，却是比所有地方都要显得平静。
平日里，还有一个荒木老人会时常进出采买。
这段时间，老人干脆都不出门了。
说到底，他也还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那天晚上可着实把他吓到了。
幸好，自家东主似乎是个了不起的人。
也只有待在他身边，老人才有安全感。
“嘎吱……”
正在庭院里洒扫，打理草木的荒木老人，忽然听到已经关闭了多日的禅房门竟然缓缓打开了。
“大师？”
看到走出门来，站在侧缘上伸着懒腰的陈亦，荒木老人有些诧异。
“您不闭关了？”
现在，他也大抵明白闭关是怎么回事了。
“嗯，暂时不必了。”
陈亦笑着，仰着头，让和熙的阳光倾泄在脸上。
暖洋洋的，很是舒爽。
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灭世什么的，还是想都不要去想。
想到参悟八部龙神火时的那种感觉，陈亦都不由自主地心中发寒。
近神之招……
如今他才有一丝还算清晰的感受。
这几个字，到底有多重……
之所以提前出关，是因为灰幕忽然自己跳了出来。
莫名其妙地刷出了一个任务。
这种出现方式还是他第一次遇上。
以前都必然是他遇上才会触发。
现在竟然自动给他送上门来，太不像灰幕的风格了。
当然，这任务也只是个由头。
陈亦自己也是被八部龙神火中那种矛盾又恐怖的意境给搞得快分裂了，想借着这由头出来散散心。
咦？
该不会灰幕也是这个意思吧？
陈亦愣了愣，摸了摸被照得有些温热的脑壳。
还说你不是活的？
算了，反正它也不会主动搭理自己。
“荒木先生，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出去走走。”
陈亦对荒木老人说了一句，在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中，慢悠悠地走出了天王寺。
“嘻嘻！”
“哈哈哈哈！”
陈亦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就到了一个公园里，听到一阵阵欢声笑语。
一群小孩蹲在公园的沙池里玩着沙子，脸上都是纯真的欢笑，十分感染人。
“噼哩啪啦！”
突然一阵噼啪乱响，这群小孩身后放了一堆烟花之类的东西。
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点燃了起来。
灿烂的烟花四射，却将本来快乐的孩子们吓得惊叫四散。
“……”
陈亦静静地看着，然后目光落到旁边不远处的一个滑梯下的阴影处。
阴影里，有两点亮光，像是一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那群孩子。
那两点亮光一闪，朝着陈亦这边转了过来，然后就消失不见。
像是察觉了自己被陈亦发现了，马上就逃跑了。
“喂！等一下！”
一个穿着水手服的少女突然跑了过来。
好像在追逐着什么，追到一个水池边，才停了下来。
在别人的眼里，她就像在对着空气喊道：“你为什么要恶作剧？”
“……”
“不管怎么说，你应该去道个歉吧？来，姐姐陪你一起去。”
少女走了过去，对着空气伸出手，似乎想要牵着什么人。
但伸出去的手，突然一偏，像是被人拍开一样。
“……”
“啊！”
少女突然惊叫起来。
脸上出现了一丝痛苦的神色，没多久，就摔到了地上，满头是汗。
“阿弥陀佛，戈薇施主，又见面了。”
一只脚出现在日暮戈薇的眼底。
周围包围她的火海顿时熄灭消失。
就像被这只脚一脚踩灭似的。
“陈亦君？”
日暮戈薇从地上爬起，一边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一边面露诧异。
“啊，对了，”
她想起刚才的事情，知道陈亦的身份，当即心有作悸地道：“陈亦君，你刚才看到了吗？那是怎么回事？”
她刚才是在上学路上，经过这里，无意间看到一个小女孩，朝着那些孩子身后的烟花扔了一个炮仗，才出来了后来的事。
她以为是恶作剧的孩子，就追了上去。
没像到那小女孩根本没办法交谈。
她想去牵这小女孩，小女孩的眼神却突然变得很吓人。
她的周围也突然毫无征兆地燃起了大火，瞬间令她置身火海之中，小女孩也不见了踪影。
要不是陈亦突然出现，她可能都要被烧死了吧？
“看到了。”
陈亦点点头，旋即摇摇头叹道：“那孩子，应该也是一个可怜人……”
第651章 炭灰
日暮戈薇意外道：“陈亦君，你认识那个孩子？”
陈亦摇摇头：“不认识。”
“纳尼？”
日暮戈薇睁着大眼。
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人家可怜？
陈亦笑道：“你也当了一段时间的巫女了，怎么还看不出她身上的怨气吗？”
“怨气？”
少女仍然扑扇着大眼。
“……”
好吧，陈亦觉得叫她傻白甜真是一点没冤枉她。
“唉，你慢慢学吧，以后就会知道了。”
陈亦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为她解释的意思。
一是没力气，另外，他心里也有些盘算。
陈亦抬头看了一眼空中。
那里有一个奇异的东西，像一颗圆滚滚、肥嘟嘟的黄色气球，浮在空中，朝着刚才那个小女孩离去的方向缓缓飘去。
唉……
陈亦微微摇头，默默叹了一口气。
“日暮桑，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多说了，先走一步，告辞了。”
话落，也不等少女说话，便朝着那只黄圆肥的方向走了。
“哎……”
日暮戈薇手抬了一半，还没叫出口，陈亦已经不见了踪影。
“真是奇怪的人……”
少女眨巴着大眼，想了想，也转身离去。
回到家，才一进门就看到日暮太太正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日暮太太一见她就露出高兴的笑容：“戈薇，你回来得正好，草太说要去探望朋友，但妈妈要出去一趟，你陪草太去吧。”
“耶？妈妈！为什么偏偏是我在这边的时候！”
日暮戈薇很不满。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那边混乱落后的战国时期回来。
日暮太太却不理会她的抱怨，直接出门去了。
“欧内桑！你回来了？我准备好了！”
愚蠢的欧豆豆背着小书包，戴着遮阳帽，从楼上咚咚咚地跑了下来。
看样子，他和妈妈是合谋已久了。
“……”
“真是的，为什么非要我陪你去看你的朋友呢！”
不开森归不开森，自己家的欧豆豆还是得宠着。
没多久，日暮戈薇就带着欧豆豆坐着车到了邻镇。
不过嘴上的抱怨却没停。
“欧内桑，你越来越啰嗦了！是不是人的年纪大了都会这样？”欧豆豆也不是个善茬，仰着天真无邪的脸蛋，说出的话却比刀子都扎心。
“砰！”
欧豆豆脑袋上落下了一只拳头。
少女直接选择了武力镇压。
弟弟这种生物，揍一次就少一次，就是得趁早揍的。
“啊呀！疼！”
“我要告诉妈妈！”
“你敢！”
傻白甜欧内桑和愚蠢欧豆豆打打闹闹，没多久来到了一所医院。
草太要看的朋友就在这里住院。
走进医院的时候，欧豆豆却忽然低垂着头问道：“欧内桑，这个世界，真的有恶灵吗？”
日暮戈薇一愣：“啊？什么？”
“没、没什么……”
草太摇摇头，朝着前面一间病房跑去。
日暮戈薇紧跟着进去，看到欧豆豆已经站在一张病床前。
病床上躺着的是和他年纪一般大的一个小男孩。
边上，站着一个女子，抱着草太送来的一大束纸鹤。
草太看着病床上的小男孩，情绪不是很高，半晌才抬头问道：“伯母，阿悟的情况有没有好一点。”
“他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就是没有恢复意识。”
女子就是小男孩的母亲，有点强颜欢笑道：“真的谢谢你们，一直这么关心我家小悟。”
日暮戈薇看着小男孩身上大片地方绑着绷带，身上插着各种医疗仪器，都有点不好受。
转脸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忽然看到小男孩母亲抱着纸鹤的双手上，都有一大片疤痕。
“那是……！”
烧伤的痕迹？
日暮戈薇很容易就辩认出来了这种伤痕，因为伤疤的范围很大，显得有点狰狞，吃惊之下，就差点脱口而出。
“哦，这个伤，是在半年前的火灾里烧伤的。”
小男孩母亲看到她的眼神，不在意地举起手笑道。
日暮戈薇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啊？对不起！”
“没关系，”
小男孩母亲笑了笑，转过头，看向床上的儿子，眼神微微一黯：“小悟其实也是在那一场火灾里，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
日暮戈薇有点不知所措，但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到一阵冷意。
“啪！”
一声爆响，把病房中的人都吓了一跳。
惊魂甫定，循声看去，原来竟是病床旁边的输液瓶莫名地爆裂，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怎么回事？！”
小男孩母亲先是惊叫了一声，旋即扑到了病床边：“小悟！”
日暮戈薇定了定神，看了眼病床上的小男孩，转身就想跑出去叫医生。
但在转过身的一瞬，动作却忽然一顿。
回头朝欧豆豆叫道：“草太！去叫医生！”
“啊？哦！”
欧豆豆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腿嗒嗒嗒地就跑了出去。
日暮戈薇又看了眼小男孩妈妈，见她注意力一直在自己儿子身上，这才在病床边蹲了下来。
在床底来回看了好几遍。
床底下一片阴暗，却还能看得清。
里面空无一物，只有地上散落着一些黑色的灰尘。
脸上露出同几分疑惑。
她刚才在转身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只焦黑的手从床底下缩了回去。
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但也怕真有什么事，才克制着自己，立即将欧豆豆支了出去。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日暮戈薇站了起来，回想着刚才那只焦黑的手，仍然历历在目。
怎么会是幻觉？
不对……
日暮戈薇突然反应过来，重新趴了下来，伸头看向床底。
确切地说，是床底下的那一滩黑灰。
这里是医院病房，不说一尘不染，也不可能在病床底下留下这么大一片灰尘。
而且……
日暮戈薇伸手抹了一把，用手沾了点黑灰，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又放到鼻子边上闻了闻。
“咳咳！”
一股浓烈的焦臭味直钻入鼻，把她呛得连咳了几下。
“这不是灰尘，是炭灰！”
“日暮同学，你说什么？”
小男孩妈妈听到她的惊叫，抬起满是愁容的脸。
“啊？啊，没什么，阿姨，我去看看医生怎么还没到！”
日暮戈薇朝床底下的炭灰痕迹看了一眼，站了起来就急急跑出了病房……
第652章 火灾
“奇怪，没有？”
日暮戈薇出了门，一直跑到了住院楼楼下。
抬头就是刚才小男孩的病房阳台。
小男孩的病房在三楼。
她刚才看到的炭灰痕迹，就是一直从病床底下，一直延续到外面的阳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日暮戈薇陷入了迷茫中。
虽然她已经经历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事，但说到底，除了胆子变得更大外，她在其他方面也仍然没有多大变化，还是个普通女高中生。
“欧内桑！”
欧豆豆忽然从医院跑了出来，看到她气鼓鼓地道：“欧内桑，你怎么自己跑了！”
“草太？你朋友小悟怎么样了？”
“医生已经过来看了，没什么事，已经帮阿悟换了新的药了。”
日暮戈薇放下心，忽然摸着欧豆豆脑袋道：“草太，你刚刚问过我，世上有没有恶灵对不对，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呃……”
欧豆豆挠着头，迟疑道：“我觉得……阿悟可能是被恶灵缠上了，”
“阿悟家半年前发生了火灾，他在那场火灾中被烧伤了，到现在都一直昏迷不醒，”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全班同学都经常会去看他，但在那之后，就经常会有一些怪事发生……”
欧豆豆说着，缩了缩身子，似乎有点害怕。
日暮戈薇将他抱着怀里，继续问道：“什么怪事？”
从欧内桑身上得到了一些安全感，草太抬头道：“我们班的同学在探望过阿悟之后，就总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有的人突然从楼梯上摔下来，有的人差一点被车撞，有人走在路上，会突然被头上掉下来的东西砸到，还有好多好多，接二连三的，已经有很多人受伤了，”
“大家害怕出事，就都不敢再去探望阿悟了。”
欧豆豆脸上有点不开心。
“草太，不要怕。”
日暮戈薇安慰了他一下，才道：“所以你以为是恶灵吗？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也许这都是巧合呢？”
欧豆豆连连摇头：“不是的！”
“阿悟原来有个姐姐，名字叫真由，”
“半年前，阿悟家发生火灾的时候，他姐姐就被烧死了，自从那时候开始，阿悟身边就经常发生这样的事，而且不仅是来探望他的人受伤，”
“刚才欧内桑也看到了，阿悟自己也经常会遇到这种麻烦，”
欧豆豆担心地道：“像输液管突然断了，氧气瓶突然堵住了，灯突然掉下来了……”
“一开始阿悟的伤势很重，有好几次都差点就死了！”
“阿悟妈妈也是因为这样，已经有很长时间都不敢离开病房了，一直守在阿悟身边，就算有护士和亲戚朋友来帮忙照看，她也不敢放心，连觉不大敢睡。”
日暮戈薇这才想起，阿悟的母亲确实看起来精神很不好，两只眼睛也是通红的，黑眼圈和眼袋都很重。
她原本还以为，只是单纯地担心自己的儿子。
没想到这里边还有这么多事。
“草太，你带我去阿悟家看看好不好？”
日暮戈薇忽然道。
她也是在战国那边妖魔鬼怪见得多了，胆子也肥了，遇上这种事，不仅没有想着躲得远远的，反而还想往上凑。
“啊？”
欧豆豆有点不理解，而且他也害怕，不过到底是亲姐，还是点点头：“那好吧。”
于是日暮戈薇先带着他回到病房，安慰了小男孩母亲几句，就告辞离开。
让欧豆豆带着她，没多久，就到了一座公寓楼下。
草太指着公寓楼上面：“那里就是阿悟的家。”
不用他说，日暮戈薇也能看出来了。
从下面就能看见，这座公寓楼四层，有一户房子的阳台都是一片焦黑狼藉。
像是一张黑漆漆的大口，站在楼下抬头看，都会感觉后背发寒，有种会被吞噬的感觉。
仅仅是看着那一片焦黑，仍然像是有滚滚浓烟汹涌喷吐而出。
日暮戈薇就能想象到当时的火势到底多可怕。
“都过去半年了，怎么没有叫人来修吗？”
她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
欧豆豆跟他的这个朋友似乎真的很要好，对他的境况了如指掌般，直接说道：“欧内桑，阿悟妈妈已经找过很多次了，”
“但是只要找人来整修房子，就肯定会发生意外事帮，好几个工人在来的时候，就受了伤，”
“现在已经没有人敢来整修这房子了。”
日暮戈薇抬头看着那焦黑一片的阳台，不知道怎么回事，除了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感觉外，她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丝悲伤。
一时间不由怔怔出神。
“欧内桑，你不是认识那位狗耳朵哥哥吗？他好像很厉害啊，你能不能找他帮帮忙，让那个恶灵不要再缠着阿悟了？”
欧豆豆在他耳边自顾说道。
“犬夜叉吗？他才不会管这种事呢。”
日暮戈薇撇了撇嘴，随口道。
“欧内桑，你在看什么？要不要上去看？从这边上去就行了。”
欧豆豆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不由迈起上短腿，朝一边的楼梯入口跑去。
日暮戈薇回过神，回过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草太！”
叫了一声，也顾不上别的，紧跑两步，直接就一跃而起，朝欧豆豆扑了过去。
“砰！”
日暮戈薇抱着草太，在地上滚了出去。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掉下来的盆栽，几乎是擦着他们两人的身体，砸在草太刚才站立的地方，咣当一下摔了个粉碎。
“草太！你没事吧！”
日暮戈薇连忙看向怀里的欧豆豆。
“真的有恶灵啊！”
°.°·(((p(≧□≦)q)))·°.°
欧豆豆惊恐得手舞足蹈，两眼一翻，直接翻出了两个白眼，扑通一下就直挺挺倒地。
竟然直接吓晕了……
“……草太！”
日暮戈薇现在是无语多于担心……
象征性地摇了几下，忽然眼角瞥到一个红色影子。
“啊！危险！”
她看到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小女孩，从楼上直直掉了下来。
“吧嗒！”
一声干脆之极的声音响起，小女孩直接砸落在她不远的地方。
整个人都垮了，就像一个干瘪的破麻袋，身体朝下，趴在地上。
脸背向她，朝着另一侧，只能看到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后脑勺。
“啊！”
日暮戈薇尖叫了一声。
这样的形态，正常人都别想活了，恐怕里面皮囊里都是肉酱，死得不能再死。
“咔、咔……”
但下一刻，她认为死得不能再死的红衣服小女孩，突然间动了。
脖子一阵咔咔响动，僵硬地缓缓转了过来。
“啊！”
日暮戈薇叫了一声。
那是一张稚嫩苍白、却七窍流血的脸……
“不要……”
“多管……闲事……”
“我会……杀了你！”
第653章 大脑袋
“你是……”
“真由吧？”
日暮戈薇定了定神，才发现这个吓人的小女孩，和之前她在公园看到的那个恶作剧的是同一个。
联想在公园见到她时的诡异，和眼前的景象，还有草太说的话，日暮戈薇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
“……”
“你不害怕我吗？”
小女孩稚嫩的脸上，流淌着血痕，以夸张的幅度咧开嘴巴，僵硬地张合着，无比瘆人。
论起恐怖，日暮戈薇见过的妖鬼更可怕。
在习惯了之后，根本就没有将小女孩瘆人的样子放在心里。
神色如常地道：“小悟身边发生的事情，都是因为你？”
“当然是我……”
“小悟……我要杀了他！”
“如果你多管闲事……”
“你也会死！”
小女孩有着一张天真稚嫩的脸庞，本该是可人的模样。
但此时，却远比那种实质性的恐吓更令人害怕。
这种恐怖直入人心，足以将一般人吓死。
日暮戈薇就算见惯了恐怖的妖鬼，但这种令人发自内心的寒意，却仍然让她很不自在。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阿悟的姐姐吗？”
她实在不能理解。
他们是姐弟，又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恨？
就算死了，也要折磨弟弟，拉着弟弟一起死。
“你……！”
日暮戈薇话刚问完，就看到小女孩双眼中流出了两道泪痕。
只是这泪……
却是红色的……血！
“呜……”
“妈妈……”
“讨厌我……”
“讨厌我……”
“呜……”
血泪流淌，小女孩的颔骨机械地上下开合着，发出瘆人的哭声，反反复复，说的都是同一句话。
“真由！真由！”
日暮戈薇连着叫了几声，小女孩都恍若未闻。
“真由，你妈妈很温柔呀，好怎么会不要你？”
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小女孩的反应反倒更加激烈。
原本无神的双眼，只是在默默淌着血泪。
这时却猛地圆睁，变得无比凶厉。
“她讨厌我！”
“她不要我……所以她才会丢下我……”
“都怪小悟……我要杀了他……”
“真由！”
日暮戈薇不由放下欧豆豆，想跑过去安抚小女孩。
“滚开！”
一股强大的气浪直接将她和欧豆豆掀得倒飞而起，重重地砸在地上。
“啊！”
“草太！”
还没来得及爬过去看欧豆豆的状况，就感觉到地面在震动。
“呜呜……”
“我是个没有人要的孩子……”
天似乎一下就变暗了，凄怨的哭声在周围响起。
日暮戈薇才站起来，就因为地面的剧烈震动而站立不稳，又摔了回去。
“撕啦……”
一阵阵断裂声响起，道旁栽种着不少绿植，此时却像是有一只只大手，将这些绿植从地下连根带土拔起。
一棵棵绿植、一声声泥土石块漂浮到空中。
围绕着倒地的两人缓缓飞舞。
“你也要来妨碍我……”
“妨碍我的都要死……！”
“呼呼！”
风声呼啸，漂浮的绿植和泥石突然坠落。
轰然巨响接连响起。
日暮戈薇将欧豆豆紧紧抱在怀里，埋头紧闭双眼。
面对这种景象，除了像乌龟一样缩起来，她没有任何办法。
或许还不如乌龟。
乌龟还有个壳呢，她可没有。
巨大的泥团在空中爆开散落，其中夹杂着坚硬的石块，就像下了一场泥石雨，打得日暮戈薇浑身生疼。
一棵棵粗大的树木砸落，也不知是不是她幸运，全都砸在了身边不远，却没有一棵砸到她。
过了许久，她才感觉到周围平静了下来。
地面停止了震动，天上也不再掉东西。
抬起头，却发现仍然躺在地上的小女孩，那张淌着血泪的苍白小脸上，突然快速地变化，变得如同被火烧的焦尸一般。
血肉在飞速干瘪、炭化。
“不要再多管闲事……”
“否则我会连你一起杀死……”
没过多久，小女孩整个人都变成了一缕缕飞灰随风散去，却仍有怨厉的声音在周围回响。
“草太？”
日暮戈薇这才来得及查看自己弟弟，见他呼吸匀称，应该只是昏睡，并没有被伤到哪里，才放下心来。
“……”
不由看着小女孩消失的地方，神色怔怔，陷入了沉思。
“呜……”
“呜……”
一阵奇怪的声音突然传进日暮戈薇耳中。
她还以为是小女孩去而复返，不过抬起头，却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漂浮在空中。
就像是一个气球一样，圆滚滚、肥嘟嘟的黄色大脑袋。
大脑袋上五官俱全，一双大眼紧闭成两条狭长的眯缝。
两边长着一双小手，后面拖着一条长长金色羽翎。
那双小手上拿着一支翠绿的竹笛，凑在嘴边幽幽地吹着。
那呜呜的声响，正是来自这竹笛。
“呜呜……”
日暮戈薇眼中才露出茫然，却发现这颗大脑袋的一双眼睛在慢慢睁开，露出了一条夹长的眼缝。
这个圆滚滚的奇怪东西，看起来十分呆萌可爱。
但此时眼睛睁开后，露出那血红色的眼缝，竟然令她感觉到了一种冰冷的寒意。
“那是……”
“什么？”
疑惑才生，便发现那黄色大脑袋尾翎一摆，便晃晃悠悠地飘走了。
日暮戈薇坐在地上，愣了许久，才抱着草太站了起来，急匆匆地离去。
无论是那个小女孩，还是那颗黄色大脑袋，都让她有种不好的感觉。
对于幽灵这种事，她肯定是没什么头绪。
爷爷虽然是神官，却不怎么靠谱。
但她却可以去战国那边问问……
……
在日暮戈薇离去不久。
那座公寓楼下的楼道中，一个人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一袭白色僧衣，正是陈亦。
陈亦看着刚才大脑袋飘走的方向，摸着光脑壳。
“有点难办啊……”
他出现在这里，也不算是偶然。
之前在公园里，他就一直尾随着那颗萌萌的黄色大脑袋。
这家伙就是他的任务目标。
原本还以为得花些心思去找。
可没想到刚出门就被他撞上了。
不过现在看来，以为是一个很休闲的任务，却有点让他头疼啊。
这呆萌的大脑袋，有点黑化的节奏啊……
撇了撇嘴，自言自语：“所以我最讨厌熊孩子，骂又骂不听，打又打不得，唉……”
“也罢，就让我做一做这个恶人吧……”
第654章 拐人
【崇妖的心愿：天使还是恶魔——这方天地间有着一种奇妙的生灵，它于死去的众多孩童之灵，一颗颗赤子之心中诞生，名为崇妖童灵，又名笛子童妖。
闭着眼时，它是一个可爱的天使。
它安抚新死去的纯洁的孩童之灵，陪伴童灵们左右，直至童灵们对世间再无留恋，它便会接引进入轮回。
它也会如附骨之蛆般，依附在污秽邪恶的童灵身上，童灵每做一件坏事，便会堕落一分，天使紧闭的双眼也会睁开一线。
直至眼睛完全睁开，可爱的天使便会化作恶魔，将堕落的童灵拉入地狱。
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都不过是一颗颗赤子之灵，是此世间最为纯净之物，也是生而不幸、生而哀伤之灵。
完成目标：为崇妖童灵寻得解脱之道，令其摆脱生而不幸、生而哀伤的命运。
完成奖励：愿力x10000，接引佛光】
……
【接引佛光：西方极乐净土，有上古佛阿弥陀佛绽放无量弥陀之光，遍照三千无量世界，引导摄授众生，往生净土。
此为取弥陀之光无量神威智慧之意，所炼制一缕佛光。
能接引心向净土之人至佛国净土。
心之所至，佛光即至。
特殊属性：接引；等级：五品7星；愿力：70000】
……
这就是陈亦突然接到的任务。
里面提到的笛子童妖就是刚刚那颗萌萌的黄色大脑袋。
一种从诞生之初，就伴随着不幸和哀伤的妖鬼。
难得的是，它生于不幸和哀伤，却没有堕落，有执无怨。
这大概就是因为这大脑袋，本就是于赤子之心中诞生。
令大脑袋解脱，恐怕要先解了它的“执”。
它因世间不幸死去的孩童而生，孩童就是它的执念所在。
说起来也简单。
陪伴善良的好孩子，惩罚坏心眼的熊孩子。
奖励中的那个“接引佛光”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东西，陈亦也不免心动。
但更多的，还是陈亦对于这颗大脑袋，还是免不了心生怜悯。
“赤子升天，熊孩子就下地狱……”
陈亦自语着：“虽然有点狠……算了，众生平等嘛，小孩又怎么能例外，那我就满足你吧……”
这任务看着容易，做起来却未必。
世间孩童何其多？
对别人来说，要做到这点，恐怕难如登天。
陈亦自己也没有十足把握。
要完成这个任务，恐怕还得取个巧。
嘴里刚说完要做个恶人，转头却又丢下大脑袋，回到了天王寺中。
“是时候拐人……呃，引进人才了……”
陈亦伸出手，取出了一朵轮回金莲，扔进了须弥空间中……
……
白蛇世界。
柳州城外树林，宝青坊。
小狐狸以无比媚惑的姿态，躺在半空，嘴里啜着一根烟杆，吞云吐雾。
在她底下，是一池比镜子都要光滑透亮的圆湖。
湖中倒映着坊中诸般景象，就如同两个颠倒的世界。
镜里镜外的世界，本该完全一样，镜中世界再真实，也是虚幻。
而这里面湖里面颠倒世界……却也未必一样，未必分了真假……
湖中立着一只古朴大鼎，鼎上阳刻诸般鸟兽奇文。
那颠倒的一面中，自然也映照着一只大鼎。
大鼎上也有诸般鸟兽奇文，不过，却是阴刻……
此时两只大鼎中，都有火焰吞吐。
阳刻大鼎吞吐的是赤红之焰，阴刻大鼎却是吞吐的幽青火焰。
如果陈亦此时能见到这般情景，就会认出，这火竟与他当初在佛塔地宫中，那有着浮雕的石室中，朱雀玄武浮雕分别吐出的太阳太阴之精，一般无二。
十数个奇丑无比的三尺小人，手里拿着各种古怪的工具，嘴里嘿哟嘿哟地转着大鼎飘浮转着圈子。
大鼎就在他们的嘿哟声中，有韵律地一次次吞吐着火焰。
“咕呱！”
这时，坊中忽有一声怪异的响声骤起。
听着倒有些像是那池塘中的蛙叫。
不过这蛙叫声音着实大了些，比雷鸣都要震耳。
那比镜子都要平滑的湖面，顿时被打破了平静，被这声音震起一道道涟漪。
小狐狸缓缓睁开那双大得夸张的媚惑双眼，慵懒之中，透着几分不耐和厌恶。
悠悠吐出一口青烟：“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现在都敢擅闯我的宝青坊了。”
动荡的湖面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影子，像是倒影一般。
在涟漪之中，像是腿一样，却变得弯弯曲曲的三条细长影子，支撑着一个像是扭曲了的圆滚滚的身子。
“嘎嘎……”
影子传出一阵怪笑，听着倒像是呱呱声。
“不想竟来得巧了，数千年未曾得见这阴阳炉的太阳太阴之火，如今竟有此福份得见大斲（zhuo）师重开此炉，也该当是我的福缘，”
“不知大斲师重开阴阳炉，是要炼制何等惊天宝贝？不知可否让我一观玄奇？”
小狐狸也不理会这声音，慢悠悠地啜了口大烟杆，缓缓吐出一口长长的烟气。
“呼……”
“唰！”
吐着烟的过程中，头突然毫无征兆地一百八十度旋转。
稚嫩又媚惑的脸庞，变成了阴森诡异的老狐脸。
“嘿嘿嘿……”
老狐脸发出一阵瘆人怪笑：“你真想看？”
“嘎……嘎嘎……”
那影子一阵干笑：“大斲师暂请息怒，我此来，只是来取那物的，”
“有约有先，大斲师应当不会反悔，令我空手而返吧？”
“唰！”
老狐脸一转，重新露出媚惑脸庞。
“哼。”
淡淡地哼了一声，手中烟杆伸了出去，虚空中凭空浮现出一面金锣。
小狐狸用烟杆轻轻敲了敲金锣，当当两声，便见虚空再度吐出一只只古朴的木盒子。
排着长队，围绕着她缓缓旋转着。
直至一只盒子转到身前，她才伸出烟杆，轻轻一划。
盒子从队列中飞了出来，径直投入了湖面中。
“拿去，此物与你，我与‘他’的因果就此了结，日后莫再出现，否则……”
“哼。”
一声轻哼，湖面上又荡起圈圈涟漪，那影子随波摇曳了几下，倒像是因这声轻哼而颤抖了一般。
“嘎嘎嘎……”
“我倒是不敢随意叨扰大斲师，只是如何行事，我也只是令命而行，若是陛下有命，我也不敢不从，还望大斲师见谅……”
那影子似乎不愿就此狼狈而去，强说了几句场面话，像是想以此挽回颜面。
而其口中的“陛下”，便是其依仗。
不过说完之后，影子便缓缓消失不见，似乎也知道这种话会惹怒小狐狸，不敢久留。
影子消失后，小狐狸脸色确实不大好看。
一口一口地啜着大烟杆，一双大眼中映照着那点明灭的火星，闪烁不定。
“嗯？”
她突然皱起细长的双眉，侧过头。
虚空中，突然浮现出一朵金灿灿的莲花……
第655章 小须弥之主
小狐狸大眼中精光乍射。
惊吓的……
这里是宝青坊，还是在她的湖中界。
她在这里，就算是那位天帝想要找她麻烦，也未必能找到她。
怎么可能有人能无声无息地入侵这里？！
这内金莲并不是她坊内的法宝，无缘无故，突然出现，自然被她视为入侵。
她全神贯注，严阵以待地防备着这个“入侵者”。
但金莲旋转着缓缓飘落，悬在她身前。
她大眼瞪了许久，也没看到这“入侵者”有下一步行动。
不由放出心神，去探查这朵金莲。
她可不敢用手去触碰。
就连放出的神念也是小心翼翼。
还提前做好了一有不对，立即切断这丝神念的准备。
哪怕这会有损她的元气。
当她分出一丝神念，小心翼翼地缠绕上金莲时，神情便微微一怔。
“好精妙的法宝……”
她的怔然中透露是无比的惊骇。
说是精妙，有些太笼统。
应该是极其地精密、繁复。
之前的那影子称她为“大斲师”。
斲者，雕琢也。
在妖族之中，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尊称。
天地之斲，鬼斧神工，造化万物生灵。
人力之斲，巧夺天工，灵心方寸，慧质光华。
而于妖族，便是造化万物，逆夺阴阳。
乾坤万物，在她手中皆能化腐朽为神奇。
斡旋造化，颠倒阴阳，也不过反掌之间。
但眼前这朵金莲，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天地间，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精密的东西存在？
她不过是神念一扫，便感觉头晕目眩。
因为这东西看似一朵黄金雕琢的莲花，其余平平无奇。
但实际上，毫厘之间，便暗藏数以亿万计的机关。
非但数量庞大，其精细程度，也令她无法置信。
方寸之间，容纳万千物事，不是没有人能做到。
但那都是颠倒乾坤的取巧手段。
这金莲中却是实实在在，以毫厘之微，容下亿万机关。
没有半点取巧，纯粹只是将机关缩小到了极为微小的地步。
仅仅只是这一点，就让她自愧弗如。
更遑论这其中机关，她是半点也看不懂……
作为妖族大斲师，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难以接受的打击！
“这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谁……”
小狐狸喃喃自语。
被这金莲给激起了一种好胜与不服，原本的提防和戒备之心，反倒是被压了过去。
眼神一厉，就直接伸出手，将金莲给握在了手中。
“……”
眼看着金莲落于手中，便直接没入她手心，变成了一个金莲印记。
没来得及应对，就被脑子里响起的声音，和眼前出现的一个虚幻画面给弄得有点懵了。
【红尘现舟行，轮回化金莲。大乘道之舆，一切渡天人……】
【悬赏任务：炼制佛塔——小须弥之主发布的悬赏，依照他的要求炼制一尊佛塔。（已接取）
完成目标：为小须弥之主炼制佛塔。
完成奖励：金元x1000，小须弥胜境进住权x1，小须弥胜境房产x1】
“(??_??)”
什么鬼？
小须弥？悬赏？
还房产？？
“是那个小和尚？”
别的东西，小狐狸是一头雾水。
但看到炼制佛塔，她便想到了陈亦让她炼制的法宝。
“小须弥胜境？那小和尚……”
“原来是什么小须弥之主？”
小狐狸眼里闪烁着微光，透着深思之色，嘴里开始了自言自语。
“相传，上古佛门之主，并非此界之人，乃自天外降临……”
“而佛主于天外佛诞之乡，便是一座须弥山……”
“那须弥山中，有种种胜景，不可描述，只知其中有一座七金山，山分七重，”
“于万古之前，佛主托举七重金山之一，降临此界，广传佛法，佛门自此大兴……”
小狐狸不自禁地抬起头，目光似能穿越重重阻隔，到达那九天之上。
“如今那希有神鸟背上所负的九天佛国，相传便是当年佛主降临此界的七重金山之一……”
“那小和尚……究竟和佛主有什么关系？他不是那位地藏王佛的弟子吗？”
陈亦也想不到，仅仅是一个小须弥之名，就让小狐狸在一瞬间联想到了这么多东西。
又看了眼眼前的虚幻画面，小狐狸眼角不由微微抽了抽。
“悬赏？奖励？”
“还真像那小和尚的作风，简直是……”
她实在想不出一个词去形容陈亦。
须弥胜境，传说之中的极乐佛国净土，就让他搞得满是铜臭世俗……
尽管他这个须弥之主前面还有一个小字，也让小狐狸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
感受着脑子里多出的信息，这金莲确实是神奇。
上面的文字恐怕就算是不识字，也能明白。
因为在看到之时，这金莲就会自动将其中所蕴含的信息、含义等等，都用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让人明白。
就比如……金元！
如果是真的，这东西在这小须弥中能购买一切。
去往其他世界的“门票”，能让人穿梭无量世界，
无数玄奇功法，下至凡人，上至仙神，甚至超越上品真仙，直入传说中的境界……
更令她惊骇的是，那传说中的境界，似乎远远不是尽头。
在其上，还有种种令她、甚至是九宵中那位天帝也无法想象的境界……
还有……最令她着迷的法宝，看着虚幻画面中罗列的一个个名字，如果是真的，当初那小和尚跟她吹的牛，也不过是其中九牛一毛罢了。
总之一句话，有金元，就一切皆有可能……
“该死的小和尚！”
小狐狸忽然恨恨地骂了一句。
把她对于那传说中的佛国净土的美好想象，给毁了个干干净净……
这和世俗中凡人一切向钱看的那种乌烟瘴气有什么区别？
小狐狸转头看向那面镜湖中的颠倒大鼎，眼中精光闪烁：“不管是真是假，这金元……必不可少！”
真香！
这湖里湖外，两座大鼎中所炼的，正是当初那小和尚托她所炼制的佛塔核心。
只差一步，全可成功。
到时，她倒要看看，这小须弥究竟是真是假。
“丑奴！准备开炉！”
第656章 圆光
借着轮回金莲，陈亦将小狐狸的举动尽收眼中。
要不是还没有将这个世界的坐标锚定，他暂时无法离开这个世界，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去偷窥呃……联系小狐狸。
反正除了蓝胖子和布玛外，也没有人知道金莲还有这种后门，咳……
话说回来。
看样子，他的佛塔炼制得也差不多了。
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嗯……”
陈亦在禅房里，盘着腿，一手撑着下巴：“得先想想，要怎么处置那个熊孩子……”
虽然是个熊孩子，很招人讨厌。
但怎么说，拯救人的心灵，也算是他本职工作。
自从头秃了之后，这个“人”的范畴就更扩大了……
比起打打杀杀来，这可是难多了，一个不好，就玩脱了，再想拉回来可就没什么可能了。
加上要解脱那颗大脑袋，这个熊孩子还是个关键，也不能轻易应付了事了。
……
陈亦正在为熊孩子头疼着，日暮神社中，食骨之井另一头的时空。
已经重新恢复了宁静的枫之村，最近多了不少奇怪的生人。
穿着对于村民来说很怪异的服装，在村子里四处游荡。
整日里正事不干，就喜欢骚扰村民。
动不动就问人需不需要帮忙。
助人为乐本来是一件好事，不过这些人却已经到了一个疯狂的地步，令人厌烦。
不过枫老太知道这些奇怪的人应该和陈亦有关，嘱咐过村民，倒也没有人真的和生什么恶意。
毕竟那位高僧拯救过他们村子，还给村子留下了血神树作为守护神。
日暮戈薇正坐在食骨之井的围栏上。
这里现在是枫之村的禁地，也只有在这里才有清静。
一个只有指头般大小，有着四只手，尖锐长嘴，长得跟跳蚤似的老头，蹲在她半举着的手指上。
“……所以说，那个妖怪叫做崇妖童灵？”
跳蚤老头点头道：“它本来是抚慰孩童亡灵的妖怪，一边吹着安魂的笛子，一边保护那些孩子，直到他们升天。”
“如果……”
日暮戈薇想起那个红衣服小女孩的样子，总有点不安，追问道：“例如，因为留恋人世，或者，对这世间还有怨恨？”
“那么……灵魂就会变成恶灵，”
跳蚤老头神情严肃道：“即使是因为留恋人世，而产生的执念，也一样会令人堕落，心灵变得邪恶，”
“一但给世间带来任何灾祸，就会堕落成恶灵，那个时候……”
“崇妖童灵的眼睛，就会完全睁开，通往地狱的深渊也会随之出现，崇妖童灵会把堕落之恶拉入地狱！”
“一旦崇妖童灵的眼睛完全睁开，就没救了哦。”
旁边有一个身后长着蓬松狐尾，年着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强调道。
他是日暮戈薇在寻找四魂之玉中遇到的一只小狐妖，名叫七宝。
因为父亲被别的妖怪杀死，无依无靠，就一直跟着她和犬夜叉。
而跳蚤老头，是曾经侍奉过犬夜叉父亲，如今又侍奉犬夜叉的跳蚤妖怪，叫冥加。
在妖怪中也算是老古董，见闻广博，是一部活着的妖界百科。
“我绝对能让这种事发生！”
日暮戈薇闻言坚定道：“我一定要在那之前让真由升天！”
“我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戈薇。”
远远蹲在一边装高冷的傲骄狗子说着风凉话。
“幽灵和妖怪是完全不一样的，不是用刀剑就可以解决的，搞不好的话，可不是受伤这么简单哦。”
“我不管！”
日暮戈薇站了起来：“我好歹也是在神社长大的，一定有办法帮她！”
“我可不会管你哦，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别想我会帮……嗯？！”
“八格，戈薇已经回去了。”
七宝晃悠着大尾巴，一脸鄙视地道。
“……”
……
从食骨之井爬出来，日暮戈薇却有点茫然了。
好话说得漂亮，可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啊……
但是，作为标准傻白甜，她是无法忍受这种惨事发生的。
想起红衣服小女孩，那双眼中，并不是只有怨恨，还有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
而且，她也不觉得小女孩真的堕落了。
事故出了已经有半年了，半年里，与小女孩母亲和弟弟有关的人，都出现过不少意外，但最多也就是受到一点惊吓和轻伤，还没有一个人真的死了。
之前在公寓楼下也是一样，小女孩虽然对她出手，但恐吓的意味更多。
否则那些树木早就把她砸死，而不是全都只落在身边。
可到底要怎么帮呢……
找爷爷？
日暮戈薇刚产生这个念头，就满脸黑线地压了回去。
比她都不靠谱……
“欧内桑！”
欧豆豆到底拥有祖传的粗大神经，已经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又活蹦乱跳的。
知道欧内桑是去寻找帮他朋友的办法，见到她回来，就兴奋地奔了过来：“欧内桑，你知道怎么帮阿悟了吗？”
“……”
“啊~欧内桑你骗人！”
欧豆豆对这个姐姐还是很了解的，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没戏了。
皱起小脸不满地道。
“草太……”
“哼！”
欧豆豆不开森地跺了跺脚，转身就跑。
日暮戈薇急道：“草太！你去哪里？”
“我去找隔壁的帅哥哥！他肯定会帮忙的！”
说话间，欧豆豆小小的身影已经一溜烟窜下了参道。
日暮戈薇恍然大悟。
差点想给自己一拳。
对啊！
竟然忘了，隔壁就有一尊大佛。
“等等我！”
一路紧追欧豆豆，很快来到了隔壁天王寺。
没想到才刚到寺院门口，就看到陈说已经站在那里，揉着欧豆豆的小脑袋。
“陈亦君……”
“不必说了，”
陈亦看到她，只是挥了挥手，笑咪咪地将欧豆豆抱起。
看着像小猫一样顺从，眼里还带着崇拜光芒的欧豆豆，陈亦十分满意。
这才对嘛，小孩子就应该这个亚子。
“我已经知道了，先去看看吧，那熊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陈亦对日暮戈薇说了一句，便抱着欧豆豆，没多久，再次回到了那座公寓楼。
抬头看了眼那户被烧得漆黑的房子，大袖一抚，日暮戈薇便轻飘飘地飞起，下一刻，便从阳台飞了进去。
看着内中一片狼藉焦黑，陈亦探出一指，虚空画了个圆。
“圆光·逆转……”
第657章 不应该发生的悲剧
“这……！”
“哇！欧尼酱，你好厉害啊！”
日暮戈薇和欧豆豆看着眼前的景象，都睁圆了眼睛。
他们只看到陈亦用手指虚空画了个圆，圆中如一面湖水般荡起一圈圈涟漪。
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圆形的空洞。
透过这个空洞，他们看到了真由家里的景象。
却不是眼前这个被火烧得焦黑狼藉的房间，而是如同时光倒流一般，出现了被火烧之前，完好无损的家。
一幕幕画面，不断地闪烁，倒转逆流。
这是陈亦圆光术的一个高深运用。
以一缕气息为引，可以捕捉其在某地残留的其余气息，重现过去的情景。
说起来虽然很神奇，却并非涉及到时间之道。
就和某种特殊环境中，存在着极端特殊的磁场，可以把在周围的声音、甚至发生过画面录下来一样。
只是这种法术，需要的条件更加苛刻、更加困难。
“是真由！”
日暮戈薇看着圆圈中的画面骤然停止闪烁，里面出现了那个红衣服小女孩真由。
房中有一缸金鱼，小女孩两手托着下巴，趴在鱼缸前，脸上是无忧无虑的笑容，看着鱼缸中的一条金鱼自在地游来游去。
回头看向正在洗碗的妈妈：“妈妈，我想要一件金鱼的浴衣。”
“到夏天的庙会时，我想要穿上，要再去捞很多金鱼回来跟它作伴。”
妈妈回头温柔地笑道：“真由，现在离夏天还很远呢。”
“没关系，我们先约定好哦！”
“好好。”
画面一转，夏天到了。
妈妈早早地准备好了金鱼浴衣。
今天正好是学校的家长参观日，她想到学校参加活动的时候，再送给女儿。
但小儿子阿悟却偏偏在这时候发了高烧。
妈妈为了照顾小儿子，暂时将金鱼浴衣和女儿的参观日放到了一边。
画面再变。
小女孩真由背着书包，跑进了房间。
摘下书包，就开始生气地对着妈妈大叫：“妈妈是大笨蛋！为什么不来参加家长参观日！”
小男孩阿悟躺在房间里，盖着厚厚的棉被。
她妈妈在边上时不时地给他擦汗。
听到小女孩的责怪，无奈地歉然道：“真由，没有办法啊，小悟突然发高烧了。”
“我才不管！”
小女孩却不管不顾，生气地喊道：“妈妈就只喜欢小悟一个人！”
妈妈无奈地回头：“真由……”
“我最讨厌妈妈和小悟了！”
小女孩直接打断了妈妈的话，将书包用力甩了出去，就转身跑了出去。
妈妈追了出门，却发现小女孩很快就跑没了影。
回头看了眼发高烧的小儿子，犹豫了下，还是放心不下。
也只好想着，等女儿回来再安慰她。
天色将晚，妈妈却还不见女儿回家。
不由担心起来。
就想出去寻找，顺便买回晚饭需要的菜。
画面转换，妈妈回来时，却发现原本温馨的家，已经被大火吞噬。
她不顾火势，冲了进来，抱起小儿子跑了出去。
将小儿子交给围观的邻居照顾，又一头扎进了火海中。
“真由！真由你在吗？！”
她冒着大火和浓烟，找遍了家中，也没有看到小女孩。
便以为小女儿之前跟她闹脾气跑出去，还没有回来。
火势越来越大，她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房子，也只能退了出去。
没多久，消防人员到来。
大火渐熄。
但日暮戈薇却将欧豆豆紧紧抱在怀里，自己看着圆圈中画面，一手捂着草太眼睛，一手捂着自己的嘴，眼泪无声地滑落。
因为以他们的视角来看，那个小女孩一直都在画面中。
她并没有跑出门。
她生气，不想见到妈妈，但又想要看到妈妈为她着急。
所以，她一直躲在了衣橱里……
听到自己妈妈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她很开心。
因为妈妈还是关心她的。
但仍然不愿意出来，因为她还没有出气。
直到大火将房间完全吞噬，她再想了来，已经晚了……
“还只是个小孩子，真是可怜……”
画面中，消防员们发现了衣橱中，已经被烧成焦炭的小小尸体……
接下来，便是这半年来，死去的小女孩在这个房间中，对所有接近这里的人，做过的一幕幕“恶作剧”。
“阿弥陀佛……”
陈亦伸手一抹，圆圈消失。
“怎么会这样……”
日暮戈薇流着泪，那是一场根本不应该发生的悲剧。
陈亦虽然也心有感叹，却也只能摇头：“一饮一啄，因缘早定，怨不得旁人。”
“陈亦君，你有没有办法帮帮真由？”
日暮戈薇抹去眼泪，满脸期盼地看着陈亦：“我之前看到一只叫崇妖童灵的妖怪跟着真由，如果真由不能尽快升天的话，我担心她……”
陈亦挥手打断道：“不必说了，此事我早已尽知，帮她自无不可，但是……”
“我觉得你与其担心她，不如先担心担心那位阿悟，和她母亲……”
日暮戈薇蓦然睁圆双眼：“陈亦君，你是说……！”
她想起小女孩之前对她说的话。
不过她始终不相信，毕竟是亲母女、亲姐弟啊……
“她虽年幼，却性子偏激极端，”
陈亦摇头道：“且……她早已死去，阴阳终有别，死去之灵，执念根种，执者愈执，爱而弥坚，怨上加怨，爱到极处能生怨，怨到极致……却未必能生爱啊。”
“o_o ....”
日暮戈薇不是很能听懂，但大概听得出来，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陈亦君的意思，是说真由真的会……”
她捂着着，一脸不可置信。
“欧尼酱，欧内桑，你们在说什么啊？”
欧豆豆满头问号。
陈亦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对日暮戈薇道：“走吧，再晚一步，大错铸成，恐怕我也无能为力了。”
说罢，一抚大袖，日暮戈薇再次感受到了那种身不由己，轻飘飘的感觉。
这一次，却是感觉微微眩晕，不由闭起双眼。
没过多久，再次睁开时，已经来到邻镇的医院。
“哇！好厉害啊！”
欧豆豆兴奋地叫喊着。
“咣啷！”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玻璃爆破声。
“那是……阿悟的病房！”
日暮戈薇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病房的阳台上，爆射出无数玻璃碎片，里面的灯光闪烁不止……
第658章 堕落
“是真由！”
日暮戈薇看着病房疯狂闪烁的灯光。
而在病房外的半空中，一个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小女孩漂浮着。
“又是你！”
小女孩低下头，看到日暮戈薇，眼中闪过一丝全然不该出自一个小女孩的凶厉光芒。
“真由！”
日暮戈薇喊道：“你想干什么？不要这样！快停手吧！”
“不要你管！”
小女孩透过窗户，看着里面躺着的小男孩，眼中充满恨意地喃喃道：“妈妈回家了，今天，我就要杀掉妈妈最喜欢的小悟！”
“真由！”
日暮戈薇惊恐地叫出声。
却不仅是因为小女孩的话，更多的是因为，在她身后，忽然出现的一颗黄色大脑袋。
“呜~……呜……”
圆滚滚的大脑袋，一双小短手举着翠绿的小竹笛，呜呜地吹响。
一双超大的眼睛在缓缓睁开。
狭长的眼缝中，透射出令人心悸的血红色光芒。
小女孩却对大脑袋的存在恍若未觉，眼中仍是凶光闪烁。
狠狠瞪了日暮戈薇和她身边的陈亦。
身影一闪，便从阳台窗户上射入病房。
“真由！”
日暮戈薇叫了一声，随即回头看向陈亦，目露哀求：“陈亦君！”
陈变摇摇头，甩手带着她和欧豆豆一个闪烁，便出现在病房中。
而那小女孩此时正站立在窗台上，怨恨地盯着病床上的小男孩。
房中电器线路等电光噼啪闪烁，灯光明灭不定。
见到突然出现的陈亦三人，小女孩更是受到了刺激，小男孩边上的呼吸机输氧管和输液管都同时爆裂。
“真由！？”
正好在这时，病房门被人打开，小男孩妈妈就站门口，手里拿着一个袋子，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病房中的景象。
一见到小女孩，她只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
但看到她脸上的怨恨，和病房中发生的一切，便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脸上只有难以置信和痛心。
“真由！你为什么……”
“吵死了！”
小女孩一张稚嫩的脸上满是凶厉怨恨，见到妈妈，眼中一丝惊慌一闪而过。
旋即变得更为恼怒，手猛地一挥，一股无表的波动，直接妈妈撞飞了出去。
砸在外面走道的墙上，滑落在地，当即便晕了过去。
“真由！你怎么能这样！？”
日暮戈薇顿时跑了过去，确定小男孩妈妈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拦在她身前，对小女孩怒道：
“你妈妈当时根本没有真的丢下你不管，她只是不知道你在里面，”
“就算是这样，她为了确定你不在里面，差点被火烧死，你自己回想一下，再看看她身上的伤，你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
“……”
小女孩动作微动，看着倒在地上的妈妈，还有她手上的袋子撒落出来的东西。
那是她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件绣着金鱼的浴衣。
小女孩目光微微恍惚，像是陷入了回忆。
“其实……”
一直安静看着的陈亦忽然开口：“你早就已经知道，这一声火灾，根源就在于你，到了今日地步，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只是你将这一切宣泄在了你的母亲和弟弟身上，只不过是你心中不甘，也为了逃避罪责罢了。”
“陈亦君！”
日暮戈薇焦急地看向他。
在陈亦的圆光术中，她也早已看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一天。
小女孩跑出去之后，其实很快就回来了。
当天刚好下了一场小雨，她跑出去衣服被淋湿了。
回家之后，她便随手打开了电火炉，将围巾挂在了火炉上烤。
她的弟弟在半睡半醒中看到，便劝了一句：“姐姐，妈妈说过，没有大人在家的时候，不能把东西放在火炉上烤干。”
“你少啰嗦！”
小女孩却是不耐烦地骂了回去，没有丝毫听劝的意思。
发现妈妈不在，便生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你不许告诉妈妈我在衣橱里哦，我就是要让妈妈担心一下！”
她威胁了一弟弟一句，便钻进了衣橱。
火热的夏天，挂在火炉上的衣服很快就干了。
但，悲剧，也从这里开始。
家中没有大人，弟弟因为高烧沉睡，她又躲在衣橱中。
火势一起，根本没有人发现。
很快就淹没了这个家……
“这种事……这种事……”
小女孩被陈亦的话深深刺痛，不断摇着头。
她确实如陈亦所说，早就知道火灾的起因。
但往日积累的对妈妈偏心弟弟的不满，让她很容易便找到了发泄的口子，把种种负面情绪，都倾泄在妈妈和弟弟身上。
更是生出了杀死弟弟的想法……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逃避过错，让自己安心。
“这种事……”
“我早就知道了！”
“啊——！”
小女孩尖叫着，猛烈的波动骤然爆发。
病房中如同平地刮起一阵飓风。
陈亦目光微闪，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只是将欧豆豆护在身后。
除了三人外，病房中的一切都被飓风掀起。
小男孩更是连床带人，直接被掀得从阳台上飞了出去。
“住手啊！”
日暮戈薇下意识地扑了过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男孩飞出窗户。
不由紧闭双眼，不敢去看这一幕惨剧。
“真是的，实在看不下去了。”
一个声音在窗外响起。
一颗长着狗耳朵、白头发的脑袋从窗户上倒吊了下来。
“犬夜叉？你来了！”
日暮戈薇睁开眼，便看到狗子用刀插在墙上，倒挂刀上，手里提溜着小男孩。
“早就叫你不要多管闲事了，你偏偏不听！”
“那孩子已经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就算现在告诉她事实，她要想回头，也很难升天了。”
狗子碎碎念地埋怨着。
旋即看到病房中的陈亦，一惊：“是你？”
“狗……咳，你好，犬夜叉。”
陈亦看着他笑意吟吟道。
“呃……”
不知道为什么，犬夜叉现在看到这个光头，心里就怵得慌。
“呜~……”
两人大眼瞪狗眼之时，窗外又响起了大脑袋的幽幽笛子声。
几人回头一看。
空中，小女孩身上怨气缭绕，脸上再无一丝孩童的天真稚嫩，却是黑丝血光密布，凶厉狰狞之极。
而丝毫不觉，在自己身后，浮现出了一颗黄色大脑袋。
大脑袋的眼睛在以比之前都也会得多的速度在睁开。
几乎是在瞬间，一双大眼，就完全睁得溜圆。
一双瞳孔尽是血红之色，周围血丝密布。
“哗啦啦……”
一道道血红色的锁链凭空浮现，围绕着小女孩。
当小女孩发现时，锁链已经骤然紧缩，将她浑身锁住。
“啊！”
“这是什么？！”
“不要！不要！……”
小女孩惊慌挣扎，只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挣脱半分。
“呜~……”
幽幽笛声中，大脑袋身后的长长翎羽一摆，便转身拖着她，以极快的速度离去。
连犬夜叉都没有反应过来，便消失在夜空中。
“真由！”
“犬夜叉！你快点去把真由追回来啊！一定在要她坠入地狱之前让她升天！”
对于陈亦，日暮戈薇没办法指使，但对狗子却是一点都不会客气。
“啰嗦！我可没有办法对会崇妖童灵。”
狗子傲骄地撇过头，不过身体却很诚实地背起了她，直接飞跃而起。
“快点，追不上了！”
“急什么？冥加爷爷说过，崇妖童灵会把堕落的童灵带到死去的地点，在那里将她拉入地狱。”
两人的吵闹声渐去渐远。
陈亦却仍在原地不动。
“地狱……”
他之所以要袖手旁观，等到现在，未尝没有想要看看这个世界的地狱是什么样子打算。
更想看看，那个崇妖童灵，究竟是如何打开地狱之门。
“草太，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好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陈亦身边，之前鬼没看到就能直接吓晕的欧豆豆，现在目睹了这么多“可怕”的事，竟然不仅不怕，还满脸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