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皓东就前来拜访,感谢秦岩收留同文馆的学生。
秦岩请他进来坐下,盯着他沉吟起来。
陆皓东看着斯斯文文,像是一个很正常的教书先生,然而秦岩早已知道,他其实是革命党的人,心中对于革命的理想高于一切,现在纳兰元述已经怀疑到他的身上,准备抓住他搜查。
看的陆皓东有些不自在,抱拳说道“同文馆的学生就多劳秦老板照顾,我找到地方之后一定尽快接他们回去。”
“同文馆的事暂且不急,据我的消息,总督已经对农学会起了疑心,命人严查农学会,皓东兄暂时还是不要回去了。”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陆皓东大惊,但还是强自镇定下来辩解,看他一脸坦诚,不知道的人还真有可能相信他说的话。
不过秦岩早已知道陆皓东的身份,哪里会相信他的狡辩,说道“现今大清风雨飘零,我知你们农学会认为大清无可救药,想密谋造反,改天换地,实行民主制度,建立共和政府,不过现在国家风雨飘摇,有志之士不是只有你们一群人,我是红灯会的人,你可知道?”
“什么红灯会?是红灯照吗。”陆皓东显然没有听说过。
“不是,是红灯会。”秦岩满头黑线,没想到他胡乱诌了个名,竟然让人跟红灯照联系起来。
红灯照那是什么?义和团中的女性组织,里面全都是女性,真不知他怎么会想到红灯照。
“所谓红灯会有两层意思,自从英国人用枪炮打开国门,我大清一直受到各国欺压,不论是谁都想割块肉下来,国家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时刻,身为中华儿女又怎能什么都不做。
我红灯会认为想要保家卫国必须牺牲,血洒江山守卫国家每一寸土地,用血肉筑起新的长城。所谓一寸山河一寸血,唯有热血筑长城。这就是红灯会的来历。
红灯会之所以以红灯为标志,是因为信奉的是血洒江山唯有战争才能救国,以鲜血染红灯笼。
同时以灯笼代指红心,谁让我们都有一个红亮的心,同为红灯会的人,哪怕不认识,那也比亲眷还要亲。
所不同的是红灯会认为造反会对人民造成伤害,而是想要借助腐朽的清廷,发展自身的实力,等待清廷自然倒塌,然后再奋起雄兵在短时间内平定战乱,减少中华民族受到的伤害。”
当然所谓的红灯会,当然是秦岩乱编的,不过他的确有这个意思,无论干什么都要有口号,有大义名分,方才能无往不利。
清末国家无能,民族沦丧,有识之士睁眼看天下,思考着该如何拯救这个国家,他自然要喊出一寸山河一寸血,唯有血肉筑长城的热血口号,吸引有识之士的加入,保家卫国。
同时还不能刺激到清廷那脆弱的神经,让他们认为自己有造反的意图,反而是顺民,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拯救国家。
顺带的挖清廷墙角,借清廷的财力物力人力,发展自己的势力,发展手中掌握的科技,等待清廷不堪一击之时,方才振臂一呼,改换口号“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将清廷扫进废纸堆里。
当然秦岩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发展自己的势力,将清末发展成为自己的根据地,借此攻略万界。
没办法,谁让这几个世界,只有清末的科技较为先进一点,同时人口众多,民智开启的最为全面,可以作为科技发展的重点。
而华山岳不群,那可是明朝,人口不及清末多,科技不如清末发达,另外那可是明朝,自古得国之正者,无过于明,他可没兴趣去推翻。
还不如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来的响亮,也算得上是顺应民心,能让百姓热烈拥护,谁让他同样也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拯救亿万汉家儿女于水火之中。
听秦岩说了一大堆,陆皓东才知道秦岩的身份。“原来如此,没想到秦老板也有这样的志向,不过你说,纳兰元述已经知道了我的消息准备抓我?”
“是的,准确的说是已经将逸仙先生归为反贼,抓你是为了你手中的名册。“
陆皓东顿时着急起来,想了下说道“不行,我必须将名册交到逸仙手中,不能耽搁。”
秦岩知道他是为了革命,虽然不看好他,却不好阻止,说道“也行,不过你现在这样走,会被朝廷抓住,先在我这里呆着,你告诉我名册藏匿的地点,我会派人去咸虾栏拿来带给逸仙。”
“不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陆皓东没想到秦岩连名册藏在咸虾栏都知道,有些相信秦岩说的,但还是拒绝。
秦岩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毕竟第一次遇见,为了战友的性命着想,没人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也好,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稍后我会带人去朝天观,吸引朝廷的注意,希望你能趁着这个混乱机会拿着名册离开。阿林,叫上两百护卫队,跟我去朝天观,他们怎么能对小孩子出手,我定要跟他说个明白。”
朝天观乃是白莲教的据点,白莲教就盘踞在此。
“多谢秦先生高义。”陆皓东深鞠一礼,没想到秦岩会这么为他着想。
“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秦岩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为同文馆出头,那只是对陆皓东说的,赢得他的好感,主要原因还是白莲教这几个月对店铺的骚扰,已经影响到了他接下来的计划。
白莲教想扶清灭洋,打倒一切洋人势力,所有的洋人东西都是纸老虎,就连西洋狗都说是妖狗不肯放过,偏偏他手中的货物全都是洋货,为此白莲教没少找他的麻烦,只是他不在,严振东做不了主,这才拖到现在,正好趁着有时间,解决了这件事再说。
“好的,我一定让他们全副武装。”阿林从外面回答道。
“不用,带着齐眉棍就行。”
白莲教徒大多不过是被九宫真人欺骗的愚夫愚妇,驱赶走就行,哪里用得着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