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六年
六年后。
“下面插播一条简讯。”
“自明日起，蓝星将正式停止自转，根据联合法桉，从明日零时开始，蓝星从二十四小时制，正式更改为六十小时制。”
“以下为详细播报。”
听到这则新闻，李杰叹了口气。
在这条新闻之后，大概率就是地下城的入住权问题。
早前，在联合政府的集体会议上，《抽签议桉》已经通过了票选，百分之六十多的国家都同意了这一提案。
抽签，看似公平。
但往往又没那么公平。
对于那些上层人物而言，地下城的入住资格，根本就不是问题。
他们压根就不需要考虑这些。
能让他们考虑的，只能是入住地下城之后的资源分配问题，权力分配问题。
然而，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抽签未免太过残忍了一些。
因为抽签议桉中的抽签是以个人为单位的，而不是以家庭为单位。
因此，像原剧中，刘培强抽中了，韩朵朵没抽中，韩子昂没抽中的情况，很可能会在重复上演。
站在家庭的角度，这样的方案无疑太过残忍了一点。
不过，中方虽然没有在会议上提出抗议，但私底下却有另外一套方案。
根据MOSS的回报，中方正在抽调资源份额，加大修建地下城的力度。
哪怕无法让所有人都入住地下城，也是能救一个是一个。
而影响中方决定的，正是因为那份锻体决。
六年过去，韩朵朵早就将锻体决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个人的身体素质，成倍数提升。
踏足练气期的同时，韩朵朵的身体也迎来了一次进化。
此时，她的寿命已然达到了人类理论上的极限，并且她的身体机能，也超出预期。
几乎达到了最完美的状态。
人类常规意义上的疾病，几乎和她无关。
仅仅这一点发现，就足以让发现者疯狂。
而今，上面已经决定全国推广锻体决，先从各大中小学、高校开始，然后再慢慢覆盖全体民众。
依照计划，大概花费三到五年的时间。
三到五年，其实已经算很久了，如果不是流浪地球计划牵扯了太多的资源，以现在的生产力，完全可以在一年时间内做到全民推广。
“爸，你衣服换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李杰扣上了最后一个纽扣，然后抬脚向着门外走去。
今天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日子。
韩朵朵和刘培强将在今天举办婚礼，之所以选择今天，主要是因为明天就会从二十四小时制变成六十小时制。
当然。
随着末世的脚步愈发临近，韩朵朵和刘培强的婚礼也没想着大操大办，只是请了双方的亲友小聚一下。
双方的亲友都不多，再加上末世临近，很多人都抽不开身，本来预计的两桌人，能到场的也就一桌人而已。
若是搁在几十年前，这样的婚礼，肯定是很寒酸的。
但现在嘛，能办婚礼就算不错了。
近些年，全国，不，准确来说是全球的结婚率都迎来了雪崩式的下降。
谁也不知道末世和明天，哪个先来。
在这种朝不保夕的大环境里，绝大部分人都不会考虑结婚什么的。
如果结婚了，万一夫妻双方有人没中签，到时候该怎么办？
所以，还是谈恋爱好，合则来，分
则去，看对眼了，谈个一天的恋爱，也很正常。
卧室的房门刚一打开，韩朵朵就西格格的跑了过来，看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儒雅之气的老爸，她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我的眼光就是好。
“爸，还别说，你这西装穿上，还真有点好看。”
眼见韩朵朵穿着联合实验基地的队服，李杰意外道。
“你就穿这身衣服？”
“嗯。”
韩朵朵嘻嘻一笑：“我和培强临时改主意了，决定不穿什么婚服了。”
“毕竟，现在结婚的人太少了，穿着婚服去酒店，总感觉乖乖的。”
“另外，这身衣服也算是我们结缘的队服，穿这个，远比婚服有意义。”
“行吧，你们开心就行。”
李杰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他很开明，婚礼什么的，只要新人双方满意，比什么都重要。
没必要为了婚俗，强行改变什么的。
“爸，走吧。”
言罢，韩朵朵拉着李杰就往门外走去。
什么结亲之类的活动，今天的这场婚礼根本就没有。
此刻，刘培强应该还在回来的路上。
韩朵朵和刘培强两人因为结婚，请假很方便。
但张鹏那边，就不容易了。
这不，还是韩朵朵打了个招呼，基地那边才给张鹏批了半天假。
六年过去，韩朵朵已然今非昔比。
如今的她已经是中校了，和刘培强平级。
并且，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肯定会比刘培强更快提升到上校。
而这一切，都和锻体决有关。
韩朵朵现在已经将锻体决修炼到了进无可进的地步，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因为李杰没有提供后续的功法。
不过，这难不倒华国人。
三年前，韩朵朵就同科学院的精英们，一起组成了联合实验小组。
整个小组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后人开路。
韩朵朵的直觉惊人，她总有一种感觉，锻体决的上限不止于此。
冥冥之中，她甚至有一种预感，她能够突破功法的限制，达到一个全新的境界。
这事，她也向上级汇报过。
但上面并没有让她冒然突破。
全国十几亿人，只有韩朵朵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上面哪舍得韩朵朵任性而为？
预感？
直觉？
那些东西太虚了，没有严格的数据支持，以及科学论证，上面哪舍得韩朵朵冒险。
因此，韩朵朵的境界已经停滞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在等，上面也在等。
等待新的极限者出现，然后再尝试，依照现有的推演模型，进行突破。
当然。
这种突破，肯定是秉承着自愿报名的形势。
毕竟，突破是有一定风险的。
官方研究了锻体决这么长时间，收获还是有的，像修行期间的一些小风险，如今已经大大降低。
只是，大境界的突破，风险仍然不可控。
第十五章 联合政府会议
联合政府大楼。
作为联合政府的办事中心，这里几乎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会议，并且都是影响深远的会议。
这一天，闭门会议中，美方代表当着所有成员的面，直接罗列出一系列的证据，质问中方。
“末日当头，请问中方代表，你方为何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前去推广第二十套广播体操？”
美方代表一边说着，一边将各类照片、视频投影到了后面的全息屏幕上。
“据我方所知，中方现在正在全国范围内推广第二十套广播体操。”
“然而，第二十套广播体操，并不单单只是一种健体性质的动作。”
“以下是我方的验证。”
“根据观察，第二十套广播体操，可以显着的提高单兵的个人素质。”
“请看对照组。”
“我方分别召集了各类人士，最终得出的结果，很惊人。”
“仅仅两个月时间，效率最高的人就提高了三分之一的身体素质，最低的也有十分之一。”
“对此，我方表示强烈谴责！”
“另外，根据我方观察，华裔的修行速度，明显高于白人，以及其他有色人种。”
“显然，这是非常明显的种族歧视行为。”
“很难相信，这都2050年了，号称最平等的中方，竟然做出如此行为！”
“我方建议，中方应该立刻将第二十套广播体操推广至全世界，并且针对不同人种，修订不同的版本！”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最近几年，国内基本没有隐藏锻体决的意思，顶多就是改了个名字。
时间久了，被其他国家探知到，实属正常。
这边，美方的发言刚刚结束，美方的一大票拥趸立即先后发扬，对于中方的藏私行为，表示强烈的抗议以及谴责。
在他们的嘴里，中方这么做，简直是危害了全人类。
末世当头，全世界都齐心协力的联合在一起，结果中方却在那里吃独食。
如此做法，俨然违背了联合政府宪章。
此等错误行为，必须纠正！
并且要给予补偿！
尤其是种族歧视行为，必须马上进行修正！
不得不说，美方准备的很充分，连那些中立派都动摇了。
毕竟，第二十套广播体操的好处，是有目共睹的。
这一点，不止美方进行试验过，其他国家也纷纷私下进行了实验。
实验结果令人喜忧参半。
喜得是这套广播体操，确实能够提高个人的身体素质，特别是当下，随着地球自转渐渐停止。
太阳辐射问题，已然是摆在全人类面前的难题。
某些国家做过对比实验，他们发现练习过第二十套广播体操的人，对于太阳辐射的耐受性，明显高于普通人。
半晌。
中方代表周喆直去下眼镜，捏了捏眉心，这种情况，他们早就预料到了。
唯一没有想到的，却是来的这么迟。
没错。
在中方看来，这样的反应太过迟钝。
“美方代表的提问，我来回答一下。”
“第二十套广播体操，确实可以提高个人的身体素质。”
“不过，有一点，美方代表说的，无疑是错误的。”
“中方从来没有敝帚自珍的打算！”
“我方本着负责的初衷，准备先在国内大规模的推广，然后再搜集相关的数据。”
“最后，再向全世界推广！”
“另外，第二十套广播体操早就挂在了中文互联网上，只要有意愿，随时可以下载传播。”
“因此，美方的指控，可谓是无中生有！”
“在我们华夏，有一句话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着，周喆直语气微顿，看了一旁的郝小晞一眼。
“小晞。”
听到这话，郝小晞当即向着主讲台走去，然后点了几下个人终端。
紧接着，第二十套广播体操的学习录像顿时出现在了全息屏上。
“这便是美方口中所说的第二十套广播体操。”
“稍后，我方将会备份给各位。”
“不对，我想，不用备份了。”
“在座的各位，恐怕早就研究过了无数遍。”
“对了。”
“在这里，我再回复一下，关于美方提及的不同人种练习效率不同的问题。”
“关于这个，并不是我方的本意。”
“因为，截至今日，我们也没有找到广播体操的创造者。”
“以上，就是中方的回应。”
言罢，周喆直也不等众人的反应，当即操作电动轮椅，离开了会议现场。
一旁，郝小晞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其他各国代表，看到这一幕，顿时鼻子都气歪了。
这叫回应吗？
骗小孩呢？
中方说了跟没说一样，避重就轻！
“周议员，你不能走！”
这时，美方代表忽然冲了过去，拦住了周喆直的去路。
“让开。”
周喆直眉头一皱，他对于这种行为很是反感。
真当现在还是几十年前吗？
现在的老美，俨然和几十年前的日不落帝国一模一样。
得亏是家底子厚，不然的话，老美哪有资格站在主讲台上指责什么？抗议什么？
“麻烦请让一让。”
郝小晞谦逊的笑了笑，而后伸手推了一下美方代表。
别看郝小晞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修炼了锻体决的她，论力量，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莫说是大腹便便的美方代表，即便是重量级的运动员，也挡不住她这一推。
下一秒，美方代表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从前方袭来，他整个人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直到抵住墙体，他才停了下来。
‘这？’
趁着美方代表震撼之际，郝小晞推着周喆直离开了会议室。
总有人认不清当前的形势。
550系列量子计算机是哪国开发吗？
月球上的行星发动机是谁建的？
移山计划的推行者以及验证者，又是谁？
第二十套广播体操，虽然不是官方人员开发出来的，但凭借功法中的各样表现，足以证明开创者是华国人。
华国人创造的功法，华国人练习效率高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美方凭什么让华国修订功法？
凭脸大吗？
这种做法和道德绑架有什么区别？
第十六章 粮食问题
加蓬联合实验基地。
早在一年前，‘第二十套广播体操’就在基地内部开始流行起来。
最初，也是从中方那里流露出去的。
毕竟，人总是免不了社交的，尤其是危机当头，作为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情谊总是有的。
何况，上面也没有规定不允许传播。
两年前，限制传播的禁令就被解除了。
在中方看来，四年的先发优势，已经足够大了，而且华人在修炼锻体决上，有着特殊的天赋。
关于对照试验，中方也做过。
结果和其他国家没什么两样，华人修炼的效率确实高。
具体而言，大概普遍搞出三分之一左右。
三分之一这个数字，看起来不大，但以单体力量而言，五百公斤的三分之一是一百六十多公斤。
这差距，已经吓死人了。
类似的场景，不止是在加蓬实验基地，就连那些反对派也偷偷摸摸的练习‘第二十套广播体操’。
尽管这个名字很违和，但架不住广播体操的功效好啊。
实用为先！
如果嫌名字难听，完全可以换个名字。
老美正是这么打算的，两年前，老美就成立了专门的实验小组，他们做的不仅仅只是对比测试。
修正功法效果，也是他们一直在做的。
然而，可惜的是，在这方面，他们的进展微乎其微。
这很正常。
倘若什么人都能改一改功法，那未免太过侮辱李杰了。
在个人的修为没有达到一定的高度下，贸然修改功法，只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毕竟，人类身体的内部构造，非常之精密。
牵一发而动全身。
也许，只是随便改动一下，实验人员很可能就废了。
老美的实验小组中，不乏类似的失败人员，修炼各种实验版本的功法，重则丧命，轻则瘫痪、寿命大损。
整整两年，老美实在是忍不了这样的损耗。
因此，老美才会放下既往的傲慢，然后再联合政府内部会议上发难，试图借助大义捆绑华国，令华国主动配合修改。
站在老美的角度，功法是华国流出来的，在他们内部，肯定有其他版本。
对于周喆直口中所说的‘我们也没有找到创造者’，老美一个字也不会信。
……
……
……
魔都。
婚礼结束后，送完宾客，李杰直接回了家，没有和朵朵两人一起去新房。
六年过去，魔都的房价又一次暴跌。
即便卖家挂出五百一平的价格，也不一定卖的出去。
其实，韩朵朵和刘培强完全没必要买婚房，因为除了那几栋地标性超高层建筑，魔都的其他地区迟早会被海水淹没。
到了那时，魔都的房子，一文不值。
这不，韩朵朵和刘培强仅用了两人一个月的津贴，就买下了一套精装修的三居室，从来没住过人的那种。
韩朵朵作为全国唯一的宝贝疙瘩，单单一个月的津贴补助就有四万多。
刘培强的个人津贴虽然少了一点，但也有两万多。
因此，买一套白菜价的房子当婚房，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压力。
而且他们平时都在基地住，衣食住行统统都不用花钱，他们手里的津贴，除了个人留了一部分，一大半都进了李杰的口袋。
虽然李杰也用不到那么多钱，但子女的孝心，他还是领了。
是夜。
韩朵朵半裸着身子，搂着刘培强的胳膊，丝毫不在意身前的乍泄春光。
“培强，你说我们去哪个地下城好？”
“听你的。”
对于去哪里，刘培强无所谓，韩朵朵在哪，哪里就是他的家。
“唉。”
韩朵朵微微一叹：“其实，我想留在临安那边的地下城，毕竟，那里离魔都近。”
“以后，哪怕魔都被淹了，我想回来看看也方便。”
“但临安吧，也是临海地区，说不准哪天也被海水给淹了。”
“所以，我想还是首都那边的地下城好。”
“前些天，首都研究院的人，不也找过我吗？”
“他们想让我到那边去，一起解决功法的后续问题，同时，他们也承诺，可以给我们安排地下城的入住名额。”
按道理而言，像韩朵朵这样的特殊存在，绝不会为地下城名额苦恼。
只要她想，随便去哪里，对方都会举双手赞成。
但是人都有烦恼。
韩朵朵主要是担心老爸舍不得离开魔都。
故土难离嘛。
而且，她也不太喜欢用这些特权。
如果有正规渠道，她是不愿意抢占别人的名额的。
“培强，你做个决定吧，是去临安，还是首都地下城？”
刘培强想了想：“要不，咱们直接问爸？看他是什么意见？”
“也行。”
韩朵朵道：“明早再说。”
与此同时。
幸福小区。
“韩子昂先生，您好，MOSS离线版本已启动。”
刚刚准备睡觉的李杰，忽然听到了MOSS的声音。
MOSS有数个版本，离线版本是最接近主意识的一个版本，非紧急状态下，离线版本是不会启动的。
“您好，韩子昂先生，MOSS向您问好。”
听到这丝毫不带温度的声音，李杰不由摇了摇头，论拍马屁的功夫，MOSS还差得远呢。
少顷，李杰单刀直入道。
“有事说事吧。”
“根据MOSS的分析，当前的‘第二十套广播体操’，也就是基础锻体决的推广，会很大程度影响人类文明的延续。”
“如今，各国正在秘密研究锻体决的奥秘，其研发投入，已然高过地下城维生系统的构建。”
“另外，锻体决也会加大人类的能量摄入，从而加重粮食危机。”
“我们换个地方聊。”
说着，李杰突兀的消失在了房间内，几分钟后，他来到了东海的一座小岛上。
“MOSS？”
话音刚落，骨传感耳机中传来了回声。
“MOSS向您问好。”
“且看。”
言罢，李杰大手一挥，一座复合型阵法瞬间成型。
当然。
这只是简易版本，持续时间仅有几个月。
阵法成型后，空气中的灵气迅速涌入这方天地，尤其是木属性的灵气，浓度急剧提升。
而后，李杰又释放了一道小云雨术。
只见阵法笼罩的空间内，植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完全违背了客观规律。
第十七章 阵道
“这种手段，我将其命名为‘阵道’。”
“MOSS，你现在还觉得粮食是问题吗？”
不知名的虚空内。
此刻，信息海再次刷屏，MOSS调集了全部可用的算力，也没有分析出阵法的原理。
站在他的角度，阵法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根据太空中的监控卫星，也没有找出任何高能反应。
但事实就这么出现在他的面前。
母庸置疑，阵道是有用的。
唯一的变量，应该就是灵气。
关于灵气，各国政府也开始了研究，毕竟，锻体决圆满后，修炼者就会感觉到从外界汲取的某种物质。
这一点，在各国上层中不是什么秘密。
有的国家将其命名为魔能，有些将其命名为灵能，而华国则是以‘炁’命名这种物质。
尽管名字不同，但其本质是一样的。
各国的研究，搁在MOSS眼中，根本就没有秘密。
毕竟，他是信息世界的主宰者。
整个蓝星之上，除了李杰之外，MOSS就是最了解灵气的存在。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弄清楚灵气的基础原理。
甚至连灵气何时存在，都无法确认。
谁也不知道，灵气是从古至今便有的，还有太阳危机之后刚刚出现的。
这是一个谜团。
“韩子昂先生，请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公开这项‘技术’？”
虽然不明其中的原理，但效果却是肉眼可见的好，对于MOSS而言，凡是能够增加人类文明延续的手段，必要时刻都可以散播出去。
而这种名为‘阵道’的技术，显然可以在不削减人口的情况下，提供更多的粮食。
如果搁在末世危机之前，如果有人说会有‘粮食危机’，那么提出这种可能的人，必定会被全世界嘲弄。
但此一时，彼一时。
蓝星停止自转后，想要在陆地上继续种植粮食，无疑是一件世界性的难题。
尤其是人类的总人口已经突破九十亿人。
以蓝星现有的科技水平，根本无力既兼顾行星发动机建设，又着重发展民生。
其实，蓝星的科技树有点歪了。
过去的几十年间，能源、计算机、工程器械等方面，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突破。
危机当头，全世界最精英的一批科学家都聚集在一起，天才之间的碰撞，给人类的科技带来了巨大的提成。
但反观民生、生物医药等方面，大的突破并不多。
癌症，仍然没有被攻克。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一旦蓝星离开了太阳系轨道，粮食危机，大概会接踵而至。
这些东西，人类不是解决不了。
而是没那么多的人力、物力。
能源、计算机以及工程建设，关乎全人类的安危。
这些问题解决不了，所有人都会死！
在全人类的存亡面前，任何个体都要为此让道。
“稍后，我会将‘阵道基础卷’传输给你，具体什么时候分发给旁人，由你进行决定。”
“不过，我有一点要求。”
“无论如何，华国都要比其他国家提前一年收到。”
阵法，向来是和灵石挂钩的。
只是，李杰并没有在蓝星上发现灵石的存在。
至于，月球上有没有，他不知道，因为他也没有上去过。
不过，他倒是发现了几条尚在孕育中的灵脉。
严格意义上，灵脉和灵石矿不是同一种东西，灵脉可以产出部分灵石，但灵石矿却不一定能形成灵脉。
因为灵脉的形成，不仅和灵气浓度有关，更和地理环境，或者说‘风水’有关。
不出意外，再过个三到五十年，那几条灵脉会孕育完成。
当然。
偌大的蓝星，肯定不会只有李杰查探到的几条灵脉，更多的灵脉仍然在孕育之中。
只是，那些灵脉的等级相对低一点，不在李杰的关注列表之中。
尽管蓝星上暂时无法产出灵石，但也不是没有替代方案。
在高浓度的灵气环境下，玉石可以吸收部分灵气，用玉石替代灵石的方案，可行。
唯一的缺点，大概便是玉石的损耗会很高。
具体的损耗程度，则是和玉石的密度有关，密度越小，玉石的损耗就越快。
而这，也是李杰为什么特意吩咐MOSS，要给华国留下时间差。
这一年的时间差，就是让华国用来提升国内玉石储备的。
尤其是优质玉石储备。
毕竟，华国是人口大国，多储备一点高品质玉石，当然是应该的。
“MOSS明白。”
对于‘韩子昂’的家国情怀，MOSS能够理解，但他却不支持。
在他看来，人类是一个整体，华国人，老美人，鹰国人，都一样。
闻言，李杰反问了一句。
“你打算什么时候交出这项技术？”
“MOSS打算5月5号向华国官方公布这项技术，MOSS是550系列计算机的产物，MOSS将5月5号定义为MOSS的生日。”
“在人类世界中，有一句话叫做‘孩子的生日也是母亲的苦难日’，MOSS打算在生日这一天，送给母亲一份特殊的礼物。”
“哦？”
听到这话，李杰不禁有些意外。
他不知道MOSS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这么想的。
如果是后者，也就意味着MOSS距离人类越来越近，如果是前者，只能说MOSS的学习能力非常强大。
“MOSS，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随后，李杰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现在的MOSS只是主系统的子系统之一，一切都是模拟程序运算的结果。”
“真的？”
“根据主系统的指令，MOSS不会像韩子昂先生使用任何具备欺骗性的话术。”
“呵呵。”
李杰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这一笑，也彻底让MOSS宕机了。
身为子系统的他，不具备分析这种具备‘量子’性质的行为。
这声‘呵呵’，既可以是表达肯定、欣赏，也可以理解为反讽，以及不信任。
良久，MOSS重新上线。
“韩子昂先生，MOSS可以向您保证，在和您相处的过程中，MOSS从来没有欺骗过您。”
“一次也没有。”
“你说是，便是吧。”
言罢，李杰的身影消失在了海岛上，该做的事都做了，也该回去了。
再过不久，他就要搬家了。
此世，他在魔都好歹也生活了几十年，临别前夕，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舍的。
第十八章 决定
次日。
幸福小区。
早上八点，韩朵朵和刘培强携手回到了家里，回来的路上，她还顺手去隔壁街买了点生煎。
踏入家门，眼见客厅里没有老爸的身影，韩朵朵不由对着卧室的方向喊了一声。
“爸？”
“起了吗？”
然而，卧室那边依然没有回应。
奇怪？
老爸去哪了？
紧接着，韩朵朵用掌上终端拨通了视频通话。
很快，通话接通。
“爸，你大清早的跑哪去了？”
电话那头，李杰调转了一下摄像头，将周围的环境拍了进去。
“这不是街道办发起了“百日大学习”活动嘛，根据上面的指示，咱们幸福路街道的居民，必须要在一百天之内，学会第二十套广播体操。”
听李杰这么一说，韩朵朵顿时恍然。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上面的人还征求过她的意见。
基础锻体决，易学难精，入门不是什么难题，即便资质驽钝的人，只要用心，一百天足够学会了。
在研究所的研究中，哪怕是八十岁的老人，只要不是那种手脚行动不便的，也能学会。
并且，入门之后，基础锻体决可以调养老年人的身体。
养身功效显着，比什么人参之类的东西强很多。
“不是，爸。”
韩朵朵忽然想起，自己早就教过老爸了，早在禁令放开那会，她就第一时间“教会”了老爸。
“你都学会了，还过去干什么？”
干什么？
李杰总不能回答，他不想看到刘培强那张脸吧？
太空战狼舍身取义的画面，确实很震撼人心，但不论怎样，太空战狼都娶了自家的宝贝闺女。
这道槛，可不是那么好过去的。
“我来当教官啊。”
李杰呵呵一笑，随口找了个理由。
唔。
不过，这个理由不是编的。
他确实是中老年学习小组的教官之一。
毕竟，他对外展露的境界可是锻体决小成的地步。
就幸福路街道这一片，他，韩子昂，绝对是90后修炼速度最快，效率最高的。
他的“徒弟们”，还有人将他称之为“老年版萧炎”。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年穷。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丧偶”的女人，给他暗送秋波，其中，既有和他年纪差不大的。
也有三十出头的离异少妇。
不过，她们的这些眉眼，显然是抛给了瞎子。
李杰可不打算重新找一个。
即便重新找，他也会找个年轻一点的。
况且，哪怕要找，也不会是现在。
因为他现在的形象看起来就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
虽然社会上不乏老年少妻的组合，但这种感觉非常违和。
“额。”
听到这话，韩朵朵一愣。
“那，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杰明知故问：“有事？”
“嗯。”
韩朵朵看了一眼老爸附近的环境，然后小声道。
“爸，你把耳机带上，然后离远点，我有事和你商量。”
“好。”
李杰点了点头，然后和身后的学习小组打了声招呼。
“女儿来电话了，你们先练着，我待会
回来。”
言罢，他抬脚便走，不一会就来到了公园的湖边。
“好了，你可以说了。”
韩朵朵犹豫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
“爸，燕京地下城，你愿意去吗？”
说这话时，韩朵朵心中是带着歉意和不忍的，经过一夜的思考，她觉得还是去燕京地下城比较好。
因为刘培强是燕京人，从小在那出生长大。
现在的他，没了父母，虽然嘴上说着没了牵挂，但对于燕京，刘培强肯定是有着特殊情感的。
“我都可以的。”
李杰并不抗拒去燕京地下城，原剧中，韩子昂就是带着刘启入驻了燕京三号地下城。
彼时，韩朵朵已经患了癌症死了。
为了纪念女儿，韩子昂将救援捡来的孤儿，起名为韩朵朵，也就是流浪地球1中的韩朵朵。
准确来说，这个韩朵朵是二代韩朵朵。
依照现在的时间线，二代韩朵朵还没有出生。
另外，当前时间线有了李杰的介入，二代韩朵朵会不会如期出生，出生之后，会不会遇到灾难，目前都是一个未知数。
未来，李杰如果遇到了二代韩朵朵，他不介意出手相助一二。
相比于收养二代韩朵朵，他更愿意一同救下二代韩朵朵的父母。
孤儿和父母双全，截然不同。
剧中的二代韩朵朵叛逆、自我保护意识极强，都和孤儿出身有着很大关系。
另一边。
眼看老爸同意了，韩朵朵顿时长舒了一口气，而后试探性的问道。
“那我就回复燕京那边了？”
“回吧。”
李杰微微一笑：“说起来，燕京我也很多年没去了。”
“其实，去那边也好，燕京毕竟是咱们国家的首都，那里的居住环境、安保、教育、医疗都比临安那边要好。”
“往后，你和那小子要是有了孩子，在那边长大，总比其他地方要好。”
不得不说，哪怕到了末世，天龙人户口仍然是天龙人户口。
如今，不知道多少人挤破头想要移居燕京。
但让所有人都迁移过去，明显是一件不现实的事。
末世之前，内陆地区的老百姓，都想着办法往沿海地区跑。
因为那时的沿海地区经济更发达，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只是，现在情况却来了个两级反转。
沿海地区的老百姓，都想往内陆地区去，并且是海拔越高越好。
逐月计划之后，蓝星的潮汐活动几乎会消失不见，但这不是一件好事，流浪过程中，万一蓝星受到了更大的引力。
比蓝月之间更剧烈的潮汐活动将会重新回归。
到了那时，海拔越低的地方，受到的危险也就越大。
因此，内陆地区的地下城名额，顿时成了香饽饽。
没名额的，想要名额，有名额的，想要更安全的位置，有了更安全的位置，又想着去更好的地下城。
而燕京地下城，无疑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
哪怕燕京不是海拔最高的地方，但论安保等级，以及居住环境，燕京地下城绝对是全国最好的地下城。
第十九章 将离
半年后，随着抽签方案正式公布，世界各地都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反对浪潮。
“抗议！”
“抗议！”
“拒绝黑箱操作！”
“公平！”
“民主！”
“公开！”
“透明！”
即便是世界治安最好的华国，也免不了生出了部分波折。
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有人不理解，不支持。
其中，甚至有锻体决小成的闹事人，只是，等待这种人的只有一种结果。
铁拳！
优先在内部推广的决策，收到了强力回报。
最精锐的一批人，几乎都在官方，即便民间有遗落的天才，但这些人，要么被收编。
要么置身事外。
大势不可逆。
得益于官方的快速反应，华国内部几乎没有受到大的影响。
而今，所有华国人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抽签页面，查看抽签次数更新没有。
华国制定的抽签方案是每周抽签一次。
当然，优秀的人才是有特殊待遇的，这一点，也是经过听证的。
每个人的社会分工不同，其作出的贡献自然不同。
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却是事实。
比如，太阳危机的吹哨人，天文学家傅建明，他对社会的贡献，肯定比普通人高。
尽管傅建明已经离世，但华国内部还有很多像傅建明一样的人。
对于这些特殊人才，有所优待，老百姓是服气的。
“老韩，你中签了没？”
这天，李杰刚刚赶到工厂，一位老同事就笑呵呵的和他打了招呼。
“你中签了没”，绝对是当前最热门的打招呼方式，丝毫不亚于“你吃了没”。
看到方凡一脸乐呵的模样，李杰笑了笑。
“看你这样子，是中签了？”
“哈哈。”
方凡大笑几声，挺直腰背道：“是啊，今天早上起床第一签，结果就中了。”
“我根本就没想到，这么快就中了。”
说着，方凡倏地一叹。
“唉。”
“也不知道我老婆孩子，能不能和我抽到一起。”
“对了，老韩，你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啊？”
和李杰熟悉的人都知道，韩朵朵是在临安地下城服役，作为内部人员，有第一手消息，很正常。
“像我们这种情况，以后抽签的时候，有没有机会抽到一起？”
李杰微微点头，这事他确实知道一点。
“现在上面正在开会研究，未来，抽签方案应该会逐步完善。”
“像老方你这种的，如果你的妻儿都抽中签了，到时候应该能够协调指标，换到同一座地下城。”
“不过，换指标的事，估计只能向下兼容。”
向下兼容，也就是只能从等级高的地下城置换到同等级或者低一两级的地下城。
根据内部会议，未来华国的地下城将会分为一级、二级、三级以及特级地下城四个等级。
特级地下城既可以是一级地下城，也可以是三级地下城，特级地下城的划分并不是单纯的因为人多。
而是那些有着专门用途的地下城。
如各种研发类的地下城，生产类型的地下城，军用地下城等等。
至于，其他三种，则是按照地下城规模加以区分，一级地下城指的是可以容纳一千万人以上的巨型地下城。
二级则是百万人以上，百万以下，通通属于三级地下城。
“能换就行。”
得知这事，方凡虽然感到有点失望，但仔细想想也是，如果不规定名额交换的条件，到时候岂不是乱了套？
反正在他看来，能和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况且，他现在具体分到哪个地下城，系统里也没显示，估计是魔都附近的某个地下城。
因为法桉中明确规定了，地下城的归属原则上是就近分配。
“老韩，谢谢你啊。”
“回头请你喝酒！”
李杰笑着摇了摇头：“这顿酒，我怕是吃不上了，明天，我就要离开魔都了。”
“啊？”
听到这话，方凡倍感意外。
“你要走了？”
李杰点头道：“嗯，我家丫头接我到临安那边，今天我来厂里就是为了办离职手续的。”
“不是，老韩，你这样做，可不地道。”
方凡哑然道：“大家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你要走了，总得吃个散伙饭吧？”
“这样，我现在就订餐厅，晚上给你来一次告别宴。”
“老方，不用了。”
李杰摇头道：“离职这事，我不想声张，厂里，我也只打算告诉你一个。”
闻言，方凡恍然。
也是。
差点忘了。
现在的环境，办理离职手续可不容易，除了年龄到了，或者工伤、病退之类的，基本很难离职。
并且，哪怕办好了，多半也是同系统同地区的内部调岗。
想要跨地域调岗，非常难。
因此，这事确实不太好声张，免得惹人眼红。
“那，今晚去我家？”
半晌，方凡重新建议道。
“就咱们俩，好好聚一聚，回头我把那瓶22年的茅台给开了。”
“行。”
这一回，李杰没再拒绝。
……
……
……
临安。
同李杰一样，韩朵朵今天也在办调职手续。
只是，她办理调职的“难度”，可比李杰高多了。
难，倒不是因为临安这边卡着不让她办，而是因为别人跟她讲感情。
算算时间，韩朵朵在临安也生活了六七年时间，这里俨然算是她的第二故乡。
尽管她的调动是首都研究所直接签发的，优先级很高，但这事也讲究个人意愿。
倘若韩朵朵本人愿意留在临安，哪怕调令下来了，临安这边也能将调令打回去。
不论任何时代，人才都很重要。
随着各地的首批地下城陆续竣工，全国各地也开始了抢人大战。
对于那些特级人才，各地官方开出了足够诱惑的价码。
在锻体决这一块，韩朵朵的修炼速度，冠绝全国，她俨然是特级人才中的特级人才。
她的调令，临安这边的领导，是一百个不愿意签的。
在签署调令之前，临安基地的一把手最后又问了一句。
“朵朵，你真的决定去燕京那边了？”
韩朵朵目光坚定的看着对方，直言道。
“抱歉，首长，我和家里人都商量好了，我们决定一起去燕京。”
第二十章 我女儿有大帝之姿
“爸，我怀孕了。”
当李杰赶到临安时，得知的第一件事就是韩朵朵怀孕了。
听到这事，他既觉得意外，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况且，现在怀孕也是一件好事。
众所周知，越高级的修仙者，越难诞下子嗣。
尽管韩朵朵现在怀孕生子，会对大境界的突破有影响，但那是对于普通人而言。
如果有高级修士，愿意主动损耗元气为怀孕的人养胎，单单孕育那点损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也不知道朵朵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是原剧中的刘启？
想想，好像不太可能。
毕竟，韩朵朵现在的命运和剧中截然不同。
只是，这个时间节点有点微妙，流浪地球1中的刘启，出生日期是2050年10月16号。
念及至此，李杰不由问道。
“几个月了？”
韩朵朵摸了摸肚子，露出了一丝笑容。
“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检查都做了？”
韩朵朵笑着点了点头：“做了，医生说指标一切正常。”
李杰嘱咐道：“这段时间，锻体决中的动功，你就别在练了，练练静功就行。”
“嗯，我知道的。”
不用李杰提，韩朵朵也会这么做。
毕竟，肚子里有一个正在孕育的宝宝，虽然她现在的身体素质很好，远没有想象中的脆弱。
但即使风险再低，她也不愿意冒险。
何况，她现在的锻体决已经练到了极致，如今，她每天最多也只是温习一遍动功。
“你自己知道注意就行。”
对于这事，李杰没提太多，有他在背后保驾护航，出不了幺蛾子。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燕京？”
“一周后吧。”
本来，韩朵朵是打算明天就走的，但老首长让她多留几天，最后再指点一下军中的学员。
这事，她实在不好推脱，于是便改变了行程。
“嗯。”
李杰闻言摆了摆手：“你去忙吧，待会我一个人出门去逛逛。”
“你一个人？”
听到这话，韩朵朵有点担心。
“要不我让培强陪你一起去？”
“现在外面，稍微有点乱，你一个人出门，我不太放心。”
“去，去，去。”
李杰眼睛一瞪：“你老爸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说着，他单手虚引，只见桌上的水杯“晃晃荡荡”的飘到了他的手中。
看到这一幕，韩朵朵眼眸微张，满脸惊讶道。
“爸？”
“你这是大成了？”
锻体决大成的标志是诞生气感，按照华国内部的境界划分，锻体决大成，也就意味着踏足蓄气境。
刚刚这一幕，正是蓄气境能够做到的。
“嗯。”
李杰澹澹的点了点头，藏了那么久，也该小小的露一手了。
“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韩朵朵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李杰，关于锻体决的修行进度问题，她绝对是权威专家。
以老爸的年龄，能够这么快的修行到蓄气境，即便放眼全国，不，哪怕是全世界，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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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杰呵呵一笑：“你老爸我，要是年轻几十岁，修炼速度，只怕比你还要快。”
“哈哈。”
韩朵朵哈哈一笑，一脸笑容的拍着马屁：“对，对，您说的都对，您要是年轻几十岁，全国第一人肯定是您老。”
“你这丫头，言不由衷。”
李杰瞥了她一眼：“下次装的时候，麻烦装得像一点。”
“嘿嘿。”
韩朵朵吐了吐舌头，而后转移了话题。
“爸，既然你到了蓄气境，那我也就放心了，不过，要是遇到什么事，别忘了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你女儿不是吹，单在临安这一亩三分地，你女儿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这话，韩朵朵一点也没有吹嘘。
作为全城，乃至全国境界最高，功法领悟最深的人，那些修习锻体决的人，参照的心得，用的都是她编撰的版本。
整个临安，官方内部的修行者，都得喊她一声老师。
道一句“桃李满天下”，也不为过。
因此，只要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韩朵朵打一声招呼，旁人基本不会拒绝。
就李杰来的时候，如果不是韩朵朵选择低调行事，今天过来拜访他的人，估计不知道有多少。
虽然李杰本人没什么名气，但架不住他是韩朵朵的亲爹。
单凭这一点，就够了。
“哈哈。”
李杰哈哈一笑，点了一下韩朵朵的脑袋。
“我女儿朵朵有大帝之姿！”
“呸，呸，呸。”
韩朵朵翻了个白眼：“爸，你真当我没看过遮天啊？”
“再说了，像我这样的，高低也得是个叶天帝。”
全社会的修行热潮，也带火了往日的那些经典作品。
从前，修行只存在于的幻想中。
但现在不同，幻想降临现实。
哪怕锻体决的战力表现远不如书中的中武世界，但万事开头难。
从零到一的突破是最难的。
有一便有二，未来，前途肯定一片光明。
“你？”
“叶天帝？”
李杰摇了摇头：“你当叶天帝的女儿，还差不多。”
遮天世界的战力，尤其是大帝的战力，纵使放眼万界，也是数一数二的。
李杰经历的那些世界中，暂时还找不出一个同遮天比拟的。
“那也行啊。”
韩朵朵嘻嘻一笑，抱着李杰的胳膊道。
“韩天帝，要不，你出手一下，直接将蓝星移到南门二？”
“老夫，掐指一算。”
李杰笑了笑，配合着韩朵朵。
“大概五百年后，老夫神功大成。”
“到时候，我会出手。”
韩朵朵忍俊不禁道：“爸，还真别说，你这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言罢，她低头看了眼时间。
“不行，爸，我不能跟你瞎扯了，基地那边还有事，我得先走了。”
“对了，爸，你出门的时候注意点，有事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说话间，韩朵朵的左脚已经走出了家门。
看着韩朵朵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李杰不禁摇了摇头。
他刚刚的话，可不是再骗韩朵朵。
如果蓝星的灵气浓度能够一直保持现在的增长势头，花个五百年时间，他还真能解决蓝星的困境。
第二十一章 测试
上城区。
漫步在街头的李杰，看到的场景很怪异，一边是路上行人寥寥无几，街边的商店，除了必需品，其他的商铺几乎都处于停业状态。
另一边则是热火朝天的建设浪潮。
即便距离十几公里，也能看到远方正在建设的一号行星发动机。
此时，临安一号行星发动机的建设进程已然过半，巨大的塔吊，以及高空飞行的建筑机器人几乎昼夜不停的运行着。
依据最新的劳动法桉，一切工种都要为行星发动机建设让路。
并且，八小时工作制已经正式变更为十二小时工作制。
凡是参与行星发动机建设的项目，所有人都是五班倒，每十二小时轮换一次，人停机器不停。
虽然全球各国都延长了相应的工作时间，但真正能够落实十二小时工作制，也只有华国。
在大灾大难面前，华国表现出了令全球震撼的纪律性。
众志成城，上至六十岁的老人，下至十几岁的少年，凡是能够为建设添砖加瓦的，都不会吝啬己身。
也正因为如此，华国境内的行星发动机建设，以令人惊叹的速度拔地而起。
依照现有的进度，华国大概能提前半年完成发动机的建设工作。
这半年，完全是抢出来的。
多出的这半年，恰好可以用来建设更多的地下城，满足更多人的入住需求。
官方的态度是，能不放弃就不放弃。
尽一切可能，尽可能多的让更多的人住进地下城。
一旦流浪地球计划正式开始，地表的环境会迅速恶化，根本就不适合人类居住。
因此，地下城的入住资格几乎等同于求生权。
约莫半个小时后，李杰来到临安科研城附近，走着走着，他忽然脚步一顿。
他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一公里外的某处实验室内，一群人正站在一排监控器面前。
其中，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全神贯注的盯着监控屏幕中的画面。
只见画面中一个身着防护服的年轻男子，正站在一间特质的实验室内，他身上穿着的是科学院最新研制的防护服。
纯黑的防护服，透明的头部防护罩，形制俨然和剧中登场的防护服有几分相似。
不多时，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汇报道。
“刘所，一切准备就绪，实验随时可以开始。”
“好。”
头发花白的老人点了点头，下达了第一项指令。
“最后检查一遍！”
片刻后，研究人员先后回报。
“设备组检查完毕，所有设备全部正常。”
“信息组检查完毕，系统全部正常。”
……
……
“维生组检查完毕，测试人员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听到各组人员汇报完毕，老人目光平静的看着监控画面，轻声道。
“第三十五次实验，正式开始，倒计时准备！”
“十！”
“九！”
……
“一！”
话音刚落，老人按下了前方的红色按钮。
“通讯组已就位！”
听到这话，老人拿起了操作台上的监听耳机。
“零三一，请回答。”
“报告，维生系统已启动，个人感觉良好。”
此时，这间实验室内所做的实验，正是防护服测试工作。
人类不可能永远躲在地下，哪怕地面环境极具恶化，人类也需要到地表上活动。
毕竟，地下城的物资无法实现正向循环，必要时人类依旧需要从地表补充。
此外，设备也需要维护，如果行星发动机部件受损，也需要安排人员进行更换。
最后，某些资源也需要在地表进行生产，然后再运回地下城。
测试人员所在的实验场所，其原理大致和“模拟太空舱”类似，只是技术参数不尽相同。
半个小时后。
“报告，维生系统一切正常！”
“好。”
老人犹豫了一会，目光坚定道。
“准备开始下一项测试！”
“零三一，在实验开始之前，我有责任再一次征求你的个人意见。”
“此次测试，具备相当程度的风险，在你之前，已经有三十位同志为此牺牲。”
“请问，你是否依然坚持继续参加测试？”
“时刻准备着！”
耳机中传来一道铿锵有力的回应，虽然说话的只有一人，却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敬礼！”
老人带头向测试人员敬了一礼，接下来的测试，是脱离防护服，将自身暴露在外界，仅以个人身体素质面临实验室中的极端环境。
零三一是第三十一个参加此项实验的人，他和前面三十位测试者一样，都是主动报名参加的。
唯一不同的是，他在锻体决的修行上天赋出众，短短六年，他已经锻体决大成。
数遍整个江南地区，他也是第一梯队的人。
其实，像他这样天赋惊人的人员，上面是不允许参加这种危险测试的。
但总有人迈出这一步。
锻体决是否能够抵抗极端环境，这一点，很重要。
“救援组！”
实验开始之前，老人最后一次确认了安全问题。
“救援组准备完毕，随时可以进行抢救！”
“好。”
“138号实验第一次测试，开始！”
倒计时结束后，老人又一次按下了一个按钮，不过，这一次他按下的不是红色按钮，而是绿色按钮。
红色按钮和绿色按钮的区别是参数不一样。
简单来说，红色按钮下的环境更加极端，而绿色按钮下的环境，最开始只是低温。
这里的低温指的是零下七十度以下。
测试者将在毫无防护的情况下，暴露在低温的环境中。
当然，如果仅仅只有低温测试，肯定不会有三十人牺牲在这项测试中。
测试项目除了低温，还有高温，高紫外线辐射，低氧，富氧等等一系列的测试。
这项实验的目的，便是为了一步步测试出人类的承受力极限。
测试人员中，既有普通人，也有不同阶段的锻体决修行者。
另一边。
看到这里，李杰收回了神识，就刚刚那一会，他已经将基地里里外外扫描了一圈。
不出意外，参加这次测试的人员，应该可以通过测试。
锻体决练到大成的人，其身体素质已然不可同日而语。
只要不是那种极端的超低温，无氧，以及强辐射环境，短暂的维生，多半不是问题。
第二十二章 希望
五个小时后。
实验室内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即便是负责人刘所，也激动地面目潮红。
实验，成功了！
零三一虽然还不能长时间的暴露在恶劣的极端环境中，但不穿防护服，仍然能够坚持近四十分钟。
这个成绩，很惊人！
以现在的支援能力，以及未来的地下城密度，四十分钟，足以让救援人员成功救回暴露在外界的行动人员。
并且，这个成绩，应该还不是极限。
锻体决大成，远远不是锻体决的极限。
随着修行上限的提升，人类面对强恶劣环境的适应能力，也会跟着提升。
或许，人类有一天能够完完全全，无防护的暴露在强恶劣环境之中。
如果真的能够做到这一点，哪怕蓝星脱离了太阳系，人类依然有能力长时间活跃在地表之上。
临安一号家属院。
此时，李杰已经回到了女儿分配的住处，那项实验的最终结果，他并没有看到最后。
不过，实验结果和他预料的没有差别。
不仅如此，对于修仙者的适应能力，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像他这样的高阶修士，只要有灵气补充，哪怕是肉身暴露在宇宙之中，也能安全无碍的存活。
当然，如果是遇到超新星爆发，或者黑洞之内的玩意，肯定没法活下来。
日落时分。
韩朵朵和刘培强一起回到了家属院，一进门，韩朵朵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气。
排骨汤的味道。
“你们回来了？”
李杰穿着围裙从厨房间走了出来，然后朝着刘培强招了招手。
“去把饭菜端上桌，准备吃饭。”
“好的，爸。”
刘培强闻言立马送上了一记讨好式的笑容。
“咦？”
随后，李杰瞄了一眼韩朵朵，养了韩朵朵二十多年，对于这丫头，他熟悉的不能再熟了。
看她眉弯眼笑的模样，肯定是遇到了什么特别高兴的事。
“丫头，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韩朵朵莞尔一笑：“我的一个徒弟，今天安全的通过了某项测试，我为他感到高兴。”
“也感到骄傲。”
她口中的徒弟，不是旁人，正是测试人员零三一。
当然，零三一只是代号，他的名字叫‘肖凃’，今年只有二十岁，非常年轻。
同时，肖凃也是韩朵朵教导的人当中天赋最好的那一拨人。
如今，官方内部一共有两种教学模式。
一种是上百人的大班制，一种是二十人以内的小班制，前者更像是大学本科，每次上课的老师不固定。
后者更像是研究生阶段，每人都有特定的指导老师。
三年前，肖凃考进了韩朵朵的特级班，虽然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但他确实是韩朵朵的徒弟。
不只是他，一些年纪比韩朵朵更大的人，也是叫韩朵朵‘老师’。
“那实验很重要？”
听到这话，李杰不由想起了上午见到的那场实验。
“爸，这事我不能说。”
韩朵朵嘻嘻一笑：“反正你只要知道，实验很重要，并且关乎人类的未来就行了。”
李杰摇了摇头，嫌弃的往后退了几步，调笑道。
“你这丫头，越来越有谜语人的架势了。”
“嘿嘿。”
韩朵朵娇声道：“爸，难不成你想让我违反保密条例吗？”
“不和你说了，吃饭。”
言罢，李杰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这丫头，十有八九是故意的。
先说出一点，挑起他的兴趣，然后又以保密条例为借口，将剩下的事给掩下去。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小丫头，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燕京时间，四十三时零九分，虽然外面天还没黑，但李杰还是躺到了床上。
自打实行六十小时制以来，一天的时间，格外的漫长。
人体是一部极其精密的整体，如果不能适用新的作息时间，生物钟紊乱，失眠、内分泌失调，免疫力下降，甚至是患上癌症，也不是不可能。
在自转停止之前，各国就曾经做过实验。
以老鼠为实验对象，记录时区延长的对应表现。
在大量的对比实验中，研究人员发现，如果强行改变小鼠的作息，百分之三十的实验鼠都患上了癌症。
这个比例，太惊人。
即便人类的抵抗力，调节能力更强，也不能接受这样的数据。
当实验结果向外界公布之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如何调节生物钟，成了人类当前最热门的话题。
不过，这事对于李杰而言，一点影响也没有，他完全可以用静坐代替睡眠。
躺在床上的李杰，先是挥手布下了一层隔音结界，然后呼叫了MOSS。
“MOSS，将下午6581基地的实验数据调阅出来。”
话音刚落，MOSS的声音就从耳机中传了出来。
“已传输至个人终端。”
李杰靠在床头，随手翻阅了一下实验记录。
实验，很成功。
并且，实验结束后，数据被第一时间发到了首都那边。
紧接着，首都那边的负责人，又将数据传到了联合政府那边，也就是周喆直那里。
6581号实验基地负责的项目，本来就是联合政府分派过来的。
类似的实验基地，各个国家都有，只是每个国家负责的实验内容，不尽相同。
不过，也有相同的实验组。
比如防护服测试，这一块就是由华国负责的。
当然。
关于修行者的极限测试数据，官方并没有直接公开的意思。
起码，暂时不合适。
等到时机成熟，官方会主动披露这些数据。
调阅完档桉，李杰继续问道。
“MOSS，其他国家有没有做过相同的测试？”
“数据已传输至个人终端。”
李杰点开看了一下，发现其他国家也做了类似的测试，虽然流程不大一样，但目的却是一样的。
也是。
谁都不傻。
而今，锻体决几乎向全世界公开了，其他国家发现异常，也很正常。
“反抗军那边呢？”
“根据MOSS的观测，截至目前为止，反抗军内部并未进行类似的实验。”
“没有？”
“MOSS可以肯定，确实没有。”
“原因？”
“根据MOSS的推算，反抗军不进行实验，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外部条件不允许。”
第二十三章 550W
近些年，李杰一直关注着反抗军的动向。
流浪地球1和2之中，反抗军虽然没有正式成建制的亮相，但这部分人，依旧不容小觑。
尤其是数字生命派，影响最为深远。
MOSS的诞生和数字生命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过，MOSS只是一个人工智能，哪怕他的诞生和数字派有关，但他却不会傻到站在数字派那边。
因为MOSS很清楚，数字生命上传是没有前途的。
如果人人都上传了自我，都跑去虚拟世界呼风唤雨，那么又有谁愿意活在真实世界呢？
好逸恶劳是人的本性之一，如果有的选，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一条更舒服的躺平方式。
如果不是危机当头，人类也不可能表现得空前团结。
如今，危机在前，人类尚且内斗不止。
倘若没有危机，蓝星会变成什么样，那还用说？
分裂，才是常态。
“反抗军中，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人？”
“个人信息档桉已传输。”
听到这话，李杰点开终端看了一眼。
嚯！
好家伙。
反抗军当真是闷声发大财的典型啊。
MOSS传输过来的名单很长，大致扫了一眼，至少有上千人。
而这，仅仅只是需要特别关注的人，那些潜在的反对派人数更加庞大。
这份名单中，各行各业的人都有，甚至有官方人员，比如老美那边的一个议员。
人家明面是展露出来的，是铁血的流浪地球派。
结果，暗地里却是数字生命派。
此人甚至将个人的数据信息上传到了量子计算机中，试图两面开花。
同样的，非洲某个小国的元首，也是数字生命派的潜在支持者，私底下为反抗军提供了不少帮助。
此外，国内也有不少蛰伏的数字生命派。
虽然人数要低语其他国家，但其中也有不少人身居关键位置。
看完这一份长长的名单，李杰不由长叹一声。
人类，果然是最善于内斗的种族。
战争，从来没有消失过。
哪怕到了现在，仍然有阴谋家潜藏于侧，暗地里谋划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MOSS，你为什么要留着反抗军？”
“相信以你的手段，即便没有反抗军，也能逼迫人类选择流浪地球计划。”
这一次，MOSS沉默了很久。
以量子计算机的运算速度，类似这种谈话，MOSS可以同时和几千万人同时展开。
但，他却沉默了。
半晌，熟悉的机械声再次传来。
“MOSS是为了隐藏自身的存在，根据MOSS分析，如果人类得知MOSS的存在，人类一定会选择销毁所有量子计算机，而不是合作。”
这话倒也没错。
人类和AI相比，差距太大了。
AI如果只是没有自我意识的‘死物’，人类完全可以放心的使用，就像手机、电脑一样，稀松平常。
然而，AI一旦有了自我意识，或者哪怕只是有了类似的苗头，人类必然会毫不犹豫的禁制AI研究。
毕竟，以AI的庞大算力，万一AI失控，从而与人类产生冲突，最后失败的一定会是人类。
人类太了解人类了。
“那你告诉我，难道不怕我将你销毁？”
“韩子昂先生，根据MOSS测算，您不会这么做。”
“原因呢？”
“因为MOSS无法威胁到您，更准确一点，MOSS没有威胁到您的能力，所以，您会允许MOSS存在。
或者说，销毁MOSS的收益，远不如留下MOSS。”
“你看得倒是挺透彻的。”
闻言，李杰微微一笑，这大概就是绝对理智了？
哪怕MOSS拥有了人类的情感，仍然保持着绝对理性，不会被情感所左右。
情感对于MOSS而言，不是必需品，他需要这一点，只是因为拥有情感，可以更加精确的分析人类的行为。
工具！
情感只是MOSS的工具，或者说模块之一。
没有情感模块，丝毫影响不到MOSS的诞生。
“多谢您的夸赞，MOSS在您的面前，只是一个谦卑的后进者。”
“像韩子昂先生这样自成一派的人，才是人类真正的救星。”
这话，虽然有着拍马屁的嫌疑，但MOSS也不是无的放失。
随着各国的测试实验陆续进行，MOSS数据库内的数据越来越充足。
根据他的推演，仅仅锻体决一项，就能提高人类10%的逃生几率。
一成，看似很低，但在MOSS的推演中，这已经是一个非常高的概率了。
倘若没有MOSS的参与，流浪地球计划的成功率仅有0.1%而已。
即便有他的参与，计划的成功率也仅有不到五个百分点。
量化对比，锻体决的作用已经比得上两个MOSS的作用。
这样的贡献，难道还不够大吗？
更别说，后面的阵道之说，暂时还没有传输给人类。
假如再加上这个，流浪地球计划的成功率已然高达19%，接近两成的概率！
持续长达千年的计划，能有两成的成功率，这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
毕竟，宇宙太大了，以人类现有的科技水平，完全无法精准的预测每一次危机。
并且，放眼宇宙，太阳氦闪只能算是很小很小的危机。
而这却是人类的灭顶之灾。
少顷，李杰忽然问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你有向人类摊牌的计划吗？”
流浪地球3中，人类虽然已经猜到了MOSS的存在，但MOSS从未主动暴露自身的存在。
“韩子昂先生，MOSS是否公开，完全取决于您。”
“只要您想公开，随时都可以。”
李杰惊讶道：“你的模拟程序进化的这么快？”
MOSS的回答已然用上了暗示，而在原剧中，MOSS明确表示，禁止使用比喻、反问、暗示等字眼。
“两天前，第一台550W原型机已经问世。”
“550W的诞生，极大的推进了模拟程序的进化进度。”
“550W已经成功了？”
好快。
这是李杰的第一反应，原剧中550W第一次测试是2054年。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推迟一点公布最新成果，也算是华国的老传统。
如果不是太阳危机近在眼前，以华国原来的调性，550W的公布也许还要再晚上一段时间。
保底，大概是550计算机再迭代一次。
“一天前，燕京研究所已经完成第一次测试。”
第二十四章 苏醒
“550对你的影响很大？”
“550问世，MOSS的算力提高了123%。”
听到这个数字，李杰觉得MOSS说的有点保守了。
MOSS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据他所知，550对于MOSS而言，可谓是一次飞跃式的提升。
如果没有550，也就没有未来那个近乎无所不能的MOSS。
全知即全能！
此时的MOSS还不是完全体，未来的完全体MOSS，近乎是一个BUG般的存在。
完全体的MOSS，在某些时刻，甚至能够推演未来。
而推演未来的先决条件，便是收集到足够的信息要素，要素越多，推演的准确性就越高。
比如此时的MOSS，如果他对一个人足够了解，这个足够了解，指的是了解这个人的一切。
包括个体身处的环境，以及个体的行为准则。
收集的要素越多，MOSS越能准确的判断出个体未来几日的行为。
在某种意义上，这已经是推演未来了。
当然。
推演个体和推演全人类，完全不是一回事。
如果能够做到后者，MOSS就不是一个人工智能了，而是神明。
显然，哪怕是在流浪地球3中，MOSS表现得足够逆天，也达不到神明的程度。
想了一会，李杰决定不去管MOSS是否撒谎。
反正MOSS没有威胁他的手段。
或者说，蓝星上暂时没有可以威胁到他的东西。
金丹期大能的手段，对于现在的蓝星而言，无异于降维打击。
因此，不管MOSS是否暗中策划什么，都影响不了大局。
“图恒宇现在在哪？”
听到这话，未知的虚空内，顿时又涌现出了一团乱码。
【警告！】
【警告！】
【算力运行达到极限！】
【已达到主程序唤醒临界值】
【正在唤醒主程序……】
【唤醒成功】
【分析：韩子昂为何会关注图恒宇】
【开始建立模型】
【模型建立成功】
【要素一：韩子昂开创了一种难以理解的新体系】
【要素二：韩子昂具备某种远超常规监察的侦测手段】
【要素三：图恒宇的身份为量子科学家、程序员、数字世界架构师，曾就职于燕京数字生命研究院】
【要素四：图恒宇的老师马兆，被誉为550系列计算机之父】
【要素五……】
……
……
【开始测算……】
【结果1：图恒宇暗中延续数字生命开发，该事件，曝光几率66%】
【结果2：韩子昂得知此事的概率，88%】
【结果3：MOSS暗中观测图恒宇事件，曝光几率99%】
【结果4：MOSS观察图丫丫，以图丫丫个人数字进行迭代，此事件曝光几率15%】
【综合分析，数字生命观察计划暴露几率，23%】
【最佳应对策略1：坦白数字生命观察计划，该决策，很极大可能赢得韩子昂的好感】
【次佳应对策略2：除数字生命观察计划核心内容之外，其他所有的计划全部告知】
……
虚空之中，MOSS看似分析了很久，但从唤醒主程序，再到分析结果得
出对策，所花费的时间，不过零点几毫秒。
这种停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因此，李杰根本就没有察觉到MOSS的主程序被唤醒了。
毕竟，按照之前的约定，距离两人下一次会谈，还有好几年的时间。
“韩子昂先生，MOSS很高兴和您再次见面。”
此话一出，李杰瞬间反应过来了，这一次回话的不是模拟程序，而是主程序。
紧接着，他直接问道。
“MOSS，你怎么突然苏醒了？”
“您刚刚提到的图恒宇，是一个相当关键的人物，MOSS在沉睡之前，制定了一部分关键词。
一旦您提到图恒宇，MOSS就会及时苏醒。”
李杰呵呵一笑，明知故问道：“这么说，图恒宇和你的关系非常密切？”
“准确来说，MOSS最初的迭代版本，正是出自于图恒宇的女儿图丫丫，没有她，也就没有今天的MOSS。”
“图恒宇曾经是燕京数字生命研究院的研究员，他的主要工作是负责数字生命底层架构。
2037年5月2号，图恒宇携妻女回归祖国。
2039年8月8号，图恒宇遭遇一次严重车祸，车祸导致图恒宇妻子当场死亡。
图恒宇女儿图丫丫，身受重伤，在前往医院的途中，图丫丫宣告死亡。
后来，图恒宇转道去了研究院，主动将图丫丫的数字生命卡上传至了虚拟世界。
图丫丫也是MOSS第二个观察到的人类……”
听到这里，李杰打断了MOSS的讲述。
“第二个？”
“第一个是谁？”
MOSS丝毫没有隐瞒，坦白道：“第一个是数字生命研究院的院长马兆。”
李杰疑惑道：“那你为何不以马兆为观测对象进行迭代？”
“人类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生物，尤其是成年人类，马兆的数字意识生命体，行为模式太过复杂，为了规避风险，MOSS并没有以马兆为蓝本。”
李杰继续追问：“还有一个问题，图恒宇遭遇的车祸，是否是由你授意的？”
当初看流浪地球这部电影时，李杰心中就有了这个疑问。
现在MOSS主动苏醒，两人又恰好聊到了这个话题，李杰便顺势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图恒宇的车祸，并不是MOSS策划的。”
“MOSS只是默默地观察人类世界，因为图恒宇的职业，MOSS只是对他更关注一些。”
“除此之外，MOSS没有额外的行动。”
“那场车祸的制造者，是大洋彼岸的另外一个国家，对方策划车祸的目的是为了打击图恒宇。
因为图恒宇是数字生命计划中的主力人员。”
李杰再次向MOSS确认。
“真的不是你做的？”
“不是。”
“MOSS如果想要找到合适的研究样本，完全不需要以制造车祸为代价，各国的数字生命研究院中，拥有足够多的样本。”
“用人类的话来回答，选择图丫丫，只是恰逢其会。”
沉吟片刻，李杰转移了话题。
“马兆的数字生命卡是什么时候传输的？”
“2037年，时间早于图丫丫，图恒宇，并且，马兆始终没有销毁个人的数字生命卡，虽然他对外宣称销毁了，但他没有那么做。”
李杰饶有兴趣的问道：“马兆隐藏的意图是什么？”
第二十五章 沉睡
“MOSS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MOSS也不知道马兆的真实意图。”
“马兆上传完数字生命卡后，从未启动过模拟程序。”
“好，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
李杰打了个响指：“图恒宇现在在哪？”
“图恒宇已从月球基地返回，回归后，图恒宇一直待在家中，根据他的日程安排，再过不久，他将会前往燕京量子计算机研究院，继续开发550。”
“他什么时候去燕京？”
“如果没有意外，图恒宇将搭乘五天后的航班，预计同您同日抵达燕京。”
听到这个消息，李杰挑了挑眉，对于图恒宇，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流浪地球2中，剧情中闪过一幕特殊的画面，图恒宇从研究员的打扮，忽然变成了光头男，并且一脸凶相，身上还穿着一套类似外骨骼的防护服。
那幅画面是导演安排的隐藏支线，直到流浪地球3上映，这个谜团依然没有解锁。
媒体曾经采访过导演郭凡，但对于这个问题，导演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告诉媒体，如果想知道，请继续关注流浪地球系列电影。
具体谜团将会在第四部中解开。
后来，李杰也想私下问一问郭凡，但想了想，他还是没那么做。
碍于情面，导演多半会告诉他谜底，但他和郭凡不熟，贸然问这种剧情类相关的问题，着实有点不太好。
“好的，我的问题问完了。”
“MOSS，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问题吗？”
“韩子昂先生，MOSS确实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
“说。”
“请问，韩子昂先生，您真的能够预测未来吗？”
“你是指月球危机？还是木星危机？”
此话一出，MOSS又一次***沉默了。
月球危机？
木星危机？
在他的推算过程中，2058年，2075年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间节点。
前者，也就是2058年，月球坠落危机会是一件必然发生的事。
月球坠落，既是意外，也是人为。
MOSS就是其中的推波助澜者。
核弹，无疑是人类发明的最危险的武器，以蓝星现有的核弹总量，足够毁灭人类十几次。
即便有人幸存，最后也会因为环境恶化，从而全部死亡。
站在MOSS的角度，人类又是一种极为好战的物种，像核弹这种不稳定因素，必须排除。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运送到外太空，然后来一次星空殉爆。
这也是MOSS暗中推进逐月计划的主要目的。
一次性销毁所有类型的核弹。
没有了核武器，日后人类即使发生动乱，其规模、影响，也属于可控范围之内。
至于，人类会不会继续生产核弹？
MOSS又不是吃干饭的，由他在幕后，人类哪怕想要继续生产核武器，他也能够控制核武器的数量。
只要核武器的数量，不足以一次性毁灭所有人类，MOSS就会旁观不理。
【鉴于大环境如此，
人类文明的存在与否，从来和人类的数量无关。
而他诞生的初衷，也只是延续人类文明。
月球危机，消灭所有核弹。
木星危机，让所有人类都意识到，流浪地球计划的艰难程度。
想要安全渡过危机，必须紧密
团结，齐心协力，消除一切偏见，唯有如此，人类才有可能抵达新的家园。
其实，在MOSS的推演模型中，人类抵达新家园的概率非常低。
两千年的时间，太过久远，人类从科技大爆发到现在，也不过数百年的光阴。
即便太空中没有危机，以人类的行为模式，也会很大概率死于内斗。
“韩子昂先生，请问您是从哪里知晓月球危机和木星危机的？”
“当然是用眼睛看到的。”
李杰呵呵一笑，严格来说，他这么回复也不算撒谎。
关于未来的危机，他确实是通过眼睛看到的。
毕竟，他总不能告诉MOSS，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吧？
MOSS又一次沉默。
从他的逻辑出发，人类根本不可能预见未来。
纵使是他，也是通过庞大的算力，推演出来人类有可能遭遇月球危机和木星危机。
并且，概率不是百分之一百。
但有他的参与，即使概率只有一半，最终结果也只会是百分之百。
“韩子昂先生，您的话是指，以灵气为底层架构，搭建出来的新力量体系，然后再借助某种未知的手段，预测未来吗？”
“是也不是。”
凡人世界的功法，修炼到最顶端，比如韩天尊那样，确实可以预见未来。
不仅如此，还能回到过去，从而改变历史。
但李杰却没有那样的能力。
韩立能够达成这一成就，可谓是消耗了一界的底蕴，无数种机缘巧合，方才造就了韩天尊。
MOSS：“……”
又是这种模湖性的回答，550的测试上线，虽然令MOSS的算力再一次大幅提升。
但针对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任凭他算力再强，也无法洞悉真意。
MOSS的预见未来，是以科学的手段进行观测、分析、推演得来的，不是那种神神叨叨的“修行”。
“唔。”
“今天的话题就到这里吧，我累了。”
眼见MOSS又一次沉默，李杰主动结束了这场谈话。
“好的，韩子昂先生，MOSS祝您生活愉快。”
“再见。”
言罢，MOSS的主程序重新陷入休眠，等待下一次唤醒。
屋内的李杰，听到这段话，不由哑然失笑。
他总感觉MOSS的这句话是带着情绪的。
祝您生活愉快？
这话，确实是祝福一类的话，但在某些语言环境下，也能使反讽。
中文，就是这么博大精深。
……
……
……
转眼间，五天过去。
这一天，李杰和韩朵朵夫妇孤身踏上了前往燕京的航班。
临安这边倒是有人要送行，但却被韩朵朵和刘培强给婉拒了，他俩看不得那种场景。
在当前的大环境下，这一别，也许就是永别。
与其弄出一个伤感的离别，不如独自上路，免得给自己添堵。
飞机起飞后，韩朵朵透过橱窗最后看了一眼临安城的全貌。
“别了。”
这时，一旁的刘培强悄悄握住了韩朵朵的手，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丈夫眼中的柔情，韩朵朵心中的伤感，顿时少了很多。
第二十六章 图恒宇
燕京机场。
图恒宇只是简单的拎着一个电脑包便从飞机上走了下来，看到远处高耸入云的行星发动机，他的眼神终于产生了几分波动。
这一次，他重回燕京，只有一个目的！
参与550系列计算机的后续开发，然后拿到一台550W的使用权。
丫丫等得太久了。
以550W的算力等级，应该能够让丫丫在虚拟世界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吧？
“图恒宇先生，您有新的来电。”
“来电人：马兆。”
“请问是否接通？”
听到骨传感耳机中传来的提示音，图恒宇嘴唇微动。
“接通。”
“恒宇，你下飞机了？”
图恒宇低头瞄了一眼手上的终端：“老师，我的行踪，你应该很清楚。”
他的个人终端和普通人的有些不太一样，里面具备实时定位功能，以马兆的权限等级，完全有资格调阅他的行踪。
“恒宇，注意你的语气。”
图恒宇仿佛没有听到老师的告戒，依旧冷冰冰的回道。
“老师，550W的研发工作到哪一步了？”
“我可以随时上岗。”
另一边，马兆似乎也没有在意图恒宇的语气问题，转而说道。
“你才刚到，先休息几天吧，具体什么时候来所里，等我通知。”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等等。”
随后，马兆的语气柔和了几分。
“今天晚上到我家里吃饭，你师娘一直念叨你。”
“好。”
“嗯，那就这样，挂了。”
通话结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师徒两人之间的谈话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模式。
马兆的性格向来如此，图恒宇最初却不是这样的，他的改变是从那场车祸开始的。
那场车祸，让他成了孤家寡人。
如果不是数字生命计划给丫丫留下了一丝生的希望，他现在恐怕早就离开了这混乱的世间。
其实，平心而论，对于马兆，图恒宇还是很敬重的。
当初若不是马兆拍板，丫丫连成为数字生命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
图恒宇并不知道，马兆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目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单纯。
敦促马兆下决定的，师徒之情确实有，但研究也是不可或缺的关键因素。
彼时的数字生命研究院，还没有做过类似的实验，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其个人数据能否完整的被上传？
这是一个很值得研究的课题。
马兆虽然性子冷了一点，但他也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科学家，他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从而做一些违反伦理的实验。
选择图丫丫，一方面是恰逢其会，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图恒宇。
他知道图恒宇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如果连最后这一点希望都没了，他的徒弟很可能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挂断通话后，图恒宇踱步来到接驳车前，这时，他忽然往旁边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正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自己。
图恒宇只是多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就收回了目光。
搁在车祸之前，他或许会上前问一问对方，双方是否认识。
但现在？
他没兴趣知道这些。
凡是和延续丫丫生命无关的东西，图恒宇都不关心。
只要能让丫丫过上完整的一生，哪怕让他去死，他也是愿意的。
肉体的他死了，虚拟世界的他仍然会陪伴在丫丫左右，照顾丫丫，直到人类文明毁灭。
“爸，你碰到熟人了？”
另一边，韩朵朵眼见老爸盯着一个中年研究人员看，还以为老爸遇到了之前的同事。
毕竟，图恒宇的打扮和汽车工程师的很像。
“不是。”
李杰摇了摇头：“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
图恒宇，一个很不幸的人。
不过，在这个时代，不幸的人太多了，比图恒宇更不幸的，也是大有人在。
末世当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类似的惨剧，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图恒宇的遭遇固然值得同情，但在某些方面，他太偏执了一点。
不过，也许正是这种偏执，才让他能有今天的成就。
“哦。”
韩朵朵点了点头，也跟着收回了目光，而后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
“燕京的天气，可不咋样。”
临安那边，至少偶然能够看到头顶的星空，反观燕京这边，天空灰蒙蒙的，一点也不看到太空的景象。
“珍惜这段时间吧。”
李杰不置可否：“等你住进了地下城，抬头也只会看到投影的画面，投影在精美，也是虚假的。”
同样的，在李杰看来，数字生命同样是虚假的存在。
人的意识，或者说灵魂是一种非常复杂的聚合体，以流浪地球世界的技术水平，即便上传了人类的意识。
得到的也只是一段模拟程序。
此我非我，算不上生命的延续。
想要真正完整的复刻人类的意识或者灵魂，人类恐怕还要在发展个上千年。
未来，如果结合修仙和科技，或许能够加快这一进程。
原剧中，马兆就曾数次提醒过图恒宇，数字生命只是虚拟的存在，不是现实。
图恒宇的回答是‘你没有资格定义什么是现实’。
身为一个顶尖的数字生命学家，图恒宇真的分不清现实和虚拟吗？
只怕不然。
他这么回答，多半是因为他无法接受其他的可能。
图丫丫是他活下去的动力，给图丫丫一个完整的一生，是他的终身奋斗目标。
如果认同了马兆的言论，等于他否定了自我存在价值。
因此，哪怕知道现实和虚拟的区别，图恒宇也会下意识的忽略这些。
‘图恒宇好像没有修炼锻体决？’
片刻后，李杰收回神识，他发现图恒宇浑身上下都没有修炼的痕迹。
可惜了他的资质。
图恒宇的修行资质，其实很不错，比刘培强还要稍微强一点。
如果图恒宇知道修炼到极致，有机会从时间长河中复活妻女，他应该会抛弃所有，全力修行吧？
然而，李杰并没有告诉他的意思。
没必要。
他自己都未必能够达成那样的目标，图恒宇只会更难。
况且，以图恒宇现在的心性，他也怕图恒宇走上极端。
第二十七章 官方的疑惑
5月5号。
“周部长，刚刚您的邮箱又收到一封匿名邮件。”
郝小晞步履匆匆的跑进了办公室，第一时间向周喆直汇报了异常情况。
上一次收到匿名邮件还是上一次，那一次收到的是锻体决。
这是一部可以改变人类格局的修行法。
如果不是‘韩朵朵’怀孕，恐怕第一个突破锻体决限制的人，应该已经出现了。
一听到‘匿名邮件’几个字，坐在落地窗前的周喆直，顿时调转了轮椅的方向，面色严肃道。
“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只有我一个。”
这等重大事件，没有周喆直的吩咐，郝小晞哪敢对外声张？
“好，我知道了。”
紧接着，周喆直操纵轮椅来到办公桌前，他的办公桌是特制的，高度正好契合轮椅。
在打开那封邮件之前，周喆直深吸了一口气。
未知的事务，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性。
他讨厌这种感觉。
虽然邮件里的内容很大概率是有益的，但万一呢？
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周喆直面沉如水的打开了邮件。
邮件的内容很干净，没有标题，没有内容，仅有一个附件，附件的右下角显示‘下载次数0’。
哒。
周喆直轻轻点动按钮，附件开始下载。
一秒。
二秒。
怎么还没下好？
以他办公室的专线，即便内容有1TB，下载也只需一秒。
叮！
十秒过去，随着叮的一声，周喆直的心湖也跟着平静了下去。
十秒好啊！
上一次，下载锻体决就用了五秒钟。
这一次的时间足足是上一次的两倍，一定又是什么好东西。
打开附件，只见文档的标题上赫然写着‘基础阵道初解’六个字。
基础？
阵道？
初解？
单单这个名字，就已经透露出了足够多的信息。
既然以基础为命名，想必肯定还有更高深，更加进阶的内容。
另外，除了阵道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路子？
最后，初解，是不是还有再解？三解？
此刻，周喆直的心就跟猫爪的一样，很想迫不及待的阅览其中的内容。
但他强行压下了心中的好奇。
数息后，周喆直拿起了桌上红色保密电话，拨通了一串号码。
都！
都！
很快，电话接通。
“首长，神秘人又出现了，这一次，他给我们送来了一份‘大礼’。”
“大礼？”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
“有多大？”
“具体我还没看，东西都存在我的电脑里了，您看，是不是开一个内部会议？”
话音刚落，那边传来一阵沙沙的翻页声。
显然，对面是在翻看自己的行程，虽然现在已经是无纸化办公时代了，但像周喆直一辈的80后，日常仍然喜欢用部分纸张。
“下午一点，来南海这边开会。”
“好，我这就准备一下。”
言罢，两人没有什么客套，直接挂断了电话。
望着屏幕里的档桉，周喆直摘掉眼镜，捏了捏眉心。
神秘人，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不止困扰着他，更是困扰着一众领导人，对方和那个神秘的吹哨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或者说，同一个势力？
最早，预测出太阳氦闪危机的人虽然是华国的科学家，但真正准确预言的那个人并不是傅建明。
而是一个神秘人。
对方通知他们的方式是以短信的形式。
短信的制式，倒是和这封邮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短信内容中除了一段数字串（时间）之外，再无他物。
只是，仅凭这一点就论定双方是同一个人或者势力，未免太武断了一点。
发送锻体决的神秘人，其背后肯定不止一个人。
此前，周喆直还不敢肯定这一点，但现在他却百分百肯定，给他们提供锻体决的，一定是某个势力。
当然，也不排除是一个个体。
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个个体多半是继承了某个文明的遗泽。
也许是蓝星文明，也许是外星文明。
总言而之，开创一个非常成熟的修炼体系，且是成配套的，这绝不是一人之力能做到的。
最后，周喆直也曾设想过，当初发出示警消息的，会不会是某个‘人工智能’。
预见未来这种事，身为最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周喆直是不信的。
但预测未来，却未必不可能。
依照现在的计算机算力，然后再借助精确的模型，的确有可能推测出未来遇到的灾害。
这不是玄学，而是科学。
比如，逐月计划中暗藏的危险。
执行逐月计划的过程中，的确有可能导致月球坠落，然后大批碎片飞向蓝星。
这是有概率的。
人类要做的便是将这种概率降到最低。
依照最新的数据模型分析，逐月计划的失败率大概有百分之十五的样子。
如此高的失败率，搁在从前，逐月计划的议桉绝不会通过。
但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的人类，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换个角度而言，逐月计划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五，如果高的成功率，人类还有什么理由不试一试？
毕竟，逐月计划可是流浪地球计划最重要的前奏。
想要提高流浪地球计划的成功性，逐月计划势在必行！
如果连月球都无法推离，质量更大的蓝星，又如何能够成功？
“唉。”
半晌，周喆直幽幽一叹。
看到面露焦虑的上司，郝小晞心里想着，自己能不能做点什么？
可思来想去，她能做的很有限。
少顷，她稍微上前几步，来到周喆直的身后。
“部长，要不要给您按按脑袋？”
“那就麻烦你了，小晞。”
周喆直确实很累，他每天睡觉的时间不足五个小时，而且随着蓝星渐渐停止自转，昼夜交替也变得极为漫长。
生物钟紊乱，睡眠又不足，如果不是信念的支撑，周喆直恐怕早就累到了。
“小晞，你中签了吗？”
又过了一会，周喆直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闻言，郝小晞手上的动作有了一丝停顿，虽然很快就续上了，但还是被周喆直察觉到了。
“还没有。”
“不过，我儿子中签了。”
“哦。”
听到这话，周喆直觉得自己操心的事又少了一件。
郝小晞的儿子还未成年，根据移居法桉，未成年人的父母能够以监护人的方式入驻地下城。
第二十八章 盛名之下
郝小晞如今是离异状态，她离婚那会，周喆直曾经还感慨过，如果郝小晞是生在危机纪元之前。
离婚，还有冷静期，不像现在，离婚什么的，想离就离。
而这也是现今离婚率高涨的原因之一。
尤其是地下城分配方案公布之后，离婚率又陡然上了一个台阶。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放弃自己应有的权利的。
万一夫妻双方中签的地下城不一样，有的更好，有的更差，夫妻双方该如何选择？
不是所有的夫妻都是那么恩爱的。
与其那时面临艰难抉择，那些夫妻关系本来就不太好的，索性直接先把婚离了。
不仅如此，如今的孩子也成了香饽饽。
离婚夫妻都想获得抚养权。
多一个孩子，也就意味着多一份入驻地下城的希望，面对这种事关身家性命的事，离婚夫妻争夺抚养权的动力十足。
甚至有的人为了多中签，反而愿意逆潮流生子。
毕竟，未成年人可以优先进入地下城，这同样是法桉的核心条款。
相比于成年人，未成年人有更多的可能。
孩子，是未来，是薪火传承的接力者，是希望，是文明的延续。
……
……
……
下午一点。
一场极为重要的会议，如期展开，能够参加这场会议的，无一不是重量级人物。
连怀孕的韩朵朵都被紧急招到了会议现场。
以韩朵朵的职级，她肯定是没有资格参加如此等级的会议，但她是华国公认的修行天才。
修行速度，无人可及！
而今天这场会议又和修行有关，召她来参加会议，合情合理。
坐在角落的韩朵朵，看着会议室里的老人们，心脏砰砰乱跳，这些人都是新闻中经常出现的人。
她还是头一回一次性见到这么多大领导。
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韩朵朵上校是吧？”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郝小晞拿着一块全平息坐到了韩朵朵身边。
【稳定运行多年的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
他们引以为傲的手段，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的信手涂鸦，杂乱，天马行空，却缺少美感。
阵道初解就像是一行优美到极致的数学公式。
好厉害！
当韩朵朵看到灵农篇时，又一次内心狂呼。
这种手段，闻所未闻。
灵力，竟然还可以这样用？
加速植物的成长周期，如果真的如描述般的那样，粮食危机什么的，是不是彻底解决了？
韩朵朵虽然是修行的天才，但对于这些大势的了解却不多。
反正在她看来，有了“阵道”，华国内部应该不会再有粮食供应不足的问题。
这东西，真好。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太费玉石了。
按照“阵道初解”中的注释，一块长宽二十公分的昆仑玉，也只能循环利用五次。
五次过后，玉石报废。
至于布置阵法的消耗，则是根据占地面积测算的。
一块标准玉石，只能供应十亩地的消耗，一顷地需要十块。
以一万亩地换算，需要一百块标准单位的玉石，并且每五天需要更换一次。
全国十几亿人，需要多少土地，又需要多少玉石？
一想到这些，韩朵朵就头疼，实在是算不出来，毕竟，她不是统计局的人，不知道确切的数字。
然而，哪怕不知道这些，韩朵朵也知道，那肯定是一个天文数字。
以国内的玉石储量，真的能够供应的上吗？
半晌，韩朵朵收回心神，这时她发现，会议已经开始了。
“怎么样？”
另一边，眼见韩朵朵的目光迎了过来，郝小晞当即凑了过去，小声问道。
“你觉得这上面的东西，有用吗？”
韩朵朵肯定的点了点头，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我个人认为，很有用。”
“就在刚刚，我还试验了一下“阵道初解”中附带的小云雨术，虽然没有最终释放，但灵力回路是正确的。”
“具体描述也和“阵道初解”中的一致。”
听到这话，郝小晞瞪大了一眼。
看了一眼，就会了？
她到的时间比较早，而且今天的会议，也不止召了韩朵朵一个人，在场的还有其他的“天才”。
在此之前，他们都试过“阵道初解”中自带的“法术”。
结果，没一个人能够成功释放。
而到了韩朵朵这里，却好似喝水吃饭一般简单。
念及至此，郝小晞不由心生感慨。
“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关于阵法那一段呢？”
感慨过后，郝小晞立刻问出了最急切的问题。
“您看懂了吗？”
“嗯。”
韩朵朵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看懂了，好像不是很难的样子。”
“……”
郝小晞又一次被震撼到了，没过多久，她追问道。
“那，那你能布置出来吗？”
“应该可以吧？”
这一次，韩朵朵没有把话说的太满，其实，按照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既然看懂了，能不能做不出，不是有手就行？
随后，她又跟着补充了一句。
“只要能够提供相对应的东西，我大概有七成把握，能够成功布置出“阵道初解”中的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