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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级高手.全文阅读

作者:jingYu23.     神级高手.txt下载     神级高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56章 浅显的分析

    陈默从地上爬起来,脚步踉跄的冲进了小巷,边跑边回头看,在确定对方没追上来之后,才靠在了拐角处的墙上大口喘气。

    他不是英雄,没有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活的英雄气概,他的格言很简单,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明知打不过还硬碰,脑子肯定有问题。

    忍着腹中绞痛,陈默拨通了萧寅的电话。

    “你在哪里?”

    “在白玉芬住处附近。”

    “她派人来杀我了。应该是我们今天敲门时暴露了身份。”

    “你需要我做什么?”

    “赶快离开,她既然派人对付我,肯定也会对你下手。”

    手机里沉寂了片刻,才又传出萧寅的声音:“我走不了了。她们已经把我包围了。”

    嘟嘟……

    手机里传出了盲音。

    陈默看着手机呆了片刻,暗暗恼火自己大意,白玉芬毕竟是薛孟达的老婆,身边肯定有修为颇高的异能者。自己还是太轻视对方了。

    忽然,小巷里传来了脚步声,陈默精神一震探头去看,只见刚才要杀自己的女异能者,正往小巷深处走来。陈默立刻看向小巷的尽头,发现自己竟然处在一个死胡同里。而四周全是两层高的建筑。

    他深吸了口气,看来只有拼死一战了。

    可就在对方即将发现陈默的藏身之地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接完电话,女异能者便快速走出了小巷,消失在了斑斓的夜色里。

    怎么走了?陈默心中不禁狐疑。因怕对方会在外面埋伏,他等了十几分钟才走出了小巷。

    外面的路上车来车往,不时还有情侣挽着胳膊路过。

    铃铃铃……

    他的手机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是萧寅打来的。陈默忙将手机接通,问:“你怎么样?在什么地方?”

    “陈默,你好啊。”

    是白玉芬的声音。

    陈默徒的一怔,问:“你把萧寅怎么样了?”

    “要想他活命。来我住的地方。”

    挂断电话,陈默没有丝毫犹豫快步上了汽车,他本想给马六打个电话,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因为白玉芬既然让自己去她住的地方,足以说明她有恃无恐,而且即使马六带来的人再能打,也不可能是异能者的对手,去了只能是送死。

    汽车在一路飞驰,很快到达了城中村。通过狭窄而热闹的街道,他来到了白玉芬住的地方。里面亮着灯,院子里却十分的安静。

    他抬手敲门,不多时大门被人打开。给陈默开门的正是在餐厅要对自己下手的异能者。

    “进来吧。”她说。

    陈默进了院子,立刻看到正房客厅里有七个人,坐在正中间是白玉芬,在她身后站着三个女人,萧寅和包小妹也在房间里,老老实实的坐在白玉芬的一侧。

    既然已经来了,如果还前怕狼后怕虎反倒让对方轻视,陈默阔步走进客厅。先看向萧寅,萧寅身上没伤,也看不出发生过打斗。

    “没想到你还有些胆子。”

    陈默笑了笑,大言不惭的说:“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不敢来的。”他大大方方的坐到沙发上,继续说:“我和子谦在武夷山一起修行过,说起来也是师出同门。您是我的长辈,希望您不要难为我这晚辈。”

    白玉芬看着油嘴滑舌的陈默冷笑:“我实在想不通,像你这种的人,为什么能活到今天。不过你放心,看在时川的面子上我是不会杀你的。”

    陈默心中一动,白玉芬不杀自己,岂不说她不知道薛孟达已死在了,既然不知道薛孟达的死,那肯定也不知道薛子谦在自己手里。

    白玉芬继续说:“我不杀你是看时老爷子的面子,可并不代表你做的恶事可以原谅。”

    “你所说的恶事是指?”

    “你勾结仲裁者毁掉了联盟千年的基业,罪不可恕。”

    陈默看向一旁的包小妹,说:“首先,我要说明,说我勾结仲裁者是欲加之罪。我曾经是安全局的人,说我勾结仲裁者对付联盟,还不如说我勾结安全局可信。可联盟的天道和地道已经归顺了安全局,我没理由带人把联盟的天道和地道全部剿灭;其次,如果我真是在为仲裁者做事,你们觉得我现在会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来见你们吗?”

    包小妹说:“是我亲眼所见。错不了。”

    “有时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我承认自己加入过仲裁者,可那是时川安排的,他让我去仲裁者当卧底。我这次来广州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找他老人家的下落,他是我的亲人,又是我传业解惑师傅,我想在修为上更进一层,少不了他的帮助。”

    包小妹说:“可时川说你加入了仲裁者,并没说你是卧底。”

    陈默笑道:“妹子,既然是去当卧底,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难道还要宣扬的全世界都知道?如果不信,你们可以亲自去问他老人家。”

    白玉芬说:“即使你当时是去做卧底,可谁又能证明你没有变节?”

    “确实没法证明,可谁又能证明包小妹没有说谎?她看到的真是我吗?”

    “小妹的话不用怀疑,她是时老安排在武异部的,我相信时老看人的眼光。”

    “这么说,她一直留在广州也是时川安排的?”

    “对。我们联盟虽然遭到了灭顶之灾,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要重振联盟,时老现在正四处奔波联系各方的势力。”

    原来白玉芬一直留在国内,是在谋划重建联盟。可这件事又谈何容易,俗话说墙倒众人推,安全局,军方都在全力打击联盟,现在仲裁者又给了联盟致命一击,在三方强大势力的围剿下,联盟还想重新发展,在陈默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既然你们和我重外公有联系,他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我也希望能见到他。”

    “在合适的时候,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合适的时候?”陈默不解。

    “对。在没查清你真实身份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见时老的。”

    “你们还是不信任我?”

    “任何事都不能听一面之词。”

    陈默心里多少有点不安,他倒不是担心对方查自己的底细,而是怕白玉芬知道薛孟达死在自己手里,等不到见到时川就一怒之下杀了自己。

    可以现在的情况,自己跑肯定跑不掉,且不说白玉芬身边有四个中级异能者,单白玉芬作为薛孟达的妻子,修为肯定也不会差。

    “那你们想怎么处置我?”

    “留下来。”

    陈默环视四周,说:“留在这里?”

    “对。你放心,在没查清楚你的身份之前,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陈默无奈的探口气说:“可以。”

    白玉芬起身离坐,然后让两个手下把陈默和萧寅带到了二楼的一间屋子,同时把他们的手机也收走了。

    房间有十几个平方,两张单人床,除了一组简单的衣柜,还有一台电视机。在窗外是一条小巷,不时还有人经过。

    萧寅坐到床上,说:“想从窗户逃走?我劝你还是死心吧。”

    陈默点上一支烟也坐到了床上,说:“四周有她们多少人?”

    “最少有七八个,都是女的。她们就住在这附近,只要有情况,立刻会来支援。”

    “你和她们交过手了?”

    “没有。”

    陈默不解的看着萧寅,萧寅为人一向孤傲,没有交手等于是束手就擒,这可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见陈默诧异的看着自己,萧寅说:“这些人修为不低,我自认不是对手,明知打不过,还动手不是傻吗?”虽然他说的是实情,可他却只说了一半,他不动手还有个原因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让对方有所忌惮。

    “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审时度势了。”

    “跟你学的。”

    陈默想了想,说:“你有没有办法脱身?”

    “没有。你是担心朝鲜的事吗?”

    陈默点头。

    “不用担心,你不是手里还有一张保命的牌么。”

    保命的牌是指薛子谦,虽然薛孟达死于陈默之手,可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用薛子谦当筹码还是可以逃过一劫的。这个道理陈默自然清楚,可他心里并不踏实,因为包小妹一口咬定亲眼看到自己带人杀了天道和地道的人。

    对方既然冒充自己,肯定对自己非常了解,如果对方再以自己的身份做别的事,会惹出什么乱子让他不敢想象。

    他沉吟了片刻,问:“你觉得仲裁者为什么会突然攻击联盟天道和地道两个分部?”

    “浅显的分析,仲裁者在安全局准备全面接手联盟时突然做这件事,说明仲裁者是怕安全局壮大。”

    “不会是因为对联盟的仇恨?”

    萧寅摇头,说:“据我观察不会。”

    “为什么?”

    “因为与仲裁者结怨的一直是武异部,所以武异部被军方和安全局联手打击是他们最愿意看到的结果。而他们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做事,针对的只能是安全局。这也是安全局为什么会如临大敌,在北京和军方的人会面。”

    “可仲裁者与安全局结怨,能有什么好处?”

    “唇亡齿寒。安全局不能容忍已经存在了上千年的异能者联盟,等异能者联盟被收编后,下一个要对付的异能者组织,就会是仲裁者。与其坐以待毙等安全局下手,倒不如未雨绸缪先做点什么。”

    陈默摇头,说:“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萧寅问:“为什么?”

第557章 荒诞说法

    陈默吐出一团烟雾,半眯着眼睛,说:“首先,你忽略了一点。仲裁者的人员结构是什么。仲裁者的成员都是武异者,成立的目的是要取代联盟武异部。还记得当时在无名岛上剿灭仲裁者的行动吗?那么大的行动联盟天道和地道两个分部竟然都没派人参加。这说明什么?说明在联盟总部对武异部和仲裁者之间的斗争,是种坐视的态度。”

    萧寅沉思片刻,说:“你的意思是说,仲裁者和武异部同出一脉?”

    “对。而且有一点证明我的观点,我们在无名岛获得的长生诀心法与联盟的长生诀心法是一样的。”

    “可这并不影响仲裁者见联盟投靠安全局,从而动了杀心把联盟的人斩杀殆尽。”

    陈默摇头,说:“安全局对联盟发难,并不是为了消灭联盟的武异者,而为了收为己用。安全局既然可以接纳联盟的所有异能者,那也可以接受仲裁者。即使仲裁者不同意,安全局也会先对仲裁者下手,而不会先拿联盟武异部开刀,任何事情都要先易后难,这是常理。”

    “你是说仲裁者已经投靠了安全局,然后在联盟准备投降时,安全局又派仲裁者的人杀掉了联盟的人?”

    “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的观点是,仲裁者的确已经投靠了安全局,而且还是在联盟投降之前归顺的。俗话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安全局想对联盟动手,除了在经济上进行封锁外,最关键的是还要有个过硬的拳头,而仲裁者无疑是最佳的硬拳头。老虎再凶没有牙,也抓不到猎物。”

    “那仲裁者为什么还要对付已经归顺的天道和地道?”

    陈默笑着说:“这只是包小妹和白玉芬的说法。我记得在北京见到陆军长陆长远时,他曾问我对这件事的看法,问我认为是什么组织干的。陆长远这么问,说明军方和安全局并不认为是仲裁者干的,而是另有凶手。”

    “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

    陈默点头,说:“对,我认为是联盟武异部做的这件事。原因有三:一,联盟总部的地址非常的隐秘,可武异部的人却很清楚,他们有作案的便利条件;二,天道和地道接受安全局招安,斗了多年的仲裁者也归顺了安全局,作为坚守祖宗基业的武异部,他们也有作案动机;第三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包小妹说时川能预知未来,并预知联盟天道和地道会遭受灭顶之灾,时川与薛孟达夫妻关系匪浅,没理由明知是死路,还把武异部往绝路上引。”

    “可有一点,我想不通。”

    “那一点?”

    “包小妹为什么说,是你带领仲裁者的人做的这件事?”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栽赃,一种是这件事的确是我干的。”

    萧寅顿时一愣,栽赃好理解,可第二种是什么意思?

    “的确是你干的?”

    陈默点头,问:“你听说过异界吗?”

    “听说过。但不了解。”

    “我曾听薛孟达的亲信段涛(在朝鲜薛孟达死后,带领残部投降的亲信)说过,他说异界是另一个世界。”

    “什么样的世界?”

    “和我们的世界相同,但又有很大的不同。”

    萧寅皱起眉头,说:“那是什么样的?”

    “在那个世界中,有和我们一样的人,但却干着不一样的事。”

    萧寅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这种荒诞说法,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关于异界,在武夷山带他入门的师傅也曾提起过,说那是个奇妙的世界,是所有修行的人追求的最高境界。

    陈默继续说:“段涛说想要打开异界之门,必须由修为超凡的人才能做到。”

    “需要如何做?”

    陈默摇头,说:“段涛也不知道,不过他说,薛孟达已经知道到了打开异界之门的方法。”

    萧寅沉吟半晌,突然笑了,说:“那你的意思是,白玉芬已经打开了异界之门,然后另一个世界的你来到了这里。”

    陈默也笑了起来,说:“我知道这种说法不可思议。但也算是一种可能吧。”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陈默说:“我们也别想那么多。摆在面前的是该如何脱身。”

    萧寅站到窗前看向楼下,正好看到包小妹从大门走出去,然后一直走进了自己的租房的院子里。他抬头看天,夜幕已经开始降临,北极星闪烁明亮。

    异界,如果真如陈默说的那样,在那个世界中的北极星也是这颗北极星吗?一样的人在做着不一样的事,如果真有个一样的自己,此时此刻他又在做什么?

    实在是难以想象。

    接下来三天,陈默和萧寅一直被软禁在院子里,每天除了无聊,还是无聊。打发时间的方法只有两种,一是两大男人在屋子里聊天,另一个是看电视消遣。

    这期间,马六还打过一次电话,手机由白玉芬的手下拿给了陈默,然后再对方的监视下接通了马六的电话,陈默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继续在酒店待命。

    在第五天的半夜,陈默忽然听到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在这栋三层高的房子里,除了陈默和萧寅,还住了白玉芬和她一个手下。

    可白玉芬和手下没事从来不会主动上楼,平时吃饭他们两人也从楼下取上来吃。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然后听到对方说:“陈默起床。带你去一个地方。”

    陈默从床上翻起来,萧寅也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穿好衣服,陈默将门打开,问:“去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陈默扭头看向萧寅,冲他点头示意,然后跟着对方下了楼。走到小巷出口,路边已经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对方没有任何表情的说:“上车吧。”

    上了汽车,陈默发现坐在驾驶位的女人,正是那天在餐厅要杀自己的人。

    “好巧啊。”这几天他都和萧寅在一起,可萧寅偏偏又是个闷葫芦,往往是自己说半天,他只是用“嗯”,“哦”,这样的词来回应自己。与其说有人陪自己说话,倒不如说是他在自言自语。

    对方白了陈默一眼,然后将车启动,缓缓地开出了城中村的街道,上了大路。

    陈默又问:“怎么称呼你?”

    ……

    “不说话?”

    午夜的马路上根本没有多少车,汽车一路飞驰,畅通无阻。

    陈默又说:“没有必要这么冷淡吧,我们又不是仇人。”

    “你闭嘴。”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

    “不会是要把我处理掉吧?”

    “你很想死吗?”

    “我是怕死。”

    对方冷笑。

    “你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陈默没皮没脸的说。

    对方立刻皱起眉头,用种恨不得立刻杀了陈默的眼神瞪着他。

    陈默摇着头点上一支烟,说:“哎,女人是老虎啊。”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

    汽车出了市区,开始一直往西开,在皎洁的月色下,依稀能看到远处山的轮廓。

    陈默舔了下嘴唇,说:“和你说说话,缓解一下气氛嘛。你说你一个女人,整天板着脸将来怎么嫁的出去?女人嘛,还是在家相夫教子的好,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不适合。你还没有男朋友吧?估计没有,其实你长的还行,算得上标志,就是胸太小,不过将来你有男朋友之后就会……”

    呼!

    她对陈默终于忍无可忍,伸手直接掐向了陈默的脖子。

    这点早陈默的预料之中,他之所以不停的撩拨对方,就是在等对方发怒。然后趁她精神不集中时跳车逃走。从汽车行驶的方向看,应该是去山里,半夜三更去深山老林,白玉芬也不在,身边只有一个面冷似冰的女杀手,除了抛尸荒野,他想出有什么好事。

    在对方伸手抓向陈默时,他“噗”的一声将口中的半截烟吐向了对方,然后打开车门,顺势扑了出去!

    吱!

    时速九十多迈的汽车发出了刺耳的刹车声,从倒车镜里还能看到陈默在惯性作用下不停翻滚的身子。

    虽然陈默是异能者,在把握住时机和拿捏力度方面比常人高出了不少,可他毕竟不是神仙,当他停下翻滚后,除了头晕目眩外,浑身如散了架一般疼痛难捱。

    抬头一看,汽车在距自己三四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陈默咬着牙爬起来,脚步踉跄着钻进了路边的防护林。

    防护林只有二十几米宽,在防护林后面是一条绕城河道,河水犹如一条白亮的绸带。在陈默奔到河边时,他已听到了身后脚步声,他纵身跃向河中,背后不由的一紧,然后后背的衣服“嗤啦”一声被抓掉了一大块!

    原本陈默一跃可以跳出十几米远,可被对方一抓仅仅跳出了三四米,要不是河床深陈默非得一头扎进泥里不可。

    陈默从小在百江边上长大,水性极佳,一入水立刻如泥鳅一样,钻出了二三十米。

    可就在陈默认为万事大吉时,忽然腰眼一疼,像什么咬了一口,四肢发麻,胸口发闷,刚一张嘴水顷刻间灌进了嗓子眼里。

    陈默暗道一声完了,自己真应了那句老话,淹死的都是回水的!

第558章 异界

    中了招的陈默,身体开始下沉,他的意识很清醒,可却使不出一丝力气。这让清楚的意识到,这样下去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

    可就在他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无能为力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衣服,然后将他开始往上拉。

    不用看,陈默也知道是谁在“救”自己。

    浮出水面后,依然无法动弹的陈默像具玩偶一样,被对方拖上了岸。他躺在岸边的草地上大口的喘气,然后看着救自己的女人露出了失败的笑容。

    女人在陈默的腰间点了一下,他被束缚的身体立刻得到了解放,大约过了一支烟的功夫,她说:“起来。”

    陈默活动了下身体,然后很听话了站了起来,他先拧了把衣服上的水,说:“你不杀我?”

    “如果你在逃跑,我会考虑杀了你。”

    “既然不杀我,你大半夜带我出来做什么?”

    这个问题她本不想回答,可她也怕陈默再出幺蛾子,说:“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时川。”

    再次上车,陈默变得很老实,可他心中却纷乱如麻,细想自己和时川的种种过往,时川肯定不会害自己,可当初把自己推进仲裁者,然后至今不予理会,让始终想不通其中的原因。

    人老成精,时川已经活了一百多岁,无论做何事肯定都是经过慎重斟酌的。

    天堂顶,广州最高的山,最高海拔1210米。

    陈默跟对方身后,徒步往最高处攀登,脚下全是大大小小包满青苔的石头路,踩在上面又湿又滑。在东方泛起鱼白后,他们终于在偏离了主道也不知身在何处的地方见时川。

    时川盘腿坐在崖边一块凸出的石头上,面对空旷的天际,身边全是朦胧的雾气,给人一种飘渺虚幻之感。

    听到脚步声,时川睁开了眼,回头看向了陈默两人。他没有对陈默说话,而是先对女异能者说:“灵夕,你先回避一下。”

    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平稳有力,从薄雾中传来,犹如来自天际。

    陈默身边的女异能者,点头退了三步,然后才转身离开,慢慢地消失在了满是白色雾气的树林里。

    “你过来。”时川说。

    陈默快步走过去,时川穿的还是上次相见时的灰色衣服,只是人像是苍老了许多,仿佛经历了十几年的岁月洗礼,他的头发白了大半,皱纹更深了一些,脸上虽然平静,但却难掩其中的悲凉。

    让人不禁联想,在这两年多的时间,他都经历了什么。

    “坐。”时川简单的说。

    陈默依言,坐到了时川的对面,然后像时川一样盘起了腿,这是在武夷山时川教他的打坐姿势。

    看着时川,陈默一时难以开口,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是曾祖?还是师傅?相对于两个称呼,陈默更倾向于后者。虽然血浓于水,可在陈默看来,他对自己只有传道受业之恩。

    半晌之后,陈默选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开场白,说:“你成仙了?”

    “不食者,不死而仙。”

    陈默笑着说:“那你何必选这种地方,装神弄仙。”

    时川叹了口气,远眺天际,说:“人,最终还是要从那里来,回那里去。”

    “什么意思?”陈默不解。

    时川没有理会陈默的问题,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他。是《盗经》。

    陈默接过《盗经》,随意的翻阅了几下,问:“还给我?”

    时川点头,说:“对。这本书对我已经没用了。现在算是物归原主。”

    “可对我有什么用处?我又看不懂。”

    “你可以问灵夕。她是我的徒弟,虽然年纪比你小几岁,但已经跟了我十几年。”

    陈默呆了呆,问:“她和包小妹一样,都是你安排在联盟的?”

    “确切的说,是安排在白玉芬身边。”

    “你和白玉芬是什么关系?和联盟又是什么关系?”

    “和白玉芬只是认识,联盟是我的命。”

    陈默又糊涂了,如果只是和白玉芬认识,用把两个徒弟安排在她身边,在武夷山用卖那么大的人情收下薛子谦?

    联盟是他的命,又作何解释?命自然是生命,难道联盟没了命就没了? 可现在联盟已经没了,时川不一样活的很好,还在天堂顶像神仙一样打坐?

    虽然陈默满脑不解,可他并不着急,因为时川就在面前,他有时间慢慢听他道出其中的缘由。

    陈默将《盗经》放在地上,说:“联盟的天道和地道斩杀殆尽,是谁干的?”

    时川嘴角抽搐,说:“是我。”

    陈默猛抽了一口凉气,失声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是不是联盟的最忠诚的拥护者吗?”

    “爱之深,责之切。保护联盟是我的使命,要想联盟重现昨日辉煌,只能推倒重建,只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我失策了。”

    他的话包含了太多的内容,让陈默听的一知半解,他继续问:“包小妹说,是我带领人把天道和地道剿灭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

    “没有冒充,他就是你。他是我从异界带来的,只可惜,他比你还坏。他毁了我所有的计划,他疯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不,他不是疯子,是魔鬼。我原本只是想让他把天道和地道投降派杀掉,可他却把所有人都杀了,367条人命,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异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是地方,是一个世界。”时川伸出右手,用食指在光滑的石头表面上划了一条直线。

    石头是青石面,没任何的风化,可画出的线却像被铁杵凿出来的一样,让陈默不禁暗叹时川的修为之高,如果说薛孟达可以徒手接住子弹,单凭这一手时川的修为绝对不在薛孟达之下。

    看来还有比高级异能者拥有更高修为的人。在联想到自己却只有初级修为,陈默不禁感到惭愧。

    时川指着“线”说:“比如这是一个世界。也就是我们所在的世界。”说完他又划出了一条与之平行的线,说:“这又是一个世界,是异界。异界和我们的世界平行,却永不相交。我们这里有的异界也有。这就像人在照镜子,现在只不过把人换成了世界,变成了世界在照镜子。”

    “可既然两个世界永不相交,你是怎么把异界的人带来的?”

    “通过门,异界之门。”

    “门在什么地方?”

    时川看向地上的《盗经》,说:“在书里。参透其中的奥妙,就可以打开异界之门。可以说《盗经》里面有打开异界之门的钥匙,天道,地道,人道,三道的异能者有三把打开异界之门的钥匙。如今地道和人道的钥匙已经遗失。只有天道的钥匙还留存于世间。”

    陈默盯着《盗经》,问:“包小妹说你曾经预知联盟会遭到毁灭,是不是这本书也能预知未来?”

    “预知未来的不是书,而是异界。总体来说,异界和我们的世界是相同的。知道蝴蝶效应吗?蝴蝶效应是说,初始条件十分微小的变化经过不断放大,对其未来状态会造成极其巨大的差别。有些小事虽小,可如果引发了连锁反应,则会对一个人,一个组织、一个国家,甚至整世界,都会有变化。”

    陈默点头,期待时川继续讲下去。

    时川指着石头上的线,说:“线是由无数个点组成的,如果是平行的点,两个世界的时间是一样的。如果时间进度是以线的长度来计算的,线靠前的点是已经发生事,是过去,靠后的点是即将发生的事,是未来。如果从现有的时间点,到了异界靠前的时间点,去改变一些事情,我们世界的未来就变表现出来。”

    “穿越?时间隧道?”

    “你可以把异界之门理解为时间隧道。可也不那么简单,因为我们平时说的穿越和时间隧道,是在同一个世界或者说在同一条时间线上;而我说的是到另一个世界的过去,改变一件事,来影响自己世界未来发生的事情。这就好像是两条完全相同的河,在一条河中放一块石头,这块石头对河水的流速和容积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忽略不计并不能说没有影响。”

    “你去了异界,看到了未来,所以想改变联盟的覆灭的命运?”

    “对。可我的失败了。”

    陈默心中一动,按时川的意思,如果自己去异界改变一些事,那死的人岂不是可以活过来?夏旷,猴子,戴小亚,甚至是陈一根,都可以避免死亡,然后在自己的世界继续活下来!

    这种想法迅速的填满了陈默的脑袋,他看着地上的《盗经》,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站在了自己面前,夏旷温柔的微笑,猴子的恭敬崇拜,戴小亚的横目冷对,亲爹陈一根的指指点点劈头盖脸的训斥……

    时川说:“这次把你叫来,是有些事要交代给你。时家是联盟世代相传的守护者,时家到我这代已经没有了后人,我只能把时家的责任寄托在你肩上,希望你不要辜负……”

    噗!

    话未说完,时川喷陈默一身鲜血!

第559章 使命荣耀

    一口鲜血喷出,把陈默吓了一跳,他忙伸手搀扶时川摇摇欲坠的身体,却被时川摆手制止,他露出了凄惨的笑容,说:“我大限已至。如果联盟在我这一代消失,我会愧对先人。所以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能让联盟消失。”

    人为什么活着?这是一个很大的命题,也可以说是伪命题。有人为了钱活着,有人为了权活着,有人为了色活着,有人为了自由活着……可还有一种人是为了信仰和使命活着,比如时川。家族的使命和荣誉,是他一生的追求,为了家族的荣耀他可以放弃生命。

    这种人和陈默不沾边,他也无法理解“使命和荣誉”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如果有人问他,为什么活着。他会说,为什么不活着?不活着难道去死?

    如果有人问他活着的意义,他会说,活着的意义就是晚点死,在延长生命的同时,多享受几年。

    所以时川临终的托付,基本等于是对牛弹琴。时川难道不了解陈默?他当然了解,可他还把这件事托付给陈默,足以说明他此时此刻的无奈。

    虽然陈默心里对这种托付嗤之以鼻,可面对着没有血脉之情,却有师徒之恩的时川,却不好当面回绝,他只好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去找白玉芬,后面的事我都安排好了。”

    此时,东方已经升起半个红彤彤的太阳,山顶的薄雾也开始淡淡散去,在时川的身下,已经浸出了一大片血迹,顺着石头蜿蜿蜒蜒的往下流。

    经验告诉陈默,时川身上负了刀伤,因为伤口崩裂,才导致流出这么多血。

    时川继续说:“你现在虽然只是初级异能者的修为,可却有无限的潜力。但要是等到你学有所成,那一切就都来不及了。所以现在要想速成只能走捷径。”

    “什么捷径?”

    “利用北山之异的心法,夺他人的修为化本归元为己用。”

    “你不是不同意我用这种邪门心法吗?”

    “非常时期,要有非常之举。而且以你的性格即使我不同意,你早晚也会涉及。倒不如助你一臂之力,也好让你少走些弯路。据我所知你已经夺取了两个中级武异者的修为。”

    陈默一怔,这些事他是怎么知道的?但转念一想,时川去过异界,他既然能把异界中的自己带到这里来,肯定是从异界了解到的这些情况。

    时川继续说:“夺他人修为据为己所用,初级夺十己可用一二,中级夺十可用三四,高级夺十可用五六。你现在还处于初级阶段,而且现在即使夺取他人的修为也只能是积累,不能为己所用。我现在可以把毕生修为给你,并传授你北山异者心法的功法,只要你配合心法,徐徐而来,日后可成高级异能者。只要修为到了你便可根据《盗经》中的方法打开异门。”

    “你为什么会懂北山之异的心法?”

    “当年我和住在北山的老怪是道友,当年因交好曾彼此交流过自己心法,可后来因见解不同就不再来往。”

    “什么见解不同?”

    “我主张的是道法自然、天人合一。他主张法道分离,各循其性。”

    陈默听的头大,虽然他是异能者,可是对法和道却没深的了解,所以他只好放弃追根问底,说:“可你把自己的修为给我后,你怎么办?”

    时川凄凉一笑,说:“既然我已是无用之人,要这一身修为又有何用。我只希望把自己的修为给你后,你别辜负了我的期望。”

    陈默忙摇头,说:“我看还是算了。我现在送你下山去医院。”

    “别动!”时川立刻制止,“你不动我,我还能活些时间,若动了我,我固本之气反倒会立刻外泄。把左手伸出来。”

    见时川不像是在说假话,陈默便不敢碰他,可真把时川的修为变成自己的,他还真有些过不忍。”

    “伸出左手。”时川大声喝道。

    陈默犹犹豫豫的将左手抬起来,可又觉得实在不妥,刚想收回却被时川一把攥住了手腕。

    “运用北山之异的心法,快!”

    陈默依然不忍的摇头。

    忽然,他感到一股火热而醇厚的真气通过左手,注入了自己的身体。初时暖烘烘的,但很快那股火热的真气,便如溃坝江水一般,汹涌而至,把自己的身体填得满满的。

    “运用北山异者的心法,不然你的身体不但承受不了我的修为,还可能会七窍流血而死!”

    内在的煎熬远比外在的创伤要痛苦,陈默觉得皮肤正在慢慢膨胀,手指涨的也不能合拢,这让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不恰当却很能表达自己此时心境的画面。一头褪了毛的猪,在外力的作用下不断的在充气,然后身子慢慢变大,膨胀,如果不阻止,当身体达到一个极限后,随时会像气球般爆炸!

    终于,陈默无法忍受这种煎熬,他依照时川所说念起了北山之异的心法:气沉丹田,注气不注力……引旁人之力入体,化归本源……

    渐渐地陈默舒缓了下来,他感觉到时川内体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进了自己身体,然后以说不清的方式,在全身游走之后,最终归到了丹田。

    他的丹田又潮又热暖,像女人发情时急需填充的深穴,索求无度;又像是一张饥饿难耐的嘴正贪婪的将果腹之物吞下。

    周身薄雾抽丝剥茧的渐渐散去,初升的太阳跳了出来,散发着万道霞光,让陈默有种如悬在空的轻飘感。

    这是传说中的飞升?或者是升华?

    突然,源源不断进入体内的真气戛然而止!

    噗!

    紧接着他被喷了一脸的血迹,是时川的血!

    陈默从升华的幻境中回过神来,时川的嘴唇上全是鲜红,面白如纸,眼眶深陷,犹如枯朽。

    陈默扶住时川,脱口问道:“你怎么了!”

    时川攥住陈默的手腕,喘着气说:“我的修为已经给了你**成,现在我说功法,你记清楚!”

    看着时川此时此刻的神情,陈默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悲悯,因为他能真切的感觉到,时川的时间已经多了。

    说心里话,无论从哪方面讲,陈默都不想看着时川死去。

    时川干枯如钩的手指,几乎嵌入到了陈默的肉里:“好好听着!我只说两遍!只说两遍!”

第560章 悲怆的归宿

    被时川枯槁的五指抓着,陈默一动也不敢动,只好一声不吭的听时川传授北山之异的功法:

    练气之道,内外齐通,渺渺太虚,天地分清浊而生人……

    修此功法,当先养心,令心不起杂念,超然于物外方可,若心存杂念,不但无功,反而有性命之忧……

    凌厉之气,极难练成,惟靠自己悟之,气成之后,人若新生,妙及无比……

    练气有三:

    一,男子练气,女子练血,气血双修,事半功倍;二……;三……;

    杀招亦有三:

    一……;二……;三,无名指与大拇指轻轻捏住杀器,小指与食指伸出呈现夹指式样,食指作为杀诀,要指出方向,手腕朝上。出招时,手腕往自己的方向内划圆弧,小指与食指略微放松,当划圆一周回到原来位置时,突然发力,无名指与拇指陡然松开,靠中食二指与手腕之力将杀器抛出……

    三招需如雷电,以简为胜,繁则无速,方位之换,靠速不靠招,此功一成,出手如雷。随手一招,敌若不防,即是杀招。

    时川讲的语速均衡,字正腔圆,每个字都清晰可辨,说了足足有五分钟,陈默估计整套功法,足足有近两千余字。

    别说时川说两遍,就是说上三四十遍,陈默也不可能全记不下。于是在时川说第二遍时,他掏出手机进行了录音。

    整套功法讲下来,足足耗时四份三十七秒。

    时川死死的盯着陈默说:“你必须答应要全力去做,不然……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看着时川坚毅中略带祈求的目光,陈默没有多想,不由的点了点头。

    时川满意的点头,然后说:“扶我起来。”

    在陈默双手将时川搀扶起时,他发现了时川的伤在腹部,那是一条长约二十公分的刀伤,伤口处还能看到不断从腹中溢出的鲜血。

    是谁将他伤成这样?以时川的修为尚不能敌,对方会是多么厉害的角色?以陈默现在的认知,根本无发想象。

    “我送你去医院。”

    时川摇头,然后摆脱陈默,他身子晃了几晃,说:“好了。就这样吧。我的事情也交代完了。是该走了。”

    陈默隐隐觉得不妙,忙问:“你要去哪?”

    时川回头看向他,然后留给陈默一个饶有深意的笑容,纵身一跃跳下来悬崖,极速下落的身体瞬间消失在了视线里。

    时川是用自己仅剩的一二成修为纵身跳下去的,即使陈默早有预见,运用窥视也没能阻止时川跳崖。

    既然要死,为何非要用这种方法寻死,留个全尸不好吗?

    山顶上已是霞光万照,可山下还朦胧着一层乳白色的雾气,在加上时川是奋力一跃,根本无法确定他的落点。

    陈默俯视山下良久,当他在抬头时,太阳发出的光辉已经让他不敢直视。都说人固有一死,有的轻于鸿毛,有的重于泰山,可时川的死意义又在何处?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悲愤之情吗?

    他参不透法与道,也参不透时川死的意义。

    难道自己真要听时川的话,挽救已经名存实亡的异能者联盟吗?薛孟达是因为自己而死,薛子谦如今也被软禁在泰国,自己还侵吞了联盟的数千万的款项,如果白玉芬知道了这些会放过自己?

    捅了别人几刀,然后在竭尽全力的挽救对方,何苦呢?

    抽完一支烟,陈默转身按原路返回。进入树林看到灵夕正在仰头看着天际的云彩。阳光透过树叶照下了无数的光斑,光束中上下翻滚的尘埃清晰可见。

    “他死了。跳崖死了。”陈默声音低缓的说。

    灵夕眉头皱了下,看向空荡荡的崖边,咽了口吐沫,却没有说话。

    “我想去找回他的尸体。”时川在血缘上是他的曾祖,在修为上是他传道受业的师傅,于情于理陈默都应该寻回时川的尸体,然后将他体面安葬。

    两人一同下山,在山崖下开始寻找时川的尸体,山崖陡峭嶙峋如刀砍斧劈,山崖下面密林如麻,沟壑不平,两人从早到晚,几乎找遍了时川所有可能坠崖的地方,可却一无所获。

    山崖下面,太大了。

    最后他们只能顶着漫天的繁星,回到斑斓绚烂的广州市区。

    他们并没回城中村去找白玉芬,而是住到一家酒店。在酒店他们没在前台开房,而是直接到的房间,这让陈默知道一切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陈默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仰躺在沙发上,看着自从知道时川坠崖后一直没说话的灵夕,从她满是疲态脸上看不到一丝悲伤。

    “你是不是早知道他会跳崖?”

    “不知道。”

    “他说是你师父。”

    “是。我十岁时跟他学艺,五年后来到了广州加入了联盟,然后一直跟着白姨做事。”

    “学艺五年时间不算短,可你好像并不伤心。”

    “你是在质问我?”

    陈默摇头,因为从感情来讲自己和时川的感情要比灵夕更深,可他心里却只有难过没有伤心。特别是他跳崖前那个饶有深意的笑容,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解读笑容含义的**甚至大于心中的难过。

    “我的意思是,我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跳崖。”

    “绝望,悲愤,或者是悲怆,也可能……”灵夕沉吟。

    “可能什么?”

    “可能是一种归宿的选择方式。”

    这句话,陈默不能理解,可他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询问。

    灵夕说:“事情他都向你交代了吧。”

    陈默点头,掏出《盗经》放在茶几上,说:“他说让你帮我解读书中的内容,然后帮助白玉芬重整联盟。”

    灵夕点头,说:“《盗经》我来负责,联盟的事你找白姨。明天我带你去见白姨。”

    “那你什么时候帮我解读《盗经》?”

    “盗者,私利物也。孟子曰:鸡鸣而起,孳孳为善者,舜之徒也;鸡鸣而起,孳孳为利者,跖之徒也。欲知舜与跖之分,无他,利与善之间也。”

    陈默皱眉,实话实说:“听不懂。”

    “这是在说谋生和逐利。谋利者不谋义,谋义者不谋利。但无论是谋义还是谋利,都取之有道。‘取’分获取,赠予,和窃取。盗即使窃。所谓‘经’,是指‘恒久之至道’,既是永恒真理,即颠扑不破,字字珠玑句句真理。简单的说。《盗经》是一本讲述盗窃之道中永恒不变的真理。”

    陈默再次皱眉,他向来对这些之乎者也的说辞感到头疼,以至于他上学时语文考试时100分的卷子总是不到50分。

    他说:“你说的这些,我需要好好消化。”

    “如果你理解这些都有问题,那盗经上的内容你更无法参透,古人的话字字珠玑,一个字常常会表示一句话,一个词语也能表达一个篇幅意思。等你准备好了,我自然会教你。”

    这……

    这是陈默有史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文化很尴尬。为了避免不在丢人,他只好点头,说:“行。到时希望你不要嫌我蠢笨。”

    “那就这样吧,我住你隔壁。明天一早我来叫你。”

    陈默起身相送,说:“晚安。”

    将灵夕送走,陈默感觉到了饥饿,还好房间里有泡面和火腿肠之类的食物,他先泡了一桶面,然后进了卫生间洗澡。洗澡出来,方便面已经泡的没有了力道,但丝毫不影响他的食欲。

    他吃着面,把手机拿出反复的听今天功法的录音,在他听到第三遍时,他心头不由的一动,立刻找来笔和纸把自己最感兴趣的一段记了下来:

    杀招亦有三:三,无名指与大拇指轻轻捏住杀器,小指与食指伸出呈现夹指式样,食指作为杀诀,要指出方向,手腕朝上。出招时,手腕往自己的方向内划圆弧,小指与食指略微放松,当划圆一周回到原来位置时,突然发力,无名指与拇指陡然松开,靠中食二指与手腕的力量将杀器抛出……

    三招若如雷电,以简为胜,繁则无速,方位之换,靠速不靠招,此功一成,出手如雷。随手一招,敌若不防,即是杀招。

    他盯着纸上的记录,反复看了几遍后,将左手的小指和食指夹了起来,然后用食指指向床头柜的台灯……按照讲述的手势比划了几下,陈默忽然觉得手里缺了点什么。

    踌躇片刻,他恍然大悟,是手里缺了杀器。不过他很快想到了适用于自己的杀器。他是小偷,最擅长的自然是刀法。于是他立刻从衣袖里取出长约两公分,宽一公分的刀片。按照招式演练了几番,然后突然发力,将手中的刀片抛出。

    呼!是他甩臂带起的风声。

    又轻又薄的刀片,旋转的飞了出去,然后飘飞到了床上。将刀片捡回,站在距离台灯五米远的地方,他找了找感觉,再次将刀片抛出。

    反复联系肌肉有了记忆,在不断的纠正和改进后,抛出的刀片已经可直线飞行,可依然旋转。但这并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缺少爆发力,也就是劲力。

    骐骥千里,非一日之功,这道理陈默自然懂,当初跟时川学偷盗技术他的付出不知要比现在多了不知多少倍。

    他坐下抽烟了支烟稍作休息,看时间还早,便拿起手机,打给了远在泰国的老三。

第561章 从梦中吓醒

    以现在形式,无论帮不帮白玉芬,履不履行对时川的承诺,薛子谦都必须妥的安排,出不得半点差错。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能让白玉芬知道薛子谦被自己绑架了。

    之前留着薛子谦是他想从白玉芬手上在捞一笔资金,因势而变,此时的薛子谦就更显得尤为重要,关键的时候不但可以钳制白玉芬,而且还能保命。

    所以陈默有必要给老三打电话,了解下薛子谦的情况。

    电话接通,老三那边很吵,从噪音判断是十有**是在夜店里。

    “等等,我找个安静的地方。”老三大声说。

    不一会儿,手机里的噪音变小,老三问:“莫先生,有什么吩咐?”

    “没吩咐,只是问问薛子谦的情况。”

    “我用六子给的钱,租了栋别墅,然后派了六个人24小时盯着他。”

    “他表现怎么样?”

    “很老实,每天就是在别墅看电视。莫先生你放心,那小子要是跑了,我上下两个头都拧下来给你。”

    陈默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说:“以后每10天给他换个地方。不要在一个地方常住。钱不够用你在和马六要。”

    “没问题,一切听你的。莫先生,你什么时候来泰国?”

    “有事?”

    “没事。就是想你了啊。”

    陈默笑着说:“有时间一定去。对了,娜塔现在做什么?”

    “她在芭提雅做阿赞师傅,加持佛牌。你找她有事?”

    “没有,就是随口问问。好了,先这样,有事再联系。”

    挂了电话,陈默又拿起刀片在手中耍了几下,便陷入了沉思,娜塔也是异能者,通鬼事属于什么道?在泰国的称为鬼道,要是按时川所说,异能者只分天地人三道,那鬼道应该属于三道中的哪一道呢?

    如今自己身边信得过的异能者只有两个,一是萧寅,一个是赵括。赵括如今在军队,而且基本上已经漂白,肯定不能拉他下水。剩下的只有萧寅了,可只有一个萧寅帮忙却显得捉襟见肘,如果有一批异能者为自己办事那就好了。娜塔是久居泰国的异能者,她应该认识一些同道中人,如果娜塔能帮自己召集一些人,那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这么重要的事,不能在电话里讲,一是怕电话里说不清楚,二是不了解娜塔的为人,不能轻易委托。

    让老三去办?老三办事虽然尽心利索,可就是有些囫囵,有些事一句话说不到位就可能办砸,而且这种事如果托人办,也显得没诚意。

    看来,找机会是要去泰国一趟,去拜访下娜塔。

    拿定主意后,陈默又听了几遍功法的录音,记了三四百个字,就躺下睡了,折腾了一天一夜,明天还有重要的事做,必须要养好精神。

    可晚上睡觉,陈默做了个梦,他梦到了夏旷从一团白色的雾气中面带笑容款款走来,一直走到了自己面前,正当他想伸手触摸夏旷精美的脸庞时,忽然意识到身后有人,他猛地转身,发现站在身后的竟然是李慕白。

    李慕白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让他赶到了莫名的恐慌。两个女人一前一后把他夹杂中间,谁都不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他的选择。

    忽然,地面塌陷,白色的世界转换到了深不见底的悬崖边。李慕白和夏旷同时抓在悬崖边,随时都可能掉下去,而悬崖下面则是黑风呼啸,犹如一张可以吞噬一切的嘴。

    两女人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求救,他冲到崖边去救人,想将她们同时拉上来,可却怎么也拉不上来。就在急得他不知所措时,悬崖塌陷倾斜,她们全部坠入了悬崖……

    陈默猛地从梦中惊醒,他浑身都是汗水,气喘的像刚跑完百米冲刺一样。窗外的天已经亮了,汽车的鸣笛声不断的传来。

    他心有余悸的探了口气,然后点上一支烟,白色的烟雾在他眼前翻滚蒸腾,他开始考虑一个问题,如果自己真能去异界将夏旷救活,那合法妻子李慕白怎么办?

    如果真像梦中一样,他只能选择其一,自己会选择谁?陈默不敢想这个问题。

    叮铃……

    是客房的房门响了。

    陈默穿上衣服下床,打开门后发现时灵夕。

    “收拾一下,我们走。”

    陈默简单洗漱完毕,跟着灵夕出了酒店,在外面吃了早饭后,开车前往了白玉芬的新住处,佳美会馆。

    佳美会馆是一所女性养生会馆。两人没走正门,而是从后面的安全通道进了会馆。顺着楼梯一直到了顶楼。早有两个人在等他们。

    这两人个陈默见过,都是白玉芬贴身护卫。被两个护卫带进了一间宽敞而别致的房间,白玉芬已经端坐在里面,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一身碎花敞领的连衣裙,并精心的做了妆容。俨然是一位颇具气质的富太太。

    她虽然已快五十岁,但经过这一打扮,俨然像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少妇,可能她本身是异能者的原因,连最容易泄露女人年纪的眼角纹都没有,

    在得到白玉芬示意后,灵夕和两个女护卫便离开了房间。

    “坐。”

    陈默坐在白玉芬侧面的单人沙发上,看着眼前雍容华贵的白玉芬,说:“薛夫人,昨天我见到了时川。他让我帮您重建联盟。”

    “你直接称呼他名字?看来你和时老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啊?”

    “既然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如果我们的关系不足以让你放心,我可以离开。”

    白玉芬摸起桌子上的女士烟,点上了一支,说:“你别误会。时老为人做事谨慎,考虑周全,他的决定我信得过。”

    “那你准备让我怎么帮你?”

    “在你帮我之前,我会先帮你提升修为。你只要到达中级甲等的修为,你才能驾驭《盗经》,从而打开异界之门。”

    “我属于天道,武异部属于人道,道不同你如何帮我提高修为?”

    “时老不是已经把他的修为全部传给你了吗,我要做的是帮你引导,然后让你的修为快速精进,如果只靠你自己的悟性去做这件事,你最少需要三年时间。”

    “看来,时老把什么事都给你交代了。”

    白玉芬点头,说:“对。所以我才会说,时老做出的决定我信得过。”

    她的话让陈默多少有点不舒服,原来他们提前早就谋划好了,可自己这位主角却最后一个知道,他们会不会说一些瞒着自己的事?

    “帮我把修为提升,这应该是第一步吧?第二步呢?”

    “第二步招兵买马,想让联盟重建,关键还是人。”

    “那薛长老和子谦在什么地方?他们是不是在负责这件事?”陈默偷看白玉芬的脸色,试探的问。

    “对,他们父子现在国外。不过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在最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修为。所以这些事不用担心”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随时都可以。”

    “在哪里?”

    “就在这间女子养生会所。”

    “在这里?”陈默有些吃惊。女子会所是什么地方?顾名思义就是有钱的女人来消费的地方,美容,spa,按摩……等等各种服务。

    女子会所的在每个城市都有,在百江长毛就经营了两家女子会所,用马六的话说,女人的钱比男人好挣,其中甚至还会暗藏色情服务。

    且不说这家店有没有这方面的服务,可让陈默在一个只有女人来消费的地方来提升修为,心里总是有点怪怪的。

    白玉芬弹了下烟灰,说:“对。我们现在的处境很艰难,无论是军方,还是安全局,都在寻找我们。这家女子会所是外资,非常安全。而且在你每次修行之后,都要用蒸浴排除体内的浊气,这里的条件也便利。”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用多少时间主要是看你的额慧根。”

    陈默不由的一怔,一个月他还能坚持,要是用半年时间,百江的事怎么办?白雪找自己怎么办?

    白玉芬见陈默面有难色,说:“你放心,在这里你是自由的,你可以打电话,也可以出去办事,不过出去办事,每天晚上都必须回来。”

    “为什么?”

    “因为我为你准备一张特殊的床,用来打通你的全身的经络。”

    “好吧。”陈默想了想,问:“萧寅呢?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放他走了。”

    “我需要他陪着我。”让萧寅陪着并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萧寅平时看起来冷面无情,却是一个非常有内涵的,他对道法只说颇为精通。

    有萧寅在身边,如果自己在法道上有不懂的,还能帮他参悟。当然陈默也知道,在白玉芬身懂法道禅机的人不少,可有些事,有些话还是说给让自己人心里踏实的人。

    “可以。我答应你。”白玉芬回答。

    又和白玉芬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陈默被灵夕到了另一间客房里。

    房间有内外两间,里面布置的却非常简单,外面的屋子只有一张桌子,地上放着几个圆形的棉垫子可以坐人,在里面的屋子,有一张青石面的石头床。上面别说枕头,连床单都没有。

    石头床,就是白玉芬口中的床。陈默很有兴趣的走到床边,用手抚摸,表面光滑阴凉,如果细看,会发现床光滑的表面下,蕴藏着一层水汽,让整张床看起来想用了bb霜一样,水润光泽。

    陈默扭头看向身边的灵夕,问:“这张石头床有何不同。”

第562章 吸毒

    灵夕走上前,用手抚摸石床,说:“石床是联盟的圣物,是用天外来石打造。联盟有三张,分别归天地人三道拥有。天外来石,相传是在北宋治平元年降落人间的,据相关记载,当时天大声如雷,见于东南,落于西北。远近皆见,火光赫然照天,世物皆为所焚。当火熄灭时,发现了这块天外来石,后被玄学之人得到。”

    陈默直白的说:“那不就是陨石?”

    灵夕对他这种浅薄的认识无意解释,说:“它是什么不要紧,只要你天天睡在上面就行。对提高你的修为很有帮助。”

    “你们是不是都睡过?”见灵夕皱眉,陈默忙补充,说:“我说的是在石床上睡过觉。”

    “别人有没有我不知道,在我加入联盟的前两年,有幸睡过几次。”

    陈默用手拍了拍光滑冰凉的表面,刚想问躺在上面睡觉的感受,藏在衣袖中的刀片突然掉了出来,“啪”的一声贴在石床上。

    石床竟然有磁力,这让他想起了在武夷山修行时睡过的石床。伸手像将刀片取下来,却发现石床的磁力,要比武夷山睡过的石床磁力大很多。

    他环视空荡荡的房间,在屋子的一角发现还有摄像头,不解的问:“房间里怎么还装摄像头?”

    “用来观察你的。比如说睡姿,入睡的深度,呼吸频率等,根据这些变化,对你进行针对性的指导和食补。”

    陈默苦笑,说:“你们是想把我当小白鼠啊。”

    “放心,只有我和白姨能看到你。”

    陈默坐在床上,说:“现在你给我讲一讲《盗经》吧。”

    “盗经上的文字是战国时期的文字,战国文字是战国时期不同地区使用的汉字的统称。而盗经上的字体,是用赵国的文字书写的。”

    “出自什么人之手?”

    “相传是千古奇人鬼谷子的门人,但具体是谁不详。”

    “鬼谷子有很多门人吗?”

    “他有500多个门人弟子,这些人拜师前都是无名小卒,出师后个个大放异彩,出将入相,名流千古的很多,例如苏轼,孙膑,商鞅,白起,吕不韦,李斯等。可即使有记载,也只有门徒的大致数量,没记载下所有的人名字。正所谓大隐隐于山,所以没有记载名字的门徒,并不代表他们的能力比这些名传千古的人小。”

    “那他们岂不是都是异能者?”

    灵夕没有回答,而是露出了不置可否的笑容。

    陈默沉思了良久,如果真是这样,那当时强大的秦国不就是在异能者的帮助下统一六国的?怪不得时川有如此强大的使命感,这份荣耀感确实足以让一个偏执的人付出生命。

    可任何事情都有发展规律,从发展,到繁荣,到没落,在到灭亡。任何事都不可能永世长存,联盟如今的灭亡也许就是命数。

    整个上午,灵夕都在给陈默讲述异能者和《盗经》的起源,从中陈默得知,要想真的领悟《盗经》中的真谛,必须以道修行,从入道,学道,参道,悟道四步入手。

    几千年的道家学术,想让陈默在一个月和半年内全部领悟,那是不可能的,甚至用一生去学也不见得能悟透,如果真能悟到鬼谷子的境界,那岂不成了另一个鬼谷子?

    陈默安慰自己,能悟多少算多少吧。

    下午他除了给萧寅打电话,并委托灵夕买了很多关于道家学派的书,如:《老子》、《黄学》、《内业》、《白心》、《心术上》等。

    其中他还做了几件事,安排马六回百江,帮助王奔对付长毛,给孙美红打电话继续请假,给李慕白打电话,说学校派自己在外面进修,然后是安排丹东的诸多事宜,光这些电话,陈默就打了足足三个小时。

    在这些安排中,陈默重申了一件事,有事必须给他打电话。

    最后一件事是给海南的吴起雄打电话,询问包小妹的哥哥包小龙出狱的事,吴起雄已经收到了钱,告诉陈默已经启动了法律程序,要对包小龙的案子进行重审,各种流程走下来,初步估计一个月内包小龙就能出狱。

    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陈默在萧寅的陪伴下,进入了单调而又繁重的进修期。每天六点起床,起床后先打坐半个小时,然后进入蒸浴,蒸完了进行全身按摩。吃完饭,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学习《盗经》上的赵字,然后是在打坐运气……除了下午有午睡的时间,从早到晚,都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

    陈默觉得自己像是大棚里的蔬菜,正在以看得见的速速生长。

    而在陈默潜心修行的这段时间,远在千里之外的百江,一件足以让百江腥风血雨的事正在慢慢浮出水面。

    在一间酒吧的包房里,三男三女正在欢歌嬉笑。

    马六和王奔各搂着一个美女喝酒,高家茂则和美女一起合唱黄梅戏。一曲唱完,马六给高家茂递上一杯酒,说:“家茂,你每次都唱这种高雅的,让我们哥俩都自渐形秽。”

    高家茂接过酒杯,一口喝下,说:“我从小就带着妹妹闯荡江湖,这都是谋生的手艺。”

    王奔笑着说:“家茂是个有才的人,不像咱们哥俩只会打打杀杀。”

    高家茂嗤笑,说:“屁才,我为了表演魔术,苦练了十几年,到头来还不是在街上卖艺,那能比得了你们。我入错行了。”

    王奔笑着说:“你是民间艺术家,没赶上好机会。如果有人捧,以你的技术不比春晚上的魔术表演的差。你不用托嘛。”

    高家茂苦笑,一口气将一瓶啤酒喝干净,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塑料包。马六立刻制止,说:“家茂,你怎么还碰这东西?陈哥可让我看着你,如果你再碰毒品,就拿我试问。”

    高家茂将马六的手打开,说:“放心,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他离不开你。”

    “你不要让我难做嘛。”

    高家茂脸色一沉,站起身说:“那好,我走。就当你没看见。”

    王奔忙把高家茂拦下,说:“别,别,今天咱们哥三特意约出来,你走了多扫兴。”他转脸对马六说:“六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毒品这东西怎么能说戒就戒的,要慢慢来嘛。”

    马六一脸苦笑着摇头,戒毒还有慢慢戒的?

    见马六不在制止,高家茂便坐回到了沙发上,将***倒出少许,然后用纸片“切”出一部分,理成一条线,用手指堵住一个鼻孔,俯下身猛地一吸。

    哧溜一声,一条白线尽数吸进了鼻腔里。

    吸毒是一种瘾,高兴时想吸、烦恼时想吸、生气时想吸、闲时想吸、忙碌时想吸、动脑筋时更想吸……

    高家茂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他明知道吸毒会毁了自己,可抑制不住那种寻找快感的需求。

    很快强烈的快感,由下腹部向全身扩散。快感出现的同时,皮肤上还伴有搔痒。但这种搔痒不仅不难受,抓搔还起来十分舒服。让他如悬在云端。

    一分钟后,强烈的快感结束世界开始变的安静,所有的紧张、焦虑、烦恼、恐惧等负面情绪全部消失,他感觉到了温暖、宁静、舒适,并伴有愉快的幻想。他感觉自己回到了父母健在的童年,父母在地里劳作,而自己在拉着家琪的手在田间玩耍,抓蚂蚱。

    这种美好的幻境,让他幸福的笑出了声。

    坐在他身边的女郎推了他一下,担心的问:“大哥,你没事吧?”

    这一推,将高家茂从美好的幻想中推回了现实,马六和王奔正在碰杯喝酒,包房里闪烁的灯光和显示器上的画面,让他烦躁不已。

    原来真实的世界是这样的!

    高家茂旁若无人的,又切出了一条线,分量比刚才足足多出了一倍。哧溜一声,白色的粉末通过鼻腔直接进入到了他的肺里,他感觉那些快活的因子,全都黏贴在了壁膜上,亢奋之感让他血脉膨胀,他兴奋的猛站了起来,把身边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脸上带着陶醉,可眼神却露出凶光。

    高家茂一把将身边女郎的抓起来,几乎是拖着拉到了包间里的卫生间,一点也不顾女郎的哀求。

    高家茂将女郎按在了洗手池上,一只手去掀女郎的包身窄裙,直接掀到了对方的小腹上。

    “大哥,别,大哥……啊!”

    高家茂将压在女郎背上的手抽出来,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让她的头直接仰了起来,也让女郎的哀求戛然而止。

    女郎害怕了,害怕的不敢出声,也不敢反抗,因为她知道外面三个人都是什么背景,她只能默默地承受,希望这一切赶紧结束。

    她感觉到自己的内裤被粗鲁的扒到了大腿上,紧接着那充满罪恶的东西野蛮的冲进了自己的身体,强大冲击力,让她直接爬在水池上,以至于高跟鞋的鞋跟都离开了地面。

    “啊……”

    卫生间的门还开着,马六和王奔有些诧异的看着卫生间的方向,卫生间里断断续续的传出女人“嗯嗯啊啊”的声音,还有在场所有人都熟悉的肉与肉撞击 “啪啪”的声。

第563章 废物

    王奔听着卫生间里传出的声音,感到自己也有了反应,看着坐身边媚眼如丝的美女,真想也脱了裤子也干一炮,他咽了吐沫,说:“妈的,高家茂可真猛啊!”

    马六表现的很平静,似乎那令人血脉膨胀的声音对他没丝毫影响,他说:“男人嘛,在加上磕了药,可以理解。”

    毒品可让人疯狂,可以让人没有羞耻感,也可以让人丧失人性。

    王奔暗叹马六这份沉稳,笑着说:“瘾君子都把吸毒后的快感称为‘天下第一乐’,而把性快感称为‘天下第二乐’,现在高家茂把两乐集于一身,妈的,简直是爽死了。我都想放他娘的一炮了。”说完,他还抓住身边女郎饱满的胸脯,上下左右的晃了几下。引得女郎一阵发咯咯嗲笑。

    “用不用给你时间?”

    王奔干笑两声,把手放回来,说:“不用,不用,咱们出来谈是事的。”他又对身边的女郎说:“去,把把厕所门关上。”

    女郎捂嘴娇笑,扭着细腰丰臀去关卫生间的门,关门的时还歪着头探看了几眼。关门回来后,她笑着说:“俩人连衣服都没脱就干上了,干的都快站不住了。”

    王奔咽了口唾沫一阵遐想,见马六盯着自己,忙正色说:“妈的,就你废话多,你们两个先出去。”

    两个女郎起身,笑着离开包房,临关门那女郎还不忘对王奔抛几个眉眼。王奔心里暗骂,小浪蹄子,一会在收拾你,妈的。

    卫生间的门被关上,可能是里面的女郎也有意在压抑自己的叫声,撩人的声音小了不少。

    马六点上一支烟,说:“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公司那边一切都准备好了,就是不知道该找谁下手。”

    马六喝了一口酒,看向卫生间说:“人选我已经选好了。”

    王奔顿时一愣,说:“你是说让高家茂?”

    “对。不然今天我找他来做什么。”

    “可他是陈默的兄弟,这样做不好吧。”王奔担心的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值。难道兄弟情分可以养他一辈子?”

    “这是陈默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你不用管谁的意思,你只要把长毛约出来就行。你是他妹夫,他不会怀疑你的。”

    王奔点头,说:“可以。但是你答应我的事呢?”

    “怎么,你信不过我?”

    “六子,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想听陈默亲口答应我。”

    马六面露不满,说:“这种小事由我来处理就行,而且以后打交道也是你我之间的事情。”

    王奔点头,说:“行。刘东升那边是你去说,还是我去?”

    “交给我吧。你只要做两件事,一把长毛约出来,二,做好接手工作。”马六抽了一口烟,又说:“王奔,两件事看起来简单,但出不得半点纰漏,特别是后者,我可不想因为长毛的死,而导致百江的黑道乱成一锅粥。”

    “你放心,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马六端起酒杯,笑着说:“祝我们合作愉快。”

    王奔忙和马六碰杯,说:“合作愉快!”

    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卫生间里传出了男女高频率的叫声,预示着已经接近了卫生,王奔舔了下嘴唇,说:“六子,那没事的话,我先去安排。你等我电话。”

    马六点头,说:“好。”

    已经憋坏了王奔,立刻起身出了包房,在包房门口除了自己的兄弟,还站着刚才向他抛媚眼的女郎。王奔过去一把搂住女郎,笑着说:“小**,你还这里干嘛呢。”

    女郎通胸脯在他身上蹭了蹭,嗲声说:“王哥,我除了等你,还能等谁啊。”

    王奔在女郎脸上啃了几口,搂着她的腰往走廊尽头走,说:“小蹄子,看你王哥今天怎么收拾你。保准让你咕呱乱叫。”

    “讨厌,你把人家当青蛙啊。”

    “哈哈……”

    王奔走后,包间里恢复了安静,只有房顶的霓灯在闪烁,马六翘着二郎腿,半眯着眼睛吸烟,十分的惬意。

    没有陈默,在百江市他说的话就是圣旨,他可以把任何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如果有朝一日陈默死了会怎么样?马六想过,但是不敢想的太深,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和陈默抗衡,安全局的关系,军方的关系,还有他那深不可测的身手。都是令他忌惮的。

    陈默在他面前像是一座大山,如果想翻过这座大山看山那边的风景,对现在的他来说只能是憧憬。

    卫生间的门打开,首先走出的是女郎,女郎的丝袜被撕破了,衣服也皱巴巴的,脸上还带着因兴奋产生的迷离。

    马六向她抬手,示意可以离开,女郎点点头,然后软着腿走出了包间。

    不多时,高家茂也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见包房里只剩下了马六一个人,他先是一愣,然后走过来先喝一杯啤酒,坐下说:“王奔呢?”

    “走了。”

    高家茂双手揉了揉脸,拿起一支烟,说:“你有事对我说?”

    马六给他点上烟,说:“对。我和王奔计划把长毛除掉。”

    “哦。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件事?”

    马六也点上一支烟,不答反问:“陈哥对你怎么样?”

    “还行。”

    “只是还行吗?”

    高家茂盯着马六,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内容,可他的脸上除了无害的笑容,什么内容也看不出来。高家茂十几岁开始走江湖,虽然没有接触过大人物,可社会阅历非常丰富,在刚认识马六时,他还只是个对陈默马首是瞻俯首帖耳的小弟,短短几年,俨然已经有了深藏不漏的大哥做派。

    在想到自己,却一年不如一年。

    “他对我挺好。够朋友。”

    马六点头,说:“对付长毛是陈哥的意思,陈哥把你当兄弟,在百江如此的照顾你,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觉得这是你该帮他做事的时候了。”

    “是陈默的意思?”

    马六摇头,说:“是我个人的意思。所以如果你不做,就当我没说。陈哥还会依然关照你。但我觉得,陈哥不求回报的照顾你,你却不能一直心安理得的享受这种照顾。即使你之前为他做过事情,可这种照顾的情谊也有用尽的时候,你总要……”

    高家茂摆手,说:“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让我做什么事,说吧。”

    “杀了长毛。”

    高家茂顿时一震,让自己杀人?他在百江的这些日子,虽然过的混混僵僵,可对马六,长毛他们也了解一些,他们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他从开始的不耻,到如今的接受,也是他个人沉沦的过程。

    可让他杀人,高家茂还是不能接受,除了不敢,还因为他心里有牵挂。高家琪回国了,如果真杀人,那以后自己该如何面对她?

    “别的事我都可以做,可杀人不行。”

    马六露出了鄙视的笑容,说:“没想到你不但是个胆小鬼,竟然还是个没有道义的家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道理你不懂吗?放心,事后我会找人顶罪,你不会有任何麻烦。”

    “我说了,杀人不行。”

    马六脸色一沉,说:“看来我真是看错你了。”

    高家茂面露尴尬,可却无力反驳。

    马六站起身,说:“那你就这么窝囊的活着吧。”他转身走了几步,然后又返回来,抬手将桌子上的**打到了地上,训斥道:“废物!”

    看着马六摔门而去,高家茂很想将洒在地上的**捡起来,可自尊却不准许他这样做,

    回想自从坐牢以后,在到如今,他活的很潇洒,可也渐渐迷失了自己,他失去了自我,整日沉溺与酒色和毒品之中,寻找那一时的快慰,却从没做过一件有价值的事,他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远离毒品,远离美酒和女色,可当毒瘾发作时,所有的誓言都会顷刻间土崩瓦解。

    自己真是废物吗?即使真是废物,为了妹妹他也不能杀人!绝不!这是他的底线!

    马六走出房间,他的亲信小韩立刻紧随身后,问:“六哥,高家茂同意了吗?”

    小韩全名叫韩宇,是马六和林妙予一起组建情报网时跟的他,不但对马六十分忠心,而且还十分机灵,是马六最信任的手下之一。

    “没有。”

    “那接下来怎么办?用不用我找别人?”

    马六笑着走进电梯,说:“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告诉下面的兄弟,断了高家茂的毒品,有钱也不卖。”

    小韩跟进电梯,按了一楼,说:“这样做行吗?”

    马六信心满满的说:“我还从没见过谁能抵挡住毒品诱惑的,没了毒品的高家茂到时会像狗一样来求我的,只要能让吸上一口别说杀人,就是让他自杀,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小韩翘起大拇指,说:“高,实在是高!”想了想,他又说:“可高家茂要是给陈老大打电话怎么办?”

    马六摇头,说:“不会的。这点自尊他还是有的。”

    小韩点头,说:“也是。要是给陈老大打电话,那他也太不要脸了。”

    百江市的夜色凄迷,城市光怪陆离……

第564章 任何事都没有绝对的

    在马六看来,百江市的黑道就像是个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舞台,如果说大胖子,武建江,李光头,丧坤,还有现在的长毛都是舞台上的戏子,那陈默就是幕后的导演编剧,而他自己则是一个完美的执行者。

    看着一个个叱咤风云的黑道老大,在自己的安排下一个个倒下,他就有种莫名的成就感。所以长毛这件事,他不但要做好,还要做的漂亮,而且是在陈默给出的框架中,做出自己的东西。

    他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时间一晃就是两天,这天中午王奔给他打来了电话,说晚上约好了长毛,在江龙娱乐城见面。

    高家茂还没给他回信,但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小韩告诉他,高家茂的毒瘾昨天晚上已经犯了,正在到处找毒品。

    毒品是什么?是吸食者的天堂,是犯毒瘾人的地狱。他曾亲眼见过犯了毒瘾的人是什么状态,呕吐,狼嚎,癫狂,甚至大小便失禁,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为了吸上一口,他们能做出任何有违常理的事来,说犯了毒瘾的人没有人性,一点都不夸张。

    高家茂可以抵挡住毒品的?当然不能!因为如果他能抵挡得住,在见到高家琪后,早就戒了。所以即使还没有收到高家茂的消息,马六一点也不着急。

    下午五点多,马六终于接到了小韩的电话,让他到高家茂的住处走一趟。马六便以胜利者的姿态赶到了高家茂的住处。

    高家茂住的是郊区的一个独院平房,还没进院,便已经听到了高家茂痛苦的煎熬声。

    在两个小弟的陪同下,他走进了屋子。毒瘾发作的高家茂正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嘶声力竭的嚎叫。他的眼神中透着绝望,在做着垂死的挣扎。

    见到马六,他立刻扑倒了马六的脚下,哀嚎着喊:“给我一口,求求你,给我一口……快,快……”

    马六冷眼看着非人非鬼的高家茂,讥笑道:“我凭什么给你?”

    “我做,我做,只要让我吸上一口,我什么都肯做。”

    “不好吧?”

    “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吸一口,我这就去杀了长毛。”

    “这可不是我逼你的。”

    “不是,都是我自愿的,我自愿……”

    马六向小韩使了个眼色,小韩立刻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注射器,将毒品注入到了高家茂的静脉里。

    片刻之后,高家茂安静了下来,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半张着嘴,口水都流了半张脸,喉咙里因快感还不停发出的“呃呃”声,如坠天堂的快感,让他宁愿此刻死去。

    小韩走到马六身边,低声说:“六哥,我只给了他三分之一的分量,今天还要在来一次,不然他过不去。”

    马六满意的点头,说:“等他爽完了,把他带到江龙娱乐城。”

    “六哥放心,交给我了。”

    马六鄙夷的看了高家茂一眼,然后志得意满的离开了房间。

    夜色下的百江市光怪陆离,有人说,一个城市的娱乐业是否繁荣,能体现出一个城市的经济情况。近两年的百江市娱乐业发展迅速,酒吧,ktv,娱乐城更是如雨后春笋一般遍地开花。据保守估计,光从业者就是四万多人。

    娱乐业能如此兴旺,丧坤和长毛功不可没。所以说,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就像虽然战争带来了死亡,可也推动了社会进步。

    在百江市最高档的江龙娱乐城外,停下了一辆黑色的卡迪拉克轿车,汽车刚停,早已经有小弟跑过来开门。

    娱乐城门口的所有迎宾,无论男女都立刻恭敬的弯腰,齐声喊了一声:“毛哥。”

    长毛很享受这种犹如帝王驾临的尊贵,他目不斜视,昂首阔步走进了大厅,在他身后更是跟着数十个衣着统一的小弟,相遇者无不退避三舍。

    一行人直接到了娱乐城顶楼长毛的专属房间,这间屋子足有四百多平,各种设施应有尽有。

    “王奔还来了吗?”王毛问身边的小弟。

    小弟忙谦恭的说:“还没有。毛哥,要不要我先给你安排下?”

    王毛想了想,说:”行。先洗个澡吧。”

    小弟拨通电话,没多久来了四个身材窈窕,青春靓丽的“龙女”,每个龙女手中都端着托盘,有的是洗浴用品,有的是红酒水果。

    她们是来服侍长毛洗浴的。

    一个小时后,沐浴完毕的长毛从浴室中出来,躺在专属房间的仰椅上又开始享受足疗和按摩,他将白色毛巾蒙在脸上,四双娇小柔软的手在他身上轻轻揉按,舒服的他有些昏昏欲睡。

    一个小弟走到了他的身边,小声说:“毛哥,王哥来了,不过他还带着两个人。”

    长毛将毛巾拿下,问:“都是谁?”

    “马六和王家茂。”

    长毛皱了下眉头,说:“让他进来吧。”

    片刻之后,马六三人在小弟的带领下,走进了房间。长毛从仰椅上坐了起来,笑着说:“六子,什么风把你也吹来了。”

    以前,长毛都是称马六六哥,自从他坐稳了百江市黑道上的第一把交椅,就改变了称呼。

    马六笑着说:“我和王奔一起过来和你谈谈学校地皮的事。”

    长毛略有不满的看着王奔,明知马六要来,他却不提前说,什么意思?王奔立刻笑着说:“姐夫,我带六子过来,就是想让他帮我劝劝你。”

    长毛饶有深意的看着马六,说:“劝我?我没听错吧?”

    马六坐到了长毛旁边的仰椅上,说:“没听错。学校的事我和王奔的意见一样。”

    长毛沉吟了片刻,挥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偌大的房间的只剩下了四个人。王奔和马六分别坐在他左右,高家茂站在马六的身后。

    见高家茂并没有出去,长毛有些犹豫,因为他知道高家茂和陈默的关系,有些话当着高家茂说不方便。

    马六看出了长毛的忌惮,笑着说:“家茂是自己人,你放心。”

    长毛点了支烟,说:“学校的事现在陈老大已经插手,我只能退出。”

    马六说:“你舍得?那可是几十亿的买卖。”

    “钱再多也要有命花。六子,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咱们联手把那块地拿下来,一起做。”

    “你可是陈默最信得过的人。为什么要和我联手?你不怕他?”

    “怕。可我更怕一辈子屈居人下。”

    “你想除掉陈默?”

    马六笑着说:“江山代有人才出,这是规律。”

    长毛哈哈的笑了起来,说:“六子啊六子。你我交情不错,你的话我权当没听到。这样对你我都好。”

    王奔立刻说:“姐夫,他陈默有什么?论人,论钱,他都不是咱们的对手。我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

    长毛笑着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有的人适合做老大,有的人却只适合当手下。陈默表面上看没什么了不起的。但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绝不是偶然,肯定有过人之处。连对方底细都摸不清,就妄做决定,结果只有一个,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马六笑着说:“没想到你对他还挺忠心。”

    “谈不上忠心,只是审时度势而已。”

    “那你就不怕落得像丧坤一样的下场?”

    长毛立刻皱眉,脸色变得阴沉,说:“马六,你今天到底什么意思?”

    马六笑着说:“你还是不了解陈默啊。你只知道我为什么只负责小偷组织吗?因为陈默多疑,别说不信任你,连我也不会百分百的信任。为了更好的控制下面的人,他是不会让任何人做大的。现在整个东三省都有你的势力,你就成了他最大的威胁。”

    “马六,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陈默现在是不会杀我的,除非他放弃整个黑道。不是我说大话,如果我死了,整个东三省就会重新洗牌。我在东三省的地位无可取代。”

    “真的无可取代?”马六反问。

    长毛冷笑,不屑回答马六的问题。

    王奔走到长毛身边,笑着说:“姐夫,你说的也太绝对了。你那点家底我都知道,要是陈默找到我,我不就能取代你?”

    “你?”

    王奔掏出烟盒给长毛递烟,满脸堆笑:“是啊。所以说任何事都没有绝对的。”

    长毛接过烟,说:“王奔,论好勇斗狠你还行。可要说心计和能力你还差的很远。”

    王奔掏出打火机双手给长毛点烟,说:“你就这样看不起我?”

    嚓!

    轰!

    打火机中喷出的火苗有一尺多高,直接燎了长毛的眉毛和头发,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长毛始料未及,等他反应过来时,脖子已经被王奔狠狠地勒住了。他刚挣扎两下,高家茂已经拿着匕首站在了仰椅前。

    长毛瞪着眼睛质问:“你们要干什么?”

    马六阴笑着说:“送你上路。别怪我,是陈默的意思。”

    “你他妈的阴我!王奔,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可是你姐夫!”

    王奔笑着说:“姐夫,你说过,人想往高处爬就要六亲不认,不择手段。这可是你教我的。家茂动手!”

    高家茂攥着匕首浑身发颤,抬起后却迟迟落不下去,他知道自己一刀下去,将再也没回头路,可犯了毒瘾的他,总觉耳边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怂恿诱惑他:“刺下去,刺下去,只要刺下去,就能享受到那种犹在天国的快感,快!刺下去……”

    “动手!”王奔喝道。

    噗!

    锋利的匕首,刺进了长毛的胸膛。

    一刀,两刀,三刀……

第565章 阴险

    血从长毛的胸口冒出,流到了地上,也溅在了高家茂的身上,匕首起起落落,直到长毛的胸口血肉一片模糊,高家茂才停了下来。

    看着长毛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高家茂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开始害怕,开始后悔,但也有着些杀人后的兴奋。

    马六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扔给高家茂,说:“干的不错,走吧。”

    气喘吁吁的高家茂将**装进口袋,按事先计划,迅速从窗户逃离了现场。

    王奔松开已经断气的长毛,见他还瞪着眼睛,忙用手给他合眼,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骂道:“操!死了还瞪着我,还想吓我啊!”他双手抱住长毛的头,用两个大拇指使劲摁下长毛的眼皮,直到闭上眼他才松了口气。

    “六子,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叫人。把杀死毛哥的人抓回来。”

    “啊?让人把高家茂抓回来?”王奔吃惊的问。

    马六笑着道:“当然。你作为长毛的妹夫,一定要为姐夫报仇。这样你才能服众嘛。”

    “可把高家茂抓回来,供出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等你找到高家茂时,他已经死了,注射毒品过量死的。”

    王奔想了片刻,笑道:“六子,你他娘的可真够阴的!”笑完,王奔又问:“如果长毛答应跟我们合作,你是不是真不会杀他了?”

    马六笑着说:“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我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叫人吧。”

    王奔看着马六,忽然觉得越来越看不懂他了,这家伙简直太阴险了,看来以后打交道要多防着他点。

    夜,漆黑如幕,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一直到天亮才停下来。

    高家茂的尸体是在他的出租房找到了,全身发紫,口吐白沫,衣服上还沾有长毛的血迹。

    在见到高家茂的尸体后,马六放心的坐上了汽车,他先给刘东升打电话来收尸,然后又给远在广州的陈默打通了电话。

    此时的陈默刚刚起床,听完马六的汇报愣了良久,仍然不敢相信,问:“高家茂真的死了?”

    马六沉痛的说:“对。高家茂是咱们的好兄弟。他听说你要除掉长毛后,坚决要为你做件事,我拦都拦不住。我本想给你打电话,可他不让我打。杀了长毛,他回到出租房,注射了大量毒品,然后就……”

    “他的尸体呢?”

    “在出租屋,一会儿警察就到。”

    “想办法,把他的尸体弄出来,好好安葬。”

    马六信誓旦旦的说:“陈哥你放心。我一定办好。”他顿了顿又说:“王奔这里多少还有点事,我想给你说一下。”

    “说。”

    “昨天晚上长毛死后,他几个忠心的兄弟质疑是我和王奔主使高家茂杀的长毛。我的意思是,把这些人都做掉,给王奔上路扫清障碍。”

    “这些事,你自己拿主意吧。别的地方可以不用管,但百江绝对不能乱。”

    “明白。”

    挂了电话,陈默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高家茂死了,他该如何对高家琪交代?

    无法交代。

    “发生了什么事?”不知何时,萧寅走进了房间。

    “高家茂死了。”

    萧寅对高家茂不熟,只见过两次面,而且从没说过话,但他知道陈默和高家茂的关系。

    “一个瘾君子,死就死了。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陈默叹了口气,说:“我身边的人又少了一个。”

    “儿女情长不像你的作风。”

    陈默苦笑,说:“是吗?”

    “道上混的,十个有九个没有好下场。即使你和我,谁也不敢保证将来能有善终。”

    陈默点头,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的未来,可无论怎么想,都是一个可怕的结局。这是一条不归路。

    整理繁乱的心绪,陈默说:“所以,我才不希望豆芽(陈良)将来走我们一样的路。”

    萧寅沉默不语,这件事他也想过。

    房门打开,灵夕走了进来,问:“你今天怎么没打坐?”

    陈默每天早起都有半个小时的打坐时间,因为接马六的电话,他耽误了不少时间。

    “今天休息一天。我累了。想到外面走走。”

    萧寅转身离开,意思是陈默要是出去散心,他不会陪着。在陪陈默的这些日子,萧寅也没有闲着,因为陈默把北山之异的心法和功法都告诉了他,萧寅是豆芽的舅舅,自己是豆芽的父亲,豆芽是他们之间牢不可破的纽带,所以陈默对他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如果萧寅也和自己一样,能将修为提高,自己无疑多了一个帮手。

    灵夕沉思片刻,说:“好。我陪你。”

    吃了早饭,陈默和灵夕驾车到了广州的郊区,此时正是春天,虽然南方的春天和北方比少了万物复苏韵味,可气候也格外的舒爽。

    蓝天,白云,绿草,还有清澈的河水。陈默驻足在河边,远眺远处的青山,奋力舒张身体,说:“有件事,我一直没敢问你。”

    “什么事?”

    “时川是被谁打伤的?”

    “既然你不敢问,那说明你心里已经猜到是谁了。”

    “可我想你亲口告诉我。”

    “是你。另一个你。”

    “那他如今在什么地方?”

    “时老说,他回到了那个世界。”

    “你见过他吗?”

    “没有。”

    “他为什么修为会如此之高?两个世界不是一样的吗?”

    “据我所知,时老曾去过三次异界。他应该是改变了什么。所以有些人的人生轨迹才会改变。”

    陈默看着落在河边的飞鸟,说:“可他什么要把时川打伤?”

    灵夕摇头,说:“答案应该只有时老和对方才知道。”

    “那你觉得联盟还有必要挽救吗?”

    灵夕盯着他问:“你想违背当初对时老的诺言?你可是答应过他的。”

    “我的确是答应了。但我并不是一诺千金的人。”

    灵夕恨道: “无耻小人!”

    陈默笑着说:“小人活的自在,君子活的太累。”

    “你就不怕白姨杀了你?”

    “她是不会杀我的。我要是死了,就没人能打开异界之门。”

    “可她会以杀你的家人作为要挟。”

    “这确实是个问题,所以我又不敢不做。”

    “那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从来不做没有收益的事。如果我真能帮她挽救联盟,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灵夕冷笑心说,小人,果然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人!

第566章 磊落的坏人

    陈默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甚至觉得说他是小人都是在美化自己。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可以做出什么任何事。

    所以他对灵夕的讥讽丝毫也不介意,因为既然是坏人没必要标榜自己的高尚。做一个磊落的坏人,总比做一个伪善的好人,心里更坦然。

    而且人也不能简单的以好坏来区分,毕竟大家都是阅历丰富的成年人。

    “你想得到什么好处?”灵夕问。

    “不能说我想得到什么,而是应该说白玉芬能给我什么。”

    灵夕间接的了解过陈默,进过安全局,后在军方服役过,如今退役转业在百江市一所军校任职,从履历上来说,每种工作都不是一般人能升任的。他是个人才!

    可人才并不代表会是栋才。他阴险,狡诈,好色,反复无常,自私自利,所有负面的标签贴都能从陈默身上找到相关的影子。

    如果说参透《盗经》打开异界之门需要天道的异能者,以时川的人脉找到符合标准的人并不是难事,可时川为什么非要把这件事托付给他?难道只因为他和时川的关系非比寻常吗?

    就在灵夕沉思时,陈默话锋一转,说:“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做的。但做之前我会和白玉芬好好谈谈。”

    灵夕有些诧异的看着陈默,不明白陈默既然已经有了主意,为何还要对自己说这些,是在让自己给白玉芬传话吗?

    坏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坏人还有如此重的心机。

    陈默用力伸展了下四肢,说:“走吧。回会所。”

    回到女人养生会馆,已经到中午。将车停好,在进入会馆时,灵夕去路边买了几份报纸回来。

    “你喜欢看报纸?”陈默诧异的问。

    陈默也喜欢看报纸,在百江他每天都会看当地的都市报,因为现在 虽然网络发达,可以看到更多的信息,却有很多失真的地方,让人真假难辨,纸媒的报道可靠度更高,也更严谨。

    “打发时间。”

    两人从会馆后面的安全通道上楼,在上楼时发现林夕一共买了三份报纸:经济报,都市报,参考消息。

    看都市报很好理解,一个女人喜欢看经济报和参考消息却很耐人寻味。

    忽然,陈默从参考消息的头版看到了“朝鲜”两个字。他下意识的说:“能借我看看吗?”

    “可以。那份?”

    陈默从她手里抽出《参考消息》,将报纸展开。头版的标题是:“朝鲜再次试射**,影响周边国家关系”。他立刻想起了上次向朝鲜走私精炼油的事,因为精炼油是制造**必不可少的材料之一。

    回到房间他立刻将报纸打开,报道的大意是说:朝鲜在今天早上又发射了一枚**,**从日本北海道上空飞过,落入了太平洋海域,各国纷纷谴责,认为试射**是一种挑衅,严重违反了国际法。以美国为首的几个国家,口径一致要对朝鲜进行制裁。陈默看了两遍,却没找到有关中国的表态。

    其中寓意,让人不禁遐想。

    到了晚上,陈默心里还是放不下,因为朝鲜的**真是用那批走私的“精炼油”生产出来的,那他的罪名可就太大了。

    想具体了解这件事,找金泰民肯定不行,因为涉及国家机密他不会对自己透露任何消息。找胡白和柳玉珠也不行,他们只是走私商,无法了解更深层西的东西。

    思来想去,最后想到了白雪。他忙将电话打了过去,手机接通他立刻说:“今天我看到了有关朝鲜试射**的报道。”

    “然后呢?”

    “我想知道,试射**和那批货有没有关系。”

    “这只有朝鲜人自己知道。”

    “老姐,你不会在给我下套吧?我现在又开始怀疑你的真实身份了。”

    手机里传出了她无害的笑声:“老弟,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讨论过。我不可能是朝鲜间谍。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在……我在出差。学校安排的。”

    “具体地址。”

    陈默谨慎的问:“干什么?”

    “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

    白雪笑着说:“现在说了就没意思了。你不说我可把礼物送到你百江的家里了。”

    从她的话中,陈默听出了威胁的味道,他开始后悔打这个电话,什么都没问出来,反而惹了一身麻烦。

    陈默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他现在虽然不是安全局的人,却和安全局有着利益关系,此时安全局正在倾尽全力的打击联盟,而自己却身在广州意图帮联盟重建。

    脚踏两只船固然好处多多,可一旦翻船,那就是死路一条。可现在直接拒绝白雪的“礼物”,以她的精明肯定有所觉察。甚至不排除她现在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否则也不会威胁把“礼物”送到百江去了。

    陈默无奈的说:“行。我在广州。到了给我打电话。”

    “明天下午三点,白云机场。”

    说完,白雪挂断了电话。陈默看着电话发呆,白云机场?难道说白雪要来广州?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白玉芬的掌握之中,她要是来广州,那自己的身份不就曝光了?

    要翻船!这可如何是好?饶是陈默诡计多端,他现在也无计可施。

    其实在陈默心里,对眼前的形势已经有了判断。联盟灭亡是大势所趋,安全局和军方代表的是国家,以国家之力对付联盟,联盟已经没有任何出路。除非到敌对国家寻求庇护,但那样联盟就会变成彻头彻尾的恐怖组织。

    让一个拥有了上千年历史的组织,从此开始颠沛流离的逃亡,归属感何在?而且陈默也感觉的出白玉芬不会走这条路,不然她也不会到现在还潜伏在国内。

    既然已认定联盟无药可救,陈默为什么还要留在广州?

    原因很简单,利益最大化。在提升自己修为的同时,领悟《盗经》的奥妙。至于通过异界之门改变过去,在陈默看来不但没任何意义,也充满了太多的未知。

    未知是什么?未知是危险,是变数。危险可以承受,变数陈默不敢想象。

    以为他深思熟虑过这件事,他想让自己曾经深爱过的女人活过来,可他也不想失去现在李慕白,因为如果夏旷还活着,他不可能和李慕白走到一起,更重要的是人生的轨迹一旦改变,自己还会遇到豆芽吗?

    这种未知的变数,想一想都让他觉得脊背发凉。

第567章 是真是假

    虽然陈默在广州受白玉芬的掌控,可人身是自由的,这也陈默当初答应留下来的条件之一。

    所以第二天下午,他便准时赶到了白云机场的候机大厅,等待着白雪的“礼物”。

    显示屏上,来往北京的飞机已经降落,不多时旅客开始陆续的走了出来。正当他在人群中寻找白雪的身影时,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个女人说:“先生,在等人吗?”

    陈默扭头瞄了对方一眼“嗯”了声,继续看向旅客,突然他觉得女人似乎有点面熟,忙又回头打量对方。

    女人带着一顶鸭舌帽,咖啡色的波浪长发,棕色的墨镜遮住了她半张俏美的脸,性感丰满的红嘴唇,小巧而尖尖的下巴,穿一身暗花的套裙,裙摆到了膝盖,膝盖下面是两条纤细笔直的小腿,脚上穿着一双矮跟红色皮鞋。

    陈默十分诧异,说:“你是……”

    女郎摘下眼镜,露出了洁白的小虎牙,说:“怎么?不认识我了?”

    陈默吃惊的说:“啊,林妙予!你怎么这身打扮?”

    他和林妙予已经有一年多未见,现在的变化简直让他认不出来了。短头发变成了长头发,脸变瘦了,下巴变尖,眼镜变大了,至于身材……不好说,那要脱了衣服才知道。

    “好看吗?”

    “好看。”陈默实话实说。

    林妙予如老情人一般挽起陈默的胳膊,说:“走吧。先带我去吃饭,我还没吃中午饭。肚子都饿扁了。”

    感受着林妙予胳膊上的质感,陈默说:“你好像变瘦了。”

    “嗯。瘦了十一斤。我现在还不到一百斤。”

    两人上了车,陈默不停的在后视镜中打量着林妙予,四目相对后,他便笑笑。

    林妙予问:“你笑什么?”

    “看到你高兴。”

    “你越来越会哄女人开心了。这一年多,你又勾搭了多少女孩子?”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陈默嬉笑。

    “反正不是啥好人。”

    “不是好人,你还来广州。”

    “你以为我愿意来,是白雪让我来的。”

    陈默点头,说:“她让你带给我的礼物是什么?”

    “我。”

    “你?”

    林妙予笑着说:“对。我就是礼物。”

    “别闹,说正经的。”

    林妙予皱了下眉头,说:“不信拉倒。”

    将车开到了西餐厅,两人边吃边聊,不过他们都很默契的避开了有关白雪的话题。从林妙予口中得知,林妙予自从帮安全局拿到了联盟的资金账户后,就一直待在北京。她现在的身份还是演员,前段时间还接拍了一部电影,饰演女三号。可以说现在林妙予的生活,和在联盟时没什么变化。安全局没任务时,她的真实身份就是潜伏在芸芸众生中的一个眼线。

    “听说,你现在去学校当老师了?”林妙予饶有兴趣的问。

    “不是老师,是校长的助理。”

    “秘书啊。是部队派你去的?”

    “算是吧。”

    “你来广州参加什么研讨会?”

    陈默警觉的问:“你是来调差我的?”

    “只是觉得好笑。先是小偷,接着是安全局,后来又到部队,现在又开始搞教育。真想不出,将来你还会干什么。”

    陈默笑着说:“你这是在骂我。”

    “打是亲,骂是爱嘛。”说着话,林妙予用脚尖在桌子底下轻轻的踢了他几下。

    陈默端起酒杯和她碰杯,笑着说:“你呀,真是一点没变,说话还是这么有内涵。”

    “但你却变了。”

    “那里变了?”陈默不解。

    “心变了。一年多也不说给我打电话。”

    “我是怕别人误会。我现在毕竟不是安全局的人了。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对你我都不好。”

    “借口。现在安全局和联盟是合作期,有什么不好?”

    陈默讪讪的笑,说:“行。是我不好。对了。现在联盟怎么样了?我听说上次安全局和军部在北京开会,专门讨论过这件事。”

    “薛孟达被军方打死了。可安全局正要接手联盟的人道和天道两个分部时,却被神秘组织消灭了。到最后安全局白忙一场什么也没捞着。”

    “可据我所知,仲裁者已经投靠了安全局。不能说什么也没捞着吧?”

    林妙予饶有深意的看着陈默,说:“想不到你消息还挺灵通。”

    “安全局和军方是一家,我知道也没什么奇怪。”

    林妙予点头,说:“那倒也是。”

    “联盟的武异部现在是什么情况?”

    “薛孟达死后,武异部的一部分异能者也投降了,可还有一些武异者在海外流亡。安全局已经下令,让仲裁者的人去清缴这些人。你知道负责清缴的人是谁吗?”

    “谁?”

    “徐继鹏。”

    “啊?他呀!”陈默有些吃惊。

    林妙予笑着说:“他上次被我耍了之后就被上面停职了,现在重新启用他,是让他戴罪立功。”

    陈默作恍然大悟状,说:“老徐也不容易。”

    “嗯。薛孟达死后他老婆白玉芬一直下落不明。有消息说,海外流亡的武异者都听命于白玉芬。白玉芬这个女人不简单,在武异部薛孟达是明面上的掌舵人,其实幕后都是白玉芬在主事。所以让徐继鹏对付白玉芬,我猜徐继鹏不但没多少胜算。还是凶多吉少。”

    陈默心里一动,想不到白玉芬竟然深藏不漏的高人。真是没看出来。他故意问:“那白玉芬现在有下落了吗?”

    “谁知道,那只能问徐继鹏了。”林妙予笑着说。见陈默沉吟不语,林妙予问:“你在想什么?”

    陈默忙说:“我在想现在武异部残存势力还在,广州又曾经是武异者的总部,你只身来广州不怕有危险吗?”

    “怕。可为了见你,冒再大的危险也值得。”

    “你这么说,真让我感动。”

    “我说的是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我是真感动。”

    两个人相视一笑,同时互相揣测对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良久,陈默问:“你这次来广州准备待多久?”

    “明天下午的飞机,后天我拍的电影要杀青,我还要去参加一个活动。”

    “电影叫什么名字?上映的时我好去给你捧场。”

    林妙予情深的注视着他,说:“爱你在心口难开。”

    陈默顿时愣住,然后坏坏的笑了。

第568章 关系

    迄今为止,陈默有过四个女人,夏旷,林妙予,李慕白,还有黑寡妇姐妹花中的姐姐,苏雨。

    四个女人各不相同,可林妙予却是唯一和他保持着婚后关系的女人,可以说她在陈默心中的位置不同一般,如果男人都是爱偷腥的猫,相对于陈默这只馋猫,林妙予就是他特钟情的一条鱼。

    红颜知己?不算。但是却非常的迷恋。就像是烟,明知对身体不好却总下不了决心戒掉。

    至于自己在林妙予心中的位置,陈默也拿不准,因为他只熟知对方的身体,却猜不透她的心。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两人的关系被李慕白知道了,她肯定会杀了自己。因为李慕白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

    将林妙予送到酒店,夜色已深。

    陈默站在窗前俯视广州绚烂的夜色,回头再看刚从浴室里走出的林妙予,顿时有种“风景这边更好”的感叹。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黏在一起,被热气蒸过的脸像熟透了的桃子白里透红,浴衣垂到了她的小腿,下面是两只藕白的脚丫。

    这身打扮不禁让陈默想入非非,他猜,林妙予此时的浴衣里应该什么也没穿。

    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白玉芬交代过他,在修行期间不能在外过夜,晚上必须睡在那张冰凉梆硬的石床上。

    林妙予坐在椅子上,开始用吹风机吹头发,问:“你不洗吗?”

    “我还要回去。”陈默忙说。

    林妙予扭头看向陈默,心里萌生出了一丝失望,难道他对自己已经不感兴趣了?但很快,林妙予又从陈默的眼神中看出了热烈。那是男人看到美丽女人之后的热烈。

    她莞尔一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派了?”

    陈默有些尴尬,说:“不是正派,是有纪律。”

    林妙予放下吹风机,走到陈默面前,用右手轻轻揪住他的衣领,说:“你是墨守常规的人吗?”

    她的头发还没吹干,发丝上的水滴到了他精致的肩胛骨上,然后缓缓的滑进了她的饱满的**里,陈默看得嗓子发干,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钻进了他的鼻腔,再加上她如丝的眉眼,让陈默意乱情迷。出浴美女的风情,展现的淋漓尽致,令人无法阻挡。

    在女人这件事上,陈默不善于掩饰自己的占有欲,一个美女都这么主动,如果自己还故作姿态,那就太假正经了。

    他立刻将回会所睡觉的叮嘱抛于脑后,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更何况不回去睡石床也死不了。再说了,睡石床那有睡女人有意思?

    他伸手揽住了林妙予一尺九的腰围,她确实瘦了,腰上少了份肉感,却多了份骨感。

    “那我就不走了。”

    林妙予深情款款的看着他,露出了妩媚的笑容,说:“我好歹也是个漂亮的女明星,不想和女明星睡觉的男人,我还真没见过。”

    陈默解开她浴衣的腰带,说:“像你这么妖媚的女人,我也是第一次见。”

    浴衣滑落到了林妙予的脚下,正如陈默之前猜想的,她里面果然什么也没有穿。

    俄国作家托尔斯泰说过:和配偶以外的人之间的性关系,是否会危害身体?这样的问题就如同生喝别人的血,对身体的健康是否有害?

    陈默没有这么高的文学素养,也不甚了解这么拗口的话,此时他表现出来的只是雄性动物最原始的本能。

    两人**相见,肉与灵魂的撞击,从地上到床上,又从床上到了沙发上,然后又从沙发转战到了窗前……

    没完没了,久久不息,两人彼此索取,又热烈的给予回应。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陈默就是一匹野马,马蹄没入在葱郁,柔软,娇嫩的草丛中践踏,让蹄下的野草不停的颤抖,滋滋冒水。

    林妙予后背抵在落地窗的玻璃上,身体悬空像藤蔓一样缠在陈默的身上,在她身后,就是迷离的城市夜景。林妙予感觉一个强有力的支点,带着她一直在飞,而且越飞越高,那种深入骨髓的爽快,让她肆无忌惮的喊着怀里男人的名字。

    “陈默,陈默……”

    一张喷着热气的嘴堵住了她的声音,让她只能从鼻腔中发出毫无内容的声音。

    终于,她获得喘息的机会,哀求的说:“停,停下来……”

    陈默依言停下,将头埋进了她的头发,亲吻着她的耳垂和脸颊。林妙予立刻把身子贴的更紧,说:“别,别停……”

    四目深情的凝视,然后呼吸相闻,肌肤相碰,在动作中传达着彼此的鼓励。如果说从他们见面后,彼此还相互保持着矜持,那此时此刻,两个**中的男女已对彼此彻底敞开了心扉。他们甚至愿意将自己刨开,然后将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

    陈默抱着怀里的美人重新回到床上,将她翻了过来,林妙予知道他的意图,立刻双手撑在床上,腰弯下一个很大的弧度,小腹几乎都贴到了床上。

    紧接着,刚刚空虚的身子又被填满,还是那样的火热,那么的充实,那么的妙不可言。她忍不住回头,陈默立刻俯下身,给予了热烈的亲吻,亲吻她丰满潮湿的嘴唇。

    陈默吐出林妙予水汪汪的舌头,在她耳边小声说:“你真美。”

    林妙予刚想回应,却被强力撞击打断,她张开迷离的眼神,嘟着嘴,有些撒娇般的看了陈默一眼,这一眼让陈默心里一颤,顿时让他有些疲态的身体又重新焕发了活力。

    他立刻重整旗鼓,猛的吸了口气,突然间他浑身一震,脑子莫名冒出了北山之异功法练气的一句话:男子练气,女子练血,气血双修,事半功倍。

    然后他下意识的运用练气的心法:练气之道,内外齐通,渺渺太虚,天地分清浊而生人……

    徒然之间,林妙予感觉到了陈默的变化,那种变化带来的快感让她无法言喻,变化不是强烈冲击带来的,而是来自轻柔的摩擦,舒服的刺激让她不由的婉转**,让她浑身无力,把头都埋在了枕头里。

    她感觉自己在崩溃的边缘,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但却没像平时一样达到顶峰后开始回落,而是一鼓作气到了另一个高峰,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还能真切的感受到,湿漉漉的身体和肉与肉的摩擦声。让她浑身荡漾,颤抖不已。

    “天,天……”

    林妙予用尽全身的力气,用手肘撑起身体,她想回头看一看身后的男人,可却没有力气回头,只能时而抬头,时而低头,微张着嘴唇,媚眼如丝,脸更像涂了胭脂一样红扑扑的。

    啊!

    随着林妙予最后一声无可遏制的**,她整个腰都弓了起来,两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床单,承受着陈默最后的疯狂。

    紧接着两个人同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然后一起升华……

    陈默一动不动的趴在林妙予身上,感受着她皮肤上的湿滑,她的身体还在抽搐,人也在剧烈的喘着粗气。

    看着林妙予的样子,陈默有点心疼,可是他却没一点力气,他的脚是软的,胳膊是软的,身体是软的,似乎除了头之外,一切都是软的。

    等他有了些力气后,才从林妙予的背上翻下来,他握住了林妙予的手,林妙予也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胳膊,然后两个人挨着睡了过去。

    林妙予醒来时,外面已经大亮,临近中午,身边的陈默还在睡熟中,她没忍心将他叫醒,而是轻轻的翻身下床。

    她两腿发酸发软,身体也轻飘飘的,走路犹如踩了棉花。进了浴室,淋浴浇在她的身上,有种无以伦比的惬意。

    她觉得自己爱上陈默了,或者说有些离不开他了。那种令人无法言喻的快感,还有那令人心驰神往的境界,已经牢牢刻在了她的每一寸皮肤,和每一个毛孔里。

    仅仅是因为性才爱吗?是或许又不是,因为如果只是为了寻求**上的欢愉,她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广州了。

    难道自己真爱上了他?林妙予不敢在深究,而是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她的小腹里暖烘烘的,像是被注入了某种神奇的力量,而且还在慢慢地向全身扩展。

    不可思议的感觉。

    洗完澡,陈默还没有睡醒,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就是飞机起飞的时间。

    林妙予穿好衣服,躺在陈默身边,拖着腮入神的看着他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不算英俊,却十分的有张力,下巴和嘴唇上还有一层细密的胡子茬。

    她情不自禁的吻了下陈默的额头,然后轻轻的从床上起来,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烟盒大小的精装盒子,放在了床头柜上。

    这是白雪让她送来的“礼物”。她也是为了这个“礼物”来的广州。

    将东西放好,林妙予款步走向客房的门口,在即将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陈默。

    看了四五秒,在心里说了声再见,然后才不舍的走出了房间,无声的关上了房门。

第569章 双修还是单修

    陈默睁开眼,发现房间里只剩了自己一个人,一翻身又看到了床头柜上精致的礼品盒。他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去拿礼品盒,而是从床上坐起来,将枕头垫在背后,靠在床头上吸烟,窗外阳光明媚,还能听到嘈杂的车流声。

    林妙予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是怕自己问盒子里的东西吗?还是不忍面对离别?

    一个精致的女人,却又有如此的心智,让陈默不得不遐想无限。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陈默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美好,激情,道不尽的风流缠绵,让他久久不能释怀。让他突然有些舍不得林妙予。

    如果……

    陈默摇了摇头,忙将不切实际的想法驱赶出脑子,然后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

    叮咚!

    房门响了。

    陈默翻身下床,边穿衣服边问:“谁?来了。”

    穿好衣服,陈默将礼品盒塞到枕头下面。他走过去开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人后,不禁一愣。

    “你怎么来了?”

    站在门外的是灵夕。

    灵夕走进房间,环视了一圈,在洁白的凌乱的床单上,还有干涸的水渍,不用说她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的情人走了?”

    虽然陈默不认为自己的风流与他人有关,可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他说:“不是情人,是好朋友。”

    “不能做朋友的人,也就不能**人。”

    陈默顿时一怔,她什么意思?是说自己爱上了和自己睡觉的女人?

    灵夕继续说:“那个女人长的不错。”

    “你一直在跟踪我?”

    “我只是在尽自己的责任,不想你出什么意外。”

    “我很好。”陈默穿上鞋没去卫生间洗漱。卫生间的地面上湿漉漉的,同时还弥漫着还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他明白这是林妙予留下的。

    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见灵夕正站在落地窗前向外眺望。他说:“我已经好久没见白玉芬了,她是不是没在广州?”

    “你找她有事?”

    “对。”

    “什么事?”

    “有些事要和她聊聊。”

    “白姨没在广州。等你的修为到达预期,她自然会见你。”

    灵夕并没说谎,白玉芬的确没在广州,自从上次见了陈默之后,她立刻去了朝鲜。去朝鲜有两层意思,一是因为陈默的身份复杂,她留在广州很不安全;二是她现在急于知道薛孟达的处境。自从和薛孟达一别后便没了他和儿子的消息,这让她很不安。

    “她去了哪里?”陈默问。

    “去找薛长老和儿子。”

    陈默心里一动,立刻明白了白玉芬去了什么地方。他开始担心在朝鲜发生的事被暴露。看来有必要向金泰民交代一下。

    见陈默收拾利索,灵夕,说:“走吧。回会所。你昨天耽误了一晚上,需要进行些弥补。”

    陈默走到床头,将林妙予留下的礼品盒收起来。在收礼品盒的时,他发现灵夕在看自己,便笑着不打自招说:“朋友送给我的礼物。”

    灵夕也没多想,而是率先出了客房。

    回到女人养生会馆,吃了些东西。陈默在灵夕的要求下,躺在了冰凉的石床上,他运行大小周天,然后配合北山之异的心法,很快在丹田聚了一口真气。

    这种做法是陈默每天睡觉前必修的环节,当然现在并不是让陈默睡觉,而是要弥补昨晚没在石床上睡觉的亏空。

    所谓的弥补亏空,就是灵夕要把自己的修为给陈默一部分。陈默的突击修行,需要连续性,一旦有一天中断,将会一步慢步步慢,正所谓差值分毫,谬之千里,如果他现在落下了一步,后面的进程都会受到影响。

    灵夕将手搭在了陈默的手腕上,用食指摁住了他的经脉,刚发力却感到陈默虎口脉象跳动的十分有利,稍加试探,更是心中大惊,脸色突变。

    站在一旁的萧寅,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也不禁一动,发生了什么事?

    灵夕将手拿开,注视着陈默不说话,眼神中透着欣喜和疑惑。

    陈默睁开眼,问:“怎么了?”

    “你做了什么?”

    陈默不解,问:“什么做了什么?”

    “昨天晚上你做了什么?”

    “我……”昨天晚上和林妙予折腾了半宿,这话怎么说的出口,他从石床上坐起来,说:“发生了什么事?”

    “你体内的真气一夜之间精进很多,变得更加醇厚,相当于你在石床上睡了三个月。”

    陈默猛吸了口气,难道男欢女爱还能有助于修行?刹那间,他想到了功法中提到练气的十六字:男子练气,女子练血,气血双修,事半功倍。

    当时这十六字仅仅在陈默脑子里一闪而过,然后他下意识的运用了练气的功法……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个可能。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采阴补阳?可从“男子练气,女子练血,气血双修,事半功倍。”字面上理解,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男子练气,女子练血。”是说男人修行注重于气,女子修行注重于血。至于“气血双修,事半功倍。”后四个字很好理解,可气血双修呢?

    双修自然是一起修行,可昨天晚上陈默只是无意识的“修”了一下,林妙予也根本不知情,即使知情她也不会北山之异的心法,所以充其量只能算是单修。如果是双修会是什么效果?

    不解,疑惑,瞬间占据看了陈默的脑子。

    北山之异的功法灵夕并不知道,所以她认为一定是昨天晚上与陈默鬼混的女人对他做了什么。

    “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历?”灵夕追问。

    “她没有来历,只是我一个……你懂的。”

    “她也是异能者?”

    “不,她是一个演员。”他不想暴露林妙予的身份,如果被灵夕知道林妙予在为安全局工作,那自己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

    “那为什么你的气,一夜之间精进这么多?”

    “可能是我突然顿悟了吧。”

    灵夕嗤笑,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萧寅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的说:“气血双修,事半功倍。”

    灵夕徒的一怔,问:“你说什么?”

    萧寅立刻明白自己多嘴了,他想转身离开,可又想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谈话内容,只好闭嘴不语,然后看向陈默。

    陈默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坦然的说:“北山之异的功法里有练气的阐述,说男子练气,女子练血,气血双修,事半功倍。昨天晚上我……”他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表述,顿了顿,说:“总之,就成了现在这样。”

    “那女人也会北山之异的心法?”

    “不会。”

    “既然不会,那何来双修?”

    “我也不知道。”陈默实话实说。

    “她是异能者?”

    “是。”陈默无奈的说。

    “你这个骗子!”灵夕对刚才陈默否认对方是异能者感到愤怒。

    陈默不以为意,从石床下来,说:“现在我说的都是实话。”

    “陈默,修行不是儿戏,时老让我帮助你提升修为参透《盗经》,为了他的遗愿我会竭尽全力帮你。至于你和白姨之间的事,我没有兴趣,也不想管。”

    她的意思很明显,是说陈默不要把她当成白玉芬的人,而且她也无意卷入陈默和白玉芬之间的纠纷中。可这话陈默根本就信,灵夕跟在白玉芬身边将近十年时间,如果不为白玉芬做事,何必要待这么九。

    不过,有一点陈默很不了解,时川既然可以把北山之异的功法告诉了自己,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的女徒弟灵夕?无论从那方面讲,灵夕比他都更加值得信赖。

    谎话说多了,说真话都没人信,陈默无奈的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看着他无所谓的神情,灵夕恨不得一掌将陈默拍死在当场,再想到刚才萧寅无意识的说出了北山之异修行的功法,她更是怒不可赦。这么重要的东西,他竟然随随便便就告诉了别人,实在大方的令人无法接受。

    她越想越气,可又无计可施,动怒之下,她只能选择离开,好好的平静一下心情。

    见灵夕转身要走,陈默问:“我接下来该怎办?”

    灵夕头也不回,说:“从明天开始我给你讲解《盗经》中的内容。”

    陈默心里一动,问:“我现在的修为可以参透《盗经》了?”

    灵夕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走出了房间。

    陈默无奈的笑了笑,看向一旁的萧寅,说:“女人真是麻烦。”

    萧寅对女人了解不多,所以会意错了陈默的意思,而是实事求是的说:“她生气了。”

    陈默摇头苦笑,然后坐到了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了林妙予给他留下的礼物,拿在手里把玩观察了一翻后,才将盒子打开。

    当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他不由的皱起了没有,然后看向萧寅,问:“这是什么?”

    萧寅走过来,接过了盒子,把盒子里的东西掂了掂,说:“像是块矿石。”

    矿石?

    盒子里的东西呈不规则片状,长约四五公分,宽差不多三公分,厚度约一公分,表面还坑坑洼洼的。

    陈默忍不住问:“什么矿石?”

第570章 知行合一

    林妙予千里迢迢来到广州为陈默送一块“矿石”,足见这块“矿石”的重要性。矿石通体呈现灰黑色,质地也不坚硬,用指甲一掐,甚至还能掐出指甲纹。

    像什么呢?有点像沥青。

    虽然“矿石”的说法是从萧寅口中说出来的,可他毕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他只是在第一印象下说出的话,所以陈默的问题,他也无法给出准确的回答。

    要想知道“矿石”的价值和白雪的用意,最好的办法就是问一问对方。陈默沉吟片刻,掏出了手机,翻出了林妙予的电话号码,可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打过去。因为林妙予不辞而别,很可能是为了回避这个问题,给她打电话基本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还可能因为她的不辞而别闹出尴尬,思来想去,他只好翻出始作俑者白雪的电话。

    电话打过去,很快接通。

    “老姐,我礼物收到了。”

    “有什么想法?”白雪问。

    “不知何物。”

    “是钱。”

    陈默将手中的“矿石”,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不以为意,说:“我看不出来钱在哪里。”

    “那是你不懂它的价值。这是铀矿。”

    陈默顿时一怔,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

    白雪笑着说:“怎么不理解?”

    “是。”

    “铀矿可以提取铀,铀可以用于核工业。铀矿中不仅可以提炼到铀,还可以从中提取到镭和其他稀土元素。”

    这些基本常识陈默当然懂,只是不理解白雪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用铀矿来赚钱。铀矿那可是造核武器的重要材料,完全受国家控制。她胆子之大,令陈默匪夷所思。

    “你想做什么?”陈默有些担心的问。

    “当然是要和你做生意。”

    陈默将手中的“矿石”放回到盒子里,说:“这种生意我没兴趣做。”

    “你可知道其中的利润有多大?”

    “利润越大风险越高,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所以利润再大我也没兴趣。”

    白雪叹了口气,说:“老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你不想听听如何做这笔生意吗?”

    陈默明白,既然白雪找上他,就不会轻易放弃,所以略显无奈的,说:“愿闻其详。”

    “我们在朝鲜偏远山区发现了铀矿,你要做的是开采和运输。把铀矿运回国内。现在铀矿的市场价是每吨八十万,保守的算如果你每天开采量是十吨,那是多少钱?”

    陈默猛吸了口气,钱,权,色,对每一个男人来说都是极具诱惑力的。经过走私精炼油的事,陈默本以为是要把国内的铀矿走私到朝鲜,可现在一听却正好相反,而是把铀矿走私到国内来。一正一反绝对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可以考虑。

    他这么想自然有自己对这件事的分析,如果说向朝鲜走私精炼油属于隐晦执行国家的战略意图,可毕竟是被动的执行,作为输出方是可以代替的。可要是作为引入方,那自己无疑变被动为主动,让自己掌握了更大的主动权。

    沉吟片刻,陈默说:“生意是好生意,只是难度应该不小吧?”

    “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主要看你如何动用朝鲜的关系了。怎么样?”

    “我考虑考虑。”

    对于陈默的回答,白雪很满意,说:“那我等你消息。”

    挂了电话,陈默不由的陷入了沉思,朝鲜可动用的关系只有金泰民,可铀矿不是普通的战略物质,金泰民能答应?不过以金泰民在108团的奢华生活来看,只要把钱使用到位,应该不是难事。

    只是这件事还急不得,因为现在自己分身乏术,眼前最重要的是把《盗经》的事解决,明天灵夕开始给自己讲述《盗经》实质性的内容。内容究竟是什么呢?他很期待。

    半个多月以来,陈默每天晚上都会读些有关道家的书籍。生涩难懂的地方,还会请教萧寅。以萧寅对道家思想的了解,他说道家是一种古老的朴素唯物主义哲学起源是易经。

    简单的说,道就是超越于天地的驱动万物轮转的力量,道家学说认为所有的维度都是互为表里的。

    道是看不见,也道不明的东西,没有东西是不符合道的,而人类总认为看不见的东西就不存在是一种愚蠢的认识。比如,千年古刹寺院,都是有特殊的磁场,所以才能够让人感到宁静,但那也只是让人感到宁静而已!

    悟道,取决于自己是谁和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做该做的事、认同的事,顺着命运不悲不喜不卑不亢地往前走,只有了解、认识自己,才能将一切归于平和,自会圆融如意、神游环宇去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就是符合道的福寿无量。

    以陈默十几天对道家书籍的浅显研究,萧寅的话他只能是一知半解,觉得和《盗经》有关系,可具体是什么关系,他也说不清楚。

    萧寅说造成这种原因,关键是在一个“悟”字。悟道悟的是宇宙根本,悟的是万物运行,无所不包,无形无象,本无名字,人强名为道。简而言之,修行的人必须悟道。

    想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的理论,陈默脑子就变的浑浑噩噩,云山雾里。只等灵夕来“开悟”自己。

    第二天一早,陈默和平时一样,准时起床,打坐,吃饭。等一切准备妥当,他便来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等了十几分钟后,灵夕终于推门而入。

    灵夕带着两本黑皮的厚笔记,打开后,里面密密麻麻的做了很多笔记。先是把《盗经》中的“赵字”翻译成了现代字。通篇一看,就成了一片古文,共计1856个字。接下来是对古文的批注解释,大到一段话,小到一个字,甚至有的地方连标点符号都有批注的注意事项。

    陈默大体的读了遍全文,初步判定《盗经》是在讲述“行”。

    “行”的来源是“知行合一”,知行合一浅显的说就是认识和实践的关系。知,主要指人的思想意念。行,主要指人的实际行动。

    在简单直白的说,《盗经》就是在讲如何开启异界之门,盗取时间的方法。可盗取未来,可盗取过去。而“经”则指的经络维度,映射的就是异界。

    陈默皱着眉头,试探着问:“我只要按照上的方法就能打开异界之门?”

    灵夕说:“这只是方法,可如果你‘知而不行’也无法打开。”

    “你的意思是必须要‘知行合一’?”

    “对。行是行动实践,知是思想认知。古文都是很严瑾的,知行合一,之所以把知放在前面,是说思想认知是前提,行动实践是过程。《盗经》的全文批注我都做好了,至于你能不能开悟,就要看你自己了。”

    陈默想了想,说:“我自身的修为没问题了?是不是已经到达了中级异能者的水平?”

    “武异者的修为分初级,中级,高级,每级又分甲、乙、丙三小节。你现在属于中级乙节。进入异界需要承受足够的抗压能力,等你到了中级甲节的水平,才能承受进入异界带给你的负面影响。”

    “这么说我的修为还差很多啊。”

    “以我昨天对你的测试,气血双休让你进步神速,修为达到中级甲节水平只是时间问题。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接下来就全靠你自己了。”

    陈默心里高兴,说:“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可以。但是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什么意思?”陈默不解。

    “在你拥有打开异界之门的能力之前,我必须跟着你。”

    “你不是说,自己不参与我和白玉芬之间的事吗?”

    “对。可这是两码事,我不参与并不代表对你打开异界之门的能力不关心。因为时老交代过,一定要让你拥有这种能力。至于你有了能力要不要打开异界之门,那就不是我关心的事了。”

    陈默苦笑:“你为何要执着于这件事?”

    “因为承诺。对时老的承诺。”

    “可我要是一辈子也达不到这种能力呢?”

    “那我就跟你一辈子。”

    陈默顿时无语,不知道该说灵夕是笨还是傻,真是愚蠢的让人发笑。

    “你不怕我具备开启异界之门的能力和悟性后,却说没有吗?”

    灵夕不屑的说:“你骗得了一时,却骗不了一世。只要你具有了这种能力,早晚会使用的。因为人是后知后觉的动物,总会对人生抱有遗憾。追求完美是人的天性。”

    陈默呆了呆,说:“有件事我想不明白。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

    “你是时川最信任的人,无论是修为,还是悟性都在我之上,他为什么不把开启异界之门的事交给你?”

    “很简单。道不同。《盗经》是天道的秘术,而我属于人道。天地人三道,各道的修行方式不同,我根本无法悟透其中的奥妙。”

    陈默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我准备明天回百江。可以吗?”

    “只要白姨不拦你,我没有意见。”

    “她回百江了?”

    “晚上的飞机,明天一早她会和你见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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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上班,有人上学,可是陈默不一样,陈默是一个高手。 不一样的热血传奇!神级高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神级高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神级高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