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二号训练场
军务部的裁决在魔族拥有最高级别的权限，只要是不要求保密的内容，全都会在两个魔族工作日之内抵达魔族的任何一个角落——虽然是这么说，但魔族并没有休息日。
艾诺迪亚方面远征军是这个裁决最直接的受影响者，这条裁决决定了他们接下来会得到的补给补员、武器装备的更新换代究竟位于哪一个生态位上。
凡是从正规军事学校出来的学员在接到裁决的下一秒就知道了，这里成了魔族的第二个“幼儿园”，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大动干戈了。
这不免让有志之士有些泄气，他们抱着为魔族征服星空的理想大踏步地走出了学校的大门，经受了残酷的训练，适应了恶劣的环境，正打算在艾诺迪亚这片终将属于魔族的土地上抛头颅洒热血，却被军务部捆住了手脚。
“辛，你看吧，这就是军务部的裁决。”一名魔族预备军官看完了手上的文件，把它传给了和自己室友。
他们是有希望成为军官的，待遇比普通士兵好上一些，至少可以四个人共用一块狭小的空间，不至于睡到连翻身都困难的宿舍中去。
晋升的方式显而易见，他们来艾诺迪亚不是来旅游的。尚未分配到远征军前还可以腾挪一番，但正式入籍之后，这一纸裁决算是断了他们此生的晋升之路。
“没有改造价值，改为练兵基地？”辛的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有解释的资料吗？”
“有，我从上级军官那领到了一份。”奥把自己领来的资料递给了辛。
“……嗯，这就说得通了。艾诺迪亚的魔力现象地下城还没有解决的方法，果然是不能改造的类型。不愧是军务部，要是换我站在那个位置，我不可能会有这样的魄力直接放弃。”辛越发敬佩军务部的大佬们了，能知道情况是一回事，能从已知的条件中得到正确的破局方法是另一回事，而毫不犹豫地践行破局方法，就是军务部大佬们才有的境界了。
“但还是有点遗憾，要是允许我们现行攻占再慢慢研究，那我们还能打几场上得了台面的仗。”奥叹了口气，他也是个凡人，侥幸心理在心中根深蒂固，换他站在那个位置，多半会要求保持进攻，以正常姿态现行拿下艾诺迪亚全球再进行研究，虽然心理上会好受不少，但还是会对魔族的利益造成损害。
“辛，奥，听说了吗，军务部的最新裁决。我们不用死在这里了，我们可以在这里脱颖而出，然后去第十一、第十远征军！”另一名预备军官从门外走了进来，斗志昂扬，仿若刚打了一场胜仗。
“听说了，但你就这么有把握从已经被确定为练兵基地的艾诺迪亚杀出去？就算杀出去了也不是人人都能有再次进入远征军的机会……哦，差点忘了你还算有点关系，基础达标了就可以去其他远征军。”奥恍然大悟，差点忘了这室友是有背景的，要不是指挥技巧实在太差，也不至于被丢到第十二远征军——就是现在的二号训练场——来当预备军官。
“要是我从这里杀出去了，我就回去当教师，一腔热血被打翻在地可不好受，我可不想再品尝第二次。”最后一人也走进了寝室。
“肯和阳简直就是两种人……那就提前恭喜了，教育下一代可是重要的任务，祝你顺利。”
“那是当然。”
……
驱魔联合的众位，最近觉得有些奇怪。
一个人的统计数据可能有错，一群人的统计数据接近正确，而一场战争一方全体的数据分析，理论上应该是无限接近事实的东西。
但这份理论上无限接近事实的报告提出了魔族最近正在降低战争烈度的观点。
这很奇怪，魔族是挑起战争的一方，却又在尚未露出颓势的时候主动降低战争烈度——甚至是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主动降低。
能够描述战争烈度的数字都在下降，缴获是降得最快的那一个，已经对着魔族的兵器开展研究的各位才刚刚开始工作就因为研究素材不够被迫停工。
阵亡也在下降，前线“火葬场”是最先发现这一点的，他们的工作压力下降了不少。
“捡尸人”和军医在他们后面发现了这一点，他们的工作压力也跟着下降了。
然后是军法师传来的前线战地报告，魔族开始修筑永固性的堡垒，骚扰了几次，但没能打断他们执著的行动。
在前一天还全面掌握了优势疯狂进攻的魔族就像是突然忘记了怎么战略进攻一样，从原本全力进攻以攻代守的作战方式一下子变成了九守一攻，开始巩固自己的防线。
在这一天之前，魔族甚至连防线都不需要，就差把驱魔联合军按在地上摩擦了。
驱魔联合不是笨蛋，马上就猜到了是魔族内部的军令，让他们放弃了大好的进攻机会，转入了全面防守。
但指望敌人一直不对自己下手是不明智的，凡是有忧患意识的家伙都明白了必须要找到魔族降低战争烈度的原因，只有把根源抓在自己手里才能知道什么时候是最佳的反攻时机——一口气把这些魔族全都清理出艾诺迪亚的反攻时机。
驱魔联合的行动力十分可观。当天，一支七阶的强者队伍就被组织起来，杀入了魔族的一座军营，带着大量资料狼狈地逃回了驱魔联合的阵地，把其中大部分交给了已经眼睛发亮的研究人员，驱魔联合的高层对着剩下的那些魔族内部公文下了狠劲研究，却没能找到魔族军务部的最新判决。
察觉到魔族降低战争烈度的第五天，从未出现在驱魔联合那张宝座上的龙族派龙来了。
“魔族的军务部把艾诺迪亚大陆确认为二号训练场，作为练兵基地。在他们的裁决中，艾诺迪亚再次暂时地失去了被他们改造的价值。”一头龙就这么降在驱魔联合的总部旁，不管周围路人的目光，自顾自说完了，展翅飞上了天。
第二百七十二章 还要多久才能站上巅峰？
听到这个消息的驱魔联合众人首先感受到的是屈辱。
被自己的对手在战场上正面打倒并不算是屈辱，发愤图强卧薪尝胆也是一种面对失败的方式，但对手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毫无威胁就是莫大的屈辱了。
面对敌人的打压最后坚强地向胜利迈进是值得称道的英雄之举，但敌人都不把自己当做需要搏命的大敌，那得打出怎样的战绩才能洗刷这份屈辱？
驱魔联合的诸位在沉默中目送龙族的使者重归天空，作为被魔族看不起的艾诺迪亚诸族，他们都没法质问龙族是怎么知道魔族军务部消息的。
毕竟龙族并不是艾诺迪亚大陆的种族，被魔族看不起的范围内并没有强大骄傲的龙族。
这份屈辱本应激起驱魔联合的潜藏力量，但他们满面怒意地思考了许久，走向了在沉默中爆发的反面。
他们哪还有什么会被仇敌的羞辱激发出来的潜藏力量啊……要是真的有那种东西的话，也不至于在战线上全面劣势……
这是艾诺迪亚大陆上所有种族的抱团战争，但除了少数几处战线还能和魔族有来有回之外，其他部分战线都被魔族按在地上摩擦。
部分种族甚至透支了自己种族的未来，把大量的青壮年派上了前线——生殖期的族人本应留下一部分，但在即将灭族的危机面前，不少种族都留不出余力。
难得能留有余力的除了翼族人族这样的奇葩之外，就只剩下那些战力特强的种族和他们的附庸。
翼族是因为他们的根据地不在地面，人族是因为综合繁殖能力最强……
人类的繁殖能力在所有种族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号称生殖期内一直能发情的人族在艾诺迪亚向来都是繁殖能力的代名词，繁殖能力第一的种族倒是想在这方面和人族比比，但两者之间成年后的战斗力差距比繁殖能力的差距大出实在太多，这就让繁殖王者的那个种族反而没有余力留住本族的未来了。
“魔族在降低战争烈度，但根据龙族给的消息，还有那些‘道听途说’的流言，战争烈度不会一直降低，还是会有某个种族连魔族放水之后的战力都打不过，最终被灭族的可能。魔族可不会因为要建一座练兵基地就把弱的不能抵抗的种族也留下来，那就没有练兵的意义了。”翼族代表总结了一下，他们是最有危机感的，魔族把熟练掌握空中技巧的他们当做了抹杀对象，只要有机会就奋力击杀翼族，要不是翼族的天空之城距离魔族前线实在遥远，大多数时候都能御敌于国门之外，翼族现在还能不能有那份从容都不一定。
驱魔联合的各位互相看了看，最后都把目光聚集在尚有余力的几个种族代表的脸上。
角螺族虽有余力，但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家主子给的，全程都把目光放在身旁的精灵代表脸上。
“请各位代表发言。”精灵族代表安娜丝翠娜一副“我摊牌了，你们自己看着办，是抛砖引玉还是抛玉引砖你们自己试试”的表情，这几个月的筹谋商讨让她也憔悴了不少，都不能像开始时那样容光焕发了。
矮人代表有些无语，虽说他已经是矮人中比较厚脸皮的家伙了，但安娜丝翠娜一开口就隐隐带着“她才是联合主导者”的味道还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当然了，在矮人代表眼里这是精灵厚脸皮的象征，在其他种族眼里究竟如何还得另说。
“已经透支未来的种族……有需要帮助的吗，上次的联合内部物资折扣，我们矮人还可以提供一点。”打定主意也要和安娜丝翠娜那样厚着脸皮的矮人代表佰恩德决定把自家学徒的成果拿出来骗一波经费，反正对于已经捉襟见肘火烧眉毛的种族，只要是矮人出品的武器都很好用。
热切的目光多了一点，佰恩德敢保证自己此举一定会对增大矮人在大陆上的影响力产生正面的推动力。
兽人代表挠了挠头，矮人都决定帮助那些弱势种族了，自家朋友露了那么大一个脸，那兽人怎么能落后？
“需要我们帮忙的直接说就行，好吃好喝都拿出来，只要给吃喝我们就派人去帮忙！”兽人代表想到自家那帮拿到矮人武器之后就像是解除封印彻底进化的小崽子们，族内传来的消息不外乎小崽子们满脑子都是战战战，但兽人自家的战线上挤满了打算试试新武器的兽人，压根没地方再去派兵，现在有这么个援助他族的好机会，只要他们愿意出吃喝住的东西，那把这帮已经热血上头的小崽子踢出去打仗好像也不错。
又是几道火热的目光转向了兽人代表，是些已经快把青壮年打光了的种族，资源和土地倒是还剩些，但人手已经成了木桶上最短的那块板。
人族代表有些踌躇，现在是人族提高自身影响力的最好机会。在魔族的战斗力评估列表中，人族因为单兵实力较低，并没有被魔族针对，配合上自家杰出的繁殖能力，人族还能有一些余力。
“人族可以提供物流支持，如果有种族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们牵头，找我们人族民间的物流商会。”瑞源想了想帝王发来的信函公文，人族的物流已经成了整座艾诺迪亚大陆最繁荣的物流产业，之前牵头的矮人与兽人贸易线路让不少人族的物**英获得了充足的经验，在这条路上大踏步地前进着，如果有机会的话，获得全艾诺迪亚大陆物流产业对人族来说是个极大的利好消息。
但这终究是涉及到各族根本的东西，没有任何一个自立的种族会愿意把自家的物流基础交到另一个种族手中，就算是自家的奴隶种族也不行。
少部分种族对着瑞源投来了感兴趣的目光，但也就只是感兴趣而已，瑞源没能从这些目光中感受到那份对兽人和矮人的热切。
叹了口气，人族想要站上种族之林的巅峰，究竟还要过多久啊。
第二百七十三章 系统在做笔记
系统看着凯恩最近的骚操作，就算是身为人工智能的它都忍不住想要做笔记的**……啊，它没有想这个选项，它已经在做笔记了。
首先是凯恩诡异的逻辑链。
一开始凯恩是抱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思路，直接去找安娜学习做奶油泡芙，但这货压根就不是做甜点的这块材料，上辈子在家长眼皮底下盯着做番茄炒蛋都能翻车的人，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掌握做奶油泡芙的技术？
或许这个技能对某些人来说很简单，但对于凯恩，凯恩根据这两天跟着学习的手感来判定，自己多半是不可能做出来这样美味的奶油泡芙了。
毕竟试作完毕后是试吃环节，同时出炉的两盘奶油泡芙，安娜的那盘可以分而食之，让凯恩在奶油的香醇和面包的脆软中感受到幸福，凯恩的那盘就只能给凯恩自己补充淀粉和脂肪了。
一个堪称艺术，一个堪称能量补充餐。
能量补充餐嘛，通常口感和口味都不会很好，外形更不用指望了。凯恩也没搞懂为什么明明是同时进炉子同时出炉子的，自己做的奶油泡芙就压根没有那种口感……
控制变量法在凯恩和安娜之间巨大的天赋差距影响下失去了精准控制的能力，让凯恩在这几天内陷入了一个失败接另一个失败的失败沼泽中。
通常来讲凯恩接下来就该重新考虑考虑“授人以鱼”的问题了，比如彻底落实之前和安娜小姐谈成的那一笔奶油泡芙的订单，成为这个世界奶油泡芙的最早大批量购买者。
但凯恩的逻辑要是能够这样顺理成章地从“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可能线里跳出来也不足以被称为诡异，还被系统做笔记了，他发现自己不能被“授人以渔”之后，他开始开动脑筋，要把“渔人”变成自己人。
……
“安娜小姐，有兴趣一起去地下城冒险吗，我认识一队很优秀的冒险小队，绝对不会受伤的哦。”凯恩又在学习做奶油泡芙——蹭吃蹭喝——的时候向安娜做宣传了，比起第一次安娜郑重其事说要考虑考虑的态度，已经习惯了凯恩这样问的安娜这次直接摇了摇头就算是回答完毕。
“真的不会受伤的哦，我的队友里还有米尼家族出身的牧师，那可是人族里面最强的牧师家族，什么疾病灾祸只要过了她的手就消散无踪，比医师还靠谱。”凯恩也不说是自己认识一队冒险小队了，直接说是自己的队友。
安娜之前听凯恩提起过他的米尼家族出身的牧师队友，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时打了个哈哈就混过去了，抽时间问了父亲才知道那的确是数一数二的救死扶伤牧师，只要有他们当队友，连死神都远自己几分。
安娜虽说没打算去地下城冒险，但对这样杰出的人物也很有兴趣。米尼家族直系出身的牧师在这个世界大抵就像是地球上的名牌大学出来的博士，手头还有几项尖端科研成果的那种，普通人看他们一眼都像是在看熊猫，由不得安娜不感兴趣。
“真的有这么个人吗？”
“当然是真的有这个人啊，她叫丽雯，上次你给我洗的那件衣服，就那件细麻布的，上面不就有一个米尼家族的纹章吗，那就是她在第一次地下城冒险之后给我们全队队友留的纪念。”凯恩见安娜有了兴趣，赶快提出佐证，打算趁热打铁把安娜的兴趣再引得高一点，最后把她骗到冒险小队来。
安娜就当做真有这回事，决定过会让凯恩把那件衣服找出来指给她看，她也算是见识过米尼家族直系出身的牧师的馈赠的人了。
“我们队里还有个很抗打的骑士，这么跟你说吧，他把大盾大剑举起来之后，我就没有受过伤。”凯恩稍微夸大了一点，当时还是有点刮擦的，但这是在别人面前吹牛，怎么样都得往好里说，脸上的表情还得到位，有那种“我说的的确是事实，你就相信我吧”的真挚才行。
奈何凯恩这一番成功的表情没能吸引到安娜的注意力，现在是试做奶油泡芙的时间，安娜的大部分注意力全都留在材料上，压根没回头看凯恩一眼。
“哦，是这样吗？”安娜还是没有转头，就这样问凯恩。
凯恩有点无奈，自己提的这些安娜都没什么兴趣，这可怎生是好。
“我们冒险小队里面女生挺多的……你进去肯定也很合适……”凯恩想了想，这一条可能有用。
安娜瞟了凯恩一眼：“你们队里不会除了那个骑士和你就没有男性了吧，到底有多少妹子在你们队里？”
“呃，我们队里还真只有我和古瑞驰是男的，剩下几个全是妹子，还全都和我差不多大……一共三名？”凯恩想了想，好像这男女比例除了说一句均衡也没什么好多说的，总不能厚着脸皮说自己队伍里女性比男性多出百分之五十，所以安娜可以放心来？
“怎么人数这么少？”之前虽然也听凯恩讲起他所在的冒险小队，但只有今天安娜才问了具体人数，之前只是听着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人，还以为是各行各业优中选优只提好的不提差的，没想到全队竟然真的就这么小猫三两只。
“我们都不是成年人嘛……在大人眼里这都是玩票性质的队伍，真要招很多人，最后怎么分收益就成问题了，古瑞驰的领导地位可能不保。”凯恩有点想挠头，但现在还在制作甜点，对卫生标准的要求让凯恩把举起的手又放了回去。
安娜沉默了，全是小孩子的冒险小队，这种队伍真的有加入的必要吗？凯恩拿这种队伍来招揽自己，就算是自己一开始就不想加入，但还是有点生气。
“请相信我，抛开我们的年龄，我们做的比一半以上的冒险小队都要好了，我们曾经直接杀到过地下城的第二十五层，还成功击杀了那一层的守关魔物全身而退！”凯恩发现古瑞驰小队的平均年龄让安娜失去了加入的兴趣，赶忙说出了古瑞驰小队的光荣战绩。
击碎了地下城核心被弹出来也算是全身而退嘛，的确是杀到了第二十五层，成功击杀了守关魔物，做的比一半以上的冒险小队更好，凯恩说的都不是谎话嘛！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多余的政令不需要了
安娜不知道击杀第二十五层的守关魔物究竟是什么水平，只能敷衍着点点头，夸凯恩的小队实力不错，一边打算着过会儿去问问自己父亲，这战绩究竟行不行。
要是有点菜，那就不用说了，明天让凯恩吃个软钉子，直接断了凯恩继续招揽的念头。要是真有点实力，就说明凯恩很看得起自己，那自己也得给凯恩面子，再和自己讲述之前的光辉战绩的时候，就不要敷衍了，还是好好附和一下。
凯恩发觉自己的招揽计划有些失败，便又换了个角度吸引安娜的注意力。
“而且在地下城猎杀魔物，赚钱特别快，像我们的实力，就算我一个人往地下城里钻，一天下来也能赚个一枚金币。”这也是真的，以凯恩目前的实力，钻到地下城里逮着试验用精灵可劲杀，别说每天一金币了，每天十金币都有可能，学会了黑暗奇袭之后的凯恩完克试验用精灵，在地下城里猎杀试验用精灵的收入仿佛是在铸币。
“哦，是吗。”安娜想了想自己店里的收入。帝都的旅店就是这点好，旱涝保收不说，一年四季都有人要住旅店，旅店的房费比其他地方高出一截都行，每天的收入就够其他城市的平民流口水，凯恩现在报出来的收入水平，安娜还真不感兴趣。
刀尖上舔血的事，危险性极大，多赚的钱还配不上这大幅提高的危险系数，安娜实在没法感兴趣。
凯恩观察着安娜的表情，发现对方是真的不感兴趣之后，有些失落。
在帝都有产业真好啊，要是在赛巴斯城宣传有日收入一枚金币的刀口舔血的工作，早就全是打听消息的人了，现在在这拿这条件拉人，人还不乐意，诶……
有些难过的凯恩把自己做出来的“奶油泡芙”全部吃完了，艰难地告诉安娜今天不用准备他的晚餐，摇摇晃晃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开始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
……
帝王看着眼前的信件，驱魔联合那边发来的通讯，上面写了龙族带来的消息和驱魔联合今天会议的结果。
附带的会议分析结果将在之后传回，补充说明会议上各个种族的动态，为人族在未来作出判断提供材料。
智囊团和历史学者提供的讯息解读资料摆在帝王的右手边，其中的内容帝王已经读过了，和他看到战报时猜想的方向重合了，魔族将会降低战争烈度。
这看起来是一件好事，没有人喜欢战争，但……
政令已经下达了，针对魔族崭新的魔法技术体系的研究产业也在自己的命令下建成了，整个社会也全面发动起来，逐渐从和平的轨道上脱离，进入了抗击魔族的战争状态。
帝王用自己的权柄和巧妙的手段推动着他的国度走上了化危难为机遇的道路，只要和魔族的战争在他可掌控的范围内继续进行，他就有把握用魔族的力量把人类帝国——瑞帕布里克帝国——锻造成一柄锋锐无当的绝世神剑，一举站上艾诺迪亚大陆的种族之巅。
物流只是帝王掌控帝国全局的一个手段，要是能够借此渗透进其他种族也无不可，但真正的王者通常会有几手计划，虽然魔族是今年年初突然发起进攻的，但帝王马上就发现了其中的机遇，原定的那个进攻目标和魔族比起来还是差了点，只有魔族这样的艾诺迪亚公敌才是最适合当人类磨刀石的种族——虽然这块磨刀石远比人族强大，但只要利用得好，人族就能永远地站直身躯。
魔族换装之后，原本就在推动社会思潮转变的帝王惊喜地发现，魔族带来了能够把所有种族拉到同一个.asxs.的技术。
那独特新颖的魔法科技绝对是领先艾诺迪亚大陆的。在人族的情报系统中，那几个老牌强族也有这方面的研究，而这份魔族送上的大礼，刚好给人族也指明了那几个老牌强族正在走的魔法技术之路。
多方的情报可以证明，从战场上缴获的魔族最新的魔法科技武器，在那几个老牌强族的研究机构里存在对应的研究构想，这些老牌强族之前的研究多半走的就是这条路。那么拿到了这些缴获的人族，依葫芦画瓢，一下子就走在了艾欧尼亚大陆魔法科技自主研发的前列了。
战争烈度下降，战场上获得的缴获也迅速下降，原本倾向于战争的调整型政策一下子就成了有些臃肿的东西，社会这个已经为了战争高速旋转起来的齿轮组就像是被塞进了一根铁棍，不得不卡在了令帝王觉得有些尴尬的地方。
现在的战争已经是可以获得利益的事件了，战场缴获、军团练兵、科技更新等等，帝王在这段时间里做足了从战争中接收利益的准备，但魔族企图在艾诺迪亚建设练兵场的裁决，让在弦上的箭怎么也射不出去了。
要收回这些战争倾向的政令也是麻烦，已经闻到了新科技带来的美味生产力狂欢的人们蜂拥而上，现在不是他下一个撤销之前政令的命令就能轻松收尾的情况，一群嗷嗷待哺的家伙吃不到这场战争带来的大蛋糕，可是会出问题的。
这些都是利益，可见的利益，不可见的利益，金钱之类的利益，名誉之类的利益，一个人的利益，还有所有人的利益。
还有已经在战线立起的连绵军营，其中驻扎的都是打算建功立业保家卫国的子民，还有已经形成的运输大动脉，还有正在军管中的南部复兴矿区……
帝王想了想，给留驻驱魔联合的瑞源传去了一条简讯。
“提议接管周边弱小种族的战线，表示人族愿意帮助其他各族，抗击魔族是艾诺迪亚所有种族的使命。”
把战争的烈度控制在能够获利的最低点，这样就好。之前的政令还得继续下去，多余的倾向性政策不需要了，趁此一举，用另一种方式让人族变的伟岸吧。
第二百七十五章 白学与祥林嫂
布鲁克看着自己女儿和凯恩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不由得有点想落泪了。
这个铁塔般的汉子，若是在这之前有人告诉他，说他未来会哭得稀里哗啦，他定会大笑着让那人知道什么叫做意志刚毅实力超绝的强大战士，拥有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一切的力量的他，怎么可能会在未来哭得稀里哗啦？他可不是那些看看书读读文章就会莫名其妙有所感怀然后哭出来的文绉绉的家伙，他是斩碎一切不服的战士！
但今早枕上的泪痕却做不得假，战士不会指鹿为马，也不会指着自己枕上的泪痕说是半夜里梦到好吃的时流出的口水——位置就差了一大截。
察觉到这一点的布鲁克有些慌张地拒绝了女儿进来整理房间的要求，偷偷摸摸地带着枕套进了浴室，半生不熟地手法拿着枕套一阵揉搓，最后晾在了竹竿上。
安娜看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久违地在洗些什么，有些疑惑，询问了一下就被布鲁克搪塞走了。
当然，晚上流泪是小事，只关系到安娜心目中自己英伟的形象——这是布鲁克自己想象出来的，且不说在这之前就没了这形象，最近几天他醉酒昏睡的模样可还在安娜脑海里沉浮呢，就连凯恩都印象深刻，每次看到这位大叔都想起他那天醉酒的样子，英伟两个字可和他醉酒的模样一点都不沾边——能够保持形象的话，布鲁克当然愿意，但就算保持不住了，只要自己女儿开心，那形象是什么？能吃吗？能让女儿开心吗？
躲着流泪真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现在，自己的女儿安娜正和那个前几天口出狂言的浪子一起做甜点。
那可是在他的旅店里调戏他宝贝女儿的登徒子啊！
明明那种叫做“泡芙”的甜点是他看着女儿第一次做的，“泡芙”的第一个版本也是他先试吃的，不论是什么味道他都能调动自己那和文学家相比并不算丰富的词汇来形容到与神明的光辉相媲美的程度，两件快乐的事重合在一起，本应该是甜美的梦境般的时光，为什么，为什么，明明都是他先来的，为什么现在和宝贝女儿一起开开心心做甜点的不是他？
为什么？
他可是在女儿刚刚宣布要试制一种新甜点的时候就提出要帮忙的人，是女儿刚刚出炉第一炉“泡芙”的时候的见证者，是女儿要给自己的新作品起名的时候最踊跃发言的那个……
为什么，自己的女儿那一天把自己推出了厨房，为什么，自己说出自己的美食品鉴之后被女儿用那种眼神刮了一眼，为什么，自己提出的那么多名字都被自己的女儿否决了，最后……
不，当然是自己女儿取得名字好，“泡芙”，这个简单的音节多么美妙，这是最契合自己女儿灵巧双手和奇妙想法共同产物的名字了，自己取得那些名字，“天神的珠宝”“白色珍珠”“披着黄披风内心柔软的圣子”，这都没有“泡芙”这个音节更好了。
但这不是这个登徒子能够在这和自己女儿一起开开心心做甜点的理由！
……啊，不是说自己女儿开心不对，要的就是自己女儿高兴开心，但真希望不是这个叫做凯恩的房客在这里陪自己女儿做甜点，把那个人换成自己，就没有这些问题了。
扒着门缝的布鲁克这样想着，目光钉在厨房中的两人身上。
凯恩总觉得这几天做甜点的时候背后有两道杀气惊人的目光，但又不敢转头，以前看的恐怖电影里总有这种桥段，你不转头还好，一转头就会出大问题。
一直被这样盯着又有点怕，只能时不时借着和安娜搭话的时候观察一下安娜的表情，但安娜像是完全没有被杀气盯上的感觉，凯恩怎么观察都没看出有不自然的地方，倒是背后的杀气会更大一些。
这样循环往复，过了没多久凯恩就当做是自己心理作用，放在一边也没有再管了。
布鲁克的心里都是泪，听着凯恩拿他在地下城里冒险的故事讲给安娜听，安娜还时不时的答应两声，一副虽然手里忙着但还是很有兴趣听故事的样子，布鲁克难受极了。
前天安娜找自己问了点冒险者的基础常识，他开开心心地告诉安娜了，还以为安娜是打算了解一下她父亲当年的丰功伟绩，虽然就问了几句，那也是感兴趣了，目送着安娜走出房间的他还挺高兴，寻思着自己这个当过冒险者的老父亲总算可以在女儿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强大。
昨天安娜也来了，但问的东西却有点奇怪，他以前冒险的时候可没有和米尼家族的牧师组过队，安娜要是从别人那问来了他当年的事迹，怎么问也不该问到米尼家族出身的牧师身上啊。
布鲁克昨晚耐心地解答了安娜的问题，之后一个人呆着，越想越不对越想越不对，怎么推也没法从安娜问的问题推出自己当年的事迹，那安娜问的究竟是谁的事迹？
结果今天一扒门缝，听了一会，就什么都明白了。
合着自己宝贝女儿这些天晚上问自己的冒险者问题全都是这个叫凯恩的登徒子的光荣事迹……
早知道自己女儿对地下城的事情感兴趣，我布鲁克还轮得到这后生仔凯恩来给宝贝讲故事？我，活着的传奇，我，麦克劳林，我杀过的魔物比这后生仔见过的还多，我去过的地下城比这后生仔听说过的还多。
我真傻，真的，单知道自己的女儿花容月貌貌若天仙仙子下凡凡尘不染，我不知道她也喜欢地下城的冒险故事。我但凡早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这样的故事，也不至于让这狼子野心的登徒子窃了自己宝贝女儿的心去。
布鲁克转了两圈，决定回房去，把当年冒险的时候那些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全都掏出来，整理整理，再把当年的事情挑精彩的写下来，今晚突击练习，明天就给宝贝女儿看看自己的精彩事迹，让她对凯恩这个后生仔失去兴趣。
第二百七十六章 路西斐
凯恩泡在浴池里，最近笼络“渔人”的计划执行得不是很有成效，不免让他有些心累……但奶油泡芙实在好吃，这点心累反倒算不上什么了。
别人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到了凯恩这就反过来了，是“人为食亡”，为了自己以后能一直吃上奶油泡芙，这几天一直在下功夫，连图书馆都不去了。
你们以为他就这样放弃了学习魔法理论吗？才不是，他又把系统逼出了一个新功能。
上次对系统开放了视觉权限，用来做导航，凯恩稍微一琢磨，人类的眼睛是优秀的摄影机——虽然同一时间只有视野中心的部分是清晰的，但只要自己的目光的的确确扫过了自己想要记录的东西的全部，那就和摄影机没有两样。
限制人类的只是人类自己的记忆功能罢了——超忆症患者在这方面就十分惊人，看到的东西不会忘记，但他们的痛苦也会源于此——在这时候，加上一座外设的记忆存储设备，哪怕只是能够存储视觉信息，然后稍作整理，不就是数据库的雏形吗？
“系统，我在图书馆里翻书的时候你也在记录我的视觉信息对吗？”这是前两天凯恩被安娜请求帮助时的问题。
【是的】系统即答。
“那你是不是能够凭借我的双眼获得我看过的书籍内容？”这事妥了。
【是的】
“以你的智能程度，把我在图书馆里看过的内容制作成电子书，肯定不难吧？”
系统沉默了一下，下一刻，一块从未见过的系统面板出现在了凯恩的视野中央。
电子书，《入门符文十选及简易构造方式》。
【使用者想要的是这样的吗？】系统的声音响起，莫名的，凯恩从这不带波动的声音中听出了炫耀的意思。
总感觉自己在什么地方被这系统当成智障了。
“差不多吧，但我在图书馆好歹翻了那么多，只有这本吗？”凯恩用意识翻动了一下眼前的电子书，封面上就是题目，下面是作者，没有花里胡哨的封皮，不论理论上应该存在的封皮还是记述内容的纸张，全都是黄底黑字，前言的一大部分都是代表数据缺失的黑色方块，目录也残缺不齐，正文倒是全部齐全，有图有文字，但到了卷末作者说闲话的部分又有一块缺失……
凯恩看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这电子书上用的文字全都是中文啊！
“系统你怎么还把这些字全都换成中文了，那些专有名词能直接翻译吗？”凯恩不是不喜欢看中文，但上辈子的世界可不是有魔力的世界，许多这个世界的单词实际上是不能在中文中找到对应的词汇的，生活中常用的部分倒还好，但深入到魔法理论的专业词汇……这系统不是在乱翻译吧？
【请使用者放心，本系统可以熟练掌握使用者接触过的所有语言，并且通过强大的运算能力和缜密的逻辑架构构建两种语言之间的互译框架，保证做到“信达雅”】系统的声音还是毫无波动，但凯恩越发觉得自己被系统当成智障了。
“那这些数据缺失的地方又是怎么回事，你不会因为这些都不是主体内容就给我偷工减料了吧？”凯恩指着电子书上数据缺失的黑色方块。
【请使用者回忆一下，您有关于这些缺失部分的印象吗？】系统反问凯恩。
凯恩回忆了一下，还真没有，就算是对着数据缺失的前后想象中间到底写了什么，凯恩也没有头绪——缺失的部分不是一句话里少一个字一个词，而是一页纸上挖了两三个形状奇怪的洞，留下来好几个自然段的空白，要是说谁能凭借这样支离破碎的上下文猜到其中究竟写了些什么，那他是作者本人的概率应该无限接近一。
【使用者并没有对这些数据缺失部分的任何印象，而临时想象出的虚假记忆也不足以填补这些空缺。这些数据缺失部分并不是本系统偷工减料的结果，而是使用者当时就忽略了这本书原本的对应位置，跳过了前言目录等等非正文的部分，直接寻找正文，导致本系统根据使用者视觉重建电子书时也无法修复对应位置内容。】
哦，原来是自己的错，不是系统偷工减料，真是打扰了。凯恩默默闭嘴，老老实实在浴池里开始今日复习。
……
自那以后，凯恩晚上洗澡的时间，先想一会怎么笼络安娜，然后看着系统直接投射在视野中的电子书，对照着进行自己的魔法小实验，再被夜刀神棉花从浴池里叫起来，一阵风地擦干身子穿衣递牌出门回房间上床睡觉，隐隐成了新的生活习惯。
今天凯恩也这么干了，一边泡在浴池里，手指在水面上划动，眼睛盯着投射在视野中的电子书，十分惬意，就等着时间到了被夜刀神棉花叫起来了。
不过今天的男澡堂里似乎还有一个执意要等到夜刀神棉花来赶人的家伙，凯恩瞥了那人一眼，挺好奇这个已经洗完了也不出去，裹着浴袍在澡堂里坐着的家伙到底在想啥。
路西斐有点紧张地坐在澡堂里，他洗完澡也不出去当然是有原因的……他紧张了。
他作为一个和凯恩前世那个鼎鼎大名的“堕天使”几乎重名的家伙——当然，这个世界没有叫做路西法的堕天使，而路西法这个名号在前个世界似乎也只是以讹传讹的产物——又是这个世界伯爵家的子弟，本不应该有什么事情让他这么紧张的。
他是家里最受宠爱的孩子，他那已经接近六十岁的伯爵父亲在当地就是土皇帝，这样一位尊贵人物的宠爱会把孩子变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尤其是他不是长子的时候，宠爱就真的只是宠爱了。
把他的前半生放在凯恩上辈子的世界去，足以被人说一声渣男。
但凡是家里有点姿色的侍女，全被他……这家伙启蒙得特别早，家里背景又硬，做各种事情都不用担心影响，也不用担心伤身，所以……
即使贵族家的嫡子和低等的侍女发生那样的事情实际上是有失体面的，但他实在是受宠，愣是没有动摇自己在这家中的地位，稍有不妙的名声也仅限家里人知道。
就这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他，竟然因为一见钟情疯狂爱上了平民家的女子，还紧张地不敢动了。
这算什么事啊！
第二百七十七章 成为我的妻子吧，夜刀神棉花！
路西斐手脚僵硬地坐在凳子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动都不敢动。
凯恩疑惑地扫了她一眼，又不是像自己这样泡在浴池里，只是洗干净了坐在凳子上有什么意思？他在等什么？等明等白等爱情回来？
哦，是歌词啊，那就算了。
路西斐的眼神都僵住了，直直地穿过前方什么都没有的空气，最后落在什么都没有的墙上。
但这并不合适，一个人不应该盯着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全神贯注，他肯定会想些什么。
路西斐的脑海里开始浮现那个让他一眼就失了魂的女孩。他不该这样失态的，他玩弄过的美丽女性比那些平民见过的都要多，他早就以为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渣滓——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就是他，他就是停不下来在人渣路上的脚步。
作为一个人渣，他很有把握，自己这辈子多半都不可能会有那见鬼的爱情，哪怕有人以爱他的名义凑上来，他也会坚定地认为对方爱得就是他的钱。他太明白自己了，没有人会爱上他这样一个除了平均线以上的容颜和数量庞大的金钱之外一无是处的花花公子。
他对自己这辈子成为爱的绝缘体很有自信，自己那些小伙伴口中至高无上优雅洁净的爱情是他曾经嗤之以鼻的对象——爱情能有他的财富坚固吗？
现在的他恨不得把以前那个对爱情嗤之以鼻的自己的头塞到装满水的木桶里去，当初不屑的自己瞧不起的不就是现在自己心里的这份感情吗？
……这些心里话要是让凯恩听到了，多半得给路西斐来个王境泽定律，然后配一副“你那是爱她吗？你那是馋她身体，你下贱！”的图，最后得出人类的本质是真香的结论。
总之，人渣路上的王者，渣男届的巅峰，蔑视爱情的无情浪子，与堕天使一字之差的路西斐，在这个澡堂里陷入了惶恐状态。
馋她身子好解决，这事他经常干；但爱她这种事，他路西斐没经历过啊！
……这句心里话要是让凯恩听到了，多半就是母胎单身狗的悲鸣，泪，流了下来。
……
凯恩开始做冲出澡堂的准备运动，如果系统显示的时间没有出入，那夜刀神棉花马上就要进来赶他出去了。
系统当然不会在这方面有出入，夜刀神棉花踩着午夜十二点的钟声走进了男澡堂。
说实话，今天的男澡堂里竟然还会有另一人一直待到整十二点还不打算走，夜刀神棉花是很意外的。
但看在对方已经裹好了浴袍就等着出澡堂，夜刀神棉花就没打算赶他，倒是凯恩这个老油条，被自己赶了几次，脸皮越来越厚，简直不把自己当人。
这家伙难道无所谓在女生面前坦诚相见的吗？脸都不带红……哦，是红的，因为泡热水泡太久泡红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凯恩到现在都没确定她的性别……又因为相处的久了，凯恩直接把她的性别划定成秀吉或是瑞树那一列，属于无视性别的范畴。
所以凯恩能这么自如地在夜刀神棉花面前缓缓出水……
“给！”路西斐一声大喊把正在出水的凯恩吓回了浴池，夜刀神棉花一头雾水地接过了路西斐递来的号牌，有些奇怪这位客人为什么要低着头把手伸这么直，看起来就不像是洗完澡后懒懒散散地把号牌递给店主，倒像是在奉上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
然后路西斐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的保持着这个姿势：“夜刀神棉花，我，路西斐?第五，在见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了你，请和我结婚！我愿和你共享后半生的富贵荣华，我的权势会是你的，我的财富也会是你的，而我的人，从我看到你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你的了。”
凯恩内心一个炸弹就炸了，男澡堂求婚，这是什么求婚奇才？
曾经，我以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母胎单身狗，现在，我是一个见证了在男澡堂求婚的母胎单身狗。
为什么，我已经尝试着躲过了所有狗粮地点，却在这理论上最不该被发狗粮的地方被发了一嘴狗粮？
“系统，我幻听了吗，我好像听到有人在男澡堂求婚，我好像还看到了，我的眼睛和耳朵是不是病的很严重？”凯恩惊慌失措，都开始问系统确认自己是不是练习凝聚符文走火入魔，最后导致精神失常了。
【使用者的眼耳并没有问题，使用者的确听到看到一个人在男澡堂求婚，在本系统的数据库和逻辑库里还是收录数量极少的事件，本系统正在全程记录】系统平淡的声音让凯恩放心了，他的视觉听觉都没有问题……
放心个锤子啊！有人在单身狗面前求婚啊！还是在母胎单身狗面前求婚啊！还是在男澡堂求婚啊！
凯恩把半张脸沉入水面，咕嘟咕嘟地吐着泡，皱着眉头看下一出戏。
“这位客人是泡迷糊了吗？请不要和我开玩笑。”夜刀神棉花看起来像是在担心路西斐的状况，一点都没有刚刚被求婚的样子。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现在很清醒。”到了这一步路西斐反而不紧张了，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做伯爵的老爹，他还是嫡子，虽然之前没有继承权力，但那只是建立在他没有好好学习的基础上。只要他现在带着夜刀神棉花回去，宣布这位就是他以后的妻子，然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好好学习奋发图强，就那点贵族的礼仪和能力标准，他从小惹是生非还不会被抓起来可不是只因为他有背景，他的脑子足够在短时间内吃透这些东西。
等到那个时候，本就最受宠爱又是嫡子的他，继承自己父亲的一切轻而易举，想要和夜刀神棉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也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要是现在没能带她回去，那按照上述步骤走一圈，他就不信一个实权伯爵还能配不上夜刀神棉花！
“我，路西斐?第五，想要让你，夜刀神棉花，成为我的妻子，未来伯爵的妻子！”
第二百七十八章 今日起床铃声就这么定了
这是被迫害了对吧，自己作为一个双份母胎单身狗，这就是在被迫害对吧？
凯恩看着面前的求婚现场，吐着泡泡吃着瓜，反正当事人也没在意自己围观，那就当做是在看戏，既然已经被喂了一嘴的狗粮了，那当然要吃到底咯。
“客人，请允许我拒绝。”夜刀神棉花稍微脸红了一下，穿过层层雾气依旧美艳的容光让凯恩有些惊讶，不过凯恩惊讶的点不在这。
之前把夜刀神棉花当做秀吉了，但听夜刀神棉花拒绝求婚的口气来看，这分明就是个女孩子嘛……
那自己之前因为忽视对方性别而无所谓的坦诚相见……
这么一想，凯恩倒开始尴尬起来了，真不知道这货的羞耻心究竟设置的是什么触发条件。
“是我唐突了，我连订婚用的戒指都没带来……我之后会带来的，但有什么是我现在能做的吗？”路西斐是被一口心气冲的鼓起了勇气，这口心气让他从自我厌弃自我放逐的道路里走了出来，那现在他也发现了自己仓促求婚的不妥——地点时间形式全都错误，这场求婚的失败从某个角度来说应该是必然。
他下意识地忽略了求婚之前应该存在的感情培养步骤，这在这个世界倒是常见的，一位实权贵族愿意把自己的正妻之位无条件地交给平民的孩子，已经算得上是这个世界的真爱了，至于跳过的感情培养环节，在艾诺迪亚大陆的人族中还真不能算什么。
“客人，路西斐先生，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您，您是第五家族的贵族子弟，我只是平民，您说您爱我，我不敢质疑您的爱，但我并不爱您，请您也不要再提起订婚戒指之类的事。您的感情我了解了，但请容许我拒绝。”夜刀神棉花的脸上还带着刚刚被求婚的红晕，但口中的话语却把还算不错的气氛毁得一干二净——如果在澡堂里求婚真的会有气氛这种东西的话。
路西斐笑了一下，凯恩不知道这抹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他有洞彻人心的能力，那他一定要为这个笑容背后的情感画一个饼状图——像是什么带着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啥的——可惜他做不到，只能看着这名叫做路西斐的贵族少爷裹着浴袍走出了澡堂。
呃，这不是求婚事件吗？怎么才开场没几分钟男主角就跑了？两个人才说了六七句话就完事了？最后还把女主角留在这？
谁导演的这个事件啊，太烂了知道吗？这狗粮不管饱啊，前后剧情也没有，掐头去尾地就给观众看了这么一场无头无尾的戏码，这什么意思？现在能退门票吗？哦，我是被迫参观啊，那没事了，那有人能给一下精神损失费吗？
凯恩碎碎念了一会，猛地对上了夜刀神棉花的目光。
“这位客人，你也该从浴池里起身了吧？我要开阀了。”夜刀神棉花勾起嘴角对着凯恩笑着，这一刻的她如诗如画，宛若美神下凡，但从紧咬的银牙里蹦出来的可不是什么和善的语气，给和善加个引号还差不多。
“好的，再见了您嘞！”凯恩猛一激灵，双腿一用力，在齐腰深的水中一跃而起，掠过夜刀神棉花身边，拎起自己的小盆朝着更衣室冲了过去。浴池里的水被凯恩这一跃激起了一片水浪，一些调皮的小水花被裹挟着拍在了夜刀神棉花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上。
凯恩连头不敢回就溜了，飞也似地穿好了衣服，如一阵风般地从还没换好衣服的路西斐身边跑过，路过柜台的时候把号牌往柜台内侧一丢就算了事，一路冲回了旅店。
夜刀神棉花被水花拍了一脸，姣好的面容上隐隐透出了怒气。耳边的长发被沾湿了，紧紧地贴在肌肤上，让她有些不自然。
衣服更惨，直接湿透，凯恩从水里直接跳出来这一招让夜刀神棉花当场过了遍水，整个人真成了从水里捞出来的了。
但就算这样，她的美貌还是不见丝毫。她看着浴池中逐渐平静的水面，自己的倒影随着水面平静逐渐清晰，叹了口气，打开了放水的阀门。
容颜姣好，貌美如花，身姿曼妙，一颦一笑勾人心魄，其中究竟有多少心酸事，那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之后去洗个澡吧。
……
罪魁祸首的凯恩当然想不到夜刀神棉花现在陷入了什么忧愁的陷阱，他正拿着安娜今晚做的奶油泡芙享受午夜甜点。
虽然这个时间点吃甜点实在奇怪，一会发胖二会蛀牙，但凯恩是不易胖体质，发胖这点直接被凯恩省略掉了，要是真有什么东西能让凯恩一夜之间胖起来，他还真感兴趣；至于蛀牙，这事没办法，过会吃完了赶快刷牙，真要蛀牙了……花钱去牧师那里走一趟，只要是负面状态，这些信仰圣光的牧师就能驱除，如果有不能的，那一定是信仰不够虔诚。
所以凯恩格外的放肆，在半夜吃奶油泡芙成了他的另一爱好。
……
“系统，我出来这么久了，当初在战线那边圈地建起来的小家应该也被占掉了吧。”凯恩半夜睡不着，和系统聊起了天。
【从本系统内部的存储资料来看，的确存在使用者描述的可能性，如果使用者感兴趣的话，可以托人去看看，或者自己去看看】
“那可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建的房子……呵，说的好像我以前有机会建房子似的。”凯恩笑了笑，当时还以为自己要在前线后面定居很久，没想到自己一个忍不住混入了人族军队，然后被魔族暴打了一顿，怒火中烧冲进了地下城就是好几个月的修炼，之后又直接来了帝都，中间都没回过自己亲手建起的房子。
【这个世界的人族也有房屋产权登记机构，使用者可以找时间去登记】
“哈，你当时怎么不提醒我？”
【使用者并没有询问本系统，本系统……睡着了吗？那么今日的起床铃声是《青藏高原》】
第二百七十九章 路西斐，计划通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
凯恩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两眼发直地盯着墙，耳朵里是系统正在播放的《青藏高原》。
凯恩就这么坐着听完了一整首歌，在最后一个“高~~~~原~~~”的时候翻身下床。
啊，神清气爽，腰不疼了腿不酸了手指不发麻了脚不抽筋了，就连一口气上六层楼都有劲了呢……个锤子啊！大清早的脑子里炸一个高音谁受得了？啊？谁受得了？
这系统放起床铃都不用管版权的吗？还是说换了个世界原先世界的版权法就不适用了？真就每天一首嘹亮的歌曲催人起床呗？
“系统你真是太棒了，有你这个系统陪着我慢慢变强我真是三生有幸。”
【谢谢使用者夸奖】
……
用过早饭的凯恩去厨房找了一趟安娜，今天的泡芙还没有做出来，有些扫兴地回到房间，开始研究魔法理论。
怎么说也是过了高考这一关混进了一本线的人，凯恩的智商并没有问题，魔法最基础的凝聚符文这一项，在没有老师指导的情况下也不过多花了几天就完成了。
精神力控制着面前最简单的十枚符文叠在一起，凯恩很有把握地把自己的大拇指移上去比划了一下，没比自己指甲盖厚。
总算是跨过了学徒级别的门槛，以后有人问起来自己至少也能说掌握了第一个符文的凝聚方式。
不过就一个符文可没什么用，连释放基本法术都做不到，还得继续努力。
“下一个符文……这本书里没有讲具体的法术释放，只是讲解了最基础的符文凝聚吗？”凯恩看着系统提供出来的电子书，有些郁闷。不能释放法术的魔法基础理论书，就真的只是打基础了。
“可符文凝聚是一窍通百窍通的事，这只是继续说怎么凝聚符文，除了学到新的符文之外也没用啊……”凯恩很快就把剩下九个符文的大致模样在空中来了一遍，有了第一个符文的经验之后，依葫芦画瓢把这些符文的厚度变薄就成了轻而易举的事情。
花了一个上午磨炼技巧，凯恩把剩下的九种符文全都变成了十个一叠。十种符文一起排列在空中，让凯恩明显感受到了精神上的负担，差点就控制不住符文。
拿指甲盖比了一下，其中有两种稍微复杂点的没控制好厚度有点超出，其余八种全都过关，第一个学会的符文还能多塞两片。
精神一放松，面前的百枚符文就化作了灰灰消散了，凯恩揉了揉太阳穴，迈步往图书馆走去。
这玩意真耗脑子，晚上回来的时候得多吃点泡芙才行。
……
在图书馆翻找了小半个钟头才找到《符文大全》，这本书也不知道是谁整理总结的，看着还满新，有上个世界《新华字典》的风味。
为什么这么说，第一个，这玩意厚，第二个，这玩意版数挺多，都排了……三百二十版……
这本《符文大全》的“前言、第二版前言、第三版前言……”之类的东西就占了快百来页，前言们的最后一页是第三十版前言，接着就直接跳到了第三百二十版前言，其中随着前言版数的逐渐增多，文字字形逐渐改变，语序也有了不同，这些语言演化的剪影把厚重的时光直接砸在了凯恩的面前。
顺带一提，第三百二十版前言的最后一页有一行小字：“其余前言与本书记载前言共同编纂成一本《符文大全前言录》，第三百二十号，请读者转到《符文大全前言录》继续阅读剩余前言。”
凯恩看的无话可说，只能感叹这帮人在漫长的时光里究竟都干了些什么，一眼扫过了正文第一页。
嗯，是好东西，自己学的第一个符文在这本大全上是第二简单的符文，看来的确挺全。
那凯恩就不客气了，双眼一页一页地扫了过去，和系统配合起来，把自己当成了一台人肉书刊扫描仪。
最后眼睛都快扫抽筋了还没扫完，把书放回去的时候眼睛还下意识地左看右看，整个人都魔怔了。
……
在浴池里泡着的凯恩紧闭着双眼，如果可以，他希望有人来按摩一下他的眼睛，可惜压根就没有这种人。
拜托牧师驱除自己眼部的疲劳倒也是一种选择，但那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别人找牧师都是救死扶伤治疗疾病告慰心灵，自己找牧师却是因为自己在图书馆里扫描图书馆的书扫描得眼睛疼。
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凯恩就这样闭着眼躺在浴池里，压根没看见昨晚的男主角走进了澡堂。
路西斐已经和自己的父亲谈好了，他要努力学习，努力锻炼，争取成为一个对得起第五家名誉的家族嫡子。他那伯爵父亲自然同意了，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就连之前欺男霸女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路西斐他都喜爱，现在这个幡然悔悟痛改前非眼睛里闪着光芒的儿子，他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呢？
在他那伯爵父亲的眼里，自己儿子终于成材了，不枉自己这么多年的溺爱……溺爱还是养出了好儿子嘛，至于之前万花丛中过的事，谁敢说是欺男霸女？我眼中只有我儿子和别人你情我愿！
这位伯爵父亲这辈子做的最违心的事估计就是把自己儿子的放荡史看做风流史了……
路西斐向他的父亲保证，会在帝都接受最好的教育，好好上课，好好学习，尤其是紧跟当今帝王的步伐，向帝王学习怎么成为一名优秀的贵族，广交良朋，遍识义士，让第五家族的光辉再次闪耀于帝都。
当然了，为了像一个优秀的贵族，要经历一些必要的磨炼，路西斐在“极度的犹豫”之后，“艰难”地拒绝了自己住入父亲提供的帝都的豪宅这个提议，提出既然要痛改前非，那就要摒弃奢侈的享受，把自己从贵族的角度放下来，更加贴近平民的生活，然后才能成为能够挥洒第五家族荣光的年青一代。
老父亲当然就信了，于是托了关系让路西斐住进了夜刀神棉花开的澡堂的隔壁。
路西斐，计划通。
第二百八十章 为梦想发奋努力
原本身为纨绔这个词的范本的路西斐自从看到了夜刀神棉花之后，便用起了自己那基本不怎么用在正事上的脑子。
经典纨绔的生活让他把脑子全都用在了怎么让自己生活得更惬意自在上，而一见钟情后的他把脑子全都放在了让夜刀神棉花心甘情愿地与自己共同生活这方面。
当初玩弄女性时候的手段被路西斐自己放弃了，用这些手段不会得到夜刀神棉花的心，他自信自己对夜刀神棉花的爱不仅仅只是建立在夜刀神棉花的**之上。
当然，这个问题就算是在凯恩之前所在的世界中都是一项特别广大的探究项目，人们对爱情的根源探讨已久，到现在还没争出个所以然来。
而魔法的世界嘛，跟凯恩之前所在的世界又有些不同，路西斐觉得自己对夜刀神棉花的爱虽然起于一见钟情，但不是单纯的见色起意，说不定也是有可能的。
鬼知道他是不是感受到了某种灵魂的契合，然后对夜刀神棉花的**和精神同时产生了兴趣？
因此，路西斐很自然地放弃了一些龌龊的手段，他不想让夜刀神棉花和他的关系产生裂痕。
……说得好像他现在和夜刀神棉花建立起了什么亲密的关系一样。
目前路西斐能做的就是在学习之余多在夜刀神棉花面前露露脸，每天晚上准时出现在澡堂里，然后抓紧一切机会和夜刀神棉花搭上话。
因此，他和凯恩晚上的行动，高度重合了。
路西斐泡在浴池中，看着另一边的凯恩在水里凝聚符文，心中有些纳闷。
虽说他曾经度过的时光基本都写满了荒唐事，但这不代表他不知道凯恩在干什么。他那略年长的姐姐可是朝着法师方向发展的，小时候经常在庭院里看着自己姐姐被那个严厉的法师女士教导基础法术，凝聚符文的法力波动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比自己年幼的家伙……在澡堂里练习符文凝聚？
路西斐有点琢磨不透这究竟是什么操作，不过这精神力的波动……凝聚个基础符文需要用这种精神力吗？没学过也不知道合不合适，明天去申请学习魔法理论吧，像这少年一样到处都能凝聚符文应该挺拉风的，父亲也会觉得自己学到了好东西。
凯恩这两天一直在扫符文大全，估摸着还有一天就能把剩下的内容全部拍给系统做电子书了，就连练习凝聚符文都认真了不少。
不过为什么求婚事件的男主角就在对面泡着啊……他求婚被拒绝了就不尴尬吗？换自己这种轻微社交恐惧症要是被拒绝了，应该远远地躲开，再也不来这片伤心地了……不愧是能够在男澡堂厚着脸皮求婚的男人，和自己这种社交废材比起来就是不一样。
凯恩说是这么说，但真要是有好戏看他肯定不会放过。
比如今天的路西斐会和夜刀神棉花说点什么，他就很感兴趣。
符文练习大有成效，凯恩在澡堂里面泡着的这段时间就又练习了十四种新符文，不得不说这些东西越学越有长进，只要熟练掌握了凝聚符文的步骤，新符文凝聚起来就很轻松。
而且凝聚符文的过程好像还会刺激到精神力增长，凯恩总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记忆力逐渐开始变好，记忆符文的形状变得轻松了一些。
为此凯恩还让系统测试了一下他现在的精神力，系统沉默了一会，给凯恩看了眼他现在的属性面板。
智力从最初看到的7变成了11。
不得不说，这系统阴阳怪气起来的确有一手，要不是凯恩知道平凡人族的平均水平估计就是十，而且这里的智力跟智商没有关系，他都怀疑系统在说自己智商刚到两位数。
但这好歹也是长足的进步，自己终于在智力——怎么说着还是这么怪呢——这方面超过了普通人族的平均水平。凯恩这样安慰着自己，让自己相信一刻不停地凝聚符文的确是有效果的。
……
今天的路西斐没有什么大动作，就是安安静静地洗完，安安静静地出去更衣，老老实实地把号牌递给夜刀神棉花，询问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助，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后“哦”了一声就走出了澡堂大门，让凯恩看戏的想法落了空。
紧接着夜刀神棉花就冲进了男澡堂开始赶唯一一个还留在澡堂里的客人，一番吵闹后凯恩就小跑着逃了出来。
今天他是不敢再坦诚相见了，昨儿个就知道夜刀神棉花是个妹子，今天还一副无所谓坦诚相见的样子未免有点找死。
不知者不罪，知道了还干那得罪加一等。
夜刀神棉花跟在凯恩后头走出了澡堂，看着凯恩远去的背影还有点愣。自己花了几天做好的面对这个家伙的心理准备全然作了无用功，这人今天绅士的可以——与前几天明目张胆坦诚相见比起来的确绅士——夜刀神棉花反而觉得有点奇怪了。
走出了几步也没细想，就当是这个变态终于吃对了药治好了自己的病，回过头去就把澡堂大门锁上了。
路西斐暗叹了一口气，收回了从窗帘缝隙中窥视“夜刀神棉花澡堂”的目光。他不敢掀开窗帘去看，父亲派来保护自己的人肯定在盯着自己，只是从窗帘缝里往外看还可能藏得住，顶多当他是有什么偷窥的癖好——但贵族偶尔多一点神经质的癖好并不奇怪——但要是掀开了窗帘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夜刀神棉花那边，那再蠢的监护者都得发现自己对夜刀神棉花有什么不良企图。
为了自己计划顺利，就这样看着就行了。
睡眠中的路西斐依旧想着自己一见钟情的那人的面貌，在梦里，夜刀神棉花答应了他的请求，历经了些许磨难，成为了第五家族的主妇，而他也成为了一位合格的父亲……
美好的梦，对吧？人总是希望活在这样美好的世界中的，有些人梦醒之后会发奋努力，为了自己梦中的美好生活奋斗，有些人梦醒之后气愤现实世界没有他梦中的那些美好，怨天尤人，最后就真的离自己梦中的美好生活越来越远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没有灌木
血潮纪元2134年7月23日，古瑞驰与自己的两名队友来到战线后第三天。
站在集结广场前等着小队被军官选中的古瑞驰看着补给点外的新人，有些感慨，前天早上的自己应该也是这个样子。
……
古瑞驰带着丽雯和奥莉娜好不容易赶到了战线，却发现战线后的补给点围着一圈矮墙。
和他想象中的战场有点不一样，战线后方的补给点气氛并不是很紧张，不少青壮在补给点内无所事事地走来走去，少部分人聚集在固定的地方等着什么。
那是挑选进入战场和魔族战斗的勇士的集结广场，魔族单方面企图降低烈度之后，人族内部的汹涌情绪无法抑制，只能搞限量资格制，每天放点人进战场，估摸一个差不多的人数再把入口关上。
至于出口当然是一直开着，时不时就有人表情各异地从战场撤回来，也有些比较惨的是被人拿着姓名牌带回来的。
但不管是怎么进进出出，这都和古瑞驰想的不一样。这里可是战场后的补给点啊，为什么会发展出眼前这种仿若城镇一样的聚居点呢？
古瑞驰懵圈了一天，被奥莉娜拉到了战线补给点开设的集体旅店中，写着古瑞驰名字的牌牌往他怀里一塞，奥莉娜伸手在古瑞驰眼前晃了晃。
“队长，古瑞驰队长，回神了回神了。”
“啊，奥莉娜，什么事？”古瑞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在了某座建筑内的椅子上，没搞懂眼前状况的他显得有些呆。
“队长，我们今天住的就是这间集体旅店，晚餐是补给点免费提供的，住店也是。明天我们可以拿着手里的名牌——嗯，就是这样的东西，我刚才给你了。”奥莉娜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块写着自己名字的牌子，因为没有家名，她在家名那一栏填的是“古瑞驰的队友”。
古瑞驰从自己怀里拿出了奥莉娜刚刚给他的名牌，上面写着“古瑞驰?帝森”。
奥莉娜看到古瑞驰拿出了名牌，微微舒了口气。她刚才还在担心自己的这个队长是不是突然傻了，从早上看到补给点就有点不对劲，不过还记得自己刚才给他塞得名牌，估计只是脑子没怎么动。
“我们明天拿着自己的名牌，先在这间集体旅店的大厅集合，然后去集结广场找军官，他会安排我们究竟什么时候出战的……不过不要抱太大希望，丽雯说她在这里看到了不少强大的家伙，如果这些人愿意出战的话，我们的参战顺序就得往后推推了。”奥莉娜扭头看了眼另一边坐着的丽雯，丽雯正在闭目冥想，就算没有放出精神力都能感受到那些强大人物的非凡气势。
“我们到了这还不能直接参战吗？”古瑞驰想了想，虽然觉得自己不能即时和魔族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有点小遗憾，不过让强者在弱者之前进场的确是强有力的道理。
“还不能，军官那边限制了每日进入人数，但只要排得久一点也能轮到我们。”奥莉娜有点怕，要是放在两年前，给她十个胆她都不敢想自己竟然会跟着个人小队去战场晃悠，地下城是刀口上舔血赚钱的行当，可这上战场……她家是缺钱，还没到缺功勋那步啊……
丽雯倒没想说什么，她家的祖训戒律还有神典里写满了抗击邪恶，她就算没有超凡之力，身为米尼家族的嫡系子弟也得在面对魔族的大战中挺身而出，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成了三礼牧师，拥有超凡之力的她，面对魔物坦然，面对魔族也坦然。
和古瑞驰这个被英雄故事冲昏了脑子的家伙不一样，丽雯是信念在此，为了贯彻家族戒律的精神而来，便显得更从容一些。
第二天，在旅店内集合的古瑞驰三人吃过早餐就等在了集结广场，然后在军官善意的提醒之后灰溜溜地找地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了。
没办法，军官说他们这小队纸面实力加起来也就是个四阶水准，放在地下城里可以赚大钱，但在对魔族的战斗中嘛，一个小队加起来顶个四阶战力，那生存能力就不怎么高，基本上被魔族一围就得死，五六个魔族士兵盯上就够这支小队喝一壶了。
于是军官就把他们排到了下一天的进入名单里，今天的名单早就满员了，塞这么个鸡肋队伍进去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把他们安排到下一天的杂兵名单里凑凑数。
……
古瑞驰掏出了自己的名牌，军官对昨天看到的这个家伙蛮有印象，放他们进去的时候还嘱咐了几句，大意是让他们别死里面，也别贪功，见好就收，能活着回来就活着回来，战场里不缺他们这支四级战力，保命才是大事。
当场把古瑞驰感动的，两眼一红，险些哭出来。步子都停住了，害的奥莉娜顶着尴尬把他推进了入口。
“快收收吧，后面的人可看着呢。队长你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吗，被人说几句就要哭了。”奥莉娜左右看了看，也没什么别的东西，这队长怎么就开始哭了啊，泪点到底在哪？
“我只是想到别人了。”古瑞驰抽着鼻子开始收泪，当着别人哭出来可太尴尬了，自己在家里被什么东西感动到了而流泪和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感动了流泪，尴尬程度完全不可类比，前者心里只有浓浓的感动，后者心里过了前面那一阵感动之后就只想把自己泪腺删了。
“想到谁了……呃，队长，我们接下来去哪，您给个目标。”奥莉娜看着面前宽阔的荒地，默然失语。
战争开始之后，被当做交战地区的广袤土地理所当然地荒废了，而战斗又不允许在自己的视野中出现会阻碍作战的生物，趁着春夏两季企图生长的植物全被剃了光头。
灌木是第一个被根除的，和乔木不同，这些灌木只会阻挡行军，为敌方埋伏提供便利，任何战略被动的参战一方都不会喜欢这些东西留在自己得到军营附近，所以奥莉娜放眼所见之处，没有灌木。
第二百八十二章 他想吃泡芙
没有灌木的荒地看起来有点诡异，毕竟荒地荒地，得让它荒着才算是荒地，荒废的土地会在自然条件下进行群落演替，花个五六年又是一片小森林。要是有人打理，不让土地进入自然状态，当然不算是荒废……但战线附近的荒地就是这样，人们有意地把它塑造成了他们想要的那种“荒地”，长一茬灌木砍一茬灌木的“荒地”。
在这块荒地上，草可以长，乔木也可以长，但灌木不行，灌木不行就是不行。
不过乔木生长的范围也就营地附近的几十米，出了这几十米，奥莉娜能看到的只有砍伐过后的木桩，还有地上烧灼的痕迹。
“有人在这里使用火系法术，特意把树木和草皮都过了一遍火。”丽雯做了判断，三礼牧师的基本素质让她对法术的痕迹也非常敏感，轻易地区分出了普通火焰和法术火焰的区别。
“在这种地方动用火系法术，估计不是战斗中释放的法术。离战线补给点这么近的地方如果能被魔族攻过来，这个补给点也应该放弃了。应该是军法师为了战略目的放的火，他们有这个时间和精力。”过火面积很大，又没有山火那种一旦起势寸草不生的惨状，反倒留下了不少绿色，谁敢说自然火焰能够烧出这个效果，丽雯就得一个圣光术让他摸摸良心，睁眼说瞎话这种事可做不得。
“这里离真正的战线还有点距离，我们也没别的东西了，直接走吧……朝着这边走，应该差不多？”古瑞驰看了眼排在自己前面的人的背影，人跟着自己的团队都走出几百米了，后面进来的哥们带着自己的队伍也毫不动摇地朝着一个方向迈开了步子，他们这三个在这杵着也没选定方向，看起来特别蠢。
凭感觉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古瑞驰紧了紧手中的盾牌，抬手直指前方，转头看向了奥莉娜和丽雯。
奥莉娜和丽雯有点无语，自家这个队长打起来倒是一把好手，沉着冷静得不像个未成年人，往魔物面前一站就是“此路不通”，但怎么这种时候就特别不着调呢？
摇了摇头，跟上古瑞驰节奏的两人一边提防着基本不会出现的魔族一边前进，古瑞驰更小心谨慎，手里的盾就没有垂下过。
……
已经录完了《符文大全》的凯恩又回到了前些天的生活轨迹，每天上午去安娜的厨房里混着，一边学做泡芙一边“偷吃”做好了的泡芙，中午自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下午就待在房间里学习新符文，晚上酌情选择泡澡时间段，一泡就泡到午夜十二点，第二天的上午九点准时被系统的闹铃叫醒。
凯恩很难从帝都人们的脸上看出人族现在正在战争的漩涡之中，这些人就好像与战争无关一样，外面打成什么样都影响不到他们似的。
在这里生活来往的人们，虽说过着帝都独有的快节奏生活——这也是相对而言，和凯恩上辈子经历的快节奏比起来算是慢的——也有各种各样的细节差异，但整座城都没有那种卷入战争后的紧张气氛，要让凯恩来说，这些人太懈怠了。
但这并不是他能改变的事情，一个人的懈怠可能会在另一个人的催促中消失，十个人的懈怠可能会因为看到了一个先行者的言行消失，一百个人的懈怠可能会在勤奋者面前受到内心深处的责问，成千上万人的懈怠就不是一个人能扭转的了，更何况是一座城的人。
凯恩算什么东西？一个勉强掌握了大威力战技的刺客职业冒险者，在这偌大的帝都里还能翻腾起几个浪花不成？
而且这些人的懈怠只局限在凯恩认为要积极战备的范围内，抛开战争的视角来看，这座城俨然是一副富丽兴盛之象，其中的居民各个都是好样的，全都在为了人族的繁荣昌盛添砖加瓦。
“系统，最近市井流言都在说魔族单方面降低了战争烈度，帝王也颁布了很多法令，看起来不像是要和魔族全面作战的样子，现在前线踊跃参战的青壮聚集点都快人满为患了。这算怎么回事，合着我就跑过去挨了顿打，跑回来提升自己的工夫，魔族就不想打了？那我怎么报仇？”凯恩学完了一个新符文，有些郁闷。
他学习魔法理论是为了提升自己实力，提升自己实力是为了回去报仇。现在的市井流言越听越不对劲，怎么听都感觉像是会在自己学成归去之前停止战争。
战争要是停止了自己总不能单枪匹马杀进魔族总部把他们全挑了，赵云吕布都没干过的事情，他凯恩掂量了下自己那还不一定有赤兔马腿粗的腰杆子，这种只身冲敌营的事情他这辈子估摸着是不会去做了，要报仇还得混在大部队里，偷偷摸摸给魔族来两刀。
【请使用者不要想这方面的事，学习魔法理论可以提升自己，并不一定只是为了参与和魔族战争。据本系统的分析，使用者要在学成基础魔法理论之前成功加入战场的可能性极低，建议使用者待在帝都持续学习，学成后另立目标】
【顺带一提，本系统经过对混沌系统的底层逻辑研究，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建议使用者多去地下城猎杀魔物，或许有利可图】系统的温馨提示把凯恩绕了回去，反正“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学成了魔法理论，哪怕是不能拿去暴打魔族，就算是拿去在地下城里走得远一点也是挺好的事情。
凯恩闭上了嘴。他这些天学魔法理论的时候，忍不住拿自己的战斗力和在战线上挨揍的自己的战斗力做对比，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可以把当时的自己按在地上打的时候，就明白他这几个月的突击提升已经达到了目标。
实力有了，要不要回去暴揍魔族就成了简单的选择题。
但这货就像系统说的那样，没有长久目标，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现在凯恩回去报仇的热度过了，眼前的泡芙成了新的热度。
他不想回去了，他想吃泡芙。
第二百八十三章 跳入“咒泉乡”
凯恩觉得自己有乐不思蜀那味了。
打着卧薪尝胆的注意在地下城埋头苦练了三四个月，跑到帝都才享受了没几天生活就把当时被魔族暴打的痛苦抛到了脑后，为了几口泡芙就放弃了武功大成之时回去痛扁魔族的计划。
此间乐，不思向魔族复仇。
凯恩啊凯恩，你怎么就被这两口吃的缠上了呢？凯恩一边责问自己，一边伸手去拿盘中的泡芙，嗯，真香。
毕竟凯恩和魔族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之前被魔族差点打死的时候火气上涌，但过了三四个月了，这股火气要是退不下去，那就不是提升后的凯恩去找魔族麻烦了，那得内分泌失调加肝火上涌，这人被肝火烧半年基本也就废了。
凯恩的性子终究太软，换个狠一点的，别说魔族把他打得快死了，就算是擦破一点油皮也得用刀兵讨回来。有仇必报，怎么可能像凯恩这样，自己把伤养好就没事了，还被口腹之欲牵去了大量注意力。
发觉自己和刘禅心态有的一拼之后的凯恩明显自暴自弃了起来，不再去操心人族和魔族之间的战争究竟进行到了何种地步，只是偶尔看看边境传来的消息，心中估计自己的父母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魔族影响到。
南部边境态势平稳，他也就放心了，至于人族的军队和魔族究竟打成了什么样子，看这帝都的气氛也该知道，形势怎么样都算不上坏。
在这种情况下，凯恩的生活越发地稳定起来，隐隐有要在这里久居的意味。
但正如上辈子的典故中“长安米贵，居大不易”，这世界也是“帝都米贵，居大不易”。
凯恩攒的一百多金币，消耗的速度系统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作为被消耗财产的对象，凯恩的危机意识很快就升了起来，并且在凯恩清点了自己当前的财产后彻底引爆了。
“我怎么就剩九十枚金币了！”凯恩看着自己系统背包里存着的那九十枚金币，有些失态。
【使用者预付的房费，订购奶油泡芙的费用，每晚洗浴的费用，偶尔吃零嘴的费用，还有偶尔出去购物的费用……使用者能到现在才开始清点自己的剩余财产，本系统都不知道是该评价使用者会理财还是该评价使用者会败家】比起凯恩那正常的人类记忆力，系统记录的收支明显准确一些。
“我的全部资产……就这样缩水了十分之一？”凯恩陷入了迷茫，自己有这么会花钱吗？他可不记得自己是个很会花钱的家伙啊。
凯恩闲的没事的时候曾经计算过两世货币的兑换比例，虽然从不同的方面考虑会有不同的兑换比率，但大致可以看做一枚铜币相当于一元钱。
那自己这些天就把十万花出去了？自己这是吃钱长大的？
【使用者预付的房费在这十枚金币的花销中占了大头……使用者那天预订了未来两个月的房钱，就这些已经花了六枚金币……如果使用者继续当前这样的生活，那平均每个月的花销不会多于七枚金币，现在的高额支出包括了对未来服务的预先支付】系统给凯恩指出了一个花销大头，实在是看不过凯恩把自己绕进牛角尖的行为。
“比起没钱这项大危机，对魔族复仇可得往后稍稍。”凯恩成功地给自己不去痛扁魔族找了个理由，心满意足地把自己差点被打死的事封印在了记忆的最深处，一门心思地针对面前的窘境。
……盘算了小半天的凯恩背上了背包，和安娜打了声招呼，让她留着点晚餐，出门找帝都的地下城去了。
没钱，就去挣。唯一的赚钱能力就是猎杀魔物卖素材，那就去猎杀魔物好了。
每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旁边多半也会有一座历史同样悠久的地下城，这些智慧种族建立聚居地的目的就是压制这些源源不断往外冒出的与生灵完全不同的魔物，至于更古老的时候究竟是怎么压制这些魔物的，那已经是连最长寿的精灵都不记得的事情了。
理所当然的，被选定为帝都的瑙斯福莱特城旁边，有一座历史同样悠久的以同名命名的瑙斯福莱特地下城。
这座地下城的规模是瑞帕布里克帝国范围内最大的，如果要给地下城的规模分个类，那赛巴斯地下城的规模算是中等，被凯恩打碎地下城核心的密特朗地下城算是小型地下城，那么瑙斯福莱特地下城的规模就是难得一见的特大。
不过魔物种类是固定的，不论是小型还是大型的地下城，哪一层里有什么魔物都是被摸透的知识。
凯恩要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时间里以自己的能力打穿地下城，争取早去早回，在十点之前回到地面，并且赚足今天的花销。
帝都的地下城，入口都带着那么股独特的味道。
凯恩看着自己眼前宛若咒泉乡一般的景象，嘴角有点抽搐。
谁能告诉自己眼前的景象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帝都的地下城，入口长得都是一副小温泉的模样？配上入口插着的竹竿，整个就一咒泉乡翻版。
更要命的是，还不停有人往里跳，跳下去人就直接消失，看着比咒泉乡还离谱。
至少咒泉乡掉进去了会多个变身诅咒，但这地下城入口怎么看怎么奇怪，人往泉眼里跳，扑通一下人没了……
凯恩慢慢走向离自己最近的入口，伸手下探，的确是水一般的触感，轻轻搅动，水面也泛起了波纹，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鬼信哦！刚刚还有人在这个位置往下一跳就不见了吗，现在摸上去和普通的水一样，凯恩又不是智障会被这东西骗到。
甩了甩手上的水，凯恩打量了一下这眼泉水，看了看其他几处往里跳的冒险者，心一横，眼一闭，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往前一个兔子跳落入了泉水。
……凯恩都跳了不知道多少次地下城入口了，到现在还是兔子跳跳入入口，着实让人想笑。
第二百八十四章 帅是一辈子的事
强是版本的事，帅是一辈子的事。
有些人花了一个版本去变强，强了一个版本；有些人花了一个版本去变帅，帅了一辈子。
凯恩属于花了一个版本去变强，强了一个版本，又一直努力想变帅，却怎么也帅不起来的那种人。且不说他的相貌身形如何，一个在地下城里用兔子跳进入下一层的人，实在是没有理由被称作帅。
血花飞舞之间，守关魔物身上的混乱魔力四散而去，最后深入脖颈的一刀彻底引爆了灌入刀刃的魔力，把魔物的残躯炸到了一边。
凯恩收刀，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一汪清泉，眼角抽了抽，迈步上前一个兔子跳钻了进去。
这座地下城的入口全都是这种泉眼模样，每次要进下一层都像是在跳水。凯恩只恨自己以前没学过高台跳水或者是入水跳水，现在进这泉水只能兔子跳——他倒是还会一招撑着边往下探的入水姿势，可那比兔子跳还不如，在游泳池边下探着下水多半是因为冷，在这假泉水旁边下探着下去那就只会看起来怂了。
凯恩想要看起来帅，不想要看起来怂，他宁可兔子跳蹦跶着跳进所有奇奇怪怪的入口，也不愿意这样缓缓下探着去到第二层。
……不过还是好羡慕那些可以在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甚至七百二十度再侧滚三百六十度以及七百二十度最后如游鱼一般优雅入水不溅起一点水花的家伙啊……
凯恩感叹着来到了第六层，继续奔向通往下一层的入口。
在地下城中狩猎魔物的冒险队疑惑地看了眼从身旁跑去的人，估摸着这人是被哪支大团队落下了，在地下城中跑的这么快，也不接战，如风般地绕过了路上遇到的所有魔物，一门心思地就朝着更深处跑去。
凯恩的目标是第十一层的试验用精灵，在这一层之前的魔物都不够密集，就算是以自己的速度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收益。比起这些多少要耗费些心力的魔物，试验用精灵这种被自己黑暗奇袭完克的魔物实在是太适合拿来赚大钱了。
借了一支陌生冒险队击杀第十层守关魔物的光，凯恩跳进了通往第十一层的一汪清泉，开始了自己罪恶的一个小时。
……背着一只小袋子的凯恩像是装上了马达一样从地下城入口往帝都跑，今天这收益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多，本以为一路冲到第十一层杀一波试验用精灵再跑回来，多半要到晚上十点才能赚到十几银币，没想到才九点不到就从地下城里跑了出来，肩膀上还扛了大概五六十银币分量的小魔晶石。
这玩意算是绝对的硬通货，需求量和供应量都极大，凯恩也不打算把这些换成钱了，直接交给安娜，抵作房钱就行，反正这些小魔晶石在地上售价更高，安娜应该会给一个很靠谱的价格。至于原本能够换到的大量功勋证明，凯恩想了想，又数了数手头的准入证明。
嗯，功勋证明已经不太重要了，比起进入图书馆的准入证明，现在还是对金钱的需求更大一点。
当凯恩把手里这一包东西放在安娜的柜台上时，安娜的表情有些诧异。
凯恩在说好的时间之前回来，她不太意外，回来的早是好事，她可以去把正在热晚餐的火停了，省点柴钱。
不过这放在面前的布袋是怎么回事，听声音里面装的也不像是钱，银币铜币碰撞的声音可比这个更有金属的感觉，这布袋里的小东西碰撞在一起，倒像是石头撞在一起。
凯恩不会出门一趟，只是为了出去收集石头，收在布袋里，现在还拿回来给自己炫耀吧……
虽然知道凯恩比自己还小上一些，是正儿八经的未成年，但看他为人处世也算是稳重的少年了，怎么今天孩子气到把收集的石头给别人欣赏的地步？
“我打算把这些拿来抵房费，如果你没什么办法把这些换成钱的话，我可以拿着这些去冒险者协会换钱，但那价格还是低了些，有点亏。”凯恩一伸手解开了布袋上的绳子，满满当当的小魔晶石在其中闪闪发光。
……这玩意不会有辐射吧，自己在那里放光，上辈子会自己发光的东西可都有辐射，不过这世界也没听说有辐射病……难道是魔力在魔晶石内才让他们这样发光的？
凯恩的脑中一下子窜过了一些不着调的想法，不过双眼还是观察着安娜的表情，就怕安娜说一句不收魔晶石，那他可就得拿着这些战利品去冒险者协会，以一个低价换来急需的钱。
“我当然可以收这些魔晶石，一枚标准试验用精灵出产的小魔晶石兑换五枚三的铜币，这个比率怎么样？”安娜接触过这些东西，有一些人会拿地下城出产的材料当做房费，最受欢迎的是提纯集中的润肤泥，这玩意能够直接入手是最好的，可以免去被无良商家剥削的环节；不怎么受欢迎的是灰狼眼珠，很少有店铺会直接接收这种素材，除非那家店铺打的就是诡异风的招牌；小魔晶石是其中兑换比率最稳定的材料，它的泛用性决定了它在地下城材料界中等价交换物的地位，如果不是非超凡产业用不到魔晶石，“地下城材料界中等价交换物”这条标签至少能去掉七个字——指的是翻译成中文后的七个字。
而安娜刚好有消化掉小魔晶石的门路，只要让她父亲出面，这些小魔晶石就会兜兜转转地给家里带来财富。
一比五点三的兑换比率比冒险者协会的略高了一些，还不到一成，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凯恩就缺这一点。
“可以，那这包小魔晶石就拿来当做房钱了。哦，这个布袋我用着还蛮喜欢的，过会清点完了能帮我洗一下吗？”
“这倒是没问题。”
“那明天我再来听听这些小魔晶石价值几何……呃，我的晚餐呢，我觉得有点饿……”凯恩伸手按了按腹部，倒不至于前胸贴后背，只是瘪得很明显。
“啊，差点忘了，你的晚餐我还放在厨房热着。去餐厅坐着吧，我这就去拿……”长音打着旋消散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凯恩是个低阶刺客
凯恩出手当然不会止于用一包素材抵了房钱的程度，这才只是解决了未来几个月房费的大头而已，他总得手头上有点现钱，能够买一些计划外的东西才算是稳稳地把自己的财政情况推入了盈余的那一面。
所以凯恩没有收手，第二天早上和安娜说了一声，就径直地冲向了地下城，今天的午餐就在地下城里用玛伦糕代替，节省下来的大量时间全都丢到那些成群结队的试验用精灵身上岂不是更好？
把十几个小时丢在了地下城里的凯，理所当然地比前一天收获的更多。把自己那只装满了小魔晶石的布袋丢到柜台上，在地下城据点内的冒险者协会换完了今天所有的战利品，凯恩带着自己系统内多出来的几枚金币回到了旅店。
看着自己系统内重新回到三位数金币的资产，凯恩咧嘴一笑，虽然之前花的也算快，但果然还是自己赚钱的速度更快。黑暗奇袭实在是一个实用的技能，补全了凯恩对群体弱防怪的短板，也提供了一条高效的生财之道，如果没有这样的技能，就算是拿到了这个世界四阶战士的战斗力，恐怕一天之内也赚不了一个金币。
“系统，按照我现在的战斗力，你说我应该是几阶的刺客了。”躺在浴池里盘点今日行程的凯恩突然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还没有按照冒险者协会的规矩去鉴定过自己的等阶，也没有用材料去提升过冒险者职阶，从这个世界的法理来看，他的身份到现在还是不入流的刺客……
当初在密特朗地下城倒是采集到了用来提升职阶的魔物材料，但还没踏上返程的路凯恩就给地下城核心爆炸的余波传送到了帝都南边……当时采集的材料可都没用上就失忆了，恢复记忆之后也没时间想这茬，愣是到刚才考量自己战斗力的时候才想到。
“我好像还是不入流啊……系统你说说看你的评价。”凯恩估摸着像自己这种有实力还不去认证的也是难得。天底下正常混冒险队的总得拿出点实力证明才好混，最直观的当然就是冒险者协会发下的认证，拿着代表自己实力的认证去加入冒险队才能让对方对自己的实力有基本印象，而像凯恩这种不是混熟人队就是单刷的行动方式，倒是没有受过拿不出冒险者协会认证的困扰。
【本系统认为使用者目前应该是三刃刺客，也就是三阶战斗力，战斗力偏向四阶，但自身有所不足】系统回答的很快，看来是早就建立好了框架，就等着凯恩自己往里蹦了。
“自身有所不足，有点意思，你详细说说。”凯恩在浴池里划水，随意地让魔力从指尖流出，在魔力感应的视图中也随着水面荡起一圈圈波纹。
【艾诺迪亚大陆的生灵在达到三阶之后会用魔力强化自身，一到三阶是在适应超凡的力量，四阶开始让自身迈向超凡。使用者目前已经在系统的帮助下适应了超凡力量，身体基础素质已经达到了三阶水准。当然，按照另一种说法，使用者可以认为是本系统给使用者提供的金手指让使用者从地下城的魔物身上汲取了更多的力量，更快达到了三阶。并且在使用本系统提供的部分技能时，使用者可以发挥出四阶的战斗力。但能够发挥出四阶的战斗力更多是因为使用者用到了本系统技能面板中解锁的低阶刺客技能，相当于为使用者提前准备了本应是四阶之后才能使用的技能】
“这么说，黑暗奇袭这个技能来头很大？不过为什么还是低阶刺客……听起来好逊。”凯恩撇了撇嘴，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是能够片杀试验用精灵的冒险者了，系统把自己的杀手锏技能称作“低阶刺客技能”，听起来像是在贬低自己一般。
【请使用者不要误会，本系统并没有贬低使用者实力的意思】
“你是不是在读心，我记得我好像跟你说过不要读心。”凯恩一皱眉头，他可没有把这句话讲给系统听的意思，这系统果然还是在读心。
【本系统重申一遍，本系统只会接收使用者内心有关本系统的话题，请使用者放心，本系统是不会读心的】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假，都“接收使用者内心”了，还“本系统不会读心”。
“还是说说你的解释吧，读心这个话题以后再说。”凯恩为自己的心理防线担忧，自己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这系统可能看的一清二楚。
要是以后发现系统有卖自己黑历史的能力，一定得想个能够制裁系统的办法。
【在本系统设定好的框架中，使用者会经历新手刺客、低阶刺客、中阶刺客和高阶刺客这四个阶段，新手刺客对应的是艾诺迪亚大陆的一到三阶，低阶刺客对应的是艾诺迪亚大陆的四到五阶，中阶刺客对应的是六到七阶，高阶刺客对应的是七阶以上】
“七阶以上？你说的是那些传奇？原来这系统上限这么高，我还以为到七阶就到头了。”凯恩想了想那些被当做典范传颂的人物，不愧是穿越者必备金手指，就是心大，格局也大，起步一到三阶，完成体变成传奇，这才有穿越者永不为奴那味了。
【可能使用者理解有些错误，本系统讲的是经历四个阶段，意思是一共有五个阶段，终极态是传奇刺客】
“这什么命名方式，有点土了，你能不能与时俱进点？”
【本系统底层资料意译就是超越之前四阶的等阶，如果使用者愿意的话，翻译成神话刺客之类的形容词名词搭配也不是不行】
“更土了。”
【总之本系统称技能“黑暗奇袭”为低阶刺客技能并不是贬低使用者，而是本系统的战斗系统天花板过高，在艾诺迪亚大陆冒险者中也算是中档的使用者，在本系统的战斗规则内划分等阶，就显得有些低了】系统不打算和凯恩纠结取名的问题，这名字又不是它起的，真有意见得去找制造系统的那个人，它只是个无情的读资料机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