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还不讲声多谢金手指哥？
……
“各位，我来帮忙了。”凯恩这个路痴哪能自己找到地方，前天晚上黑灯瞎火到处乱跑打的是遭遇战，最后俩半残互相搀着才回的营地，等回到营地这俩就人事不省了，凯恩怎么可能还能记得来路。
最后还是求爷爷告奶奶地拜托系统给他开了导航才能找到之前一夜鏖战的地方，不然凯恩溜达到怪石山脉再溜达回来都不一定找得到。
还不讲声多谢金手指哥？
多谢，多谢金手指哥。
“你没事了？”丽雯有点诧异，虽说神术给她的回馈确实告诉她凯恩没有大碍，但一天之后就精神抖擞地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和一天前那满身鲜血昏倒在地的样子形成的鲜明对比着实让她没缓过神。
“当然没事了，大叔不是醒的比我还早吗？安心啦安心啦。听大叔说你们在这里整理战利品，你们搬得动吗？”凯恩看了看周围，十几个操场大的地方到处都是那天晚上交战的痕迹，满地都是残尸。其中比较完整的是他干的，不怎么完整的是布鲁克干的。
还有一处连着挖了十个大坑，里面什么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是那十发一起落下的魔力冲击的杰作。
那天夜里忙着保命还真没时间好好观察，不仅身在局中而且天色又暗，现在修养好了回到当天的战场，顶着落日余晖，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气势。
把这里围一圈竖块牌子当景点应该会有人来买票参观吧。凯恩这么想着，脑中开始模拟景点开张的样子。
“搬不动，我们已经清点了三千多件了。光是净化这些尸体都快累死我了，真不敢想象你们那天怎么能解决这么多魔族。”丽雯当着凯恩的面用圣光净化了一个魔族，把魔族留下的装备递到了凯恩面前。“收起来吧，能装多少装多少，这里的装备足够我们所有人去找精灵换一套魔法装备了。”
“她们在哪呢？”凯恩收起了丽雯递来的装备，有些疑惑怎么没看到另外三人。
“她们在那吃饭，不过我建议你先去把这些活都干了。她们收起来的战利品都堆在另一边。”丽雯前后指了两个方向，走向下一个魔族尸体，身上圣光涌动。
凯恩站在原地看了会夕阳下山，想了想还是干活去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就算是战斗力提升了，到了打扫战场的时候他依旧还是个工具人。
三千套破破烂烂的装备想要全部收入系统空间居然还颇费时间，每一套都需要把手放上去确认物品才能归入背包，没有统一收入这项充满人性化的功能让凯恩有点郁闷，但毕竟是金手指提供的功能，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没办法，刚刚因为不搭理金手指，导致金手指生气了，费了半天工夫才求着金手指给自己打开了导航。现在要是再和金手指吵一架，可能又要被金手指穿小鞋。
至于正在用餐的女士们，凯恩过去瞄了一眼。丽雯跑去和安娜说了自己已经醒来并且就在这边收战利品的事，安娜原本想来看他的，却被珊娜菲亚拉住了。
理由是“这俩男的最近太飘了都敢抛下我们去跟魔族单挑了，明明带上我还能多一分胜算。反正他们痊愈也就这几天的事，这附近又没什么危险。我们晾他们几天，不给他们好脸色看，免得这两人变本加厉”。以上为凯恩偷听到的珊娜菲亚的原话，之后两人又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母女间的私话，安娜便压下了去找凯恩的念头。
难顶。
凯恩越发感觉这一波要遭，明明这一仗打的挺赚的，既完成了最开始的目标，攒足了换取魔法套装的战利品，又把自己一口气推到了七阶，装备实力两不误，还解决了一个大隐患，怎么就被针对了？
提升老丈人的好感度，却降低了丈母娘的好感度，这个操作究竟是对是错，在线等，挺急的。
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地把堆成一座小土丘的装备山收进了背包空间，凯恩又晃悠着去收集扑街在地上的魔族尸身上的装备，在星光下俯低身子绕着圈跑，总觉得比打了一场还累。
等到把这些装备全部收齐，只留下满地没了装备的魔族尸身躺在地上，凯恩一屁股坐倒在土丘上，对着月亮叹息。
刚才收装备的时候到安娜面前晃了几圈，故意多停留了一会，没用，安娜看到了都当做没看见，把自己当空气人，视线对上了也是马上扭过头去，压根不给自己机会。
出大问题，铁直男遇上麻烦了，这时候该咋办啊……
月亮也不能解答凯恩心中的疑惑，没法给凯恩指出一条明路。凯恩只能脚踏实地，先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转头去清点自己究竟收了多少套战利品。
勉强能拼凑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套的能有四千多件，很难拼在一起但是大体看起来还行的能有六千来套，到处破损两三套凑一块才能看出个样子有两千套，剩下的都成了些鸡零狗碎的破铜烂铁，拼都拼不起来了。
这玩意真的能拿去换魔法套装吗……总觉得像是让精灵族回收废品啊……
凯恩再次叹气，场上能回收的东西都整理完了，就整理出了这些，该说是布鲁克的攻击太惊人了还是太败家了呢？
大叔出手的时候为了拼命倒是心安理得地放了不少强劲的战技，但现在安全了，要是知道有那么多战利品被他的攻击粉碎了，得心疼上一段时间吧？
算了，这些事又不用我想。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的顶上，还是回去和大叔汇报一下，看看大叔打算怎么做吧。
凯恩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沾着的灰，踱步走下土丘，打算去找珊娜菲亚，说一声他已经把战利品收集完了。
心思到此一顿，凯恩的步伐停住了，动作僵硬地再次抬头看月。
以前没和珊娜菲亚单独交流过啊，他过会是直接叫珊娜菲亚还是叫阿姨还是叫姐姐还是叫妈？
第三百九十二章 被盯着看了五分钟
这确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和布鲁克混了三年才能够心安理得地叫布鲁克“大叔”而不挨揍，但这三年里，他可没有打过叫丈母娘的心理基础。
咋整，这得喊阿姨还是喊姐姐？
喊妈估计不太行，刚刚才说了“不要给他们好脸色看”，现在上去喊妈就是等着挨揍，而且关系也没到这一步，不太合适。
直接喊名字就更离谱了，喊长辈名字，以后还过不过了，还想不想和长辈打好关系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珊娜菲亚是精灵族来着，精灵族和人族观念不一样啊……
到底该怎么办，看珊娜菲亚本人的意思，古瑞驰叫她阿姨可是会被瞪的，叫姐姐才算过关。
但我要是叫珊娜菲亚姐姐，岂不是乱了辈分……
踌躇了半天，原地打转的凯恩终于迈出了第一步，走到珊娜菲亚近前喊了声阿姨。
……然后被盯着看了五分钟。
“说话。”珊娜菲亚的声音。
“我把战利品都收全了。”凯恩马上回答，目光微微动了动，看了眼珊娜菲亚身旁的安娜。
“一共多少套？”
“比较完整的有一万一千套，其他都太碎了。”
“知道了。我们回去吧。”后半句话是对在场的女同胞说的。
凯恩没看到珊娜菲亚的好脸色，只能坠在队伍末尾，默默地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为四人保驾护航。虽说他也不觉得已经被他和布鲁克清空了的区域里还会有什么危险，但态度还是得摆出来。
等回到营地，已经是深夜了，凯恩没能和四位女性同胞中的任何一位再说上话，就被赶回了帐篷。
古瑞驰躺在睡袋里也不合眼，就看着帐篷顶，听见掀门帘的声音又坐起身来，看着凯恩开了口：“你真到七阶了？”
“对啊，到了。”凯恩不知道该不该把刚才听到的珊娜菲亚对奥莉娜的谆谆教导的详细内容告知古瑞驰。本营地三名男性接下来可能会面临短则一月长则半年的恐怖时光这件事，或许知道的越少越好吧。
这么一想突然发现，丽雯好像有点惨。整个营地里一共七个人，组成三对了，还剩她这一个孤孤单单。
“怎么到的？”古瑞驰已经不在乎差距了，正常人谁能在二十岁出头到七阶？
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的差距还要大，而当人和人之间只有一条狗的差距时，可能这两人还会在意一下彼此的距离，可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大到浮云与土石的时候，还在意个锤子？
别人外卖盒子里比我多根香肠我还能想想我明天晚上是不是要奢侈一点加个餐，但要是我啃着五毛一个的馒头，旁边那人端着个光盒子就得成本价十几万的盒饭在那吃，我能想着明晚在自己的面里面加个蛋或者饭里面加根香肠吗？（晋王的奇妙比喻）
“因为我杀的魔族太多了，所以就升到七阶了。”凯恩说了一句实话，但在外人看来特别欠扁。如果七阶真的有那么好升那所有人都去杀……啊，一晚上杀一万多魔族啊，那没事了。
“这样就能到七阶，学到了。”古瑞驰在凯恩走后跟布鲁克聊过了，凯恩这样的进步速度分明是要成为传奇的征兆，而传奇是什么样子嘛……
那就基本干的不是人事（褒义）。
别管他们平日里为人处世如何，把他们的履历翻出来就写满了离谱。
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常出传奇，古瑞驰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古瑞驰翻开传奇传记一查，这传奇传记没有定数，整整齐齐的每页上都写着“某时某人在某地干某事”几行字。古瑞驰满怀兴趣，仔细看了十几年，从小时看到了成年受爵，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离谱”！
屠龙？那是在虚假的传奇传记中才会有的事，真正的传奇传记，这些传奇压根不需要屠龙，他们的敌人才不是与艾诺迪亚无害的龙族，而是更……凡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古瑞驰看了十几年的传奇传记了，渐渐读出了精髓来。但凡是合乎常理，自己看了前一段能大致猜到后一段的，多半是凡人臆想之作，并未真实发生过，是骗钱的伪作罢了。但那些看了前一段猜不到后一段，一点都不合乎常理，剧情离奇得一塌糊涂，却敢在封面上写上真实存在过的传奇的名字的，通常才是传奇的自述史，是正作，是正儿八经的传奇传记。
所以古瑞驰轻易就相信了凯恩的说辞，相信凯恩的确是因为杀了很多魔族才成的七阶。信归信，他古瑞驰是不会照着学的，毕竟正常人按照传奇那一套来提升自己，不是做无用功就是把自己整暴毙。
凯恩没想到古瑞驰这样就信了，总觉得有点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
“成了七阶之后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一般吧，就是觉得体内的魔力储量更大了，速度更快了，力量也更大了，感觉可以实践更复杂的技巧。”
“那你能一步几百米吗？”古瑞驰对这个更有兴趣。
“好像可以，但我现在还没痊愈，等我痊愈再试试。”凯恩也对这个很有兴趣。
准确说来，哪个男人会对这事情没兴趣的？
一步踏下，“嗖”地一下飞到半空，身后拽着好看的光线，在空中划过，划个两三百米四五百米，然后“嘭”地落在地上，踩出一个深坑，然后又是“嗖”地一步……
只要这个修补地面的费用不用我出，我能玩一天好吧。
“痊愈要多久？”
“我不知道，应该挺快的，我能感觉到，我的自愈能力在达到七阶之后获得了很大的提升。可能再睡一觉就能好吧。”
“那么晚安。”古瑞驰躺进了睡袋，合上了眼睛。
凯恩也躺进了睡袋，合上眼睛，全神贯注地动用魔力，继续修复体内的暗伤。
这一夜，就在一刻不停的修补工作中过去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魔力不够烧
一大清早，一营地的人结束了例行的早餐，开始商量接下来做些什么。
停留在这的理由已经没了，怪石山脉的魔族因为这一战被全部消灭了，战利品也已经收集完全，现在到了该跑路的时候了。
“我和珊娜菲亚研究了一下拿战利品换魔法装备的事情，发现我们得把魔族身上的装备运输到大城市里的转运站才行。凯恩，我们有多少套可以兑换的？”布鲁克支着手，目光看向凯恩。
凯恩从背包空间里拿了一套比较完整的出来。“像这样的有五千套左右。”又拿了一套破破烂烂的。“像这样的有六千套左右。剩下还有一些零碎，像是断裂的剑、破损的肩带、歪曲破裂的小玩意之类的。”
“那五千套就够我们用的了，剩下六千套坏掉的可以拿去卖钱……我们现在回城镇，把那六千套转手卖给别人，把钱平分了，那五千套拿去换魔法套装，剩下那些零零碎碎的玩意……找家商行挂着吧。你们觉得怎么样？”布鲁克开始征求大家的意见。
“我觉得可以。”凯恩不反对，他得研究研究自己接下来的人生目标，突然到了七阶，这人怪空虚的。
“我有一点异议。”丽雯举手示意。
“请讲。”
“有很多魔族的尸体没有被净化，我应该留在这里，直到把它们都净化了才能离开。这也是我表达对圣光之道的信仰的方式。”丽雯心中想的是那片草地上——已经没有草的草地——躺着的魔族尸体。
丽雯家改编过的圣光教义并没有超度魔族可以获得功德的说法，这是丽雯自己想做的事。
“那我也留下吧。”奥莉娜看了看丽雯，决定自己也要留下来。
“那我也……留下？”安娜看了看想要留下的一边，又看了看想要离开的一边，做出了加入闺蜜组的选择。
“你们都要留下那我也留下吧，你们三个留在这还是有些危险，万一有魔族流窜过来就出事了。”珊娜菲亚看了看，一边是自己女儿，一边是自己丈夫。嗯？丈夫是什么？（玩笑）
古瑞驰看了看两边，一边是四女天团，一边是布鲁克加凯恩。怎么感觉加哪队都不太对啊？
“我还是留在这吧，我去不去城镇好像都一样。”古瑞驰决定加入人多的一方。
“等等，那你们打算怎么解决食物问题？”布鲁克甩出致命一击。
“我是六阶的法师，同时还是精灵，”珊娜菲亚指了指自己，又指向了丽雯，“她是米尼家族四阶的牧师。明白了吧？”
“懂了，你们不需要我们了。来，小伙子，就剩我们爷俩要去找人换魔法装备了。”布鲁克一闭目，绝了。
凯恩脑中一转，精灵族加牧师，这不就等于开着无限食物的挂嘛。
除了肉蛋奶这种东西催生不出来，整点蔬菜水果的绝对没有问题。
懂了，他凯恩作为工具人的一部分职能都被削弱了，就连储存食物的职能都被精灵加牧师的组合取代了一部分，太惨了。
……
看着背后欢送他俩出发的五人组，凯恩和布鲁克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我们出发了，等我们回来就分装备。”布鲁克向地面一踏，身上燃烧起魔力的光辉，朝远处跃去。
凯恩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个都是七阶，可以通过七阶的技巧一步百米地赶路。
但布鲁克没跟他商量过啊，这突然就起步了，凯恩还没练过这一招……
凯恩只能依葫芦画瓢，照着布鲁克的样子燃烧起了魔力，向地面一蹬，跳在了半空中。
燃烧魔力的效果出乎意料地有意思，凯恩能够感觉到周身的风阻在极速减小，让他跳在空中无处借力时的速度也不至于大幅度降低。
就连破风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凯恩在地面上闪转腾挪的时候可以通过高速变向让自己融入风中，但跃在空中时却做不到这一点——毕竟无处借力没法闪转腾挪，压根不能顺着风的方向潜入风中。但魔力开始燃烧后，竟然隐隐有引导风向的作用。
但声音还是很大。
起飞时的飞机会造成一百二十分贝的噪音，凯恩作为一个人形飞行物，当然不至于发出和飞机起飞一样庞大的声音，不过只要他不做到融入风中，依旧会发出很大的噪音——大约九十几分贝。
燃烧魔力的一个特别的好处被凯恩找到了，能够稍微减少一点噪音污染。
不过这个世界还没有到抗议七阶战力制造噪音污染的程度，所以这条效果似乎并不怎么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然后就是……燃烧魔力似乎会产生助推的感觉……调整魔力燃烧的位置和浓度，将大量的魔力在背后集中燃烧……似乎会有一种推背感？
凯恩从空中落下，下意识地将魔力在脚下引燃，轻轻地落在地上，不发出一点声响。猛地用力，又冲上了天空。
凯恩大肆挥霍着魔力，很快就适应了在空中滑行的失重感，如果排除正在急速下降的魔力储量，他甚至以为自己会飞了。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爽？”原本飞在前头的布鲁克很快就被凯恩追上了，两人在空中交错而过的时候，布鲁克朝着凯恩大喊了一声。
“确实不错。”凯恩回头答了一声，总觉得这种在天上一边飞一边喊的样子有点憨憨。
“但你该减速了！不然魔力就不够用了！”布鲁克很快就被凯恩抛到了后面，当这句话传到凯恩耳朵里的时候，凯恩在布鲁克眼里已经成了一个小小的点了。
凯恩正体验在长距离跳跃带来的长久滞空感呢，被布鲁克这一嗓子惊得去检查了一遍自己的魔力储量，发现事情不妙。
这三四千的每秒回魔（进入七阶后又有了增长）似乎不够这么烧啊……
凯恩想了想，落回了地面，等到布鲁克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视野中的天空的时候，一跺地面跟了上去。
第三百九十四章 魔力燃烧的速度不太对
“刚才看你跑那么快，我不拦你，我知道你最后还是得和我并排行进。”大叔看着控制住魔力燃烧而和自己几乎并肩前进的凯恩，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因为魔力燃烧的速度对吧。”凯恩保持了和大叔一样的前进速度才发现，大叔每次起落选用的弧线都是几乎相同的，其中必定有很深的用意。
“没错，就是因为这个。发现了吗，我每次起落的力量与角度都差不多，在空中燃烧魔力的方式也几乎相同。”
“发现了，我正在模仿，但好像并不简单。”和大叔行云流水一般的落地起跳空中滑行不同，凯恩虽说是模仿着大叔进行操作，但细节上却多有闪失，只能依靠额外输出的魔力来调整自身，免得在半空中因为模仿大叔模仿了个四不像而失去平衡。
“当然不会简单，这可是七阶们自行研究的独门秘技，我倒是可以把这些技巧教给你，但每个人用相同的技巧得出的结果都不一样，最终细节还得你自己调整。”大叔的魔力消耗一直保持在凯恩的三分之一以内，这让凯恩有些羞愧。
“行了，我们先落下去吧，我教教你怎么飞跃。”布鲁克收起了燃烧的魔力，朝着大地自由落体，“咚”的一声将两腿插进了地面。
凯恩没这个胆子，烧着魔力让自己减速坠落，无声地落在了大叔身旁。
大叔浑不在意地把自己从地里拔了起来，把裤子捋平，拍下尘土，带着凯恩继续前进。
“有些教学得在地上才能教，免得出了茬子，而且照你的魔力燃烧速度，再接着往前我还得中途落下来等你恢复魔力，倒不如现在就落地。”布鲁克走在前头，凯恩跟在后头，两个人就这么在荒郊野地里散起了步。
“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一声不吭就飞跃出去了吗？”布鲁克突然停下脚步发问，让正在走神的凯恩回过了神。
“因为我们都是七阶？本来就该会？”
“不是，是因为可笑的嫉妒。”布鲁克“切”了一声，不知道是在鄙视谁。
“你说，进步速度极慢但却拥有无上潜力的人，和进步速度极快但是知道自己天花板是传奇的人，究竟哪个更有天赋？”布鲁克继续发问。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凯恩很想追问，为什么进步极慢的家伙会知道自己拥有无上潜力，而那个进步极快的家伙又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天花板是传奇。
“别问我为什么，我只有这两种情况，你只需要回答我你觉得哪个人更有潜力就行。”布鲁克背对着凯恩摇了摇头，他不想玩文字游戏，他只想听到一个最快的答案——是最快的答案，而不是深思熟虑后的答案。
“如果要我选，我觉得那个进步速度极慢但拥有无上潜力的人很有天赋，但我实在比较不了。”凯恩从自己的直觉出发，选了这个。
“如果我要你说出理由呢？”布鲁克转过身，看着凯恩。
“我说不出，您现在让我说出理由，我怕我越想越觉得应该选择后者。”凯恩觉得自己的回答真是一个比一个蠢，蠢透了。
“以前我觉得天底下没有生而知之者。”布鲁克再次背对着凯恩，重新迈开了步子。
“后来我觉得神可能是生而知之者。但没人知道神的诞生会是什么样子，他们也许比这个世界更古老。所以我把目光放在了传奇上，我想如果我能成为传奇，我就能知道传奇是不是生而知之者。”
“否认努力是错误的，否认天资也是错误的，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把天资和努力单独取出更是错误中的错误……我好奇究竟有没有生而知之者，是因为生而知之者如果出现了，就是在践踏凡人的努力。用天资绕开努力成就辉煌，听起来只要有了那样恐怖的天资，就能够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地达成想要的成功。”
“我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但我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那样的人，我又很希望自己就是那样的人。一个一步到位，不用担心需要付出第一次尝试之外的努力，就能直通成功的人。”
“在我的前半生里，我发现世界上并没有这样的人，谁都会遇到点挫折，谁都会遭遇一点磨炼。我之前那一代的天才精英，擅长战斗的现在大多断了腿断了手，再严重点掉了脑袋。我这一代的天才精英，升起时明亮耀眼，把太阳的光芒都吸过去了，可依旧还是陨落，不停地陨落，不停地退居幕后，不停地失去了前进的势头，就好像之前直飞而起的声势是虚构出来的一样，他们并没有真的一飞冲天冲破一道又一道枷锁直至成为足以比肩历代的强者，而是磨磨蹭蹭地和瓶颈拼起了岁月。”
“至于下一代，我当时早就回到帝都开旅店去了，本以为从此看不到什么好戏，却没想到你这颗星星竟然当着我的面飞了起来。”
“十七岁达到三阶的你跑到了我的店里，我还以为是哪家不成器的小子跑了出来。但你不是，你父亲只是刚被赐予了家名的普通士兵，他的实力甚至连当时的你都比不过。那些大家族的年青一代可以在同样的岁数把你打得体无完肤，因为他们拥有系统的训练、充足的资源和一颗上进的心。”
“这三样你都没有，却在接下来的三年里突然腾飞，直达五阶顶峰。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凯恩有点慌了，大叔怎么突然开始聊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这节奏不太对啊。
“我在想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在干什么，我想了想，发现你确实应该有五阶顶峰的实力。从那带回来的素材数量可以推断出你在地下城都干了什么，只要你不杀人越货，那些素材只要是从你亲手击杀的魔物身上掉落的，那你当时的实力就确实对得起你的努力。”布鲁克顿了顿，又“切”了一声。
第三百九十五章 学废了学废了
“然后你当着我的面升上了七阶。”斑驳的树影落在布鲁克的头上、肩上、背上，光亮的头皮让落在头顶的阴影轮廓都显得非常清晰。
“年少成为进入超凡真的算不了什么。虽说这对那些从无到有的家庭来说算是个坎，我当年也差点栽在这个坎上，跨过去之后再回望，那真算不了什么。”
“我认为我是个没什么天资的人。只是靠着一点点运气和长久的努力如同绝大部分升上七阶的同行者一样爬上了七阶，与大家一起探寻成为传奇的办法。后来我心累了，我选择了休息。”
“然后你当着我的面升上了七阶。”布鲁克又重复了一遍。
“你知道我当时有什么感受吗？”布鲁克踩了踩脚底的落叶，还未枯死的叶子很有韧性地弹了弹，卷到了一边。
“‘可笑的嫉妒’？”凯恩想起了刚才布鲁克口中的关键词。
“当你追求一生的东西被人轻易地拿到了手，看起来甚至不需要耗费一点心力……我的努力就像是喂了狗，他们的努力也打了水漂。”
“天资？天资能让人做到这种事？那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做垫脚石么？”布鲁克背起了手，抬头看向遮阳的树荫。
“我倒真想看看有没有生而知之者，我冲动了，我在没和你商量的时候自顾自地飞跃出去，只为了看看你这个一点都没学过的小子能不能跟上来。”
“当我看到你真的跟上来的时候，我很绝望。因为你真的做到了，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生而知之者，可以无视别人的努力，永不走歧路，无止境地拔升。”
“我想在你身上找到弱点，身为人应该有的弱点。不是贪欲之类的弱点，而是生为人的不完美之处。就在刚才我找到了。”布鲁克踱步向密林深处走去。
“越是擅长待人接物的传奇越容易让人感到恐惧，传奇之下的凡人看到传奇只会觉得那是一种全新的生物，却忘了他们在成为传奇前也是人，成为传奇之后也还是人。这世上终究没有与我们迥异的可怕的生而知之者。”布鲁克长舒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皮，扭头看向一脸茫然的凯恩。
“这些只是一个没什么能耐的老大叔的郁郁之言，说出来心里痛快多了。来，我教你飞跃的小技巧。”
……
凯恩看着一脸笑容教导自己的大叔，手上照做，心里却开起了小差。
他从未表现的像过“生而知之者”，他也从不觉得自己是“生而知之者”。前世的生活记忆并没有让他在艾诺迪亚混的更好，穿越过来的经历让他确实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生而知之者”，但却绝对不是大叔口中的意思。
那叫圣人，不叫穿越者。
大叔这是魔障了，因为看到自己的进步速度太快，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形象往他想象出来的心理阴影上面贴。知果寻因就算是偏差再大的玩意都能找到条件把“因”按在“果”上。
按照形式自由派兼内容自由派的共同观点，m4也是ak。
凯恩默默叹息，人的精神确实是最难测度的，鬼知道这个认知问题没有因为阴错阳差解决了，最后会以什么形式爆发出来，现在能够意外解决这个问题真是幸运。
“发什么呆呢？该变了，如果飞在空中保持正常速度，你按照现在这个燃烧效果得头朝下落地。”大叔打算了凯恩的走神。
“哦哦哦，接下来该变动了是吧，怎么变来着？”
“你听着，我再给你演示一遍……”
……
等到凯恩再跟着布鲁克在空中飞跃的时候，他已经学的像模像样的了。
“你学会了没有？”
“学废了，学废了。”
实际上凯恩没学会，仍然是依靠消耗过量魔力的方式才能维持和布鲁克近乎并肩前行的飞跃。
燃烧魔力这个说法只是个类比，表示魔力快速消耗，并不是真的在空中点燃了魔力，烧成了一团火。燃烧魔力在空中飞跃所能产生的特殊光影效果也只有在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光尾，和在空中拉出一条火线的区别……那可太大了。
只要凯恩不说，演的像是真学会了一样，想必他布鲁克也看不出什么来……
“你这不是没学会吗？”布鲁克的声音当即打脸。
可恶，忘了魔力感知了。
“就先这样用着吧，路也不远，我们现在的速度还有半个小时就该到了。”布鲁克的这句话让凯恩有种“今天作业不用交”的奇妙感觉。
……
两人落在离城镇不远的地方，慢慢走去。
身上没有紧急军情敢乱窜、过城门不用检查那是大贵族到自己手下的小贵族地盘视察，或者传奇亲临才能有的高档待遇。凯恩这俩七阶敢玩这一手，立马小镇上报大镇，大镇上报大城，大城抓不住你就上报王都，一群等着立功的七阶就会乌央乌央地带着紧急军务蹦蹦跳跳地抓人来了。
运气不好城里要是刚好住着个传奇，大佬看你从城门上头翻下来，觉得是不给他面子，拽过来一顿教育都没话说。
都是在帝国里过活的人，不至于为了省点时间冒那么大风险，老老实实进城门挺好的。
离近了才发现这座小城的城门处竟是一派车水马龙的大城形象，一支支车队在城门口进进出出，不远处还有大批工人在开工，忙的热火朝天。
两人老老实实地在城门口排队，打算掏钱交入城费，却被守城的士兵拦住了。
“不用交钱，领主大人说了，这两个月从城里过的旅客不用交钱。”那士兵想要挡布鲁克递钱过来的手，只觉得像是挡在了墙上，被反推了回去，只能双手握住手中的长枪，生怕被人硬塞钱。
这可不是玩笑话，有些商人压根不分青红皂白，上手就给他塞钱，说什么都不听，一边塞还一边说“请你一定要把内情告诉我”，棘手得一塌糊涂，他真是怕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好闲啊
“不要钱是吧。”布鲁克将手一翻，把钱塞进了兜。到时候回了营地就说交入城费花了点钱，找老婆大人报销去，这私房钱不就有了嘛。
凯恩掏钱的手微微一顿，大叔这个收钱的速度……嘶，感觉未来堪忧啊。
“嗯，请进吧。”士兵紧握长枪的双手松了松，对方能够这么快把钱收起来真是太好了，上次被人硬塞钱的场景被领主大人的侄子抓了个正着，险些就丢了工作。
“走吧凯恩，我们先去找个商行，租个仓库。免得你从无到有变出东西来吓到他们。”布鲁克目标明确，问清了城内商行的情况，径直向着商业区走去。
“我们需要一间仓库，能放两千方货物以上的仓库，租赁时间两天。这个价格怎么商量？”布鲁克在商行中找了个穿制服的青年，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管这块的，开口就把要求报了出去。
那青年也是个猛人，把胸前的标签纸一撕团成团往兜里一塞——凯恩都看见上头写着的“后勤保障”这几个字了——不管不顾愣充自己是搞业务的，猛地对着布鲁克一鞠躬：“请您稍等片刻。”嗖的一溜烟跑走，没过两分钟又跑回来，手里拿着纸笔，看到布鲁克还站在原地顿时喜上眉梢，啪的一声把纸笔拍在了旁边的桌面上，过来对着布鲁克又是一鞠躬：“请您来这边看看，如果合适的话，我们就签合同吧。”
……这事尘埃落定之后，凯恩才知道，这家商行对于这种业务，有从低到高六个档次的提成，这青年拿下了最高那项十个点的提成，从这笔一百五十银币的单子里拿走了十五个银币。
仓库是好仓库。拿了钥匙和许可，布鲁克就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把仓库分成了两块，让凯恩把战利品全都倒出来，自己去外头张罗商队，打算把不用的战利品全都倒手卖了。
当天夜里两人就睡仓库了，连请安保的钱都给省下来了——凯恩不觉得有什么安保队能比两个七阶还要强，总不能花钱能请来传奇当安保吧？
早上起来，商队过来把那六千件半废品拉走了，给布鲁克留了价值两百金币的票子。
说实话，有点亏，这堆半废品的最终售价应该在四百金币以上，只给两百金币未免有点狠。但考虑到一行人没这闲工夫把这玩意卖到卖家手里去，布鲁克只能吃着哑巴亏赚一波快钱。
“凯恩啊，明天我们可能回不去营地了。”布鲁克上午在城里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正撞见凯恩在仓库里吸溜面条。
“嗯，为什么这么说？”
“光是把战利品运到这还不够，我们得找支队伍把它们运到精灵族的领地去，队伍我倒是又找到了一支，不过得有人跟着去，我怕被他们吞了货。这可是市场价六百金币的买卖，我有点担心。”布鲁克盘算着价格，心中有些忧虑。
“这么麻烦，我还以为只要我们把东西丢在城里就可以去领了。那还不如由我把东西带上，就我们两个一路飞跃去精灵族的地盘把东西换回来呢。”
“那不成，你要去精灵族那边有点麻烦，去不得，还是由车队送去比较妥当。这样吧，我跟着车队去精灵族地盘换魔法套装，你回营地和珊娜菲亚他们说一声，等我回来了再去营地找你们。”布鲁克一敲手锤，做了决定。
“那行，那我吃完面就回去。”
……
“事情就是这样了。为什么大叔要说我去精灵族那边会有麻烦啊？”把事情和珊娜菲亚说了一遍，有点好奇。
“签证啊签证，超凡以下可以随便互通有无，超凡以上是需要审核的。幼年精灵被拐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过了超凡的外族要进国门都得有签证才能进。布鲁克倒是有签证，还有我给他担保，你上哪走流程？”珊娜菲亚没好气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专门针对精灵族的捕奴队不是一般的猖獗，为了钱财组成的无族别团伙天天在精灵族的势力范围外游荡，没点遏制措施，精灵族就不用开拓疆界了，天天防着孩子别被偷这事都够喝一壶。这事情是个精灵提起来就生气，凯恩这么问，自然引起了珊娜菲亚的反感。
“哦，明白了。”凯恩灰溜溜地溜走。这事情他以前听说过，在当事人（种族）面前提到这一茬确实有点不上道。
溜回帐篷里坐着，凯恩又没了事干。所有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实力提升的太快了暂时失去了目标。要说赚钱，之前又刚刚卖出去一批两百金币的战利品，虽说被布鲁克拿了二十金币出去租车队，剩下一百八十金币还得七个人分，那还是一笔巨款。
加上凯恩这三年混在地下城里的日子，存下来的钱只要不是每天在城里买一套房，花一辈子肯定是花不完了，闲的没事拿来开系统格子都能开个一两天，可以说是没了对赚钱的需求，彻底经济自由。
闲到了极致，凯恩终于想了起来，之前提升到七阶的时候，系统曾经找过他，说是系统又有了新的变更，要让他看看。当时被他否了，因为系统说变了也没什么用……
然后求爷爷告奶奶才算是把系统哄好了。
噫，没想到自己最后还得给自己的金手指当舔狗，这个世界也太难了吧。
不过现在确实是空下来了，凯恩便打开了系统，看看这系统又给自己整了什么新活。
意念一动，个人面板跳了出来，却没像往常那样显示数据，而是先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使用者进入七阶。】
“你接下来是不是又要说可喜可贺？”
【不是。在本系统的预估中，如果使用者依旧在地下城中磨炼自身，成为七阶的时间至少应该在三十岁左右。恭喜使用者提前十年进入七阶。】
“还是得谢谢你，你是我的金手指嘛，光是杀魔族就能到七阶，古瑞驰他们可羡慕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请避免不必要的危险
【贺喜环节到此结束。使用者知道你之前的行为有多危险吗？】系统的声音骤然一变，从平日里常用的机械音变成了包含怒意的男声，有些吓人。
“能换个声音说话吗？我害怕。”
【这样可以吗？】切换成了“亻仑”音。
“嗯，好，不错，你能用这个声音唱歌给我听吗？”
【言归正传，】系统语音再次变回了日常机械音，【本系统虽然不明白自己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并且一直倾向于让使用者在一刻不停的战斗中不断变强。但本系统认为，像三天前晚上那样的危险事件并不应该发生。】
“可那是形势所迫，就算我不去，那些魔族还是会来攻打营地。只要我这个人还在营地中，总得遇上。这事情没办法避免。”凯恩并不觉得自己能逃得过这一劫，魔族都全面出击了，他还能逃到哪里去？
哪也逃不了啊，真当两万四千魔族连夜出击是吃干饭的？但凡让他们把战阵摆到营地外头围上一圈，布鲁克都保不下来这么多人。
怕不是当场饮恨。
系统沉默了一瞬，几条备用的词句在计算中心飞速掠过。“你可以选择连夜逃跑，以你的速度，这些魔族没有成功拦截的可能。”这条被心理模块否了，营地中有凯恩在意的人，没有和魔族的来犯之敌硬碰硬干上一场，凯恩不可能会选择提前逃离。类似如此的步骤从未在系统的计算中心中停歇过。
【但使用者至少应该做到不让自身陷入必死的危局，即使本系统拥有带着使用者的灵魂再次转世的能力，也不应该将这一世当做儿戏。】斟酌之后，系统选择了这样回答凯恩。
“必死的危局？你知道我刚成为刺客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危险是什么吗？是我在不入流的时候被一只普普通通的灰狼追着跑，我摔了一跤，它的爪子朝着我的腰，就这里，一下子抓了下来。要不是我运气好，触发了闪避效果，现在哪里还会有我这个人？早就成了魔物口中的一块肉了！”凯恩有些难过，那一天的遭遇他记得很清楚，本以为新的一生到此为止了，却活了过来。
【……请使用者多多注意。】
“既然你不想让我身陷危局，为什么那场战斗前前后后整整四个小时，你连一句提醒都没有？哪怕是在我面对危险的时候说一声都行啊。”凯恩开始责怪自己的金手指，打算让金手指背上沉重的黑锅，好让它干活卖力些。
至少希望下次得罪这金手指的时候不要像活人一样摆架子给自己找麻烦，这样真的很累。
【使用者还记得当时的状态吗？】
“记得啊，怎么了？”其实已经不记得了，凯恩这是打肿脸充胖子。
【以下为当时使用者的身体综合情况调查：设置使用者凯恩思考破局魔力冲击时状态为百分之百，平均注意力集中程度为百分之九十三，最低注意力集中程度为百分之八十九，最高注意力集中程度为百分之一百零二。请问使用者还需要本系统继续报告更多信息吗？】系统当场抛了一串数据出来，砸在了凯恩脸上。
“不需要了，你还是说人话吧，我已经很久没有学过这种东西了，听不懂你什么意思。”凯恩心中咯噔一下，出大问题，这系统都给自己摆数据了，那接下来的步骤无疑就是“讲道理”。
系统可是标准的逻辑“生物”，它要开始讲道理了，凯恩作为普通人类，应该是讲不过它。
【根据各项数据综合分析，本系统若是在当时的战斗中说任意一句话，都可能导致战况向最不妙的方向倾斜。甚至，使用者可能会因为受到本系统的干扰而做出错误判断导致丧命。】
“你作为一个系统，难道就不能控制给我的信息吗？控制到所有给我的信息都不会导致我陷入更加危险的局面不就行了吗？”
【请使用者动动脑子好好想想，使用者作为人类，和本系统这样的逻辑智能有什么最大的区别。】
“比你计算力更低？”
【使用者在面对选择时，具备绝对的混沌判断区域。而本系统这样的逻辑智能，没有混沌判断区域。】
“……”凯恩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弱智，但这个名词他确实没听过，他怀疑是系统当场瞎编的。
【每次本系统给使用者提供了使用者尚未观察到的额外信息，都是对使用者判断能力的一次冲击。甚至仅仅只是重复使用者已经得到的信息，都会对使用者判断局势得出的结果造成影响。所以本系统并未在战斗中为使用者提供更多提示。】
“……竟然是这样么，那我信了。”凯恩不敢说话，这系统说的头头是道，真怕自己再说两句，这亲爱的金手指要冒出“愚蠢的碳基生命”之类的调调。
【请使用者一定要注意，即使你可以在本系统的保护下成功转世，但本系统与你毕竟有不知为何的任务要达成，如果谜之任务存在时间限制，而使用者因为意外错过了时间，导致任务失败，本系统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惩罚，请使用者记住这一点，不要再冒这种险了。】
“我明白了，但危险顶在我脸上威胁我，我总不能不迎战啊。这种危险还是避免不了的吧。还有提升实力必要的地下城冒险，就算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不照样会有危险吗？喝凉水还塞牙呢。”凯恩一摊手，就像是系统正坐在他对面和他聊天一样。
【再次重申，请使用者注意，不要再让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险情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次打开你的目的不是想和你吵架，想让我看的变化是什么来着？”凯恩把话题扯了回来，他是来看系统新变化的，不是来和系统吵架的。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能够讨好金手指，最好给他开个别的挂，比如无限加点之类的。
第三百九十八章 这可能就是自欺欺人吧
可惜了，那是不可能的。这个系统在提高基础素质这方面的监管严的可怕，除了升级的时候会给三个属性点，其他时候一概免谈。
基础素质好像是系统的底线，凯恩可以通过交流让系统给自己研究几个生活中好用的技能出来，但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请求系统多给自己几个属性点。
【使用者达到七阶之后，第三重新手屏障解除了。】
“能不能说清楚这个新手屏障到底有多少层？这是把我当套娃套呢？还是把我当千层饼耍？”凯恩恼怒，这破玩意到底有几层，一层一层打开有意思吗？
【请使用者放心，这已经是最后一层了，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新手屏障了。本新手屏障的目的仅仅是在使用者获得保全自身的能力之前充当最后一层保护，现在的使用者已经达到了撤销新手屏障的标准，因此撤销了第三重新手屏障。】
“这层屏障遮蔽了啥，你直接说吧，反正和真实实力无关了，我扛得住。”凯恩自暴自弃，放任自流。
【重新规划了一下使用者的属性显示方法，增强了金手指的性能，是使用者可以更清楚自身在七阶之中的定位……】
“能给我看看最终的表格吗，你说的那么不口语化我挺担心的。”
【可以。】
凯恩这才看到了自己那更新后的表格。
“系统你能不能出来解释解释，这个重归十点以下的力量体力是怎么回事？”
入目的表格离谱的一塌糊涂。等级：54，职业：中级刺客。属性：力量：9，敏捷：28，体力：10，智力：13，精力：11。
辛辛苦苦三四年，一夜回到穿越前……啊这……
【请使用者注意规范用词，应该是“重归十点及以下的力量和体力”，使用者少说了个“及”字。】
“我不管这个，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攒了三年的属性点你全给我抹了，之前解除第二重新手屏障的时候不还告诉我说这些属性都是被我这几年的努力和加点拉上来的吗？你现在要把它们抹掉，那之前又何必要拉上来呢？”凯恩恼怒，不知道心理过山车开多了会让人心理崩溃啊，起起伏伏的这是搞人心态呢？
【请使用者放心，本系统不会收回已经提供的增益，也不会额外多给使用者一点增益。对属性数字的修改并不会影响到使用者的真实基本素质，本系统只是为了使用者更好了解自身在七阶之中的水平才做出的修改。】
“那为什么之前刚修改过我的数据，马上又修改了？你很闲么？”凯恩继续恼怒，这系统说啥都不好使，他今天一定要和金手指来一场巅峰对……
【因为使用者在仅仅一天之后就从六阶到了七阶。】系统杀死了比赛。
好，你有道理，巅峰对决我输了，你是大佬，你看着办吧。
【本系统对使用者从六阶到七阶的估测时间分为两种。一种是在地下城内如同之前三年时间的奋战烈度，本系统的估测时间为十年左右。另一种是与相同等阶或是略低一些等阶的超凡生命体进行生死战，预计时间也在三年左右。但使用者竟然在估测时间得出后的一天之后便遇上了足足有两万四千人的魔族军队，并且在生死间的压力中打出了本系统估测之外的优秀战绩……让本系统的估测时间与实际时间产生了严重偏差，不得不在解开第二重新手屏障短短一天之后就再次解开了第三重新手屏障，也就是最后一重新手屏障。】
“所以呢，为什么我属性变成这个鬼样子了？”凯恩认输，在数据连续更改这个问题上他说不过系统，但这有关自己属性的事必须掰扯清楚，那高达三位数的属性还没好好看着爽爽呢，就被系统改了，这算怎么回事？
【本次更新的数据版本的参照物是七阶平均战力，设定各项属性的平均值为十才得出的最终结果，所以使用者明白本系统的意思了吗？】
“你的意思是我的敏捷属性达到了七阶平均水平的三倍左右？”凯恩看了眼自己那显示为28点的敏捷属性，开始思考利弊得失。
“那我以后升级加点怎么办，还能正常加点吗？”凯恩发现了盲点。
他升到七阶后可还多升了三级，那三级的九个属性点他可是老老实实全都丢到当时已经高达一百多点敏捷上去了，现在变成了二十八点的敏捷……
这究竟算是折合还是别的什么，在线等系统解释，挺急的。
【请使用者仔细看看个人面板。】
凯恩仔细看，还是那个属性，还是那个等级，还是那个为零的……啊不对，它变了，变成了九个自由属性点。
【实际上在使用者查看最新的属性之前，做出的加点操作均为无效，将留到属性变更后才能使用。】
“谢谢系统哥，谢谢系统哥，麻烦把这九点都给加到敏捷上吧，谢谢系统哥，系统哥真好。”
随着九点自由属性点被加到了敏捷并按下了确认键，从虚空中涌来的能量很快就将凯恩的身体改造了个遍，让凯恩的敏捷再次得到了大幅提升。
“我怎么感觉这次提升的幅度都超过一个六阶的我了？”凯恩活动了一下手脚，微妙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发问。
【从六阶到七阶的跨度可比之前的提升都要大，本系统为使用者削去了所谓的瓶颈，所以使用者并没有这样的实感。实际上当使用者跨入七阶的那一刻，身体的各项基本素质就已经得到了极高强度的强化。】
“所以仅仅只是多了四分之一的敏捷属性也堪比凭空多出一个六阶顶峰的我吗？”凯恩很是满意，这金手指的强度又提升哩，之前还担心那么高的属性点三点三点加也毫无作用，但现在更改之后，现在的三点属性点就比之前的二十点还赚。
老实说，虽说知道这都是系统的固定功能，一点便宜都没赚到，凯恩还是觉得很爽。
这可能就是自欺欺人吧。
第三百九十九章 猜猜我小时候玩什么？
【使用者还有什么需要么？】
“你突然这么问我，我也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情是要你帮……哦，有了，我想到件事你可以帮我解决。关于七阶拥有的飞跃能力，你能不能给我整理一套战技出来，我靠自己学，学起来太慢了。”有事金手指干，没事……咳咳，这玩意不太行，做不得做不得。
【正在为使用者整理飞跃技巧中……请问使用者是要全套的应对方法还是简易版的大纲？】系统的声音停了一停，中间切换了个声线，不知道是为什么。
“全套的应对方法和简易大纲有什么区别吗？”
【全套应对方法就是本系统将所有模拟出来的情况与操作方式一一对应，全部灌入使用者的脑海，让使用者只需要按部就班对号入座就能以最有效率的方式顺利起降。】
“听起来很不错，有什么缺点吗？”凯恩才不相信一个听起来这么完美的东西会没有致命弱点，要是真没有啥缺点，按照这系统只要能让使用者变强且无后患就一股脑塞过来的本质特性，这系统早就问都不问往他脑子里灌了。
【缺点是文本量特别庞大，人脑记不住这样庞大的整体文本。给使用者提供外接机械脑应该可以满足该条件的需求，但会破坏使用者的可成长性。】
“意思就是会降低潜力吧。你是不会干这种事的，还是直接告诉我下一条好了。”凯恩听到这就明白了，这系统压根不打算让他选这一项，说出来不过是跟他开个玩笑。
【使用简易版的大纲，就是本系统将有关飞跃的要领编纂成一些基础动作，作为技能形式存在在使用者的脑海中。而到了应用的时刻，本系统会实时计算，辅导使用者做出正确操作。】
“那么这一项的缺点是什么。”这一条听起来着实不错，不知道有什么弊端，竟然让系统犹豫了。
【需要本系统临时计算，再告知使用者技能使用方法，由于使用者的神经反应速度不可能无限快，必定会有一定时间的延迟，比前一种方法更考验本系统和使用者之间的默契。】
“我觉得这个就不错了，神经反应速度才延迟多少时间，只要不在战斗中使用这个能力，平时赶路用用，余裕挺大的，就这样吧。”凯恩果断选择后者，他是挺喜欢机械飞升，但要是这么做会损害他的潜力，那他可不干了，还是让系统替他计算好了。
系统再不出声，当即将有关飞跃的技巧整理成了战技安到了凯恩的脑子里。
一阵充实感油然而生，获得知识的感觉永远这么让人舒心。凯恩翻阅着塞到自己脑中的技巧，再一次感叹有个金手指是多么幸福。
“凯恩，”古瑞驰推开门帘，从外头钻了进来，“能让我看看你是怎么飞跃的吗？上次你说你伤好了就试试，现在你伤已经好了。我还没近距离看过别人展示飞跃呢。”
“当然可以，我现在确实学会了。”真是瞌睡了来了枕头，想装逼了来了好兄弟，铁哥们啊。凯恩应声而起，往帐篷外走去。
“走，出去给你露两手。”
……
“凯恩你身后挂的光线怎么是黑色的。”古瑞驰看着看着觉得不对，这颜色比其他人的声势差了很多，好生难看。
再次声明，不是五彩斑斓的黑，也不是说发出黑色的光线，而是这沾了魔力的东西吧，他就透着那么一股子颠覆感——凯恩身后的拖尾看上去还真是黑的，吸光性极佳，硬要说是挂着黑色的光线也无不可。
但凯恩听着那叫一个别扭，黑色的光线这种叙述让他实在有些难堪，但偏偏在这个世界就是有这种离谱的玩意，得承认现实。
理论上来说，刺客这种听起来就是“潜伏在暗影，行走在暗影”的职业者，不跟黑色沾边实在不太对劲。但凯恩从系统那学到的技能吧……很少有真的带有暗影属性的。
正常刺客的隐身技能算是标准的暗影系战技，但凯恩的不是，凯恩的属于纯净能量，用另一种方法隐身，跟暗影系沾不上边。最常用的暗影系技能则是黑暗奇袭和魔改版的黑暗奇袭波动炮，这个是正儿八经的暗影系技能。
不过离谱的来了，那个暗杀之剑最后发现是圣光系的技能。
这玩意和常规状态下是暗影系的隐身配合起来竟然可以打出爆发性的效果，就离谱。
等到凯恩有了闲工夫，一研究自己的技能体系，那叫一个光怪陆离杂乱无章。暗影与圣光齐飞，冰水共火雷一色，能量和精神争鸣，武技伴魔法芜湖起飞。
当凯恩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系统培养成大杂烩了。
凯恩缓缓落回地面，走到古瑞驰面前：“就是这样了，还有什么想看的吗？”
“能带人吗？”古瑞驰眼里冒着光。
“别闹好吧，带人飞跃这种事就算我要做，怎么可能把美好的第一次尝试交给你啊，怎么看都应该带着安娜飞吧。”凯恩噗地喷了出来，虽然他了解这兄弟确实没有别的意思，但他得考虑周全，万一以后因为这第一次带人飞跃没带安娜被一顿暴揍，那可亏大了。
“你说的也是，第一次带人飞跃要是带上我了，被安娜知道了，你就得倒霉。”古瑞驰想想也是，自己激动归激动，可不能给好兄弟后半生留下隐患。
“不过你这个想法倒是提醒我了，我可以带着安娜飞一趟。”凯恩打了个响指，这可算是个不赖的主意。
……
“为什么不愿意？”凯恩有点傻眼，他还觉得这是好主意来着。
“你知道我小时候的娱乐活动是什么吗？”安娜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不知道。”凯恩呆呆地摇头，这么好的主意都过不去，他这铁直男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我出生之前，我的父亲就已经是七阶了，我小时候还能玩什么？”安娜继续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第四百章 小时候玩点儿啥？
“别人家的小孩，小时候学着他们父母的样子玩耍。最常见的是玩过家家，家中有当兵的父母的孩子则是玩打仗，家里开店的孩子模仿父母买卖东西。而我小的时候，却被我父亲抱着在天上飞，被我母亲拿法术逗着玩。那些孩子们探讨着地上那只长得有些奇怪的蚂蚁能不能在小伙伴手里换到另一块好看的石头，我却正同我的父亲出席宫廷宴会。凡是我父母认为好的有趣的，对我成长有益的，我什么都体验过了。”安娜收起了怜悯的眼神。
“那我提出要带你一起体验飞跃岂不是老掉牙的套路……大叔早在你小时候就玩过这一招了，我现在再提不就显得我很没有创意……”凯恩说着说着没了声，可不是没有创意嘛，这主意还是古瑞驰提了一嘴他才想到的，压根不是自己的创意。
“不过没关系啊，陪你一次又不是不行，”安娜从小台上跑了下来，一把搂住凯恩的胳膊，抬头笑的很甜，“走吧，你原本怎么计划的，想要带着我怎么飞？”
“为什么突然……好吧，那你想去哪？我带着飞。”凯恩放弃了思考，接下来已经没有思考的必要了，老老实实当一个交通工具就是最大的成功。
“都可以啊，去哪儿都行，你是七阶，你看着办咯。”安娜抬头看着凯恩的侧脸，眼睛眯了起来。
“那就随便走走吧。”凯恩有一点点紧张，系统说好了会帮助他辅助计算，但要是带了个人，会不会难度骤然增大？
希望别出事吧。
……
凯恩模仿着布鲁克的样子将安娜抱在怀中，带人飞跃的难度比他想象的更困难些，系统在抱怨了几句之后开始勤勤勉勉地工作，帮助凯恩在新情景中找到了维护体面的方法。
“这样会不会很痛？”凯恩有些担心地低头，燃烧的魔力为两人在空中隔出了一层小小的空间，让这片小小空间仿佛变成了与世隔绝的平静世界。
凯恩的手托着安娜的腰肩，上下左右的景物正在飞速后掠。但七阶飞跃的能力并不是真正的飞行，每次落地再起跳都是瞬间受力，七阶的凯恩这么做当然没事，甚至还有一点爽，但安娜连超凡都未到，让凯恩十分担心她会不会觉得不适。
这可是比上辈子的过山车还要刺激的体验，仅仅只是撑着腰肩，凯恩总觉得自己可能会一不小心让安娜有了不好的体验。
“要说实话吗？”安娜微微抬头，但只能让凯恩看到她光洁的额头——两人贴的太近了，除非把脖子抬成诡异的九十度，不然只能看看头发和额头。
“你说吧，我听着。”凯恩心有点虚，当一个人问你要不要听她说实话的时候，基本就是自己的错。
“比我爸差多了。我小时候被父亲带着到处飞的时候，可是一点不适感都没有的哦。”
岳父大人，您究竟是怎么做到带着小孩还能不让她感到不适的？您究竟有多刻苦啊岳父大人！
凯恩不敢作声了，默默调整了魔力输出，企图用更多的魔力来制造更舒适的飞跃环境，几次三番忽视系统的低危警告，就为了安娜的体验更稳一些。
“不过你也不用紧张啦，刻意要保护好我很累的吧。小时候我爸还以为我没发现，其实我看到啦，他当时紧张得汗都落下来了。欸，你不会也紧张吧。”安娜在凯恩怀里转了个身，面朝着凯恩抬头。
“当……然不紧张啦，我还好，真的。”脑中是系统渐渐疯狂的警报声，系统能够获取的视野全被安娜那张小脸占据了，失去了从视觉获取信息的能力，辅助计算的准确度下降万分之一。
凯恩的魔力感应正全力支持系统的计算，他在心里逼使着系统安静下来，继续带着安娜在草原上转圈。
……
“不错，进步很大，比最开始好了很多哦。”两人落地之后，凯恩放开了安娜，安娜转过身来向后一跳，给了凯恩一个笑容作为奖励。
“……你感觉得出来？”凯恩大囧，他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落地时还暗暗侥幸安娜或许没有发现自己是个菜鸟，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安娜就已经发现了。
“当然啊，我可是布鲁克·麦克劳林的女儿啊。”安娜做了个鬼脸，小跑着溜走了。
凯恩摇了摇头，在见过大世面的安娜面前打肿脸充胖子实在是自讨苦吃，扮猪吃虎直接成了真猪。
今天丢了这么大脸，还是溜了吧。
“古瑞驰，我刚才去找安娜了，带她飞了一个下午。”夜晚快要入睡的时候，凯恩坐在桌边对着烛火晃动手中的小刀。
“我看到了，怎么样，是不是好感度大增？”古瑞驰来了兴致，他想知道自己到了七阶之后是不是可以靠这一手让奥莉娜好感度大涨。
“你知道她小时候都玩些什么吗？”凯恩扭过头来，手中的小刀在手臂上划拉着，轻轻压迫着皮肤。
“不知道。”古瑞驰摇了摇头，有了一丝丝预感。
“布鲁克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经是七阶了，你说她小时候玩的是什么。”凯恩别过头去，表情扭曲。
“这么说你的计划失败了？她早就体验过了？那还不如带带我呢，我可没有一个七阶的父亲。”古瑞驰有点失望，本来还打算从凯恩这里获得一点成熟的经验，没想到一点经验都没有，白期望了一场。
“谁能想得到小时候还能这么玩啊……”凯恩有些泪目，他想起了自己上辈子的事情。
小的时候连个盗版的只有黑白两色的液晶显示屏小游戏机，他都能哔哔啵啵地玩上一天，压根不顾那个小游戏机说是有二十六款游戏实际上只有十款游戏的事实，只是一个劲地投身在“俄罗斯方块”“类火箭车游戏”“类推木板游戏”“类坦克大战”游戏之中。
等他高考完了，才发现现在的小孩已经什么都玩得到了……
第四百零一章 可能这就是米尼家族的特点吧
“你小时候都玩点什么？安娜可是说了，其他的孩子玩过家家、打仗、买卖东西的时候她正被大叔带着游遍大江南北，你作为四阶骑士家的孩子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凯恩打算问问古瑞驰，要是这种父母亲都很强的家里孩子玩的都很特别的话，那他可得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没能体验到具备艾诺迪亚特色的童年生活了。
“玩？你不是知道的吗，我爸从小都是对我进行极其严苛的骑士训练，压根没有玩的时间。还是说你打算把拿着木剑和假人对练的时光称作是玩耍？”古瑞驰想给凯恩一个白眼，那种生活能够叫做玩吗，每天闲下来趴着墙头看其他小孩子玩耍的他都得被瑞九勒从墙头抓下来继续练习，哪有时间搞什么娱乐。
就连参加教堂福音的时间对他来说都算是娱乐了，还能指望平时有正儿八经的娱乐活动？
别说撒尿和泥过家家了，就算是找人打架都没辙啊。
凯恩一撇嘴，懂了，在这种家庭出生的孩子还要哭，那这还不如自己家呢，好歹不用逼着我小小年纪就去做骑士训练。
“你别问我了，那你又如何，能比得上安娜那样的童年么？”古瑞驰有些不服气，拿我和安娜有什么好比的，你自己比比不就知道了？
“我……你也知道，我把钱都拿去买书看了……”凯恩一回忆，从六岁到十六岁，他一直在买书，从未停歇。
“那不是连玩都没玩吗？”古瑞驰一叹气，好嘛，俩小子都被比下去了，加起来还没撒尿和泥的孩子玩的嗨，难怪每次自己爬墙头喊凯恩都能看到这家伙从屋里探出头来，合着压根不出门。
“这么说好像是……”凯恩再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在艾诺迪亚的童年，每天就是看书，看书，有计划地锻炼身体，早睡早起……哇，竟然这么规律么？
“听安娜说，她小时候可是经常跟着大叔去参加宫廷宴会的……”凯恩叹气，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啊，宫廷宴会……”古瑞驰跟着叹气，他俩都算是偏远小城出生的孩子，要不是他要参加授爵仪式，或者连帝都都不会来，更不用说是宫廷宴会了。他压根没参加过这么高档次的聚会，到目前为止最拿得出手的履历还是成为贵族那天晚上的新晋贵族聚会，但和帝王家族召开的宫廷宴会相比，格调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有没有什么提升档次的好办法啊，我也想混成这样……”凯恩瘫倒在桌上，歪头看着烛火，看着它一跳一跳的火舌。
“当然有啊，你不是已经七阶了吗？不是和大叔一样了嘛，大叔以前做了什么能混到这种地位，你也去做啊。”古瑞驰铺开了睡袋，和凯恩这个人生宛如开了挂的家伙不一样，他作为一个不像是传奇胚子的正常人，现在该准备准备睡觉了。
只有天天锻炼，积攒了足够的基础才能厚积薄发，打破上升的瓶颈，让自己变得更强。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大叔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啊……”凯恩继续扑街，心中默默：就凭大叔能够娶到精灵族做老婆这一点，我就该知道大叔这前半生必定是波澜壮阔，哪是我这个垃圾能够模仿的。
“那就去杀魔族，现在杀魔族功勋那么多，只要杀的魔族够多，总能考功勋封个爵。到时候就能混到宫廷宴会去了。”古瑞驰也瘫倒了，一样是七阶都做不到，他个四阶有什么好说的，老老实实练自己的不比给凯恩出主意好？
“我们一口气杀了一座山脉的魔族还不够？”凯恩把头扭了过来，脸和木桌表面发生了一连串的亲密接触。
“别闹了，那是在功勋计算范围外的东西，我们这哪有记录功勋的军法官啊，我们把这三万魔族都杀完了，那可是一点功勋都不带涨的。”古瑞驰往睡袋里一缩，只露出了个头。
“之前我们的战阵还没走的时候还能去找他们上报功勋，请人来给我们记功，现在他们都跑了，来不及了。”只露出一个头的古瑞驰对着帐篷顶说话，看起来有点憨。
“那我现在把他们追回来呢？”凯恩持续性扑街，压根没爬起来过。
“功勋计算好像是有时间规定的吧，现在都过了三天了，他们怎么给我们记？”
“难道只能和他们一起行动才能拿功勋吗？”凯恩的脸平贴着桌面。
“不知道，要不你去试试？”古瑞驰开始打哈欠，“快睡吧，七阶难道不用睡觉的吗？”
“那不能，睡觉不积极，脑袋有问题。”凯恩麻溜地铺开了睡袋，把衣服一脱往睡袋里一钻，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
“你真要走啊，昨天难道不是说着玩的吗？”古瑞驰一头雾水。
“当然要走啊，不提高自己怎么能行？”凯恩比古瑞驰还一头雾水，昨儿个晚上难道不是你说的要多杀魔族多记录功勋才能提升吗？怎么今天起来就忘了？
“那祝你一路顺风。”反正凯恩也七阶了，跟着同为人族的战阵敲边鼓，不遇上同样七阶的魔族想受伤都难，也没什么好替他担心的。
“一路顺风……”安娜她们也来送行了，本来应该一早起来去净化魔族的丽雯也闻讯赶来，就打算给凯恩鼓鼓气。
这种猎杀魔族的事情，米尼家族最喜欢了！
若是和魔族正面对拼，米尼家族的各位会因为牺牲了大量的战士而感到悲伤，但七阶的刺客去敲打魔族……
嗨，多来点，这戏我们就爱看，不怕多，就怕不够看。
“加油啊凯恩，多杀几个魔族啊！别怕杀的多，我们家族的牧师会帮你把它们统统净化的！”丽雯就跟磕了兴奋剂一样兴奋，凯恩此前确实很少见丽雯这样雀跃，或许这就是身为米尼家族直系族人的特点吧……
“啊，好的，我会多杀几个魔族的。那我走了，大叔回来之后记得给我留一份魔法装备。”凯恩转身一个飞跃，在空中挂出一道黑线，几个纵跃的工夫就到了地平线的另一头。
第四百零二章 这条河真的太大了
在广袤的大地上飞速行进着，越过了怪石山脉之后是凯恩尚未见识过的景象。一片密林在山脉后肆意地生长着，绵延向地平线的另一头。
凯恩在密林中穿梭前行，遮天蔽日的枝叶让密林下的世界在白天中依旧显得十分昏暗，原本细微的蒸腾作用在庞大的数量下变的气势磅礴，空气中充满了水分，连气温都比怪石山脉北侧低了六七摄氏度——这也可能是因为树荫遮蔽了阳光，没让阳光直射到地面的缘故。
显然没有人会选择在这里行军，或者说，如果有人选择了在这片密林中行军，那这里的原始生态就不该保持的这么好。
大军过境不比单人前行的动静，那可是摧枯拉朽的动静，像这片密林一般地形复杂的情景，若是大军过境，一定会把整片林子全部推到——这事情太耗时间了，通常没人会干，只有敌人在密林中躲藏的时候才会考虑，毕竟兵贵神速，如果绕开能够解决问题，那就没有人会对这个林子下手。
从垂下的藤蔓上跨过，凯恩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向什么方向前进了。飞在空中的时候还能明白自己朝着哪里转了几度，但在林子里一边躲着枝叶一边前行实在记不清自己究竟绕了多少圈。这片密林彻底挡住了阳光，也没有办法依靠太阳的位置来确定自己面朝的方向。凯恩甚至停下来随机抽取了一棵幸运树木，把它砍倒了查看年轮，却发现……
这有魔力存在的世界就是离谱，这长得根本不是年轮了，这长得就是个同心圆制造机。
凯恩很有把握，自己在进入密林前观察到的太阳仰角并不是九十度，现在还是夏季，这里压根不是艾诺迪亚的赤道。
就算是赤道吧，这树的年轮长成同心圆就离谱。
它最外圈的树皮都不是同心圆，它凭什么会有长成同心圆的年轮？
这个时候要怎么辨别方向呢？
“金手指大哥，系统大哥，给小的指个方向吧，小的迷路了。”
没错，当然是人见人爱的金手指大哥。
系统在凯恩的视野中指出了向南的方向。
“谢谢系统哥，系统哥真好。”
眼前的视野突然一亮，凯恩还以为出了密林，却见面前是一条浩浩荡荡的大河。
“这……”凯恩有些茫然，这条大河所在的位置……
有关七百年以前，魔族入侵之前艾诺迪亚的地理，凯恩只在一些杂书野史中见过。
在那些荒诞不经的杂谈中，透过神神叨叨的言语和陈旧的词句，凯恩找到了一条被称为大陆脐带的长河。
“大河。”
很普通的名字对吧，远古一直留下来的词汇就是那么简单，而且那个写到这名字的作者还特意在旁边指出了，这是意译不是音译，希望所有看到这个词的智慧生物都不要把看到的词音译成自己本族的词汇，而是选择意译，哪怕音不一样，一定要留下最正确的意思。
“系统，这是不是我曾经在那堆书里面看到过的叫做大河的河流？”凯恩微微低头看着汹涌的奔浪，蹲了下去，搓起了一撮土。
【检索使用者曾经看过的书目，综合各种可能性后，该河流为“大河”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三十一点五二，精确到小数点后第二位。】
“差距这么大？仅仅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性？”凯恩把手中的土撒进了水中，清澈的水浪一瞬间就把土石带远，凯恩一个闪神，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如果将使用者脑海中有关“大河”的书籍信息标定为完全正确，该河流为“大河”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九十五点**。】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请直接告诉我这就是大河。”凯恩看了看大河的对岸，没能成功看到。
“这条河的最宽广处有多宽来着？”凯恩继续极目远眺，还是没能看到。
【如果使用者看到的内容是真的，“大河”的宽度可能超过一百千米。】
凯恩抬头望天，这什么离谱的世界，一条河的宽度超过一百千米，那它得有多长？
这得什么河啊……
“你说……那些魔族有可能会跑到河的对岸去吗？”凯恩实在不觉得艾诺迪亚大陆会出现能够造出跨越上百千米河流宽度的长桥，要说那帮魔族搞大撤退一口气撤到了这条大河之后，凯恩有点不太相信。
【本系统综合多条信息进行判断，那些退却的魔族应该是退到大河对岸去了，并且人族的战阵也应当已经过了河。建议使用者在大河对岸寻找两军行军踪迹，再做打算。】
“不会吧，这种大河竟然也能过得去？这得耗多少船啊。”凯恩看着奔涌的大浪，属实有些害怕。
上辈子看的溺水的新闻太多了，会游泳的不会游泳的一大堆，水火无情，全都带走。
虽说知道自己已经超凡，理论上这种凡水凡火只要不把魔力耗光根本伤不到自己，但……
这条河真的太大了。（认真脸）
【请使用者相信本系统的判断。】之后系统就又不出声了。
凯恩想了想，朝着对岸跳了过去。
这一跳当然不可能就跃到了对面，凯恩没敢跳出太高的弧线，仅仅只是向前平掠了二十米就再次落到了水面之上。
一踏水面，凯恩向上一浮，又向前冲出了二十米，就这样交替踏下，在河面上奔跑起来。
这当然不是轻功，轻功那是草上飞水上飘，踏雪无痕的路数，怎么可能像是凯恩现在一样，一脚踏下一片水花就砰然炸起，既不美观也不优雅。
凯恩靠着略比七阶平均水平低一些的力量硬生生地靠着简单地落足达成了在水面上行进的效果，比较可惜的是，这种方法可以让凯恩不落入水，却很难像在地面上跑步一样加速。瞬间踏下的速度快到与脚底相触的水面硬的就如同钢板一样，而强悍的躯体和力量让凯恩有了从这一瞬间的钢板借力的资本。
就这么耗了大半天的时间，日过正午，凯恩才看到了大河的另一岸。
第四百零三章 我究竟是来求人帮忙的还是被人求帮忙的？
同样的密林，让凯恩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中途绕了个圈，又回到了最初的.asxs.。
不过水流的流向凯恩还是注意着的，这里确实是大河的另一岸。
那么所谓的行军痕迹在哪呢……
凯恩皱着眉头看向波光粼粼的河面，自己来的时候是从北边过来的，怪石山脉在原先两军对垒的东边，如果人族的战阵是朝着正南方向追杀魔族的，那么他们的行军痕迹应该也在自己的西边。
而且这一块都是密林，人族战阵的指挥官应该还没傻到在密林中追杀，还是去西边找找痕迹好了。
凯恩逆着河流的流向在河岸上向着大河的上游奔跑，见识了那样宽阔无边的江面之后，突然心情好了不少，总觉得就算是从营地跑出来一趟再没有别的收获，都已经很有价值了。
奔跑着奔跑着，凯恩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出了密林的范围，进入了一片草原。
这些草本植物们都长得很高，可能是受到了雨水的滋润，也可能是受到了魔力的滋养，大多都超过了一米高，通体都是好看的碧绿色，非常养眼。
通过这片草原显然比通过之前那片密林要简单不少，但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如果人族的战阵是从这边进军的，那凯恩想要找到大军过境的痕迹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毕竟生长得如此茁壮的草叶要是被战阵踏过了，必定会留下明显的倒伏痕迹。
凯恩放下心来，一边向西奔跑一边查看草叶的生长状况，是否存在倒伏痕迹，亦或者，有一块草地曾经被收割过。
从到了这一岸后凯恩大概又跑了半个小时，总算是看到了新的变化。
一座简陋的营地就建立在河岸边，驻扎在营地周围的士兵看到了凯恩，稍稍辨认了一番，面露喜色，招手示意凯恩在此处停下。
凯恩减慢了速度，从空中落下，看着朝自己迎来的士兵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先开了口：“两位大哥，这里是人族的营地吗？是瑞帕布里克帝国的军队吗？”
“确实是瑞帕布里克帝国的军队，这位小兄弟……你是七阶吗？”刚才看到凯恩飞跃过来的两名士兵看到凯恩怎么也超不过二十五的帅脸有些纳闷，听说越是强大的强者越是驻颜有术，怎么这七阶的强者能够把一张脸蛋变的如此年轻？
正常七阶不是到了四十多岁才勉强跨入七阶行列吗？
“对，刚升上的七阶，从怪石山脉那边过来的。”凯恩挠了挠头。
“威廉·西池先生正需要像您这样的高手支援前线，像您这样的强者请一定要去找他，他作为我们营地的指挥官，肯定不会亏待您的。”两名士兵有点愣，但想起指挥官的吩咐，还是将面前这个年轻人引到了指挥官的帐前。
“指挥官先生，有七阶从大河的另一边来帮我们啦。”较年轻的那名士兵隔着布帘向内呼唤，话音才刚刚落地，帐内就传来了嗒塔塔向外走的声音。
“真的吗？又有七阶来了吗，诶呀那可真是太好了，这位强者，我们真是盼了您……好久了？”那指挥官是个五十岁不到的中年人，满面笑容地出了帐门，抬眼就要笑着将新来的七阶迎进大帐，却没想到看到了一张极其年轻的脸，语气中满是浓浓的疑惑。
不是说他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而是正常人确实承受不住一名七阶顶着二十岁左右的脸在自己面前晃荡，这差不多相当于一个对生活无望的三十岁母胎单身狗男性企图相亲富婆没想到相到了年仅二十五岁守身如玉貌美如花外有亿万产业内有贤良淑德的白富美一样离谱。
晓是这指挥官做到这个位置很有一番本事，乍一见凯恩依旧愣得不轻。那两个士兵不知道成为七阶有多难，只知道七阶有多强，可他知道成为七阶有多难啊。
这么年轻的七阶，是哪个喜欢游戏人生的传奇假扮的还是未来的传奇雏形光临了？
如果是前者自己要不要配合大佬演一演戏，如果是后者自己要不要跟大佬攀一攀关系？
这位大佬姓甚名谁啊，好想知道啊。
“您好，我是这里的指挥官威廉·西池，请问您怎么称呼？”连忙把手先伸了出去，表示自己对大佬没有不敬的意思，先和大佬通起了名。
“我叫凯恩·斯科特，叫我凯恩就好。”凯恩忙伸出手与这位指挥官向握，有些好奇这名指挥官怎么比自己出手还快。
本来还想展示一下自己对长辈的尊敬，结果让对方先伸手示意了，这计划不是泡汤了嘛。
“呃，斯科特先生是吧。”威廉哪敢上杆爬啊，人家大佬说让你称呼名字就称呼名字了？不知道推让一下？
怎么着也得耗到面前这位大佬再次重申要用名字称呼他才行啊。
斯科特先生怎么听怎么别扭，越听越像是在叫自己父亲。凯恩再次重申：“叫我凯恩就行了。”
“好的凯恩，请先进来吧，虽然有些简陋，但好歹是我布置作战任务的地方。”威廉这么一听，明白了，这大佬不是在钓鱼，而是真的想让他称呼名字，那行，这就该顺杆爬了。
凯恩跟着走进了大帐，内中方圆五六米，确实是有些简陋，正中央摆着一张铁桌，周围绕了一圈木凳，就算是这位指挥官的作战大厅了。
“请坐吧凯恩，这里物资有些匮乏，酒是找不到了，茶也没有，你要咖啡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水是现成的。”威廉晃了晃放在地上的水壶，示意里面还有些水。
“放心，至少这水是绝对干净的，从大河里面抬出来的水，绝对干净。”威廉拿了两个杯子出来，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
将水杯捧在手里，凯恩还是转过从自己找军队帮忙办事到军队找自己帮忙办事的这个弯，有些恍惚。
“我来是想问一下，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我可以帮你们去和魔族战斗。”凯恩想了想，还是在威廉正忙活的时候开了口。
第四百零四章 四个任务
“太好了凯恩，我们现在就需要您这样的战力尽快投入战斗！”威廉哗啦哗啦地从自己的一堆文件中摸出了好几张草纸，面露喜色，跑到凯恩身边一把摊开。
“请看，这些都是我们目前急缺人手的地方。”几张图落在凯恩眼里，看得凯恩有些眼花。
略有些低下的制图技术让这几张草纸上画的图看起来像是不可名状的东西，想要通过这些图画搞清制图者的意思，不仅需要一点点实力，还需要一点点运气，还有绝大部分的技术。
“这里是正在对阵的三百人战阵，这边是魔族的四百人战阵，对方应该不知道我们的战力比他们略低一些，并且我们已经把该战阵隐蔽起来了。”
“为什么会隐蔽起来？不应该啊，魔族在这方面的实力应该是比我们更强的吧？”凯恩有些奇怪，人族的战阵隐蔽能力这么强吗？能够侦察到敌方战力的同时依旧隐蔽自身？
按照布鲁克的说法，不应该是魔族略高于我们人族一线，然后我方在开战后的高端技巧方面战斗力高于魔族吗？
“确实如此，不过我们有额外的帮手。”威廉眼带深意地看了凯恩一眼，凯恩明白了，这是个高阶战力隐身过去刺探军情，自己干不过魔族就回来给总部通风报信，最后就让人族的战阵去对阵魔族的战阵，确实是好手法。
“那其他的几张纸上说的是什么。”凯恩指了指另外几张。
“哦，那是其他的战阵对垒，还有敌方可能存在的高端战力游走位置，我方预订的围攻位置，还有互相之间刺探后勤保障的线路，总之都是一些很缺战力的地方。”威廉扫了一眼另外几张，这些也是他想要拜托凯恩完成的任务，不过毕竟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至少是看着年轻的年轻人——是一位七阶，他总不能抓过来就把这些任务往凯恩身上丢。
换句话说，他威廉算老几啊，也就是个不出名的贵族家里混出来的家伙，也就勉强能管管自己手下这些人，偏偏现在过了大河，来的兵一大半都不是自己的，他这权威又再度下滑。原本就没资格指挥七阶，现在手头还没了兵，他拿头直接命令七阶？
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这帮大爷当然是得供起来啊，要是乐意的话能帮他完成几个任务当然再好不过，要是没有……
那就没有吧，学的指挥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发光发热的嘛，总不能因为手头战力一算，比对面差一点，就把棋盘一掀，说自己下不过你，我不下了，然后乖乖掏出白旗迎风挥舞，表示对面的太强了我打不过。
这算哪回事啊！
“能都讲讲么？”凯恩用问询的眼神看着威廉。
“当然可以，我们不会把这种信息在七阶面前还藏着掖着，只要是愿意帮助本族的七阶，那都是好兄弟。那么请看这一幅。这是前方我们的斥候快速减少的区域，我们怀疑在那一块有敌方的高阶战力活动，但我们的斥候实在无法接近，另外的两位高阶战斗力有其他任务，接受了我的委托，支援其他地区去了，暂时回不来。说句心里话，这对我们来说是个能够崩掉牙的骨头，但又不能不除了它。毕竟它活动的范围对我们两军的情报工作来说真是太关键了。”威廉咬了咬牙，这一张看起来最模糊的草图，为了探出他来，死了不少的斥候。
“明白了，那下一张呢？”凯恩点了点头，能够猜到在这张图的草草绘制背后究竟是怎样的惨剧。
“这一张，是我军的后勤运输路线。当然，不是从大河过来的那一支，那一支不需要担心。这是我们向更前方运输武器装备粮草乃至所有军需物资的生命线。”
“这么重要的道路，不应该会犯人手不足的错误吧？”凯恩看了看，没看懂，这图画的没点专业水准实在看不懂，而他凯恩刚好就是那个没有专业水准的家伙。
“很不幸，因为战士数量太少了，我们被迫地犯了这个错误。”威廉摇了摇头，如果手头的战士够，又有谁愿意把这一条线的防御安排的这么薄弱呢？
“那么关于这条后勤线路，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之前那段时间我们还算幸运，虽然人手不够，但是我们有很多英勇的战士。他们用生命给敌人散布了迷雾，让他们认为这一块的后勤路线转移到了其他地方。不过敌人开始接近真相了，这是通往前线最合适的线路，在我们的预估中，再有三波试探性进攻，敌方就会明确我们的后勤路线。”
“这可真糟……”“报告指挥官，粮道再次受到进攻，保卫部队损失惨重。”
“我知道了，你回去让他们继续坚守，我们有帮手到了。凯恩，你听到了，这是倒数第三波。”
“我明白。”凯恩默默点头。
“不过也还有好消息，”威廉笑了笑，打算缓解一下凝滞的气氛，但很明显，并不成功，“这一张图上画的就是好消息。”
凯恩打起了精神：“我刚才听指挥官先生说其中有一张是表示我军围攻方向的，就是这张吗？”
“没错，凯恩。这张图中画的就是我们这两天的谋划成果。经过了之前的努力——这些就不用说了，已经发生了，我直接说结果。我们成功把这一块围住了，他们的后勤保障已经中断，失去了补给，今天下午就是一举歼灭他们的时机。不过这块高地上有两千魔族，其中过半都是波特族，这让我们很难办。”
“波特族，就是那些会丢出一颗圆球，引发相当于自身魔力储量自爆的魔族吗？”凯恩想了起来，他在很久之前就遇到过这种魔族。
“对，就是他们。超过一千波特族存在在这块高地，老实说，我手底下最坚韧的战士都很没有底气。毕竟对方已经被我们围死了，而我们这些围住他们的棒小伙子还可以活。”
“好吧，这就是您想让我做的全部了吗？”
“凯恩，尊敬的凯恩，如果您愿意的话，当然还有一些……但这些是最紧要的了。”
第四百零五章 在草地中穿梭
凯恩有点想谈谈有关报酬的事情，不过听这名指挥官的意思，这四项任务都十分紧急，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运输粮草的线路还有两次承受进攻的机会，那敌人的高阶战力正在截杀人族外派的斥候，下午就要对超千名波特族存在的高地发起总攻，还有两支小战阵正在对垒。
每分每秒都有可能出现更多的伤亡，虽然战争中伤亡必不可免，但他既然出现在了这里，总要为己方保留一份战力。
报酬的事情放到任务完成之后再谈。
“我不太看得懂这四幅图究竟画了什么地方，请告诉我这四个地点与此处营地的方位关系。”凯恩倒是想潇洒地一收图纸，表示自己分分钟就能斩敌酋首级奉上，奈何他确实看不懂这些图到底画了哪儿。
这图纸上的画风就像是糅合了水墨画和等高线绘图一般，又是写意又是写实，凯恩实在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理解好。
“方位分别是……”威廉以极快的速度把普通人都能看懂的地图翻了出来，虽然是草草绘制而成，但确实能理解大意了。
“就是这四个点了。”威廉有些严肃地看着凯恩，目光中带着希冀。
“我这就出发。”凯恩心里有了计划，转身出了大帐。
“祝您一切顺利。”身后传来了威廉的声音。
……
凯恩要去参战的第一处是战阵对垒。
威廉拿出来的四个紧急任务，唯一一个战力比比较平衡的点就在这战阵对垒之处。
听布鲁克说，如果是他带着五百人的战阵和那种水平的战阵指挥对战，可以做到五百打一千五无伤反杀。
但这只是有一个大叔做指挥的时候才会发生的事，既然此处的指挥官威廉认为人族的战阵战斗力比魔族的稍低一些，那一定有他做出如此判断的理由，作为外行的凯恩，应该做的就是依照内行人的判断进行自己的行动。
俯下身，以这些长势喜人的草叶作为隐蔽自身的掩体，凯恩朝着战阵对垒的位置快速奔袭。
如果要从上空俯瞰，就能看到凯恩在绿色的海洋里像一帆孤舟，滑过平静的海面，分出两道绿色的草浪在身后摇曳。
分开草叶的窸窣声连成了一片，置身其中的凯恩还真找到了一点在海边观海听涛的感觉，若是在闲暇时分能够听到这样和缓自然的声音，想必对心灵也是一剂良药。但在这份自然的静谧和缓之后，却是一片杀心四起的战场。
……潜伏在同样的草地中，伏地身子的人族战阵正在小声争辩。
“斥候都回去多久了，我们的支援呢？”
“不知道啊，不是说另一边下午要打仗吗，说不定支援都去那一边了，我们这边不来人。”
“我们三百人打对面四百魔族可以打，又不是打不过。”另一人颇有点想要提振军心的意思。
“围剿高地那边的战斗比我们这可重要多了，指挥官一定会把支援派到高地去的。你们就别做这美梦了，还是想想究竟是要我们先出手还是等他们发现我们才交战吧。”有一人的说辞颇为理性，但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希望能有援兵来帮他们一手。
兵法有云：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这句话当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不过道理还是这个道理，能有条件多打一，谁乐意一对一单挑啊，一人一拳把敌人打成馅饼难道就不好吗？非要一对一给自己惹上一身伤病才算是畅快淋漓？受虐癖？
在打仗呢，能不能严肃点？
又不是打完了之后双方首领碰个面。“打的不错，你可以走了。”然后就地解散各找各妈的贵族战争，这是正儿八经的灭族战，打不过魔族是会秒死的。
这帮从遥远星空而来的敌人不需要留下土著当劳动力，也没有欺压土著取乐的奇怪癖好，更没有想要留几个土著拿来当（咳咳——）那啥的想法。他们只想着早日把艾诺迪亚大陆上的土著全都灭了，自己住上艾诺迪亚。
如此残酷的战争，谁敢拍着胸膛说，我们就是要和魔族公平战斗，我们就是要在有优势的情况下和他们公平公正的单挑，我们就是要在能够创造优势条件的时候主动放弃优势条件选择和他们“公平公正”的单挑。
脑子有病吧？是艾诺迪亚奸吧？
在灭族战面前谈公平公正，脑子是魔族移植进来的吧？
故此，就算是再怎么讲究贵族荣誉的迂腐贵族，在面对魔族的时候都不会扯那一套莫名其妙的“公平战争”理论。与之相反，为了维护他们的贵族荣誉，他们那对阴谋诡计不屑一顾的脑袋——实际上是太笨了以前压根想不出来——都会积极地运转起来，就为了想出几个妙招以最小的力量干掉最多的魔族，这才是他们面对魔族时的骄傲。要是哪个原本风评极差的贵族想了个主意灭了一群魔族，那之前的一切污点就都不算事污点了。
在艾诺迪亚，做了错事想要赎罪，首选就是诛杀魔族赎罪，在这一条之后，才有别的路子可以拿来洗白。
“谁！”突然发现身边多了个人的士兵吓了一跳，本想大喊出声，又想起不远处就是魔族，只能压低了声音，朝着刚出现的家伙警惕地拔出了手中的长刀。
“听指挥官说，你们正要对战一支四百人左右的魔族战阵。是你们吗？”一路分开草叶钻着跑过来的凯恩拍了拍头发上挂着的一片碎草，前方就可能有魔族，潜伏状态下，不适合用魔力感应观察，肉眼又看不出这里是否有三百人，只好开口问了。
“你是谁？”抽出长刀的士兵朝着身后的战士丢了个眼神，那人朝着身后招呼了一下，抬起了长枪。
“你们的指挥官，威廉·西池找来的援手。”凯恩看到对方毫不掩饰地拔出了刀，琢磨着自己难道有这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