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没说完的话
最先死亡的就是被塔罗兰控制住的那六个魔族传奇，全覆盖式的灭龙炮攻击出现在了这片狭小空间的每一处，狂暴的魔力冲击让这里的魔力环境变成了完全不可知的异世界，原本一发灭龙炮命中就足以让传奇受重伤，在此处爆发的如此多的炮火，当即将这六位魔族传奇变成了最原始的样子——变作一颗颗细小的微粒，在下一瞬间连微粒形态都无法保持，消散在空气中。
“塔罗兰死定了，这样的攻击没人能活下来。”科林的目光中满是物伤其类的悲伤，同为长生种的他更能共情到一名长生种死亡时的情感。
“我还以为拥有看穿未来的能力就可以免于死亡……”薇拉面色复杂地看向被灭龙炮攻击覆盖的区域，狂暴的魔力波动即使是身在此处也能清晰感知，身为法师型传奇的她最明白这种魔力波动意味着什么。
不用扪心自问，薇拉都知道自己在这样的魔力波动中活不到下一个瞬间，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可以凭借自身从这种魔力波动中活下来的传奇，除非有人的传奇能力就是规避一切伤害。
塔罗兰的能力中当然没有这种无敌的能力，她只有那双能看到未来的全知之眼。
塔罗兰的身躯被魔力冲刷，她的双眼亮起的辉光像是在这片混乱的魔力之海中唯一的灯塔般闪耀，连同她身躯上的威压一起在魔力的海洋里发生质变。
这种变化，不论是魔族还是艾诺迪亚方都从未见过，双方只能楞楞地停在原地，看着矗立在魔力海洋中稳如泰山的塔罗兰。
无论是从理论出发还是从实际出发，都不该有事物能够在这样的攻击下保持原有的形体，但塔罗兰只是停在空中，尽可能地绽放自己的光辉，将某种能力开启到最大，并不断地追求更高级别的强大力量，催动着众人压根看不懂的变化，冲破了一个又一个极限。
“她能活！”冰糖的一双牛眼看着在攻击中岿然不动的塔罗兰，欣喜的表情从一张牛脸上露了出来。
这种欣喜不仅仅是因为他看到了塔罗兰存活的希望，同时也是他看到传奇之上的道路的欣喜。
既然传奇扛不住这样的攻击，那成为比传奇更高阶的强者不就行了吗？
简单的一力破万法思路，“懒”人专属的无限变强理念。
“不对劲，她的状态不对劲。这种强大的力量如果真的能为她所用，她早该从自己看到的未来中选择这项美好的未来，凭一己之力推平魔族，岂不美哉？”瑞克看着身上威势越发奇异的塔罗兰，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别的地方也感受过似曾相识的威势。
凯恩没说话，他在想自己究竟在哪儿遇到过这种气息。现在塔罗兰身上弥漫的威势和他曾经的某次所见遇到的气息实在是太相像了，印象很深刻，就是想不起来。
塔罗兰身上的气势一直在增强，没有一刻停止，不断增强的实力也冲击着弥漫在哪一处的魔力之海，灭龙炮的攻势被塔罗兰漫出的魔力破开了一次又一次，最终在塔罗兰的又一次变强后失去了聚集的能力，被彻底打散了。
但塔罗兰的实力依旧在增强。
“塔罗兰！够了，快回来吧，或者干掉这些魔族，不是你说的嘛，要完成你的执念，消灭魔族！”夜刀神拉菲将手中的长刃抱入怀中，按照常理，他应该能看得到一根代表着导致塔罗兰发生变化的某件事的线，可他现在看不到，完全无法介入事态。
“塔罗兰！还能动吗？塔罗兰！”冰糖有些急躁，下方的灭龙炮阵地把炮口对准他们了，不知道塔罗兰是用什么办法变的这么强，但这个办法对他们绝对不好使。
如果不能带塔罗兰走，那他们只能抛下塔罗兰先跑了。
塔罗兰缓缓转过头来，双目中的辉光扫过艾诺迪亚的各位传奇。
凯恩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看透了，包括过去包括现在，不知道会不会包括未来。
“我看到了，不知之后会如何，长话短说。”塔罗兰的状态有点不对，连话都说不连贯了，开始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
“拉菲。”
地面上的灭龙炮阵列开始锁定艾诺迪亚其余的几位传奇，却意外地发现锁定系统一动不动，只是执拗地瞄准塔罗兰。
“带。”
掌控灭龙炮阵列的几位魔族长官排查了一遍灭龙炮的运行逻辑，没找出原因，便将错就错，将所有炮火都倾泻在塔罗兰身上。
可这并没有什么用，塔罗兰都不用扭头过来正视他们，这些攻击落在塔罗兰的身躯上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什么都没影响到。
“凯恩。”
毫无用处的攻击依旧在进行着，锁定系统还是没有变化，任何调整都无法让攻击离开塔罗兰。这一刻塔罗兰像是变成了一块会吸引所有攻击的磁铁，让友军得以沉下心来倾听塔罗兰的话语。
塔罗兰眼中的辉光又浓郁了几分，表情凝重，像是走到了十字路口，不知道哪条才是正路。
“再等等……”这是塔罗兰的口型传来的消息。
魔族的灭龙炮攻击在此时成了塔罗兰的背景板，任由身后炮火连天，足以杀死传奇的魔力波动一层又一层地撞在塔罗兰身上，连一点涟漪都翻不起来。
“快要看到了……”依旧是口型传出的消息。
艾诺迪亚的众人屏息凝神，知道塔罗兰在这种状态下依旧要传达给他们的消息一定是足以改变艾诺迪亚局势的秘密。
塔罗兰的目光凝滞了一下，看到了什么。
“去。地下城。”
塔罗兰眼中的辉光浓郁得吓人，这片天地像是被她的目光照亮了一样，猛地亮了起来。
“消灭……”塔罗兰的身形模糊了一下，眼中的辉光突破了什么，天地大亮。
之前蠢蠢欲动的威压一瞬间扩散，展现了它作为超距作用的威能，扫遍了能覆盖的一切事物。
第六百零二章 通往美好未来的图景
这股强大的超距作用传播了极远的距离依旧没有衰减，几乎是近距离接触威压的众人纷纷失去了意识，武器没了攻击的能力，防具失去了防护的特性，一切都短暂地失去了原本应有的活动能力，陷入了诡异的静止状态。
威压渐渐散去，塔罗兰的身影也消失无踪，只剩下呆滞在空中的艾诺迪亚众人和地面的灭龙炮在此处失去了意识，久久地伫立。
在敌人的大本营中失去意识和行动能力显然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好在身为传奇的他们基础素质比下方的魔族士兵要好上太多，比魔族士兵更早地从异常状态中恢复过来，惊魂不定地看着塔罗兰消失的地方。
“塔罗兰呢？她肯定变强了，塔罗兰呢？”冰糖本想等塔罗兰的状态安定下后讨教一些变强的经验，现在塔罗兰没了，这要向谁询问？
“快走！”夜刀神拉菲摇了摇头，晃走了脑中的不清明，凝神看了看，大惊失色，几股魔力拉了拉队友，自己手里扯着凯恩就要往回艾诺迪亚的传送门飞。
众人见夜刀神拉菲神色异常，也跟着向传送门飞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竟然这么慌张。”
“你们都知道我的能力，我能看到和你们有关的线，但清醒之后，我看不到代表塔罗兰还在人世的线了。”夜刀神拉菲一边飞行一边调息，他那斩断一切的能力的附属效果需要不少精气神，他怀疑自己没能找到塔罗兰的存在线是因为精气神不足导致，但一路调息，状态稍稍恢复了些许，也没能发现塔罗兰的存在线。
“你说过，你很难斩断和你同阶的或是和你同阶有关的线，会不会是塔罗兰变得太强了，让你没法发现有关塔罗兰的线。”冰糖坚持认为塔罗兰还存活于世，只是变得太强了才导致夜刀神拉菲无法确认塔罗兰的状态。
“你不明白，我现在还能看到塔罗兰消失前留给我和凯恩的线，她就算再强，她的存在在我眼中都会留下痕迹，现在我连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了。更何况，如果她真是变得更强了，我们都恢复了，她作为威压的发起人为何不当即斩杀那些如同她眼中钉一般的魔族士兵？”夜刀神拉菲拽了拽手中扯着的凯恩的衣角，让被他提到的凯恩有点不知所措。
夜刀神拉菲这个措辞，要不是这个世界没有牵红线这个说法，凯恩真怕从传奇这儿传出去些不太好的误会。
按照人类这种生物的作风，传奇的正面事迹听得多了，总想来点别的颜色的大新闻来满足八卦心理。
“拉菲带凯恩去地下城消灭什么，这就是塔罗兰留给我们的最后一句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我们解决魔族的关键。塔罗兰总不会在最后一刻给我们留下一句并没有什么用处的闲话。”薇拉重复了一遍塔罗兰消失前说的最后半句话。
“这么说可能有些冒昧，从塔罗兰当时的状况判断，我们称呼这最后半句话为遗言是不是更合适些？”科林觉得塔罗兰多半是死了，一名长生种传奇的死，这件事对科林的脑回路造成了极大的冲击，让他无法思考其余的事情。
“不，她没有死，如果方才没有第二个人尝试这种大胆的举动，那我们该恭喜塔罗兰才对。”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默默飞行的瑞克满面震惊地抬起了头，作为全队中唯一的牧师型传奇，他对一些不寻常的能量波动感知更加精确。
“恭喜她什么？”
“刚才清醒之后，我感受到一股全新的力量充斥在空间之中，我感受到了其他善神的赐福，我被动地接受了，我侍奉的神灵并没有对此有任何反对意见或是降下神启，甚至，我能感受到吾神的一点微小的喜悦之情。”瑞克向自己信仰的神明行了个礼，作为信徒接受其他神的祝福，其实是有点唐突的事，不过好在他信仰的神明并没有见怪，他也不用太过自责。
“塔罗兰也受到了这种善神的赐福？”其他传奇没有特定的信仰，也没有在神学上面投入过太多的心力，自然没有瑞克这样明晰的感受。说实话，他们只是感受到了一点让心灵更轻松的感觉，不过一定要将其说成善神的赐福，也没什么不行的。
“不，她可能就是那位善神。”瑞克说出口的大胆猜想像是往沸腾的油锅里倒入了一勺冷水，来自艾诺迪亚的几位传奇的情绪全都炸了锅。
“神？人可以成神？”
“成神可以这么简单？”
“我竟然看到有人成神了？”
凯恩：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惊讶成这样，但我继续保持沉默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多半就是这样。不然的话没法解释为何仅仅只是一道威压就能让我们集体失去意识，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一名传奇就能将六名魔族传奇掌握在手中。”瑞克越发觉得自己应该是对的。
“如果她真的成神了，那为什么……”薇拉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即使她确实对神学没有太多兴趣，也知道流传在人世间的关于神的种种规则。
“没错，一定是塔罗兰成神了。她的那双眼睛可以看到未来，但在传奇的时候只能看到传奇的未来，如果那名被观测的传奇不愿意被她看见未来，她也只能看到一片迷雾。可刚才她最后的留言，分明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传奇的未来，只是还有些不肯定。”夜刀神拉菲越说眼睛越亮。
“而她越接近神就看得越清晰。我们假设她成神之后就消失了，没有办法给我们留下讯息，那她在最接近神的时候看到了‘我带着凯恩去地下城消灭某样东西’的通向美好世界的未来。”夜刀神拉菲的灼热目光看向了凯恩。
“那么她一定在成为神的那一刻看到了通往美好未来的清晰图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她当时看见的未来。”薇拉的目光在夜刀神拉菲和凯恩身上游移。
“解开这个秘密的答案，塔罗兰不是已经告诉我们了吗？”夜刀神拉菲指了指自己。
第六百零三章 秃顶是不治之症
一名神在最后留下的谜团，就被夜刀神拉菲如此轻易地找到的突破口。
虽说整件事依旧满是迷雾，来自艾诺迪亚的传奇们既不能确定塔罗兰是不是真的成为一名瑞克口中的善神，也不能确定塔罗兰最后留下的半句话是不是指引他们走向光明未来的关键，但现在艾诺迪亚已经危若累卵，他们这些传奇已然到了群策群力共图大业的时刻，容不得半点懈怠。
魔族的灭龙炮正向艾诺迪亚运去，那些使用着同一装备的魔族士兵全都武装到了牙齿，并将以质量和数量上的双重优势对艾诺迪亚发起一场绝对碾压式的战争。
如果他们这些传奇没能争分夺秒地赶在这一批魔族军队到达艾诺迪亚之前找到破局的办法，那之后浪费的每一秒都会有人倒在魔族军队的无情洪流之中——并且每秒死亡的人数恐怕会多的惊人。
与时间赛跑就是与死神赛跑，如果不想自己的族人被屠戮过多，以致艾诺迪亚大陆成为一片伤心地，甚至被魔族改造，让艾诺迪亚的传奇只能飘荡在无边无际的宇宙中没了自己的根，那他们就得解开这个可能指向美好未来的谜团。
“‘拉菲’带凯恩去地下城消灭。”夜刀神拉菲把自己的名字咬的很重。
“如果关键在凯恩身上，或者所有人带凯恩去地下城都能够顺利地找到那个该消灭的东西，塔罗兰就不会在她想要寻找的未来中看到特定的我，也就是说，只有我带凯恩去地下城，才能知道塔罗兰想让我和凯恩消灭的是什么东西。”夜刀神拉菲拽着凯恩继续飞，虽然口中忙着解释，但现在还不是停下的时候。
“既然塔罗兰提到了我，也提到了地下城，还提到了消灭，那我能想到的，条件中和我有关的应该消灭的东西，就只有那一项。”夜刀神拉菲炽热的目光再次扫过了凯恩，让凯恩头皮发麻。
“不过是不是这样还得先让我做一下简单的调查。凯恩，你以前有没有击碎过地下城核心？”
“有过，不过那是一场意外，我的队友已经帮我赔过钱了？”凯恩的思绪回到了自己的小刀脱手而出击中地下城核心的时候。
“我知道那是一个脆弱的东西，就算在不经意间也能打破它。击碎地下城核心之后呢？”夜刀神拉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的一部分。
“然后我就晕了，再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被人抬到了帝都门口，后来的事情就跟这无关了。”凯恩隐瞒了自己失忆后加入阳光骑士团的事实，毕竟这一段相对来说有点无关紧要，加入一支怎么看都像是杀手组织的团队，这样的过往说出来也没啥意思。
“当时你几阶？”夜刀神拉菲又得到了一条足以佐证他猜想的信息。
“一阶两阶，总之肯定不是三阶。”超凡之前的阶位太过模糊，凯恩当时收到系统保护，魔力总量控制在两百点，实际上并不是两阶的量，但系统给的技能实在是太过强大，所以从战斗力角度来看，当时的凯恩硬说是两阶也行，不过肯定不会是三阶。
“好，我们现在回艾诺迪亚，然后去查些东西。如果一切顺利，我的执念就得靠你来帮忙完成了。”夜刀神拉菲的目光越发炽热，被他看着的凯恩已经不止是头皮发麻了，全身上下都在起鸡皮疙瘩。
……
他们赶超了正在奔赴传送门的魔族第三远征军，在对方敌视的目光中像是飞逝的流星一样蹿了过去。
又过了一会，他们冲入了正在运行中的传送门，操控这处传送门的魔族并没有使用什么手段阻拦他们，他们顺利地回到了艾诺迪亚。
再次回到熟悉的地方让他们的心情好了些许，入目的地面景象又揪起了他们的心。如果不能赶在魔族的灭龙炮到达艾诺迪亚之前解决一切，那地面上的这些魔族士兵就会将艾诺迪亚变得和先前所见的那颗星球一样。
“去帝都的冒险者协会，如果我的猜测不差，那儿应该会有第一手资料。”夜刀神拉菲认了认方向，带着众人朝瑞帕布里克帝国的帝都飞去。
……
这几年帝都日新月异的变化并没能治愈瑞帕布里克冒险者协会会长的秃顶问题，这项疾病可真是一大顽疾，有权有势也没有治愈的希望——治愈系的神术都不能让自然秃顶的人重新长出头发来，说明这在神的眼里属于一种再正常不过的自然现象。
“凯恩，你是什么时候击碎的那颗地下城核心？”一行人毫不顾虑旁人感受，在协会的大门前落地，一路冲了进去，无人敢拦。
也没人吃饱了撑的敢拦从天上飞下来的人，都知道飞行是传奇才能掌握的技巧，看这群人种族混杂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几个传奇凑在了一起，不知道为了什么要来找这边的冒险者协会。
“大约在三年前？”几人冲上了楼梯，径直走向会长的办公室，用魔力确认过里面有人后，打开门——门锁被他们用巧妙的魔力运用技巧打开了——往会长面前一站。
会长有些无助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明明吩咐了这段时间内不要放人进来，自己要收拾帽子，现在好了，不知道谁把这些人放进来了，看见了自己没戴帽子的模样。
“三年前，发生过一起地下城核心被击碎的事件。告诉我，那座地下城是不是发生了游离现象。”夜刀神拉菲向前俯身，明明顶着夜刀神棉花那张绝美的脸，却满是压迫感。
“天灾猎人大人！您……三年前确实有一份地下城游离的报告交了上来，那是……”会长认出了夜刀神拉菲，忙回答了他的问题，但想不起来是哪座地下城发来的报告，摇着铃铛想让人去调资料。
“是密特朗地下城。”凯恩自己还记得自己当年破坏的是哪座地下城的核心。
“没错，就是密特朗地下城。它没出现在帝国境内，所以我向其他国家发去了通告，这是可以查证的事。”
第六百零四章 四个音节诵读的“夜刀神”
协会会长看起来有些慌乱，他发现了这名跟在天灾猎人身后的年轻人几乎是随心所欲地开口却不会招致天灾猎人大人的责骂。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在天灾猎人大人眼里，凯恩和他就是平等的。
一名传奇认定的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人还能是谁？不就是同等的传奇？
完蛋了，自家协会记录的东西被起码两名传奇盯上了，这但凡是好事，他过了今天这关就给手底下工作人员一人发一枚金币的奖金！
“很好，我们走。”夜刀神拉菲猜想中的又一块拼图接上了，只要接下来再获得一条信息，那就可以认定确实如此。
协会会长楞楞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还未合上的办公室大门，心中思绪万千。
想了一会，摇响了桌上的铃铛，叫来了自己的助手。
“大人？”
“今天给协会里的同事发奖金，每人一枚金币，所需的资金从我工资里扣。”
……
“各位去各自族里的冒险者协会问问吧，密特朗地下城有没有游离到你们族内的领土里，我会去联络其他种族，预计四小时后，不论结果如何，请各位到北极点汇合。”夜刀神拉菲和众人在帝都上空分别，自己带着凯恩朝其他方向飞去。
“地下城游离，听起来像是地下城长腿跑了一样。”凯恩和夜刀神拉菲并肩飞行，他猜到了一点点夜刀神拉菲的想法，虽说有点不敢相信，但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情况之后，剩下的不管多么难以置信，一定就是真相。
“没错，就是地下城跑了。地下城核心被击碎之后，地下城会立刻消失。这一点是艾诺迪亚人的常识。地下城不会就这样被消灭，这还是艾诺迪亚人的常识。它下次出现的位置是不确定的，只要有地下城发生了地下城核心碎裂的事件，就会发生一定程度的‘地下城游离’现象。而按照我们约定俗成的说法，‘游离’指的是一座原本在某个帝国境内的地下城被击碎了地下城核心之后，再次出现时并不在原帝国境内的现象。”夜刀神拉菲颇有耐心地为凯恩解答了这些只不过是常识的知识，看来他的心情非常不错。
“也就是说，我刚才问那名冒险者协会的会长，是否发生了地下城游离现象，他回答了是。你当年打碎的那个地下城核心控制的密特朗地下城现在并没有改头换面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瑞帕布里克帝国。”夜刀神拉菲带着凯恩来到了另一个帝国，确认了此处并没有出现密特朗地下城的变形地下城，又飞向另一处。
“而我吩咐其他人去询问的原因嘛……等会就知道了。”
……
四小时后，几人在北极点再次相会。
“请告诉我结果吧。”夜刀神拉菲一路问来，得到的结果都是“不、没有”之类的否定式答案，不过他想要的答案就是这样的否定式答案，所以心情很好。
“我族没有出现新的地下城。”
“我族也没有。”
“我族境内和原地精帝国境内也没有出现新的地下城。”
“好了，我明白了，请各位前往前线支援，号召其他传奇也上战场顶一阵，我找到解决问题的钥匙了。”夜刀神拉菲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狂喜，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不太好表示出来，便用最强的意志力将喜悦之情压了下去。
“不能和我们说吗？”几人忙了这么久，又等了这么久，本想要听听夜刀神拉菲的解释，但夜刀神拉菲竟然想当谜语人，这让他们有些生气。
“牵扯到我和凯恩的机密，就不说了吧。”夜刀神拉菲没打算把其中隐情告知大众，自家的**还是只和相关人士交流比较好。
“真的不能说？”
“不能说。各位请走，不久之后，我就能带着消灭魔族的希望来到你们面前。”夜刀神拉菲拽了一下凯恩，两人腾空飞起，躲开了其他传奇。
几位传奇见夜刀神拉菲是铁了心不想说，只能离开，等着之后尘埃落定，再看夜刀神拉菲能不能给他们一个交代。
……
“……牵扯到我的机密，那我可以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吗？”凯恩看了眼夜刀神拉菲，这人离开了其余几位之后就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之情，顶着夜刀神棉花的脸笑得和朵花一样。
“当然可以知道，我正要告诉你这件事。你有没有觉得，‘夜刀神’这个姓很奇怪？”夜刀神拉菲稍微收敛了一下，但还是面上带笑，高兴得根本藏不住。
“说实话，我从听说夜刀神棉花的姓名时就一直觉得很奇怪，不过如果是很久以前的姓氏一直流传至今，那也可以理解。毕竟已经过了许久，很多姓氏都发生了变化。”凯恩就是这么想的，这样奇怪的姓若是放在现在来看的确奇怪，但来源可以追溯到许久之前的话，一个奇怪的姓氏反而是一个家族历史悠久的象征。
“不，就算是放在上古时期，这依旧是个非常奇怪的姓。它完全不是一个原生的姓，而是在已有的语言基础上重新构造出的新的姓，也就是外来词汇。”
“我出生的时候，这个姓已经这么读了。‘夜’、‘刀’、‘神’，三个单词拼在一起，是我的姓。但据我的长辈说，在真正极古的时代中，第一个以‘夜刀神’为姓的那位先祖，这个姓是以四个音节组成的单个单词，一个独立出来的单词。只是后来随着时间流逝，后辈人渐渐淡忘了这个词的读法，发觉了读音有异之后，根据词意翻译成了艾诺迪亚的人族语言，也就是现在的‘夜’、‘刀’、‘神’。”
“从后来追根溯源的结果来看，我的先祖似乎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和你一样，来自其他世界。”夜刀神拉菲炽热的目光和凯恩对视，笑的像是孩童见到了玩具。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个出现在艾诺迪亚的突兀姓氏，并且事实就是如此。”
第六百零五章 以执念为养料培养消灭执念的力量
凯恩从未觉得自己来自异世界这件事会是一个没有人能识破的秘密，他从得知这个世界存在“神”这种强大的生物时就已经做足了被人用神术查出真实身份的心理准备。
但这十几年——从他得知存在神开始算起——的如同土著一般的生活让凯恩几乎忘却了自己异于常人的身份存在被发现的可能，尤其是连传奇级的牧师都没能在使用神术的同时察觉出他的异样，凯恩便觉得自己的身份多半也在系统的保护之下，放松了不少，没想到今日却被夜刀神拉菲说破了身份。
“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来自其他世界？你的先祖来自其他世界？”凯恩在做最后的挣扎，面前这位虽说顶着一张夜刀神棉花的年轻漂亮的小脸，可内在却是个几百上千岁的老年人。
挣扎归挣扎，这只是个态度问题，凯恩可不觉得自己这样无力的挣扎可以逃过一个人老成精的老怪物的法眼。
“不用和我装了，从刚才得到的所有消息来看，如果魔族那边也没有出现新的地下城，那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你能摧毁地下城，彻底地摧毁，。”夜刀神拉菲做了个小小的总结。
“可这和我可能来自其他世界有什么关系……我的父母可还健在，如果我的消息确实传到了他们耳中，他们现在应该和我的妻子一起躲在帝都。我可是土生土长的瑞帕布里克人。”凯恩自从在大河那儿分别了安娜等人，就再也没和他们碰过面，不过此时为了解释方便，姑且将还未成婚的安娜称为了自己的妻子。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艾诺迪亚吗？”夜刀神拉菲没有直接回答凯恩抛来的问题，而是绕过了它，用一个新的问题诱导凯恩。
这绝对是一种令人讨厌的聊天风格，有谁愿意被人以反问接下话头呢？
“我确实是土生土长的艾诺迪亚人……不过你一定要说给我听我也不反对。”凯恩逐渐放弃挣扎。
“我的先祖来自异世界，带来了一套独特的修行法门。这套修行法门只在我家流传，因为修行它需要一个执念，一个代代流传的执念。而我们的先祖选定的执念，是‘消灭天灾’。”。
“而我修行的也是这套修行法门，继承了这项执念。不过我比我的先辈更幸运些，我成功地在幼年就斩去了第一个称得上是‘天灾’的猎物，作为代价，我失去了我的脸。从那之后，我只能使用自己直系血亲的面容，或者就像你第一次见到我时一样，没有五官。”
“在我升上传奇之后，这条执念被凝固在了夜刀神这个姓上，凡是夜刀神的直系血亲，每一代的嫡长子都会在出生时就获得这个执念，并且伴生一种神异的针对天灾的能力，随着年岁渐长逐渐增强。”
“而这套修行法门，也就只有每一代的嫡长子才能修炼。不论男女，只要是嫡出、年长的孩子，就会有这项能力。”
“我的孩子在我升上传奇之后觉醒了可以看见天灾的能力，最终死于衰老。我的孙子出生后觉醒了可以破解天灾的能力，最终死于和天灾的战斗，我的重孙女觉醒了将力量反馈给我的能力，最后嫁人，嫡长子根据协议，以夜刀神为姓。”
“你和我说，这一代的夜刀神名叫棉花，我便去帝都找到了她。她没有兄弟姐妹，父亲说要去帮助在妖风中受难的民众，此后便消失了踪影。她的父亲是直系血亲中的嫡长子没错，而我的脸也可以证明夜刀神棉花就是这一代夜刀神的嫡长子，可为什么夜刀神棉花就是没有任何神异能力呢？”
“我检查了许久，她并没有战斗系的能力，也没有辅助性的能力，我把天灾的残留物放在她的面前，她也没有表现出对天灾的异常情绪。虽说没有像是那些脆弱的村民一样大吼大叫，但淡定程度也不能说是完全继承了夜刀神家的执念。”
“我又做了一遍彻查，在夜刀神棉花的信念中找到了一名夜刀神嫡长子该有的全部执念，可她体内连一点魔力的迹象都没有，更别提嫡长子能有的神异能力。”
“好在这遍彻查让我发现了更多的东西，我的眼睛可以看见被人看不到的关系，然后我梳理了一遍自我之后的夜刀神家嫡长子神异能力的强度变化，发现了一个趋势。”
“我的儿子诞生的神异能力在最初始时是最弱的，我的孙子要更强一些，而我的重孙女拥有的能力又强一些……这股力量积攒到夜刀神棉花的父亲时，已经变得非常强大，只要拥有者的机缘再多一些，活的时间再久一些，踏入传奇之后就能成为和我一起对抗天灾的战友。”
“我找到了神异能力逐渐增强的原因。我们家族使用的修行法门原先是以执念为追赶的目标，而当我拥有斩灭天灾的能力之后，修行法门出现了第二重变化。我们变得可以用执念去喂养我们的能力了。”
“‘消灭天灾’这个执念代代相传，被一代代人的执念喂养的与生俱来的神异能力也慢慢越来越强。起初这种能力仅仅是强在数量上，比如拥有的魔力量更多，拥有的力量更大，后来这种能力漫向了规则。在我的重孙女拥有力量反馈能力之后，每一代的夜刀神嫡长子离世后都会把他们的一部分力量交给夜刀神家中最强的我，哪怕我一点都不愿意接过这些力量。”
“根据趋势，神异能力的强度打破规则的那一代，就该是夜刀神棉花。可她没有神异能力，从出生后就没有，现在也没有。”
“我以为这是上天和我们夜刀神家开的玩笑，恰好将力量卡死在足够打破规则的这一代。不过我也无所谓，我拥有的力量已经足够斩断所有天灾，除了一个顽固不化的东西。”
“你猜到了吗？那个顽固不化的东西就是地下城。”
第六百零六章 去消灭地下城吧
“等价交换，是家传修行法门的原则，我们投入执念，修行将其转换成能力。而积累了一代代的执念，到了夜刀神棉花这一代投入到功法中，竟然没有获得任何东西。你觉得可能吗？”
“我……我不知道。”凯恩哪敢应声，夜刀神拉菲这是把自己家的秘密往外抖搂，别说凯恩以前不知道了，就算凯恩以前就知道这些事，他敢说自己知道吗？
“我们是在和这个世界做交易，我们已经投入了足够的代价，世界也该给我们想要的东西。神异能力没有出现，我是该认为世界拿了我的代价不干活，还是该认为世界已经完成了与夜刀神的交易？”夜刀神拉菲逐渐逼近凯恩，像是要吃人。
“已经完成交易？”凯恩的语气很弱。
“我们的目的是消灭天灾，代代相传的执念是解决天灾，而先前积攒的神异能力足以解决绝大部分的天灾，那么这一代，我们和世界的交易，世界要给我们的将会是什么？答案显然易见，是解决地下城的方法。”
“你猜猜夜刀神棉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夜刀神拉菲突然问出了一个和先前所说没什么关系的问题。
“我猜不到，我没问过她本人，不过我听说她的生日应该比我更大一些。”凯恩在帝都的时候只顾着去图书馆混日子、在地下城赚小钱钱还有在旅馆被安娜调戏了，街坊四邻的事压根没有主动出击探访过，得到的有关街坊四邻的消息也只是道听途说而来，准确度肯定不高，凭着印象猜了一下。
“没错，她的生日是比你要大些。你的生日是血潮纪元2117年6月1日，而安娜的生日却是2116年7月16日。”
“……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生日？”凯恩听着听着发觉不对，自己可没和夜刀神拉菲提过生日吧？
“你记得你成为传奇之后最先去了哪里吗？”夜刀神拉菲微笑。
“我成为传奇之后……先去帝都找了帝王啊……等等，你是从帝王那儿得到我的消息的？”凯恩震惊，原来夜刀神拉菲不是第一时间从其他地方赶来帝都拉上自己去开传奇见面会，而是先去了趟王宫，这才出来从天而降，落到自己身前说要带自己去开见面会。
“当然，帝王在人族中的权力可比你想象的大多了，不过你成为传奇的时间太短，不然的话就能得知前因后果，只是现在时间不够，这件事以后再说，先说回你和夜刀神家的事。从出生的时间来看，你就是夜刀神棉花这一代的执念换来的神异能力。”夜刀神拉菲的话题拐了个大弯绕了回去，抛出了一个足以砸晕凯恩的说法。
“我是神异能力？呃，前辈，我好歹算个活人吧？而且我出生的时间和夜刀神棉花出生的时间也完全对不上不是吗？”凯恩就差给夜刀神拉菲表演一个白眼了。
“我的意思是，你就是弥补夜刀神家消灭天灾的愿景最后一块拼图，一块不属于夜刀神家，但是所作所为一定会帮助到夜刀神家的拼图。总结了所有信息之后，我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夜刀神家的执念交给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把你带了过来，让你拥有了彻底消灭地下城的能力。”
“至于出生时间的问题，人类可是要在娘胎里待十个月才会诞生在世上的智慧生物，在夜刀神棉花出生的那一秒，一个崭新的人类小生命在他的母亲体内着床，于是十个多月之后，这个生命呱呱坠地。”
“我承认还缺少很多关键信息，但我的直觉很准，我相信这就是真相。所以，凯恩，去消灭地下城，让我看看‘地下城’这个天灾最终是怎么毁灭的。”夜刀神拉菲眼中的热忱让凯恩失神，这是向着崇高理想脚踏实地前进的人才会有的目光。
“如果可以消灭地下城，我当然可以去做。但和地下城相关的那些产业怎么办？如果地下城没能被消灭，而是延长了再出现的时间，等到许久之后又出现了，那我们岂不是在给冒险者协会增添负担？”消灭地下城不是一句简单的口号，一套长存在艾诺迪亚大陆的已经和艾诺迪亚各族融合在一起的畸形自然现象就算是找到了根除的方法，一次性拔除所有的地下城也应该会对艾诺迪亚大陆造成动荡。
“原来是在担心这些。也是，你还年轻，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不用担心，不会出事的，帝王很乐意看到我们这么做，他会把一切都解决掉。”夜刀神拉菲明白了凯恩在担心什么，但对于知道内情的人来说，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
“好吧，如果作为前辈的您这么说，那我愿意为了清除地下城而行动。”凯恩已经明白了，夜刀神拉菲的猜测和真相**不离十，甚至可能就是真相。
“系统，告诉我，消灭地下城是不是系统被创造出来的最终目的？”凯恩在心中发问。
【系统无法在完成最终目的之前得知最终目的，但通过计算，使用者本次出生的日期向上追溯，着床时间应该在血潮纪元2116年7月16日左右。】
“那好，我们走，去消灭地下城。”夜刀神拉菲抱着手中的刀，话语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跟我来，我记住了所有地下城的位置，对于怎么快准狠地解决这些艾诺迪亚大陆上的顽疾，我可是做足了准备。”夜刀神拉菲加速飞行，带着凯恩找到了他目的地中的第一座地下城。
看来为了解决这些假想敌，夜刀神拉菲在这几百年里可没有闲着。
听他的口气，这个在这个时代理论上只能通过穷举法找到答案的多个点之间最短距离的问题竟然被他找到了近似解，这可真是令人惊惧的行动力和执行力。
“第一座地下城，在北极点附近。地下城这种天灾可不会管外面的环境如何，该出现还是会出现的。”
第六百零七章 主动击碎地下城核心
穿过一扇魔幻风格的门，两名传奇当着一群低阶冒险者的面飞入了地下城。
“我们冲到最底层，碎了地下城核心之后，我会用我的能力将你护住，这样就不会被那股不知名力量弹到其他地方。”夜刀神拉菲和凯恩在地下城中极速飞行，他们俩都不用看墙上的魔法灯的指示，只需要循着魔力感应的方向就能找到通往下一层的入口。
也不需要对地下城中的魔物出手，只要这些魔物可以扛得住他俩经过时撞来的魔力护盾，那它们好歹还能存在一两分钟——地下城核心被击碎的时候它们就只能消失了。
两人绕过了地下城中的冒险者，一路直奔最底层而去。
“前辈也被弹到别的地方去过？”凯恩挺好奇这件事，夜刀神拉菲说自己有护人的能力，那他也该被弹过几次吧？
“那个地下城核心，只要被击碎，实力低于传奇又不具备特殊能力的冒险者似乎会直接死亡，而实力高于传奇或是具备特殊能力会被传送到艾诺迪亚大陆上的随机点。前者是冒险者协会牵头做的实验研究成果，他们拿死刑犯做了不少这样的研究，最后连神术都找不到那些击碎了地下城核心的死刑犯究竟去了哪里。还有一些实验数据是来自意外发生的地下城核心击碎事件，毕竟像你当年那样的意外虽然概率极低，但千百年来总会有人干出同样的事，或是因为打不过最终魔物，只能以一人性命换全队性命，强行击碎地下城核心；或是攻击意外落在了地下城核心上，白白把自己的命送了。当年冒险者协会可是非常热衷这方面的研究，但传奇以下击碎地下城核心的结果都是一个死字，而地下城就算消失了，一个月后又会出现在其他地方，冒险者协会就把这一系列的研究计划停了，每几年才放一个打碎地下城核心的指标出来让全世界的研究人员过过瘾。”夜刀神拉菲到底是活的时间久了，见识比常人多上许多，一些本该是历史秘辛的往事对他来说属于亲生经历过的事件，其他研究历史的学者讲起这些事那叫如数家珍，对他来说，说不定其中有些就是“家珍”。
“至于后者，则是我自己做的研究。我在还不是传奇的时候曾经尝试过以击碎地下城核心的方式消灭地下城，但如你所见，地下城到现在依旧还在那儿，一座都没少——被你消灭了一座。未成传奇的我在击碎了地下城核心之后就晕死过去，好在家传的修行法门保住了我的性命，让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因为击碎地下城核心而死。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身处另一个半球。”趁着还没有到达最深层，夜刀神拉菲讲起了自己的往事。
“我又历练了许久，进地下城击碎了几次地下城核心，遭到了当时还对地下城很有兴趣的冒险者协会的严厉斥责——因为我打乱了不少他们的研究计划，我击碎的地下城和他们击碎的地下城如果同期再生，对他们的研究造成的干扰实在太大了。而寻找再生地下城——当时我们管这样做叫‘地下城回收’——的工作量太过繁重，我击碎地下城就意味着他们要投入相当大的一笔资源给我善后。不过当时我消灭的天灾已经有一些了，好歹能交得起罚款，所以就算是受到了他们对我的严厉斥责，我也没有收手。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传奇之下击碎地下城核心，就算不死也会被传送到随机的地方，甚至会伴有短时间的昏迷。”
“之后我很快升上了传奇，传奇有一个好处，再击碎地下城核心，至少不会昏迷了，会清醒地发觉自己被传送到了艾诺迪亚大陆上的某一个随机点，然后飞着去找其他天灾的麻烦。”
“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我研究出了不会被传送走的能力，之后委托了其他传奇帮忙，做了不少验证工作，将这项能力彻底定型。所以等会在你击碎地下城核心前，我会先用能力将我们两个锁定，然后你得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地下城核心击碎。之后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两会出现在原地下城入口上方两百米的高空，其他冒险者会站在原本是地下城入口的地方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夜刀神拉菲带着凯恩跳进了通往最深层地下城的入口。
最终魔物很好解决，两人仅仅只是外放魔力就将这魔物打的灰飞烟灭，地下城核心失去了所有防护力量，直接暴露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一枚紫黑色的小球飘在空中，它没有灵智，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它但凡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它都该跑了。
“准备好，我给你上一层护盾。”夜刀神拉菲看着这颗已经被他斩了无数同类的珠子，心中希冀与惶恐混合，像是久未归乡的游子，近乡情更怯。
一层不同于战技和魔法的力量镀层从夜刀神拉菲的体表蔓延而出，蔓过一段不远的空间，将凯恩包裹其中。
这股力量并没有阻碍凯恩的行动，鉴于本质上的不同，与其说这层力量是一层镀在体表的护盾，倒不如说是一层镀在体表的信标。
凯恩记得夜刀神拉菲说的，在获得这层保护之后应当尽快出手，虽说不知道夜刀神拉菲为何如此说，不过凯恩还是照办了。
一剑平稳刺出，将地下城核心戳了个粉碎。
神秘力量无声地爆发，地下城的空间结构当即崩塌，扔处在地下城中的所有人都被弹了出去，站在已经恢复正常的原地下城入口处发愣。
夜刀神拉菲不是动手的那个人，也被破碎的空间结构弹了出来，直立在众人上空，以身上和凯恩体表同源的力量充当信标。
凯恩再次体验了一遍当年的感觉。
地下城核心破碎的下一瞬间他就被丢到系统口中的混沌空间去了，只是这一次那个轻飘飘的声音并没有响起，他的智商也没有被压制，得以自由地观察这片空间。
好吧，也没有那么自由。
第六百零八章 接受混沌
想在一片不具备空间概念的“空间”中看见什么东西实在是痴心妄想，凯恩虽说是睁开了双目，但也像是没睁开似的，看不见什么东西，只觉得眼前一片昏黑。
好在魔力感应依旧有用，从外界得到的反馈杂乱无章，但好歹能让凯恩从眼前的这片昏黑中收集一些信息。
“这片空间我们是不是来过？”凯恩没看见夜刀神拉菲的踪影，就知道自己这是到了击碎地下城核心后崩塌的空间之中。
【请使用者注意，这片“空间”并不具备空间概念，在本系统的信息中被称为“混沌空间”。回答使用者，使用者曾经进入过该空间，之后被混沌冲击影响到灵魂，失去了意识。】
“上次失忆就是这片空间害的……不过这一次感觉没什么嘛，这玩意好像没发现我。”凯恩啥都看不到，不过魔力感应中，这片空间满是澎湃汹涌的能量，力量性质和魔力差别巨大，魔力感应也只能精确感应到冲刷在体表的这种能量，再往深处就变的一片混沌，倒是真应了“混沌空间”这个名头。
至于凯恩为何要说这玩意没发现他，盖是因为此次不同于往次，当时被混沌空间中的能量猛地冲了一下，就失去了意识，还落了个失忆的毛病，直到打开了系统的子系统才重新获得了记忆。此次再入混沌空间，这些能量虽说依旧冲刷体表，但没有上次精诚团结，没有要一股脑要撞死混沌空间的闯入者的意思，只是随着某种无序的波动，有一茬没一茬地冲击凯恩。
【系统充能中，正在接受“混沌”……】
“等等，你还需要充能？不对，你不是靠吸取魔力运行的吗？”因为以前没听说过系统还有充能这一茬——上次进入混沌空间，系统充能的时候，凯恩的意识被轻飘飘的声音带走了，没听到系统的提示音，自然不知道这件事——凯恩一直以为系统是靠吸收自然存在的游离魔力运行的，就像是普通的生物一样。直到现在才知道系统竟然还需要特意充能。
【本系统的大部分功能都需要“混沌”才能解锁，使用者是否记得，本系统的所有子系统展开是在使用者第一次进入混沌空间之后，在这之前，本系统只有简单的使用者升级加点和技能提升功能。】
“……所以我到了阳光骑士团之后发现你多了几页子系统，是因为你终于接触到了‘混沌’这种能源？在这之前你都是低能耗阉割版？”凯恩发现了，自己当初觉得这金手指不太行是真的太对了，合着在意外打碎地下城核心之前自己用的都是阉割版的金手指，如果一辈子都没发生这种意外，这系统就一直都激活不了？
这不纯恶心人吗？
【是的。本系统正在接受混沌，请使用者保持当前状态。】系统发出了这条消息后就没了声音，只给凯恩留了个百分比的接受进度条。
凯恩估摸着这进度条走到底应该就能走了，颇有些无聊地待在混沌空间中，百无聊赖地接受混沌空间中能量的冲刷。
也不清楚究竟过去了多久，在这里看不了太阳也看不了系统时间，体感时间又不会和真实时间相同，而且这片空间究竟有无时间概念都说不定——要是按照时空相关的那段理论，这片空间连空间概念都没了，时间概念也应该没了。
总之凯恩就这么看着进度条走到了百分之一百，紧接着混沌空间内的能量就炸了锅。
【系统接收混沌完毕，使用者可自行撤离。】
“系统你到底干了什么？这片空间怎么突然就炸了？”凯恩被混沌空间里的能量撞得七荤八素，魔力盾全功率开启，体内的魔力像是被装了一台往外抽水的水泵，被魔力盾抽走的魔力都快在体内发出尖啸声了。
【本系统抽走了混沌空间中的一点混沌。】
“你把人老家给拆了？”凯恩在混沌空间中很没面子地开始狗刨，飞行能力和爬行能力一起用，在混沌空间里寻找逃命的出口。
再不找他魔力就该被抽干了，没了魔力他就没有魔力盾，没有魔力盾，这片空间里的能量就能直接冲到他身上，结局好点的话，他顶多也就是像上次一样被打成失忆，结局惨一点，几年后他的魔法影像就该挂在家里墙头了——考虑到魔族还在入侵，可能连挂墙头的机会都没有。
夜刀神拉菲倒是信誓旦旦说传奇不会因为击碎地下城核心而死，可夜刀神拉菲当年肯定不会有个能挖混沌空间墙角的系统傍身啊，他进了混沌空间顶多就被混沌空间碰几波就吐出来，也就是被传送到各种随机的位置，可我凯恩今天可是让随身的系统挖了系统的墙角，这混沌空间不得把我往死里揍？
凯恩这么想着，手忙脚乱地往一边划拉。倒也不是没试过发动攻击打破这片空间，凯恩想着上辈子看的小说里经常破碎空间，自己也试了试。好家伙，一剑打出去泥牛入海，有利的动静是一点都没见着，反倒被一股汹涌的能量冲了回来，又把自己打了个趔趄，魔力盾的魔力猛掉一截。
被这么反伤打了一波，凯恩哪还敢动手，只敢动用点防守反击的保命招数，一边拼命划拉，指望着能从混沌空间里逃出去。
姿态非常不雅，求生**非常强烈。
这股强烈的求生**看来是起了作用，在原地下城入口上空等候的夜刀神拉菲等了一阵没见凯恩出来，便催动了身上与凯恩连接的神异能力，将信标反向激活。
亏得凯恩还记得自己体表有一层信标，布置魔力盾和反击战技时都将体表的信标护在其中，现在信标被另一端激活，在混沌空间中长出了一个空洞，空洞对面就是艾诺迪亚的景象。
凯恩连飞带爬，朝着身后随便打了一发能量弹，被混沌空间的回礼打进了空洞。
第六百零九章 一枚不够还要两枚
凯恩逃出来的姿态好不狼狈，身后那股从混沌空间中窜出的奇特能量打在凯恩身上，好似台球桌上一杆进洞，凯恩就是那个球，这股能量就是那个杆，只一下就让凯恩连飞带爬地从夜刀神拉菲引动的空洞中逃了出来，穿过了混沌空间和艾诺迪亚大陆之间的隔阂，一个趔趄出现在了夜刀神拉菲身前。
夜刀神拉菲虽说是给凯恩下了与信标功效相当神异能力，但也没想到凯恩会这么狼狈地从信标的位置蹿了出来。
从前和传奇合作清理地下城的时候，也是像今日这样由他在两人身上放置信标，另一人击碎地下城核心后他再到空中等着，过几秒击碎地下城核心的传奇就会从那个奇怪的空间中回来，期间连半点危险都没有。
至少对传奇来说，进一趟混沌空间再出一趟混沌空间，只要混沌空间中那些性质奇异的能量没有对他们展开有秩序的攻击，完全算不上危险。
夜刀神拉菲看凯恩如此狼狈地跌了出来，下意识地去扶了一把，手一搭上就发现凯恩体内魔力空虚，完全不像是一名年富力强的传奇，倒像是被抽干了魔力的凡人。
“要是消灭地下城对你来说有风险，就别硬撑着了。我先前不知道消灭地下城对你来说竟然是会伤及性命的事，只顾着自己的执念，却忘了你的安危。嗯？你还好吗？”夜刀神拉菲的兴奋被凯恩的现状冲淡了，想到了一些不妙的景象。
“我倒是还好，只是出了点可以控制的意外……算了，只要我魔力够，就不会出事。”凯恩总不能说自己身上这个系统在给自己搞事，但凡这系统不抽取那劳什子“混沌”，他也不至于被混沌空间里的奇异能量打的这么狼狈。
“什么叫可以控制的意外？能够被控制的那还能叫做意外吗？是不是你有什么针对地下城的能力，使用这种能力会大幅消耗你的魔力？”夜刀神拉菲的思路朝着他们家的神异能力一去不返，不过他预想出来的结果和现实结果算得上**不离十。
凯恩的系统多多少少能算是个神异能力，还多多少少针对地下城，最关键的是，正是因为击碎了地下城核心之后系统进了混沌空间狂吸“混沌”，才招来混沌空间的打击，把凯恩的魔力耗空。
“差不多吧，总之我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下次多半还会这样，前辈，拜托你了，一定要掐准时间把我从混沌空间里拽出来，不然我可能悬了。”凯恩握着夜刀神拉菲的手上下摇晃，从眼里挤出了几滴眼泪。
凯恩不咋喜欢流泪，就算被打成重伤了也很少流泪——不过嚎还是会嚎的，他只是哭不出来又不是铁血战士感觉不到痛。
今天为了让夜刀神拉菲同情他，可算是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明白，只要缠绕在你身上的神异能力有了反应，我就激活。”夜刀神拉菲将凯恩的情况代入到自家的神异能力之后算是稍微放了点心，答应了凯恩的要求。
“那么我们接下来去哪？”系统反馈回来的消息告诉凯恩它在混沌空间中拿到了好东西，凯恩的兴致被调了起来，不过现在不是查看系统的时候，还是先让夜刀神拉菲带着自己去找下一座地下城为好。
“跟我来就行，我的脑海里存着所有地下城的位置。”夜刀神拉菲见凯恩这么积极，心思一动就明白凯恩肯定在消灭地下城的过程中获得了某种好处，不过各人有各人的福缘，既然其他人没法消灭地下城，而凯恩又适逢其会地出现在他面前，两人的目标可以说是志同道合，就不必点破，微微笑了笑，带着凯恩飞向别处。
……
再次击碎地下城核心，夜刀神拉菲被弹飞到了外界，等待凯恩触动信标，而凯恩一如往常，被无声爆发的力量卷进了混沌空间。
“系统，刚才你说找到了什么好东西，我当时没时间，现在有时间了，说吧。”凯恩飘在混沌空间，这里和刚才那处好像并不连通，或者这片空间里的能量并没有记下他样貌的能力。凯恩明明是挖了这片空间墙角的人，再次进入这片空间却没有遭到这片空间中的奇异能量的攻击。
这好歹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凯恩飘在这儿的这段时间不会被消耗太多魔力。
系统没有直接回答凯恩，而是在凯恩眼前飘起了一个提示框。
“采集两枚混沌。进度条，百分之一……系统你这是要搞事吗？刚才你吸这个‘混沌’，害的我被混沌空间中的那些游离能量一顿暴揍。现在怎么又要吸，这次还一次吸两个？”凯恩读出了提示框上的字，心中一惊。
吸一个“混沌”，这片空间的游离能量就已经像是疯了一样来锤他了，现在把这个数量乘以二，凯恩可不保证自己能在被游离能量揍到昏迷之前逃出这片空间。
“等等，你先告诉我你是一个一个吸收还是两个一起吸收。”
【本系统将会按顺序吸收该空间中的两枚混沌。】
凯恩开始构筑体表防御，将信标小心翼翼地保护在其中，并留下了一块随时都能触发的后门。
按顺序，意思就是系统得吸完一个再去吸下一个，按照这片空间的尿性，多半吸了第一个就得像刚才那样发疯，到时候他还不能跑，得等系统吸完第二个才能走。
这可是满打满算要挨揍的时间，要是把两个“混沌”都吸走了他不能及时开门，恐怕就得被这些游离能量留在这片空间，洗完脑子再丢出来，成为再次失忆的凯恩。
凯恩不想失忆，他只想好好活着。
不早点安排好防御措施，他怕自己真被这些游离能量揍到失忆。
……
在外头等待的夜刀神拉菲时刻准备激活自己这边的信标，将凯恩拉过来，但令他有些不安的是，凯恩迟迟没有传来回程的信息。
第六百一十章 总不能不吃不喝赔进去三年吧
夜刀神拉菲在外头等待的时间已经超过了方才凯恩回还的时间，却不见自己留在凯恩身上的神异能力有什么动静，心下有些念头，但又怕自己提早打开混沌空间和艾诺迪亚大陆之间的空洞，坏了凯恩的好事，只能一边心焦等待一边掐着神异能力的开关，站在空中算着时候。
……
凯恩看着进度条即将走到百分之五十，咽了口唾沫。
防御手段已经放了一堆了，虽说以自己的防守战技技术多半还没其他人用几个法术布置防御来的好用，但好歹也算是一层抵抗，只图消磨冲击而来的奇异能量，给他拖点时间，好让系统能有时间来吸收混沌。
进度条稳稳当当地走到了百分之五十，一枚混沌被系统完全吸入，混沌空间当即暴动，游离能量疯也似地朝着凯恩撞来。
凯恩忙将刚刚汇聚的魔力往周身的屏障运去，但游离能量消磨屏障中魔力的速度实在是快，不一会就将先前注入的魔力连同后来的一起磨了个空，毫不受阻地撞向了凯恩。
这些游离能量从空间各处向周身撞来，凯恩现在有魔力护着，倒也没受什么伤害，若是抛却了魔力被消耗的辛苦，真要论起触感来，倒不如说是在这片混沌空间里享受全身按摩。
“系统，吸收混沌的速度能再快一些吗？你吸的这么慢，我可要顶不住了！”凯恩提神操控魔力东补一块西补一块，但还是捉襟见肘，只能和系统打个商量。
【吸收混沌的速度存在上限，本系统已经将吸收速度调整为当前模式最大值，无法再度提升。经本系统判断，存在解决当前问题的方案，请使用者允许本系统替使用者分配部分混沌的使用方式。】
“我得确认一下，我们永远都是站在一边的对吧？”凯恩心中猜测消灭地下城或许是系统的最终任务，可他凯恩是个活人，不可能消灭了地下城之后就算是修成了正果，没了其他事要做就可以归隐山林，他终归还是要凭着系统给的力量去做其他该做的事，比如消灭魔族。
如果系统和自己并不是完全站在统一战线。那么自己想的是凭借系统获得更强的力量，扭转魔族和艾诺迪亚大陆之间的局势，将魔族驱逐出艾诺迪亚大陆；可系统却是要以消灭地下城为中心，将所有资源都放到强化用于消灭地下城的能力上，必然会少了针对魔族的能力。
如果系统真要这么办，那凯恩还得斟酌斟酌。
【本系统将永远和使用者保持同一立场。】系统的回复虽然听不出情绪，但总有股斩钉截铁的味道。
“行吧，那你想做什么就做，做了之后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就行。”凯恩毫不犹豫地给系统放了权，毕竟不管做什么，系统都是他的金手指，金手指是什么，那就是大爹，不供起来就不错了，总不能和自己金手指对着干吧？
就算系统大爷真的和自己不在同一条战线了，凯恩能做的也只是充分利用系统大爷给的各种功能，想想办法用在和魔族交战的战斗中，给自己多添几分胜算。
【系统调整中……已将部分混沌能力加成至使用者的魔力恢复能力。】
凯恩那魔力渐枯的身躯里像是多了一汪清泉，源源不断的魔力涌了出来，顶过了消耗的部分，倒是让凯恩缓过了劲，在混沌空间中从容地抗起了游离能量的冲击。
“混沌能力加成？等等，那个混沌系统分页里面提供的能力不会就是这些东西吧？”凯恩听到系统的提示语，想起了系统里头那个许久没有打开过的系统分页。
【是的，使用者。使用混沌能力加成使用者的能力是本系统混沌子系统的功能，在获得了混沌空间中的混沌之后，本系统的混沌子系统功能已经全部启动。本系统刚才将新获得的混沌投入了使用者的魔力恢复能力，延长使用者在混沌空间中的停留时间。】
“你就这么需要混沌这种东西？哪怕是增强我的抗击打能力也要让我多在这待一会？”凯恩有了足够的魔力支撑，性命无虞，也就不再惊慌忙乱，开始琢磨系统的用意。
毕竟光是飘在这处看也看不见摸也摸不着的空间里输出魔力还是挺无聊的，凯恩得给自己找点事干干才能捱过这段等待系统吸收第二枚混沌的枯燥时间。
“让我想想，艾诺迪亚大陆有多少地下城……星球直径半径六万四千千米，额，按照球体表面积公式，面积大致在五百一十四亿平方千米左右。权当这颗星球的陆地和海洋五五对半，那陆地怎么说也该有两百五十多亿平方千米的土地。系统，地下城的平均占地面积，大致是多少平方千米一座？”凯恩好歹也是个传奇，这点脑内计算能力还是有的，只是缺少数据。
【大致四万平方千米一座地下城。与地下城力量等级有关，实际平均数据应在四万五千以上，五万以下。】也不知系统是从哪测算得来的数据。
“那这少说就是六十多万座地下城……你不会打算每一座都让我进去逛逛吧？”凯恩这一算才发觉这片大陆上竟有这么多座地下城，再一想，系统想要吸收混沌空间里头的混沌，夜刀神拉菲想要消灭所有地下城，那自己就得把所有地下城核心都给碎了。
这不就表示他得在每一个地下城破碎之后诞生的混沌空间里都待上这么久吗？
“系统，你吸收一个混沌究竟要花费多久时间？我说的是艾诺迪亚时间。”
【吸收一单位混沌所需艾诺迪亚时间大致在一百九十六秒左右，吸收足够多的混沌之后可以减少所需时间。】
“系统大哥，那可是六十多万座地下城啊，你每座给我耽搁小两百秒，就算我把其他时间全都消了，我还得不吃不喝，这一共也得有一千多天的时间，就不能再想点法子？”凯恩这一算，总觉得自己这几年算是彻底赔进去了。
不吃不喝都得赔进去三年，现在可是魔族和艾诺迪亚大陆之间交战的关键时刻，那帮魔族都把灭龙炮推出来了，难不成还能给他三年时间？
第六百一十一章 消灭地下城是一场持久战
【请使用者不要抱有不必要的期望，本系统已经将吸收混沌的能力调整到当前最大值，任何改动都有可能造成计划之外的麻烦。】系统的拒绝断了凯恩偷懒的念头。
“那你能不能不都把这些地下城吸一遍？”既然节流做不成，那就只能开源了。
而且凯恩发觉自己算岔了，每进一次地下城又不是直接快进到吸收混沌，总得先在地下城里一层一层地往下绕，绕到最底层才能打碎地下城核心。自己在传奇中算是速度快的，身形敏捷也会飞，可从上一层到下一层去，中间路短一点也有一两千米，路长一点就更不用说了，这一起步一停步就得两三秒。往入口一钻，再从出口钻着出来找下一个入口，还得花个一两秒，这一来二去零零碎碎地汇个总，解决一座地下城再加吸收混沌，这就是五分钟的事。
六十万个五分钟，三年的基础上再加三年，不吃不喝不睡觉都得让凯恩赔上六年的时间，有这点时间都够魔族把艾诺迪亚星球全占了，说不定凯恩完成最后一座地下城的时候，魔族已经将艾诺迪亚彻底变成了他们的殖民星。
【如果使用者将保护艾诺迪亚、消灭魔族的优先级提升到最高，本系统建议使用者消灭适量地下城后就可参与作战，混沌子系统提供的战力提升效果足够满足使用者对魔族的战斗所需。】
“我还以为你得一口气把所有混沌全吸了，原来这还是个可中止的进程。”凯恩没想到系统还有这一招。
【只要在需要使用者出战的时候暂停吸收混沌，使用者就可以自行前往战场作战。】
“也行，那就这么做。”凯恩自觉大战在即，系统说吸收来的混沌可以增强他的战斗力，为了在之后的苦战中能多些胜算，确实该多吸收些混沌。
不过这混沌到底是个啥啊，只听到系统说这里是混沌空间，见系统的子系统叫做混沌系统，系统天天说它吸收的东西叫做混沌，可凯恩也不清楚系统说的混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混沌这玩意说法可太多了，在这儿显然不适合当做形容词用，可按照名词来看，凯恩也没见到过传说中那只生来没有七窍的奇兽，更没有看见神异经中那只样貌奇特的凶兽。
凯恩压根没在那片混沌空间中看到活物。
进度条总算是走到了终点，第二枚混沌也被系统收走，这片空间里的游离能量疯的更厉害了，冲击凯恩体表的游离能量连翻了几番，凯恩那将将和消耗持平的魔力恢复速度压根吃不消，体内新生的魔力才刚被运出体表就被游离能量撞成了虚无。
既然已经没了待在这儿的理由，又遭到了游离能量的疯狂攻击，凯恩当即触动身上的信标，让夜刀神拉菲把自己从混沌空间里拉出去。
夜刀神拉菲是个很守信用的前辈，这边凯恩才刚刚触动身上的信标，不远处就马上亮起了一个空洞，凯恩有了上次的经验，这一次轻轻巧巧地就从空洞中又钻回了艾诺迪亚。
“这一次怎么就花了这么久？”夜刀神拉菲本觉得凯恩此去耗时甚久，回来时状态多半不会太好，按照前次的经验来看，指不定就得带着伤势出来，没想到拖了将近两倍的时间才发信号，出来时脸不红气不喘，全身的魔力也没有缺失太多。
这就让夜刀神拉菲觉得自己的猜测出了偏差，只能抛却这些想法，等之后再想。
“这座地下城比刚才那座要大嘛，所以花的时间要久一些，小一点的地下城花的时间久一些，大一点的地下城花的时间多一些，这不是很正常嘛。”凯恩嘿嘿笑着。
“不过我想问问，前辈，您知道艾诺迪亚大陆上一共有多少座地下城吗？”凯恩笑完便正色看向夜刀神拉菲。
“六十二万三千七百八十九座。现在是六十二万三千七百八十七座了。”夜刀神拉菲竟然知道，看来是一座一座数过去的。
“前辈，六十二万多座地下城啊，我现在清理一座地下城起码五分钟，六十二万座地下城，需要花费我们多少年的工夫呢？我虽然没什么意见，但魔族可等不了我们这么久，艾诺迪亚的各位也等不了我们这么久。”凯恩把自己在混沌空间中想到的问题抛给了夜刀神拉菲。
夜刀神拉菲带着凯恩飞向下一座地下城：“先不要管需要花费多久时间才能消灭所有地下城。消灭地下城本就是一场持久战，若是抱着速战速决的想法来完成这项伟业，只会犯我当年犯过的错误。我们先把能做的做到最好，然后在所有人最需要我们的时候出现在最关键的地方。而且如果塔罗兰留下的那半句话确实是指向美好未来的钥匙，那么只要我们认真清除地下城，消灭魔族的力量就会以我们暂时不能料想到的方式来到我们身边。”
“我刚才还觉得，会不会是你身上的神异能力拥有在消灭地下城后增强自身的能力，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塔罗兰留下的那半句话就彻底说得通了。”夜刀神拉菲看了一眼凯恩。
凯恩挠了挠头，这些传奇的脑洞可真是大，正常的艾诺迪亚人会往这方面想吗？
脑洞大就算了，还被猜到真相了。
……
两人自北极点出发，沿着夜刀神拉菲指出的线路清除了一夜的地下城——不过绕着北极附近转圈的时候两人基本都处在极夜状态，毕竟艾诺迪亚星球的黄赤交角小归小，还是有的，两人从北极点出发，一直都混在极夜圈里。
这一夜下来，也只不过才清除了不足百座地下城，和六十二万这个庞大的数字比起来着实是杯水车薪。
系统入账了不少混沌，不过凯恩一直忙活，也没看过混沌子系统究竟有些什么功能，系统则是不能越俎代庖，也再没有利用过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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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 帮他们皆大欢喜
两人已经熟悉了清除地下城的流程，熟门熟路的夜刀神拉菲带着凯恩飞进了一座新地下城，冲到最底层之后让夜刀神拉菲给凯恩身上附着一个信标，凯恩再随手一击打碎地下城核心，之后就只是在混沌空间中长久的等待。
如此这般，每五六分钟就能解决一处顽疾，夜刀神拉菲有观测天灾的法门，见凯恩这样行事确实有效，不由得喜上眉梢，只觉得肩上的重担都被卸下了不少，活了千百年的人了，现在看起来跳脱得像个孩子。
虽说也有“老小孩老小孩”这一说，可夜刀神拉菲的情况，无论怎么说，都不该和老小孩有什么关系吧？
这句俗语中的老小孩，在夜刀神拉菲面前可真是小孩。
两人在北极附近奔忙，这片大陆上的各族也没有闲着。虽说先前几位传奇联合出手，扫除了大河上横亘的一众魔力巨炮，看起来像是为艾诺迪亚的各族扫清了大半阻碍，但事实上，艾诺迪亚各族的军队在正面战场上依旧打不过同等数量的魔族单兵……
造成这个可悲结果的因素很多，浮于表面的理由就有两条：魔族士兵的装备比艾诺迪亚士兵的装备更好；魔族士兵的单体战力比艾诺迪亚士兵的单体战力更高。
前者无疑是魔族那远比艾诺迪亚大陆先进许多的魔导科技的产物，而后者，根据艾诺迪亚学者的分析，应当是魔族人口基数过于庞大，即使他们在魔法战技上的平均天赋仅仅比人族高上一点，也足够选拔出平均战力足以碾压艾诺迪亚士兵平均战力的军队。
学者们掌握的知识量很大，处理数据的手段非常多，所以他们从这些数据里得到了一个对外封锁的绝密情报。
魔族掌握的疆域大小，可能是一个他们永远都不敢想象的物理量。
或者说，是一个喝醉了说胡话的时候会往外飚的词汇，而等到清醒的时候哈哈大笑将这个形容词当做童话故事说给孩子听。
所以各位掌控他们部族主体的决策者都做出了拼尽全力和魔族一战的决定，要趁着传奇刚刚出手，解决了魔族前军超规格武器，而中军后军尚未赶到艾诺迪亚之间的空档期，一鼓作气，将整片艾诺迪亚大陆的南大陆化作血肉战场，以无数支超凡以上的尖刀士兵组成上万锋头，只要能有一支尖刀锋头冲到了南极点，将魔族的传送门破坏掉，就能够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而这场行动不能让传奇参与。和塔罗兰一起出战的传奇们回到了艾诺迪亚大陆，又和夜刀神拉菲他们分开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部族，汇报了他们在另一颗星球上的所见。
现在全驱魔联合的种族都知道魔族手里有一样针对传奇的大杀器，普通传奇只要被锁定就只能硬抗，要是躲不掉后续的灭龙炮阵地攻击，那就算是传奇也只能灰飞烟灭。
塔罗兰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回来让这些人确信魔族手里确实有这样一种足以把传奇全灭的大杀器，而作为常规战场上——天可怜见，常规战场这个词表示的战斗烈度正在直线上升，放在十年之前，只有五阶以下参战的战场才能叫做常规战场，但现在就算上了传奇，那也只能算得上是常规二字——的绝对战力，这些宝贵的传奇绝对不能因为魔族的那些死物而战死。
决策者们做出的决定很残酷。既然灭龙炮打谁都是死，而我们只需要有人去破坏传送门，那只要将刚刚好能捱得过常规战场战斗余波的士兵派去破坏传送门不就行了吗？
虽说会死上很多普通士兵，但传奇这个顶尖战力的命被保住了，在其他战场上就能发挥比这些死去的士兵大上许多倍的作用。
很有效的决定，但依旧掩盖不了背后的残酷。好在传奇对艾诺迪亚大陆长久以来的贡献让每一名士兵都对他们心生敬仰，不乏愿意效死之徒。此时听说有为景仰的传奇效死的机会，他们就像是得到了神明眷顾的狂信徒一样踊跃报名，还出现了不少因为心神激荡堪破生死之后当场晋级的幸运儿。
这又或许是一种不幸。能够前来报名的士兵本就已经达到了本次任务的标准，临场晋级之后被选拔官招入尖刀计划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几近于无的生还率就这样挡在了这些刚刚晋级的幸运儿面前。
他们死定了，他们知道。
而具体到瑞帕布里克帝国之中，为了功勋而向四大公爵靠近并奉上大半兵权的贵族们就成了最好的兵源，帝王“惊喜”地发现，在这些小贵族或是衰落贵族的手里，竟然还有着这么一批从未上报的优质兵员。
好吧，其实他知道，只不过这些消息从未像今天一样被这么明白地摆在纸面上，甚至还是这些“亲爱的兵源”主动誊抄下来，上交给他披览。
那他作为一名合格的帝王，当然要满足自己手下这些“忠心的贵族”的愿望，让他们的士兵好好去前线挣一批功勋。
决定命运的大笔落在了面前的白纸上，随后这些命令将被专业人士润色，利用法术投影将这些文件落到它们该去的地方，从地方贵族的私兵中选出一些“被选入计划”的“赚功勋”的“幸运士兵”，将他们组成一支全新的军队，火速派往前线，顶着魔族军队的攻击冲向南极点。
至于其中有多少能到达南极点，那就得另说了。至于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帝王的智囊团都在准备祭奠亡灵的祭典了，但凡消息灵通点都该知道这任务的存活率有多低。
反正帝王会给这些踊跃报名的贵族他们想要的功勋，这些士兵家属的抚恤问题自然该由这些受益者来解决。
解决得了那就是皆大欢喜，解决不了那就让帝王出来帮他们皆大欢喜。
得到了前线依旧稳固、不需要传奇冒险的消息后，夜刀神拉菲带着凯恩再次投入到了长久的消灭地下城的工作中去。
第六百一十三章 没点技能的强大基础面板
他们两人若是知道艾诺迪亚大陆的决策者们竟然做出了这样冷酷的决定，想来也不会毫无意见地再回到地下城去，只是他们获取情报的机构对他们说了“善意的谎言”，瞒下了计划的全盘内容，只说了些让他们安心的话，就请这两位传奇自己忙自己的事去了。
夜刀神拉菲隐约看出了些其中的弯弯绕，奈何这些工作人员左一句搪塞右一句糊弄，半天下来除了“一切安好，大佬照旧”这点信息量，任何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只能当做一切真的如他们所言般顺利，带着凯恩又回地下城干活去了。
可那些本就在艾诺迪亚的前线，一直为本族作战的传奇们却清楚地知道，战线上的本族军队莫名其妙地少掉了一批实力较强的精锐士兵。
打哈哈的工作人员或许可以瞒过未曾前来共同作战的传奇，但却瞒不过他们这些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虽说实力差距天壤之别，但报国之心却是不分高低贵贱的。
得知了计划实情的传奇们知道这确实是最有效率的做法，生着闷气在前线战场上大开杀戒，能抓住落单的灭龙炮，哪怕是顶着伤都要把那玩意拆了，之后将养个些许时候，又手持兵刃支援各地。
战况就在这样的局势中不断进行，由于受到了艾诺迪亚传奇小队的打击，魔族后续的支援部队被迫在前往艾诺迪亚的最后一站上休整，准备足够的装备和弹药，整备兵员，强化组织力，为艾诺迪亚上的战斗做准备。
而艾诺迪亚方面的军队则是源源不断，各族不知道从哪儿搜刮来的高端人才一股脑地往战线上丢，各种新式的武器军装一代一代地出，细枝末节上有一点革新都会在一夜之间遍及全军，以此来切实地提高军队的作战能力。
不过能够做到这些的军队，背后都有艾诺迪亚一流的种族撑腰。瑞帕布里克的帝王倒是想要这么干，但奈何瑞帕布里克帝国的实力还没有这么强，只能任由那些从小贵族手中掏来的精兵穿着各式各样的武装去到前线，草草地教了些基本的指令，就让他们上了战场。
魔族在收缩防线，驱魔联合在进军压制，双方在激烈的战斗中保持着诡异的平衡，就等着平衡打破的那一刻。
要么是上万灭龙炮强势压境，将驱魔联合的所有行动都灰飞烟灭；要么是艾诺迪亚方的尖刀计划成功，一支孤军深入，幸运地绕过所有敌人，破坏传送门，断了魔族短时间内进攻艾诺迪亚的念头。
可以预见的是，那一刻肯定不会太远了。
……
“每次你从那个空间出来，都会强上不少啊。”夜刀神拉菲抓着凯恩的一条臂膊，将他从空洞那边拉了过来，手搭在凯恩臂膊上，就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
该说是天赋异禀还是另有奇遇呢？凯恩的实力增长速度让夜刀神拉菲都有些害怕，不过害怕这种情绪到了清理第十座地下城之后都没有了。
毕竟这人的实力都彻底超过自己了，再去在乎他的实力增长速度远超自己有什么用处呢？
说不定真正有天资成为更强者的家伙就该在传奇阶段拥有这样的天赋，拿天资不够的人去想想天资极高的天才，只会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井底之蛙。
夜刀神拉菲向来会以谦逊的态度去看待后学末进的成长，因为这些人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绽放出属于他们的时代的光芒。只是可惜在夜刀神拉菲漫长的生命中，亲眼所见的只有凯恩这一个彻底超过他的年轻人。
“嗯，前辈您看出来了？”凯恩嘱托系统要把接下来吸收到的所有混沌都以系统计算出的最优解附加在自己的战力上，所以每清理一座地下城都会强上不少，一定要做个比较的话，清理第十座地下城之后，他就能把利用混沌之前的自己吊起来打，一次性能打十个。
如此强力的加成让凯恩更好奇这个混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但系统死也不肯告诉他这玩意到底是怎么来的，含含糊糊地说混沌就是混沌空间里的物质。
凯恩被系统这种神秘态度吓得有些怕了，连忙问系统，这是不是什么不详的物质，自己吸收了这种东西是不是有伤……阴德……
凯恩是真怕系统哪天告诉他，他吸收的这些混沌都是死在地下城里的冒险者的英灵汇聚而成的物质，那自己把这些东西吸走了岂不是在侮辱英灵？
好在系统给他吃了颗定心丸，虽然没有透露混沌的本质究竟是什么，但很确定吸收混沌这件事不仅不有伤阴德，真要论起来还是还可以积攒功德。
“当然看出来了，先不说我本来就能从表象看本质，光是你身上的气息变化，见过你的传奇都能知道你变强了。”夜刀神拉菲带着凯恩向下一处地下城飞去——说是夜刀神拉菲带着凯恩飞，实际上因为凯恩的速度太快，夜刀神拉菲早就让凯恩带着自己飞行了，自己就负责指路。
“那没见过我的传奇呢？”凯恩一边飞一边找聊天的词。
“会觉得你强的过分，如果其他传奇都停留在我最后一次见他们的战力水平，现在艾诺迪亚的传奇已经没有一个能打得过你了。可惜，要是用上神异能力，生死战你的赢面恐怕只有四成。”夜刀神拉菲看了眼代表凯恩性命的线条，虽说这条线已经粗了不少，但真要拼命，恐怕自己也能一刀将其斩断。
“神异能力……这种东西我可一点都没有。”凯恩当前的薄弱处，最明显的就是神异能力这一项。
到了传奇的生命，多半都有好几手绝活。像是夜刀神拉菲万物皆可斩的能力，就是极于刀的神异能力，性命相拼的时候不管不顾上来就是一刀，防备不住的传奇哪怕生命力再强也得死。
如果说凯恩现在的基础面板足够将艾诺迪亚的传奇按在地上打，那么点了技能的艾诺迪亚传奇就能毫发无伤地把凯恩灭了。
第六百一十四章 计算到秃头的学者们
凯恩自己知道自己的短板，也打算弥补这个弱项，一如所有系统文的主角一般，想要向系统要一手神异的本事在身。
可凯恩没想到，原本有求必应、系统出品必属精品的系统这时候却说它在这件事上并不能帮凯恩分毫。
凯恩当时便问系统，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样的道理，竟然让一个能够用经验值这种东西将普通人堆上传奇的系统难倒了。
在凯恩看来，神异能力大抵是些效果特殊一些的战技，而系统给自己提供的技能本就足够特殊，稍稍更改一下，就可以称得上是神异能力。
不过凯恩并没有这个将技能改造成神异能力的本事，只是看在战技和神异能力的效果上，觉得这两者之间或许有一个从易到难的关系。
不过不论它再怎么难，只要是堆经验值和技能点能堆上去的，在系统手里不就是搓圆捏扁的东西么？
没想到系统否决的那么坚定，并且给凯恩列出来神异能力与系统提供的技能之间的种种不同。
原来系统提供的技能，全都是在这个世界规则的范围内构造的最优解，就像是高考考试，在高考的框架内答题得分，满分若是七百五十分，系统给出的最优解就能拿下这七百五十分，而其他考生哪有这样的本事，就算是天纵英才，少不得要被扣个十几分的最终分数，技能的威力就没有那么圆满无缺，会留出不少破绽。
凯恩那同阶难以发现的隐身术就是如此，在同阶中的满分，如果硬要较真，能使出同阶满分战技的敌人自然可能发现使用了隐身术的凯恩，奈何这种人并不存在，便使得凯恩在同阶之内凭借系统战技的威力成了无敌。
可传奇的神异能力，和系统提供的技能思路大有不同。
系统思路是在规则内给出让规则满意的最优满分解，而不包括凯恩在内的传奇们，生来就是为了打破规则。
若是将他们打个比方，还是比作高考考试，那他们就是打破了高考规则的绝世天才，愣是能从七百五十分的满分纸面分中书写出超过七百五十分的可能，用自己的实力把规则扭曲到承认自己那超乎寻常的分数为止。
换句话说，在他们的神异能力范围之内，他们才是规则，普通规则得喊他们一声爹。
系统的局限性在这时表现得淋漓尽致。
指望系统给自己整个神异能力看来是不行了，凯恩自己琢磨了一下自己的天赋，觉得靠自己琢磨出个神异能力多半也不行。
既没有传奇大佬们的超高天赋，也没有足够研究出神异能力的时间，凯恩盘点了一下自己可能获得神异能力的途径，果断自闭。
“你要是还没有神异能力，面对魔族可就难办了。上次的敌人主修的是战斗辅助方面，你对他是职业相克，但还是没能拿下吧？”夜刀神拉菲回忆了一下凯恩到目前为止唯一一次和传奇战斗的战绩，勉强能算是战平。
毫不顾忌凯恩面子的话，那一场甚至可以给凯恩判负。
职业相克，对方还不是主修攻防能力的传奇，竟然没能拿下，这不是传奇的耻辱？
夜刀神拉菲斩完一个魔族都缓过劲儿斩第二个魔族了，凯恩这边还没分出胜负，这不是传奇的耻辱？
其他人是一打二，职业还没有相克，才打出的平局，这不是传奇的耻辱？
“呃……总之继续变强，就算没有神异能力，只要自己的基础能力足够，应该还是可以和魔族一战。”凯恩自己也觉得自己在那一场战斗中的表现实在是不敢恭维，明明在七阶的时候还能一打三完美反杀，怎么到了传奇就这么菜了。
“我还真想看看，没有神异能力，一直变强下去会是个什么样子。到了，我们进去吧。”夜刀神拉菲和凯恩落入地下城。
……
再过了一会，两人从此处离开，他们发觉最近几日在地下城内冒险的冒险者大幅减少，商量着去找座瑞帕布里克帝国的城市问问情况，看看是不是前些天让冒险者协会发布的公告起了作用。
毕竟他们两个如此大摇大摆地清除地下城，一夜之间连拆百座地下城，冒险者协会的学者差点就要亲自动手去找他们决斗了。
夜刀神拉菲击碎地下城核心可是有前科的，几百年前的记录可是写的明明白白，每次这位爷打算清除地下城这种天灾的时候都会对地下城核心下如此毒手，之后为这位爷擦屁股料理后事的可都是他们这帮当值的学者。
找一座游离的地下城有多麻烦，想想艾诺迪亚大陆的面积就知道了，哪怕每座地下城之间多少会留出点距离作为间隔，可排除了这些间隔之后，剩下的那些可能性还是能让学者们算到头秃。
几百年前这位爷启动地下城毁灭计划的时候好歹还是毁个三四座看看效果，之后地下城又出现了就能停手好几十年，今夜一口气拆了一百座，要是这位爷预测出了错，过一个月地下城又出现了，那他们这帮子学者不得当即入土？
那天早上两人就被冒险者协会派来的人拦住了，说什么都要让夜刀神拉菲留句准话才能把他俩放过去，不然就要……给这两位大爷磕头，磕到两位大爷回心转意，或者自己磕死为止。
没办法，压根打不过这两位大爷，只能给大爷磕头了。
夜刀神拉菲忙赌咒发誓签字画押，以“若本次消灭的地下城在一月后依旧出现，自己就卖身给冒险者协会百年”为依据，给了冒险者协会派来的众人一个交代，这才和凯恩有了接下来几日消灭地下城却不见有人拦阻的好处。
不过他们两人在这边拆地下城拆的欢实，那边冒险者协会的人只觉得心惊肉跳。地下城被拆的报告雪片似地递送至总部，负责记录地下城位置的文员和负责寻找地下城的学者忙得一边整理数据一边骂娘，已然是几个昼夜没合过眼了。
第六百一十五章 龙族还不得气死？
最终战役终究还是来了。
驱魔联合的刀锋计划宣告失败，比魔族第九远征军到第十一远征军加起来都要强大的军力正在穿过艾诺迪亚南极点上屹立的传送门，虽说这一次没有传奇随行——都被凯恩他们在第二十一殖民星上杀完了——但灭龙炮却是每十万名士兵就会配备的装备，在普通士兵面前充当传奇战力绰绰有余。
驱魔联合先前靠暴兵压制了魔族的战线，逼迫魔族战线收缩，为自家的刀锋计划创造机会，现在算是把弹簧压到了极限，被猛然弹起的弹簧打成了重伤。
千门灭龙炮分散在战线上，只要存在必须摧毁的目标就会开火。那些凡俗工事在灭龙炮的火力面前自然算不得什么阻碍，被魔族推了个一干二净。
灭龙炮的高额能耗算是驱魔联合方少有的慰藉，能够用简单的工事骗取魔族如此强力的攻击，对驱魔联合来说甚至还有点赚。
如果这场战争，两家的本钱大致相等，那按照这样的开销，魔族算是输定了。奈何魔族的疆域辽阔，开发的资源远比驱魔联合要多，运用资源的技术也比驱魔联合更强，本钱比驱魔联合多出不少，像是这样砸资源碾压艾诺迪亚的战况，正合了魔族的意。
前线崩溃，驱魔联合的军队分作三层四层，且防且退，沿途设置大量工事陷阱，一直铺设到大河南岸。这一路上的工事陷阱越来越密，等到了大河南岸的时候，已然成了一片工事陷阱的天地。
工事陷阱真真假假，真中有假，假中有真，再辅以各式各样变化多端的法术战技，让平均战力高于驱魔联合的魔族军队都有些头痛。
而夜刀神拉菲他们，就是在这个时候被其他传奇从地下城里挖出来的。
……
手执长棍的科林浑身散发着大开杀戒之后才会有的煞气，在半空中拦住了夜刀神拉菲和凯恩。
“先前你说再过不久就会带着消灭魔族的希望来找我们，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们让我作为代表，来请你们二位加入战斗。”科林的目光扫过二人，马上发觉凯恩的气势比起分别时有了巨变。
“……看来你的猜想是对的。对不起，我们没法给你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我对你们二位最近的行动也有所耳闻，按照那种速度，或许我们拖到三年之后就能拥有必胜的力量。”科林把目光放在了凯恩身上，心中暗叹。
“我也是这么觉得，但时间一开始就不够。”夜刀神拉菲自觉已然做到了最好，既然塔罗兰当时的留言说的是让他带着凯恩去消灭地下城，那么他既然已经选择了照做，这个世界就该给他一个交代。
“好了，请两位跟我走吧，至于战况，边走边聊。”科林一甩长棍，身形在前，向着南方飞去。
凯恩和夜刀神拉菲跟随在后，还有些话要询问科林。
“前线战况如何？没有被打过大河吧？”夜刀神拉菲飞在科林一侧，心中勾画艾诺迪亚的概况，思索魔族现在应该打到哪儿了。
能够让其他传奇委托科林来把自己和凯恩带上前线，就说明这帮传奇已经压不住前线的魔族，应当是被魔族赶回来了。
“那倒还不至于。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的只有魔族的灭龙炮，我们这些传奇除了在正面战场上对抗魔族军队，就是要摧毁那些灭龙炮。我们倒是能摧毁那些破铜烂铁，但大量灭龙炮从传送门后头源源不断地送过来，我们拿这些东西也是无可奈何。如果传奇再多一点，我们消灭灭龙炮的速度能和灭龙炮送过来的速度大致相当，那这些东西倒也就翻不起什么风浪了。”科林摇了摇头，不是他们传奇不想去毁了那源源不断送灭龙炮来艾诺迪亚的传送门，实在是传送门旁安置的灭龙炮太多，像是先前驱魔联合准备的刀锋计划，让一些不是传奇的士兵去打打偷袭，人数够多还能掐着这些灭龙炮再充能的时间赶到传送门旁试上一试，他们这些传奇，把全艾诺迪亚掘地三尺都不一定能找出五十个来，真要让他们去拆传送门，那艾诺迪亚就连最后的传奇战力都保不住了。
也就只有在魔族往战线上运灭龙炮的时候才能有截击灭龙炮的机会，他们这些传奇也就是掐着这个机会才会去出手拆了灭龙炮。
“所以找我们去，就是要拆了灭龙炮？”凯恩依稀觉得这个工作有些许既视感。
“没错，就是为了拆灭龙炮。”科林点了点头。这种大杀器在战场上的威慑力太足了，不灭不行。
“说实话，我有一个问题想问，这个问题我已经憋了很久了。”凯恩终于忍不住了。
“什么问题？”
“这种兵器叫灭龙炮，龙族还不得气死？”凯恩好奇这问题很久了。
上个世界有两种相冲的名字，起名字的双方都恨不得把对方活剥了，怎么这个世界的魔族给自家的武器正儿八经地起了个名字叫做“灭龙炮”，龙族也不出来和魔族互撕？
按照这个世界的传说，成年龙族可是能够凭借肉身穿越星空的，各个成年龙族都是伪传奇，只要有一手神异能力就可以宣称自己是正牌传奇。龙族，在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蛮横不讲理的种族。
而如此蛮横不讲理的种族，遇到魔族这种敢起个名字侮辱龙族的可恶种族，怎么会不亲自下场手撕魔族？
“……其中原因我知道的也不算清楚，好像魔族在龙族眼里不过是些小虫子，虽然那种灭龙炮对龙族也能造成伤害，甚至理论上有杀死成年龙族的可能，但龙族压根不在乎这些小虫子……嗯，应该就是不在乎吧，有些生长在艾诺迪亚的小龙会出于好奇和魔族打几场，不过遇到危险的时候，它的家长会把它带走的。”科林的嘴角抽了抽，龙族的力量和它们的野心相比……真是毫不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