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四年级的春假劳动
“威尔将军接受了我的邀请？”德文喃喃自语地看着信件，“不对啊，我虽然去见了他，但什么时候邀请过他？”
德文匪夷所思，这个威尔将军有点意思，他仿佛对自己有着莫名其妙的好感和尊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难道是因为他后悔杀死了自己的父亲爱德华先生？因而心怀愧疚？想要补偿到自己身上？
德文想了半天，觉得也只有这个可能，不过还是有点奇怪，感觉总有些地方解释不通。
算了，总归是件好事，反正没听说过威尔将军和迦太基帝国有什么瓜葛，他去了土尼西亚城，至少是个合格的帮手，能够缓解一下前线高端战力不足的压力。
德文将这件事暂且放到了一边，他打算抽空组织一下语言，给威尔将军写封信，表达一下感谢即可。
日复一日，德文空闲时间都泡在了校史馆里，跟着伊丽莎白校长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他仿佛有了一个全职的家教，这使得他的各项学科的成绩突飞猛进。
珊朵拉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一天吃饭的时候，她把德文叫到了一边，和阿蒳一起开始对他进行审讯。
“你最近每天都鬼鬼祟祟的，在干些什么？”阿蒳语气不善地问道。
“学习啊！”德文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又没干坏事，学习你也管我？”
阿蒳上下打量着他：“你不会是在偷偷地学习什么黑魔法吧？”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德文不屑地反讽一句，“比尔他们不是在校史馆被罚劳动么？我们认识了伊丽莎白校长，最近一直在跟着她老人家学习。”
“你是说伊丽莎白女士？”珊朵拉表情有些奇怪，“她什么时候开始有兴趣指导学生了？”
“可以啊，小子！”阿蒳听后放下心来，“没想到你们还有这种福气，好好珍惜吧！”
听她俩话里的意思，这位校长对其他人好像并没有这么热情，这也和德文知道的情况类似，图书馆里有众多知名巫师的画像，但其中没有几个喜欢辅导小巫师功课，统统都是去问他们问题都懒得睁眼那种。
德文并没有细想这些，他把这归功于自己强大的亲和力，或许那位伊丽莎白校长就是恰好看他比较顺眼吧？总不会害自己。
充实的学习时光过得很快，进入四月之后，他们很快就迎来了四年级的春假。
春假来了，暑假还会远么？
不过在考虑放假之前，他们今年的春假还有一项重要的劳动任务。
“前线战事紧张，每天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生命药水。”维秋教授看着学生们，开始布置今年的任务，“如你们所知，初阶生命药水的一大重要原材料，就是新鲜的魔兽血液。”
维秋教授继续介绍：“为了帮助前线那些受伤的士兵们，拯救他们的生命，你们需要在今年春假采集足够多的魔兽血液，越多越好，主要以黄金阶和圣阶魔兽为主。”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阿里在德文耳边嘀咕道，“既然是为了前线的士兵，为什么元老院不出面让他们双方停战？哼，现在两边倒卖物资，发足了战争财，还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态度，看着就恶心！”
“赞同，”德文点了点头，“不过伙计，你的声音好像有点大了。”
阿里的声音被维秋教授听见，不过她并没有特别生气，平淡地对阿里说道：“元老院并没有立场直接插手战争......不过我听说，他们已经在筹划一些干涉的方案了......但这些并不是你们能够免除劳动的理由。”
学生们对此倒是无所谓，即便是没有战争，在劳动周，他们也会有别的活儿要做。
“需要注意的是，我更希望你们在可能的情况下，不要伤害这些魔兽的生命。”维秋教授说道，“如果是只为了取血液，杀死一个黄金阶或圣阶的魔兽，还是有点太过于可惜了，我希望你们能将其击昏，之后只需要在静脉割一个小口，取出些血液来，再用愈合咒就可以。”
学生们点点头表示知道，不过这无疑增加了操作上的难度，要知道，魔兽可不会老老实实地自己把胳膊伸过来，挨上一刀。
维秋教授把他们带进了第五号浮空岛，比起山林的拓展空间，这里更像是一个魔兽饲养场。不同的魔兽被豢养在不同的地形，与动物园的构造类似。
“对于体重一吨以上的魔兽，两到三升的献血量是一个非常安全的标准。”维秋教授对学生们继续说道，“关于这些理论，我们之前在课上都讲过，当然，要注意那些脖子比较长的魔兽，他们可能对血压的要求更高一些。”
她嘱咐完，就把这个浮空岛交给他们，并让毛哥利来领导，给学生们留下了三百升血浆的采集任务。
“三百升！”阿代尔倒吸一口凉气，“一个魔兽三升来算的话，我们至少要在七天之内击昏一百头魔兽，才能完成任务！这根本不可能完成！”
穆哈姆德分析道：“我们不如干脆找一个大家伙放干它，一劳永逸，就说不小心失手杀死了就是......”
“真是个好主意！”德文赞道，“那么穆哈姆德，不如就由你来承受这个‘失手’的责任？”
穆哈姆德的脸耷拉了下来，他当然没有那么强的奉献精神，此事便就此作罢。
“用昏迷咒的话，效率太低了。”比尔想了想说道，“不如选择一些无风险的方法，比如配置一些沉睡药剂什么的，对一个物种进行集中投喂。”
荻安娜不同意他的说法：“你的想法倒是挺好，不过若是用沉睡药剂来取血的话，那成本也太高了吧？一瓶初阶生命药水才多少钱？”
这个方案也没有通过，毛哥利打断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先找一个草食性动物试一试吧，或许这些由巫师养殖的动物，攻击性没有这么强也说不定呢。”
毛哥利选中的是犎牛，这是一种黄金初阶的魔兽，实力并不算太强，但是满足维秋教授的任务要求。
犎牛是一种成群的动物，因为性格温顺，并且是草食性，所以被圈养在一片草地里，只用矮矮的篱笆围住，看起来倒是挺好欺负的样子。
巫师们迈步闯进了围栏，犎牛并没有什么特别强的领地意识，它们见到一群巫师走了过来，只是抬头看了看，没有理会，该吃草的吃草，该晒太阳的晒太阳，没有什么警觉性。
“黄金初阶的话，魔防应该不会太强。”毛哥利小声地分析道，“三四个昏迷咒应该就足以将其击倒，大家以宿舍为单位，一个宿舍选择一个目标，泽山、布鲁斯，你俩跟着我！”
大家都按照他的吩咐，靠近牛群选择好了目标，远远地瞄准，等待他的命令。
“三，二，一！”
第五百二十七章 骑牛的勇士
“昏昏倒地！”
一道道红光向着犎牛群打了过去，将其中的八头击倒在地。但是众人还没来得及庆祝这一战果，就见牛群哞哞地叫了起来。
“情况有点不妙。”阿代尔喃喃道，“比尔，它们这是什么意思？”
比尔的阿尼玛格斯形态就是牛，不过他耸耸肩，好像不同的牛种也无法交流。
大家很快就知道了这个叫声是什么意思，牛群发了怒，它们刨着蹄子，向着巫师们冲了过来。
浮空岛上饲养的这群犎牛，少说也有近两三百头，同学们击倒的那七八个只是“九牛一毛”，眼下牛群同仇敌忾，向着巫师们发动进攻，他们顿时就慌了。
同学们四散躲开，大叫着让毛哥利快想办法。
“不是说犎牛性格温顺么？”
“是温顺，不过前提是没有惹到它，看样子它们并不是胆小鬼。”
“那现在怎么办？”
同学们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交流，眼看牛群离得越来越近，德文见势不妙，身形一转，变成了一只蝙蝠飞到空中。
阿尼玛格斯变形不需要依靠魔力维持，所以理论上可以持续很久的时间。德文的动作提醒了他的同学们，掌握了这个法术的巫师纷纷开始变形。
“德文，靠近一点，引开这群发疯的牛！给大家伙争取时间！”荻安娜冲着天上的蝙蝠喊道。
德文听到了她的喊话，他扑棱着翅膀落到了领头的母犎牛的背上，牛群并没有注意到这只肮脏弱小的蝙蝠，他看起来并不起眼。
落在牛背上的蝙蝠德文，心念一转，又变回了人形，他加紧了双腿，稳稳地骑在了犎牛上，并用力地掰住了牛角，令它转向。
这群牛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领头的母犎牛跑偏了方向，其他的傻牛也不知道调整，被德文带着一窝蜂地冲向了远方的草场，让他的同学们躲过了一劫。
德文在牛背上一起一伏，冲着他的朋友们大喊道：“你，你们快，快去收集血液！”
其他的同学纷纷行动了起来，他们利用了德文为他们争取的宝贵时间，开始给犎牛放血。
“它们真的晕倒了么？”阿里不确定地问道。
“真的，”毛哥利说道，“快点吧，一会儿牛群说不定该回来了，就算是这几头没晕，咱们也能对付得了，但若是牛群回来那可是大麻烦。”
比尔掏出了解剖刀，在犎牛的脖子上割开一个口子。虽然维秋教授让他们取静脉血，但是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巫师们都会愈合咒，因此即便是割动脉，也不会对犎牛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
血液喷射而出，比尔急忙用烧瓶接住，但还是不免溅了他一脸，这时候他明白维秋教授的用意了。
阿代尔下手的那头犎牛则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让阿代尔吓了一跳，好在牛并没有醒过来，只是神经反应而已。
这边的众人麻利给牛放了血，并做好了愈合的善后工作，但是另一边，情况却不同。
毛哥利这回说的是事实，在牛群里可没有那么好受，眼下骑牛的勇士就遇到了大麻烦，德文开始头疼自己怎么从牛背上下去。
“吁——驴——！啊！我的舌头！”
牛背上并不平稳，德文用着骑马的叫喊声试图让牛停下，但是并无效果，并且上下的不住颠簸让他把舌头给咬了。这种情况下，他更不敢贸然进行阿尼玛格斯的变形，若是动作没做标准，那可是很危险的事。
不仅德文不爽，他胯下的母牛同样也不爽，野性未除的畜生怎能忍受有个猴子在它背上？所以它不断地甩动着身体，试图把德文给摔下去。
犎牛有角，也幸亏它有角，德文才能牢牢地抓住，眼下他已经快滑到了牛脖子上。
一只鸽子盘旋在德文的头顶，他看了眼，认出了这是荻安娜，大叫着让她帮忙想办法。
“咕咕，咕咕咕。”
德文怒道：“听不懂！你说人话！”
鸽子飞走了，德文暗骂这个女人不讲义气不靠谱，不过没多久，她就带来了骑在飞天扫帚上的黑人女巫妮可米莎。
妮可米莎贴着牛群飞行，可以看出她的飞行技术不错，她冲着德文喊道：“德文！把手递给我！我拉你上来！”
“不！”德文表示拒绝，“我现在一松手，就会被这头疯牛甩下去，之后被牛群活活踩死！”
他双手牢牢地抓紧牛角，一松也不敢松，妮可米莎没了办法，看向荻安娜。
荻安娜展翅落到了妮可米莎的飞天扫帚上，变回人形，掏出魔杖，一个漂浮咒对准了德文胯下的犎牛。
荻安娜一个人的漂浮咒不足以让犎牛完全飞起来，但是漂浮咒起了作用，犎牛顿时感觉身体轻了不少，竟然可以向羚羊一样跳跃着凌空奔跑。
领头的犎牛以极快地速度甩开了牛群一大截，它身后的牛群十分惊讶，不明白领头的“老奶奶”为啥突然能跑这么快，它们追不上，渐渐停下了脚步。
“快下来，我要撑不住了！”荻安娜冲着德文喊道。
德文松开了牛角，就地一个懒驴打滚落到地上，趁着犎牛还没反应过来，掏出魔杖幻影移形。
“呼！”德文跑到了平安的地方，和大家伙汇合，松了一口气，骑牛的经历还真是惊险刺激，比坐什么过山车带劲儿多了。
“牛骑士，感觉如何？”阿代尔冲他扬了扬手上的一大瓶血液，打趣道。
德文笑了笑：“有惊无险，只要你别被它们顶到屁股......你们都已经取完血了，没发生什么危险吧？”
大家纷纷表示没事，并高度赞扬了德文同学的牺牲精神，一群人乐呵呵地相互打趣，迈出了篱笆，离开了犎牛的场地。
“等等，”毛哥利清点着人数，“怎么不见穆哈姆德？他去哪儿了？有谁见到他么？”
众人面面相觑，并不曾有人见过穆哈姆德，他跑到哪儿去了？
“他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是个螳螂......”阿比桑皱着眉头努力回忆道，“我记得他当时在我旁边，看到德文变形后也一起变形了......他不会被谁不小心一脚踩死了吧？”
“应，应该不会吧？”德文有点底气不足，“他可是个巫师。”
第五百二十八章 校监的要求
众人只是杞人忧天，穆哈姆德虽然也是一贯不靠谱，但是还不至于被人或牛给踩死，他变成螳螂之后，视野小了不少，一时又不敢变回来，和众人走丢了而已。
待到穆哈姆德归队，他们又如法炮制，在几头长毛象身上取了血。一天的时间，就把一周的工作完成了一小半儿。
虽然看起来困难，但是今年的春假和往年相比，反而是最轻松的，并且不是那种简单重复劳动，反而乐趣盎然。
“若是每年的春假劳动都像今年一样该多好啊！”
德文发自内心地感叹道，不过他也知道基本上不可能，西阿尔法大陆联盟和残月教国家联盟的大战已经进行了大半年的时间，恐怕元老院不会希望他们任何一方拉胯掉，和谈应该迫在眉睫。
春假结束之后，各门功课就进入到了紧张的复习当中，魔咒课要考察传送门的法术，变形术要掌握阿尼玛格斯，炼金术和魔药学要进行各种各样的实验操作，总之，没有一门课是简单的。
时间过得很快，在樱花盛开之后，就到了五月的时节。在这学期最后一节的材料课上，维秋教授把大家集中在一起，向他们介绍之后的学习情况。
“这学期之后，我就要和大家说再见了。”维秋教授笑着说道，“四年的时间过得真快，不是么？当然，我们只是在课堂上见不着面，但总还是在一个学校里，希望你们在路上碰见我的时候，要记得跟我打招呼，不要装作不认识才好。”
同学们纷纷笑着说不会，维秋教授的性格也很好，学生们都很喜欢她。若是瑟茜那个老巫婆，德文说不定会真装作不认识。
“如你们所知，五年级的时候，材料学这门课会被分为三个部分。”维秋教授介绍道，“婆弗兰兹教授负责草药学的部分，提尔教授则是神奇动物学的讲师，最后还有一门矿石学，是斯瓦蓬教授的课。”
德文暗暗点头，前两个教授他之前都见过，至于最后的斯瓦蓬教授，则相对要陌生一些。
维秋教授待同学们讨论了四五秒，继续说道：“你们可以自由选修这三门课，先报一个大致的意向，之后教授会根据你的成绩来决定是否接受你进入他的课堂......不过我想，至少这三门课，并不存在什么选不上的情况。”
维秋教授说了一下大致的情况就宣布下课，同学们一路都在讨论着她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存在选不上的课？”比尔问道。
德文点了点头：“是的，我听说瓦琳娜夫人的炼金术就很抢手，她只接受最优秀的学生进她的高阶炼金术班级，至于剩下的学生，若是想学炼金术的话，则由另一个叫帕舍的教授代课。”
“那我肯定没戏了。”阿代尔耷拉着脑袋说道。
德文张了张嘴，本想安慰一两句，不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他本人在炼金术上的天赋，进入瓦琳娜夫人的拔高班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他剩下的三个舍友，估计也就只有比尔可能会和他一起。若是话说多了，难免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
在接下来的变形课上，保尔教授也同样提到了下学期选课的事宜。
“五年级的变形术也会进行分班，”保尔教授用灿烂的笑容告诉他们这一消息，“不过教授却没换，还是我和瑟茜女士，至于选择谁的课，则全凭你们的意愿。”
德文坐在下边翻了个白眼，对旁边的比尔小声嘀咕道：“有哪个吃饱了撑的会去选瑟茜那个老巫婆的课？”
比尔砸吧了一下嘴：“也不能这么说，你不是说你妹妹阿卡就挺受瑟茜教授喜欢的么？”
“那是因为我妹妹本来就讨人喜欢。”德文撇撇嘴答道。
“坦白地讲，瑟茜女士的能力是比我要强的，无论是在魔法水平，还是对变形术的理解都在我之上。”保尔教授谦虚地说道，“并且，她的课程也更倾向于变形术的原理内容，而我的课程则更偏向实践一些。”
和炼金术一样，变形术也是一门原理和实践相联系的课程。不过尽管保尔教授说他自己不如瑟茜，德文还是对于选择瑟茜教授的拔高班没有任何考虑。
不管水平再强，只要教学方式有问题，学生也照样还是学不会。
这些都是下学期才要决定的，他们还有整整一个暑假的时间可以用来考虑，眼下更要紧的，是对于考试的复习。
就在德文紧张的准备各项考试，力争为去年雪耻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封来自校监科罗德先生的信件，说是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德文暗暗奇怪，科罗德先生找他，能有什么事情？他最近老老实实地呆在学习里，又没犯什么错误......
当德文感到科罗德先生的办公室时，惊讶地发现，他的好友阿里、穆哈姆德，还有荻安娜，都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快坐吧，德文，就等你了。”科罗德先生的态度显得非常友好。
德文心怀忐忑地坐下，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荻安娜。荻安娜轻微地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科罗德先生斟酌着开口问道：“孩子们，我想，你们对目前的世界局势，都有一定的关注吧？”
世界局势？德文和阿里对望一样，略感奇怪。科罗德先生怎么会突然问他们这个问题？
“是的，先生。”穆哈姆德身体前倾，“如果您指的是，西阿尔法联盟和残月教国家联盟之间的战争的话，我想，我们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那就好，那我就能省不少口舌。”科罗德满意地笑了笑，“大战眼下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因为战争的缘故，极大地破坏了主星的稳定，因此，元老院决定促成双方的和谈。”
“可是眼下有一个问题，这场战争是打着宗教的旗号进行的，你们也知道，残月教有不少的狂热分子，并且，他们对于国家政治的掌控力度很大......他们其中的一部分人，并不愿意接受和谈。”
“是的，先生。”德文试探着答道，“我们听说了这件事，可这和我们......”
科罗德先生打断了他：“你们应该知道，残月教的创始人，穆罕默德，是一个有预言天赋的先知。”
四个人点了点头，穆罕穆德曾经也是扎布尔魔法学校的一名学生，不过毕业之后，他仗着自己的预言天赋，在大陆四处游历，并于巫历15950年创立了残月教。自诩为真主的使者，能够预知未来。
当然，他确实有预言天赋，只是他做出的这些预言，有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只有用宗教的方法，才能对付那群狂热分子。”科罗德先生说道，“所以，德文，关于这场和平谈判，元老院需要你的帮助。”
第五百二十九章 假扮先知
需要我的帮助？德文听后愣了愣，这个烫手的山芋可不能随便接过来。
他轻咳一声：“呃，对不起，科罗德先生，我很希望能帮助元老院，但我们家只是第一帝国的一个普通贵族罢了，恐怕在这件事上没什么话语权。”
“你误会了，”科罗德先生轻轻笑着摇头，“我需要的是你的帮助，你自己，不是你们家里。”
“我？”德文更奇怪了，“先生，我只是一个四年级的学生而已。”
科罗德点点头答道：“德文，你同穆罕默德一样，也是一个先知，不是么？”
德文听后略微有些为难：“是的先生，我确实有一个奇怪的感知天赋，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它都是在回溯历史，而不是预言未来......另外，这个技能时灵时不灵，我并不能很好地控制。”
“这不要紧，”科罗德先生不在意道，“我们只需要借助你的这个身份来影响那些狂教徒，让他们知道，持续战争下去会造成残月教的覆灭，这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一些铺垫，元老院和扎布尔都会派人协助你，你的这几个同学也会帮忙。”
科罗德先生虽然没有把话说得特别明白，但是以德文的心智，略微想了想，也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预言，并不一定需要什么先知的天赋。有的时候完全可以采取一些欺骗的方法，更何况这群人还是巫师。
比如德文若是想预言一场地震，他只需要告诉那些残月教徒，何时何地会有地震，之后，元老院就会派人协助他，上演一场真正的地震。
元老院应该是想通过这样的手段，把德文那“先知”的名号打出去，赢得那些残月教狂教徒的信服，帮助双方促成和谈。
德文思考了一会儿：“先生，那我应该怎么做？”
“如果你同意的话，元老院之后会派人和你联系。”科罗德答道，“我想，他们应该会派打击手协助你。整个活动会在你的暑假进行，不过你的监护人恐怕不宜和你一起行动，他们语言不通，在残月教的势力范围行动并不是很方便......你的这三个同学，会给你充当翻译。”
阿里、荻安娜和穆哈姆德都来自残月教国家，虽然是不同的地方，不过语言是一样的。
“我明白了。”德文点了点头，“就我个人而言，我是没有异议的。但您也知道，我还没有成年，有些事情还需要和阿蒳、珊朵拉她俩商量一下。”
科罗德先生笑着继续加码：“当然可以。另外，事成之后，你们四人都会获得元老院的特殊贡献奖，有着丰厚的奖励，不过出于保密的角度考虑，这件事情恐怕不能向公众公布。”
德文听后眼睛亮了，特殊贡献奖？还有这种好事，他刚想张口问问奖品是什么，就被荻安娜看了出来，轻踢了一下。
“科罗德先生，那我们之后再给您回消息。”荻安娜起身说道。
校监将他们四人送出了办公室，阿里和穆哈姆德凑上来打听德文对此事的看法。
“当然是干上一票了！”德文理所当然地说道，“这么好玩的事情，全程还有元老院保驾护航，能对打击手发号施令，并且成了有功，败了无过......这样的好事儿上哪儿找去？”
“但你这是在欺骗那些教徒啊......”阿里弱弱地说。
德文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放屁！我这明明是在促进世界和平，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欺骗了？！”
穆哈姆德赞同道：“是啊，反正德文确实是有先知的天赋，这一点在魔法界打听打听就能知道，至于他做出的预言是真是假，嗯，只要元老院配合默契，那些教徒根本不会知道。”
德文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这家伙还是比较上道儿的，他继续说道：“没错！我记得魔法史上不是说过，就算是当年那个残月教真正的先知，穆罕默德，他做出的预言，也有不少是假的......所以么，先知就是一个骗人的职业！不过我们可以为了‘更高尚伟大的目标’而暂时采取一些，恩，不太光彩的手段。”
执拗的阿里还是没有被德文说服，他看向了荻安娜：“你觉得呢？”
荻安娜也有些为难：“苛刻地讲，过程正义和结果正义同样重要，不过很多时候，两者并不能同时满足，需要我们做一些退让和改变......”
荻安娜这话的意思就是变相的支持，三比一，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阿里需要服从他的三个同学。
“好吧，”阿里做出了退让，“我同意和你们一起行动，不过德文，你要保证，不能预言什么残害平民的事儿！”
德文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变态，残害平民对我有什么好处。”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德文虽然嘴上讲要征求他的监护人的意见，不过他一向有主见，他决定了的事情，也不过是再通知阿蒳和珊朵拉一声罢了。
虽然为了掩人耳目，监护人没有被允许一起参与到这次行动中，不过至少在安全问题上，还是不用太过于担心的。四年级的学生基本上保命不成问题，并且这件事既然是元老院主导，他们自然会负责四个未成年巫师的安全。
“不用我们陪着也好。”丹尼斯有点开心地说道，“你们也该锻炼一下了，我和珊朵拉可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享受假期......”
“那我呢？”阿蒳瞪着丹尼斯。
“你？”丹尼斯看了看阿蒳，“你当然是回你自己家了，不然呢？”
德文拼命忍住才没笑出来，他建议道：“要是没人要你的话，你可以去我家打工，一天一个金币，包吃包住，怎么样？”
这孩子就是嘴贱，话刚说完，他脑瓜儿就又挨了阿蒳一巴掌。阿蒳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们。
三个监护人之中，珊朵拉是最负责任的一个，也是最靠谱的一个，她不厌其烦地嘱咐交代着德文和荻安娜，活像一个担心孩子的老母亲一样。
“宗教的这潭水深得很，元老院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不要画蛇添足，以免给自己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知道吗？”
德文和荻安娜点头。
“另外，也不能他们说什么都听。若是那群打击手强迫你们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要及时给我们写信，知道吗？”
德文和荻安娜继续点头。
“还有，安全......”
丹尼斯制止了她：“好了，亲爱的，他们都已经长大了，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你就放心吧。”
第五百三十章 小爱德华的婚事
两周之后，德文四年级的暑假正式开始。
在完成校监科罗德先生交代的任务之前，他还能享受几天的假期时光。于是他又回到了亚得里亚岛上，短暂地休息两天。
今年期末考试，他还是没能考得过毛哥利和荻安娜，只取得了第三名。虽然也拿到了不菲的奖学金，不过还是莫名地不爽。
荻安娜也跟着德文回到了亚得里亚岛，眼下她和阿卡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德文则会同小爱德华，打算去军营找虎人塔普夫。
大战开启的时候，塔普夫和露娜被罗刹帝国的凯瑟琳女皇派到了岛上，负责亚得里亚岛的防卫安全。现在土尼西亚城那边的形势也基本稳定，安福斯托斯和小爱德华也回到了岛上，只留约瑟夫、耶芙、娜迪等人在前线，哦，对了，还有刚刚加入的威尔将军。
小爱德华把肯茜也给德文送了回来，德文有半年时间没见到他的猫，自然是想念得很。
“康熙，来，让我看看胖了么！”德文乐呵呵地抱着把猫举了起来。
肯茜干涩地说道：“没胖，就是毛长了点而已。”
“你这叫毛长了点？！”德文差点把腰闪了，“我的乖乖，我没听荻安娜说起过土尼西亚城有什么好吃的啊......”
德文看向了小爱德华，对方耸了耸肩：“她每天又没有事情做，除了睡就是吃，能不胖么。”
肯茜很是不满，对着他一阵呲牙。
“这样下去不行，你暑假还是跟着我吧，不然家里没人能管了你。”德文想了想，为了肯茜的健康考虑，决定还是把她带着。
肯茜不置可否：“你今年暑假又要去哪里？”
德文拖着长腔答道：“去沙漠，当神棍。”
小爱德华跟着他们俩，一起前往军营。按照德文的请求，虎人塔普夫正在军营里教几个小狐狸人练剑。
德文的那七个弟弟妹妹，刚刚过完四岁的生日。不过斗气训练向来是宜早不宜晚，本着对他们的未来负责的态度，德文这个兄长就对他们的要求略严厉了些。
好在丽莎夫人还是能理解德文的良苦用心的，她对此很是感激，这让德文放心了不少。
“大哥哥！”
七个小狐狸本来正在墙边蹲马步，见到德文来了，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德文松开了肯茜，抱起了他最喜欢的一个小狐狸帕莉：“有没有想我？”
“想，”帕莉奶声奶气地答道，“大哥哥，你要是再不来，就见不到帕莉了。”
“为什么呀？”
帕莉用略带警惕的目光看了虎人塔普夫一眼：“塔普夫老师说，要是我们不好好训练，他就吃了我们。”
德文听后哈哈大笑，这当然只是一句吓唬小孩的话，恐怕就算是帕莉自己，也没有当真。她只是借此来向德文告状，希望她的大哥哥能给她撑腰。
塔普夫也笑着迎面走了过来：“鬼精的小丫头，再不老实，我第一个吃你！”
帕莉吐了吐舌头，德文放下了她，和老朋友拥抱了一下：“好久不见，塔普夫。”
“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塔普夫笑骂道，“本来女皇陛下说，让我和露娜来亚得里亚岛度假，结果现在我不仅得帮你训练军队，还得替你看孩子。”
“能者多劳嘛。”德文厚着脸皮说道。
他们俩续了一会儿旧，塔普夫便让那几个小狐狸继续训练，他们今天的任务好像还没有完成。
德文和小爱德华悠哉悠哉地坐在看台上瞧热闹，几个小狐狸不情不愿地又套上了护甲，拿起了木质武器，开始学习各种搏击动作。
“我听阿卡说，你也要结婚了？”德文问小爱德华，“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这事儿？”
小爱德华显得兴致不高：“哼，有什么好说的......是有那么一回事儿，还不是大哥的提议，对方是拜仁公国的小公主，双孚山公爵给说得亲......那人我上次在立储大典的时候见过，虽然长得不丑，但是是一个无聊透顶的女人。”
德文想了想，恩，这些年他常年不在家，对于这些沾亲带故的贵族关系也不是很关心，不过既然小爱德华那么高的眼光都能给出不丑的评价，想来还是非常漂亮的。至于无聊，贵族出身的女孩，和娜迪相比，那肯定是要无聊很多。
“那你和娜迪呢？就这么吹了？”德文问道。
小爱德华无奈道：“不然呢，我能怎么办，咱们，哦，不，我的意思是，贵族在婚姻这件事上，哪里又有自由可言？祖父这一年来身体又不怎么好，我万一反应得过激，把他气坏了......”
德文虽然也是贵族，不过他是巫师，和寻常的贵族不同，他自然是有着绝对的恋爱自由。
“你们俩是不是蠢？”肯茜不屑道，“我跟你们说，依我看，老头说不定更中意娜迪呢！”
“不许对爷爷没礼貌！”德文捏了肯茜一下，“你是说，和拜仁公国联姻，并不是爷爷的意思？”
肯茜用鄙夷的眼光看着德文：“我问你，娜迪是因为什么来得岛上？”
“大概是为了洗白吧？”德文不确定地答道，“或许还想捞个女伯爵？不知道。”
“没错，”肯茜继续分析，“既然是为了爵位，那你说，你爷爷为什么至今都没有给她封地？按理说以她的功劳和实力，一个伯爵也不过分吧？”
“或许是因为她来历不明？”小爱德华试探着猜测，“也不对啊，多少重要隐蔽的大事儿，祖父也都让娜迪参加了，丝毫没有避讳她的意思啊！那可能是没有合适的封地？”
这一点确实有可能，亚得里亚主岛附近的几个小岛屿基本上都被封了出去，恐怕很难凑出一个伯爵封地。不过有一点解释不通，伯爵封不上，至少得给个其他的合适的封号啊，比如荣誉骑士什么的，总不至于几个小屯子都拿不出手。
肯茜答道：“所以，你们爷爷打算采取他一贯的做法，他对娜迪的期望，绝对不止是一个手下的女伯爵而已，他在把娜迪当成家人，恩，大概就是和约瑟夫或者耶芙那样吧。”
有道理，德文和小爱德华对望一眼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只要娜迪能嫁给我，不就是家人了？”小爱德华喜道。
肯茜又是不屑地嗤笑一声：“你别高兴地太早，这还得看娜迪的意思，就凭你现在的德行，娜迪只要不瞎，就肯定看不上你！”
小爱德华对此倒是很有自信：“你们就瞧好吧，我看上的妞儿，还没有追不上的！德文，咱们现在就去找祖父，至少不能让他同意我和什么拜仁公国的公主订婚，我需要争取时间！”
第五百三十一章 安福斯托斯的怀疑
德文被小爱德华拽着回到了帕里帕奇奥宫，拉扯着跑上了三楼老公爵的书房。
“松手，你自己的婚事儿，拉着我干什么？”德文半推半就地跟着小爱德华上了楼，临到门口，决定敲诈他一笔。
小爱德华说道：“你从小就讨祖父喜欢，又是在他身边长大，这时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德文砸吧了一下嘴，露出了奸猾狡诈的笑容，不说话。
凭着两人多年的默契，小爱德华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不过这个厚脸皮的既然不好意说出来，他也乐得装傻，他用力地拽了拽，想要强行把他拉进去。
“停！”德文抱住了墙角的一根柱子，“我最近要去沙漠，缺一个代步的工具，你的那匹乌珠铁蹄，我看上了！”
养马一直是贵族的一大爱好，作为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公子哥儿，小爱德华对此自然是十分在行。这匹乌珠铁蹄，是价值不菲的名马，是小爱德华成年的时候得到的礼物。
这匹马可是他的命根子，他不舍得让给德文：“不行，那匹马是父亲送给我的，有纪念意义，不能给你！”
“我不要，就借两天。”德文可不管他那套，大伯维尔弗雷多是被元老院软禁了起来，又不是死了见不着了，有个屁的纪念意义，“你要是不给我，我告诉你，你娶定那个拜仁公主了！”
德文用威胁的目光看着小爱德华，对方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两人一时陷入僵局。
德文换了个思路，只听他又说道：“你想啊，我真的是借，暑假之后等我开学，我还得回扎布尔，带这个康熙就够麻烦的了，总不能再带一匹马去上学。”
这倒是实话，小爱德华迟疑地想要点头，不过他又反应了过来，宝马都是要精心地饲养照顾的，不然的话就会失去价值，德文这家伙要去沙漠，在那里恐怕他自己吃饱喝好都是问题。
“那匹马我将来是打算留给小哥兰的，”小爱德华打起了感情牌，“你一个做堂叔的，总不好意思抢自己侄子的东西吧。”
“屁的！”德文喷了小爱德华一脸吐沫，“你留给小哥兰？等到了他能骑马的年纪，你确定那匹马还能跑得动？”
小爱德华缠不过他，只得先松口：“行行行，服了你了，借给你还不行么，不过你要听好了，不准让我的马在沙漠里掉膘，要是瘦了一斤，我和你没完！”
德文得意地扬起了下巴，把小爱德华的后半段话自动过滤，他整了整法袍的衣领，跟在他后边，走向了老公爵的书房。
小爱德华敲了敲门，里边传来了安福斯托斯的声音：“谁？”
“大哥怎么在里边？”小爱德华吃了一惊，打起了退堂鼓，“要不咱们改天再来？”
德文翻了个白眼：“那是你哥，又不是你爸，至于这么怕他么？”
他朗声答道：“是我，还有小爱德华，找爷爷有事商量。”
安福斯托斯给他俩开了门，书房里的光照很好，让德文晃了下眼睛，老公爵正在书桌上看一些公文。
老公爵向下推了推老花镜，抬起眼皮看了看他俩：“你们两个臭小子，怎么有空到我的书房来？”
帕里帕奇奥宫中的书房，一向是德文和小爱德华避之不及的地方。因为这里压根就没有书，全是公文、邸报等乱七八糟和政事有关的东西。
德文等了等不见小爱德华说话，往前推了推这个废物，让他抓紧开口。
“咳，是这样的，祖父，”小爱德华壮着胆子说道，“那个，关于我的婚事......”
老公爵听后饶有兴趣地摘下了眼镜：“怎么，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小爱德华这当口儿扭扭捏捏地害羞起来，德文暗暗替他着急。
“倒也不是看上了谁......”他吞吞吐吐地答道，“只是，还不想那么早的结婚......”
“谁让你结婚了？”老公爵有点奇怪。
德文心想还真让肯茜说准了，果然这件事不是老公爵的意思。
安福斯托斯在旁边轻咳了一声：“是这样，祖父。我母亲还有菠姬最近一直在给小爱德华物色合适的对象......母亲跟祖母提过这件事，不过还没有具体定下来，她们还在商量。”
“哦，”老公爵点了点头，“我知道，早着呢，你母亲和祖母也只是提前看一看么，没有定下来呢，你不用惦记着这事儿了。等有了合适的人选，自然会告诉你。”
安福斯托斯平淡地说道：“是啊，二弟。你是不是从仆人那里听见了些什么风言风语？那些话不用当真。”
德文有种奇怪的感觉，怎么好像大哥想要瞒着祖父，赶快给小爱德华定亲似的？这是怎么回事儿？小爱德华就算是结婚，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啊？还是说，他有自己的政治考虑？
“小爱德华说他看上了娜迪，”德文看在那匹乌珠铁蹄宝马的份上，替小爱德华把话说了出来，“他想要娶娜迪，不想娶什么贵女。”
“娜迪？”老公爵咧开了嘴，“这祖父可帮不上忙，人家目前只是在咱们家打工，想走随时能走，祖父可没那本事帮你把人留下。”
小爱德华听后大喜：“这种事情怎么会让您帮忙？您这是同意了？”
“恩，”老公爵悠悠地说道，“娜迪虽然比你大了几岁，但是是个好孩子，你要是真有这个本事把人家追到手，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祖父！”安福斯托斯瞪了他们俩一眼，打断了老公爵，“娜迪她是海盗出身！咱们家会被其他贵族笑话的！”
德文不像小爱德华，他在家里无法无天惯了，不怎么怕这个大哥：“咱们家祖上不也是海盗么，海盗配海盗，门当户对，谁也不委屈。”
“好好听听你弟弟怎么说，”老公爵最疼的还是小孙子，此刻便帮着德文说教起了大孙子，“那么大的人了，还不如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看得明白。那贵族的头衔能当饭吃？”
“祖父，”安福斯托斯略有些语重心长，“娜迪她来历不明，我始终怀疑她没安什么好心......我之前就看到了她和二弟之间的苗头，所以才想抓紧给他定亲，您不能......”
小爱德华打断了他：“你凭什么处处看娜迪不顺眼？要知道，她救过我和德文的命！”
第五百三十二章 杜拜城
德文总算是明白了安福斯托斯的异常，他原来是在怀疑娜迪。
不过德文觉得这家伙就是在瞎担心，自从维尔弗雷多出了事之后，安福斯托斯开始逐步掌权，他就变得疑神疑鬼的，并且对手下也很严厉苛刻。
当然，严厉一点也不是说不好，亚得里亚的这群官员在老公爵手下宽厚懒散惯了，倒是也该管一管，不过德文觉得，他对娜迪的担心，实在是没有道理。
“不错，娜迪救过我的命。”德文赞同道，“还不止一次。”
安福斯托斯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他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他张了张嘴，又重新闭上。
这次谈话不欢而散，老公爵不愿意听他们三兄弟争论，摆摆手将他们一起轰出了书房。
“走，德文！”小爱德华充满敌意地看了安福斯托斯一眼，“我带你去看看那匹乌珠铁蹄马。”
德文被小爱德华拉走，他回头看了大哥一眼，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
虽然安福斯托斯的担心有些没头没脑，但是为了家族和睦的角度考虑，德文还是不得不劝了劝小爱德华，让他别和大哥因为这事儿闹得太僵。
......
安福斯托斯没能在岛上住太久，三天之后，他就和半人马海默尔一起，率领了一支五百余人的半人马部队，到罗门公爵帐下效力。那里的战事比较紧张，这也侧面反应了德文的“和谈”工作的重要性。
德文命令皮查雅也跟着安福斯托斯，一方面是保护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自己在残月教国家接下来的行动有个保障。
虽然元老院答应把这些事情安排好，但是若附近有个自己的人手，到底是能更方便一些。
在家里的算不上多么悠闲的休息时光很快过去，一周之后，德文和荻安娜告别了家人，来到了米拉诺多莫，并经由传送阵到达了残月教酋长联盟的杜拜城。
杜拜城，是残月教的诸个国家里最大的一个城市，被称为沙漠中的奇迹。这座城市是残月教联盟的驻地，但是又并不属于任何一个残月教国家，让人很是费解。
阿里的家就在杜拜城，穆哈姆德也离得不远，他俩来到杜拜城的多莫迎接德文和荻安娜，之后他们还要会同元老院的打击手，一起行动。
刚刚放假一周，所以大家伙相互也并不是很想念，德文只是和他俩简单的握手，不过穆哈姆德却挑出了毛病。
“在残月教国家，左手是不洁的。”穆哈姆德纠正道，“你要注意这一点，尤其是在脱下法袍之后，并且我们一般不握手，而是右手贴在左胸上，行一个扶胸礼，就像这样。”
穆哈姆德说着给德文做了个示范，德文有样学样地模仿了一便。
他倒不是在挑刺儿，科罗德先生说过，这次行动为了能够更好地融入到基层，他希望他们能脱下法袍，假扮普通的残月教信徒。为此，他们还专门在“林达尔高阶防具商城”订购了残月教样式的衣服，和法袍一个效果，只是款式不一样。
“真是麻烦，”德文嘟囔道，“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那可多了去了。”阿里笑了笑，“残月教的教规一向是最严格的，会客，吃饭，送礼，到处都有规矩，不过我想这些你应该用不上......你只需要跟着我们三个一起就行了，对了，你的残月语学的怎么样了？”
“撒拉姆，阿拉库姆！”德文笑着给阿里来了一句。
穆哈姆德翻了个白眼：“这么长时间你就学会了一句你好？唉，完了，我觉得我们的行动困难重重。”
德文不以为意：“别这么说，我口语不太行，但是基本上还是能大体听懂的，只是说不出来......再说了，元老院只是让我扮成先知，也没让我假扮成残月教的人不是？不过我觉得你得教我几句骂人的话，这些荻安娜不肯教......若是有人骂我，我好喷回去。”
“德文！”荻安娜对此很是不满，“你明明是贵族，能不能有点素质？”
穆哈姆德对此倒是表示赞同：“学一门外语，一般都是从脏话先开始，我当初学通用语的时候也是这些学的最快，来，我教你几句——”
穆哈姆德一串亲切的问候就对德文扑面而来，停都不带停的，德文满脸黑线，mmp，他这哪里是想教我？他八成是借机想骂我吧？
阿里和荻安娜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德文恼怒地给了穆哈姆德一拳：“他骂我什么？”
“哈哈，这，这有点不太好翻译，”阿里平缓了一下，“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就对了。”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
穆哈姆德笑着教给了德文几句简单的话，德文跟着他重复了两遍，问道：“这什么意思？”
阿里翻译道：“真主会让你灭亡。”
？？？
德文轻咳一声：“真主？让我灭亡？好吧，还有么？”
穆哈姆德又说了一句，这回德文猜出了个大概：“啊，这句我懂，真主会下地狱，是吧？”
“呸呸呸！”穆哈姆德对德文瞪眼，“是真主让你下地狱，唯一的真神怎么会自个儿......”
“哦——对不起对不起，”德文心虚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见没有人注意到他，才放下心来，他轻拍了自己两下嘴巴，匆忙道歉。
荻安娜和阿里已经笑得快喘不过气起来了，作为巫师，他们虽然也是泛残月教信众，但是平常礼拜都懒得做，所以德文的信口开河倒是不会对他们产生冒犯。德文还记得，阿里本身好像尤其讨厌残月教。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残月语中连骂人都这么文明的么？”德文又问，“我知道你们的真主管的够宽，没想到他老人家连骂人都管......”
穆哈姆德教给他的自然是其中没那么难听的，至于更肮脏，直接对生殖器进行问候的脏话，各种语言都有，只是没必要告诉他罢了。
他们一行人向着阿里家走去，他们会在哪里短暂地停留，之后和元老院的打击手碰个面，商量一下行动计划，再选择去乡下，先发动底层民众，采取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打响先知的旗号。
毕竟相比城里人，农村人要更朴实，更好骗一些。思想路线都是这么走的。
路上，穆哈姆德奇怪地问道：“你带着你的猫不稀奇，这匹马又是哪儿来的？”
“从我哥哪儿敲诈来的，”德文兴高采烈地显摆，“乌珠铁蹄，有名的宝马！瞧瞧这浑身，乌黑油亮，没有一根儿杂毛，多漂亮！你再看看这马蹄子......”
“等等，”阿里打断了他，“德文爵士，咱们是要进沙漠，在沙漠里，骆驼要更方便一点吧，我们需要携带大量的水和食物，并且骆驼更不容易迷路，持久性也更好。”
荻安娜无奈道：“我给他说过，但是他不听我的，他说沙漠里也能骑马。”
第五百三十三章 抠门的巴依老爷
沙漠里当然也能骑马，但是比起骑骆驼，这显然不是一个特别好的选择。
德文等人跟着阿里来到了他家，阿里的父亲是邦克城著名的巴依老爷，他养了成群的骆驼、绵羊、马和毛驴，可以任他们挑选。
所谓巴依老爷，就是残月教地区的财主，或者称之为地主，并不能算是贵族。不过就德文来看，他们家的日子也过得不错。
巫师觉醒虽然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公平的，但是觉醒的过程很是危险，至少要有足够好的身体素质，才能挺得过来。就这一点而言，自然是中产以上家庭的孩子更有优势，至于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即是觉醒的好运撞到他们头上，也很难坚持到扎布尔的接引人员赶到。
所以扎布尔真正出身底层的学生反而不多，就德文他们班而言，只有荻安娜、德克赛斯寥寥数人。大部分都是来自中产的自由民。
阿里的父亲叫哈伊里，和阿里名字的发音有细微的差别，是一个圆脸大肚子小眼睛的胖巴依，留着八字胡，长相十分喜感。
“啊，欢迎你们，来自远方尊贵的客人！”巴依老爷热情地和大家打招呼。
德文带来了礼物，是产自亚得里亚岛的黑松露，算是一门比较珍贵的食材，他双手将包装好的礼物奉上，行了一个扶胸礼：“尊贵的巴依老爷，愿真主保佑您！”
巴依老爷收到了礼物，很是开心，他的小眼睛明显亮了许多：“快进来坐吧，我想你们一定累坏了，我给你们准备好了饭菜。”
饭桌上摆满了一些瓜果，以及一整只烤鸡，还有一些手抓饭，看起来倒是非常可口。
德文其实不饿，他来之前在家刚吃完早饭。杜拜城在亚得里亚岛的东边，因为时差的缘故，这边已经是正午，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不过既然巴依老爷如此热情，他也就恭敬地吃了一些。不过他看到荻安娜和穆哈姆德的表情都似有些不悦，阿里的脸色则非常难看。
这使得德文略有点尴尬，压抑的气氛使得他无法大快朵颐，老实说，这个烤鸡的味道还是不错的，有一股淡淡的咖啡香气，不知道是放了什么香料。
阿里板着脸开口道：“父亲，我之前跟您说起过我们的行动，我们需要去沙漠里的村落。因此，想要借用您的骆驼。”
“骆驼？”巴依老爷啃着鸡腿，“你们元老院那么有钱，还需要借我的骆驼？”
阿里没有接话，只是平静地通知他：“吃完饭之后，我就和同学去找买买提大叔？”
“嗯~”巴依老爷显得有些不太情愿，但他还是答应了，“好吧，正好你和你的同学可以顺便帮我把那群穷鬼的账收上来，买买提欠我盖房子的钱，沙依甫欠我两只鸡......”
“知道了。”阿里答道，“那您是同意了？”
“你是我的儿子，不同意能有什么办法？”巴依老爷显得很委屈，很心疼，“唉，一头骆驼而已，算啦。”
“咳，”穆哈姆德轻咳一声，“哈伊里叔叔，我们需要四头骆驼。”
“四头？！”巴依老爷怪叫一声，“真主啊！你们这么小的体格，四个人，坐一、一头骆驼就可以了......”
德文即便是残月语不算好，也听出来了这位巴依老爷口中的意思，他好像不太情愿他们借走这么多骆驼。
阿里出了口长气，放下餐具：“父亲，请给你的儿子留点面子，难道你非让我付钱才肯答应么？”
巴依老爷张了张嘴，他的心仿佛都被揪了一下：“好，好吧！四头就四头，谁叫你是我的儿子呢，这些早晚不都还是你的......你直接去找买买提吧，我，我先失陪了。”
他仿佛很是伤心，很是心疼，肩膀颤抖，神情略有些恍惚地走进了后堂。
荻安娜迟疑地小声问道：“你父亲这是......”
“他一直这样，”阿里气恼地说道，“明明已经很有钱了，可还是抠门得很，什么都不喜欢，只喜欢金子，浑身的铜臭味，小气的要死，真主能庇佑他才怪呢！”
穆哈姆德恍然：“怪不得，我说么，若是你们去我家，我父母怎么也要杀一头羊款待你们才是，虽然我们家不是巴依......”
德文见阿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急忙递了个眼神让穆哈姆德闭嘴：“这个烤鸡味道也不错啦，你知道的，阿里，我其实不是怎么在意这些。”
阿里勉强给德文挤出个笑脸，众人本就不饿，吃了一些垫垫肚子，就启程去挑选骆驼。
路上，肯茜饶有性质地问阿里：“你父亲有几个儿子啊？”
“就我一个，”阿里答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肯茜笑着说道：“那你难道没告诉你父亲，你死后需要把七成的遗产都捐给扎布尔么？你们说，他听到了这个消息，会不会心疼地当场晕过去？”
阿里挠了挠头：“他，他应该是知道的吧？我不是很确定，是啊，那他还攒这么多的钱干什么？”
阿里打开了个传送门，把他们带到了附近城外的一个小村落，他打算先替他父亲讨债。
德文同样也是贪财的性格，虽然没有吝啬到巴依老爷这种程度，但是对于讨债这项活动，他同样非常感兴趣。
“你只是对欺负人感兴趣罢了。”荻安娜评价道，“哼，贵族的劣根性！”
德文不服气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的跟你们穷人有理似的，那富人的钱，不还是辛辛苦苦赚来的？”
资本增殖同样是创造财富的手段，资本家压榨了劳动者的剩余劳动，可惜荻安娜没学过这些理论，所以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德文。
阿里带着众人率先来到了沙依甫的家，他脸皮比较薄，有些不好意思。德文暗骂他废物，大大咧咧地上前敲门。
“谁啊？”
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瘦弱妇人将门打开，她家看起来确实很穷，房子也破破烂烂的，依稀可以看到里边的床上好像躺着一个孩子。
“是我，也娜姆大婶儿。”阿里站了出来，“那个，恩，我来找沙依甫老爹......”
“哦，是阿里啊。”那妇人没有让他为难太久，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铜币，“我正打算过两天给巴依老爷把钱送过去嘞。”
虽然看他们家现在也不像是能还得起两只鸡的样子，不过两个铜币也实在是太少了，在这个世界大概也就是后世两块钱的购买力而已，而两只鸡，怎么也得要三四十个铜币，也就是三四个银币才行。
阿里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德文却不管这些，反正这儿没人认识他：“你欠了巴依老爷两只鸡，有鸡还鸡，没鸡还钱，利息么，巴依老爷发慈悲，就不算了！但你不能拿两个铜板打发我们啊？！”
他的残月语还略显蹩脚，不过也娜姆大婶还是听懂了。
“真主啊！”也娜姆大婶倒吸了一口气，“一周之前，我不过是向巴依老爷借了两个鸡蛋，给我的孩子补了补身子，他病倒在床上已经很久，眼看就撑不住了。哪里有借鸡蛋让还鸡的道理，还让不让穷人活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 讨债和骆驼
在巴依老爷看来，一周的时间，足以让鸡蛋孵出小鸡，所以这样讨债是很合理的。
荻安娜冷笑了一声，眼神不善得看着德文。饶是德文脸皮厚，也觉得阿里的父亲做的太过分了点。奶奶的，高利贷恐怕都没有这么放的。
“那个，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德文一时语噎，讪讪地退了下去。
阿里的表情同样尴尬得很，他急忙表示是自己搞错了，并询问她儿子得了什么病。
“被沙漠狼咬了，”也娜姆大婶愁眉苦脸地说道，“邻居们把他救了回来，不过还是失血过多，并且伤口迟迟没有愈合。”
德文为了表示歉意，打算采取点实际行动：“我帮忙看一看吧。”
虽然几个巫师只是四年级毕业，但是却已经要开始接触高阶药剂，理论水平已经不比大部分麻鸡药剂师差，只是可能看病的经验上还欠缺一些。
他们走进了屋子里，可以看得出来，这家人生活的很贫苦。家具少得可怜，只有两把椅子和一张床，里边还有一个杂草堆成的窝棚，看起来像是老夫妻俩睡得地方。
德文凑上前去，看向了床上躺着的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年纪的青年，他面色有些发黄，嘴上的皮也干裂开了，情况看起来并不好。
荻安娜拿手试了试他的额头：“高烧，看样子是伤口发炎了。”
德文解开了绷带，血肉还是泛红的，并没有愈合，不过好消息是，也没有化脓变得更差。
“怎么样？”阿里换上通用语问德文，也娜姆大婶儿听不懂，这样能保证即使有什么坏结果，也不会让她知道。
“伤口发炎，可以涂一些消炎药水再用愈合咒解决。”德文答道，“失血的症状可以通过生命药剂得到补充，问题不大，要我说这穷人就是命硬......啊，我的意思是他的生命力很顽强。”
德文见到荻安娜面色不善急忙改口，他倒是没什么歧视的意思，纯属说顺嘴了。
“我的儿子，他，他还有救么？”也娜姆大婶紧张的问道。
德文露出了笑脸：“放心好了，真主不收他。”
也娜姆大婶的表情更紧张惊恐了，德文眨了眨眼睛，穆哈姆德匆忙道歉补充道：“对不起，我这个朋友残月语不是很好，他的意思是，你的儿子暂时无法回到真主的怀抱。”
“你不能这么说，”荻安娜小声地告诉德文，“什么叫‘真主不收’？这对信徒来说是很严重的罪过，你难道是想让他下地狱么......”
德文略感委屈：“我又不知道，你们这些信徒真是麻烦。”
穆哈姆德和阿里好不容易才将也娜姆大婶安慰好，之后几个巫师就着手开始给床上的病人疗伤。他们手里的都是最好的药剂，药效自然是顶级的，这些药剂，哪怕是沙依甫和也娜姆老两口把命卖了，都买不起。
穆哈姆德用愈合咒将伤口愈合，德文也把生命药水给病人喂了下去，一番操作后，他的脸色很快转为红润，效果立显。
“没问题了，”德文满意地说道，“只需要静养几天，就可以正常下床走路。”
也娜姆大婶满脸激动地下跪道谢，德文匆忙闪过，几个人逃也似的离开了她的家。
“这下好了，”穆哈姆德耸耸肩，“不仅讨债没讨着，还搭上了这么多药剂，阿里，要是你父亲知道了，又得骂你败家了。”
德文见荻安娜面色不善，匆忙义正言辞地批评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功德无量的事儿，真主会保佑你的。”
穆哈姆德嗤笑一声：“布德教才讲功德，我们残月教可没有这个理论。还有德文，你至于那么讨好荻安娜么，烂在你自己锅里的肉又跑不了......”
“穆哈姆德！”荻安娜恼怒地转向他，吓得穆哈姆德匆忙逃跑。
阿里带着他们出了城郭，走向了附近城外的一个小村落，一个叫买买提的牧民在这儿替巴依老爷管着骆驼群。
这回，他们谁也没再提讨债的事儿，不然谁知道会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下午好，买买提大叔。”阿里向他客气地打招呼，“我们要挑选四头骆驼，明天或者后天我们要进沙漠，我和父亲说过了。”
阿里家的骆驼都被买买提养的很好，个个躯体高大，脖颈粗长，弯曲如鹅颈。背上有两个高耸的驼峰，毛很厚实，皮毛呈健康的红褐色。这也不奇怪，抠门的巴依老爷一定很严苛，所以他的骆驼才会被养的那么好。
德文捂着鼻子走进了骆驼群，骆驼的味儿很大，比马要大得多。想想一路上要骑着这玩意儿，就让德文一阵头疼。
肯茜也嫌臭，她躲得远远地，并让德文快点找找有什么能够封闭嗅觉的魔法，有时候，即便是掩耳盗铃，也是有必要的。
若说相马德文可能还能说道说道，但是相骆驼可就不是他的专业了。买买提大叔告诉他们，蹄子越大的骆驼越好。
“蹄子大的骆驼，适合在沙地里行走。”买买提介绍道，“你们要多多的带豆饼和盐巴，驼峰虽然能储存能量，但那只是最后的保险，沙漠里很容易迷路的。”
几个巫师对此倒是不担心，迷路有什么大不了，一个传送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德文开口问道：“现在是夏天，天气这么热，这些骆驼怎么还留着这么长的毛？我们需不需要把它们的毛发剪一剪再上路？”
“这你就不懂了吧，”阿里嫌弃德文这个外行乱出主意，“厚毛发可以反射阳光，减少水分的丧失。要知道水是沙漠里最宝贵的资源，被剃了毛的骆驼会多出汗避免过热，这就得不偿失了。另外，皮毛同时也有隔热的作用。”
买买提赞同道：“是的，在沙漠里，防晒比防暑更重要。”
骆驼的负重能力很强，他们四个巫师也没什么驯兽经验，所以一人骑一个便是极限了。好在对常人来说危险无比的沙漠，对巫师来说，就只是普通的旅行而已。相比之下，还是他们的任务更让人头疼。
德文正在这么想着，就见到一只纸叠的信鸽飞了过来，是元老院特有的信笺。
第五百三十五章 沙漠旅途
两日后，德文和他的三个同学启程，钻进了茫茫的沙漠里。
德文穿着新买的残月教的白长袍，戴着头巾，跨坐在骆驼的双峰之间。可千万别想歪了，骑骆驼也只能这么坐不是？总不能骑在骆驼脖子上。德文对他挑选的这件法袍非常满意，对比头上戴着一个小圆帽的穆哈姆德，他觉得自己像一个王子，而对方像个难民。
如果不嫌臭的话，骑骆驼要比骑马舒服，毕竟后边还有个“靠背”，累的时候可以倚上一会儿。德文倚在后边的驼峰上，从口袋里掏出个墨镜，享受沙漠里的太阳。
骆驼除了要驼人之外，还要带着自己的给养。主要是豆饼和清水，不过几个巫师并没有带太多水，这种在沙漠里最宝贵的资源，他们只要挥一挥魔杖就能变出来。
“费东说，让我们前往沙城，那里的羊群得了羊瘟。”德文说道，“但是那里的民众还没有察觉，我需要把这件事儿‘预言出来’......阿里，你认识路么？”
两天前，元老院的打击手费东给德文寄了信，信上附有此次的行动任务。这倒是让德文略感到意外，他本以为元老院会派人和他们一起行动，没想到那些打击手竟然躲在暗处。
“不认识路我敢把你们带出来？”阿里的骆驼走在最前头，他头也不转的回答德文，“沙城只是一个小城，我没去过，不过据说沿着咱们左手边的这条河，快得话两日就能到。倒是你，想好怎么‘跳大神’了么？”
德文摇了摇头：“没有，我想了两天两夜也没有头绪。费东也真是的，为啥不干脆直接地给我一个剧本？还得让我自己充当编剧。”
穆哈姆德说道：“你就看着编呗，反正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自然有元老院给你兜着。”
荻安娜也赞同这个观点，眼下他们对沙城的情况一无所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德文两辈子头一次进入沙漠，这让他觉得既新鲜又好玩，坐在骆驼背上，晃晃悠悠地很是有趣，不一会儿就把任务带来的烦恼抛之脑后，晒着太阳唱起歌来。
他不知道的是，这段路在真正的沙漠探险者眼里根本不能算沙漠。左手边的河床并未完全干涸，河水呈现粘稠的石青色，这是因为富含矿物质的缘故。
沿着河道走了一上午，阿里在一片大型仙人掌丛附近停了下来，那些仙人掌足有三五米高，非常大，也不知道是怎么能在沙漠里长这么大的。
按照阿里的要求，三个男孩子合力将一块巨大的帐篷帆布用漂浮咒搭在了仙人掌上，形成了一片凉荫，阿里将骆驼纷纷赶了进去。
德文举着魔杖，喷出水流将骆驼们打湿，给它们洗了个澡，让它们也降降温。
“真奇怪，沙漠里的河流附近，不是应该形成绿洲才对么？”荻安娜问道，“怎么这条河看起来什么都没有？”
穆哈姆德也有这个疑问，一般在沙漠里，零星的海子都会汇集大量的动物，比如红嘴鸥或者一些两爬蜥蜴类。可他们沿着这条河走了一上午，除了河边的稀疏草丛之外，就没有见到任何活物。
阿里举着皮囊喝了口水：“这条河的水有毒的，喝上一两口可能没事儿，但是绝对无法长期饮用，动物们都知道这一点。”
他们在这片仙人掌堆之间度过了日头最盛的正午，午睡之后，四人重新启程，河水的颜色渐渐转清，也逐渐能找到一些沙漠里的动物。
德文看到了一只巨大的毒蜥，还有几只沙漠中的陆龟，它们适合生活在这种半荒漠的绿洲之中，大型的哺乳动物很难在这种沙漠中生存。
下午要比早晨热上很多，肯茜趴在骆驼脑袋上吐着舌头，有点后悔跟着德文来到这个鬼地方。
“猫也需要吐舌头散热么？”德文殷勤得给猫主子撑着遮阳伞问道，“你们不是靠脚掌么？”
肯茜答道：“正常的猫也没有来沙漠的，不得不佩服，还是你们人类适应环境的能力强。”
这一点倒是不尽然，穆哈姆德和肯茜抬杠，非要说沙漠里有吃蜥蜴和蛇的野猫。大热的天俩人又废了不少的口舌，无聊地争吵。
阿里笑着说道：“肯茜，要不你把猫剃了？这样说不定能凉快一点。”
“绝不！”肯茜冲着他呲牙，“抓花你的脸！”
只有荻安娜一言不发骑着骆驼跟在队伍里，她想不明白这么热的天，这群人为什么这么活跃。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直到黄昏，阿里拿出了张地图，看了看方位，在日头快要落下的时候，带着他们偏离河道，钻进了更深的黑沙漠中。
“咱们最好能连夜赶路，”阿里建议道，“我觉得冷也比热舒服，咱们可以穿厚一点，在骆驼背上睡觉。”
德文点点头：“我没意见，只要别迷路就好。”
进入到了茫茫沙漠中，景色就更加地悲壮。四周全都是沙子的黄色，什么别的颜色都没有，没有时断时续的暗河，也没有仙人掌。只有一个又一个沙丘连成一片。
“快看，那是什么？”德文突然发现远处有一堆骷髅，这使他不禁毛骨悚然。
“吁~蹲！”
阿里叫停了骆驼，并让骆驼蹲下，大家纷纷下来，走到了那片骷髅之中。
那是一堆森森白骨，不过并不是人类的骨头。其中几个大的骨架看起来像是骆驼，另外还有不少不知是马还是驴，已经无法辨认。这些骨架已经彻底风干，没有一丝水分，破烂的皮肉像是帆布一样搭在骨架上，有的硬邦邦的，看起来已经死了很久了，十分凄惨。
“应该是往返于两地的驼队，”穆哈姆德分析道，“你知道的，杜拜城是整个残月教联盟的大城市，商贸发达，有不少人会来做生意。”
德文奇怪道：“可是为什么没看到人的骷髅？”
阿里答道：“沙漠虽大，但是这些路线各个驼队都经常走。若是有其他人看到了尸骨，会用白布包裹妥当，送到礼拜寺举行赞礼，进行土葬。陌生人之间互帮互助，也算是沙漠里的规矩之一吧。”
德文点了点头，人的尸骨有人管，至于这些动物的尸骨，则就留在了荒漠里。反正这里足够热，也足够干，恐怕没什么病毒能活下来。
讨生活的商队虽然利润不小，但同样风险也大，沙漠里的情况德文虽然不清楚，但是海上的商船他是知道的。时不时地就会听说沉船的消息，沙漠中的尸骨还有人帮忙安葬，但那些海员，恐怕就只能葬身鱼腹之中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沙暴
阿里也没兴趣管这些骆驼的烂骨头，虽然对于走沙漠的人来说，骆驼是最好的伙伴。但是教经中可没有对这群牲口的安葬做出详细规定，既然碍不着事儿，也没人会画蛇添足。
他们又重新上路，可能是晚上的原因，原本一丝不变的沙漠突然有了微风，旋风吹动着沙丘，像一个跳舞的沙土精灵。
这种天气不冷不热，正式赶路的好时机，他们一行人没有休息，只是坐在骆驼背上吃了点饼干，并喂了骆驼一些豆饼，之后就抓紧赶路。
天色渐渐完全黑暗，午夜的时候，风突然变大，漫天黑沉沉的，看不到一点星光。大风吹动沙丘，使得地貌改变了模样，没有任何可以参考的特征。
是的，让德文这个乌鸦嘴不幸言中，他们好像迷路了。大家伙正在颠簸的骆驼背上睡得迷迷糊糊时，被阿里叫醒。
“坏了坏了！”阿里叫停了驼队，“好像是赶上沙尘暴了，咱们要快点找一个能避风的地方。”
穆哈姆德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扫视四周：“这特么连个石头都没有，周围除了沙子就是咱们四个傻子，去哪儿避风？”
“你自己想当傻子，不要把我们带上。”荻安娜翻了个漂亮的白眼，“要不筑一个沙墙吧，只需要一些水和变形咒......”
德文懒得忙活：“我建议咱们还是快跑，路上说不定就能找到什么挡风的地方，实在不行，就先回杜拜城么，反正也没有监护人跟着。”
若是有阿蒳他们跟着的话，或许会严格遵守扎布尔魔法学校的冒险守则，能不用瞬移和传送门之类的魔法就不用。但眼下只有他们几个同学，所以不能算是正规的冒险，他们是在给元老院办事儿，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阿里听从了德文的建议，他催动胯下的骆驼，撒开四蹄狂奔起来。骆驼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作响，奔跑的骆驼带来了巨大的颠簸感，使得单纯地拉住缰绳已经不足以让德文在骆驼背上保持平衡，他不得不抱住驼峰，才能坐稳在上边。
骆驼们喘着粗气，发足狂奔了好久。现在德文总算是感觉到阿里的忠告是正确的，若是这时候他在骑马，或许短时间冲刺能够占优，但一定无法长时间跑这么久。
然而，即便是骆驼跑得再快，也没有风的速度快，他们迟迟找不到可以躲避的场所，四周的能见度越来越低，情况危险了。
“驾！跑！快跑！咳咳！呸！”
德文大呼小叫地催动骆驼，吃了一嘴沙子，他朝地上用力吐了两口，这感觉很不舒服。风沙越来越大，如果没有头巾挡着，根本张不开嘴说话。
眼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残月教国家的人不论男女，都喜欢裹个头巾了。这也不完全和宗教有关，生活在沙漠地带，裹上头巾确实更方便些。
肯茜叫了一声：“喵呜~那儿有个土坯墙！呸！呸！”
“哪儿？”
猫的视力比人要好，肯茜说的土坯墙大家伙都没看见，不过这只猫虽然不靠谱，并且经常闲的没事坑人玩。但眼下大家都是绑在一起的，所以也没有怀疑，便向着她指的方向催动骆驼。
阿里家的骆驼不肯再走，它们都蹲下将头埋进沙子里，像是鸵鸟一样，任阿里如何驱动，都不肯站起来。
“这是被风沙吓成这样的么？”穆哈姆德用力往上拉了拉缰绳，但是毫无效果，“我只知道鸵鸟遇到风沙会这样做......你家的骆驼也太没出息了点。”
没了代步工具，德文慌了神：“这可怎么办？”
“你是巫师，”荻安娜提醒道，“瞧我的。”
她抽出魔杖对着骆驼：“从容自若！”
荻安娜使用了镇静咒，这个咒语的效果能够缓和情绪。她胯下的骆驼打了个哆嗦，从沙子里把头抬了起来，镇定地继续向前奔跑。
德文和阿里几个纷纷有样学样，骆驼的情绪在魔法的作用下得以缓和，他们往前又跑了一段儿。这时，一面土坯墙出现在视野中。
风越来越大，阴风不断怒号，像是野狼的嚎叫一般，非常恐怖。
离近了才发现，这并不能算是一个土坯墙，是由夯土加碎石垒成的，看起来像是废弃的老城。
甭管是什么，眼下先躲一躲要紧。骆驼们纷纷从破旧倒塌的缺口穿过，进了城墙里。
“嗷呜！”
几个巫师连一口气儿都没来得及喘，就见到一个黑影扑向了德文，不知是不是奔波的久了，他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明明意识里能躲过，但是身体却来不及做出反应。
危急时刻，肯茜喵呜一声跟着扑了上去，救了她的两脚兽一命。
“狼！是沙狼！”穆哈姆德大吼道。
他说的没错，四周一片绿幽幽的眼睛，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有多少，他们看样子是钻到一个狼窝里来了。
那匹沙狼被肯茜一爪扇死，她变大了身材，呲着牙叫了一声，释放出了属于圣阶魔兽的威压。
沙狼纷纷被她吓跑，这不过是一种青铜阶的沙漠魔兽，还没有和肯茜叫板的资格。
“呼——”德文长出了一口气，他从骆驼背上摔了下来，踉踉跄跄地站稳，“咦，这里还有几个小狼崽子。”
肯茜带来的压力太大，沙狼跑的时候没来得及带上幼崽，德文捡起了一只抱在手里：“还挺可爱的，有点不忍心杀。”
“你为什么要杀它们？”荻安娜有些不满，“咱们把沙狼赶了出去，茫茫黄沙之中，也不知道它们今晚能不能保命，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要——”
“荻安娜，这群狼差点要了我的命！”德文嚷嚷道，“你又不是毛哥利，这时候你应该——”
“好了好了。”阿里匆忙打圆场，“一切都是真主保佑，让咱们来到这个狼窝避一避，既然借了人家的地方，这几个小狼崽子又对咱们造成不了什么威胁，我看你就饶过它们吧。”
德文本来也没想对它们动手，他将手里的小狼崽子扔到了地上，便不再管他们。
狼窝里并不干净，也不是一个睡觉的好地方，几个巫师半睡半醒地等到天亮，但是风沙却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并且隐约之间，还是能听到几声沙狼的嚎叫。
穆哈姆德拿出了一个单筒望远镜看了看：“那群狼没有走远，就在附近。”
第五百三十七章 第一个任务
虽然外有狼群环伺，但是几个巫师也没怎么担心，反正有肯茜在这儿那群沙狼也不敢回来。
众人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风沙才渐渐平息。阿里看了看天色，辨认了一下方向，决定再次启程。
鸠占鹊巢的几个人将狼窝再次还给了那群沙狼，骑着骆驼，消失在茫茫的沙漠中。
他们跟着阿里赶了一夜的路，在第二天早晨太阳快升起的时候，看见周围渐渐有了些蕨类绿植、枯木，以及一些被黄沙掩埋掉一半的建筑。
“应该是快到了吧？”德文问道，“还有多远？”
阿里不确定地答道：“我觉得咱们已经到了，只是不知道城郭在哪儿，再往前走走，看看附近是否有早起的牧民，问一下。”
牧民没有见到，但却看见了等在附近的元老院打击手——费东和雷夫，也就是德文他们这次行动的直接负责人。
德文去年就曾经和雷夫一起有过一段冒险经历，两人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费东问道，“我还以为遇上了什么意外，正打算和雷夫一起去找你们。”
穆哈姆德说道：“确实有点小意外，我们遇上了一场沙暴，在一个狼窝里躲了一阵子，耽误了一天时间。”
德文问起了正事儿：“我们要怎么行动？你只告诉我们这座沙城有羊瘟，但是我们需要怎么做？”
“这需要你自己考虑，”谁知费东也没个主意，“总之，要把这件事儿用预言的方式通知出去，我们俩会配合你的行动......记住，是预言的方式。”
德文翻了个白眼点了点头，所谓预言的方式，就是指不能通过逻辑的魔药学分析得出结论。
“你们不和我们一起行动么？”荻安娜问道。
“不了，虽然你们的这次行动是得到元老院十二位**师一致授权的，但毕竟不是一个摆在明面上的事情......”雷夫答道，“我们俩跟着，会有一些不方便，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会在暗中协助你们。”
费东和雷夫指给他们沙城的方向，四个学生骑着骆驼，向着那边走了过去。
太阳一如既往地从东边升起，勤劳的牧民们也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德文等人穿过了一片小河谷，就看到有牧人自城里赶着牛羊到河谷中放牧。
这些绵羊看起来正常得很，一点也都不像是有瘟疫的样子。也不知道费东和雷夫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不过德文不用管这些，他只需要做出预言就好，后续的事情自然有别人负责处理。
“我们需要怎么做？”穆哈姆德看了看牧民，询问德文。
德文略一思考，虽然他没什么头绪，但是他到底比他的同学们多活了一辈子，还是有个大体的想法的。
“沙城有没有咱们能接触到的，比较权威的人士？”德文开口问道，“比如城主、治安官什么的。”
“治安官并不是特别容易打交道。”荻安娜想了想答道，“除非咱们抖出巫师的身份，但这说不定又会引起他们其他的怀疑，容易暴露。”
阿里挠了挠头：“不如我们去礼拜寺找毛拉？他们一般都很友好，也有比较大的影响力。”
“毛拉是什么？”德文好奇地问。
“你们管他叫毛拉么？”穆哈姆德插了句嘴，“我们那里叫阿訇。”
“阿訇又是什么？”德文再次问道。
荻安娜给他耐心地解释：“阿訇，或者像阿里他说的毛拉，泛指残月教的学者，特指的话，就是指礼拜寺里的伊玛目。”
“伊玛目？”德文略有些急躁，“能不能不要用名词去解释名词？虽然人类的本质是套娃，但你至少用一个我知道的词汇。”
“你可以类比做光明教的牧师、神父之类的。”阿里说道，“就是礼拜寺里的一些教职人员，你结合语境听不懂么。”
德文压根就没过脑子，哦，阿訇、毛拉指的是教职人员，恩，他还是觉得毛拉这个词更好听一些。
“那么毛拉之上呢？”德文追问道，“还有没有别的？比如枢机主教？”
阿里想了想：“应该是有大毛拉、霍贾特之类的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如果你要类比枢机主教的话，在残月教里应该称作大阿亚图拉。至于教皇，我们称作哈里发。穆哈姆德，你们那边有别的称呼么？”
穆哈姆德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嘿嘿，你们推选的哈里发，我们的苏丹并不承认。”
德文听得一头雾水，心想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阿里又给他详细的解释了皇权和教权的关系，所谓苏丹，就是指残月教各个国家的皇帝或国王。
自从他们的先知穆罕默德逝世之后，他的几个弟子就开始闹分裂。穆罕默德一生收了很多弟子，其中有巫师，也有凡人，他们分别组建成不同的教派，相互之间也不太平，征战是常有的事儿。
尤其是离中心区域比较远的几个残月教国家，比如荻安娜所在的迦太基帝国，他们就是后加入的残月教国家之一，相对于中心的酋长国、圣地帝国等，其自治度和世俗化程度都比较高。哈里发并不能对那些国家的苏丹进行有效的命令。
目前的哈里发姓阿米德，他所推行的“泛残月教主义”很受欢迎，所以比其他的几个前任，他还算是比较有影响力。据说，元老院已经和他达成了停战的共识，不过他手下还有不少狂信徒和打着狂信徒旗号的苏丹不愿意停战。
德文对于学习残月教国家的历史没有兴趣，他连自己国家的历史都还一知半解呢。不过他此行的任务，就是借助先知的旗号去影响那些不听哈里发话的狂信徒们，主要包括以大阿亚图拉霍梅为代表的一群人。这些校监科罗德先生都嘱咐过他。
按照科罗德先生和元老院的说法，德文在这次行动中没必要易容，也没必要隐姓埋名。因为闹大了之后残月教的高层自然会猜出他的身份。暂时不要暴露巫师身份的原因，只是为了初期更好地进行行动。
毕竟，若是一个巫师告诉沙城的毛拉，这里闹羊瘟，那毛拉说不定会认为他是通过什么法术得到的结论，而非预言。
德文这么想着，跟随着阿里进了城。他们先找了个旅馆，略作休息，两天都在路上颠簸，没怎么合眼，实在是太累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 毛拉杀羊
睡醒之后，四个人从客房下来，汇聚到这个小酒馆的一楼，开始商讨之后的行动。
“我们要怎么接近毛拉？”德文小声地问道，“去找他聊理想？那我的这个残月语可不太行啊。”
“算了吧，”荻安娜否决了他的想法，“你这浑身的铜臭，能和毛拉有什么共同语言？还是我们去吧，我们先接近他，之后你在伺机行动。”
德文不满道：“我和安特罗特教堂的贾维德主教都能成为忘年交，怎么就不能和你们的毛拉做朋友了？你这分明是歧视！”
四个人吵吵闹闹，阿里和穆哈姆德都支持荻安娜，不过他们的理由倒不是因为德文身上的铜臭气，而是因为他的残月语实在是太过捉急。
他们在酒馆简单地吃了一点快餐，就向着沙城礼拜寺的方向走去。
沙城只是一座小城，从南走到北不会超过二十分钟，城虽然小，不过倒是五脏俱全，卖什么的都有，有一些当地人做的小饰品和小零食看起来就很有意思。
本着扶贫的理念，德文买了很多没用的小东西，他自己吃着零食，之后把一些小饰品送给了路上他看着顺眼的小女孩，这是他一直喜欢干的事儿。
谁知这一举动可遭了秧，附近玩耍的小孩纷纷围了上来，眼巴巴的看着德文，虽然没说话，但是想想就知道他们讨要的意思。
这群小孩长得比较丑，还脏兮兮的，德文不喜欢，不愿意给他们送礼物。
“走开，走开，没有了！”德文挥了挥手，试图驱散他们。
荻安娜恼怒道：“你留着这些破烂玩意儿有什么用？快抓紧分了！咱们好去礼拜寺。”
德文不情愿地把他在路上买的手工艺品和零食都分给小孩，孩子们纷纷向他道谢，这又让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残月教地区的民众都比较热情，虽然长相上看不出什么太大区别，不过当地人一听口音就知道他们这四个只有阿里是本地人。好在有穆哈姆德和荻安娜这俩来自别的残月教国家的朋友给德文打掩护，倒是他也没有露馅儿。本地的民众只是把他们当成富家游历的子弟而已。这也是元老院安排荻安娜和穆哈姆德同他一起行动的原因。
“帕里帕奇奥先生，宁已经十五了，不小了，能不能少生一些事情？”荻安娜又生气又无奈地教训道，“前年在矿山博物馆，去年在海底，你自己想想，要不是你到处惹是生非，咱们能少多少麻烦？”
德文抱怨道：“你这个人啊，一点童心都没有......很多时候我又不是故意惹麻烦，都是麻烦主动找上我，就说这回吧，若不是为了元老院的大局和世界和平着想，谁愿意大夏天的往沙漠里跑？”
他和荻安娜打着嘴仗，一路来到了礼拜寺。
礼拜寺是一个青绿色的大圆顶建筑，十分的显眼，不用向路人打听，就能自己找过来。
门口正围着一群人，他们有的牵着牛，有的牵着羊，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让一让，让一让。”德文挤了进去，“我要去见毛拉，有要事告诉他。”
人们见他一袭白衣，穿着不凡，怀里抱着个名贵的猫咪，身后跟着两个明显是随从模样的人，纷纷让开了一条路让他们进去。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德文小声地问荻安娜。
“残月教徒只吃毛拉亲自宰杀的牛羊。”荻安娜答道，“所以，他们应该是在排队等着毛拉给他们杀生。”
“哦~我好像听说过。”德文想了起来，“这看着挺热闹的么，恩，所以，你们毛拉的日常工作，就是当一个屠夫？”
穆哈姆德不满道：“礼拜寺的教职人员是需要考试的好不好，比如那些大阿亚图拉，都是德高望重的神学者，并且精通法律，有一定的政治势力......你别乱说话，万一有人能听懂通用语怎么办？”
德文点了点头，在寺庙的庭院里观察了起来。只见一头牛被从左边放倒，捆好了四蹄，周边五六个大喊将牛牢牢地按在地上，牛发出了哀求恐惧和挣扎的声音。
“用宗教的方法宰杀，不也一样的残忍。”德文小声地嘀咕。
毛拉是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留着长胡子的老者，嘴里念诵着德文听不懂的经文。
牛挣扎得更厉害了，但是毛拉的经还没有念完，所以这头可怜的牛需要继续承受心理压力。
终于，毛拉停止了嗡嗡的念经声，他洗了洗手，从弟子手里接过了短刀。
毛拉虽然年纪不小，但是手脚倒还算是麻利，他以极快的速度割断了牛的气管、食道和动脉，那牛抽搐了两下断了气。
“以普慈特慈的真主之尊命.....真主至大。”毛拉对着牛行了一个扶胸礼，这就算成了。
牛被宰杀完，但是还不能立即剥皮分尸。需要等它彻底死掉才行，就这一点而言，还是挺人道的。牛被教众抬了下去，一头绵羊又被推了上来。
羊？德文心生一计，他对荻安娜和阿里说道：“一会儿毛拉下刀的时候配合我！”
“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荻安娜心里顿感不妙，出言警告。
德文压根不听她的，虽然平时看起来他挺怕这个女朋友，但是真要是他决定了的事儿，那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谁也拉不住。
绵羊的命运也像是刚刚死去的那头牛一样，被放倒在地，毛拉又开始重复他的经文，之后接过一把新的、干净的刀，对准绵羊的脖子，正准备下手。
“啊！”
德文鬼叫了一声，直挺挺地躺了下去，把毛拉吓得手一哆嗦，刀就捅错了地方，好在只是偏离了绵羊的脖子而已，并没有捅到人身上。
“德文！”荻安娜惊呼一声。
人群的注意力被德文吸引，毛拉也把目光转了过来。
“我......我看见了......”德文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那是......不洁......”
他一个词儿一个词儿地往外蹦，他的残月语水平也不足以支撑他说出完整复杂的句子。
“肥美的羊肉......口舌之欲......污秽物......疾病......死亡......这是真主的惩罚......”
“他在说些什么？”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不知道，好像再说吃羊肉是真主的惩罚。”另一个人答道。
这使得附近的几个人脸上都不好看，残月教的教法里规定能吃的肉已经够少了，若是再少上一个羊肉，那大家干脆就吃草好了......
“咳，”德文编不出来了，他轻咳一声，故作不知地站了起来，“对不起，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毛拉皱着眉头，看向了他们四个：“你们是什么人？从哪儿来的？干什么来这儿捣乱？”
第五百三十九章 预言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儿来的？”
毛拉的口气算不上客气，略带着点责怪的意味。也是，若是有别人在德文自己面前跳大神，他也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看。
“尊敬的毛拉，愿真主保佑您。”阿里向前走了一步，扶胸行礼，“我是杜拜城的公民，至于这几位，是我的朋友，来自其他的友邦。”
毛拉的面色略有缓和：“是这样啊......好吧，我不该动怒气，愿真主宽恕......只是你要知道，从背后屠宰牲畜的行为是可憎的，卑鄙的，真主不会允许。所以白白浪费了一条生命，算了，罪孽由我来承受，但这头羊的钱，你们要赔给亚法。”
这位毛拉刚刚被德文吓到，手没有捅准，刀落到了后脑和脊髓的部位。德文听他那意思，从这个地方杀死的羊是不能吃的。
这头可怜的绵羊，连被人吃的资格都没有，真惨。德文想着既然毛拉要求他们把这头羊买下，那一会儿他们四个可以到城外找个僻静的地方把这头肥羊烤了。反正阿里和穆哈姆德也不是多么虔诚的教徒，学校食堂的羊肉也不是毛拉宰杀的，他们一样吃得很欢。
哦，对，不行，这儿的羊有羊瘟。德文突然想起正事儿，他开口故作无辜地挠了挠头：“对不起，刚刚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旁边围观的人说道：“你说了一大堆胡话，什么不洁、疾病之类的。”
另一个人接话道：“你怕不是得了羊癫疯吧，哈哈——”
德文嘴角抽抽，他给荻安娜使了个眼色，让她快点配合。
荻安娜正要开口，谁知替毛拉拿刀的弟子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你该不会是做出了什么预言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德文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这个毛拉的学徒，心想这该不会是元老院给他找的托儿吧。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句话出自毛拉弟子之口，可比荻安娜说可信度大多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牙日。”毛拉不悦道，“预言？那可是先知才有的本事。”
叫牙日的学徒低下了头：“抱歉，我，我只是前两天看了先知的传记，感觉他的行为和先知十分吻合......”
阿里恰到好处地说道：“是这样没错，他前两天也展现出了异常，成功的预言了一场杜拜城的火灾。我们那儿的毛拉让我们带着他去前线找哈里发和几位大阿亚图拉，来确定这个事情。这是我们的毛拉给的引荐信。”
阿里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件，不过信封是封死的，沙城的这位毛拉接过看了看，没有打开，又重新递给了阿里。
“仅凭一封信件，我不能做出认定。”毛拉答道，“但若你有真正的先知血统，你会得到真主的保佑。让我们用事实来检验吧。”
他的话没有说死，留了不少的余地。德文这边的任务已经基本完成，下边就看费东和雷夫的配合了。对此德文倒是不怎么担心，就算是没有羊瘟，恐怕他们俩弄出一场羊瘟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只是希望别死人才好。
穆哈姆德拿出一个金币，递给了那个叫亚法的汉子，赔了他的羊，四个人另外又买了一些新鲜牛肉，之后就离开了礼拜寺，只留下了议论纷纷的沙城民众。
待走远之后，德文好奇地问阿里：“你那封信是哪儿来的？”
“杜拜城朱美拉区礼拜寺的毛拉委托我送给他在黑兰城的一位老朋友的信。”阿里答道，“我拿出来唬一唬他而已。”
穆哈姆德竖了竖大拇指：“你就不怕他真拆开看看？”
“怎么会，那可是毛拉。”阿里说道，“偷看别人的信件，可是很严重的罪名，会被真主怪罪的。”
德文的任务已经完成，之后的步骤，就是由费东和雷夫负责的部分了。他们躲在旅馆呆了三天，消息渐渐流传了出去。
第四日晚间，德文和他的小伙伴在酒馆的一楼喝酒，看到周围的顾客用略带敬畏的眼光看着他。穆哈姆德瞧瞧地施放了一个窃听魔法，偷听他们的谈论。
“就是他，就是这个人。”
“没错，是他，那个预言者。”
“你们不知道，亚法家的羊最近接二连三地暴毙，都是刚刚成年的公羊，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是啊，他那天说什么来着？不洁？这不正好应验了！”
“没错，我家里有亲戚在杜拜城，听说前几天的那场大火也是真的，烧了好多房子呢！”
“好在暂时还没有人染病，得赶快催促毛拉，除掉发病的羊，找一些兽医好好检查。”
德文听后翻了个白眼，从沙城到杜拜城，来回至少需要四天，时间掐的这么准，八成也是费东收买的托儿。
这个世界，真是太不真诚了。
到了第五日上午，德文他们又收到了费东的信。信上说让他们今天白天在集市上采买一些补给品，之后晚上出城，前往更远的黑兰城。
“信上还说，黑兰城出现了一个窃贼，过往的行商经常被偷。”德文继续读道，“费东告诉我们，窃贼就是黑兰城的阿克木大人，阿克木是什么？小偷的头儿么？”
“是正常人的头儿，”阿里答道，“你可以理解为县长或者治安官之类的。”
德文眨了眨眼，治安官？他怎么会知法犯法，当起了小偷？
“然后呢？这就结束了？”穆哈姆德瞪着眼抢过了信件翻了翻，好像指望反面还会有字儿似的，“那这儿的羊瘟怎么办？咱们不管了？”
“不知道。”德文耸了耸肩，“可咱们留这儿也没用啊，你会治羊瘟么？”
三个人都摇了摇头，德文继续说道：“那就是了，你也不会，我也不会。所以咱们只管预言，给羊治病的事情自然会有元老院来办。”
这话虽然说得很不负责，但是理儿却不糙。沙城的羊瘟本来就是打击手们发现的，或者是他们制造的，那自然该由他们解决。
至于因此而倒霉的一些民众，只能说，为了更伟大的和平，总要有所牺牲。但愿元老院会给他们一些补偿吧。
德文他们在白天给四头骆驼补充了一些豆饼，也给自己买了些干肉之类的，傍晚时分，再次踏上了去黑兰城的征途。
第五百四十章 黑沙蜈蚣
招摇撞骗的一行四人再次钻进了茫茫的大沙漠中，踏上了前往黑兰城的征途。
火球一样的太阳高悬在空中，证明了阿里让大家晚上赶路的正确性。高温使得人的思考都仿佛慢了半拍儿。
“早知道沙漠里这么热，我们应该在魔药课堂上偷一些冰晶草才对。”德文说道，“我感觉自己快要蒸发了。”
这些抱怨除了降低士气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效果，虽然是巫师，但他们和其他沙漠中的旅客没有任何的区别，只能顶着似火骄阳在沙漠中前进。
从沙城到黑兰城这一带的沙漠，另有一番景象。地质运动形成了一块巨大的盆地，使得这一片就像是一个盛满了黄沙的大海碗一样，虽然依旧看不到茫茫大漠的边际，但是却有各种动植物汇聚在其中，给单纯的沙漠增加了一点点色调。
德文在四人队伍的最后，他倒骑在骆驼上，数着身后他们留下的那串长长的骆驼脚印。荻安娜不得不时刻回头看着他，以免这个笨蛋掉了队或偏离了方向。
好在阿里家的骆驼训练有素，即便是没有主人牵着，也牢牢地跟着大部队。这种情况在驼队之中很常见，驼队中常常是一个人赶着七八头骆驼，背负大量的货物在各个城市间贸易。
德文并不是笨蛋，他精明得很。四个骆驼留下的脚印，肯定和一个骆驼不同。所以即便不盯着他的伙伴，他也能确定自己没掉队。不过被荻安娜关心的感觉很爽，他喜欢她那种对自己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
正午时候，阿里指着远处的一个残垣断壁，说是要去那里歇一歇脚。
那片残垣断壁建在沙漠中的一块荒芜的山地上。一路走来，其他残破的建筑里都有不少人类活动的新痕迹，比如一些破烂茅草、骆驼粪、或者烤火的痕迹等等，这说明经常有人在那个建筑里休息。
然而这边几间连屋顶都没有的小破房子好似荒芜很久了，从来没有人进来过。
“提高点警惕。”德文说道，“说不定会有什么危险，比如可能有什么强大的猛兽啥的。”
可以看出这处遗迹是由黄砖垒成，并在石头上打了地基，这可比他们之前见过的破儿小屋来头大多了。在沙漠之中建一个砖房可不容易，更何况这一片建筑占地面积不小。
德文、穆哈姆德和荻安娜三人都绷紧了神经，并打起了退堂鼓。既然一直没有人在这儿休息，说不定会有什么危险。
阿里看了看建筑的样式，放下心来：“没事的，别担心，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曾经是一座拜火庙。所以残月教的教徒没有进来过。”
“败火庙？”德文重复了一遍，“我现在是需要败败火，怎么，它和你们的礼拜寺有什么区别么？”
“阿里说的对，”穆哈姆德指着墙上的一个标志，“看这儿！”
那是一个展翅的雄鹰，不过只有两对翅膀，看起来倒是想一个大风筝，雄鹰的甚至被一个拿着环圈的长胡子老头所取代。
阿里介绍道：“拜火教是残月教兴起之前，在这片土地上的一种信仰，大概是约太帝国所罗门时期吧。也叫做圣火教，后来随着残月教的兴起和对异教徒的迫害，这个宗教便消失了。你知道查拉图么？”
德文点点头：“哦~听说过。”
“查拉图就是拜火教的创始人。”阿里说道，“走沙漠的人都很迷信，再加上千百年来残月教对于拜火教的污蔑宣传，所以这个地方没有人迹，倒是也不奇怪。”
和宗教相关的事情，阿里的了解都比较全面。德文他们四个都不算虔诚的教徒，有个安静不被打扰的歇脚地，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们在这个拜火庙里睡了个午觉，等到了下午四点左右，日头渐渐落下，才再次启程。
“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黑兰城？”荻安娜问队伍最前边领路的阿里。
阿里说道：“大概也是两天左右，沙漠中的这些小城间隔都差不多远，一百多公里，就有一个人类的聚落。其实我们现在一直都是沙漠的外围，并没有深入其中。咱们是沿着撒干沙漠的边缘在行动。”
穆哈姆德问道：“这么说沙漠的内部会更恐怖？”
“对常人来说是这样，”阿里说道，“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说过有哪个麻鸡成功横穿撒干沙漠呢！”
德文依旧在队伍的最后数着脚印，没有加入到他们的讨论中。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骆驼的脚印好像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了，一片黄沙仿佛会流动一般，向着四个人所在的方向涌了过来。
“那是什么？”德文惊呼一声，手抓住了魔杖，“小心！”
哗的一声，漫天的黄沙从地上被掀起，像雨点一样打在了众人身上，一个足有十米长的庞然大物出现在众人眼前。
穆哈姆德被沙子迷了眼睛：“这是什么？！蛇么？”
“不，是黑沙蜈蚣！”荻安娜叫道，“该死，这种强大的魔兽怎么会出现在沙漠边缘？”
黑沙蜈蚣，是一种生活在沙漠深处的圣阶魔兽，实力强悍，不过偶尔也确实会跑到沙漠边缘来捕食。所以只能说德文他们几个撞上这玩意，运气并不好。
德文提前进行了预警，他没有和这个大虫子废话，反手一个爆炸咒就甩了过去。
黑沙蜈蚣吃痛，像长鞭一样的甚至往地上一扫，德文等人匆忙从骆驼身上滚了下来。
“康熙！上！”
虽然在上学期的格斗课上，他们已经组团杀死了不少的圣阶魔兽，不过却从来没有碰到过黑沙蜈蚣，再加上眼下他们只有四个人，所以还得借助肯茜的帮助。
肯茜弹了出去，利爪在黑沙蜈蚣身上留下了数道划痕，不过却破不开它的防御。
“这玩意竟然有壳？”肯茜惊呼一声，“卧槽！打不过，德文，快想办法！”
黑沙蜈蚣想要卷住肯茜，不过被她灵巧地躲开。荻安娜念诵咒语，杖尖喷射出一股清泉，浇到了黑沙蜈蚣身上。
黑沙蜈蚣怕水，它甩动这身躯，重新钻回了沙子里。野外的动物捕猎从来不会硬拼，这只蜈蚣见势不妙，就要逃走。
德文掏出了魔毯：“追！它跑了还得祸害别人！”
阿里、荻安娜还有抱着猫的德文踩上了魔毯，穆哈姆德则升起了飞板，四个巫师在天上不断根据沙子的抖动起伏对这条蜈蚣发起攻击，黑沙蜈蚣不会飞，不一会儿就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