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六章 寇提思
寇提思是一个冒险团的团长，实力不弱。
斯坎蒂那地区有很多的冒险团、海盗团和盗贼团，这其中有地理因素，那块土地并不适合耕种，除了少数的渔民外，其余民众大都以游牧捕猎为生，所以民风彪悍。
当然，和光明教廷这种庞然大物比起来，他的冒险团，就如同苍蝇一样渺小。
“我们不能和光明教廷硬拼，”寇提思说道，“硬拼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另一个男子表情急躁地说道：“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奥莉薇雅往火坑里跳！”
寇提思说道：“奥布朗，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是团长，我也要为我的队员们考虑，明知是送死的事情，我不能让他们去做。”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么？”奥布朗咄咄逼人，“我是为了奥莉薇雅！真不知道她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优柔寡断的狗东西！”
“我们不一定非得把她救出来，奥布朗。”寇提思揉着太阳穴，“如果只是让她选不上圣女，那无疑要更简单的多。”
奥布朗并不松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门，寇提思！那样的话，奥莉薇雅的名声就全毁了，你会逼死她！”
寇提思忧忧的叹了口气，继而警觉起来，看了看小酒馆外的两男一女，皱了皱眉：“他们是什么时候在那儿的？”
“什么？”
“没什么......走，快走！奥布朗！”
他们俩迅速起身想要推门离开，只听背后一声娇喝：“站住！”
寇提思果断地将桌子向后掀去，阻挡住了想要追赶的皮查雅、高文还有白兰地三人，拽着奥布朗夺路而逃。
“追！”
皮查雅一声令下，白兰地便奋勇当先，他如同一只灵活的狡兔，躲过了寇提思随手抛过来的障碍物，紧追不舍。
寇提思则如同一只冲入灌木丛的野猪，步伐很大，一路撞翻了许多行人，一边跑，一边朝后抛扔着障碍物。
“嘟——嘟——！”
一阵尖利的警哨声响起，若漫城的一队卫兵冲了过来，拦住了寇提思和奥布朗的路，几经围堵，终于让他们双方停了下来。
“追什么？跑什么？”
领头的校尉显得很愤怒，今天的巡逻归他管理，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将军一定非得把他痛骂一顿不可。
寇提思急忙说道：“将军，是这三个人在追我们！他们心怀不轨！”
校尉皱了皱眉，正要问白兰地为什么追人，只见皮查雅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黑色铁牌，说道：“黑角室办案......校尉，我要暂时征用你的人！”
黑角室是在扎理一世登基后新成立的情报部门，首领是那个卡佩皇室公主的手下，帮助他们潜入帕里斯城的女商人考芬。不得不说，这位皇帝在用人上还是很大胆的。至于那位伊诗露公主，则不知道去了哪里。
皮查雅手里恰好有一块黑角室的令牌，眼下拿来吓唬吓唬人，还是很好用的。若漫城虽然是罗门公爵的封地，但总归是第一帝国的领土范围。
那校尉果然被唬住，以为是从帝都皇城来的什么大人物，急忙命令手下的士兵结阵，将寇提思和奥布朗抓住。
......
傍晚，光明圣城外城，帕里帕奇奥老夫人的院落里。
“接下来是流液草和两耳草......”
德文自言自语，然后在天平上称了一些药材，倒入坩埚中。他眼下正在配置魔药，或许对于白兰地有所怀疑，但对皮查雅的能力，德文很有信心，她从不会让自己失望，所以找人的事儿可以全权托付给她。
还真要感谢黑巫师奥格，给他送了一个这么能干的女仆。
德文配置的魔药是复方汤剂。如果此刻有一个魔药剂师在的话，一定会吃惊不已。
老实讲，这锅药剂的成色并不是很好，品质上乘的复方汤剂应该像“京都念慈庵川贝枇杷膏”一样浓稠，黏黏的，像黑乎乎的泥浆一般，并冒出气泡和黑烟。德文眼前的这份药剂明显稀了很多。
“草蛉虫熬煮的不到位。”荻安娜看了一眼说道。
“我知道。”
荻安娜突然回过神儿来，很是惊讶地问道：“等等，这锅药是什么时候熬得？”
“今天上午十点。”德文一边专注着搅拌坩埚，一边回答荻安娜的问题。
“麻吉的胡子！今天？”荻安娜提高了声调，“可是草蛉虫至少要熬煮二十天！你是怎么做到一上午就出成品的？”
虽然品质不高，但这至少是可以正常使用的、合格的复方汤剂。将二十天的熬制时间缩短到半天，令荻安娜十分惊讶。
德文的表情就仿佛考完试后说试卷难的学霸一般，他得意地扬起了头：“改良了一下药方而已......你知道，我这大半年都在研究药理。”
荻安娜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见他不像是在说谎。在惊讶的同时，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你不会是想用复方汤剂帮助莉露露吧？”
德文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准确地将，荻安娜，我是要帮奥莉薇雅，恩。”
荻安娜心想这不是一回事儿？她有些担忧地压低嗓音：“滥用复方汤剂是违法的！德文，你应该清楚后果。”
“得了吧，”德文满不在乎，“元老院的法律体系，那漏洞就像一个八十岁的妓女一般，松松垮垮......想钻个空子很难吗？”
荻安娜听后不满道：“呸！恶心！你就不能文明一点，亏你还是个贵族呢！”
她正声讨着德文，皮查雅大步走了过来，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停住，等着德文问话。
“那个寇提思找到了？”
“是，”皮查雅点头答道，“寇提思和他冒险团的一个队员，眼下正被关在若漫城城卫军的地牢里，高文在看着他们。但是那个寇提思不肯承认身份，少爷，您是亲自去见他，还是我把他提过来？”
“唔，”德文想了想，“还是我亲自去吧，光明圣城应该有不少眼线，办起事儿来挺不方便的......荻安娜，可否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坩埚，这锅复方汤剂还有最后几个步骤......”
荻安娜没有异议：“恩，你放心地去吧，这锅药交给我......但你回来后一定要告诉我，你是怎么改的配方！”
第八百七十七章 合作
德文将魔杖变成了一根文明棍，铿锵有力地敲击着地面，捏着鼻子，像一个讲究的贵族一般，走在若漫城的地牢里。
当然，他本来就是贵族，只是这股子贵族范儿是装出来的。
被关在牢狱里的寇提思听到了响声，同样听见德文停在了他的牢房前，他抬起头来，冷哼一身。
“你就不问问我是谁吗？”德文用一副滑腻腻的腔调问道。
“我知道你，戴克里·罗门。”寇提思说道，“是勒格比主教找的你吧？”
德文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都什么跟什么？他怎么会把自己认成戴克里？
寇提思继续说道：“先告诉你，勒格比那个小人，他给出的承诺从来没有兑现过。你和他合作，要小心一点。”
看来这个寇提思是把自己当成罗门家的大儿子了，他看起来眼神不好，没看清自己身上的法师袍。
并且，戴克里有那么帅气吗？
德文笑了笑：“重新认识一下，寇提思。我是德文，德文·帕里帕奇奥。”
“你不是罗门家的人？”寇提思皱着眉问道。
“细说起来，和罗门家有些亲戚。”德文答道，“不过，你说的没错，我不是罗门家的人。”
寇提思旁边牢房里的奥布朗冷哼一声：“让罗门亲自来见我们，你还不够和我们说话的资格！”
德文没再多说什么，他将魔杖变回，轻轻一挥，将牢门打开，随手为自己变出一个石椅，坐下问道：“现在够资格了吗？”
“您......您是巫师？”奥布朗的喉咙鼓动了一下。
“显而易见。”德文微笑道。
“帕里帕奇奥......”寇提思在口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继而瞪大了眼睛，“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了！你们家是七大选帝侯之一！是不是？”
德文撇了撇嘴：“我本以为我自己的名头会比选帝侯更响亮一些。”
寇提思也变得结结巴巴：“您......是您派人抓的我们？”
“不错。”
“为什么？”寇提思问道，“难道我们冒险团曾经得罪过您？”
“没有......我们之前并不认识。”德文答道，“你们就不能换个角度想想，或许，我们能够互相帮助也说不定呢。”
寇提思眼中露出了警惕的目光：“恕我直言，帕里帕奇奥先生，我想不出，我们有什么地方有合作的可能。”
“真的？”德文再次露出微笑，“如此的话，那就算了......我还琢磨着，你或许会求我帮你把奥莉薇雅救出来......看来，是我自作多情。”
奥布朗听后立刻激动起来：“你......对不起，您能帮我们救出奥莉薇雅？真的吗？如果是这样，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任何！”
德文扬起下巴看了他一眼，问寇提思：“他是谁？”
“我叫奥布朗。”他急忙自己答道。
“不，我没问名字，”德文玩味的看着寇提思，“我是说，他和奥莉薇雅什么关系？竟然也可以为她付出这么多？这显得比你可上心多了。”
“奥布朗也是奥莉薇雅·石楠小姐的追求者之一。”寇提思冷静地答道，“我是我们冒险团的团长，要为所有人负责，自然会考虑更多。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对奥莉薇雅的事情不上心。”
德文乐呵呵地笑了笑：“追求者？那就是奥莉薇雅的备胎喽？寇提思，你把你的情敌放在身边，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寇提思直白地说道：“我和奥布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对他有什么可担心的？反倒是您，巫师先生，我想不明白您为何要帮助我们。”
“想不明白？呵，那让我想想......”德文笑着邪魅地扬了扬眉毛，“或许，我也想要一个备胎？并且那个备胎如果是教廷的圣女的话，就更完美了。想想吧，哪个巫师，能有这种成就？”
他说完这话四周看了看，有些心虚。
备胎的事儿当然是开玩笑，也是为了故作神秘、老辣、自负、淫邪等等。不过万一要是被荻安娜知道了，又免不了和他拌嘴吵架。
“你是说莉露露·善德洛？”寇提思问道。
德文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寇提思和奥布朗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寇提思说道：“巫师先生，我们愿意和您合作，我们需要怎么做？”
“啊，不。”德文摇了摇头，“抱歉，就在刚刚，我改主意了。我觉得你们对我不够尊敬，啧啧，我觉得我或许可以换一种方法，比如去游说一下教廷的高层......”
他说着转身就要走，奥布朗顿时沉不住气：“先......大人，巫师大人，请求您，我请求您一定要救一救奥莉薇雅！我说过，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德文没有转身，他淡淡地问道：“你呢？寇提思？”
寇提思深吸一口气：“只要能把奥莉薇雅救出来，我的命就是你的。”
德文满意地嗯了一声，他转过身左右的打量着两人，吊足了他们的胃口，心里一阵暗爽。
玩弄感情，当一个反派，好像确实很有趣。
“可我只需要一条命啊......”德文指了指两个人，“你们有两条，多出来的那个，我不要。”
寇提思和奥布朗愣了愣，他们用无比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德文。德文感觉自己有点想打喷嚏。
奥布朗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短刀，有些凶狠地看向寇提思。
要开打了吗？就是么，情敌之间，怎么可能和平共处？
“消隐无踪。”
德文一挥魔杖，将他们中间的铁栅栏用消失咒消除，之后便在牢笼外看戏。
“寇提思，记住！”奥布朗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将来若是让我知道，你敢对奥莉薇雅不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寇提思回过神来：“不，奥布朗，你要干什么！”
奥布朗举起短刀，狠狠地向着自己的胸口插去。
德文同样吓了一跳，他是爱玩不假，但不代表他想玩出人命。他本以为这两个情敌实力半斤八两，都是黄金阶，怎么着也得打上一会儿让他解解闷儿。
谁成想这个奥布朗觉悟这么高？竟然对自己下手，一点都不含糊。
“除你武器！”
好在德文反应够快，大喊一身，奥布朗手中的短刀硬生生地偏离了方向，他本人甚至都被拉扯着倒在地上。
寇提思急忙将短刀踢到一边，扶起了奥布朗，有些狐疑地看着德文，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个巫师，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冷血。
“咳咳——”
德文握着拳头，轻咳一声吹了口气，缓解一下脸上的惊慌表情，让自己重新变得冷酷而阴险。
“没劲，真是没劲......”德文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失去了和我合作的机会。”
奥布朗喘着粗气说道：“是你说，只要一条命就可以，你管我用什么方法！”
寇提思就要冷静得多，他看出了德文并不是什么坏人：“巫师大人，不知，有什么方法，能让我们再次获得和您合作的机会？”
第八百七十八章 赌约
“有什么方法，能让我们再次获得和您合作的机会？”
听到寇提思的问题后，德文想了想，倒是有了一个把自己从这件事儿中摘出去的好主意。
“机会我只会给一次，”德文淡淡地说道，“我不会再和你们合作，不过，我很乐意和你们打个赌，如果你们能赌赢的话，我可以带着你们俩，明天去见奥莉薇雅一面。”
寇提思问道：“打赌？好啊，赌什么？”
“恩——”德文沉吟一会儿，“就赌，你们今晚能否从这件牢房逃出去，并从我的住所偷到我刚刚配置好的复方汤剂，怎么样？”
寇提思皱了皱眉：“复方汤剂？一种变形的魔药吗？”
德文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如果我们偷到了，你就带我们去见奥莉薇雅，是么？”奥布朗问道，“如果我们输了呢？”
“输了？”德文没有考虑自己能赢的情况，因为他本来自己就打算输来着，他顿了顿，“咳，如果输了的话，你们就去纽紫兰岛，替我杀了黑巫师奥格。”
奥布朗很实在：“黑巫师？我们恐怕没有这个能力......”
“好！”寇提思却爽快地答道，“我们答应了，一言为定！”
德文轻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他还要吩咐皮查雅，想办法不着痕迹地把这两个笨蛋放出去。好让他们能赢啊！
唉，自己真实操碎了心。
......
“寇提思，你不会真觉得，咱们俩能杀黑巫师吧？”
“当然不会，我还没有自大到那种地步。”寇提思笑了笑，“奥布朗，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
奥布朗问道：“那你还答应那个赌约？”
“当然，”寇提思说道，“我对赌赢还是很有信心的。”
“是么？去偷一个巫师的东西，本就不是简单的事......”奥布朗说道，“更何况，那个巫师亲自让你去偷，他一定有所防备......我不知道你哪儿来的信心。”
寇提思笑道：“这个信心，自然是那位巫师大人给我的......奥布朗，咱们这回，算是遇上好心人了。”
他们正说着，便见一个狱卒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饭盒，放在他们的牢房前。
“这是帕里帕奇奥先生吩咐给你们加的餐。”狱卒说道。
“加餐？”奥布朗很是奇怪，“他不会是想毒死我们吧？”
寇提思将饭盒从窗口中接过，并将饭盒打开，只见里边是一条红烧大鲤鱼。他皱了皱眉，明白了过来。
狱卒送完餐之后，什么都没说，径直离开。奥布朗拿出餐盒中的叉子，叉了一块鱼肉尝了尝。
“有点生，好像还没熟......”
“那更好，”寇提思笑着说道，“记得吃完把鱼刺留着。”
“鱼刺？”
“用来撬锁。”
......
德文将一切都安排好后，回到了光明圣城，他见到荻安娜已经将复方汤剂基本配置完。
“打个包裹栓个绳，把它系在房梁上。”德文对荻安娜说道，“我要钓鱼。”
“钓鱼？”
“是啊，和寇提思打了个赌。”德文解释道，“赌他能不能偷到这个复方汤剂。”
荻安娜奇怪道：“那你不应该把它藏起来吗？”
德文笑而不语，荻安娜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
“你是在撇清责任？”荻安娜问道。
“看破别说破，”德文笑道，“你明白就好。”
荻安娜皱了皱眉：“可这样做能行吗？你确定能把元老院糊弄过去？”
“你看哈，”德文掰着手指对荻安娜说道，“复方汤剂属于管制魔药，可元老院只是不允许巫师私自售卖，并没有禁止巫师配置复方汤剂。我把它配置好，结果被寇提思那个王八蛋给偷走了，我是不是受害者？他们凭什么惩罚我？”
荻安娜冷笑道：“你就这么确定，那个寇提思不会出卖你？”
德文回答道：“只要不闹出什么太大的事儿来，他一个小小的冒险团团长，不会引起元老院的注意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不行你就去求求克劳恩先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儿就过去了。复方汤剂在血角巷或者其他黑市上，又不是买不到，算不上太大的过错。”
“哼，”荻安娜并不赞同，女生往往更谨慎，也更守规矩一些，“光明教廷有很大的影响力，若真是丢了一个圣女候选人，并且在这附近活动的只有咱们两个巫师，你确定这事儿不会闹大？到时候牵扯不到咱们头上？”
德文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咱们还要提供不在场的证明才行。”
后续的计划可以慢慢完善，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先让寇提思和奥布朗把这份复方汤剂偷到手。
德文走到客厅，看了看那高高吊起的大烛台，魔杖指向装着药剂的包裹，轻念漂浮咒：“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包裹被高高挂在了烛台上，德文想了想，决定给他们加一点难度。
尽管德文会适当放水，但他又不是寇提思的舅舅，总也要做做样子，这样将来也好像元老院解释。
他挥舞魔杖，将烛台变成了一个巨龙的形状，而那包裹便是低垂的龙头。
“对了，德文！”荻安娜突然想起，“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一天之内，就配置好了复方汤剂。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相比于莉露露的事，荻安娜明显对这个学术问题更感兴趣。
德文笑了笑问道：“你能想到的魔药药剂，有几种形式？”
“药剂的形式？”荻安娜听后皱了皱眉，“我只记得恩古特教授讲过，魔药分为分为水，粉、膏、香、丸五大种类。药剂应该就是所谓的‘水’，还会有什么形态？”
“你的思维要开阔些，荻安娜。”德文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刚刚配置的，复方易容变声汤剂，本质上是一种需要长时间熬煮的汤剂，配置成功后需要特别储存，保质期很短。但是我们可以通过改变它的形态，让它能够保存地更长久一些。”
德文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刚刚用到的复方汤剂的“冲剂”，递给荻安娜：“我改良的这个，或许应该叫‘复方冲剂’更合适一些。”
荻安娜接过来看了看：“是粉末吗？”
“形态上是粉末，或颗粒状。”德文答道，“不过使用方法却不同，比如我们正常的止血散，那是白鲜和三七粉混合的粉末，是外敷用的。可这种冲剂，是内服的。”
荻安娜又问：“这冲剂需要怎么用？”
德文笑了笑：“别着急，你听我慢慢说吗......最近我不是一直在研究药理学吗，碰巧读到了一篇论文，是库波乃夫先生写的，你应该知道他。”
荻安娜点了点头，库波乃夫先生是历史上一位知名的魔药大师。
“他最先提出了‘冲剂’的概念，不过可惜他并没有实验成功，”德文继续说道，“他直接用开水进行冲泡，发现这些粉末状的颗粒没有办法完全化开，药效也不好，所以他认为这条路走不通。......可惜，他没有更进一步实验。我尝试了先用四十度的温水将颗粒化开，之后再加入沸水快速搅拌，就成了现在这样子。”
第八百七十九章 小偷
荻安娜一直盯着德文，看得他有点心里发毛。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伊丽莎白女士会高看你一眼了......”荻安娜喃喃地说道，“德文，不得不说，你的脑子确实很灵活。”
德文有些不自在地笑笑：“哪里......只是，咳，运气好罢了......总之，这是一片等待我们研究的新领域。”
荻安娜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果，德文，你需要立刻把你的实验整理成论文，之后去找你的导师林达尔先生。”
“论文我已经写好了，正在交给伊丽莎白女士修改。”德文说道，“我很明白这其中的价值，这将是上亿晶币的利益......不过呢，我一个人也做不完那么多实验。我猜测不同的汤剂，若是想要做成冲剂的形式，恐怕其需要的赋形剂和溶剂也是各不相同，还有温度，也非常关键......总之是很麻烦，我负责提出这个概念，占个名头就好。至于后续的工作，还是交给其他人吧。”
荻安娜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懒死你完事儿！”
德文只是笑笑，懒惰是一个方面，主要是德文清楚，冲剂比起汤剂，虽然药效可能差上一点，但是便携性和保质期都有很大的提升，因此这将是一块很大的市场。
若是自己把这块市场独吞了的话，难免会引起别人的眼红，就算是背靠着林达尔先生搞合作，也未必不会招来是非。
所以，他只是研究出了复方易容变声汤剂的冲击，至于其他更重要的，比如生命药剂，还是交给一些大人物去搞比较好。
......
德文对荻安娜解释完“冲剂”的事情，之后又吩咐完莎幽、拿拉还有阿卡，晚上听到声音不要在意，便自顾自地回房间睡觉。
莎幽的警惕性一直很高，要是她晚上听到声响，不小心把寇提思和奥布朗给宰了，那可就糟糕了。
虽然德文觉得，他们俩不会笨成这样，但还是预防一下的好。
至于老夫人则不用太担心，她老人家耳背，只要寇提思别把房子给拆了，她应该就听不见。
入夜，寇提思和奥布朗用鱼刺撬开了牢门的铁锁，从若漫城的大牢里逃了出来，换上了夜行服，蹑手蹑脚地摸到了光明圣城。
过了圣天使桥后，便是一排排的独栋式住房。这些大都是光明教廷的各大主教或者实权人物的居所，也有一些长居在此的信徒，顺便说一句，这里房价不菲，只有贵族和富商才能负担得起。
他们俩躲过了一队光明圣城的巡逻士兵，鬼鬼祟祟地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寇提思？”奥布朗小声问道，“你之前来过那个巫师的住宅？”
寇提思把甚至贴在墙上，往前边的街道看了看，心不在焉地回答：“没有。”
奥布朗有些恼火：“那咱们怎么才能找到？一家一家的摸进去吗？”
“你需要注意观察，奥布朗。”寇提思指了指，“看，邮箱盒子上都有名字。你只需要找到，那个贴着‘帕里帕奇奥’名字的邮箱就好。”
奥布朗凑过去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啧啧，这里的防护真是疏漏。”
寇提思禁不住冷笑，他嘲讽道：“这么疏漏的防护，你不是一样没有发现吗？不要大意，敢这么做，恰恰说明光明教廷的那些巡逻卫兵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
在寇提思的带领下，他俩一路小心翼翼，不一会儿就摸到了老夫人的那栋住房。
寇提思停下来，微微点头说道：“就是这座房子了，格特鲁德·帕里帕奇奥......我猜应该是他祖母的名字。”
“那还等什么？”奥布朗掏出了飞爪和绳索，“我先进去探探。”
寇提思点了点头：“小心。”
奥布朗甩出飞爪翻过了院墙，他轻轻地落地，学着乌鸦的叫声打了个哨子，示意寇提思没什么危险。
寇提思也跟了进来，两人从窗户摸进了客厅。
房子里主人的房间都在二楼，老夫人占据主卧，荻安娜和阿卡睡在次卧，莎幽和拿拉住在另一个次卧，只有德文睡在一楼紧靠着客厅的一间卧房，那本是仆人的房间。
“这房子真大......”奥布朗压低了声音，“咱们应该去哪儿找？”
“他既然故意想输，应该不会设置太大的难题。”寇提思四处看了看，“应该就在客厅里。”
他吸了两口气闻了闻，药味还未散去，可却无法判断那复方汤剂被藏在了哪里。
“这黑灯瞎火的......”奥布朗抱怨道，“一丝光也没有......要不咱们点个蜡烛？”
蜡烛？寇提思看向了头顶上的烛台，那是一个巨龙的形状。
他和奥莉薇雅在一起的时间不短，对光明教也算有些了解，他不记得这个宗教有崇拜巨龙的文化传统。
一栋在光明圣城里的房屋，怎么会做一个巨龙样式的吊台？这其中必有蹊跷。
“奥布朗，蹲下。”寇提思命令道。
“什么？”
“蹲下。”他把奥布朗按住，之后踩到了他的肩膀上。摸索着那个巨大的蜡烛吊台。
“该死的！”奥布朗一边撑着他一边压顶声音咒骂，“你为什么不把那个吊台拉下来？”
这种高吊烛台是能够升降的，附近的墙上一定有手摇杆。
“找到了！”寇提思摸到了龙头，将它摘了下来，发现那是一个包裹。
可惜，他们俩叠罗汉战立的影子，引起了外边巡逻的士兵的警觉。
领头的队长厉声喝道：“是谁？谁在那儿？”
“糟糕！”寇提思急忙从奥布朗肩上跳下来，“跑！”
他们夺窗而逃，迅速地从后墙翻了过去，紧接着，便听到了背后尖利的哨声。
德文也被从睡梦中惊喜，准确的说，在他的变形术被破解的时候他便有了察觉，只是他本来就打算输，没当回事儿。听到耳边的警哨，德文知道那两个笨蛋恐怕遇上了麻烦。
“哈——真是愚蠢......老子都接连两天没睡好觉了！”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披上法袍，趿拉着拖鞋，推开房门。
只见一队卫兵跟着寇提思和奥布朗身后紧追不舍，眼看他们就无法逃脱。
德文挥舞魔杖，点燃了自家门前的灌木丛，大呼小叫地喊道：“着火了！救火！快来救火！”
第八百八十章 内城
虽然纳闷一个巫师怎么会灭不了火，但眼见大火越烧越旺，已经窜到了周围的房子上，卫兵们不得不分兵两路，一队继续追逐寇提思和奥布朗，另一队则跑过来帮助德文灭火。
一时间锣鼓声不断，有水龙车不停地行驶过来，在二楼睡觉的荻安娜等人也被惊动，纷纷下楼救火。
德文拦住了要动手灭火的荻安娜和阿卡，小声说道：“这是我干的......为了给那两个笨蛋争取时间。”
“不会出什么事儿吧？”阿卡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儿，我会控制好，不会伤到人的。”德文看了看邻居的房子，“至于财产损失，事后造价赔偿就是......荻安娜，记得提醒我找寇提思要这笔钱。”
随着人手不断加入，火焰逐渐被扑灭。德文算着时间也差不多，没有继续捣乱。
领头的一个胖修士神色不善地走了过来，德文急忙迎了上去，堆起了笑脸：“实在抱歉......我在附近布置了几个烈火法阵，本来是防贼的，没想到反而烧了自己......请放心，造成的所有损失，我都会协商后赔偿。”
胖修士见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果然，德文还是扮演这种乐呵呵的沙雕更得心应手一些。
毕竟本色出演。
等了一会，待周围的几家邻居重新回去睡觉，德文也一一道歉，便见到远处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对他们领头的队长说道：“头儿，我们追着那两个人到了天使桥，他们便跳河了，没能抓到人......我们已经和对岸的若漫城联系过一同搜寻，据说就是刚刚从若漫城越狱后流窜过来的贼。”
跳河了？德文放下心来，寇提思和奥布朗来自斯坎蒂那地区，那里海盗文化盛行，一条河流应该淹不死他们。
......
果然，第二天一早，寇提思和奥布朗便出现在帕里帕奇奥家的住宅前，来找德文兑现赌约。
昨晚的时候没人看见他们的面孔，所以他们才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光明圣城。
“谢谢，我们赢了。”寇提思见到德文之后说道。
德文面露微笑：“放心，愿赌服输吗，我会信守承诺，带你们去见奥莉薇雅......一会儿我为你们施展隐身咒，你们跟在我身后，记住，在我十米的范围内活动，不要被别人发现。”
“多谢。”奥布朗也感激地向德文点了点头。
寇提思接着问道：“见到奥莉薇雅之后，我们应该怎么办？”
德文也没什么好隐瞒：“如果她同意跟你们俩走，那你就记得一会儿偷偷取几根我的头发，还有莉露露的头发......如果她不愿意跟你们走......”
“那又怎样？”寇提思追问道。
“那就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德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会用其他办法让奥莉薇雅落选。”
寇提思和奥布朗对视两秒，缓缓地点了点头。
德文开始为他们俩施展隐身咒，他掏出两瓶仙隐药剂，之后又将魔杖轻点他们的额头，嘴上问道：“顺便一提，假若把奥莉薇雅救了出来，你们下一步打算去哪儿？”
寇提思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德文冷笑一声：“怎么，还不打算告诉我了？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日后若是我想要你们报恩，我该怎么找你们？”
奥布朗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还没想好......或许返回我们的家乡，隐居起来？”
德文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虽然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在这件事中显然并不适用。这个奥布朗真是和他的模样一样蠢。
“斯坎蒂那地区距离元老院太近，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德文建议道，“去兰纳城吧。我和那儿的领主认识，再加上东南大陆鱼龙混杂，元老院的势力在那里影响力不大。真要有什么危险，你们也可以躲进茫茫的迷雾森林。”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并且寇提思和奥布朗处于隐身状态，这让德文看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引起了路人的侧目。
临近内城，德文闭上了嘴，不再和他俩交流。但他俩身上的隐身咒是德文施展的，所以能清晰地感应到他们的位置。
圣女的选举是光明教廷的大事，所以在盛冬节后，各大教堂的大主教主持完各自的宗教活动，便纷纷来到了光明圣城。
德文的忘年交，安特罗特教堂的贾维德先生便是其中一员，除此之外，还有德文熟悉的翡翠城主教希克斯先生、米拉诺城主教拉特尔兰先生等，他们都是有枢机头衔的总主教或都主教，在光明教廷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这些人自然是有资格进入内城的，德文前一天便提早和贾维德先生约好，让他把自己带了进去。
“这内城和外城看起来也没太大区别嘛......”德文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会是多么的金碧辉煌呢！”
贾维德先生笑了笑：“残月教带给我们的冲击很厉害，教徒也不都是傻子，他们现实得很，哪怕上帝侵犯自己的利益也不行......教廷已经很多年没有售卖过赎罪券了。”
德文点点头笑了，这个情况前世也是一样。
他听说祖国很多农村地区都开始信奉天主教，究其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和从唐朝就开始在中原大陆兴盛的佛教相比，天主教的成本更低，没有那夸张的香火钱，禁忌也少许多，所以更受欢迎。
一个宗教，如果不能世俗化，那总归会走向失败和消亡。
“那边有一个珍藏馆，”贾维德先生指了指，“你可以去那里瞧瞧，或许有你感兴趣的东西......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你了。”
德文原本也只是让他把自己带进来：“你忙自己的事儿就好。”
贾维德先生提醒了一句：“对了，牧首的礼拜堂，还请不要随意进入。至于其他的地方，没什么限制，别人问起，你表明身份就好。”
“多谢，”德文微微颔首，“恩，顺便问一句，我可以去见一见莉露露吗？”
“你只要别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贾维德先生一时有些不放心，“你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德文安慰道：“放心好了，荻安娜就在外城，我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只是见一面，说说话而已。”
第八百八十一章 计划实施
莉露露的房间在双子塔的其中一座高塔上，和奥莉薇雅的那座塔遥遥相对。
光明圣城的内城区域并不算小，好在这里人不算多，因此德文可以带着寇提思和奥布朗两人自由穿行。他不得不用魔力牵引着他们俩，以免他们到处乱跑被人发现，那感觉就像是遛狗一样，非常有趣。
只是显然，德文的“牵引绳”不够长，魔力消耗的速度很快。
“你们要距离我近一些，”德文压低声音说道，“咱们不光得混进来，还得混出去呢！”
奥布朗问道：“我们不是要去见奥莉薇雅吗？为什么要去莉露露的那座塔？”
德文对于奥布朗的愚蠢已经痛心疾首：“笨啊！老子又不认识奥莉薇雅，直接去找她成什么样子？自然需要人引荐一下。”
他不再多做解释，带着两个人上了莉露露居住的那座高塔。
莉露露正在房间里诵读经文，听到侍女禀报德文前来拜访，急忙把他迎了进去。
“好久不见。”德文对她笑了笑。
其实前天晚上已经见过一面，算不上很久，不过那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做戏做足的道理德文还是懂的。
“都计划好了？”
莉露露见德文到来，屏退左右，只留下一两个亲信，轻声问道。
德文点了点头，猛吸一口气，解除了隐身术，将寇提思和奥布朗两人显现出来。莉露露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俩。之后，德文从口袋中掏出了一瓶魔力药剂猛灌了几口。
长时间的隐身术施法，真是让人吃不消......
莉露露微笑着看向寇提思：“不错，确实是百里挑一的阳光帅哥，难怪奥莉薇雅会对你倾心。”
寇提思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莉露露妩媚地笑道，“还是我告诉德文，让他去找你们的。”
“呼——咳咳，”德文没让他们继续说下去，魔力药水喝的有点上头，他清了清嗓子，看向莉露露问道，“想和奥莉薇雅撕逼么吗？”
“什么？”莉露露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寇提思解释道：“我们从德文那里‘偷’来了复方汤剂，因此，奥莉薇雅想要逃出去，需要你的头发。”
“那我们岂不是......”
德文打断了她，淡定地说道：“只有嫁祸到咱们身上，我们才能洗清嫌疑，以一副受害者的嘴脸赢得公众的同情。到时候，即便是有明眼人猜出了事情的原委，也会有人主动帮助咱们遮掩过去。”
“好吧......”莉露露点了点头，“需要我怎么做？”
德文喘了口气，消化了一下魔力药剂带来的精神力上的恢复，说道：“我先偷偷把他们俩带过去，和奥莉薇雅商量好......至于你，现在想想，应该怎么激怒她、羞辱她。”
他说完，再次施展隐身咒。这回德文和寇提思、奥布朗两人一同消失，向着奥莉薇雅所在的那座高塔上走去。
......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奥莉薇雅见到寇提思和奥布朗之后很惊讶，不过没费多大事儿，他们便成功劝说奥莉薇雅答应了这个计划。
事实证明，漂亮女人在见到情郎之后，能保持理智的终究是少数。尤其是，还有个“备胎”跟在情郎身边时。
不过德文对此倒是喜闻乐见，奥莉薇雅能够同意这个计划，不仅让他省了很多事，也能让他减少一些愧疚感。自己总归是做了一件成全别人的好事，不用再采取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帮助莉露露赢得圣女的竞选。
“......所以，我需要取得莉露露的头发，在竞选的当天变成她的样子？”奥莉薇雅问道。
寇提思肯定道：“是的，同时，在竞选的前一晚，你要把莉露露叫到你房间谈心，你要和她喝酒，把她灌醉，她会同意的......之后，你再给她喝下装有你的头发的复方汤剂，让她睡在你的房间，你则回到莉露露的房间......”
“然后呢？”奥莉薇雅看向了德文。
“你看我干什么？”德文耸了耸肩，“整件事情和我完全没有关系，我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要付全部的法律责任，不会参与的。”
寇提思接着答道：“然后，我会扮成德文的样子，带着奥布朗，德文本人则会想办法把我们带出来。”
德文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微笑着，故作高深。
“好吧......”奥莉薇雅只得选择相信他们，“不过有一点不太合适，既然莉露露愿意选择继续做圣女，我想，她还是要注意一些形象为好......这个恶人，就让我来做吧。”
她说罢，便起身走向门外，寇提思甚至来不及拦住她。
“奥莉薇雅要去做什么？”奥布朗的反应永远比别人慢半拍。
德文笑道：“见过两个漂亮的美女打架吗？”
奥布朗摇了摇头。
“那你马上就有机会看到了。”德文扬了扬眉毛，“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戏，记得要瞪大眼睛......就是不知道，她们除了拽头发之外，会不会顺带着连衣服一块撕了。”
......
德文没能如愿以偿，也不知奥莉薇雅对莉露露说了什么，总之两人大打出手，互相撕扯着头发，但她们的动作很快惊动了光明教廷的神职人员，他们合力将奥莉薇雅和莉露露两人分开。
“你们是教廷的圣女候选人！不是骂街的泼妇！”宗教裁判所的格里高利先生很是愤怒，“几千年了，虽然偶有候选人之间有些摩擦和龌龊，但是还从未听说有人动手！”
奥莉薇雅辩解道：“格里高利先生，是莉露露先谈及我的出身和父母......”
“哦？呵，”莉露露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不屑地笑道，“也不知是哪一位买通光明日报的记者，对别人的家世出身品头论足......”
“够了！”格里高利吼道，“不要以为你们是圣女候选人，我就拿你们没办法！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仅仅是这样的德行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推后选举，另选他人！”
奥莉薇雅带着点焦急地说道：“噢，不，格里高利先生，请不要这样......”
“我要把这件事禀告牧首，请他决定......”格里高利回头看到，“瞧，他老人家来了。”
光明教廷的牧首也被此事惊动，德文跟在他身旁一起过来，他刚刚偷偷将寇提思和奥布朗提前送出去，之后又在好友贾维德先生的引荐下，见到了牧首。
牧首同样神色严肃，他用那苍老的双眼不满地打量着奥莉薇雅和莉露露。
第八百八十二章 逃跑
入夜，德文没有返回住所，而是拉着荻安娜、阿卡两人，和贾维德先生彻夜交谈。这是为了给自己提供不在场的证明。
德文开口向贾维德先生询问昨天上午发生的事：“明天就是圣女的正式选举了，再换人的话，恐怕来不及了吧？”
“格里高利只是说说而已，”贾维德先生摆了摆手，“牧首并没有真的想要换人，这很麻烦......不过，不得不说，莉露露和奥莉薇雅这次做的很过分，尤其是莉露露，在我眼中她一直是一个理智的女孩子......”
荻安娜说道：“或许是她们太压抑了，想借此机会最后疯狂一把。”
贾维德先生看向了德文：“你早晨过去，是不是说了什么刺激莉露露的话？”
“哪有的事儿......”德文尴尬地笑了笑，“可别什么都赖在我头上......”
贾维德先生轻轻摇头，对于德文惹麻烦的本事，他早就知道：“不提这事儿了，不管怎样，她们俩总算是在表面上握手言和。我听说晚上的时候奥莉薇雅把莉露露邀请到她房间畅谈，两人一起聊了很晚，莉露露才回到她的房间。”
荻安娜以一副恍然的神色看向德文，他不仅觉得有些心虚。
即便如此，德文也不敢同自己的这位老朋友吐露实情，倒不是想刻意瞒着他，一方面，贾维德先生比较耿直，未必会同意他们的计划。另一方面，德文也不想把他牵扯到此事中。
阿卡帮忙转移了话题：“主教先生，您那里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莉露露被选为圣女的希望到底大不大？”
贾维德先生叹了口气摇头：“本来么，希望并不大......勒格比主教帮助奥莉薇雅使了很大的力气，大多数人，包括牧首在内，都更看好她。而莉露露，确实有很多人认为她心思不纯，有借助光明教廷的平台进行复仇的想法......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或许会有所改变，据我说知，白天的那次冲突，奥莉薇雅的责任更大一些。”
......
另一边，寇提思扮成的假德文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光明圣城的内城，他身后跟着一个随从，正是还没有暴露的奥布朗本人。
寇提思顶着德文的面孔，穿着一身白色法袍，一路畅通走到了高塔下，才被侍卫拦住。
“巫师先生，这里是圣女候选人的房间，您不能再往前了。”
寇提思轻咳一声，他学着德文的口气，低沉地说道：“我是贾维德先生的朋友，你们牧首邀请的明天观礼的客人。”
“我们知道，”侍卫恭敬地说道，“可这里是圣女候选人的房间，您走错了。想要见牧首或者贾维德主教的话，您应该去对面那幢楼。”
假德文鼻孔喷出一口粗气：“莉露露同样是我的朋友，我要见她，就是现在。”
“这......”
侍卫一时有些为难。
“我家主人白天的时候已经来过。”奥布朗在假德文身后说道，“你们可以向同伴求证这一点，上午的时候我家主人落下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现在要去取。”
假德文皱着眉头，抽出了一根假的魔杖：“和他们费这么多话干什么？”
侍卫见德文神色不善，再加上也确实没有接到不允许别人去见圣女候选人的命令，讪讪地退下，不再坚持。
“那......您请——”
假德文一甩长袍，大步走进了高塔中。
......
翌日凌晨，光明教廷即将举办盛大的新任圣女登位仪式，虽然还没有对外公布，不过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新任圣女是一个来自斯坎蒂那王国的农家女，叫奥莉薇雅。
不管从哪个方面讲，她好像确实都比莉露露更符合圣女的品质。
德文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眼下作为有名望的先知，正和牧首以及几位主教聚在一起，听他们谈论着经文里的内容。
对于莉露露落选的消息，德文知道后也并不惊慌。反正还没有对外公布，结果依然可以改变。这些人想让奥莉薇雅当圣女，也得能找到人才行。
不然的话，圣女跑了，可是闹了天大的笑话。
德文正暗暗想着，就见一个侍卫有些焦急地跑到了宗教裁判所的格里高利先生身边，小声而急促地说道：“大人，大事不好！那个叫莉露露的圣女候选人竟然跑了！”
“什么？”格里高利猛地一瞪眼，继而低声喝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看不住？！”
侍卫显得委屈巴巴：“大人，就在一小时前，那个叫德文的巫师进了莉露露小姐的房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我们听到了啪的一声轻响，怕出什么问题，就进去查看，谁知他们全都消失了......”
格里高利听后神色不善地看向德文。
“出了什么事？”牧首微微抬了抬手，问道。
“另一个圣女候选人，莉露露跑了......”格里高利见没有外人在场，都是自己教会的人，也就没什么顾及，他看向德文他们三个，“据侍卫说，是被这位德文先生带跑的。”
德文在心里笑了笑，看来计划成功。不过他面上却装作愣了愣，急忙辩解道：“这不可能，我一整晚都呆在这儿，从没离开......贾维德先生、品契先生还有拉特尔兰先生都可以作证！”
格里高利沉声道：“那为什么我的手下说看到了你进了莉露露的那座高塔？”
“我怎么知道？”德文翻了白眼，“兴许是他看错了也说不定。”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认错！”侍卫急忙说道，“您当时穿着一身白色的法袍！”
德文哼了一声：“我从没有穿过白色的法袍，我一直偏爱深色。很显然，这个侍卫眼神不太好。”
几位教廷的大佬听后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牧首也皱起了眉头。荻安娜和德文配合默契，她主动问道：“德文，真的不是你干的？我可是知道，你一直对那个莉露露念念不忘。”
“冤啊！”德文叫起了屈，“我要是真对她有什么想法，就不会让她去选什么圣女，何必要等到现在才出手搞事情？”
众人听后也觉得有理，只是那个把莉露露骗走的人是谁？
贾维德先生站出来，对牧首说道：“宗座，圣女的登位不能推迟，好在找不到的是莉露露，不是奥莉薇雅......我看，不如我和品契、拉特尔兰等人，会同德文一起，去查找莉露露的下落，以免她有什么危险。至于格里高利先生，则全力负责圣城的安保和奥莉薇雅的安全。”
牧首圣约翰微微颔首，然而，有一个侍女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了大会堂里。
“不好了......宗座，还有诸位主教......奥莉薇雅小姐不见了.......”
第八百八十三章 成功逃脱
“什么？！”勒格比主教听后大惊失色，“奥莉薇雅竟然也跑了？！”
“也......？”侍女有些被吓到，有些不敢抬头。
牧首对着勒格比主教微微一点示意他先坐下：“你不要紧张，慢慢把事情说清楚。”
“是......”侍女深吸一口气，“昨晚的时候，奥莉薇雅小姐邀请莉露露小姐去房间喝了点酒，她们说要谈点私事，不让别人伺候......后来，大概两个多小时后，莉露露小姐出来，说是奥莉薇雅小姐喝了不少，有些醉了，她就先回去了，我们也没有怀疑......”
“之后，因为担心奥莉薇雅小姐醉酒，害怕影响教廷的大事，我们就去给她准备解酒汤。她的神志有些晕晕乎乎，还问我们是谁......再之后，我们守着她睡下，见到她的头发慢慢变色，面孔也变成莉露露小姐的样子，这才知道出了问题......”
德文皱紧了眉头：“听起来像是被掉包了......莉露露眼下在哪儿？”
侍女急忙答道：“就在奥莉薇雅小姐的房间里。”
众人听后纷纷起身，向着双子塔走去。
莉露露本是躺在奥莉薇雅的床上，她感觉有些头晕，不过见到众人的到来，尤其是牧首的亲临，还是强打起精神扶着床沿站了起来。
德文走到卧房的小茶几上，拿起了桌子上的琉璃酒瓶，打开闻了闻，说道：“这里酒里掺了沉睡药剂......莉露露，你还能记起什么吗？”
莉露露皱着眉，装作努力地回忆着：“记不太清了......奥莉薇雅把我邀请来，她姿态放得很低，为白天发生的事情道歉......她和我聊了很多，她说白天的争执并不是针对我，她说她只是不想成为圣女，并且还说，她看出我也不情愿......”
“说重点！”格里高利喝道。
牧首有些不满地瞪了格里高利一眼，让莉露露继续说下去。
莉露露继续说道：“再之后，我们就在一起喝酒。就是桌子上的这瓶酒，我们都喝了不少，我感觉头脑晕晕沉沉的，便不想再饮......谁知奥莉薇雅哈哈大笑，说我一个罗刹人，酒量竟然这么差......再之后，她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拔下了两根头发放进去，那瓶子里的液体响声大作，就像一锅滚开的水，泛着泡沫......奥莉薇雅强迫我喝下了那小瓶子里的液体，之后我就不记得什么了......”
背后支持奥莉薇雅的勒格比主教用能杀死人的目光盯着莉露露：“你和奥莉薇雅都喝了沉睡药剂，为什么她会没事？”
“沉睡药剂是可以提前服用解药的。”荻安娜凑上去说了一句，“主教先生，我劝您没事的时候也多了解一下魔药知识，别成天只知道背经文。”
勒格比主教涨红了脸，将阴郁而愤怒的目光转向荻安娜，不过他没敢有什么动作。
牧首学识很广，他揉了揉苍老额头上的皱纹：“加入头发的魔药，听起来像是复方汤剂？可我记得这种药剂不是受到严格管控的吗？奥莉薇雅是怎么搞到的？”
“咳，说来惭愧......”德文故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就在前天晚上，有两个小贼溜进了我祖母在光明圣城外城的那栋房子，偷走了点东西......其中恰好就有我刚刚实验配置完的复方汤剂......这件事情，你们的城卫军是知道的。”
勒格比主教听后大怒，他敏锐地察觉事情不对劲：“你是说——那复方汤剂是你提供给奥莉薇雅的？我早就该猜到！一定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是你帮助奥莉薇雅逃跑的，是不是！”
德文当然不会承认：“勒格比主教，你这可是非常严重的指控，如果你没有证据的话，这是对我名誉的侮辱。”
荻安娜附和道：“没错！我们同样也是受害者，并且，我们对于光明圣城的治安情况抱有怀疑。”
阿卡看了看德文，又看了看荻安娜，她并不知道德文的计划。不过瞧他们俩这一唱一和，阿卡本能地感觉不太对劲。
但她是德文的妹妹，总没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所以阿卡站到了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静静地观看的德文和荻安娜的表演。
贾维德先生的脸色也显得不太好看，他仿佛也猜到了什么，饱有深意地看了莉露露一眼，站在一旁，没帮德文说话。反倒是他身边的品契先生，脸上微微带点喜色，只听他对牧首说道：“宗座......还有两三个小时，就是新任圣女的登位大典了，虽然并不是特别重要，可各国也都派了使节......如果圣女候选人在登位前一天逃跑的消息传出去，对咱们光明教廷来说，也是一件丑闻啊。”
勒格比主教凶狠地对他叫嚷着：“品契，你个老东西是什么意思？”
品契先生并不怕他：“我的意思是，既然一时找不到奥莉薇雅小姐，不如让莉露露代替她登位，反正你们也只是有个意向，并没有对教众公布，谁也不知道我们定下的新任圣女本应是奥莉薇雅。这样也可以保全教廷的颜面。”
“你打的倒是好主意！”勒格比上前一步，“你，那个德文，还有贾维德，你们都是一伙的！用卑鄙的手段，让那个莉露露上位！作为主的仆人，你们就不为你们的行为感到羞耻吗？！”
“够了，勒格比！”牧首重重地说了一声，继而呼出了一口浊气，他想了想，“品契说得对，教廷的颜面不容有失......并且，不管奥莉薇雅去了哪儿，她总是自愿逃掉的......这说明她本就没有成为圣女的意愿，她的信仰不够虔诚，只这一点，她就比不过莉露露......”
德文暗暗听后松了一口气，牧首定了调子，自己的一番功夫总算是没有白费，看来莉露露的圣女之位，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宗座！”勒格比主教还是不甘心，“这件事显然有阴谋，我建议——”
牧首抬手打断了他，并用苍老但富有穿透力，仿佛能看破人心的眼神看向德文：“阴谋不阴谋的，我并不知道......我相信，元老院会公平地处理这件事的......格里高利，麻烦你去一趟斗手队，让他们派人来查案。”
格里高利先生微微躬身：“是，宗座。”
荻安娜看了看德文，眼神中微微有些担忧。
第八百八十四章 劫走
德文还真没想到，光明教廷的牧首会拉下脸来，选择向元老院斗手队报案，这倒是让事情变得有些棘手。
好在，他事情做得很干净，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并且，斗手队的审讯嘛......细说起来，他已经应付过很多次了。
事情涉及光明教廷这种数一数二的世俗势力，斗手队同样不敢怠慢。过来查案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资深打击手，同样也是一位正气师，名叫金。
金先生借用了一个光明圣城内城的礼拜堂，开始对德文、荻安娜等人进行逐一审讯。
阿卡是确确实实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是被最先排除嫌疑的。金先生用了闪回咒，没能从荻安娜的魔杖中查出什么，但是却从德文的巴沙木魔杖中，查到了他频繁使用过隐身咒。
金和德文面对面坐着，斗智斗勇，只听金先生说道：“你有很大的嫌疑，德文......对于这些隐身咒，你有什么解释？”
德文淡定地回答道：“这根巴沙木魔杖，我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用过了。我的魔法掌控力不好，我自己的阴沉木魔杖也难以控制，所以，一般在学习新的魔法时，我会先用巴沙木魔杖进行练习，之后再换回来。”
金先生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这些隐身咒，是一年前的时候使用过的？”
“没错，那时我正在练习隐身咒。”德文点点头，“关于这一点，你可以向我的老师，林达尔先生求证。”
这也是德文有恃无恐的原因，闪回咒只能闪回魔杖曾经用过的前咒，却测不出这些咒语是什么时间用的，或者说，一些高明的制杖师可能有本事剖析魔杖的“记忆”，但是金先生显然不精通于此道。
金先生深深地看了德文一眼，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我会向林达尔先生询问此事......另外，我想要知道，你为何会突然在这儿练习配置复方汤剂？据我说知，那应该是你们三四年纪就能掌握的魔药，以你的能力，应该无需着重练习吧？”
“啊~我最近的研究内容，凑巧和药理学有关。”德文笑了笑，“比如，把复方汤剂的配置时间，缩短到一天之内。”
金先生的瞳孔猛地一缩：“当真？”
德文说道：“我不会拿我的学术声誉开玩笑......只是，具体的成果，因为还没有正式发表，所以我恐怕不能给您讲的太详细，我想，这和案件也无关。”
“当然，当然......”金先生也觉得自己有些冒昧，“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探听和窃取学术成果的想法。”
德文笑道：“我相信您不会这么做。不过，金先生，我被偷走的东西，除了一瓶成品复方汤剂之外，还有我的研究笔记。”
“笔记？”金先生皱了皱眉。
德文点头继续说道，“是的，我担心所谓的圣女逃跑案只是一个幌子，毕竟他们教廷并没有真正损失什么，最有价值的，还是我的研究笔记。作为受害者，我有权怀疑这是光明教廷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便是窃取我的学术成果。您知道，一些中低级的魔药，不需要巫师，普通的药剂师也可以配置。”
光明教廷在世俗世界中还扮演着诊所的角色，很多教徒生了病，不会去药剂师协会下属的正规医院，反而乐于向教堂寻求帮助，所以教廷确实养了很多的麻鸡药剂师。
听到德文倒打一耙，金先生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不过他还是保持了一个审讯者的基本冷静和判断：“你说的这些，我之后会调查。只是，当时在场的巫师，只有你们几个人。就算那些人能够借复方汤剂，扮成你的样子，混进莉露露的房间。没有空间魔法，几个麻鸡也没有办法把人带走。”
“那我就不知道了，”德文耸了耸肩，“我和荻安娜、阿卡都有不在场的证明......你总不会怀疑，我指使了莎幽和拿拉吧？那还不如随便找个同学帮忙......”
金先生盯着德文：“你好像把一切都考虑到了。”
德文礼貌地回答道：“只是做了一些假设而已，您可以自己再调查。”
......
魔仆粟花，把奥莉薇雅、寇提思和奥布朗三人带到了兰纳城，德文写信知会了那瓦，让他替他们安排一处临时住所。
是的，德文是命令粟花把他们带走的。这一点金先生没有想到。
一个好的魔仆，甚至不会被它服侍的巫师发现。这是盛传在魔仆中的一句非常知名的谚语。这充分的说明这种小生物是多么地不起眼，不惹人注意。
即便是将来金先生有所察觉，他也从粟花口中问不出什么。魔仆永远以主人的意志为先，它们足够忠诚，不会背叛。
“奥莉薇雅小姐，寇提思先生，还有奥布朗先生。”粟花用小眼睛左右打量着，见没什么人影才放心，“按照主人的命令，粟花就把你们送到这儿了，你们可以自行去兰纳城的伯爵府，春那侬伯爵会帮你们做出安排......你们要多加小心，不要暴露行踪。”
“我们知道，”奥莉薇雅蹲下身子，摸了摸魔仆的耳朵，“谢谢你，粟花。还有，替我谢谢你的主人。”
粟花点了点头，她打了个响指，啪的一声，消失在空气中。
逃出光明圣城后，寇提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看向两个同伴，辨认了一下方向：“咱们也走吧，先安顿下来再说。”
“好。”
可惜，他们刚刚迈步，便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尖利的“桀桀”笑声。
“谁？谁在哪儿——！”
奥布朗神色凝重地拔出长剑，和寇提思一左一右护持住奥莉薇雅，准备迎敌。
“桀桀——两个蠢小子，你们不该和德文掺和到一起——桀桀——”一个身穿黑袍的矮胖巫师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们吗？和德文掺和到一起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奥布朗上前一步，问道：“你是谁？”
“好吧，你死前，总要知道是谁杀了你，不是么？”黑袍的矮胖巫师笑了笑，“我叫奥格，记住了吗？哈哈——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击中了奥布朗，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奥布朗！”
寇提思怒吼一声，咬着牙冲向了奥格，但却被他灵巧地躲过。
一阵黑风袭来，裹挟着寇提思和奥莉薇雅两人，不知吹到了什么地方......
第八百八十五章 虬髯客
德文还不知道奥布朗身死，寇提思和奥莉薇雅被黑巫师奥格劫走的事儿。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奇怪，奥格闲的蛋疼去找他们麻烦干什么。
在接受完斗手队的短暂审讯之后，德文勉强算洗清了嫌疑，或者说没有露馅，他依然作为嘉宾，出席了圣女的登位仪式。
只见莉露露从远处的长红毯上缓步向走来，跪倒在牧首面前。
牧首颤颤巍巍地拿起了一长一短两个权杖递到了莉露露手里，嘴上念叨着：“莉露露·善德洛，根据吾主旨意，我以普世教会之现世牧人之身份为你加冕。吾主要你成为其最纯洁、最虔诚之神仆。你要传播主之福音，救一切相信的人，拯救灵性痛悔、失丧困苦的灵魂、添加得救灵魂。帮助我努力为主工作；远离恶事，努力行善......”
牧首念完之后，莉露露低头行礼，他将一个镶嵌红宝石的铂金冠冕戴在了莉露露头上。
至此，一切算是尘埃落定。不管莉露露是用什么手段当上的圣女，教廷为了自己的颜面，也不会再查下去了。
整体来说，德文对自己的计划还算满意。他的心情很不错，尽管圣女的登位仪式非常无聊，远没有教廷为皇帝们加冕那样有趣。
他记得第一帝国的现任皇帝扎理一世登基时，为了表现自己的勇武，还举办了一场屠狮大会，来炫耀武力来着。
莉露露或许会一点斗气，可若是让她和什么强大的魔兽搏斗，那就太勉强了，也不符合圣女的形象。
德文一边发呆，一边打量着周围的人，那些穿着红袍的枢机主教全都正襟危坐，神情端庄地注视着莉露露和她身后的侍女，不知道是不是在找漂亮小姐姐。他还注意到品契先生和拉特尔兰主教等人面上有掩不住的喜色，而支持奥莉薇雅的勒格比主教，脸则黑的像碳一样。
这让德文心里一阵暗爽，可惜，就是贾维德先生一脸严肃，自从出了事之后，他没有再和德文、莉露露两人说话。
贾维德先生是一个有智慧的刚正之士，而这种正直聪明的人，一般都不会活的很开心。
德文打算将来有机会，再用自己的“歪理”劝一劝自己的这位老朋友。
他正想着这些，就听牧首已经念完了祷告词。莉露露转过了身，头戴铂金色冠冕，手持权杖，跟随着队伍走到了直面圣城广场的高台上，接受教众们的朝拜和欢呼。
光明圣城的外城广场汇集了大量摩肩擦踵的信徒，他们欢呼雀跃，恭贺新任圣女的诞生。
莉露露松了一口气，却又握紧了拳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在羡慕奥莉薇雅，也说不定呢？
......
完成了莉露露的所托，帮助她当上圣女之后，冬假也已经结束，德文返回学校，回归到正常的学习生活中。
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关于“冲剂”的论文整理出来，交给自己的导师林达尔先生。
然而德文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整理论文，他最近不得不频繁地带着拿拉往返于亚得里亚岛，这是因为她养的蛟虬卵，快要到了孵化的时候了。
不管拿拉多么小心谨慎地照顾，偷来的三个蛟虬卵，最后也只有一个成活的。这使得拿拉对孵化过程非常紧张。
“如果失败了怎么办？”拿拉惴惴不安地问道。
德文打着哈欠出言宽慰：“不会的，我已经看过了，它很健康。”
拿拉追问道：“你敢保证没有问题？”
“这谁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德文苦笑道，“放心好了，如果真的失败的话，我就......就再替你找一条龙......我觉得咱们的运气不会这么差。”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拿拉推开了地下室的门，地下室很热也很暗，就像一个烧砖的窑洞一样，这是为了模拟蛟虬卵的孵化环境。
炉火边，原本拳头大小的蛋，此刻已经变大了至少三倍。和羽蛇孵化时那柔软的像羊皮纸一样干瘪的蛋壳不同，蛟虬的蛋壳很饱满，也很坚硬，呈现出耀眼的金色，几近透明，甚至能够隐约看见里边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活动。
“她可真美！”拿拉看着蛟虬的身影赞美道。
老实讲，不管从什么生物的审美角度来说，这个蛟虬和“美丽”两个字，恐怕都沾不上边儿。
德文砸吧了下嘴：“对我来说，唯一能称得上美丽的昆虫类生物，恐怕就只有蝴蝶了。”
“怪不得荻安娜说你俗气。”拿拉略带着点鄙夷地噘嘴。
蛋壳里的身影游走的越来越快，为了确保成功，德文决定还是略微给它提供一点帮助。他手持魔杖，轻吟咒语，不一会儿一缕微弱的电流便环绕在蛋壳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拿拉有些紧张地说道：“快要出来了！”
蛋壳上已经有了一道裂痕，德文和拿拉凑近了一些，屏住呼吸，密切地观察。
突然，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刮擦声，蛋壳裂开了。一只长着幼龙的体型，蜈蚣的鳞片及触须，还有蜻蜓般的翅膀的蛟虬摇摇摆摆地从蛋壳中钻了出来，扑腾着啃食着蛋壳。
德文觉得这玩意就像一把黑色的雨伞。
“它的气息很驳杂。”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用回头，德文都能听出是荻安娜。
德文对她的到来有些奇怪：“你怎么也来了？”
“拿拉是我的教女好不好？”荻安娜翻了个白眼，“跟过来瞧瞧......蛟虬的智慧恐怕不高，昆虫和恶龙的血脉，恐怕也养不熟，我觉得，还是抓紧让拿拉和这个蛟虬订立契约为好。”
拿拉没有在意荻安娜的话，她走上前去，摸了摸蛟虬的头。蛟虬发出了愉快的嘶嘶声。
德文揉了揉额头，看向荻安娜：“你说的是没错了，可也总要考虑穆哈姆德和爪哥的前车之鉴，在拿拉没决定以什么身份和态度对待这只蛟虬之前，我想还是不要贸然签订主仆契约为好。”
荻安娜并不同意：“从小驯养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觉得还是安全第一......”
拿拉打断了他们俩的争吵，说道：“德文，帮我替这个蛟虬想个好名字吧，他们都说你在取名上很有天赋。”
这个恭维让德文很是受用，他问道：“这蛟虬是公是母？”
拿拉仔细地瞧了瞧，她这一段时间也搜集了不少资料，只听她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虽然特征并不是很明显......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应该是公的。”
“公的？恩，让我想想......”德文很快便有了决断，“虬髯客，这个名字怎么样？”
第八百八十六章 抗议事件的幕后主使
“虬髯客？”拿拉在口中重复了一遍，“听起来像是一个冒险者的绰号。”
荻安娜略一品味，说道：“倒是挺威风，也比较符合蛟虬的身份......只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好像这种名字，不适合给一个宠物用。”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德文摆了摆手，“康熙也不像是个宠物的名字嘛~”
“虬髯客？虬髯客？”
拿拉试着叫了两声，刚刚破壳的小蛟虬喷出了一口气息驳杂的火焰。
德文欣喜道：“你们看，它答应了！”
虬髯客这个名字便算是这么定了下来。
三人在烤的火热的地下室里逗弄着这只小蛟虬，并你一言我一语地“黑”莎幽玩儿，学着她的口气命令蛟虬做出各种滑稽的动作。这是拿拉先提议的，因为莎幽不在这儿，所以她才有这个胆子。蛟虬当然不会老老实实地听他们的命令，虽然还没什么攻击力，但是攻击性却不小，它甚至差点咬了德文一口。
“我觉得你说得对，荻安娜。”德文心有余悸地缩回了手，“一份强有力的契约约束是必须的，至少，要能约束虬髯客到成年。”
这个本就是荻安娜自己的提议，她自然没有意见：“宜早不宜迟，一份主仆契约而已，咱们就能完成，什么时候开始？”
“我想今晚......”
德文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地下室的门被敲响，他皱了皱眉，冲外边问道：“谁？什么事？”
“是我，少爷。”门外皮查雅的声音响起，“白兰地说有要事必须面见您，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德文歪头想了想，白兰地自从被放出来后，因为有盗贼公会的背景，德文便让他跟着皮查雅搞情报。前不久在光明圣城的那次行动中，德文还以办事不力的罪名批评过他，不知道这次白兰地带来了什么消息。
“让他进......”德文沉吟一会儿，“算了，还是我出去吧，这地下室也挺闷的。”
他嘱托荻安娜和拿拉看好这只蛟虬，推门走出了地下室，见到白兰地正毕恭毕敬地跟在皮查雅旁边。
等候在一旁的侍女递上了毛巾，德文接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随意地看了一眼白兰地：“说吧，有什么事要见我？”
“是这样，少爷。”白兰地回答道，“之前，您不是让我调查，关于抗议亚得里亚多莫建设的那些游行示威的幕后主使吗？属下最近还真查出了一些端倪......”
德文听后停下了脚步，他对此事本没报什么希望。虽然这次针对多莫建设的抗议游行比较蹊跷，但也保不齐只是一些和他们家敌对的小贵族使坏而已，想要查出具体的线索可不容易。
“白兰地，少爷我可不好糊弄。”德文上下打量着那个曾经的盗贼，“你可别打着借此机会公报私仇的主意，要是让我知道了，扒了你的皮！”
“小人不敢，不敢！”白兰地慌得直摇头，“小人确确实实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这才敢来汇报。”
德文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恩威并施。
“那你说说看，”德文淡定道，“到底是哪家贵族，这么大胆，敢找我们家的麻烦？”
白兰地有些颤颤巍巍地说道：“少......少爷，带头闹事的，恐怕不是贵族......”
“不是贵族？”德文的声音陡然提高，“你总不会是要告诉我，是黑巫师干的吧？我想，他们还没这么无聊。”
白兰地否认道：“不，少爷。不是贵族，更不是黑巫师。这件事背后，有海盗的影子。”
“海盗？”德文听后略微有些吃惊，他皱了皱眉头，“亚得里亚海域已经有十年没有海盗的影子了吧？难道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又死灰复燃了？”
白兰地说道：“少爷，他们恐怕从来都没有消失过......因为，我查到的那个人，正是十年前伊拉岛那伙海盗中的骨干。他是伊拉岛那群海盗安插在亚得里亚岛上的情报头子，少爷您恕罪，属下十年前，经常和他接触。”
德文听后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关于伊拉岛的海盗，他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
只依稀地记着，那时自己刚刚觉醒，大伯维尔弗雷多从都城回来，整备了一支军队，打算剿灭附近伊拉岛上的海盗，使亚得里亚海域的商贸恢复宁静。
可惜，消息不知怎么的被泄露了。伊拉岛上的那群海盗头子连夜逃跑，只在岛上留下了一些不怎么要紧的小喽啰。
再后来，德文自己跟随阿蒳和珊朵拉进行第一次冒险时，从亚得里亚岛出发，走海路前往土尼西亚城同丹尼斯以及荻安娜汇合。在路上的时候，他们正巧遇到了伊拉岛上的海盗头子——赛克劳普思。众人经过一番齐心协力的战斗之后，将几个贼首统统剿灭，余下的则直接交给了迦太基帝国的官方审判关押。
德文当初本以为他们运气好，这件事便这么了结，没想到竟然还有波折。
“你刚刚说，他们从没有消失过？”德文用有些犀利的眼神打量着白兰地，“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兰地一时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少爷，这......我说了，您，也就这么听听，我也只是猜测怀疑，并没有什么证据......”
德文有些不耐烦：“快说。无论你说了什么，都饶恕你无罪就是。”
白兰地斟酌着开口道：“如果属下没有记错，就在那些海盗逃跑之后一年......老爵爷就发动了对波尼亚城的进攻。当时咱们岛上缺人手和士兵，急于用人，就征募了一些冒险者。当年的对这些冒险者的审查也并不是很严格......”
德文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说，有很多海盗冒充冒险者混了进来？”
“是的，少爷。”白兰地低头谨慎地说道，“在战争结束后，大部分的冒险者都结清工钱之后便走了，但也有一小部分留了下来。属下经过最近的调查，可以基本确定，那些留下来的，或多或少和伊拉岛上的海盗有一些关系，并且眼下都在亚得里亚岛的城卫军、治安队或者军中大营里混上了一官半职，有不少还跟着少帅和娜迪小姐参加了帕里斯城的攻伐。”
德文一点就透：“所以，你是怀疑，是这些人和那些抗议的人串通，甚至领导？”
“是的，少爷。”白兰地肯定道。
“有证据吗？”德文又问。
白兰地遗憾地摇了摇头。
第八百八十七章 失踪的人
并非德文不相信白兰地，他自从被“收服”后，确实一直尽心尽力的办事，德文不觉得这家伙有胆子随意编个故事来蒙骗自己。
只是，德文也同样想不明白，那群海盗既然好不容易混进了亚得里亚岛，成功洗白了身份，为什么还要闹事？
难道真的是想替他们的海盗头子报仇？别逗了，不是瞧不起他们，这群海盗相互之间真要有这份情谊，也别当海盗了，直接造反得了。
白兰地试探着说道：“属下初时也觉得蹊跷，可后来想想，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有什么可能？”德文冷哼一声，“都活够了？那群人放着好好的正规军不干，又打算去做海盗？有什么出息？”
白兰地笑了笑：“少爷，您想啊，如果他们是被人胁迫的呢？”
德文回过了神了：“你是说——”
“是的，少爷。”白兰地点了点头，“如果他们这些人害怕别人知道，他们曾经是伊拉岛上的海盗，是亚得里亚的敌人......那么，给曾经的同伴提供一点帮助，也不算多过分。”
德文嗯了一声：“让我再想想，你继续调查，不要打草惊蛇。”
“是。”白兰地和皮查雅躬身退下。
......
晚上的时候，德文和荻安娜二人合力，帮助拿拉和蛟虬“虬髯客”签订主仆契约。
对两个品学兼优的成年巫师来说，完成这样一份契约并不是特别困难。荻安娜负责主持仪式，德文则负责施法将这只小蛟虬控制住。
只是，德文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还在想着白天的时候白兰地向他汇报的事，这引来了荻安娜的不满和埋怨。
在完成契约之后，荻安娜略带责怪地问道：“到底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要知道这可是在进行契约魔法，一旦出了什么差错，可是非常危险的。”
除了阿蒳的事情之外，德文还没瞒过荻安娜什么，他三言两语地把事情解释清楚，并说出了白兰地的推测。
“这有什么难的？”荻安娜笑道，“你不是说这些人是在军中任职吗？那就抓人审讯呗，只要审一审，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德文轻轻摇头：“我不想打草惊蛇......我总觉得，这其中牵扯了一件大事。”
“疑神疑鬼......”荻安娜小声地嘀咕，没把他说的当回事儿，“就算是一群海盗好了，又能掀起什么大风浪？你们家现在的实力不比从前，是第一帝国最大的公爵领，难道还会把几个海盗放在眼里？”
德文叹了口气：“我也说不上来，听说了这件事后，总是感觉有些心神不宁......你说的不错，眼下能给我们家带来麻烦的，也只有白洋上的那些大海盗了......可他们应该不会对中央海这种内海感兴趣吧？”
荻安娜提醒道：“这种小事儿，你找个当地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德文回过神儿来：“当地人？你是说......”
“寇提思和奥布朗的冒险团，就在斯坎蒂那王国。”荻安娜说道，“我想，找他们打听点什么事儿，还是很方便的。”
事不宜迟，德文算了算时差，亚得里亚岛的晚上，在大陆东南的兰纳城恰好是上午。于是，他和荻安娜幻影移形，直接到了那瓦的伯爵府门口。
那瓦将他们俩迎了进去，但是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让德文和荻安娜大吃一惊。
“什么？！你说寇提思、奥布朗和奥莉薇雅根本没来找过你？”
那瓦点了点头：“是的......在接到荻安娜的口信后，我就给他们准备了一处隐蔽的藏身地点。可没有人来找过我，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德文质问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那瓦摊了摊手苦笑道：“我们这些麻鸡寄给你们巫师的所有信件，都会经过元老院的手，说不准就会有什么审查。我给你们寄信，说明事情的情况，岂不是不打自招？”
德文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不走元老院的渠道，自己派人送信的话，需要横穿整个阿尔法大陆，没有大半年的时间到不了，这件事怪不上那瓦。
“你也别太过担心了。”那瓦见德文脸色不好看，便劝道，“也或许，他们只是信不过我，自己另找地方了呢？”
德文沉吟片刻，大声喊道：“粟花！粟花！”
只听啪的一声轻响，一个长得像花栗鼠一般的魔仆便出现在德文面前。
“贵安！德文小主人，荻安娜小主人。”魔仆深深地鞠了一躬，因为比较胖，都快团成了球。
自从在萨朗夫人的遗产里得到魔仆粟花之后，德文一直安排它去珊朵拉和丹尼斯那里照顾，不过有什么需要召唤的，粟花还是会随时响应。
荻安娜开口道：“粟花，我问你，半个月前，你确实是带着寇提思、奥布朗还有奥莉薇雅他们三个人，来兰纳城了？”
“是的，荻安娜小姐。”粟花恭敬地答道，“按照德文少爷的吩咐，粟花把他们安全带到了兰纳城的城郊。然后，遵从德文少爷的意志，尽可能少的参与进这件事里，粟花便让他们自行前来拜访春那侬伯爵。”
德文听后点了点头：“你当时把他们带到了哪里，还记得么？”
“记得，少爷。”
“带我们过去。”德文吩咐道。
三个人分别抓住粟花的左臂，魔仆粟花伸出右手的三个手指，啪的一声，带着三人幻影移形，来到了城郊的那一片树林中。
“就是这儿......”粟花看向德文说道，“半个月前，粟花就是把他们三个带到了这儿......”
德文瞧了瞧被大风吹得七零八落的树枝，奇怪地问那瓦：“一月份的时候，迷雾森林这边也有台风登陆吗？”
那瓦摇了摇头：“没有，最近没有台风。”
“那这些树枝，恐怕就是施法的痕迹。”荻安娜分析道，“难道他们三个人运气这么差，刚逃出来，就被元老院抓了个正着？”
德文说道：“我想元老院恐怕没有闲心思帮光明教廷抓人，他们能派金先生过去调查，已经很给教廷面子了。并且，咱们也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如果元老院抓住了人，一定会传唤咱们的。”
“那这些法术的痕迹——”
粟花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少爷，小姐。那边好像躺着一个人。”
第八百八十八章 敌友不明
德文顺着粟花所指的方向看了看，确实有一个人影，并且，那好像是一具尸体。
他深吸一口气，拔出魔杖，缓步走了过去。
一月份正直冬季，可东南大陆这种地方没有正儿八经的冬天，气温普遍较高，所以尸体有所腐烂。可即便如此，还是能通过体型和服装辨认出。
“是奥布朗。”德文语气有些颤抖，“是他，我不会认错。”
那瓦紧皱着眉头：“谁干的？”
德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双干净的手套，查看了心脏、脖子、头部等要害，没发现有什么致命伤。他轻轻摇了摇头，呼出一口长气。
“看起来像是中了死咒。”荻安娜分析道，“只是不知，寇提思和奥莉薇雅怎么样，真是让人担心。”
“死咒？你是说索命咒？”那瓦有些吃惊，“难道是黑巫师？”
荻安娜说道：“有可能，但是，我们不清楚他们三人是不是和其他巫师有什么过节。我想，还要去他们家乡详细得调查一番才行。”
德文叹了口气：“本以为是成全了一对苦命鸳鸯，没想到是害了他们......”
荻安娜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轻轻拍了拍德文的肩膀：“这不是你的责任......咱们......找个合适的地方，把奥布朗先安葬了吧。”
......
那瓦答应会详细调查这件事，德文在兰纳城不认识别的巫师，对于是谁杀害的奥布朗，以及寇提思和奥莉薇雅的下落，也没有任何头绪。
继续留在这里也无益，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嘱咐完那瓦有什么新发现通知他后，德文心情有些阴郁地回到了亚得里亚岛，唤来了皮查雅。
“我有件事要嘱咐你去办。”德文吩咐道。
皮查雅恭敬地答道：“您说就好。”
德文沉吟一会儿，开口说道：“不管是调查我们岛上那群抗议者的幕后主使，还是寻找寇提思、奥莉薇雅他们仇人的线索，都离不开白洋和斯坎蒂那王国。”
“皮查雅，我需要你为我准备一艘海盗船，和一队海盗。我不管你是收编还是从咱们岛上抽调船只和人手，总之，在我今年的暑假之前，这些需要给我准备妥当，在白洋和风暴洋的交界处，闯出一片黑势力来。”
“另外，我会拜托阿卡给豪格尔带个话，还有娜迪那边，你也可以去问一问。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向他们寻求帮助。”
斯坎蒂那地区是阿卡的监护人豪格尔的老家，豪格尔身上有一股子侠气，他和当地几个著名的冒险团、海盗团等都有不错的交情。至于娜迪，据她所说，在来亚得里亚岛之前，她一直在风暴洋和白洋交界的海域做海盗。
对于德文的命令，皮查雅从不多问，向来都是德文让她做什么，她就去做什么。
因此，虽然这次的任务并不轻松，皮查雅还是干脆利落地躬身答应，立刻着手去做。
即便是这样，德文还是不放心。斯坎蒂那地区的海盗太过猖獗，只皮查雅一个，和她手下的高文、白兰地等人，恐怕应付不了那儿的情况，很难闯出什么势力。德文打算把自己从振金学院雇佣的随从喀麦拉也派过去。
总不能让他每个月只拿钱，什么活儿都不干。
安排好这些之后，他再次返回学校，安心整理自己的论文和魔药方面的学习工作。
......
整整一个月，德文又去了兰纳城多次，可是那瓦那边没有任何的发现，寇提思和奥莉薇雅两个人就像是直接从兰纳城蒸发了一般。
如果不是在之前发现了奥布朗的尸体，德文一定会觉得这是好事。毕竟他这个知情者都找不到他们，光明教廷能找到的希望也不大。
一天吃晚饭的时候，德文这么问荻安娜：“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寇提思和奥莉薇雅两人把奥布朗杀了？”
“你又开始疑神疑鬼。”荻安娜翻了个白眼，递给了德文一个可颂，“他们俩要是会用索命咒，还用得着咱们帮他们逃出去？”
德文点点头：“也是哦......那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瓦搞的鬼？”
荻安娜眼神不善地盯着德文打量。
“唉，我这回还真不是故意找他事儿......我是认真的。”德文把羊角面包掰了一半又递给荻安娜，“你还记得东南大陆闹阴尸那次吗？咱们碰见了那个索伦，他竟然还和那瓦有联系！当时那瓦把这件事全推到了他继母婉塔身上......不过荻安娜，你仔细想想，那瓦能一点都不知道？”
他说着说着一拍大腿，越发觉得自己的分析有道理。
荻安娜抬头想了想，辩解道：“索伦总归是那瓦的老师，不管索伦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又为哪个黑巫师服务，他总没有伤害到那瓦，甚至也没有直接伤害到你我。那瓦和半人马又没有交情，所以，那瓦恐怕不会觉得索伦背叛了他。因此他和索伦还有联系，也实属正常。”
“是啊，”德文附和道，“他同样和奥布朗、寇提思等人没有交情。所以加害他们也实属正常。”
他小声地继续说道：“另外，你也知道......索伦和皮查雅一样，都因为一些未知的原因，也能使用魔法......奥布朗说不定就是索伦杀的。”
荻安娜原本的想法被德文带跑，不知怎么地，她好像觉得德文这一番胡扯，确实有点道理。
“可是目的呢？”荻安娜顺着德文的话问道，“如果真是索伦做的，他为什么要杀奥布朗？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德文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是为了对付咱们！”
“如果你的‘咱们’是指你我的话，我想不出那瓦有什么对付你我的理由。”荻安娜揉了揉额头，“我记得皮查雅说过，她和索伦并非听命于奥格，而是听命于黑森林。当年那群黑巫师找你的麻烦，并不是有什么私仇，而是为了交换方戒。”
德文点点头：“是了，眼下交换方戒不在我手上，已经被我传给了莎幽。所以......莎幽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
“这太荒唐了，德文。”荻安娜摇了摇头，“莎幽又没有参与到这件事里，她和寇提思他们甚至都不认识......别说一个奥布朗，以莎幽那冷漠的性格，即便是他们三个都死了，恐怕她的内心也不会有什么波澜。”
德文勉强赞同荻安娜的说法。刚刚在心里兴起的怀疑又熄灭了。他暗暗叹了口气，躲在暗处的敌人究竟是谁？那瓦又是敌是友？
第八百八十九章 论文
“非常出色的论文！开创性的发明！天才的点子！我不得不说，德文，你完成地非常好！简直太棒了！我得好好奖励你才行！”
德文将心中的种种怀疑暂且放到一边，此刻他站在安特罗特城，林达尔先生的办公室里。他的导师林达尔先生一边看着德文的论文，一边不住地点头，口中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德文懂事地说道：“您能满意，就是对我的学习工作最大的肯定了，老师。”
尽管心中一万个巴不得林达尔先生多给自己一点物质上的奖励，可是态度却还是要矜持一些。
林达尔先生问道：“另外，虽然我觉得你不会拿这种事情糊弄我......可我还是要多问一句，你确定这种‘冲剂’，在复方汤剂上取到了成功？”
“是的，老师。”德文并不心虚，“虽然效果可能并不是很好，但确实是可以正常使用的复方汤剂......哦，对了，我带来了成品，您可以试试看。”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纸包，递给了林达尔先生。
林达尔先生接过之后闻了闻，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按照论文上的方法，用七十度的温水将其搅拌化开，之后继续加温，药剂呈现出令人恶心的黄色，并且使劲地冒着泡沫。
“你是对的，可重复性很强。”林达尔先生满意地点点头，“一项伟大的发明，德文，继续研究下去，它可以为你带来数不清的财富。”
德文笑了笑：“老师，这块蛋糕，我恐怕没有胃口吃下去，能分一杯羹就好。”
林达尔先生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平时略显小气的守财奴，开口说道：“你在论文上只提到了时效性，这当然没错，可是你要知道，毕竟不是每一种药剂都像复方汤剂一样，需要长达三个月的配置时间......但是有一点，冲剂比药剂更加方便携带，这对任何的魔药都是相通的。”
“想想吧，德文。如果冒险者们能得到一份生命药剂的冲剂，那么他们就不必在外出做任务时携带那些瓶瓶罐罐......我想，哪个更有价值，你不会想象不到。”
德文笑道：“老师，我当然清楚这其中的价值......可您做了真么多年生意，也应该明白。生命药剂是应用最广的魔药，这是一块很大的摊子......”
“你是在担心有人眼红？”林达尔先生打断了他，“放心，这一点我敢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活着，就没人敢打你的主意。”
德文一时很感动，或许林达尔先生有为了自己面子的考虑，毕竟他的学生被人欺负了，对他而言也不光彩。可做老师的，能如此维护学生的利益，而不是反过来抢学生的成果，足以让德文很感激了。
“害怕有人眼红，倒是还在其次。”德文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我只是觉得，一旦生命药剂的冲剂型被研究出来，肯定会被别人逆向仿制。说实话，这其中的技术含量并不是特别高，甚至普通的药剂师也可以完成......所以我想，当盗版的成本足够低，而维权的成本足够高时，反倒不如摆个高姿态，大大方方地把成果贡献出来，至少能赢得一个好名声......”
专利从来不是什么正当的事，虽然能鼓励创新，可也保护了垄断。即便是元老院有相应的法律，但是有些专利保护起来也很困难。德文采取这种做法，和一些.asxs.的作者说自己不在乎读者看盗版，是一个道理。
林达尔先生愣了愣，继而哈哈大笑：“果然是个小狐狸，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做生意的天赋！好，好，不错，像我......哈哈哈......”
待林达尔先生笑够，德文再次开口问道：“我打算把这篇论文直接投递到《坩埚》期刊上，老师觉得是否合适？”
“没有问题。”林达尔先生肯定道，“我觉得，这篇论文基本可以直接预订下一期《坩埚》的第一主版页，这对你毕业的时候评选辉月法师，是很大的助力。”
德文听后有些欣喜，自己这也算有一个“辉月级”的研究成果了？
林达尔先生见他有些得意忘形，打击道：“当然，仅凭一篇论文，就想评辉月法师，希望渺茫得很。”
“那......”德文结巴着问道，“那还需要几篇像这样的文章？”
林达尔先生摘下老花眼镜想了想，给了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我觉得十篇以内，就差不多。”
......
德文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学校，这篇论文几乎花了他一整个学期的时间才完成。还有不足一个月便是暑假，只要过了暑假新学期开始，他便是十一年级了，还有六年就毕业。
六年之间，再写出九篇这样的论文，虽然不是全无可能，但实事求是地讲，希望也不大。
看来，在毕业之前就评上辉月法师这样的“小目标”，依旧困难重重。
德文再次羡慕起北极星来，真正写论文时才知道，“过目不忘”的本事是多么地实用，至少比起自己那“六脉神剑”般时灵时不灵的感知技能，要有帮助得多。
他正在食堂里一边吃饭一边发着呆，便见阿卡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是豪格尔的信吗？怎么，皮查雅遇上的麻烦他也解决不了？”
德文有些紧张地问道。前几日，皮查雅通过契约告诉德文，她新组建的海盗团可能会遇上几家大海盗的联合围剿，打压新兴势力是他们一贯的手段。德文知道这事儿后，便拜托豪格尔去帮忙说情。
“不是，豪格尔那边暂时还没有回信。”阿卡摇摇头，“是元老院巫师家属委员会寄来的，小爱德华的信。”
“他？”
德文皱了皱眉，这位二堂哥自从和娜迪成亲后，已经有快一年没和家里人有什么联系了。
他将信接过来扫了一眼，便吃惊地问道：“娜迪竟然怀孕了？”
“信上说，都已经快半年了，再有三个月就要临产。”阿卡耸了耸肩，“你别看我，我也是刚知道的消息。”
小爱德华写信通知他们俩，并单单言明，只邀请他们和约瑟夫、耶芙夫妇，去帕里斯城，在三个月后为这个即将诞生的小生命庆祝庆祝。
德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爱德华......他......他可真行......”
第八百九十章 海盗船
帕里帕奇奥家即将添丁进口，不过这至少还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在此之前，德文还有一个暑假要度过，以及，每年的例行冒险。
前段时间，纳美人的所作所为无疑极大地激怒了元老院，只是当时临近换届选举，没腾出手来收拾他们。而眼下，新的一届元老会已经确定，所有的事项都步入正轨，也是时候该给纳美人一个深刻的教训了。
斗手队不敢去纽紫兰岛找黑巫师的麻烦，还不敢收拾几个纳美人吗？
为了捍卫《异星管理法》，也为了维护主星的利益，新一届的元老会通过了决议，开放前往潘多拉星的通道，组织主星上的冒险者，让他们以个人身份，去潘多拉星搜刮各种资源。
这种程度的搜刮就如同胜利者的屠城一般，势必伴随着残忍的奴役和杀戮。
“真是野蛮！”
荻安娜有些愤愤地甩下报纸，对于元老院这种泄愤的方式，她并不赞成。
德文虽然也不支持，但到是也没有多大的同情共鸣感。毕竟，纳美人从长相来讲和人类差得太远，也不符合人类的审美，对他来说，只是一般的智慧生物罢了，和巨龙什么的没有区别。
哪个巫师要是打算屠龙，你会去求情吗？不会的，只会端个盆过去，看看能不能分到点龙下水什么的......
“适当的惩罚是必须的，”莎幽一脸平静地说道，“这是元老院维护统治的基础。”
拿拉看了莎幽一眼：“姐姐，你思考的逻辑越来越像德文了......”
“近朱者赤，”德文有些得意地说道，“这说明了她的成长。”
拿拉轻哼了一声：“你确定不是更加幼稚？”
荻安娜没有理会他们在一旁拌嘴，她说道：“总之，我暑假是不会去参与这种残忍而野蛮的行动。”
“当然，当然。”德文急忙说道，“想去异星瞧瞧，将来有的是机会，咱们犯不着去凑这个热闹......”
拿拉问道：“那咱们暑假去哪儿？”
德文神秘得一笑：“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去白洋当海盗！”
......
在白洋当海盗并不比去潘多拉星屠城文明多少，所以荻安娜依旧没有给德文好脸色看。
此刻，一艘豪华的三桅船，挂着一张骷髅旗，正在风暴洋和白洋的交界处上进行它的处女航。
皮查雅据说已经组建了一个海盗团，盘踞在白洋一个不起眼的小岛上。德文则从亚得里亚岛带了一队人，辗转到隆冬城，提了这艘豪华三桅船出海，前去和皮查雅汇合，一通参加八月份的海盗大会。
这艘船是林达尔先生提供的，或者说，是作为奖励品送给他的，毕竟，不是每个巫师都能在十一年级将文章投到《坩埚》这样的顶级学术期刊。
它的前桅有主帆、梯形帆、小前帆、小顶帆，大桅则有纵帆、樯头帆，另外还有三角帆、大触帆、小触帆以及众多辅帆。每一面帆都复刻着最高级的法阵，可以利用各个角度的风力，当然，也可以依靠魔能。
除此之外，这艘船还装有八门魔能炮以及一个巨大的防护法阵，堪称海上的移动堡垒。
最重要的是，这艘船能飞，在天上飞。尽管这需要消耗大量的魔晶，但它确实能飞。
不管从任何角度讲，这艘船作为海盗船，都有些大材小用。
“这哪里是大材小用......”胖头鱼一边拽着帆索一边嘀咕，“简直是暴殄天物......”
德文恰好在附近溜达，他面色不善地瞪了一眼：“胖头鱼，你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胖头鱼打了个激灵，急忙摇头：“没什么......我在说，少爷，要是您能多给咱们岛上的舰队配几条这样的船就好了！”
“放屁！”德文喷了胖头鱼一脸吐沫，“再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我就让奇琴吃了你！”
胖头鱼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是......少爷......”
这次出海，德文把一直盘踞在岛上的两条羽蛇——奇琴和库库尔坎，也给带来了。他们俩一左一右地在海里游荡，伴随着这艘被德文取名为“冲风破浪号”的大船。
肯茜自然也跟着，只是此刻她窝在船舱里睡觉，不愿意出来吹风。
出海的水手都是亚得里亚岛的海军士兵，他们的技术和本事自然是不必多说，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德文特意从士兵中，将那些攻打波尼亚城时招募的冒险者们全都挑了出来，带在身边。
按照他的想法，如果这些人真的和白洋上的海盗有什么联系的话，这次一定会露出端倪。
拿拉站在船头吹风，她穿着一身白色熊皮斗篷，里边是一件紧身的旗袍，乌黑的长发被挽成了姬发式。她特意把裙边剪开了一个个口子，配上日渐高挑的身材，活像一个从漫展中走出的“波雅·汉库克”。
莎幽则在后甲板上练剑，据说是迪翁教授新教她的招式，叫什么“水波斩”，德文也不太清楚，这孩子进步很快，迪翁教授也要求严格，只以斗气而论的话，他现在已经打不过莎幽了。
德文走到了驾驶室，开始对担任船长的伦恩发号施令。
“伦恩，把船开的快一点！这样慢慢悠悠的，什么时候才能晃悠到目的地？多好的船，岂不是让你开废了......”
按照常理来说，一艘船只要出海离了岸，那便是船长最大，其他人都得朝后排。
这个世界有吟游诗人写了一个著名的歌剧，讲的就是一个威严的船长在一场暴风雨中，把一个不服从管理的国王给抓住关了起来。
可惜，德文没有这么高的觉悟，这是他的船，理应由他做主。伦恩更是没有把德文关起来的胆子，他是费瓦多管家的儿子，他们一家都对帕里帕奇奥家族忠心耿耿，德文的话对他来说就像是圣旨一般。
“少爷......”伦恩辩解了一句，“我这不是想着，荻安娜小姐也在船上了吗？如果船开得太快的话，害怕打扰到她的休息......”
德文摆了摆手：“你不用考虑她，听我的！咱们这是一艘海盗船，海盗船，你懂么！那就要有海盗船的样子！”
“好嘞！”
伦恩答应了一声，猛地左右来回打舵，大船抖动摇摆，德文急忙扶住墙面站稳。
乘风破浪号开足马力，劈波斩浪向着白洋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