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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生万物     杀神者txt下载     杀神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三十四章 装备

    郑先念头一动,被紧紧箍住的手臂从金属夹子的束缚之中解放开来,随后郑先看到了自己的那双金属感十足上面遍布直线棱角的双手。

    郑先此时的视野和在高压喷气战甲外加殖装甲之中完全不一样。

    这两种战甲都还没有脱离屏幕,总归是在郑先面前投shè出一个个的屏幕出来,郑先就像是被困在一个玻璃罩子里面通过显示器看世界,但是此时这套战甲完全没有那种感觉,双目所见,就和郑先自己亲眼所见一模一样!

    郑先迈步走动,完全感觉不到这身躯和自己原本的身躯有什么隔阂,甚至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原本还有个身躯,这身躯就是他的身躯。

    随后一组组的数据出现在郑先的脑海里面,这里没有量化的跳跃在郑先眼前的数值,有的是一种清晰无误的感觉,郑先甚至看到了二狗子身后趴伏着的那头凶猛的黑岚。

    黑岚的目光正凝视着二狗子,对于那凶兽来说,他的眼中似乎只有二狗子存在,他似乎在等待着二狗子出现纰漏,某个十分钟之内忘记给他为食,那样他就能够将二狗子当成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给吞吃下去。

    郑先不由得发出一声示jǐng。

    二狗子一笑道:“没事,这是我养的宠物,平时你看不到它,其实它一直都在。”

    郑先是不得不装傻一下,不然二狗子知道郑先看到黑岚竟然没有一点反应,实在说不过去。

    郑先随后迈步行走,这种行走的感觉是在是太好了,完全是自己的双脚踩踏在地面上的感觉,并且因为终极战甲双脚上有仿生结构,所以每一步行走,比自己的身躯更有信心,更加契合地面的状态。

    郑先此时忽然生出一种惆怅的感觉来,一种不大完美的感觉来。

    二狗子简直就是郑先肚子里面的蛔虫,直接道:“是不是觉得这终极战甲缺少了点什么?”

    郑先点了点头,以一种古怪的腔调道:“不错,但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头。”

    二狗子哈哈一笑道:“去试炼场试试看吧!”

    郑先有些奇怪的看了二狗子一眼,这负四层郑先来过太多次了,虽然许多地方都没有去,但对于这里的空间结构也已经有了一些了解,完全没有地方可以叫强殖装甲施展开来,哪里来的试炼场?“

    不过二狗子不会无的放矢。

    二狗子走到这战器舱的一个角落,伸手在一颗镶嵌在墙壁上的圆形珠子上一抹,珠子之中立时投shè出一个圆形的空洞来。

    空间之宝!

    记得二狗子早就说过夜莺从仙界之中带回来一件空间之宝,想必就是这个了。

    想到这个,郑先心中暗暗盘算自己从yīn毒门门主身上弄到的那颗珠子二狗子一直都没有提起过,是不是忘记了?要是忘记了的话,郑先可就开心太多了,总之二狗子不要的话,他是打定主意不上交了。

    郑先迈步就进入了这件空间之宝内。

    走入这件空间之宝,这里是一片空旷的世界,这是最简单的世界,正有地面,除此之外就是各种气脉混杂的半透明的空间。

    “这空间之宝是我们自己制造出来的!”

    二狗子的声音从郑先身后传来。

    “这算是一个极大的突破,从此之后,空间之宝几乎能够量产了,这全都得益于夜莺从仙界之中带回来的那件空间之宝,还有从那些殖装甲内太空生命身体上发觉出来的技术。”

    “这个空间是按照最有利于终极战甲来特意打造的,这些晦暗不明的雾气,会遮挡修仙者的目光甚至影响修仙者的神识,并且这些雾气还拥有麻醉神经的成分,修仙者在这雾气之中待得越久行动越迟缓,而对于终极战甲来说,这些全都不是问题。

    郑先闻言惊讶无比,甚至可以说是震惊了。

    若是空间技术能够普及应用的话,能够给人类生活带来怎么样的好处?简直就是一种颠覆,从此之后,太空船只要做成一个推进器就可以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比携带,甚至人们从此都不比拥有房子,需要休息的时候直接钻进各自的空间房屋之中就成了,包裹公司大楼等等一切的一切全都在空间里面构造就可以了,甚至完全可以在地球上打造出能够供人生存的空间,然后去月球建立殖民地。

    这简直是开启神话时代的发明!

    二狗子很满意郑先的震惊,但不无遗憾的道:“这种空间之宝,想要打造出一个来需要消耗巨量的资源,想要普及恐怕需要找到新的能量源才成,光是修仙者的生机之力,实在是太有限了。”

    郑先对于这个一点都不担心,人类会有办法的,最初刚刚出现灯泡的时候,每一个灯泡的造价也相当惊人现在呢?电视出现的时候什么价格?现在呢?

    郑先毫不怀疑这种空间技术会在未来的十年二十年之中军用,甚至民用。

    二狗子笑道:“其实你的战甲上就有这样的空间之宝。”

    郑先闻言,脑袋微微嗡了一下。

    “你可以尝试思索一下,寻找空间之宝的存在。

    郑先脑子略微一动,随即在郑先的腹部一块块的钢板侧移开来,内中出现了一颗颗的珠子,犹如郑先的腹肌一样镶嵌在郑先的腹部。

    郑先念头一动,这些珠子有两颗是空间之宝,剩下的全都是枯灭石,但却又不完全是郑先所知道的枯灭石,而是一种人工合成的枯灭石,是一种提纯之后的晶体,再非是当初的整块打磨出来的矿石了。

    这种提纯之后的结果,就是枯灭晶体内含有更强大的枯灭能源。

    随着两颗圆润的空间之宝内闪烁起骤亮的光芒,这两道光猛在郑先身前聚焦,化成一道直线喷shè出去,笼罩到什么东西上,就能够将笼罩的东西吸入其中。

    这是一个空间牢狱。

    可以想见,一般的修仙者被收入这空间之中便没了反抗的可能,并且这种空间之宝在对付闹市之中的修仙者用处极大,至少郑先他们再不必畏首畏尾了。

    两名匹配了终极战甲的泯灭战士的四颗空间之宝甚至可以拉出一个空间大网来,将对象困在空间之内,然后泯灭战士潜入空间之中去灭杀修仙者,这样一来只要网住修仙者,基本上就不会再世界造成任何的影响,甚至不怕围观者。

    这就是当初二狗子说的用空间技术来擒抓修仙者了。

    郑先对于这终极战甲研究越深,心中的喜悦却越来越少,面对这件终极战甲,修仙者似乎一下变得卑微起来,至少他郑先的分形境界,在这终极战甲面前,似乎根本没有多少对抗的资本了。

    若是有一天,他郑先暴露了,被这样的终极战甲围住,结果不言自明。

    二狗子开口道:“试试你的胳膊上的机械结构吧!试过了之后,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完美,你之前的那点遗憾,会被冲击得消失无踪。”

    郑先闻言将jīng神凝聚在自己的胳膊上。

    战斗状态,这样的四个字出现在郑先的脑海之中,随即郑先的胳膊陡然生出变化,郑先的耳边传来液压和齿轮摩擦的声响,无数的机械结构扭动起来,这条胳膊刹那之间变成了一个充满了机械感,充满了杀伤力的遍布小孔的巨型钻头,念头一动,这钻头便发出凶猛的咆哮声,钻头剧烈的旋转起来的同时,钻头上的小孔喷出一道道的枯灭极光来。

    可以想见,这钻头要是钻中修仙者的话,枯灭极光会将修仙者的防御瓦解,而钻头则将修仙者的肉身化为一滩肉泥。用来包饺子都嫌太细碎了。

    随即郑先看向另外的一只手,这只手在郑先看过去的同时,机械转动,无数的金属结构不断的运转,最终这只手变成了一把长刀,刀锋的锋锐,是由无数的齿轮构成的,流光锯齿刀的放大版!并且这终极战甲的佩刀可比流光锯齿刀要强悍太多了,听着那锯齿来回拖动的声音郑先就知道,这东西比流光锯齿刀至少先进了一个等级。

    二狗子适时解释道:“终极战刀不似流光锯齿刀那般容易毁坏,这终极战刀结构更加坚固,刀身上的锯齿强度更高,以后的实战之中,你会明白他们的强悍。”

    郑先此时忽然明白之前自己对于这终极战甲的那种怅然所失的感觉是什么了,是这终极战甲看起来虽然厚重,却叫郑先找不到那种机械的感觉到,使得整个终极战甲更像是一种身躯,此时的这些机械变化,果然带给了郑先一种近乎完美的感觉,一种遗憾被填满了的充实。

    二狗子朝着远处一指道:“那里有一座靶台,你可以尝试一下你胸口处的荷电粒子炮的威力!”

    郑先用一种看鬼一样的目光看向二狗子,这终极战甲到现在郑先接触到的东西已经相当强悍了,竟然还没有完么?

    二狗子露出残忍的笑容道:“新一代的终极战甲,之所以缩小了许多,就是因为我们简化了太多的火器装备,原本的终极战甲身上装备着各种枪械,甚至成捆的子弹,你能够想象有多么笨拙么?所以第三代终极战甲虽然杀伤力很强,但有些时候很容易成为靶子,身躯沉重对于能量的消耗也大,一旦能量耗尽,就成了一对废铁。”

    “而在这第四代的终极战甲上,所有的火器都被简化掉了,只留下这么一门荷电粒子炮,当然等到第五代终极战甲的时候,空间技术会更加成熟,终极战甲或许会更小,但却携带更多的武器,事实上新的战器囊已经在开发中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够配备上一个内中放置着数不清的弹药和能源的战器囊,到那个时候,你们就拥有了重返仙界的资格!叫仙界看看究竟凡人强大到了如何程度。”

    郑先没有料到二狗子竟然还有这种野心,还要再回一次仙界。

    不过郑先此时更对自己胸口处的荷电粒子炮感兴趣。

    郑先双手机械转动,双手恢复了原本的五指模样。

    随后郑先双手在胸口上一敲,钢铁一般的胸肌上陡然漩涡般的裂开,内中黑洞洞的,两个漆黑的洞口。

    随着郑先念头一动,郑先全身上下感到一阵阵的酥麻,这种感觉就像是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流淌到了胸口上一般。

    继而郑先的胸口处传来一阵噪音,随后轰的一声,两道强光轰然shè出,刹那之间便轰中了远处的那座十几米高的靶台,靶台在这强光之中迅速崩解,刹那之间便化为飞灰!

    这威力十倍与那剑修!

第三百三十五章 重力装置

    二狗子开口道:“可惜,你胸口处的两门荷电粒子炮只能运用一次,用过一次之后,就要进行能源添加,等到战器囊研制成功之后,或许能够叫你多开几炮。”

    郑先摇头道:“这东西威力确实强悍,但太伤身了。”

    郑先感觉自己的胸口犹如被烙铁烫伤一般,这种荷电粒子炮开炮产生的力量使得郑先感觉自己在三十秒内都无法动弹,也就是说,这和荷电粒子炮虽然威力惊人,但却必须在有必胜的把握的时候才能运使,否则一击不中的话,对方有三十秒的时间足够杀掉郑先不知道多少回。

    二狗子又道:“尝试一下飞行吧,和以前的涡旋气囊比较起来,第四代终极战甲上配备的是完全不同的东西,不过想要掌握好很难。北军之刺他们三个现在也就只有军刺掌握了一些飞行技巧,其余的还处在摔跤的阶段上。”

    郑先念头集中在飞行上,随后就感到自己的手腕脚腕还有后背上闪烁起淡淡的光芒来,继而郑先的身子缓缓升起,但随即郑先犹如平衡杆极差的人在走空中缆索一般,在空中来回的摇摆打晃,郑先坚持了不到一分钟,随后就一头从空中跌了下来,虽然摔不疼,但郑先却觉得颜面大失。毕竟那种四仰八叉的摔倒的场面着实不好看。

    更何况二狗子笑得脑袋都要以嘴为中心断成两截了。

    “这种飞行系统是重力系统,一切行进全靠反重力来进行,说多了你也不懂,总之你现在就是和地球同极的磁铁,你可以控制磁铁和地面的重力的对抗程度。若是你愿意,你甚至可以飞上太空,当然还没有触及大气层你就会被冻僵,第五代终极战甲虽然有一层隔热保暖系统,但终究有限,加上你的殖装甲也没有用处。你在这里联系吧,我就不陪你了,记住,每天练习的时间不能超过一个小时,不然你的jīng神承受不住一直驾驭这么庞大jīng密的身躯,随着联系时间的加长,你能够驾驭这套系统的时间会越来越长。”

    说完二狗子走出了这座空间。

    此时整个空间之中就只剩下郑先一个人。

    郑先不断的尝试飞行,不得不说,驾驭这种重力系统,比驾驭涡旋气囊要困难数十倍,因为涡旋气囊的喷shè系统是十级调控,郑先只要将后背上的气囊的调控级别从一到十的调整就行了,那种感觉就像是给你一个有着jīng确刻度的旋钮,威力大小完全可控。

    而这种重力系统来自于全身上下六颗重力晶体,每一颗都要dú lìcāo控,并且cāo控全凭感觉,完全没有那种jīng确的刻度,要想同时cāo控六颗重力晶石,将他们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从而使得身躯悬浮在空中,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任何一重力晶石上的力量稍微少一点,带来的结果,就可能是郑先在空中打转随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但和也代表着郑先若是能够驾驭中立晶石的话,将能够在空中做出更多的更jīng细的动作。

    一个小时之后,郑先驾驭这件终极战甲飞行依旧有些吃力,大脑要同时控制六颗重力晶石,还要想办法应对敌人,着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对于郑先来说,这绝对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一点都不枯燥乏味,哪怕郑先已经摔了不知道多少个跟斗了。

    郑先其实还能够继续训练下去,虽然感到jīng神上有那么一点点的疲惫,但郑先知道第一次不宜表现得太过。

    所以有些恋恋不舍的走出空间之宝,将终极战甲焦土重新依靠在战器舱爪子红,四周的机械爪子将焦土固定住。

    郑先闭上眼睛,脑海之中似乎有一些东西被游离抽走。

    当郑先张开眼睛的时候,身子一空,险些从终极战甲的人形凹陷之中掉下去。

    郑先跃下终极战甲,回头看向那座沉默寡言的焦土,这个时候郑先已经感觉不到焦土的呼吸了,但郑先知道他的呼吸,就是焦土在呼吸,这终极战甲对于郑先来说意义实在非凡。

    郑先朝着终极战甲焦土摆了摆手,然后准备走出战器舱。

    走到一半的时候,郑先看到了另外一扇门,这扇门上有两个玻璃窗,郑先顺着窗户朝着房间里面望去,随后郑先看到的十余个贴着封条的硕大的集装箱。

    郑先双目微微一眯,就见这些集装箱上都标有一行红sè的编号。

    郑先不知道这些编号代表着什么意思,但随后郑先就在八号的终极战甲手臂内侧找到了一行和这红sè编号差不越多的数字。

    郑先明白了,这集装箱应该对应的就是他们浙西泯灭战士。但究竟是什么东西才要被装在这么大的集装箱里?

    随后郑先想起二狗子的话语来,一起随着终极战甲生产出来的还有十件终极战甲随需的原料,也就是说,郑先的终极战甲至少能够用十次。、

    郑先看到了属于他的那个集装箱,记住了方位后,走出战器舱。

    一路上郑先确实感到jīng神有些疲惫,这是驾驭终极战甲的后遗症,连神魂强大的郑先都是这种感觉,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估计用疲累致死来形容都不为过。怪不得二狗子强调首次不能超过一个小时。

    郑先回到健身房的时候,健身房里面依旧热闹,不过北军之刺哥仨还有八号九号此时正准备离开,看到郑先回来,这些人都有些惊讶,他们昨天在战器舱的空间之宝里训练回来的时候可是连条狗都比不上,恨不得趴在地上一路有爬回来,这郑先看起来竟然和去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区别。

    北军之刺哥仨凑过来诧异的道:“你试过终极战甲了?”

    郑先点头。

    北军之刺哥仨露出狐疑的神情来。

    “一个小时?”

    郑先点了点头。

    “会飞了么?”

    郑先摇了摇头。

    哦!如此一来北军之刺哥仨便放心了。

    这至少说明郑先还是正常的。

    此时北军之刺哥仨还有八号九号都准备离开健身房,一天的修养使得他们jīng神恢复差不多了,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驾驭终极战甲。

    郑先却不能跟着去了,看到郑先没事人般的模样,北军之刺哥仨还有八号九号就委托郑先帮忙看着新人对战训练。

    别的训练其实不需要他们这些老人来管,毕竟这些新人也不是新兵蛋子,各种训练自己都有一套,有些甚至比郑先他们的训练方式还先进。

    但若是两个打一个这种的对抗战,就必须要有老人看着了,一是怕下手没轻重,而是怕对战的时候打出真火气来,那样的话对战互练就变成流氓殴斗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虽然大家都是一个槽子里面刨食,但彼此之间的关系也非常复杂,八个新人之间明争暗斗也有不少,每天都训练杀人技巧的家伙,能够好到哪里去?

    好勇斗狠是很常见的事情,战友情这种东西往往是对待敌人的时候才展现出来,或者是退伍之许多年之后成为谈资话题而已,就目前这种情况下,一些小的纷争还是有的。

    郑先其实没有多大的兴趣看着这些新人对练,但在这里看他们对练,也总好过会住处无所事事,住处的那些中文版哲学书郑先已经翻遍了,全是英文的或者其他鸟语的,郑先也看不懂。

    郑先随便找了一个空闲的地方一坐,一半的心神用在这些对抗的新人身上,一半的心神则还是在琢磨着终极战甲。

    琢磨着自己碰到了终极战甲之后,应该采用什么样的策略,胜算有多少,保命的手段有多少。

    郑先现在对于终极战甲还有几个不知道,一个是终极战甲的硬度,能够承受多大威力的打击,郑先无法在负四层试验终极战甲的耐受度,当然,他也舍不得拿焦土来做实验。

    郑先现在真的有一种和焦土之间生出跨越空间额彼此相连的感觉。

    这种感觉如此真实。

    四周的健身房的长堤上,站着的一个个新人们,一个个时不时的就朝着郑先去偷望过去。

    其实算下来郑先他们这一组算是最失败的了,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他们这一组没有完成任务,被那个剑离开了。

    但这并不妨碍这些新人对郑先生出一种比较亲近的态度来,郑先当初那句要带着组员一起回去的言语,外加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挡在了三名新人面前的举动使得一众新人们对郑先好感极佳。

    在他们心目之中组长就应该是这样的,训练起来没人xìng,关键时刻能够扛得起来,并且有着带每一个组员回家的信念。

    所以虽然郑先他们没有完成任务,在所有的组中排行最末尾,但这一点都不妨碍这些新人们,毕竟能够在那剑修手下逃走,保住xìng命本身就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每个人心中都有谱,知道若是自己碰到了那剑修能够变成什么样子,躲开一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郑先救了三个组员,郑先就是英雄!

    别的组长其实也能够救组员,但没有出手,但也没错,毕竟他们面对的是常规敌人,战胜不了就去死,很正常,但郑先他们面对的敌人并非是预计之中的敌人!

    郑先正在出神,三个新人之间的争斗忽然升级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背影

    郑先看着三个新人斗出了真火,却依旧坐在那里不动如山。

    这三个新人对练的格局是两男一女,有一个是郑先原本的组员,总是一脸挑衅招人烦的张涛。

    剩下两个,一个身材魁梧,双目大如牛眼,红光满面,不,浑身上下都透着火鸡才有的红sè,被叫做血豆腐,一双拳头很有力,当锤子一般的砸来砸去。

    另外一个女子叫做毛柔,人却一点都不柔,是个眼神飘忽擅长用腿,长得有些锥子脸的女子,这女子一看就是从小练武的存在,可惜样貌就是一般人而已,不然看那双灵活的双腿简直可以和街霸之中的chūn丽媲美了。

    血豆腐和毛柔一起攻击张涛,按照要求,张涛要一边挨打一边反抗,能够撑多久就撑多久。

    这样即锻炼了挨打也锻炼了格斗技术,同样锻炼了韧xìng和反应能力。

    其实本来也没有什么事儿,一方打人,一方挨揍而已,从小一脸欠揍模样的张涛还是很抗揍的,至少在这些新人之中从来都是出类拔萃。

    不过张涛被揍了半个多小时,一直都没有找到出手对抗的机会,冷不丁的终于找到一个机会,还手偷袭,一脚窝中了血豆腐的裆部,血豆腐被踹的整个人都飞了起来,随后犹如蛤蟆一般的趴在地上。

    这玩意儿被踹中了,没有火气的神仙都要冒出邪火来。

    裆部这地方再怎么锻炼都是最脆弱的地方,就算练成一对铁蛋蛋,修仙者一脚踹上去,一样呜呼哀哉,所以即便郑先训练他们的时候,都没有往这里招呼,偶尔招呼几下,也是为了训练他们的自我保护和反应能力,没有用过多少力气,被挡住搁开也就算了,真踢中也不会太疼。

    张涛估摸着也不是故意的,被打得团团转捞着那里揍那里,结果误伤了血豆腐。当然,这只是一般人的想法,究竟是怎么样的情形,恐怕就只有眼眶被砸得乌眼青,内中眼珠依旧乱转的张涛自己知道。

    血豆腐趴在地上悲切的叫唤了几声后,猛地窜起来,随后进入暴走状态,就是现在这种老子不搞死你今天不是人的状态。

    而那个毛柔则捂着肚子笑着跑到了远处。

    原本的对战还是有法度的,就在那么三十多个平方的空间内进行,现在却已经成了鸡飞狗跳般的满场乱飞。

    一众新人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给双方加油,就连那些女子都跟着起哄。

    能够出现在这里的本就不是文明人,所以其余的新人们看到这种暴怒的殴斗格外jīng神,

    眼瞅着张涛被对方追上,按到在地狠揍不休,满脸挂彩,一众新人们的热度逐渐下降了,不由得都用目光看向郑先,再搞下去,没准就出人命了。

    一般打到这种地步就要注shè生机液了,不注shè生机液的话真的会死掉。

    郑先犹如正在出神一般,根本没有管,张涛被痛殴了二十多拳,脑袋都有些变形了,现在他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整个健身房里面就只有咚咚咚的重拳击打沙袋的声音。

    犹如发情的公牛般的血豆腐终于停止了殴打,原本比脸还红的一双眼睛也逐渐恢复了理智。显然这个血豆腐表面鲁莽,其实心底还是有些计较的,没有被暴怒完全冲昏头脑,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停下。

    眼瞅着张涛还有一口气,四周的新人们不由得长出一口气,真出了人命,对谁都没有好处,虽然这个一脸挑衅的家伙着实欠揍。

    “怎么不打了?继续,打死为止!”郑先的声音穿越一众新人在沉闷的空间之中响起。

    血豆腐闻言反倒更加下不了手了。

    一双牛眼清澈不少,有些莫名的看向郑先。

    郑先见血豆腐不动,便朝着他摆了摆手,血豆腐从跨坐在张涛的身上走开,李俊连忙将生机液给张涛注shè下去。

    不久之后张涛逐渐缓过神来,不得不说修仙者的生机液用在凡人身上只要体质能够承受得住,效果立竿见影。

    张涛晃晃荡荡的爬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血豆腐,那眼神之中充满了杀机,面对一个曾经想要杀你的家伙,任谁都不会露出温柔的眼神来。

    所有的新人都看着郑先拿出一支粉笔,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粉笔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吱吱声线格外刺耳。

    郑先丢了粉笔后,从器材上找了一根绳子,一头将血豆腐的手腕牢牢捆住,另外一头则困住张涛的手腕。

    随后郑先卸掉哑铃的哑铃片,抽出两根分量十足的铁棍来,一人一根。

    别看肉拳怎么打都行,这有六七斤的份量十足的东西要是招呼在脑袋上一下就能够要人xìng命,什么液都没有用。

    郑先一边做着这些,一边开口说道:“我小的时候,呃,大概是十三岁的时候,在边境,有了私仇就用这个办法解决,当然有些时候不是为了私仇,而是为了钱,有些人愿意出钱看这样的鲜血涂满地面的格斗,要是脑浆横溢的话,他们会更高兴,靠这个我能够吃饱饭,不过我运气不好,每次都和比我大的家伙打,不过即便没有好运气,我也每次都能赢!”

    郑先双目之中露出缅怀的神情,然后道:“每次打赢,我都能够得到十块钱,有了这笔钱,我就跑到村子里面唯一一家面馆去吃面,现在想想那家的面又酸又臭还飘着黑sè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刷锅水煮出来的一样。”

    “但那个时候,那碗面是我活着的全部目标和动力,我不敢想象心中若是没有了对着面条的渴望的话,明天是不是能够给从擂台上活着走下来。”

    “那个时候,面馆的老板老婆死了,剩下一个男孩,比我大两岁,我十三他十五,每次我吃面他都在旁边看着,后来我们两个在一起玩得很好,时间太久,我们究竟怎么好已经记不清了,总之就像是兄弟一样,亲近得不得了,只要有闲,我们两个总是在一起。”

    “他是面馆老板的儿子,rì子还凑合,我呢继续杀人,等着有一天厄运临头,被人杀。”

    “后来有一天,就是在这样的圈子里,就在捆住我胳膊的绳子的另一端,出现了他的面孔。”

    “或许是因为面太难吃了,所以面馆黄了,所以我以后要在这拳场上刨食了。”

    “呵呵,依稀就是这个意思,这是那个小子告诉我的,其实我后来知道,是他爹赌输了钱,面馆房子当了都还不起,就将这小子给抵押来打擂,打赢三局,欠账一笔勾销,这是他的第三场,能够站在这里,说明前两场都赢了。”

    这些新人都是军人出身,作为这个时代出生的人来说,艰难最多也就是农村户口,rì子过得比较紧张,但在这个社会里,真正吃不上饭的人毕竟还是少数,顶多是贫穷吃不好罢了,就更不用说为了一口饭要用命去拼了。

    他们更不可能经历郑先的这种每天都在生死之中徘徊的rì子,以往都是看故事里有这样的事儿,现在听到一个亲身经历着口述出来,他们一个个都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这是一个他们从未触及的世界。

    郑先不疾不徐的道:“你们知道这一战谁胜了?”

    叫做毛柔的女子道:“肯定是你胜了,不然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郑先摇了摇头。

    “那就是那个面馆老板的儿子胜了。”

    郑先依旧摇头。

    郑先道:“他没有胜,我也没有胜,他看到我之后,就直接转过了身去,以后背对着我,我随时可以将他杀掉。”

    “你杀了他?”

    郑先依旧摇头,“我和他背对背站在了一起。我们两个都没有半点战意,没人愿意向自己的兄弟出手。”

    “四周观战的赌徒们愤怒的表情我至今记忆犹新,那个时候整个腐烂的场地都在‘杀了他’的声音之中震颤着。叫年轻的我战栗的还是那个执掌着整个赌场的叫做巴油的家伙,他拥有一双恼怒至极的猩红眼睛。”

    “有几个大汉冲上来,要将我们分开,叫我们做出生死决斗,因为站在被他们称之为畜牲圈儿里的圆圈之中,就必须分出生死,想要一拳不发,就走出这个圈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我记不清楚,我们两个被不停的打倒在地多少次,但我们两个从始至终将后背对着对方,最终我们被打得昏迷不醒狼狈中被抬出畜牲圈。”

    四周的新人们都没了声音,此时再去看那个圈子还有捆在张涛还有血豆腐的手腕上的绳子,一个个都生出异样的感觉来。

    这个时候,郑先又道:“要是这样故事就结束了,那一定是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所有新人的目光又被从绳索上调动过来,齐齐看向郑先。

    郑先继续道:“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为了背对着我,那个家伙他爹被杀了,原因很简单,赌场的要求是他必须胜三场,而第三场他得了一个不输不胜的平手,我不知道他将后背对向我的时候,心中究竟背负着怎么样的包袱,为何能够那样笑着那样淡定。因为他的失败,所以面馆老板被杀,而他自己,因为没有胜第三场比赛,再加上比这个更更重要的是对于巴油的冒犯,使得巴油非常的不满,最终那个家伙被强制阉割了!”

    啊?听到这里一众新人们面sè不由得齐齐一变。

    这个后背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我是zì yóu身,但他不是,所以我不输不赢能够全身而退,他呢,家破人亡,身躯残疾不全!”

    “这是给朋友一个后背自己要付出的代价,在付出这样的代价的情况下,你们能不能做到依旧给你身后的兄弟同样的背影支撑?”

    这句话问得所有的新人全都胆怯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成熟

    或许有的人不怕死,自己死了也要用后背顶住自己的兄弟,但却无法承受自己的父亲被杀死的代价,或许有的能够舍弃亲情,却无法承担自己被阉割掉的残酷。

    “我知道了这些,所以我杀了那个杀死面馆老板的巴油,为此我身中一枪,但我依旧觉得无法面对他,他付出的,和我付出的相差太多了。”

    “为了躲避巴油的儿子的追杀,我逃走了,两年后,我回到那个村子,带着一个十个人的小队伍,杀了巴油的儿子一家,在村子角落再次看到了他。”

    “瘸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小老头,他也开了一家面馆,做的面比他爹做得还差,颜sè像屎一样,他爹的面,我还能吃得不亦乐乎,他的面,我只吃了一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我对于他的所有的言语的记忆,就只剩下一句话:“兄弟,吃俺的面你哭甚?”

    郑先沉默半晌后,扭头看向几个新人,道:“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美好,相当的残酷,将后背交给别人,是需要代价的,我在猎神办公室的时候,背后曾经交给过几个人,现在他们全死了,而我得益于这些兄弟们的支撑,活了下来。也曾经被人在背后捅过一刀。”佟郐还有吴峰的面容在郑先眼前闪过,随后就是银鬼了。

    “你们想要在以后的争斗之中活下来,靠殖装甲是不够的,即便是终极战甲也不行,工具威力再大也不过是件工具,你们最终要依仗的就是那些能够叫你放心将自己的后背交付给对方的人。”

    “他们将是你生存下来的最重要的支撑,张涛、血豆腐,要是你们两个觉得对方不是你能够将后背交给他的存在,那么你们就应该杀掉对方,不然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因为某些特殊的情况捅你一刀?你们的背后,必须是你们完全信赖,能够拿自己的生命维护你们的生命,甚至拿出自己拥有的一切来维护你们的生命的真正的兄弟,踹了裆部一脚就如疯子一般玩命要杀人的家伙,不是兄弟,踹兄弟裆部一脚的家伙同样不是好玩意儿,都是该死的东西!”

    “愣着干什么,你刚才满腔怒火要置人于死地的气势哪里去了?”

    “张涛,你刚才上蹿下跳的jīng神哪里去了?”

    血豆腐和张涛此时都低下了头,丢了手中的哑铃棍。

    “还有你,你叫毛柔是吧?笑得那么开心干什么?还有你们,一个个全都过足了看客瘾,这场戏看得这么有趣?看到你们的嘴脸,就叫我想起了在畜牲圈外围观的赌徒。”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死不足惜,真到了战场上,全都是捅兄弟一刀的货sè,你们这样的家伙,现在全死光了才好,免得到时候连累了我。”

    “你们知道北军之刺为何被称为北军之刺么?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我都有把握将其击杀,但他们三个凑在一起,我所考虑的就是怎么逃走,能不能逃走。”

    “知道原因么?不是因为人多了就难对付,而是因为他们三个完全是一体的,没有弱点,没有空隙,他们三个只要有一个怕死,我就有办法瓦解北军之刺,但是我找不到这个弱点,所以他们强大,你们呢?一群狗屎,我一个人可以轻松杀掉你们所有人。”

    “不信?”

    当然不信,他们八个人,郑先就只有一个人,虽然郑先厉害,但是在这些新人眼中,郑先一个打三个完全没问题,一个打五个应该也成,但一个打八个?这就太开玩笑了,怎么可能?真将他们这些家伙当成是草包?他们也是久经锻炼的战士。

    当他们一个挨一个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的时候,他们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郑先原来真的强大到了这种地步?原本他们以为自己和郑先之间的差距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现在却知道两者的差异用天上地下来形容都不为过。

    郑先一边摇晃着手腕,一边扫着地上躺倒的家伙们到:“不是我强大,而是你们的背后没有人,你们八个人之中,只要有一个悍不畏死,拖住我,你们剩下的七个人随时随地可以用最轻松的方式将我放倒,关键是你们这群垃圾之中谁来当这个拖住我的人?”

    郑先说完,挣扎着爬起来的几个新人彼此对望一眼,全都默然。

    此时此刻一定是他们士气最低落的时刻,他们经历了和修仙者的争斗并且活了下来,心中难免有那么一点沾沾自喜,再加上二狗子为了给他们增添信心说过他们都是jīng英的言语,但此时此刻,他们的那一点点的沾沾自喜全部被郑先揉碎了践踏到了泥土里。

    正如郑先所言,他们似乎真的就是一堆垃圾而已!

    其实郑先真正能够将后背完全交给对方的,也并不算太多,但在战斗的时候,将后背有保留的交给对方的却也很多。

    北军之刺还有八号九号都在这个范畴之内,因为他们是合格的战士,知道自己如何能够活下来,知道自己在一场战斗之中应该以什么样的角sè自处。”

    不像是眼前这些家伙,分不清轻重缓急。

    另外这种托付和感情有关,但也并非是必不可少的关系,其实这是一种战士所拥有的成熟。和新人讲这些,他们不会明白的,所以郑先换了个方式。

    此时八号九号还有北军之刺三个家伙疲惫不堪的几乎爬着回来。

    不得不说终极战甲的cāo控对于jīng神的需求实在是太高了。

    郑先看了下时间,他们坚持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当然这刨除了他们爬回来的时间。

    八号九号还有北军之刺回来就看到一众新人们杵在那里没事做,不由得有些纳闷,此时二狗子也从后面跟了进来,扫了这些新人一眼。

    军剑在这些人之中算是状态最好的,他那满头犹如抬头纹般的伤痕,是受过酷刑的表现,一般情况下熬过酷刑折磨的,jīng神力量都要强大一些。

    军剑深吸口气后才吼道:“都愣着干什么呢?”

    闻言这些新人连忙重新开始对练,但这些新人们有一个算一个,拳头全都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道,对于对面的那个对练目标,以后应该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的家伙,他们已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了。

    士气低落到了紧贴着地皮了。

    八号、九号还有北军之刺外加二狗子这一次齐齐看向郑先,不知道在这段时间之中,郑先做了什么,使得这些原本犹如虎崽子一样的新人们变成了满脸暮气的老头子。

    郑先心中微微一叹,这些新人肯定不是雏儿,肯定也经历了不少生死考验才走到今天,但终究还是不够,开口道:“你若是想要自己活下去,就要狠狠地折磨你的兄弟,你现在多折磨他一点,他以后面对敌人的时候,就能够多经受一些打击,你们存活的空间才能更大一些!那些熬不住的全都滚蛋,多一个窝囊废,对你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一众新人闻言略微犹豫了一下后,再次焕发了生机,狠狠地出拳对练,一时间拳风霍霍,惨叫连连,但无论是挨揍的还是揍人的,此时此刻,都将自己的情绪剥离出去了,不再如之前血豆腐那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暴怒无比。

    这个时候,这些新人脸上只剩下冰冷。

    士气刹那之间恢复过来,并且多了一些悍卒的味道,这使得八号九号还有北军之刺包括二狗子都再次将目光集中在郑先身上,其中全都是不解。

    二狗子若有所思的看了郑先一眼,随即收回目光。

    此时在城市边缘的一个角落里,一座造型古拙最起码有着百年历史的教堂前,许许多多的外国人集合在一起,他们来自各个国家,拥有不同的国籍,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外国人,在这个国家有着或多或少的相同的遭遇,所以他们走在一起,并不缺乏共同语言。

    在这些外国人之中也有不少华夏人,他们之中有华裔也有从各地赶来的一辈子没有出过国的信众。

    今天聚集在这里的人,无论是华夏子民还是外国人,他们还有一个更大的共同点,他们都自称是上帝的子民,信仰上帝,是忠诚的教徒。

    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阳光的味道,这些人汇聚在一起,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祥和无比了,甚至只要走进,就会有一种淡淡的阳光照shè的温暖感觉。

    张可儿就在他们之中,总是充满阳光和朝气的她身穿一件宽大的鸭绒保暖服,裤子也是那种充绒的防风裤,看上去装扮比较中xìng化。

    张可儿此刻笑容满面,露出洁白的牙齿,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大箱子,看纸壳上的内中全都是高脚杯。

    在她身后跟着那个叫做查理的外国人,身材还算相对高大的他也抱着一个大箱子,内中一样是高脚杯。

第三百三十八章 梦中情人

    “张可,没想到今天来了这么多的人,这绝对将是一个热闹无比的聚会。我来到华夏三年多了,还是首次见到这么多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老乡?对,老乡。”

    张可儿走进教堂,将纸箱小心的放在一个台子上。

    擦了擦微微冒出来的香汗道:“是啊,这一次据说能聚集几百个人,甚至上千人呢,据说咱们学校新招的老师全都参加,刚才看到连jǐng察都出现了,找牧师谈话呢,不过现在又走了,估计已经没问题了吧。”

    查理一笑,毫不担忧的道:“当然没问题,咱们这些人凑在一起难道还能够做什么坏事?”

    确如查理所言,他们这些人每一个身上都透着一股阳光的味道,和善的味道,这样的一群人犹如温顺的羔羊一般,绝对没有任何人会觉得他们聚集在一起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此时在教堂里面有不少人在忙碌着,整理教堂之中的各种装饰,换了新的桌布,擦拭教堂之中的桌椅,竖起高高的梯子,将水晶吊灯上的玻璃珠子一个个的摘下来,在下面清洗赶紧,擦拭五sè玻璃拼凑出来的基督降生画面的窗户。

    说起来这里面的桌椅排列相当有趣,并非是做礼拜那样的一排排的桌椅,而是摆成了一个长长的桌子,犹如教堂顶上的壁画最后的晚餐那种长桌,这样的长桌足足有十几个,每一个都能够给容纳一百人,恐怕也只有这座有着一百多年的历史的教堂才能拥有这么宽敞的空间。

    纯白sè的桌布,各种各样的信众们捐赠的银器,一个个的鹿角一般的烛台,即便没有别的东西也已经给人一众相当丰盛的感觉了。

    “布莱克牧师说这一次他会宣布上帝给他的新的谕示,说他在梦中得到了上帝的嘱托,是不是太不靠谱了?”查理将高脚杯的箱子放下后,将散开的围脖重新在脖子上系好道。

    张可儿也笑了起来道:“布莱克神父我见过几次,平时看上去很亲和的一个人,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说谎,估计他确实是梦见了上帝,但未必是上帝真的出现在他的梦中吧,不过不管是怎么样谕示,从布莱克神父脑子里面蹦出来的东西,总归是不会太差吧。”

    查理也笑了,虽然他们两个都对上帝有着忠诚的信仰,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怀疑布莱克神父梦见上帝这件事,毕竟现在不是过去那种闭塞的空间,靠一个梦就能够叫所有人信服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脑子自己的想法。

    查理看了下眼前摆满的高脚杯箱子,这里足足有三十多个箱子,一箱里面有五十个高脚杯,这里面差不多的有壹仟伍佰个高脚杯,不由得感慨道:“光是买杯子就要话不少的钱。”

    张可儿笑道:“你不是说过了么,咱们校长有钱,估计在他也就是九牛一毛罢了。”

    查理笑着点头,随后若不经意般的问道:“张可,你有男朋友没有?”

    张可儿摇头道:“还没有,在国外的时候,我是外族,在国内呢,我也是外族,真正谈得来的,还没有碰到呢。”

    查理随后嘴角轻松了些,继续问道:“谈得来?这就是你找男朋友的标准么?”

    张可儿想了想道:“我的标准很高的。”

    查理露出感兴趣同时有些紧张的神情问道:“怎么高法,说来听听。”

    张可儿眼神变得闪闪发光,犹如一颗颗的星星,女孩子梦想自己白马王子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表情。

    张可儿满脸憧憬的道:“我的另一半,不一定很高大,但一定很结实,不一定很强壮,但一定很坚韧,他不一定很有钱,也不一定很能挣钱,但一定要有工作,他应该是个富有生活情趣的人,还要是个会做菜的行家里手,烘培炒菜,粤菜湘菜,汉堡薯条样样在行,当然,不会也没关系,但一定要会吃,懂吃,我可是什么菜都会做,我不希望我jīng心准备的丰盛晚宴被一头牛给嚼个稀巴烂。”

    “还有呢?”查理见张可儿说道这里就完了,不由得开口追问。

    “啊?还想知道啊,好吧我就都说出来,你可不能笑我。”

    查理连连点头。

    “我还希望他是个勇士,拥有一把闪光长剑,身穿漆黑的甲胄,斩妖除魔,将我从恶龙的手中拯救出来,哈哈哈哈……”说到后来,张可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得不说,这个是所有听过安徒生童话故事的女孩子们心中的共同的梦想。当然只是梦想而已,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恶龙,再说了恶龙怎们就能够看上你呢?虽说按道理来讲恶龙应该喜欢恐龙……

    看着张可儿不好意思的笑得花枝乱颤,犹如一个童真的少女,查理的眼神都快要融化掉了,随后查理深吸口气,鼓足了勇气道:“张可,我能请你吃个饭么?”

    正笑着的张可儿闻言一愣,看向查理,随后笑道:“我干嘛要你请啊,我自己吃得起饭的。”

    查理略微有些紧张,松了松刚刚系好的羊毛围脖,道:“那个,作为一个绅士,请一位漂亮的姑娘吃饭时我的荣幸。”

    张可儿闻言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道:“酸死了,你们英国人情人吃饭的时候都是透着这股子酸气么?”

    查理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脑袋,随后再次深吸口气,鼓足勇气道:“可,那个,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咱们两个做个朋友?”

    正在笑着的张可儿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住了,张可儿虽然大大咧咧,但却也并非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自然明白查理这句话的意思肯定不是普通朋友,而是男女朋友,张可儿有些尴尬的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现在还不想找男朋友,对不起。”

    英国人的好处是,对于感情比较直接,有这个想法,很自然的就说出来,不会有太多的拐弯抹角。

    查理碰了一鼻子灰,但却依旧不死心,死缠烂打在所有男人身上都是通行的劣根xìng。

    “可,我是认真的,发自真心的,我愿意用我的信仰起誓,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不叫你受委屈,我觉得我们之间在一起,很有共同语言,我们一定能够组成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

    “正如你希望之中的那样我并不高大,但我很结实,我不是那种肌肉人般的强壮,但我很坚韧,我独自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我能够承受任何压力。还有我的工作收入足以支撑一个四口之家的体面生活,我不敢说我是以个富有生活情趣的人,但我在家中也经营了一些花草,我承认我对于吃上了解不多,你说的湘菜粤菜什么的我完全搞不懂,但口味是可以培养的,我愿意现在就回家去看舌尖上的中国,至于你希望你的另一半是个勇士,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勇士,只要你有危险,我会第一个冲出去,不惜一切代价拯救你。”

    查理一连串的表白,急切之中,声音逐渐变大,四周的不少的人朝着他们这边望过来。

    张可儿此时也从最初的慌乱恢复了平静:“查理,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做普通朋友,我现在真的没有想过要找男朋友,你知道我刚刚回国没有几个月,对我来说,这里处处都是新鲜的,我了解这里都需要很久,真的还不想找男朋友。”

    查理蓝sè的眼珠凝视着张可儿,随后查理明白,张可儿是认真的,查理有些沮丧的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男朋友的人选?”

    张可儿微微一愣,认真的想了想后,出现一个能够做出满桌子味道还不错的菜肴,能够一口气吃掉四碗面条的男子面容来,但张可儿随即摇头,这家伙就只有在吃上和她有那么点共同语言,张可儿随即坚定不移的摇头道:“没有,完全没有。”

    查理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来,道:“今天是我鲁莽了,不过我觉得我还是有机会的,反正你也没有碰到心仪的目标,我会努力成为那个幸运儿的。现在我还能请你吃一顿饭么?就是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

    张可儿有些难以拒绝,然后道:“就去吃面吧,不过说好,各付各的。”

    查理没有反对,现在做个普通朋友,就说明以后还有机会。

    张可儿和查理走后,一辆奔驰保姆车出现在教堂的对面,保姆车拉着厚厚的帘子,车中是一个有着一头金sè长发的年轻男子,这个男子有着一种邪魅的容颜,一双眼睛之中透出一种叫人迷惑的光芒来。

    隔着一条马路,保姆车停在教堂对面。

    车中的男子开口道:“我的公主,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安胎,别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你父亲的伤虽然很重,但我有办法能够将其治好。”

    开口说话的是德古拉四世,而坐在另外一边的则是一只手放在肚子上的纳兰金凤。

    此时的纳兰金凤肚腹处竟然已经微微隆起,犹如怀孕四五个月一般,相当的出人意料。

第三百三十九章 心中的净土

    祝大家新年快乐!尤其是不能回家的,没有亲人陪伴的兄弟,电话结束后,至少三生的更新还能陪你多消磨一点时间!

    感激大家这一年来对三生的支持!默默投票的兄弟们,你们的每一张票,都是我更新的动力!

    新一年,大家一起加油!

    再次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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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内的纳兰金凤清汤白水,不施粉黛,一头长发被随便打了个结放在脑后,纳兰金凤舍弃了原本最喜爱的各种貂皮,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即便再苗条的身材这样包裹起来都多少有些臃肿,整个人看上去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光鲜靓丽,相反的多了不少的朴实平和,还多了不少的孕味。

    怀孕的女人都是这样的,不是不修边幅,而是那些化妆品已经成了毒药砒霜,必须被舍弃。

    再者,纳兰金凤修为被废,身上自然也就没了那种修仙者才有的光鲜气质,但这样的纳兰金凤反倒有种返璞归真的纯粹,这样的纳兰金凤不但不丑,反倒更美了。

    正在孕育生命的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存在

    纳兰金凤道:“我爹对这件事看得很重,这是他的梦想,有些事情必须的当面谈,靠电话是无法确认的,所以他不放心,要我来看看。”

    德古拉有些懊恼的道:“纳兰这个老东西,我们是百年的朋友了,竟然还信不过我?”

    纳兰金凤摇头道:“德古拉叔叔,你才刚刚在yīn毒门的门主手中救了我们父女,我爹怎么可能不信任你,他是怕有什么纰漏,毕竟你不是华夏人,有些东西你不了解,和华夏人交往,有些时候,不能看言语,要看其他的一些东西,甚至是直觉。”

    德古拉无所谓的摸了摸下巴,随后看向纳兰金凤的肚子,问道:“小家伙怎么样了?”

    纳兰金凤用手摸了摸肚子,脸上的神情复杂至极,肚子之中的胎儿是她的血肉,而胎儿的神魂却是鬼马的,她也不知道这个孩子降生之后,会是怎么个样子,应该用什么身份去面对。这是一种矛盾至极的感觉,自己怀了自己的男人?还是自己的男人是自己的孩子?亦或是其他?纳兰金凤觉得自己处理不了这样复杂的关系。

    微微叹息一声吼,纳兰金凤道:“吃了九草门提供的补天丹后,这孩子生长的速度飞快,现在已经有胎动了,别人怀胎十月,我恐怕最多三个月就要诞下这个孩子了。”

    德古拉惊讶的道:“华夏的神通实在是有趣,竟然还有这样的丹药,这个孩子生下来就力大无穷,能够汲取天空之中的气脉,甚至汲取罡气?我怎么觉得这不大可能?要真是这样简单的话,所有的修仙者全都转世重生,然后嗑一颗丹药岂不是一下就越过了丹成境界跨入罡气境界了?”

    纳兰金凤脸上的神情有些黯然,道:“这是我祖上流传下来的打造灵婴的办法,乃是皇家不传之秘,当初皇家打造真龙灵婴,是用来保护皇室安全,一般人就算能够转世投胎到婴儿身躯之中,有数不清的补天丹,也不可能成为真龙灵婴,因为这需要以一国气数筑基,好在我们还拥有一枚大清玉玺,并且还有代表着大清龙脉的伏地龙,缺了这两样谁都打造不出真龙灵婴。”

    “当然,变成真龙灵婴好处不言自明,缺点更大,按照这种方法打造出来的灵婴永无踏足大道的可能,直接点说的话,这根本是邪门手段,对于一心追逐大道的修仙者们来说,只要稍有一线生机,都不会做出这样的近乎自断前程的举动,不过对我和鬼马来说,大道本就是虚无缥缈的存在,能不能成就大道又有什么关系呢?复仇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这句话,德古拉非常爱听,道:“不错,我们血族追求的就是长生,你们华夏所说的大道对于我们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我们不认为会有比这片世界更有趣的地方存在,你们口中的仙界在我看来不过是空中楼台罢了。”

    纳兰金凤不想继续这个关于孩子的话题,扭头看向车窗外那座雄伟恢弘的教堂。

    对于纳兰金凤来说,他不喜欢教堂和道观,因为不论是教堂还是道观总是会给人一种yīn森之感,通体透着一股难言的寒意,而同样是宗教的佛寺就没有这种感觉。

    这一处教堂也是如此,教堂顶部尖塔林立,远远望去如一座巍峨的石林,直刺天宇,冰冷漆黑得就像是一座墓碑一样。哪怕被阳光普照,依旧没有太多的光明气势,反倒因为繁复无比的尖塔和各种人物雕塑花纹装饰,给人一种法度森严的yīn森之感。

    站在这教堂下面,人不自然的就会生出恭敬之心,生出畏惧之念,这是拥有亲和力的佛寺和道观所没有的。尤其是教堂最顶点的那枚硕大的十字架,更是给人一种要镇压下来的感觉,将一切的人xìng全都禁锢在墓碑般的十字架中。

    这或许就是东方宗教和西方宗教最本质的区别。

    纳兰金凤问道:“这里是上帝的地盘,你跑到这里来真的没有问题么?”

    德古拉闻言嘴角微微一翘,那种绚丽的美在他的脸上绽放开来,轻轻举起手中的葡萄酒,笑道:“上帝怎么了?一个十子架就想要将我们这些血族消灭的时光早就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人是会成长的,我们这些血族更是如此。两千年的光yīn,足够我们进化了。”

    纳兰金凤有些好奇的道:“你来这里究竟想要干什么?”

    德古拉轻轻抿了口玫红sè的葡萄酒后道:“在狂欢之前,来看看大家准备得怎么样了。”

    纳兰金凤依旧不解,不过她没有继续追问,这是德古拉的隐秘,她过分窥探就招人反感了。

    纳兰金凤看了看时间,随后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见那个家伙了。”

    德古拉哦了一声,问道:“需要我一起去么?”

    纳兰金凤摇了摇头。

    德古拉似乎知道纳兰金凤不会叫他一起去,真诚的叮嘱道:“我的小公主,你要小心,yīn毒门的那个掌门虽然被我重创,但他现在应该已经恢复过来了,并且他当时并不是处于巅峰状态,很多手段都施展不开,你若是被他盯上的话,后果难料。”

    “都说我们血族是天底下最无情的存在,其实他们完全不了解我们血族,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朋友不多,纳兰算是一个,我虽然寿数悠久,但看着长大的孩子就更少了,你是一个,我视你如掌心之中的公主一般。”

    “如我们这样的存在,活得岁数越久,感情越少,要是不想变成一具冰冷的活尸的话,就得给自己的内心之中留存些什么,所以,我的心中有你的一处位置,你是我心中仅存的几块净土了,你若出了事情,我心中的这块位置可找不到替代品了,看到你受伤害,我比你的父亲还要生气,那个yīn毒门掌门若是再被我碰到,我一定会将他化成血族的奴仆,叫他做最卑贱的事情直到世界末rì来临为止。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甚至想要将那个鬼马碎尸万段。”

    提起yīn毒门的掌门,纳兰金凤脸上露出yīn沉的表情,听到德古拉后面的言语,纳兰金凤的眼神柔和了一些,听到德古拉要将鬼马碎尸万段,纳兰金凤不由得狠狠地瞪了德古拉一眼,随后坚定的道:“放心,在报仇之前,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死!”

    “要不要我派人保护你?”

    纳兰金凤摇头一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道:“不必了,他会保护我。”

    德古拉扫了纳兰金凤的肚子一眼,随后耸了耸肩道:“邪门的手段。”

    此时后面来了一辆车,纳兰金凤走下保姆车,正要上车,忽然停了下来,扭头看向被黑布牢牢笼罩的保姆车,隔着关闭的车门问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上帝么?”

    车厢内传来德古拉的声音,道:“约莫是有的吧,真相只有我的先祖们才知道,不过他们不喜欢我问这个问题,但我知道,即便有上帝,上帝也不在这里,并且在这个世界之中,只有那些该死的神圣十字才是上帝的真正信徒,其余的全都是虚伪的家伙。就如我一样,我随时可以在上帝的信徒之中化身上帝。被扭曲了信仰在我眼中一钱不值。”

    纳兰金凤哦了一声道:“这样说的话就算了,不然我还想进教堂里拜拜。给我未出世的孩子做个弥撒什么的。”

    德古拉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在我面前说这个?你的孩子降生,不管他是谁,我都会给他做个鲜血的洗礼,保证他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纳兰金凤闻言未置可否,登上另外一辆奔驰车。

    德古拉有些无奈的喃喃道:“这个冷漠的小丫头,我总是搞不定她,做什么她都不领情,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视她如掌上明珠。纳兰啊,你有一个好女儿,我的那些儿子们却叫我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全都生吞了。”

    新年前夕,首都的道路变得从未有过的宽敞,现在即便发生十车连撞的事故,道路都不会堵塞。

    纳兰金凤的车一路驶到首都的边缘,最终停留在一片玉米地外。

    此时的玉米地已经将秸秆收割完毕,只剩下一条条的垄沟,和紧贴地面的一节节犹如锋利的匕首一般的秸秆。

    这里和城市不同,给人一种开阔荒寂的感觉,走到了这里,似乎新年已经远去,世界告别喧嚣,回归了平静。

    在这里有一辆车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纳兰金凤的车就停在了这辆车的旁边。

    纳兰金凤从车上下来,径直走进了另外一辆车中。

    打开车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车中放着莫扎特的唐璜,充满矛盾和力量感的音乐将车厢内的温度都升华了。

    这辆车里面的座椅都被拆掉了,只有一辆被固定在车厢之中的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面sè白皙皮肤软绵绵的中年男子,膝盖上盖着厚厚的坛子,男子的手随着音乐轻轻的摩擦着轮椅的扶手。

    见到纳兰金凤,男子一笑道:“你迟到了。”男子总是这样软绵绵的笑着,叫人觉得这个家伙永远都不会生气。

    纳兰金凤丝毫没有道歉愧疚的意思,道:“晚一个小时而已,老实说,我不喜欢没有耐心的人,因为没有耐心的家伙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男子哈哈笑了两声道:“耐心我有的是,反正我已经忍耐了几十年了,不差再忍耐几个小时。不过,我不喜欢别人迟到。”

    纳兰金凤无所谓的道:“你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啊?周方,咱们直接步入正题吧。还有,关掉那闹心的音乐,这叫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感到很不舒服。”

    周方扫了一眼纳兰金凤的肚子,随后手指按了下轮椅上的按钮,音乐在最高cháo处戛然而止。

第三百四十章 阴毒的家伙

    周方关掉音乐,依旧是笑着道:“现在看来你的耐心可不怎么样。”

    纳兰金凤轻轻抚着肚子道:“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我还要回去做胎教。”

    周方再次看了纳兰金凤微微隆起的肚子一眼,随后道:“好,我可不希望因为时间的关系,得罪一个母亲,直接说吧,我们会在新年的第一天动手。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合适了。”

    纳兰金凤问道:“你们都是谁?你们的位置若是任谁都能够代替的话,我们干嘛要和你们合作?”

    周方依旧是一笑,道:“这个国家没有人能够代替我们,除非你们希望做成那件事之后,整个天下大乱,我不认为你们这些仙者有收拾乱摊子的能力,同时,那样的混乱之下,你们确定能够抵抗住外国的那些势力的攻击?他们不会对你们的存在视而不见的。同时他们也对华夏这片土地窥视已久。”

    “你们应该很清楚,这是两个文明的冲突,而不是单纯的国家的兴亡更替。任何一个现有的国家zhèng fǔ,都不会任由你们在华夏这样的地方做大,那将是对于整个世界的所有的凡俗政权的威胁。不,不光是政权,是对所有的凡俗之人的威胁,在过去的数千年光yīn下,你们这些家伙践踏了凡人太久了。”

    “而我们能够保证一切犹如润物细无声的chūn雨一样,发生了,但却叫外人完全不知道,看不出任何端倪,因为主事的还是我们这些人,只不过是十二个本来就隐藏在幕后的老匹夫不见而已,这是最平稳的过度,你们有这样的人选代替我们么?肯定没有!”

    “只有这样,你们的所作所为才有意义,单凭我们,做不出什么事情来,单凭你们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来,不论是我们还是你们单独发动的话,最后的结果,只能将这个蒸蒸rì上的国家搞得一塌糊涂而已,害人害己,但若是我们双方联合在一起,那么就足以稳定大局,使得一切都平稳过渡,不给任何其他势力侵入的机会。”

    说到这里,周方忽然道:“另外,我知道你们之间分裂成为两派了,你若是觉得和我们合作起来不是特别开心,也没有什么,我们大可以去找另外那些的家伙,顺便将那些参与新年聚会的外国人统统给抓起来。”

    纳兰金凤闻言双目不由得微微一闪。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或许忘记了我们周家是做什么起家的了,我们手中掌握的资源,对于你们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我们之中有你的间谍?”纳兰金凤凝视着周方白面般的面孔问道。

    周方总是那样的毫无威胁的笑着:“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隐秘,如果你们和我们合作,那么只要瞒过那十二个老家伙就成了,即便整个天下都看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么?”

    “知道我为何选择和你们合作么?因为我对yīn毒门的人没有多少好感,我和他们那些浑身散发着尸臭味道的家伙不是同类,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不会和他们合作,在你们这里得不到的,我们自然会去寻找代替品,得不到最好的,得到第二好的也不错,难道不是么?”

    “现在不是你们在选择我们,而是我们在选择你们,我想如果我将一些消息透漏出去,yīn毒门那边会非常开心。”

    “修仙者确实强大,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早就已经不是你们能够单方面决定的了。除非你们有办法将整个仙界再挪回来,将那些神仙一般的人物全都拉回来,可惜,那是他们被骗进了仙界,再也回不来了!”

    “和我们合作,我们愿意将这个国度分割为两部分,一份属于我们一份属于你们,你们控制修仙者的数量,控制修仙者们汲取资源的方式,我们则保证平民的生活,虽说一山不容二虎,但这么做在西方世界不是没有先例,神圣十字不就和西方各个国度之间保持着相当密切的关系彼此相存么,我们东方完全也可以搞一个龙图之类的东西。”

    周方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纳兰金凤忽然呵呵笑了起来,随后怕抻着肚子里面的孩子,才强行忍耐下,随后面sè变得清冷来:“和聪明人合作是最叫人开心的事情,仙者们本来也只是需要一个不受sāo扰的地方修炼而已,他们对于世俗的权利完全没有兴趣,不过和我们合作可以,我需要知道你们知道的关于yīn毒门的一切消息,不要告诉我你们只在我们这边有间谍,在他们那里没有。”

    周方轻轻敲了下轮椅扶手,道:“这个没有问题,大家合作关系,就是同一战线上的伙伴,你们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

    “不过,我得等到这个年过完之后才会告诉你们关于他们的消息,毕竟我不希望你们之间发生什么冲突而影响大局。”

    “况且yīn毒门要搞事情,就叫他们去搞好了,正好将他们当成是障眼法,分散一下别人的注意力,等到需要的时候再将他们镇压下去了,对于外界那些总是瞪着眼睛盯着华夏的家伙们来说,就是一个最好的交代,yīn毒门将成为一头再好没有的替罪羊。”

    纳兰金凤走出车厢,车厢内再次传莫扎特的唐璜音乐,此时正是序曲,大幕正准备徐徐拉开,风正在为雨继续力量,yīn霾的天空之上正在有大雪不断积聚,沉默的大海之下有一个个庞大的漩涡无声的碰撞在一起……

    纳兰金凤走了,从车子的副驾驶上走出来一个人,身材高大,骨子里面透着一股子英气勃勃的军人气息。

    荼军问道:“怎么样?”

    周方略微有些无聊的道:“一个小姑娘而已,他爹的话,还能够在我这里周旋几招,她的话多少有些稚嫩了。”周方说着这些话,脸上露出一丝萧索的神情来。

    “说到底,我们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不论我们怎么挣扎,无论我们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被人利用,还是不得不拼着命的往人家指定的方向狂奔,这就像是早就已经注定了结果的赌局一样,胜利也好,失败也罢,一点意思都没有。”

    荼军闻言不由得一愣,奇道:“我们是棋子?我们被人利用了?怎么可能?谁有这样大的力量?”

    周方叹息一声道:“对方一点都不强大,他做的不过是打破了一个平衡而已。”

    “原本以十二柱石为根基构筑出来的这个国家的上层,坚固的就像是一座堡垒一样,十二柱石之间彼此制衡又彼此促进,大家一起发展,只要这种状态不改变,那么就没有人能够在这个国度之中撼动十二柱石,撼动这个国度的上层社会,更不可能撼动这个国家的主体基础。”

    “但那个人做了一件很小的事情,就打破了这个平衡,平衡一旦被破坏,再强大的再坚固的城堡都将变成豆腐渣,而现在,那强大的坚固的城堡其实已经变得不堪一击了。”

    荼军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的岳父究竟在说些什么。

    周方也没有继续打哑谜,直接道:“大道隐者你应该知道吧,今天和即将要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从他拿回来的那几颗小小的夜魅金莲的种子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的。”

    周方露出赞赏的神情道:“这个人太yīn毒了,手段高妙得叫人明知道是局却不得不一头扎进去,但最妙的一招,不是两桃杀三士般的不够十二柱石人手一颗的夜魅金莲莲子,而是曹坟山的那场偶遇,那块注定会落入十二柱石手中的曹王碑碎片,那些注定能够使得十二柱石延寿并且恢复青chūn的回chūn丹,这才是最险恶的杀人手段。用十二柱石的子孙们杀掉十二柱石,天底下还有这么恶劣的手段么?”

    荼军闻言面sè微微一变,不错,他们正在策划反抗,不反抗不行,他原本是荼家的接班人,眼瞅着就要坐上那个位置了,结果却因为一颗小小的丹丸使得一切梦想全都化为灰烬空虚,使得他从小接受到的无数训练,吃的无数的苦难都变成了一个笑话,任何一个稍微有点野心的家伙都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甘心就这样坐以待毙,最终的结果,自然就是反抗,夺回原本应该被自己紧紧抓在手中的东西。

    可以说,当初只有八颗夜魅金莲的种子的时候,十二柱石的子孙们都想尽一切办法夺到一颗夜魅金莲种子给自己的祖宗吃掉,延长他们的寿命。

    一方面是因为即便给这些老家伙延长寿命也延长不了多久,同时那些老家伙一个个走路都困难,最多也就是在幕后唠叨几句闲话而已,这个他们都能承受,另外则是因为自家的祖宗活不下来的话,那么自己的家族就会被别的家族吞并掉,这个是尚未坐上那个位置的他们绝对不愿意见到的。

    而当十二柱石不但寿元延长,还恢复了年轻的身体,充沛的jīng力的时候,十二柱石的子孙们的噩梦就开始了,同时,这个稳固的上层社会也就开始崩塌了。

    这不是外来的力量破坏的,而是新老力量之间产生的冲突,作为十二柱石接班人的定向培养目标,十二柱石的长孙们都已经培养出了属于自己的根底和一套班子人马,包括他们的父亲,也都若有若无的将力量倾斜给自己的儿子们。

    在这个人人等着上位的时候,别人告诉你,别做梦了,你爷爷打算再干一百年的时候,你叫孙子们怎么想,你叫孙子手下们怎么想?

    即便孙子们不想反,孙子们的手下都不甘心坐以待毙。

    更何况,这个国度之中现在最有权威的是十二柱石,而最有权利的则是十二柱石的儿子们,也就是十二柱石的孙子们的爹,他们才是真正拥有整个国家权柄的存在。

    当十二柱石变年轻要重新回到权利最中心,收回权利的时候,不光是这些长孙们受到侵害,这些儿子们也同样成为最大的受害者,因为他们必须交出原本属于自己的权利。

    权利这个东西抓在手里的时候才是最好的,当别人要从你手中抢走的时候,那绝对是和杀父之仇没什么区别的不共戴天的仇恨。

    所以,当十二柱石回归,那么就代表着决裂,一群老不死的东西,和一群正在老去,外加一群正在走向欣欣向荣的团体的决裂。

    在这种决裂之中,没有幸免者。人人都在漩涡的最中心。

第三百四十一章 局

    荼军心中这些想法不住的盘旋着,事实上,从知道了十二柱石即将年轻之后,这些想法就如毒蛇一般在荼军的胸口处四处翻腾,打滚转悠。

    只不过荼军从未想过,这些竟然全都是大道隐者红薯的一个jiān计。

    现在被周方挑明,荼军一下明白过来,他们全都被红薯玩了,但红薯的高明之处在于,你明知道自己被他玩了,却依旧只能继续被他玩,甚至还要好好的去玩,完全没有办法反抗!

    这个时候周方又道:“被玩的还不止是我们,若光是新老两方势力的对决的话,未必就真的那么可怕,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可能,有太多的谈判能够进行,毕竟大家都是一条血脉,毕竟大家之间的关系,是父子和爷孙,这样的血脉关系下,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谈的,所以,为了叫双方的谈判的机会彻底断绝,那个家伙又给舞台上引入了另外一方势力,使得原本的两角对垒戏,变成了三角对抗戏!”

    荼军依旧还有一些慒懂疑惑,他毕竟是军人出身,对于这些深刻到了骨子里面的yīn谋的认识,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周方这种一辈子活在yīn暗角落里面的家伙看得清晰透彻。

    “你知道泯灭战士进入仙界的事情吧,这是红薯的儿子一手cāo作的,结果十余个泯灭战士们一去不回,死个jīng光,这些泯灭战士都是身经百战的最强大的存在,他们的死使得业务六司元气大伤,后来,又一拨泯灭战士派了进去,这一次进去的泯灭战士更多,还将军中的jīng华全都拉了过去,结果呢?活着回来的只有寥寥几个而已,带回来的却是一条足以葬送十二柱石的毒计。”

    “泯灭战士死得七七八八,这个结果是什么?雪上加霜啊,他在将我们内部瓦解的同时,又传递给修仙者们一个信息,泯灭战士完蛋了,仙道复兴的机会到来了。”

    “如此一来,新老双方的争斗,因为修仙者们的加入,变得完全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第三方势力就是一座壁垒,将双方最后和好的机会完全砸碎了。”

    “不过是稍稍翻手就将大局改变了。大道隐者这个家伙,绝对是天底下最卑鄙yīn毒的货sè。”

    荼军长吸了一口凉气,但他觉得有些不大可能,道:“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智商堪比妖孽的家伙?他简直是翻掌之间就将整个国家搞成了一滩烂泥。这不大可能吧?”

    周方笑了笑,看向荼军道:“首先,你要记住一句话,这句话是整个世界上最重要的,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甚至有些时候,你认为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荒诞得不得了的事情,却是世界上最容易发生的事情。”

    荼军忽然之间有一种无力感,还有一种意兴阑珊的感觉,若一切真的不过是一个局的话,那么作为局中的一份子,越是用力,岂不是越可笑至极?

    周方就这样看着荼军颓然的表情,半晌之后开口道:“傻小子,你才多大,你的未来还有很长久,在年轻的时候做一颗棋子也是人生的一大收获,不必为此耿耿于怀。”

    荼军摇头道:“不光如此,而是觉得世界上要是真的有这样的善于玩弄yīn谋诡计的存在的话,那么就算再给我一百年,碰到他的时候,我依旧还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周方此时忽然摇头道:“你错了。”

    荼军惊奇的抬头看向周方,周方道:“他有他的局,身处其中,被其利用,完全没有办法脱身,只能按照他的布局来走,但天底下没有解不开的局,现在,咱们就要破局,从即定的局里面走出一条新路来,并且是一条最有益于我们的新路。虽然局的结果不会改变,但我们的收获,将是最大的。”

    荼军双目微微一亮。

    周方已经吩咐开车了。

    荼军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周方微微一笑,道:“当然是去找yīn毒门,仙道崩解成为两股势力,这对于设局的人来说,或许完全无所谓,甚至也在他预料之中,改变不了大局,但对于我们来说,情况就不一样了,这使得三方势力,变成了四方势力,而只要我们运用得当的话,我们可以将是这个局中左右逢源,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荼军有些莫名奇妙的道:“不对啊,三股势力变成四股势力,按理说不是咱们这一方的力量被瓦解了么?按道理说,那些修仙者应该都是咱们的合作伙伴才对,他们的力量被削弱,不就等于咱们的力量被削弱了么?”

    周方伸手轻轻敲了敲轮椅扶手道:“你说的也对,但也不对,若是咱们合并修仙者战胜了十二个老家伙,那么天下是什么样子?”

    “刚才不是说了么,给修仙者一处空间,叫他们在那里能够肆无忌惮的修炼,汲取生机之力。”

    “也就是说,要将华夏斩为两半、”

    荼军说到这里,一下就明白过来,道:“岳父的意思是,咱们利用他们双方势力赢得这场战争,然后再叫他们双方捉对厮杀,这样一来,整个局中就只有咱们一方是胜利者了。若非如此的话,咱们就算拿下整个华夏,也要分出一半的空间给那些修仙者。”

    周方轻轻一拍道:“正是如此,局就摆在那里,或许你无法挣脱出局,但咱们可以改变过程,从而改变结局。如此一来,这个局虽然是大道隐者布下的,但最后的胜利者却是咱们。”

    荼军连连点头,“那么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左右逢源,叫这双方为咱们卖命,直到新年之后。”

    此时唐璜的序曲结束,一**的高cháo不断的冲击出来,不断的向上拔高。周方似乎开始沉醉在音乐之中。

    荼军却又问道:“可是,大道隐者这么做究竟是因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大道隐者的目的,万一他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比如说将我们全都算计进去一网打尽的话,咱们岂不是依旧还在他的圈套之中挣扎不出来?”

    周方张开微微眯着的眼睛,道:“大道隐者不会将这个国家搞得彻底变成一团糟,我看过关于大道隐者的一些记载,他们这一脉传承,从来都不搅乱天下,从始至终都不和天下任何势力为伍,这个大道隐者这次的所作所为其实已经非常出格了。”

    “他们的存在的作用是传承天地大道记载新出现的大道的,所谓隐者就是躲在暗地之中的人,你知道,我们周家掌管着整个天下最隐秘的那些资料,我最初发现这个局的时候,就开始搜集关于这个大道隐者的所有的一切资料,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原来这个大道隐者的仇人,就是咱们的老祖,他的妻子被十二柱石搞得险些身死,他的儿子们被搞得一个个人不人鬼不鬼,不光是咱们的老祖宗,还有仙道之中的诸多家伙。”

    “我觉得大道隐者的复仇才刚刚开始,接下来他将会去仙界搅风搅雨。大道隐者的妻子缥缈是个混血儿,她的美丽堪称为整个世界最后的净土。”

    “对了,你应该也是见过的,小时候你还吃过她做的豆沙包的,那个时候,你们和林志玩得还算不错呢。”

    荼军对于林志的记忆其实已经所剩无几了,真正和林志玩得不错的是二狗子,二狗子自尊心极强,本就和他们不对付,所以他们和林志在一起的时间非常少。

    荼军想了想然后道:“既然是仇人,难道他就不会将我们这些十二柱石的子孙们也当成仇敌么?”

    周方笑着摇头道:“不会的,其实杀缥缈这件事上,十二柱石所做的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大道隐者真正的仇人在仙界之中,他未必就将十二柱石放在眼中,用十二柱石的子孙杀死十二柱石,这么yīn损的手段了断仇怨,已经足够了。”

    “十二柱石,不过是这个yīn损的家伙的热身罢了。最重要的是,大道隐者有自己的规条,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祸乱凡间,他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违规了。”

    荼军眉头紧锁,显然还是不放心,周方也不多解释,周方的这种推断来自他的直觉,直觉上的事情,跟外人解释是没有用的。

    周方重新闭上眼睛享受音乐,汽车行驶得虽然相当平稳,但对于周方来说,还是特别的不舒服,要不是直升机来这里太过招摇,要不是有这音乐相伴的话,他绝对不会乘坐汽车。

第三百四十二章 林谶

    “修仙者就像是工具,你要怎么用就怎么用,不好用了的时候,直接丢掉,你都是仁慈的,换成是我的话,我会将这些没用的工具全部一把火烧掉,他们虽然和我们说着相同的语言,呼吸着相同的空气,但他们绝对不是我们的同类,对非同类的东西,不要用一星半点的同情心,你对他们的同情,换来的就是将来某一天他们对你的残忍,这个世界肮脏得就像是粪坑里面的石头一样,不要指望粪坑里面会诞生出洁白无瑕的莲花来。”看着荼军眼神之中变换的光sè,周方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

    “对于那些修仙者,可用的时候用用,不能用的时候,养起来,但却一定要死死的抓着他们的小辫子,一旦抓不住的话,务必要将其销毁掉,要把他们当成是狼,而不是狗,狗最多乱叫,狼发起狠来是会吃人的。要知道一个修仙者真的拼命刺杀的话,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荼军对于这个倒是相当的明白,点了点头,在古代侠义武乱禁,仙者则以怪力乱神来御使天下,甚至连君王都要在仙者脚下匍匐,所以修仙者是所有凡俗的敌人,这一点,荼军从不怀疑。

    ……

    纳兰金凤回到自己的车中,一张面孔yīn沉得很,她完全不相信周方的言语,但她又不得不和周方合作,她完全没有选择的权利。

    毕竟若是周方倒向yīn毒门的话,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包括德古拉都要倒霉。

    毕竟周方拥有的是国家机器,单纯的几百个修仙者面对国家机器的时候,完全是螳臂当车,在过去或许数百个修仙者都能够灭一国了,但是现在,当火器成为凡俗之辈文明的标志之后,修仙者们就开始走向寂寞了。

    其实对于此时的纳兰金凤来说,什么复国之类的梦想她完全不感兴趣,唯一叫她感兴趣的,一个是将肚子里面的孩子平平安安的诞生下来,另外一个,就是千刀万剐了yīn毒门门主。

    车前排坐着两个男子,都是纳兰金凤的保镖,其中开车的司机是个相貌平凡的三十多岁的男子,看上去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一身黑sè西装的男子,身上气质倒是比较沉稳,看上去很适合这份工作。

    司机在前面开口道:“大小姐,咱们去哪?”

    纳兰金凤沉默片刻后道:“换车,咱们兜回去!”

    和坐在主驾驶上的沉稳男子比较起来,坐在副驾驶上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混血大男孩。

    一张尚未完全张开的面孔稍有未脱去的稚气,但一种难言的yīn沉气息却将这稚气掩盖,留给人的是一种木讷冰冷。

    配上一头柔软卷曲的棕sè发红的半长头发,犹如描着眼影般的黑sè眼圈和嘴唇,还有一对棕sè的眼珠,脖子上纹着一个漆黑的谶字。这样的家伙怎么看怎么像是从小不学好的非主流,是被社会抛弃的存在。

    在他的腰间还挂着一个玻璃瓶子,内中是黄sè的油脂,油脂里面似乎浸泡着两个一黑一白的东西,可惜油脂浑浊,内中这两个东西都看不真切。

    这人身上处处都是邪祟的气息,坐在那里,车厢之中的空气都似乎被凝固着,就像是整个车厢里面充满了油脂一般。

    以至于司机在驾驶位上总是不自然的拽自己的衣领,和这个大男孩在一起相处绝对是相当灾难的事情,哪怕在这寒冬之中他将车窗开启到最大,依旧感到窒息,鼻腔口腔之中总是有一种被油脂灌满了的感觉,甚至皮肤上野总是油腻腻的,似乎被油脂涂满一样。

    司机扫了一眼旁边斜斜半躺在副驾驶之中一双黑眼圈微微眯着,看不出是在睡还是在醒着的大男孩。

    司机无法开窗,毕竟纳兰金凤在后面,太冷了的话,会冻到肚中有孩子的纳兰金凤的。

    但呆在这车中,确实有种窒息感,每一次呼吸都似乎要用极大的力气才能够完成。

    司机疲惫的喘了口气,在后视镜之中看了纳兰金凤一眼,随后拿起手台,呼叫在后面隐隐保护着纳兰金凤的车辆,准备换车。

    “大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些家伙不可靠么?”司机询问道。

    纳兰金凤双目不由得微微一眯道:“不是他们不可靠,而是身边的人不可靠。”

    司机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后便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了,身边的人不可靠?能够在纳兰金凤身边伺候的人少之又少,他算是一个,这话该不是说他吧?

    “大小姐,那个……”

    “我不是说你。”

    司机闻言轻松了一些,目光望向副驾驶上的那个怎么看都不靠谱的大男孩。

    按理说这个大男孩是林叔的小儿子,他们这些人都是跟着林叔混的,林叔为人仗义的很,他们对林叔都有一份香火情。

    这个一身古怪打扮的刚刚才来到纳兰金凤身边的,他的父亲就是林叔,林叔不久前在保护纳兰金凤的时候战死,他们本来是去追杀郑先的,谁知道最后不知道怎么竟然引出了一个浑身都是文身的家伙,结果,他们一行狼狈不堪的逃走,而林叔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一个浑身上下都是文身的男子杀掉的,林叔的大儿子当时就来了,但随后被大小姐派出去办事了,而这个小儿子则是在三天前从美国赶回来,继承父亲的遗志,继续保护纳兰金凤。

    不论怎么说,作为长辈,或者是从对林叔的私人关系上来说,他们都应该照顾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邪气,叫他半点都不敢亲近,处处透着冷漠,简直就像是一个浑身都是刺的豪猪一般,这样的家伙,天生就不需要别人的照顾。你对他好,说不定转眼就刺你一身。

    大小姐说身边人靠不住难道是指这个家伙?

    纳兰金凤知道司机在想什么,开口道:“未必是咱们这边的人,你们都是跟我从美国回来的,那帮间谍出身的家伙,就算手再长,也没有理由往我那里伸,我说的是德古拉那边,他那边潜伏在这个国度那么多人,难免人多口杂。”

    司机闻言松了口气,不论大小姐怀疑谁,只要是自己人对于大家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谁希望自己家里面出了jiān细?所以怀疑别人是最好的事情了!

    随后司机笑道:“我还以为大小姐你在说我。”

    纳兰金凤没有理会这个家伙继续沉思。

    司机也识趣的不再开口,专心跟踪前面的车辆。

    在这种路上车辆少得很的时候,想要跟踪一辆车,绝对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所以火光和前车拉开了足够远的距离,一前一后,和对方保持着只能偶而相见的情形。好在开车的司机也是修仙者,目力惊人,完全可以在相隔千米之外进行跟踪,不过遇上下坡或者道路不平整的情况就不成了。

    这样的距离很容易就会被对方甩掉,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事实上,不久之后,纳兰金凤就再也跟踪不上了。

    前面一架直升飞机忽然起飞。

    对方是掌控庞大的间谍组织的存在,对于反跟踪的经验丰富得吓人,想要跟踪他们,难比登天。

    纳兰金凤不得不命令司机拐进了另外一条岔道,毕竟双方还要合作的,这个时候撕破脸皮对于大家都没有好处。

    纳兰金凤看着越飞越远的飞机,只能望而兴叹了。

    此时坐在副驾驶上的那个大男孩似乎刚刚睡醒,一双看上去永远无神的眼睛,眯着看着头顶上的飞机逐渐远去,似乎先太阳光太刺眼了,伸手挡在脸上。

    大男孩抽动了一下鼻子,忽然开口道:“你们想知道那家伙去哪了?”

    纳兰金凤看向这个一身邪气,看上去就像是放荡不羁的不良少年非主流一样的大男孩。

    “林谶,你有办法?”纳兰金凤问道。

    叫做林谶的少年鼻子抽动一下,扭过头来,一双永远睡不醒的眼睛盯着纳兰金凤,随后这小子的脑袋继续向前,鼻子不断的嗅着什么,最后几乎贴在了纳兰金凤的衣服上,上上下下的嗅着。

    司机在前面不由得勃然大怒,暴喝道:“混蛋,你他娘干嘛呢?”伸手就去拽林谶的脖领。

    却被林谶一只手按在脸上,直接按回了驾驶位。

    司机身上立时暴起一道道的生机之力,此时纳兰金凤开口道:“小张,没事,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被称为小张的司机这才收了生机之力,此时林谶的鼻子在纳兰金凤的大腿上停下来,随后,林谶伸手在纳兰金凤的大腿上捏起一根软软的头发来。

    这头发只有几厘米,和林谶的头发有些像都很软,但不是林谶的那种棕红sè的颜sè,林谶的头发也没有那么短。

    林谶两指捏着这根头发,坐回副驾驶,小张一双眼睛疑惑的看着林谶,这个家伙要是搞不出什么名堂来,他绝对要叫他付出代价,即便是林叔的儿子也没有用。

    林谶捏着这根头发问道:“这是你要找的那个家伙的?”

    纳兰金凤仔细看了看,回忆了一下周的头发,点了点头道:“对。”

    林谶看了司机一眼,抽动了下鼻子,伸手越过小张的身子,按动驾驶位上的一键落窗键,将四个车窗完全打开。

    小张一张脸上满是不满,想要落窗的话,说一声不成么?用得着趴在他身上够么?

    随着车窗开启,冰冷的空气瞬间从四个窗户涌进驾驶室。此时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几天之一,这冷风使得小张身子微微哆嗦了几下。

    不过这寒冷的空气,却使得小张感觉很舒服,至少那种满嘴油脂腻味还有几乎窒息的感觉减轻了些。

第三百四十三章 以吾之名尊吾之命

    林谶将腰间挂着的那个油脂玻璃瓶子摘了下来,拧开瓶子的盖子,稍稍倾泻瓶身,将内中的油脂倾斜着滴出一滴在那根头发上。

    这油脂有一种甜腻的芳香气,这味道使得小张嘴里面犹如含了一块肥腻的白sè肥肉一般,小张几乎要吐出来了,纳兰金凤更是不由得一只手扶住胸口,另外一只手按在嘴巴上。

    她本来怀孕就已经有了反应,没有味道的时候,都要干呕几声,更何况是这么冲的味道了。

    小张连忙下车,将纳兰金凤从车上扶了出来,他恼怒林谶搞出来的味道,低喝道:“这是什么东西?味道这么大?”

    “所以我才要开窗啊,怎么?不喜欢的话,你来打我啊?”林谶完全是一张无赖般的面孔,如街头上那种混得最烂的小混混一般,斜着眼睛,歪着脑袋看向小张。

    纳兰金凤深吸口气道:“这是从童男童女脖子上烤出来的油脂?”

    林谶露出一个冷森森的笑容,随后收了笑容,没有回答,而是将注意力继续专注在那根头发上,片刻后,林谶看了看表,那头发已经吸饱了油脂。

    随后林谶双手合十,口中念道:“金童玉女,以吾之名,听吾之声,尊吾之命,谶!”

    随着谶字出口,那个放在cāo作台上的油瓶猛地晃动起来,内中被油脂泡着的一黑一白两个东西嗖的一下从油脂之中窜了出来。

    小张不由得一愣,因为他未曾感觉到那两个东西身上有一星半点的生机之力,完全就是两个死物,不过小张在这两个东西上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神魂。显然这是将神魂抽出来投入到小人之中的yīn毒手段。

    这一黑一白两样东西,是雕刻出来的两个小偶人,这两个小偶人对着林谶一拜,随后一前一后朝着那飞机就追了过去。

    不过这两个小偶人的速度明显没有那飞机快,不久飞机就消失在天空中,而这两个小偶人还在肉眼可见的地方飞行着。

    林谶消瘦的身形趁着小张在外面扶着纳兰金凤,便毫不客气的从副驾驶的位置上,直接钻到了主驾驶位。

    小张正在疑惑的看着那一黑一白两个小偶人一眼,见到林谶坐上驾驶位,看了纳兰金凤一眼,纳兰金凤没有什么表示,小张只好气鼓鼓的坐进副驾驶。

    纳兰金凤随即也坐进了车中。

    林谶似乎对于车非常感兴趣,此时那张yīn沉的充满冰冷死亡气息的脸上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来,深黑sè的嘴唇微微翘起,双手握住方向盘,随后一脚踩在油门上,奔驰车的引擎立时咆哮起来。

    旁边的小张连忙叫道:“挂档,挂档!”

    林谶一愣这才松了油门,小张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当即就要松开安全带下车将林谶从驾驶位拽出来。

    林谶却嘿然一笑,空离合,挂2档,脚下猛踩油门,再次将引擎转速拉到峰值扭矩转速,然后猛地松离合,这款依旧还是手动挡的奔驰车嗡的一声猛地窜了出去。

    巨大的惯xìng将小张狠狠地摔在了座椅上。

    后排的纳兰金凤身子也猛地往后一靠。

    “你小子疯了?”

    林谶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嘿嘿笑了起来,完全投身在这极速驾驶的快乐之中,眼瞅着车速往280公里靠近,小张狂叫道:“你他娘的疯了,大小姐还在后面,我他妈的杀了你!”

    林谶伸手将汽车音乐开到最大,整个车厢似乎都跟着音乐共振起来。

    小张此时却是不敢贸然出手,这个速度要是出现一丁点意外他是修仙者一样便零碎,更何况后面还坐着纳兰金凤。

    小张扭头看向纳兰金凤,纳兰金凤却似乎没有太多的感觉,对于这急速狂奔,完全不在意,反倒一只手轻轻在肚皮上打着拍子。

    这首死亡重金属音乐是鬼马最喜欢的,纳兰金凤坐的车里面就只有这么一首音乐而已。

    林谶疯狂了一路,一辆jǐng车在后面紧紧的追着,小张此时有些紧张,连连叫林谶加速,他们这是套牌车,不怕被拍照,就怕被抓,虽然他是修仙者,但这个世界并非是修仙者说了算。

    林谶却降速,刹车皮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尖叫后,停了下来。

    jǐng车冲出去很远才倒回来。

    车上的两个jǐng察显然也被搞出了火气,快过年了总是碰到这种飙车的SB,他们还得陪着飙车,万一出了点事,全家老小大过年的都得跟着掉眼泪!

    开着奔驰这么狂奔的一看就是个狗屁富二代,这使得一年干下来风吹雨淋苦哈哈,年底一分钱奖金的都没有的两jǐng察心中越发不爽。

    其中一个jǐng察走到主驾驶车窗前,敷衍的敬了个礼后,敲了敲车窗。

    车窗将下,jǐng察看到这个黑眼圈黑嘴唇,一头褐红sè头发,两眼没睡醒般的小瘪三就更不爽了,一看这样子就是吸毒过多造成的,心中打定主意要好好玩玩这家伙,给他长点教训。

    “驾照!”

    林谶抽了抽鼻子,嘿嘿一笑道:“没有。”

    我擦!这他娘的简直就是公然挑衅!

    “下车!副驾驶还有后面的人也都下车。”另外一个老jǐng察则开始jǐng惕起来,这小子看上去身上透出一股子邪气,怎么看都不对劲。

    副驾驶上的小张已经有些出离的愤怒了,他刺死已经准备放倒这两个jǐng察了,这全怪这一身萨其马气质的混账林谶。

    林谶从扶手箱里面摸了摸,伸出白皙的手掌来道:“开玩笑的,驾照在这,在这。”

    jǐng察眉头皱起,这混蛋小子连jǐng察的玩笑都敢开?

    伸手去接林谶手中的东西。

    没料到林谶手中什么都没有,却被林谶的手在手掌上摸了一把。

    这jǐng察三十多岁,被摸得浑身一激灵,这他娘的是碰上变态了还是碰上同xìng恋了?

    jǐng察正要暴怒,却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说不出来的感觉,脚底下轻飘飘的犹如踩在了棉花上,这jǐng察晃了晃,身子开始往后倒退一边倒退一边打嗝,那声音咕咚咕咚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这jǐng察的肚子里面钻出来一样。

    旁边的老jǐng察此时jǐng惕心更重,一边扶着那个jǐng察询问有没有事情,另外一只手按着胸口上的步话机,准备联络jǐng局。

    而此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小张双目有些发直,他似乎隐隐约约看到那个长大了嘴巴不住干呕的jǐng察喉咙里面有一双眼睛,或者说,那里面藏了什么活物。

    小张一眨眼的功夫,那东西猛地从年轻jǐng察喉咙里面钻出来,出溜一下钻进了那年老的jǐng察的嘴巴里面,继而两个jǐng察齐齐愣在当场,失魂落魄般的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直勾勾,看起来犹如两个没有神魂的木偶一样。

    林谶将手伸出窗外,一边招手,一边啧啧连声,随后小张就看到一条浑身漆黑的毛毛虫顺着车门爬上了林谶的手掌,随后就那样咬破了林谶的手指,一鼓一鼓的钻进了林谶的手里面,消失不见。

    林谶收回正在躺着鲜血的手指,将其放入口中,用力的吸允了下,副驾驶上的小张感到自己到处都不好起来。

    林谶朝着两个jǐng察敬了个礼。

    随后两个jǐng察似乎一下清醒过来,连忙慌乱的炮灰自己的jǐng车上,将jǐng笛鸣起,一路将速度飙升到极致,开在前面,给林谶开路。

    林谶驾车依旧飙车到二百迈,这还是因为前面的jǐng车年头有些老,飙不起速度的关系。

    林谶就这样一路驾车狂飙,不过不久之后,林谶就将车停下来,小张还以为大概是林谶放纵得差不多了,却发现林谶从怀中抽出一支针筒还有一小瓶液体来,拔掉针头上的密封,刺入小瓶之中,将内种的液体全部抽入针筒里面,随后从兜里掏出一根牛皮筋,撸起袖子,将牛皮筋扎在胳膊上,拍了拍之后,将针管之中的液体注shè进了胳膊上的血管里面。

    原本小张就怀疑这个家伙是个瘾君子,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个瘾君子,这样的行为叫小张感到恶心,修仙者最看不上这种被药物迷失掉自我的存在。

    纳兰金凤此时开口道:“林谶,你注shè的是什么?不像是毒品。”

    林谶此时整个人都瘫软在驾驶室内,身子在微微的痉挛着。

    林谶抽了抽鼻子后笑道:“什么东西?当然是托我家老爷子的福,他若是没有因为在保护你的时候,吞掉那颗耗用后人福泽的丹丸来壮大自己的身躯的话,我还真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美妙的东西。”

    纳兰金凤微微皱眉,“是花斑蛇的毒液?”

    林谶脸上露出一种颓废迷幻的笑容道:“不错,老家老爷子从来都不喜欢我,他只喜欢我哥,所以在耗用后人福泽的时候,他选择了耗用我的,若不是有着花斑蛇的毒液的话,我早就因为福泽断绝死掉了了,嘿嘿,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别人要断子绝孙来保护你的xìng命呢,而你呢,你对我爹做过什么?他死了也就死了,我不认为你对他又一丁半点的感情这个老混蛋死得一点意义都没有!”

    小张闻言不由得愣住了。

    纳兰金凤淡淡的道:“我从未要求林叔为我而死。”

    林谶嘿嘿笑了起来,身子软绵绵的躺倒在档位上,一颗脑袋倒着对着纳兰金凤,一双眼睛之中有着叵测的神光,“好清高,好伟大,你是世界的中心,你高高凌驾在所有人之上,你没有叫我爹去死,这一切都是他犯贱,你是不是这个意思?你他妈以为你是雅典娜啊?”

    小张在旁边已经开始调动身上的生机之力,瞬即进入战斗状态,若是林谶有任何不妥之处,他就立即动手,击杀林谶。

第三百四十四章 降头

    纳兰金凤冷漠的看向林谶,问道:“你回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林谶收回目光犹如无骨的蛇一般蜷缩在座椅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道:“保护你啊,这不是那个老混蛋的最后的遗愿么?他说什么我死了,我儿子保护你,我儿子死了我孙子保护你,啧啧,当真是一条忠诚的老狗。”

    小张暴喝道:“小子,有你这样说你爹的么?”

    林谶无所谓的笑道:“怎么?我说他老狗你不高兴了?你也不过是纳兰家的一条狗罢了,是不是我说道你的痛处了?”

    小张本就不是有修养的人,听到这样的话语,小张脑门上青筋都蹦出来了,当即就要动手。

    林谶却将白皙的手指伸出来,在小张面前无力的晃了晃,道:“不要想着跟我动手,包准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小张怎么可能被一句话就吓怕了,他现在觉得自己不教训教训这个一身非主流气息的家伙,自己会被活活憋死,当即一拳朝着林谶的脸颊砸去。

    但这一拳只出了一半,就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林谶歪着脑袋抽了抽鼻子后,笑眯眯的看着小张道:“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不爽了?事实上我也早就看你不爽了,你说我是将你的神魂抽出来,还是将你的变成一具肉儡?”

    小张震惊的发现自己的拳头竟然已经不再听从自己的指挥,并且拳头还越捏越紧,指甲已经刺痛了掌心,甚至开始有鲜血顺着拳缝流淌出来。

    林谶伸出手来接着那一滴滴的鲜血,啧啧连声道:“修仙者的血液,每一滴都珍贵无比,可不能浪费掉,说着送到嘴边,将还带着余温的鲜血他吞进了口中。”

    “你一定很好奇,自己这是怎么了?嘿嘿,被我下了降头而已,知道了这个消息,你一定更加奇怪,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我下的降头,嘿嘿,就是在我开启车窗的时候。”

    小张此时一下想起了,之前这个林谶附身到他身前按动降窗键的情形,当初他就对林谶的这种举动感到相当的讨厌,没想到竟然包藏着这样的祸心,同时小张心中对于林谶的这种不知不觉间就给他下了降头的手段感到相当的恐惧,这手法未免太高明了,叫人防不胜防。

    “林谶,不要闹了!你既然是来保护我的,就得听从我的命令。”纳兰金凤对于这个浑身上下透着邪气的林谶似乎一点都没有防范心,语气似乎在责备一个胡闹的孩子一样。

    林谶再次无骨般的躺倒在档位上,一颗脑袋倒着看向纳兰金凤:“你不怕我杀了你?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以前我最讨厌我家老头子,现在最讨厌我的那个假正经的哥哥,不过无论怎么排,你和你家老爷子都在第二三位上,没人能够争得过你们两个。”

    纳兰金凤淡淡的道:“你哥哥跟我提起过你,你十一岁就离家出走去了泰国,十六岁被林叔找到,结果你刺伤了林叔跑掉了,你在东南亚蛊王的手下学习降头术,你哥哥一直跟我强调你的本xìng不坏只是误入歧途……”

    “呸!他说歧途就歧途?我拜在蛊王座下做弟子,起码比给人家当狗要好多了吧?你现在不过是个凡人,我要杀你分分秒秒之间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还没动手?”纳兰金凤依旧平淡,话语却直接如剑,刺向林谶。

    林谶满嘴都是小张的鲜血,嘿嘿笑道:“舍不得啊,我这次回来本来是来杀你的,但一看到你,我就舍不得了,我觉得,你一定是上天给我准备的媳妇,所以我决定,留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叫你爱上我。放心,我不会嫌你你的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孩子,我家那个老混蛋已经将我的福泽全都用光了,我肯定是断子绝孙的,多个便宜儿子,我一点都不介意!”

    小张一张脸瞬间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但身躯的麻木却顺着拳头一直蔓延到了全身各处,此时的他根本动弹不得,不然一定要砸死这个混账东西非主流。

    纳兰金凤却没有半点激动的神情,“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飞得之后非得这样闹下去?”

    林谶一笑,推了头顶上小张举着的拳头一下,小张的身子猛地恢复zì yóu,小张一怔之后一拳就朝着林谶的脑袋砸过去,这一拳里面蕴含的火气极大恨不得将林谶一下砸死!

    林谶则一开车门跑了下去,小张开门就要去追,纳兰金凤却开口道:“小孩子的恶作剧而已,小张,你去开车,别跟他计较,这种逆反的小屁孩,你越计较他就越来劲。”

    小张愤愤不平,但看纳兰金凤的脸sè后,小张不得不深吸一口气,下车钻进主驾驶,他一踩油门就要离开,将林谶留在原地。

    谁知道脚踩在油门上,却中邪了一般怎么都踩不下去。

    林谶慢慢悠悠的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伸手朝着前面一指道:“走起!”

    小张的脚一下将油门踩死,幸好是手动挡,不然车子飞得飞出去不可。

    小张此时一张脸犹如肺片一样,颜sè不清不楚的,愤怒至极。

    林谶在小张发作之前笑道:“放心,放心,我这就将蛊虫从你身上取出来。”

    说着林谶伸手一敲小张的肩膀,小张立时感到肚子里面翻江倒海,一股股的鲜血朝着头顶上急窜,在小张想要踩刹车紧急停车的时候,这种不适感却一下消退无踪。

    随即小张就看到自己的手背在不断的蠕动,随后手背上开始流血,破开一个大洞,从中钻出一条细长的虫子来。

    小张清楚的感觉到,这虫子身上只有数值三到四左右的生机值,也正是因为这虫子太过渺小,所以小张这个修仙者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东西潜伏在身躯之中,并且,小张实在是难以理解,这样生机值只有三四左右的小虫,究竟是怎么左右他的身躯的,双方的力量对比实在是太悬殊了。

    林谶伸手将虫子捏起,随后丢进嘴里,咕咚一声咽了下去,小张几乎快要崩溃了,这家伙简直就是一条虫子,一条毛毛虫,恶心人!

    纳兰金凤忽然问道:“你是回来报仇的?”

    林谶啊了一声,随后道:“当然了,你还真以为我是回来保护你的?那老混蛋愿意像狗一样伺候你们纳兰家,我可没有那么下贱。”

    纳兰金凤点了点头道:“你哥哥说过了,你一定会回来给你爹报仇,我要是有那个全身上下全是文身的家伙的消息,第一个通知你。那家伙是yīn毒门门主之外,我最想杀的人。”

    纳兰金凤真正的伙伴就只有两个,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林叔,外加那头和纳兰金凤在床上打滚寸步不离的伏地龙幼崽,现在林叔死了,伏地龙幼龙一直都没有回音,想必也难得幸免,这个世界上在纳兰金凤看来,这正对她好的,也就只有林叔和伏地龙幼崽了,那个时候,鬼马还相当厌恶纳兰金凤,每次见面都要打她,而纳兰初更是将她这个女儿当成空气一样,全部的jīng力都在儿子身上。

    林谶目光再次变得无神起来,眯缝着斜倚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似乎睡着了一般。

    车停在路边,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忽然传来敲车窗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的林谶晃动了下身子,随后落下车窗,一黑一白两个偶人飞了进来,落在了林谶的掌心上。

    随后这两个小人一跃而起跳到了林谶的肩膀上,对着林谶的耳朵嘀咕起来,声音是一种嗡嗡嗡的噪音,小张还有纳兰金凤都听不懂。

    林谶将腰间挂着的油脂小瓶取了出来,敲了敲瓶身,两只偶人便分别跃进了这个小瓶之中,浸泡在油脂里面。随后寂静不动了。

    小张看着那装满油脂的瓶子,恨不得将这瓶子丢到车外去。

    林谶开口道:“他们去了一个仓库,从这里向东!”

    小张看了纳兰金凤一眼,纳兰金凤点了点头道:“就按照林谶说得行驶吧,林谶,远不远?”

    “我开车的话要二十分钟,这个家伙开车的话,起码也得一个小时吧。”

    “哦!”纳兰金凤随即靠在椅背上,两只手轻轻抚着肚子,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林谶扭头看了纳兰金凤一眼,小张立时jǐng惕起来。

    林谶似乎感觉到了小张的jǐng惕,看了小张一眼道:“她还能够活多久?”

    小张闻言一愣,看到小张眼中疑惑的神情,林谶知道这个小张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不再追问,重新斜倚在椅背上,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昏昏yù睡,因为他还要指点方位。

    林谶似乎也有重新掌握方向盘的想法,但小张打死也不会叫林谶再次手握方向盘,除非他下车。

    看着小张认真的表情,林谶无所谓的扭过头去?

    一个小时之后。

    纳兰金凤准时清醒过来。

    顺着车窗朝着外面望去,就见远处有一座废弃的工厂,确切一点说的话应该是水泥厂。

    自从环境污染和空气的污染,越发严重,首都周围便不再允许水泥厂生产了。

    这里看上去人烟罕至,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水泥厂才一直没有被扒掉,得以保存下来。

    “你说他就是来了这里?”

    林谶点了点头道:“没错,在这里逗留了十几分钟,随后就走了。”

    纳兰金凤看着水泥厂微微皱眉,直觉上,纳兰金凤就知道这里或许隐藏着一个修仙门派,因为这荒凉的环境,一看就适合修仙者们躲藏,但这里究竟躲藏着什么修仙者?纳兰金凤虽然好奇,但她却并不想现在就一去探究究竟,毕竟这四周太荒凉了,他们一旦走进那座水泥工厂,立时就会被发现,这里万一住的是yīn毒门的人的话,纳兰金凤他们就彻底交代在这里了。

    并且纳兰金凤几乎可以肯定这里就是yīn毒门的老巢,他信不过周方,她觉得周方和她会面之后,定然会去找yīn毒门从而左右逢源。

    周方的心思,纳兰金凤实在是太了解了,因为若是纳兰金凤站在同样的位置上,肯定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尔虞我诈这四个字,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永恒的主题。

    小张此时低声道:“小姐,要不要无趣看看?”

    纳兰金凤微微摇头,道:“不值得,今天知道有这么一处地方,就足够了!

    非主流的林谶此时一笑道:“为什么不去看看?这里面有一种很香的味道,对我的金童玉女吸引力非常之大!”

    就见林谶腰间的那个小瓶子开始剧烈的颤抖摇摆起来。

第三百四十五章 教堂

    林谶腰间的玻璃瓶子剧烈的颤抖着,那一黑一白两个人偶,就像是渴望鲜血的食人鱼一样,在油脂之中拼死挣扎。

    “你说的味道是指什么?”纳兰金凤问道。

    林谶抽了抽鼻子道:“尸体的味道,错不了!”

    纳兰金凤闻言直截了当的道:“咱们走!”

    林谶那双黑眼圈的眼睛之中透出一丝疑惑来道:“你不想看看那里面究竟有什么?我可是嗅到了很重的尸体的味道,那里面至少养着数百具活尸!”

    纳兰金凤道:“正是因为那里养着不少尸体,所以我更加确定了躲藏在那里的究竟是谁了,现在跑出去暴露自己,除了打草惊蛇外,简直就是作死。”

    林谶想了想后,看着那座废弃工厂,似乎在仔细掂量,林谶随后露出遗憾的面容来。显然林谶也知道那座厂房之中蕴藏着不测的风险。他虽然看上去是个非主流,但他不是傻瓜。

    林谶抽了抽鼻子后,伸手按在腰间晃动不休的玻璃瓶上,嘴唇嗡动,不知道说些什么。

    油瓶随即逐渐的安稳下来,不过时不时还要晃动几下,显然如林谶一样不甘心。

    纳兰金凤凝视着那座水泥厂,将这片灰sè的厂房牢牢烙刻在心中,小不忍则乱大谋,纳兰金凤强行压制住噬心般的仇恨,随后招呼小张驱车离开。

    此时正好远处有一辆大卡车从对面驶过来。

    林谶抽动了下鼻子,随后眉头皱成了一个深刻的几字。

    “怎么了?”开车的小张明显感觉到林谶的异样,他此时对于林谶的意见稍微小了点,毕竟林谶显然还是个有用的家伙,那一黑一白两个人偶确实有些用处。

    林谶的目光一直尾随着那辆卡车,目送卡车进入了那座废弃的水泥厂。

    “尸体,那一卡车里面装的都是尸体,至少五十具!”

    小张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在这个年代上哪里去弄这么多的尸体?难不成yīn毒门都开始杀人取尸了?

    纳兰金凤也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她似乎隐隐之中知道yīn毒门要做些什么了。

    ……

    “爹,她们又来了!”

    “丫头,你确定么?”

    “嗯!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马本斋伸手摸了摸自己头顶上礼拜帽,随后低声道:“你说那女孩身上藏着什么东西,但你却看不到?”

    “不光是那个女人,他身边的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每一个身上都有东西,都有可怕的东西。”马本真露出有些惊惧的眼神来,看上去可怜而脆弱,甚至还有意思迷惘,毕竟这样的情形她从未经历过。

    马本斋担忧的看了女儿一眼,随后透过门帘看向外面的那一桌男女。

    足足有七八个人,除了其中的三个看上去是亚裔外,其余的都是外国人,每一个人身上都给人一种温暖的气质,每一个人看上去都相当的和善,每一个人,都透着一种叫人很容易亲近的气息,这样的存在,没有人会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妥之处,相反,在他们身边就叫人感到安心,平静,马本斋此时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女儿了。

    马本斋沉吟了片刻,一双充满怀疑的眼睛看着马本真的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酝酿了一下语言后才道:“丫头,你觉得郑先那个小子怎么样?”

    马本真愣了愣后道:“挺好的啊,总是来吃面,还很会吃,你不是一直说他是面中知己么?”

    马本斋摇了下头道:“我问的是,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马本真眨了眨大眼睛好奇的道:“人怎么样?”马本真想了想后道:“还行吧,就是不爱说话,闷声不响的,还有就是总冷冰冰的,似乎没有朋友,除了这个女的,好像从未见过他和谁在一起,总是独来独往的。”

    马本斋嘬了嘬牙花子道:“就是这个问题,你是不是看上这个混账小子了?是不是吃醋了?所以才看那个女的不顺眼,连带着她身边的人你全都看不顺眼?”

    马本真闻言一张脸轰的一下就红了,狠狠地一跺脚道:“爹!你什么都不知道,说什么呢?”

    马本斋哼哼两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但是真主知道,真主的眼睛是雪亮的,我jǐng告你,不允许你和这个小子有任何来往,你要嫁只能嫁给真主的孩子们,绝对不允许你嫁给和真主无关的人。”

    马本真一张脸红得犹如苹果一样,刚才是臊的,现在则是给马本斋气的!

    一跺脚马本真就走出后厨,马本斋连忙一把抓住马本真的手道:“丫头,你还没有蒙上呢!”

    马本真用力甩开马本斋的手,大步冲出去,一边走一边道:“我再也不蒙着脸了,学校里同学都将我当成是个笑话,要蒙的话你自己蒙着吧!”

    说完气冲冲的马本真径直冲出本斋面馆,临走还不忘再次看了张可儿一眼。

    马本斋拿着披巾追出去,却没有追到,丫头早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马本斋平时对于女儿是个很平和慈祥的父亲,但一涉及到宗教上的东西,马老头就变得有些格格不入,顽固不化了,这是有信仰的人的通病,什么都能够变通,但宗教上的事情,一丁点都不能变通,绝对不能改变。

    张可儿一行七八个人坐在一起一边吃面一边谈笑,这里几乎成了他们学校和教堂之外的第二活动空间。

    此时张可儿等人有些诧异的看着手中抓着披巾的马本斋。

    马本斋勉强笑了下,随后就钻进后厨去礼拜祷告了。

    生了一个不尊重真主教诲的女儿,这叫马本斋感到异常的沮丧,但孩子大了,马本斋知道自己留不住她了,一个孩子,真正属于父母的时间恐怕也就只有那么十几年而已,听起来很漫长,其实眨眼之间就过去了,等到孩子长大了飞走了,每一个父母心中有的恐怕都是浓浓的遗憾,觉得自己和孩子之间相处的时间还是太少了。

    这些不过是个小插曲,张可儿本就是个非常开朗的女孩,或者可以说她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往心里去,此时这一桌的氛围再次欢快起来。

    说的都是明天聚会的事情,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他们这些外国人在这里没有亲戚,朋友也都去和自己的家人团聚去了,商店等等一切游玩设施基本上都关门了,每年这个时候,他们也就是宅在家里看电视打游戏而已,无趣无聊没意思,这也是他们这么期待这一次的聚会的原因所在。

    不久之后,张可儿一行吃完了面,便有说有笑的走出面馆。

    这七八个人各自走各自的,分成了好几拨,因为一个叫做奥黛丽的身材有些略胖得而女子要买些一次xìng餐具回教堂,一个人拿不了,所以张可儿自报奋勇和她一起去。

    一直都发愁找不到机会亲近张可儿的查理当仁不让,也加入了这个队伍。

    自从上次表白之后,查理就觉得自己和张可儿之间有了一些距离,再不似之前那般随意了,张可儿总是给他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样的婉拒,使得查理感到沮丧,不过好在张可儿没有心仪的对象,他觉得自己先下手为强,怎么都是有机会的,所以虽然沮丧但却并不气馁,打定主意牟足力气,也要和张可儿拉近关系,华夏有一句俗语说得直敲人心,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追女孩子不就是要有这样的不屈不挠的意志么?他坚信张可儿一定会被他的诚意打动的!

    查理变身二皮脸,张可儿也没办法,张可儿就是个不大善于拒绝别人的xìng格,况且查理就说要跟着去帮忙,她总不能一口拒绝,本来这就不是她的事情。

    一行三人并排走在街上,这个时候拦出租车很困难了,一般的出租车都休息,张可儿的车没有开出来,所以就只能步行,好在他们要去的地方也不远。

    他们在前面走着,后面有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跟着,穿着一身校服的马本真,一路小心谨慎的尾随着他们。

    一直跟着他们在超市买完了一次xìng餐具走到了教堂为止。

    随后张可儿他们便分散开来,张可儿驾车回家,查理住的不远,走路回去,奥黛丽则留在教堂帮忙收拾东西,她是最虔诚的信徒,基本上今天会一直在这里布置忙碌了。

    马本真走到教堂门口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此时的她已经完全不在乎周娇娇他们几个了,她的目光此时呆愣愣的看着不住进出教堂的人们。

    半晌之后,马本真不由得使劲揉了揉眼睛,她其实看不到什么,但却能够感受到,这些人身上都有着那种可怖的东xī zàng身,每一个阳光的笑容背面都有着一个恐怖的东西。

    此时的马本真终于开始动摇了,她开始觉得,是自己出了问题,她觉得她爹说得很对,或许是因为嫉妒或者是什么别的情绪,所以她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一切和那个女人有关的人全都变成了妖魔。

    马本真呆愣愣了半晌,随后,朝着那法度森严的教堂走去,拾阶而上走进了教堂之中。

    此时天sè已经逐渐黑了下来,那座森然的教堂,就像是一头猛兽一般趴伏在地,教堂的拼花玻璃上的圣经人物,在灯火的照耀下,一个个犹如火焰之中受苦的魂灵,正在吟唱着一首关于超脱的悲歌。

第三百四十六章 相对无言

    整个沉寂在夜sè灯火之中的首都,最高的建筑就要说是电视塔了,这里有接近三百米,站在这里足以叫人生出俯视整个大地的念头来。甚至在这里能够看到除了紫禁城之外,的那座最高阁,据说那里是十二柱石聚会的地方。

    主席也会时不时的跑到那里去,问政问策。

    此时在这电视塔上的旋转餐厅之中,坐着一个和四周完全格格不入的嘴巴里缺了不少牙的老头。

    这老头双手插在袖子里,腰背微微猫着,一张脸上满是粗糙的皱纹,面皮上没有一点光润,犹如一块砂纸一样,还是那种颗粒最粗的砂纸,切菜的时候刀钝的话,这张脸一定能够派上用场。

    这样的家伙一看就是在街边的风吹雨打了一辈子的小贩,出现在这四处都是西装笔挺,服饰优雅举止高贵的场合,实在是有些太过突兀了。

    在老者的对面,坐着一个有着白皙皮肤一双淡蓝sè的瞳子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子,这男子双手交叉在一起,浑身上下都透着优雅和一种从容不迫,他和对面的老头比较起来,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而在这个男子旁边,坐着另外一个和他们两个完全不同的男子。

    这个男子消瘦得犹如麻杆一般,身上穿着破旧的皮夹克,脸上纹着密密麻麻的文身,不光脸上,他露出来的脖子手掌,等等,一切的地方都纹着妖魔鬼怪的为文身,一头及肩的混乱长发,使得这家伙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重度摇滚歌手。

    当然你若是看他的那双犹如死人般的眼睛的话,你就会第一时间确定这家伙肯定和歌手没有什么关系,你一定会认定这个家伙是个重度瘾君子,吸毒吸得剩不下几天xìng命的家伙。

    这三个人,坐在一起,完全是格格不入的状态,就像是来自不同星球的外星人一样,光鲜者浑身上下都闪烁着光彩,举手投足之间都暗合法度,市侩者处处都体现着小市民的那种刁钻油滑,颓废者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具尸体,叫人生出一种想要探探他鼻息的冲动。

    这三个人一个双手交叉目光盯着眼前的盘子,另外一个目光斜着看着窗外的夜sè灯火阑珊,还有一个双目犹如死人一样一动不动一眨不眨,呆呆出神。

    林家的父子三人,这样坐在这里已经足足一个小时了,谁都没有开口,桌子上的几道应景的菜肴全都一动未动。

    这一桌的时间似乎已经凝固住了,和四周的红火气氛比起来,这里犹如墓地一般。

    似乎缺了点什么,红薯老头的妻子,林志还有文身男的母亲,此刻不在这里,不知道去了那里。

    沉默,寂静,无言,替代了一切。

    这种父子之间的无言以对,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

    郑先一直都在练习终极战甲,第一天的时候,郑先只能驾驭战甲上的重力装置在空中悬浮,只要一想要向前飞行,立马就要摔跤。

    第二天的时候,这种情况一下得以改变,郑先除了训练新人耗用了一点时间外,剩下的所有时刻,都在琢磨着那套重力系统,琢磨那套系统上的六颗反重力晶体,无数次的模拟反重力晶石的效果。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郑先只是略微尝试,反重力晶石的cāo控竟然有了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这使得一起和郑先来到试炼场之中锻炼的八号九号艳慕非常,她们接触终极战甲的时间比郑先长,但时至今rì,她们驾驭终极战甲上的反重力装置依旧感到非常吃力,每次飞行的时候最多也就飞出百米左右就控制不住不是向下直直摔倒,就是在空中转圈。

    其实这套重力系统驾驭起来虽然很复杂,但只要摸到了窍门就会变得异常简单,把握六颗重力晶石之后就是对于六颗重力晶石的细微cāo控了。

    总之一句话,会者不难,难者不会,悟通了那个关窍之后,后面就是一片坦途,若是卡在关窍面前,那就是撞破脑袋都没用。

    郑先驾驭终极战甲已经能够在空中飘忽飞行了,至少现在不会坠下去,但相对来说实用xìng还是不大,因为这种飞行一旦遭受敌人的攻击,立即就得瓦解,连用来逃跑都差劲。

    不过这种重力飞行最大的好处就是不必背负燃料,那六颗反重力晶石就是飞行的动力,光是这一点比起高压喷气战甲来就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郑先觉得,若是将这种重力飞行完全学会,定然会比高压喷气战甲在飞行的速度和灵活度上强上许多。

    之所以郑先掌握得这么快,但这其中有一半的功劳是因为郑先是修仙者,他对于更加细微的波动有着更加敏锐的感知,肉身肌肉的动作速度比寻常人快上太多,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进步,若非如此的话,郑先现在估计还没有不断摔跤的北军之刺三个家伙飞得轻松。

    郑先这一次恋恋不舍的训练了整整两个小时,他还能继续,但知道不能表现得太过火,从他上次看到北军之刺哥仨还有八号九号他们五个训练了一个半小时回来犹如死狗一般的模样就知道,这终极战甲对于凡人来说jīng神负担实在是太重了。

    郑先冲了个凉水澡,走出来的时候,八个新人还在进行着训练,看到郑先出来他们的目光全都不一样了,锻炼得更加卖力。

    其实若是在平常,以郑先的角度来说,这几个新人最好全都永远处于稚嫩的新人状态,这样他郑先才有安全感,毕竟他今天培养的,或许明天就成了他的敌人,但郑先心中的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直觉告诉他,一件大事就要发生了,一旦发生,将没有任何幸存者,他目前能够做到的,就是想办法壮大身边人的力量,正如郑先教导那些新人的一样,八个人各自为战,就是一盘散沙,若是八个人能够将彼此的后背交给别人的话,那么这八个人能够爆发出来的力量绝对是远超过八个一相加。

    郑先在这几个新人身上浪费了不少口舌,现在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郑先一边用双手捧着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穿过健身中心,走到中间的时候,一指有些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郑先微微皱眉,停下了擦头发的动作,一指忽然在郑先面前扭着屁股跳起骑马舞来,郑先惊讶的愣神的,其余七个新人猛地从四面八方窜上来,猛扑到郑先身上,一下就将郑先按倒,拳头和黑脚雨点般的落了下来。

    郑先心中微微一寒,随后恍然,这帮家伙报仇来了,并不是自己露出了破绽,这才将瞬间升腾起来的杀人念头给浇熄下去。

    郑先当即反抗,和八个新人打在一起,但是这一次,郑先被八个新人狠狠地揍了一顿。

    八个新人打得郑先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一个个欢畅至极,要知道这种挨揍训练法就是郑先发明的,他们对于郑先这个训练法简直是恨之入骨,再加上上次被郑先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八个新人心底都憋了一口气,今天总算是彻底抒发出来了,一个个美得很,最终,一个个累得气喘如狗一般,从郑先身上倒下,浑身大汗躺在地上的时候,郑先却施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揉了揉被揍了一拳的脸颊,扫了倒在地上累得连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信任,冷笑一声走了。

    一个个新人全都呆住了,他们揍得自己都快要累死了,郑先却似乎完全没反应一般,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他们就知道郑先揍人狠,现在他们才知道郑先挨揍的本事更狠。

    此时旁边的北军之刺哥仨哈哈大笑起来,军刀道:“傻小子傻丫头们,郑先怕打击你们的斗志,所以叫你们好好过过瘾,现在知道挨揍的用处了吧?你的敌人快要累死了的时候,你用两根手指捏住他的鼻子都能够将他活活憋死。”

    一个个新人沮丧无比,郑先上次不是说只要有一人不怕死的愿意出头拖住郑先,他们就能够战胜郑先么,这他么的全是假话,骗人的啊!

    此时郑先又走了回来,一众新人们不由得一愣,齐齐看向郑先,一个个jǐng惕至极,害怕郑先是回来报仇的。

    郑先走到一指面前,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道:“舞跳得不错!”

    一指腼腆的露出个笑容来,“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

    一指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郑先一脚踹飞,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才停在了墙角落里。

    随后郑先在每一个新人踹一脚,不管男女。

    “输了就要接受惩罚,不过这次有进步,下次你们可以继续尝试一下!这次的惩罚,会叫你们下次更加小心,更加聪明!”

    郑先说着走了!

    此时军刀走过去,一人又是一脚,“知道为什么踢你们这第二脚么?因为你们的蠢和自大,这健身房里面有这么多的器材,你们却空手去对付郑先?这是对郑先的藐视,这一脚告诉你们,无论遇到什么敌人,都要全力以赴,敌人,就是敌人,尤其是那种曾经虐了你们无数遍的家伙。”

    八个新人此时一个个脸sè蜡黄,郑先和军刀这两脚力度都不小。

    此时军剑站起来,走过来,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但还是挨个踹一脚,不过在女新人身上明显放水了,“这一脚是因为你们的无能,八个人偷袭打一个,都已经按到了打了,竟然将自己累趴下了,你们这帮蠢货不挨踢那个该挨踢?”

    一个个新人脸sè发白,不过一个个都心中点头,觉得自己真他娘的该踢!

    此时军刺走了过来,依旧是挨个一脚,对于三个女新人放水更严重,那不是踢,简直就是在揩油。

    一个个新人齐刷刷的看向军刺,一双双渴求知识的双眼闪烁着光芒,等着军刺的真知灼见。

    军刺干咳一声道:“看什么看,老子就是想要踢两脚!没别的理由!”

    切~

    一众新人齐齐露出不屑的表情来。

第三百四十七章 相互吸引

    这些新人都是挨惯了打的,被踢了几脚其实真不是大事,片刻后就全都生龙活虎的爬起来了。

    这一次,原本许多人都不愿意的沙包角sè,开始成了香饽饽,大家都抢着当沙包,郑先挨了那么样的一顿胖揍,竟然不痛不痒的,实在是太了不起了,他们若是也练成那个样子的话,一般的敌人连看都不看一眼。

    和一个个打了鸡血一般的新人不一样,军刀、军刺还有军剑哥仨凑在一起,低声都:“郑先那小子伤得不轻?”

    “那还用问,我要是他的话爬都爬不出去了,他还能硬撑着走出去,着实不容易。毕竟现在没有生机液注shè。这帮崽子下手也够黑的了。”

    “那你还叫他们下次动器械?岂不是真的要搞出人命来了?”

    “怎么可能,郑先那小子jīng着呢,不可能着他们的道儿,你们没有感觉到那些新人扑向郑先的时候,郑先身上爆发出来的那股强烈至极的杀机么?虽然一现即隐,但实在是太浓重了,压迫得我都有种喘不过起来的感觉。”

    “不错,郑先要是想要动手的话,起码能够秒杀一两个,剩下的几个就算没破胆,也没啥战斗力了。我是越来越觉得郑先的实力深不可测了,原本听说他生撕了疯狗,还以为是夸大,现在看来未必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

    八号九号此时开口道:“郑先和我们不一样,是实打实从仙界之中活命下来的,实力绝对毋庸置疑。”

    看着八号九号对于常笑的推崇模样,北军之刺这三个光棍恨透了郑先。

    郑先受伤不算太重,这么点伤势在他身上转瞬就毫无挂碍了,当然表皮上的伤郑先还是要留下来的,特意在注shè了一支生机注shè液后才逐渐消去。

    眼瞅着明天就是除夕,后天就是新年第一天了,二狗子反常的要求明天停止所有的训练,但要求他们谁都不能离开业务六司,后面的命令显然是针对郑先的。其余的军人有纪律在身,本就不可能随便离开。

    郑先对此有些意外,要说是因为过年,所以放假,完全说不过去,公务员年三十都是不休假的,更何况是他们这种岗位上的存在,尤其是不允许他们训练,那就更不合理了,显然是叫他们不要浪费多余的力气,随时准备战斗,毕竟终极装甲对于jīng神力量消耗极大,一天只能运使一个多小时,一旦训练之后,一天之内基本上就没有多少穿着终极战甲作战的能力了。

    不叫他郑先离开,倒说得过去,郑先不知道二狗子私下里和周娇娇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周娇娇自己也说过,无法将终极战甲的零件交付期拖延到新年之后,也就是说,这终极战甲交付使用,和他郑先没有太大关系,时间到了,终极战甲就出来了,就是这么简单。

    并且以郑先对于二狗子的xìng格的理解,这二狗子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绝对是二皮脸,翻脸就不认人,就算他答应了周娇娇,只要周娇娇将终极战甲的零件交给他,郑先保证这加过抓在手里立马就不认人,根本就不会讲信用,这样的家伙,绝对不会因为已经到手的终极战甲,而叫他郑先继续去保护周娇娇,二狗子这个人虽然很卑鄙,但他对于手下的回护达到了护犊子护到极品的地步。

    所以,二狗子定然是和周娇娇之间达成了另外某种共识,从而将他卖给了周娇娇,至少卖了一天,不过二狗子和周娇娇之间的交易,他郑先没什么办法知道,虽然明知道二狗子护犊子,这一趟对他来说未必就有什么太大的风险,但郑先不是那种等着命运降临的家伙,所以郑先还是决定直接去问二狗子的话。

    可惜二狗子似乎专门躲着郑先,根本不跟郑先打照面,郑先也清楚作为曾经的军队首领的二狗子来说,一定对他这个非军队出生的家伙相当的不耐烦、

    毕竟军人不会去问为什么,只会去执行命令,但郑先并不是军人,他在执行命令之前,总要搞清楚究竟要做什么,危险xìng有多大,郑先不是跑来送死的,郑先对于自己的评价就是寄生,他寄生在这个业务六司之中,这里只是他的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并不是他的归宿,真有危险,一走了之,所以郑先注定和其他人不一样。

    二狗子懒得郑先烦他,郑先还真就找不到,毕竟对于泯灭战士来说,这负四层里面依旧有许多地方属于他们不能踏足的禁区。

    郑先百无聊赖之中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青铜神木之下,看着青铜神木那犹如龙蛇一般的根须牢牢抓住空气,悬浮在那里,这浑身上下充满了古盎气息的青铜神木和四周的充满了科技感的四周环境,一束束的强光照shè,充满了矛盾感。

    郑先修为越高受到这青铜神木的影响越强烈。

    郑先一直都在刻意的回避青铜神木,每次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郑先都有一种胆颤心惊之感,郑先觉得,这青铜神木是修仙者的天生宿敌,甚至可以说是上天给修仙者们专门安排的一个食物链环节,并且还是专门吃修仙者的那种食物链上的一环。

    郑先还是首次直面这青铜神木,青铜神木上的那种要将郑先吸过去的感觉强烈至极,甚至郑先自己都生出一种想要靠近青铜神木,想要融入青铜神木之中的感觉来,就像是一朵鲜花对于蝴蝶的吸引力一样。

    郑先克制着自己的那种冲动,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双目盯着青铜神木,看着青铜神木上的一个个蚕茧。

    其中一个,应该就是蚌娘委托他寻找的曹王了,郑先现在还不打算将这个告诉蚌娘,不是郑先不想帮忙,而是现在郑先的实力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况且,郑先对于曹王忌惮极深,万一救了曹王反被曹王弄死,岂不是太无辜了些?或者说太愚蠢了?毕竟郑先学了曹王的混元极道,郑先估测不出曹王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反应。

    每次看到这几个蚕茧般不断被抽血的修仙者,郑先心中就有起伏,怜悯谈不上太多,更多的则是jǐng醒,告诉自己小心谨慎,一步踏错的话,或许他就会变成这青铜神木上的一员,郑先想一想被挂在树上每rì抽血永无休止的痛楚,都会觉得心中发堵,这样真不如直接死掉了来的痛快舒坦。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先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一身黑sè的身影。

    许久之后,郑先才恍然发觉,不由得扭头看去,是夜莺。

    郑先诧异的看向夜莺,就见夜莺此时抬头看着那枝叶稀疏的青铜神木,依旧是那样不声不响,仿若不存在一般。

    言语是彼此了解的工具,也是彼此撒谎欺骗的工具,有了言语,上dì dū对凡人生出敬畏心来,毁掉了能够登上天空的巴别塔。

    没有了言语,你就无法深入一个人的内心,说什么看眼睛就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想法,全都是不现实的,更何况夜莺只露出来一个下巴,一张嘴,看都看不到她的眼睛。

    所以,夜莺在郑先心中一直都是一个谜,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

    就像是夜莺忽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样,郑先完全不知道这个头戴面罩的女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家伙若是忽然出手的话,郑先觉得自己的xìng命估计保存不了两天。

    此时的郑先心头那种后悔的情绪越发浓重起来,当初,当初若是先摘了这个彪悍无比的女人的面罩该多好?那样的话这个女人或许就不再是一个谜团了。

    夜莺举头上望,并未理会郑先,郑先随后也抬起头来,青铜神木枝干上,一片青铜叶微微颤抖着,晃动几下后,猛地从青铜神木上脱落下来,敲击在树根上面的铁栏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随后,犹如被郑先吸引了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朝着郑先敲击过来。

    青铜神木的树叶也是青铜般的材质,下坠的速度自然不满。

    郑先瞳孔不由得在一瞬间收缩到了极致,他原本不知道,但现在太清楚了,青铜神木对他有着一种吸引力,现在看来,他对于青铜神木也有着一种吸引力,他现在就像是一块吸铁石,将那青铜树叶生出吸引力来。

    若是青铜神木的树叶追着他郑先四处乱跑的话,那么,结果很明显,他郑先修仙者的身份瞬间就会被识破,若是他独自一人在这里还好些,但此时后面还有一个夜莺,无论他郑先做些什么手段,都逃不过夜莺的眼睛!

    郑先此时心中就只有一句话,不作就不会死,好端端的他干毛跑到青铜神木下来?

    就在郑先咬牙准备开始逃亡生涯的时候,一只手出现在郑先和落叶之间,一把抓住那朝着郑先飞来的青铜神木的树叶,随手将其丢入专门收集青铜树叶的容器之中。

    郑先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但心中却生出一种诧异,一种迷惑来,一双眼睛望向夜莺。

第三百四十八章 最高阁

    夜莺伸手抓住了那枚从青铜神木上掉落下来的树叶,从而使得郑先从一场忽然到来的危机之中一下解脱出来。

    夜莺随手丢了树叶,依旧没有任何表示,站在那里不声不响的仰望头顶上的青铜神木。

    郑先表面上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但郑先后背已经湿透了,郑先有一种直觉,夜莺或许已经知道他是修仙者了。

    但郑先随后又自己将这个推测否定,要是夜莺知道他是修仙者的话,为什么不揭穿他?并且刚才还为他抓了那一片足以使得他暴露身份的树叶?

    这与常理不符,郑先不认为夜莺对自己有什么好感,甚至达到了愿意维护他的地步,相反,他一直认为夜莺恨不得随时随地都好好的胖揍他一顿,因为郑先曾经剥光过夜莺,至于郑先的初衷,显然夜莺这么彪悍的女人是根本不在乎的。

    郑先此时越发琢磨不透这个女子来。

    郑先身上还被种着飞蚁种子,只要郑先说出那四个字来的时候,飞蚁就会种植在夜莺身上,从而被屁股上有着一朵梅花的道姑知道位置。

    郑先犹豫了下,本来他并不想说出青玉仙门这四个字,但是现在他心中念头翻滚,龙虎道观的道姑在寻找青玉仙门,若是找到夜莺头上的话,以夜莺这种不爱说话的火爆脾气,肯定当即就会动手。

    那个叫做灵芝的道姑有个师兄能够隐藏气息,隐身手段几乎可以媲美四相门的锦州白鲤小白了,不过碰到狗就破功这一点实在是很蛋疼。但这样的手段,用来刺杀的话绝对非常犀利。

    并且灵芝旁边还有一个中年女子,虽然她一直未曾出手,但郑先感觉得到她的修为绝对不低,若是他们三个一起出手,两个和夜莺正面交锋一个侧面偷袭的话,说不定会有机会杀掉夜莺。

    一个有可能识破了郑先身份的女子,就应该消失掉。若是能够被别人下手杀掉,那对于郑先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但最终,郑先没有说出青玉仙门这四个字,这些念头在他心中波动几下后,便消弭掉了。

    郑先放下这个邪恶的念头,再次看向夜莺的时候,这个女子已经消失不见,不知去向了。

    神一样的女人。

    郑先心中叹息一声,看来这业务六司,他估计待不了多久了。

    秘密这种东西,你越是藏着掖着,越有可能在不经意的地方暴露出来,郑先的秘密,不是一句话,不是一个想法,而是自身的变化,这本就是藏不住掖不住的,郑先能够在业务六司之中维持藏匿这么久,已经算是相当难得了。

    当然更关键的在于,没有人会想到一个泯灭战士会是修仙者,而且郑先的身份青白无比,从猎神战士一路走来,这个身份,即便疑心最强的人,也不会怀疑。

    郑先站起身来,背后的冷汗使得衣衫微微发凉,抬头再次仰望那古拙的如龙如蛇般的青铜神木的根系,一股敬畏之念油然而生。

    ……

    除夕,晨。

    在负四层之中,不看时间的话,是不知道早晚黑白的,郑先预感到今天有事情要发生,所以将自己的全部的家当全都带在身边。

    而且郑先好久没有这样长时间的睡眠了,一睡就是整整的十个小时。

    或许北军之刺那哥仨也预感到了什么,所以这哥仨安静至极,没有如平时那般一有闲就来找郑先玩闹,郑先估计他们应该也是在休息调整自己的状态。

    一股山雨yù来风满楼的气息,在整个负四层之中荡漾着弥漫着。

    ……

    “今天除夕,我好不容易请的假,你却要加班?”

    陆丰连连点头,不过眼神有些飘忽。

    陆丰是那种天生不会撒谎的人,并且心眼比较少,有话直接就说出来了,基本上很少憋在心里。

    陆丰此时撒谎,自然一下就被林渔给看穿了!

    陆丰最近一直说自己找到了工作,工资很高,第一个月甚至拿回来几万块钱,林渔也算是在社会上开始行走的了,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那里相信有什么工作能够叫陆丰这样的一个新人随随便便就赚了几万块?抢钱都没有这么容易。

    再加上陆丰对于自己的工作一直都言语飘忽,并且还三天两头的经常带伤回来,有些时候更是手机寸步不离,接电话的时候神神秘秘的,然后就有些慌张的出门。

    林渔数次趴在厕所门口偷听,都没有听到陆丰跟电话另外一面说些什么,似乎他总是在一声不响的听电话。

    有一次林渔趁着陆丰去刷碗的功夫偷偷将电话打开,一看之后,竟然发现电话之中没有几个来电,有的全都是10086006这样的移动客服电话号码。

    林渔打回去,却发现这电话号码总是忙音,从未接通过。

    林渔怀疑陆丰是假装在忙,背地里不知道在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从陆丰越来越沉默寡言的模样就可以看出来。

    后来林渔一路跟着陆丰去了他的工作地点,这个倒和陆丰说的在国家宗教事务局相符,林渔在外面一直等到天黑,陆丰才出来,但跟着他一起出来的,全都不像是什么好人。

    林渔心中的担忧更盛了。

    此后追问了陆丰几次,陆丰这家伙依旧是支支唔唔的,甚至在林渔的不断拷问下,开始逐渐提高撒谎水平了。

    林渔不死心,又跟踪了许多次,陆丰确实每次走出家门就去了国家宗教事务局,林渔有一次尝试跟踪陆丰进入国家宗教事务局,结果进了国家宗教事务局。就像是进入了迷宫里一样,根本就找不到陆丰。

    询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听过陆丰这个名字,随后,保安就将她客客气气的请出了国家宗教事务局。

    林渔此时算是彻底死心了,只能将手段用在严刑逼供上,原本的陆丰对她绝对不会说一句谎话,但是现在不论她怎么逼问,陆丰都是那一套骗鬼的说辞,问问他上班都做什么在那个办公室,他支支吾吾根本说不出来,逼急了就不吭气了。

    在这个时候,林渔的母亲病了,呼吸道上生出一个肿瘤来,随时有可能危及生命。

    住院做手术需要一大笔钱,林渔不得不放弃逼问陆丰,开始为钱发愁,结果陆丰当天就拿了十万块钱回来,说是跟自己办公室的同事借的。

    这又是骗鬼的鬼话,但林渔心忧母亲的手术,就算这钱来得不明不白,也得先救人再说,毕竟手术必须要尽快进行,所以就用了这笔钱。

    现在林渔的母亲做完了手术,很成功,林渔便又开始拷问起陆丰来。

    林渔心中的担忧越来越重,她太害怕忽然有一天陆丰被jǐng察带走了,那样的话,对她来说,天就塌下来了。

    陆丰变了,早上不会一早起来给她做饭,她下班的时候陆丰也不会给她做好丰盛的晚餐。

    以前虽然穷,但两个鸡蛋一碗粥的早餐一样吃得开心,现在家中基本上不开火了,林渔起来的时候,陆丰已经不见了,冰冷的被窝告诉林渔,这个家伙走了已经好一会了。

    林渔只能去吃油条果子,原本那个心细如发虚寒问暖的陆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林渔受够了,终于在陆丰告诉她除夕晚上到大年初一这天他们都要加班的时候,林渔彻底的爆发了。

    “要么去上班,要么就分手!”这是林渔的最后通牒。

    结果,陆丰选择了去上班。

    林渔忘不了陆丰的那种眼神,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委屈,憋闷,种种复杂情绪揉捏在一起。

    那个该死的客服电话此时再次响起,陆丰躲进厕所出来后,急匆匆的走了。

    林渔哭了一上午,红肿着双眼,收拾了自己的行囊,留下家钥匙,离开了这个原本温暖的小窝。

    夜晚,烟火绽放,空气之中弥漫着鞭炮的味道,因为雾霾的关系,今年的烟花爆竹相较往年平淡了太多,但依旧足以告诉别人,新年就要到了。

    明天就是万象更新的rì子,是一元复始的开端!

    电视上的政客们四处游走,频频露脸,舞台上歌舞升平,人们一个个洋溢着欢快的喜悦,这年在电视上过得红红火火,蒸蒸rì上。

    事实上也大抵如此,华夏就目前的国家走势来说,确实在一步步的稳固提升。

    首都的权力机构之中流传着一个说法,是关于那座最高阁的。

    伴随着那座最高阁,还有着一个关于十二位影子帝王的传说,当然这些在正常人眼中都是一个笑谈,什么年月了,还搞这种yīn谋论。

    这些显然都是没有市场的胡言乱语,有些人连传话都懒得去传了,也就是那些刚刚听闻这个说法的年轻人,亦或是从农村之中走到这个城市中的家伙们,才会看得津津有味。

    传说之中的最高阁,并不高,也不大,是一座四方形的建筑,有棱有角,占地一万个平方,高只有八米左右,和四周的高楼大厦比较起来,这里卑微渺小。

    这座最高阁白石灰颜sè的墙面上爬满了老藤,单从外面看,更像是一个网球场,而不是一处和神秘传说,甚至和十二个影子皇帝有关的地方,说这里会闹鬼,或许还是有人会信的,说这里的存在统帅着整个国家?那简直就是放屁了,说这种话绝对是在污蔑别人的智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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