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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乞丐难为后全文阅读

作者:镪强     穿越乞丐难为后txt下载     穿越乞丐难为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12如出一辙

    “你说什么?”萧冷意外的看着玄康,他难以置信道:“你是说……送我出宫是母后的意思?”

    玄康点头道:“没错!也许你母后那时已意识到翁家兄妹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你留在宫里终会落得和你大哥同样的下场。那时你还那么小,所以你母后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

    萧冷终忍不住哭了,眼泪从他眼里刷的落了下来。他一直恨他父皇将他送出宫,可原来这竟是他母后所愿!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玄康又问道:“既然如此,既然父皇亲眼目睹了母后是被翁鹤立杀害,为何不治翁鹤立的罪?为何不替母后报仇?”

    玄康摇摇头道:“正华门的侍卫都看着,是你母后要杀大将军,偷袭不成反被杀。当时翁鹤立在大启什么地位?南征北战第一将军,护朕登基第一功臣,因为有他在敌国才不敢轻易来犯。百姓都将他奉为守护大启第一人,他哪是能轻易动得?何况朝中还有九阳王归降一党沈佳恒的势力需要他来制衡。而你母后虽贵为皇后,却一直令文武百官所不满。一个众人想废掉的皇后刺杀一个立下无数战功的将军,你觉得舆论会站在哪边?这案子就算拿到大理寺审,你母后也不占理。如果真经过三堂六审,最后罪名定会都落到你母后头上。到那时众官员不仅会要求废除你母后的封号,甚至可能遗体都不能入皇陵。所以朕只好封锁了消息,可翁鹤立又岂是善罢甘休之人?最后朕只好与他私下达成协议,立马册封翁默为后,对外宣称你母后病危!”

    “朕知道,你母后刚殁,朕接着立翁默为后你与逸儿都接受不了,但那是保住你母后名号与声誉的唯一办法。那时你哭闹,非要说你母后是翁默害死的,朕怕他们兄妹会对你动手,所以才随了你母后的愿,将你紧急赶出了宫。”

    萧冷听完无力的摊跪在地上,他看着玄康,想到他母后,心里一阵翻腾的巨痛。

    他摇着头,握着拳,简直难以接受今日所听到的一切。这与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与感知完全相反,看着现在的父皇他不知道是该爱还是该恨。

    他抬起头,看着玄康,责备道:“都是你,都是你造的孽!是你对不起翁家兄妹,却要母后来偿还,他们把你欠他们的债全算到了母后头上!”

    玄康听完也痛心与悔恨道:“没错,是朕太自私了。朕只想着与你母后长相厮守,却忽略了朕与你母后之间的身份、背景悬殊带来的重重危害。朕以为将你母后留在身边才是最好的,却恰恰让她失去了自由与在宫外时的洒脱。朕压根就不该将她接入宫,是朕的一意孤行害了你母后,朕悔不当初!”

    说到这里,玄康的眼睛终是忍不住湿润了,声音里也有些颤抖。

    而知道真相后的萧冷却有些悔恨,恨当初让翁鹤立死的太容易了,他气不过的又对玄康道:“既然你自始至终都知道翁鹤立与翁默的为人,既然你也知道他们是害死母后和害了大哥的凶手,为何当初我协江湖帮众向你要翁鹤立的时候你不把他交给我?”

    他母后竟然是被翁鹤立刺穿胸膛杀死的,他只恨当初没让翁鹤立万箭穿心而死。

    玄康却道:“朕堂堂大启天子,如果受了你一个江湖头目的威胁,你让朕日后还有什么颜面来治理我大启江山?你将朕的颜面置于何地?如果朕随随便便都能被人威胁,那还怎么去威慑四方?震慑周边虎视眈眈的敌对之国?我大启江山岂不是岌岌可危?”

    萧冷却气道:“你考虑到的永远是你的颜面,你的江山,母后的死你到底有没有在意过?”

    “混账!”萧冷这话彻底把玄康激怒了,他气的脸色铁青道:“朕是帝王,站在这个位置就要为大启江山考虑!朕知道这一生愧对于你母后和你大哥,朕不能光明正大的为他们报仇!可朕同样赐死了翁鹤立,并且让翁默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跪在了你面前,你还想怎样?”

    对啊,他还想怎样?萧冷问着自己,他觉得还不够,翁家偿还的不够!

    “我要让翁家家破人亡!”萧冷气的从地上站起来道。

    玄康一听,也激动的站了起来,他朝萧冷吼道:“你敢!翁家兄妹虽然有错,但他们毕竟对朕是有功之人,是朕愧对他们在先,现在翁鹤立已死,翁默也被打入冷宫,这件事到此为止!”

    萧冷却道:“翁昱还好好的在府里,你觉得现在我放过了他,日后他能放的过我?”

    玄康道:“翁昱与翁鹤立不同,他没有翁鹤立的野心,对我大启忠心耿耿,日后如果你能降服他,他便是你开疆扩土的一员猛将!你别以为现在他的战南军在你手上你便能为所欲为,战南军能不能为你所用,还要看你的本事!”

    这件事萧冷不想与他父皇争论,他对翁家人恨之入骨,日后更不可能去重用翁昱,也没兴趣去降服他。

    萧冷话锋一转道:“梁德呢?他现在藏身于哪儿?”

    “你问他做什么?”玄康知道他这个儿子绝不是省油的灯,对梁德亦不会善罢甘休。

    萧冷毫不避讳道:“自然是为我妻儿报仇!他是你派去的,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只好拿他开刀了,我的楠儿不能白死!”

    “混账!”玄康看着萧冷怒道:“梁德你绝不能动他,日后他对你大有用处!”

    “不需要!”萧冷气道,“就算父皇不说,儿臣挖地三尺也要将他挖出来!”

    说完萧冷气的甩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玄康深深叹了口气。他知道,他终是掌控不了他这个儿子的。

    在他众多儿女中,脾气最像他的就是萧冷。只要是他认准的事,别人再劝无用。不喜人掌控,不喜人威胁,做事狠励绝决,同他年轻时如出一辙。这也是这么些年他为何用给他堆积仇恨与危险的方式逼他变强,他们这类人就是这样,遇强则强,从不向命运低头,越是逆境越会变强。打从一开始,他便意识到,他们父子终会有今日。

213准备册立太子

    自那晚谈话后,玄康便召集了众臣商议册立太子之事。

    他觉得萧冷已在朝中站住了脚,也是时候让他自己独挡一面了。

    现在朝中势力复杂,大体分了五波,一波玄康的人,一波萧冷的人,一波萧炎的人,一波翁鹤立的余党,还有一些保持中立的人。

    玄康的人自是支持萧冷任太子之位,而那帮中立的本就是些老顽固,他们坚持要按朝纲行事,朝纲才是治国之根本。这波人便自然成了支持萧冷的人。

    翁鹤立的余党已被萧冷清理的所剩无几,萧炎的人自是抵不过支持萧冷的人多。所以这太子之位自然而然落到了萧冷头上。

    玄康让礼部尚书挑了良辰吉日,准备下月初十举行册封大典。

    这消息一出,最着急的便是萧炎了。以前他一直以为他最大的障碍是老六,没想到现在竟被一个一直不受待见,被扔在宫外长大的萧冷给捷足先登了。

    以前他一直以为他父皇根本不喜欢萧冷,虽然有朝纲在那,但父皇定不会立一个他讨厌的儿子为太子,现在看来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沈佳恒也看出来了,以前跟着九阳王时他与皇上是对手,那时便对皇上的脾气很是了解。他做事强硬果决,如果是他不喜欢之人,哪怕篡改朝纲他也绝无可能让他来继位。现在看来,之前皇上对萧冷的冷漠与漠不关心或许只是伪装罢了。

    萧炎听了沈佳恒的分析,更加生气了。觉得他父皇偏心,不公平。

    这么些年来他在父皇面前忙前忙后,努力帮父皇分忧,是众皇子中唯一一个凭着政绩封王的人,父皇为何如此待他,竟将皇位继承人毫无理由的给了萧冷?

    愤怒之下萧炎产生了造反的念头,沈佳恒一听吓了一跳。

    如果他真跟着襄炎王造反,那他就是在走绝路。他本就是九阳王那边被劝降过来的人,这些年在朝廷兢兢业业,虽无大功,但也无过。现如今如果同襄炎王起兵造反,成功还好,一旦失败,襄炎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毕竟是皇子,可他,定是必死无疑!

    沈佳恒忙劝导萧炎:“王爷请三思,切勿冲动,他萧冷只是任太子,现在皇上龙体安康,距离他登基时日还早,假如他任太子期间我们能让他犯些大错,皇上再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也是有可能的!”

    萧炎却有些等不急道:“你怎么能确定我们能引他犯下大错?既然是父皇有意偏袒,我们又怎能保证到时父皇不会继续再偏袒他?母妃说的对,萧冷不可小觑,毕竟她母后可是当年最得盛宠的冷后!我真后悔一开始没听母妃的,将重心放在除掉萧冷上,他早在静修寺时就应该同翁鹤立一样,对他下手!”

    沈佳恒也有些叹息,他也知道,他们确实错过了对付萧冷的最佳时机。现在萧冷回宫才半年,便已将自己的势力遍布朝野,朝中大部分官员已站到了他那边,可见此人手段之高强。现在想对付他,恐怕是不容易了。

    萧炎召见沈佳恒秘密来襄炎王府,萧冷的人很快查到了。萧冷知道萧炎定会对他即将被封太子之位的事不满,以萧炎的性格,定会采取行动,不会让他顺利册封。而萧冷是绝不允许册封大典出任何差错,所以他必须查出萧炎憋着什么招来对付他。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他决定从沈佳恒入手。

    这日刚下早朝,萧冷的人截了沈佳恒,邀沈佳恒到永恒宫一叙。

    散朝后有那么多官员看着,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沈佳恒是站四皇子萧炎的,如果众目睽睽之下他跟二皇子的人走了,众人会怎么想?四皇子又会怎么想?

    想到这些,沈佳恒便对邀请他的人婉拒了,可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他不想去,那人却不放行,看那架势是要强行带他走。

    沈佳恒看了看四周的目光,怕万一争执起来更引人猜想,毕竟萧冷也是将来皇位继承人,此刻不易与他的人发生大的冲突,他便只好乖乖跟着走了。

    到了永恒宫,沈佳恒有些不悦,他看着坐在上座上的萧冷道:“不知二殿下邀老臣来永恒宫何故,皇上最忌讳皇子私下里结交外臣,今日二殿下众目睽睽之下将老臣强行带来,难免会引人闲话。”

    萧冷坐在正堂座位上看着沈佳恒一笑,接着道:“多谢沈大人为本殿下着想,不过本殿不怕外人闲话,之所以众目睽睽之下将沈大人邀来,就是在告诉众人,本殿下在与沈大人光明正大交往,并无私下,这有何不妥吗?”

    沈佳恒向来觉得自己善辩,此刻竟被萧冷说的哑口无言,这个萧冷,口齿伶俐,善于诡辩,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沈佳恒只好道:“不知二殿下请老臣来所谓何事?”

    萧冷道:“自然是拉沈大人一把,想为沈大人谋个好的前程。”

    沈佳恒眉头一皱:“老夫不太明白二殿下在说什么。”

    萧冷开门见山道:“明人不说暗话,本殿下知道沈大人一直暗中力挺老四,但沈大人现在也看到了,父皇最属意的人是谁,不久后本殿下便继任太子之位,沈大人是明白人,所以不用我多说吧?沈大人站队是不是要重新考虑考虑了?”

    沈佳恒自然明白萧冷的意思,可他此刻对他们这个二殿下并不了解,也不信任,只好道:“二殿下玩笑了,老臣只效忠于皇上,从未站过谁的队,皇上要立二殿下为太子,老臣自是全力拥护。”

    见沈佳恒还在装糊涂,萧冷心里有些不悦,他往椅子上一靠,冷下脸来看着沈佳恒道:“沈大人当本殿下是傻子吗?如果本殿下没将沈大人的底细好好的查查,会请沈大人来这里?本殿下怎么没请别人?既然沈大人不站队,前日深夜沈大人去襄炎王府做什么?不会沈大人是梦游了吧?需不需要我禀报一下父皇,让父皇派个太医去您府上为您诊治下这梦游症?”

214劝降

    沈佳恒听了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这事已经被萧冷知道了。

    他道:“没想到二殿下对臣私下生活竟如此关心。”

    萧冷一笑道:“当朝太尉半夜会见野心勃勃的襄炎王,怎能算私生活?本殿下自是要为我大启的安危多加考虑。本殿规劝沈大人,还是早日弃暗投明的好。”

    沈佳恒却嘴硬道:“臣不知道二殿下在说什么。臣本就是襄炎王的师父,私下与襄炎王有着深厚的师生情,前天夜里襄炎王身体不适,不知臣去看望有何不妥?”

    萧冷没想到沈佳恒脸皮能这么厚,竟能睁眼说瞎话。他神色一冷道:“沈大人可以装糊涂,不过今日本殿下说的话,沈大人可要好好听进去。本殿下马上被册封太子,我也知道老四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如果没有沈大人帮忙,仅凭萧炎手里那点人马根本成不了事,沈大人是聪明人,我说这么多你应该明白本殿下什么意思吧?”

    沈佳恒看着萧冷,脸色变幻莫测,他没想到二皇子已经猜到了王爷会有行动,这样他定会多加防范,他们成功的几率就会越小。

    沈佳恒却道:“王爷一直待老夫不薄,你让我背叛王爷投奔于你,绝无可能!”

    萧冷知道当年沈佳恒从九阳王门下叛出投靠了父皇,虽然他得到了父皇的器重,手中也兵权在握,但仍有很多人背地里议论他,说他背信弃义,出卖旧主。这是沈佳恒最厌恶别人提到的一点。如今他若再由萧炎倒戈向他,众人定会对他非议更甚。所以想说服他背叛老四并不容易。

    见沈佳恒如此果决,萧冷道:“沈大人不必回绝的这么快。效忠一个人是没错,但沈大人也要看看这人值不值得你追随。现在萧炎可是在把你往绝路上带。以本殿下对老四的了解,得不到的东西他宁愿毁了,加上他性格冲动,不听人劝,我猜这次他肯定会兴兵,做最后一搏。沈大人,他这可是在自寻死路,你又何必拉着一家老小跟他一起陪葬?”

    沈佳恒听了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这二皇子竟如此聪明,竟把王爷的计划给猜出来了。原本他就不赞成襄炎王起兵,现在被二皇子戳穿,他心里更加打鼓。

    他忙否认道:“二殿下怎能血口喷人?襄炎王一直将二殿下尊为最亲近的哥哥,奉为未来王位的继承人,二殿下怎能如此猜忌自己的弟弟?”

    萧冷没想到这沈佳恒如此能装,他不愿再与他废话,便道:“是不是血口喷人沈大人心里比我清楚。我再告诉沈大人一件事,萧炎现在不过是个断指王爷,如果沈大人还盼着他能登帝,想靠他平步青云,恐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完他接着道:“来人,送沈大人回府!”

    沈佳恒难以相信的看着萧冷,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王爷何时断指了?为何他从未发现?

    沈佳恒一走,十一从内殿走了出来。他朝萧冷道:“殿下,我看这沈佳恒并无意归顺,不如……”

    萧冷明白十一的意思是要杀沈佳恒,他眼光一扫,看向十一道:“十一,现在我们是在宫里,不是在江湖上,要改一改以前在江湖上的做事风格。朝廷有朝廷的法度,做事多用脑,如若动不动就拿江湖上那套杀人来解决,我们便永远无法站在阳光里。”

    十一忙低头弯身抱拳道:“殿下教训的是,十一知错。”

    萧冷叹了口气,十一在梅花十三煞中算做事稳当的,如果日后小九他们都进了宫,又都见不得他受委屈,指不定能闹出什么乱子。

    摇了摇头萧冷接着道:“今天众目睽睽之下叫沈佳恒来,本也没想能让他立马归顺。近日派人多去他府里走动,我就不信老四对他不会起疑心。”

    “是!”十一应了一声。

    萧冷又道:“从我刚才与沈佳恒的对话他的表现来看,我猜的没错,萧炎有可能真的会起兵。最近你多派些人手,把萧炎和沈佳恒盯紧了。”

    “是!”十一又应道。

    自从沈佳恒从永恒宫回了府,萧冷的人就经常去太尉府拜见,沈佳恒不好不见,但也非常纳闷儿,每次人来了唠唠家常就走,第二天又会再来。

    很快他便明白萧冷的用意了。

    最近他与萧冷的人走的近,很快传到了萧炎耳朵里,萧炎自是对他起了疑心,把他招进襄炎王府,两人说着说着争执了起来。萧炎没控制住,说话越来越过分,说沈佳恒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等等。

    沈佳恒最忌讳别人说他这些,一气之下指责起了萧炎对他隐瞒断指的事。萧炎一听这个,一下慌了,他忙问沈佳恒怎么知道的。

    这是他最大的把柄,如果被人知道他断了指,就再没资格争皇位了。他私下找了名医,为他做了假指,非常逼真,他自认为隐藏的很好,可沈佳恒怎么会知道?

    沈佳恒告诉了萧炎是萧冷告诉他的,萧炎一听,更加坚定了他的谋反之心。现在连萧冷都知道他断指了,如果不起兵,他还有别的活路吗?

    可现在他信不过沈佳恒,萧炎陷入了困苦之中。

    ……

    下月初十很快到来了,今日在朝阳殿外举行太子册封仪式。

    上次举行这个仪式还是二十多年前册封萧逸的时候,那时萧逸意气风发,还是个充满理想抱负的少年,而如今却……

    想到这些,玄康心里难免有些难过。当年逸儿能文能武,他对他寄予厚望,谁知如今却成了这幅模样。

    逸儿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当年他在他身上可是花费了不少心血,没想到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却成了皇位之争的牺牲品。

    他不知道由他的冷儿来接任这个位置是否安全,但他想冷儿已经经过这么多年在外的磨炼与苦难,他早已练就了一身绝地逢生的本领。他相信他的冷儿无论以后在这个位子上遇到什么困难和险阻,他一定能解决。

    萧冷与逸儿的区别就是,他果断、狠厉、聪颖、下手干脆。而逸儿的心太纯洁,做事犹犹豫豫又心善。做皇帝,萧冷确实更适合。

215继任太子

    一大早萧冷就被人服侍着焚香沐浴,泡过了一个时辰才开始更衣,洗漱,简单用膳,着太子服,在下人们的陪同下去了朝阳殿。

    大红色的地毯从朝阳殿前的广场一直铺到朝阳殿院落的大门。耀眼的红从高高的台阶上倾斜而下,隔几个台阶便站着一个侍卫。众官员们在朝阳殿前成两列分开站立,玄康则坐在中间龙椅上,一脸的威严。整个朝阳宫看起来非常气派,场面浩大。

    萧冷走进朝阳宫大门,踏上红毯,从两侧的侍卫身边走过。走过长长的庭院,开始迈向高高的台阶。他一步一步往上迈着,如同这些年他一步一步走来,走的那么不易。

    过往经历历历在目,刻骨铭心。为了今日,他曾从多少刀山火海里趟过,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站起。每一步走的那么艰难,杀了那么多人,甚至弄丢了他的楠儿。终于,今日他离那个高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所有官员都在上面注视着他,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得到大家的关注。以前他是被这个皇宫遗弃、不闻不问的皇子,今日,他是整个皇宫的焦点。

    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他向着他的目标一步一步靠近。

    一切看起来如此的风平浪静,可那大殿前还有多少人想治他于死地?这风平浪静之下又还有多少场腥风血雨等他去面对?犹未可知!

    迈上最后一个台阶,在众官员的见证下,萧冷对玄康行了三拜九叩之礼。在礼部尚书的宣导下他完成了各种礼仪章程,最后跪在了玄康面前。玄康将手中的太子冠带到了他头上,李公公端来太子印,玄康亲手交到了他手上,礼成!

    他终于成了皇位继承人,成为了太子。距离他一直以来想要的权利只有一步之遥。

    萧逸坐在轮椅上,看着萧冷,满眼含泪,这一天对他来说,也意义非凡。

    曾经他也站在萧冷的那个位置,如今他的亲弟弟站了上去,只愿他们的母后在天有灵,保佑弟弟能顺顺利利,前途坦荡,莫要再经受他的痛苦。

    一整天下来宫里都热热闹闹在庆祝,萧炎一直笑呵呵的在玄康左右,看起来像个乖巧的好儿子。

    萧冷盯着他,不知他这个四弟今日还会不会有所行动,最好他听了沈佳恒的劝,不要自寻死路!

    晚上举行庆祝晚宴,大家坐在席间喝酒畅饮。众人向萧冷祝贺,萧冷举杯回应,一晚上他都脸带微笑,这是他此生假笑最久的一晚。

    萧炎敬了他很多杯,萧冷酒量虽好,但最后已懒于应付他,连酒杯都不带碰了,直言道:“四弟,二哥今日有些喝高了,如果四弟未尽兴,二哥改日再作陪!”

    萧炎却端着酒杯颤颤巍巍的走到萧冷面前,略有醉意道:“二哥,你是不是当了太子,就不把弟弟放在眼里了?”

    说着他拿起萧冷的酒杯就要往萧冷的手里塞,十一见了忙过来挡在了萧冷面前,对萧炎躬身道:“王爷,让卑职陪您喝吧!”

    说着他伸手要拿过萧炎手里的酒杯,萧炎却不给他,还冲十一骂道:“滚开!你算老几?我跟太子喝酒,你个奴才掺和什么?”

    萧冷眉头微皱,冲身后的侍卫道:“王爷喝多了,送王爷回府!”

    “喏!”有两个侍卫应了一声,过来扶萧炎。

    萧炎却甩开那两个侍卫高声道:“我没喝多!二哥,你到底陪不陪我喝?”

    他的声音有些大,惊动了主位上的玄康,他朝这边看来,见萧炎举着酒杯张牙舞爪,简直丢人现眼,他有些不悦的对李公公道:“送他回府!”

    “?喏!”李公公应了一声赶紧走了过去。

    李公公去请萧炎,萧炎不敢造次,他知道李公公代表了他父皇,李公公功夫又高,只好跟着李公公乖乖走了。

    萧炎与李公公走后不久,院子里传来一阵噪杂声,接着亲卫军统领卫一阁跑进来报:“启奏皇上,皇后娘娘从冷宫跑来,非要闯进来,亲卫军怕伤了娘娘不敢造次,现已拦不住了。”

    玄康一听,眉头皱起,他起身离席朝院落里走去。

    他一出去,众人纷纷起身跟着出去。

    出了宴会厅的门,只见翁后与亲卫军正打在一起。亲卫军不敢伤她,加上翁后身为将门之后,身手本就不弱,亲卫军被她撂倒一片。

    玄康见了,威严的站在门前怒吼一声:“住手!”

    听到他的喊声,翁后与亲卫军都住了手。

    翁后看向玄康,亲卫军赶紧退到两侧,玄康朝翁后喝道:“皇后,你不在冷宫思过,跑这里来做什么?身为一国之后,与侍卫厮打成一片,成何体统?”

    翁后听了哈哈笑起来,笑完她看向玄康道:“一国之后?现在这个宫里还有谁拿本宫当一国之后?皇上在这歌舞升平,可还记得冷宫里受苦的臣妾?”

    这时六皇子萧晋看到翁后忍不住叫了声:“母后!”

    叫完他要朝翁后走过去,翁后却朝他大喝一声:“你别过来!本宫没有你这么不争气的儿子!”

    萧晋听了被他母后吓得止了脚步。

    玄康看了萧晋一眼,接着转头看向翁后怒道:“落得今日下场,你怪的了谁?如果你能在皇后的位子上安分守己,又怎会被打入冷宫?今日之结果,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怪不得别人!是你想要的太多,自食其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玄康话音落下,翁后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完她看向玄康道:“臣妾要的太多?皇上当年如果不是想要的太多,又怎会登上现在的高位?皇上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是臣妾要的多,还是你承诺该给的没给?”

    “你胡说什么?”玄康被翁后的胡言乱语气的脸色铁青。

    翁后却理直气壮道:“当年皇上承诺登基后定立臣妾为后,结果呢?”

    玄康知道她要说什么,他站在那里气的有些发抖:“难道现在你不是皇后吗?”

216翁后之死

    翁后却偏偏道:“现在是?一开始是吗?原本今日被册封太子的,应该是臣妾的儿子,现在呢?是冷清雪,是你和冷清雪的孽种!”

    听到这些,萧冷气的握了握拳,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不是他父皇在这儿,他可能会过去杀了翁后。

    这时玄康怒道:“你简直疯了!来人,将皇后带回冷宫!”

    玄康话音一落,四个亲卫军要过去抓翁后,谁知翁后从袖口一下拿出一把匕首,他指着众人道:“都别过来!”

    那几个亲卫军见了,没敢上前,均抬头看了看玄康。玄康没给他们下一步指示,他们便站那没动。

    翁后拿着匕首对着玄康道:“没错,臣妾是疯了!早在你移情冷清雪,负了臣妾的时候,臣妾已经疯了!臣妾自小便钟情于你,为了你刀山火海什么都不怕,可是皇上是怎么对臣妾的?需要臣妾的时候,将臣妾奉为至宝,登上大位用不到臣妾了,便把臣妾一脚踹开!呵呵呵~玄康,你便是这天下最薄情寡义之人!如果你嫌弃臣妾整日舞刀弄剑,不够温柔,找个知书达理的也就算了,臣妾无话可说。可她冷清雪明明只是个江湖女子,同臣妾般也只会舞刀弄剑,何况她字都不识几个,还不如臣妾!臣妾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为何皇上却偏偏移情于她?为她负了臣妾?”

    玄康已被翁后彻底激怒,既然今日她非要弄个明白,他便成全她。

    玄康气道:“因为清雪她善良、率真,不同你般心机!你步步为营只知算计,整日里与你的兄长合计着怎么杀了朕的其他儿子,怎么将你的儿子扶上皇位!你们兄妹俩总觉得朕欠你们的,早忘了朕是君,你们是臣!朕看唯有把这江山送与你们翁家你们兄妹俩才知足!”

    翁后听完凄凉的笑了:“呵呵~呵呵~皇上现在嫌弃我们兄妹了?你嫌臣妾心机,当年你让臣妾帮着你出谋划策争夺皇位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臣妾心机?你让臣妾兄长为你出生入死的时候怎么不嫌臣妾兄长野心勃勃?”

    “你......”玄康被气的脸色铁青。

    翁后继续道:“皇上对臣妾再薄情,可臣妾到现在心里依然装着皇上!皇上一生那么多女人,你心里却只有冷清雪,而自始至终,臣妾只有皇上!”

    说到这里,翁后眼里流下了两行泪,即使玄康都已多年未见她掉下眼泪。

    翁后红着眼继续对玄康道:“皇上觉得臣妾心机,臣妾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善妒,可是皇上,臣妾是如何变成今日这等模样的?未嫁入皇家时,臣妾也曾是个干净明媚的女子!是皇上,是你玄康!你毁了我一生,让我变成了今日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既然你不能好好待我,当初又何必承诺娶我?如若有来生,我翁默再不进你皇家大门!但愿永生永世,别再让我遇到你!”

    说完翁后竟做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她竟拿着手里的匕首一下没入了自己的胸膛。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玄康,众皇子,官员,侍卫,他们都难以相信所看到的。

    众人愣在原地甚至忘了反应。

    血从翁后的胸膛流出,她向地上栽去。

    “母后——”

    “姑姑!”

    萧晋和翁昱首先惊醒过来,他俩拼了命的朝翁后跑去,尤其萧晋,已经眼泪鼻涕一大把。

    这时玄康也反应了过来,他叫了一声:“皇后!”

    说着也赶紧朝翁后过去。

    一直站在人群里的萧冷也是一脸的震惊和意外。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要强、不可一世的翁后竟然会选择自杀。

    萧晋首先跑了过去,他疯了似的跪到地上抱起翁后哭道:“母后!母后!您为什么要这样……您走了晋儿怎么办……?”

    翁后慢慢伸出手摸了摸萧晋的脸,微微笑道:“我的晋儿……母后不能保护你了……从此你要自己学会长大!不要怪母后一直以来对你过分严厉……母后是怕你不能成才,怕你被人欺负……”

    萧晋摇着头哭道:“没有,晋儿从来没有怪过母后,是晋儿做的不好,老惹母后生气……母后不要离开晋儿,不要不管儿臣,儿臣……儿臣以后一定听母后的话,母后……母后……”

    萧晋抱着翁后泣不成声,翁后只好转头朝萧晋身边的翁昱道:“昱儿……我去找你父亲,你不听姑姑的话姑姑不怪你,以后……晋儿和翁家就都交给你了!”

    翁昱立马跪着给翁后磕了个头,眼角流下一行泪,难过道:“昱儿愧对姑姑,姑姑放心,哪怕昱儿不要自己的命,也定会护好六殿下!”

    翁后这才放下了心,她又转头看向了站在她另一侧的玄康。

    终于,她从玄康脸上看到了难过之色,他是在为她难过吗?

    看着翁后苍白的脸,嘴角挂着血,玄康立马蹲下了身。

    在场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为翁后而沉痛。

    唯独萧冷,所有人跪了一地,唯有他突兀的站在人群中。

    此刻他不知自己是何心情,按说翁后马上就死了他应该很开心才对,可今日亲眼看到翁后在他面前自杀,他竟没有任何快感,反而心里空落落的。

    他突然意识到,即使翁家人都死光了,他母后回不来了,他的楠儿回不来了,他未出世的孩子也回不来了……

    翁后看着玄康吃力道:“皇上……臣妾马上就死了,你能再抱抱臣妾吗?”

    玄康满脸悲痛,他从萧晋手里接过翁后,将她抱进怀里沉痛道:“皇后,你为何要做出如此选择?朕只是想让你待在冷宫,并未想过让你死啊!”

    翁后眼角含泪道:“皇上,你还是不了解臣妾,臣妾一生骄傲,怎能忍受余生在冷宫度过?你还不如直接赐死臣妾……”

    玄康悲伤道:“对不起皇后!是朕害了你一生,是朕愧对于你……”

    翁后听了凄凉一笑:“没想到此生还能亲耳听到皇上一声对不起……可惜……太晚了……”

217玄康之死

    翁后说完,让人意想不到的另一幕又发生了。

    翁后袖口竟然还藏着另一把匕首,她趁玄康抱着她悲痛之际拿出匕首,拼着最后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以众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将匕首狠狠刺进了玄康的胸膛,插进了他的心脏。

    所有人都傻了!

    大家都还没从翁后自杀的事实中缓过来,竟又看到了翁后刺杀皇上的一幕。

    就连玄康自己都难以相信的看着翁后和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

    血很快从他口中流出,他愤恨的瞪着眼冲翁后说了个:“你……”

    翁后冲他凄凉的笑了:“皇上,这样我们才算两清了!”

    玄康终于明白,今日翁后不只是想自杀,最主要的是想杀他!

    她知道她伤不了他,所以不惜以自杀为代价,让他对她放下所有戒备。

    这才是翁默!向来狠绝的翁默!

    利用他对她生出的恻隐之心,来置他于死地。

    果真,她怎会轻易自杀?临死也要让自己够本才是她。

    玄康也终于明白,翁默对他恨到了什么地步。

    玄康用力将翁后从他怀里推开,众人才如梦初醒。

    “父皇!”

    “皇上!”

    众人惊呼,萧冷第一个反应过来迅速朝玄康跑去。

    离得最近的萧晋瘫在地上看着眼前躺在地上的父皇和母后整个人已经傻了。

    萧冷立马抱起玄康大声叫道:“父皇!父皇!”

    玄康看着焦急的萧冷,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吃力道:“皇儿……朕……”

    玄康一说话,嘴里便忍不住哗哗吐血。翁后刺他这一刀比刺她自己那一刀深得多。

    萧冷急道:“你别说话!”

    说完他朝众人吼道:“去请太医,请太医——”

    跪在地上的官员这才反应过来,有个侍卫赶紧跑去请太医。

    可连玄康自己都明白,没用了,他活不了了。

    太突然了,突然到他还来不及交代什么,最后只能吃力的给萧冷留下四个字:“放……过……翁……家……”

    他知道他死后登上大位的一定是萧冷,冷儿与翁家本就势不两立,加上翁后杀了他,翁家足以被诛九族。玄康还在顾及年轻时与翁家兄妹的情份,终是他先对不住他们兄妹,所以临死前他只好嘱咐萧冷如此。

    说完他接着闭上眼,走了。

    萧冷抱着他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他的父皇对他交代的还是想着翁家?

    父皇总觉得欠他们翁家的,那对他这个儿子呢?从小他没管过他,临走留给他唯一的话竟然是放过翁家?

    萧冷不知是气,是恨,还是悲痛,他整个人在发抖。

    为什么父皇不能对他公平一点点?他还没来得及得到一点父爱,凭什么他就这样去了?为何他临死想着的还是翁家?

    “啊——啊——”萧冷痛苦的仰天呐喊,将心里的悲,痛,恨一并喊了出来。

    所有人磕头跪地,额头点地,高喊着:“恭送皇上!恭送皇上!”

    听到这些,翁后也渐渐的闭上了眼。她笑了,她一生爱的人、恨的人终是跟着她一起走了,并走在了她前面。值了!

    眼泪终于从萧冷的眼里流了下来,他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他所恨的父皇就这样走了!

    一直以来他以为他对父皇只有恨与责备,可为何此刻他的心会如此沉痛!

    萧冷坐在地上抱着玄康一动不动,他不动,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动。大家都跪着不敢出声,等着太子殿下做出反应。

    太医来了,可看到此情此景已然心中有了个大概。看到一动不动的太子,他慌张的过去给玄康把了下脉,接着立马与众人一样,扑腾一下跪在地上磕头不起了。皇上的脉搏已经停了。

    几位大臣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劝劝太子,这时喜宴宫外突然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接着萧炎带着两队人马冲了进来,边往里冲萧炎边喊道:“父皇,儿臣救驾来迟……”

    一进院子,萧炎看到眼前的场景,整个人呆了,话都没说完,傻在了原地。

    他父皇与翁后的胸口各插着一把刀,躺在血泊里。萧冷抱着父皇,身上也沾满了血。

    沈佳恒跪在人群里在努力对他使眼色,可萧炎什么都看不到了。

    “父皇——”萧炎努力朝玄康跑过去,他带来的人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到了近前,萧炎噗通一下跪下来,对着玄康哭道:“父皇!您怎么啦?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萧冷终于有了反应,他慢慢抬起头,没有看萧炎,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道:“来人,将襄炎王抓起来,押入皇家大牢!”

    众人听了很是意外,不知太子殿下怎会下如此命令。

    萧炎更是急道:“萧冷,你什么意思?为何抓本王?”

    萧冷慢慢转头看向了他,他脸色铁青道:“本宫什么意思,襄炎王听不懂吗?”

    萧炎气道:“萧冷,你别太过分!父皇刚走,你就要残害自己的兄弟吗?你今天才刚当上太子,你别以为父皇走了这皇宫就是你的了!”

    萧冷慢慢放下玄康,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萧炎道:“本宫问你,你不是醉酒离开,为何带兵折了回来?”

    看着萧冷那慑人的眼神,萧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是他第一次见这样的萧冷。以前萧冷在宫里除了对皇后娘娘硬气,对其他人向来和和气气,没想到今日他竟从他眼神里看到了杀气。

    萧炎忍不住结巴道:“那……那是因为本王同李公公回府途中遇到了刺客,为了让本王脱身,李公公自己去引开刺客了,本王越想越不放心,所以才带兵回来看看父皇的安危!”

    说到这里萧炎又痛心道:“这到底怎么回事?父皇为何会如此?你们这么多人为何保护不了父皇一人?”

    萧冷依然看着他面无表情道:“本宫问你,皇后娘娘今夜为何会来此?是谁给她报的信,又是谁将她从冷宫放出来的?你装醉将李公公从父皇身边带走,又派刺客将李公公引开,自己带兵闯宫,目的又是意欲何为?”

218狡辩

    萧炎听完脸色一变,他从地上站起来对萧冷激动道:“你血口喷人!皇后娘娘来此与我何干?我也是被行刺之人,难道我带兵来保护父皇也有错?”

    这时沈佳恒从人群里出来,他匆忙跪在了萧冷面前道:“太子殿下,现在并无证据证明这些事与襄炎王有关,怎能仅凭您的猜测就定王爷的罪?现在最至关重要的是赶紧让皇上皇后娘娘入棺,准备后事,怎能让皇上一直躺在地上?”

    他一说完,吴清也站出来道:“沈大人所言极是,太子殿下,今日之事日后可再追究,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让皇上、皇后娘娘入棺安息吧!”

    萧冷却一握拳看向他们两人道:“现在入棺虽急,但找出始作俑者以慰父皇在天之灵同为重要!”

    说完他走到翁后的尸体前蹲下身,竟一下拔出了插在翁后胸口的匕首。

    萧晋见了立马惊叫一声:“二哥!”

    萧冷没理他,他拿着匕首走到萧炎面前,蹲下身拿起萧炎的衣角慢慢的将匕首上的血擦干净。

    擦完他将匕首扔到了萧炎面前,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萧炎道:“你不是要证据,匕首就是证据!”

    萧炎慌忙低头看去,被擦去血迹的匕首上明晃晃刻着一个“炎”字。

    这把匕首萧炎再熟悉不过,是他十六岁时赢了格斗比赛父皇赐予他的。匕首把为纯金,刀身金刚所制,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之前他与翁后密谋今日之事,对翁后承诺事成之后,待他登基定会善待于她们翁家,并封老六为金阳王,赐老六南郡封地,一生厚待于他。翁后信不过他,怕他事后反悔,所以要了他这把匕首为信物,所以他才勉为其难将匕首交给了翁后,以表他的诚意。可这匕首怎会插在了翁后自己的胸口上?

    萧炎结巴道:“这……这算什么证据?本王的这把匕首早就丢了!仅凭一把匕首你就想栽赃本王?”

    萧冷点了点头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完萧冷看向萧炎带来的那些兵,冲其中一人喊道:“李石!”

    萧炎的心腹李石慢吞吞的从众人中走了出来。

    萧炎不明所以,他不解的看向李石。

    这时萧冷对李石道:“你同大家解释一下,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李石不敢看萧炎,立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低下头道:“回……太子殿下……因襄炎王一直不满皇上册封您为太子,所以数日前襄炎王带卑职去冷宫见了皇后娘娘。襄炎王与皇后娘娘密谋今日册封大典晚宴之时,趁大家喝的弥留之际,放松警惕后,让皇后娘娘跟着舞姬混进来,将太子杀掉。襄炎王会事先将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支开,然后带兵前来以护驾为名挟持皇上立襄炎王为太子。现李公公已被我们的人假装刺客缠身于宫外,只要抓住那些刺客,便能审出他们是不是襄炎王府的人。襄炎王答应皇后娘娘,日后他登基后定会善待翁家,封六殿下为金阳王,赐南郡封地,让六殿下享一方土地,号令为王。皇后娘娘怕襄炎王事后反悔,所以要了匕首为信物。我们依计行事来此,可谁知结果却……”

    众人听了难以相信的看向萧炎,萧炎更是难以相信的看向李石,他不可思议的朝李石吼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胡说什么?萧冷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敢帮着他污蔑本王?”

    说着他从地上捡起萧冷刚才扔在他面前的匕首,站起来就要去杀李石。

    十一见了迅速跑过去阻止。萧炎见十一朝他而来,拿着匕首转了方向朝十一攻击。十一见状只好跟萧炎动起手来。

    萧炎在众皇子中武功虽属好的,但跟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的梅花十三煞十一相比,还是差了些。

    没多久十一便将萧炎制服按在了地上。

    萧炎不服的跪在地上,被十一摁着,朝萧冷喊道:“萧冷,这都是你算计好的,你污蔑本王!本王不服!”

    萧冷朝他走过去,低头看着他道:“你可以继续嘴硬,但人证物证俱在,你赖不掉。刚醉酒离开,便带兵折返闯宫,如果不是你的兵早就在宫外准备好在待命,行动会这么快?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你可以说李石所言都是他的片面之词,但围攻李公公的刺客你赖不掉!”

    听萧冷这么说,萧炎眼珠一转立马道:“你去找那些刺客,让他们出来与本王对质!看看他们是不是我襄炎王府的人!”

    这时李石朝萧炎磕头哭道:“对不起王爷,行刺李公公的人如果任务成功还好,如果他们失败……他们身上准备的毒药被卑职换掉了,所以……”

    萧炎一听,难以相信的看向李石,他派出去的是死士,正常情况这些人出去执行重要任务,如若行动失败,定会服毒自尽,以免落人把柄。李石是他的心腹,他所有脉络李石都清楚,这小子竟然将死士的毒药做了手脚!

    萧炎气的脸涨得通红,他想不通的朝李石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是我的心腹,是我最信任的人,为什么出卖我?”

    萧炎挣扎着要过去踹李石,十一死死的扣着他。李石吓得低着头不敢看他。

    萧冷再次对萧炎道:“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以李公公的身手,你觉得他抓不住个活口?何况本宫的人也早已去接应。”

    萧炎难以相信的看着萧冷,他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他和翁后计划好的,为何翁后和父皇都死了?为什么萧冷还好好的?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这时萧冷竟然蹲下身,看向萧炎,换了一副模样,收起了刚才的冷漠,对萧炎道:“四弟,虽然我们从小并没有一起长大,但二哥也知道你从小生性纯良,以你的心智定想不出撺掇皇后娘娘、残害兄弟、刺杀父皇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是不是有人教唆你?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这么做的?”

219一网打尽

    萧炎一听,不知道萧冷这话是何意,他意外的看向萧冷,萧冷对着沉佳恒的方向向他使了个眼色,萧炎似乎明白了萧冷的意思。

    现在所有证据对他都不利,如果被萧冷给他坐实了罪名,刺杀父皇,谋逆造反,他定是活不成了。既然萧冷愿意给他机会,萧炎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忙会意抬起头指着沉佳恒对萧冷道:“是沉太尉,是他给臣弟出的主意,二哥,你一定要明察,臣弟是一时煳涂,您开恩啊二哥!”

    沉佳恒一听,萧炎竟然疯狗一般咬他,心里不觉急道:王爷真是煳涂!

    他忙跪在地上否认道:“王爷,您怎可随意污蔑老臣?一直以来可是老臣尽心辅佐您呐!今日之事老臣可是苦口婆心劝过您,让您不要乱来!您今日兴兵,老臣可是一无所知啊!”

    萧炎一听又忙对萧冷道:“他胡说的二哥,臣弟只想要太子之位,并没有想杀谁,定是他与皇后娘娘设的局,陷害臣弟,借臣弟之手害死了父皇!二哥,王府众人皆可为臣弟作证,最近沉太尉日日入王府,是他给臣弟出的主意,这一切都是他给臣弟谋划的,这定是他的圈套!”

    这时李石跪在地上也赶紧道:“太子殿下,确实是沉太尉给王爷谋划的,王爷向来对皇上尽心辅佐,孝顺有嘉,他若知道沉太尉包藏的是这种祸心,怎会听他一派胡言?沉太尉曾是九阳王部下,定是他对陈年旧事一直怀恨在心,还效忠于九阳王,所以才假意辅佐王爷,潜伏在王爷身边,谋划了这场祸事!”

    萧炎看了李石一眼,心想,算他还有点良心。

    沉佳恒被萧炎和李石气的整个人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他对着两人怒喝道:“血口喷人!尔等血口喷人!”

    萧冷看向他,慢慢起身,朝沉佳恒走去。

    看着他过来,沉佳恒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萧冷在沉佳恒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盯着沉佳恒道:“来人,将沉太尉押入大理寺大牢,因此桉涉及襄炎王,又事关父皇死因,交由大理寺公开审理。襄炎王虽受人蛊惑,但预谋篡位,致使父皇殡天已成事实,关入皇家大牢,没本宫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是!”萧冷的话音一落,接着出来两队人将沉佳恒和萧炎带走了。

    沉佳恒也不再做无谓的辩解,既然萧冷对他出手,他便知道这太子殿下定是要将他与襄炎王一网打尽,只可惜王爷比起太子差的太远了,对方几句言语便能让他上钩,怪只怪当初自己看错了人!

    ……

    大启皇朝,皇帝驾崩,举国上下,全民同哀!

    国丧期间,全城百姓家家挂白灵,户户不能出现带颜色的物品,以表对皇上逝去的哀恸与追悼!

    因玄康帝是被自己的皇后刺杀而亡,此乃大启皇室的奇大丑闻,为保皇家颜面,只得对外宣称皇上是因旧疾突发而死,而皇后娘娘因对先皇不舍,悲痛欲绝,一病不起,紧接随先皇而去。

    名义上萧冷没法对翁后以及翁家进行报复,但他下令,不得在宫里为翁后设灵堂,让翁后在她自己宫里曝尸三日,不得入棺,任何人不得追悼!

    萧晋与翁昱为翁后求情,萧冷冷酷拒绝,下旨,任何人再求情,杀无赦!

    萧晋与翁昱自知理亏,翁后犯的是灭九族的大罪,若不是碍着皇家颜面和皇上临终前的遗言,恐怕萧晋与翁家早被处决了。再心痛,他们也无法反抗。毕竟,众目睽睽之下,皇后杀了皇上是不争的事实。

    宫里为皇上设灵堂七日,期间除了走各种流程,为皇上吊唁做法事外,所有皇子们白天都要跪在灵堂为皇上守灵,晚上则可以轮流值夜。而萧冷不管白天黑夜,一直跪在玄康的棺前,从未起身。

    无论文武百官怎么劝,他都无动于衷,不离开,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文武百官看了甚是心痛,在他们眼里太子自小未在宫中长大,他们一直以为太子对皇上定是没什么感情的,却不料,他竟心痛至此。

    原以为最希望皇上早日离开的应该是太子,谁知皇上走后最心痛的竟是他。

    起初大家还能跟着萧冷做做样子,谁知萧冷竟如同定在这里一般,天天跪着一动不动,大家跟着白天跪的膝盖已经受不了,晚上再坚持不住。每当傍晚,大家只得一个个悄悄地陆续离开,只剩当值的太监们,李公公,再就十一一直陪在萧冷身侧。就连轮流守夜的皇子,能偷懒的便也偷懒了。

    除了萧冷,玄康突然离世,恐怕最心痛的就是李公公了。他是看着玄康长大的,侍奉他陪他一步步走到现在,原本以为他能同皇上一起看着太子登基,看着皇上的子孙后代出生,谁成想竟发生了这种事。

    他真的懊悔,那日怎会没有守在皇上身边,怎会让这种事发生了?一代帝王,一代明君,他跟着皇上披荆斩棘那么多年,皇上戎马一生,何其威武,竟落得了这个下场……

    而萧冷心情就更复杂了,对于玄康,他已不知是爱,是恨,还是什么?

    自小到大,他对他的父皇全是埋怨,他怪他将他赶出宫对他不管不问,他怨他一直向着翁家不替他母后申冤。他除了想报仇,其实也憋着一口气,想向玄康证明他自己,证明他的能力,证明这些年来他父皇都是错的。

    可到头来,原来他吃的所有的苦都是父皇安排的,他心中对父皇所有的不满都是父皇对他的栽培,他一直恨的那个父皇做的所有事,竟都是为了成就他,保护他。

    他还没想好怎么消化这些事,他还没做好准备以后用怎样的心态面对他父皇,毕竟他们之间还隔着楠儿的死。谁知,在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没有任何前兆的情况下,他的父皇竟然也离开了。

    他死了,像当初母后走的时候一样突然,像当初他眼睁睁看着他的楠儿在他怀里吐血一样心痛,他就这样对他撒手不管了。

    他恨了怪了那么久的人,他一直想证明给他看的人,就这样说离开就离开了。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他临走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放过翁家!

    他唯一能对他说话的机会,竟是让他放过翁家,放过他最恨的翁家,放过杀了他母后的翁家!

220入皇陵

    从小到大他一直有个问题很想知道答桉,他的父皇爱他吗?前两天他刚刚认为他的父皇对他是有爱的,可他临走前对他说的那句话又把他那一点点肯定的答桉给打消了。

    父皇真的爱他吗?如果爱他,临走时为何没有对他的牵挂和不舍,而唯一担心的是他会害翁家?

    萧冷真的难以接受,到最后,在他父皇心里,翁家还是比他重要。

    所以他不知道他现在的难过以及接受不了他父皇已经离开的事实是因为对父皇的爱,还是恨和怨!

    没有爱哪来的那么多怨?事实上就因为萧冷对玄康承载着爱,又渴望得到玄康的爱,所以他此刻才如此的恨,内心如此的痛。

    见萧冷一直跪在那不起身,不吃不喝,十一在一旁虽心疼,但不敢上前劝阻。

    最后李公公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跪着爬到了萧冷面前,对他磕头道:“太子殿下,您请节哀,这里有老奴和一众宫人们守着,请您回殿里休息片刻吧!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可吃不消啊!您是我们大启的主心骨,您......可不能倒下!”

    萧冷依然跪着,一声不吭,所有人均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第七日,萧冷依旧无动于衷,官员上来劝说,该送皇上入皇陵了,他也如同听不到一般,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若再不行动,便要错过入皇陵的吉时了,文武百官没法,只得全体跪下来求他。

    “太子殿下,皇上该入皇陵了,请您主持大局!”

    “国不可一日无主,太子殿下,还有很多事物等您去处理,我们大启不能就此倒下,请您赶紧振作起来!”

    众官员你一句我一句,一遍遍跪地请求,谁知萧冷依旧面无表情。

    最后,大家没得办法,只好将情况报告给了大皇子萧逸。

    萧逸身体本就不好,因玄康的突然离开对他打击特别大,他一下一病不起,下不了床。多次挣扎着要来灵堂为玄康守灵却动弹不得,屡次被宫人们劝下,让他身体为重。

    今日好不容易硬撑着,想要送父皇最后一程,却听说萧冷跪在灵堂多日,一蹶不振。他焦急的命人将他放在担架上抬来了灵堂,规劝萧冷。

    “阿冷,现在大启就靠你了,母后和父皇都在天上看着呢,你怎能在这只顾个人悲痛,不顾大局?”

    “父皇自小虽对你严苛,但他最看好的人就是你,你是他最属意的王位继承者,你不能让他失望!”

    “父皇没有离开我们,他只是去天上与母后相聚了,你赶紧将父皇的仙体送入皇陵,让他安息!阿冷——”

    无论怎么说萧冷都无动于衷,萧逸一下急了,他从担架上一下滚了下来摔倒在了地上。

    众人一看着急的喊道:“大殿下!”

    随行的太监们忙去扶萧逸,萧逸却将他们甩开。他腿本就毫无知觉,加上生病浑身无力,他在地上努力朝萧冷爬了过去,他抓住萧冷的手,颤抖道:“阿冷,大哥知道你心痛,可现在不是心痛的时候!文武百官都在等着,周边各国都在注意着我大启的动静,你必须要振作起来!大哥身体不济,你要急死大哥吗?你若再这样无动于衷,好,让大哥爬着代你完成,大哥自己送父皇入皇陵……”

    说着,萧逸努力坐起,朝灵堂外跪着的众人喊道:“来人!抬棺!”

    灵堂外接着跑进来四个侍卫,他们还没得靠近玄康的棺材,萧冷突然动了一下,他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由于他跪的天数太多,起身一个没站稳,一下又摔倒在了地上。

    过来抬棺的侍卫赶紧跑上来扶他,萧逸也担心的叫道:“阿冷!”

    灵堂内外,众人见萧冷终于有了反应,不觉脸上都露出了激动之色。

    萧冷忍住膝盖的疼痛,甩开扶着他的侍卫,重新站起来。他朝萧逸走过去,亲自将萧逸从地上抱回担架,看着萧逸坚毅道:“大哥,我不会倒下!那么多次生死关头我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不会例外!我们一起,送父皇,入皇陵!”

    萧逸脸上挂着泪,激动的看着萧冷道:“好!好!”

    萧冷命人重新为萧逸准备了坐撵,同其他皇子、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一起送玄康入皇陵。

    行至正华门时,众人正好碰上了六皇子萧晋,他命人抬了翁后的棺,想同玄康一起,将他母后也送入皇陵!

    萧冷见了,命众人停了下来。

    他看向对面的萧晋以及他身后的棺材,朝萧晋冷声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萧晋忙跑过来跪在了他面前,哭道:“大哥,臣弟知道母后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可您已将她放在仁慧宫暴尸三日,没有任何后事和吊唁,这对一国之后来说已是奇耻大辱,母后已经走了,求求您放过她,让她随父皇一同入皇陵,臣弟愿余生为您当牛做马,替母后赎罪!”

    萧冷却看向他冷酷道:“一国之后?她配吗?若不是碍着皇家颜面,她能简简单单在仁慧宫暴尸三日那么简单?本宫应该将她挂在京都城门外,让全天下人看看,狼子野心、企图谋逆天下的下场!别说什么奇耻大辱,她,便是我们皇家洗刷不掉的奇耻大辱!入皇陵?绝无可能!”

    萧晋听了忙哭着磕头道:“大哥,臣弟求求你了,母后已经走了......她虽然最后犯了大错,可她一生确实都献给了我们皇家,您不让她入皇陵,母后真就成了死无葬身之地了啊大哥......”

    萧冷听了却冷哼道:“哼,本宫就是要她死无葬身之地,将之挫骨扬灰!来人,将翁后火化,烧成灰,将她的骨灰洒于皇城外,不得入土,让她受尽寒风侵蚀,死后不得安生,以告慰父皇在天之灵!”

    萧晋听了差点晕厥过去,在场的文武百官虽心疼萧晋,也觉得太子太过决绝,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翁后犯得可是弑君之罪,太子给翁后或者给翁家任何处分都不过分。

    这时翁昱从队伍里走了出来,他跪到萧冷面前,道:“求太子殿下三思,虽然皇后娘娘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但于天下百姓而言,皇后娘娘是因皇上的离开而伤心病逝,若太子不让皇后娘娘入皇陵,岂不是无法自圆其说?怎么跟天下百姓交代?”

221求情

    一道冷光从萧冷的眼底射出,打到翁昱的脸上,他盯着翁昱阴森道:“怎么?翁将军是在威胁本宫吗?”

    翁昱忙道:“微臣不敢,微臣不过是将事实分析于太子殿下,望太子殿下莫要为了个人情绪而置大局于不顾。微臣不想为皇后娘娘开脱什么,只是微臣有一解决办法,望太子殿下恩准!”

    萧冷低头看向翁昱,脸色暗黑道:“什么办法?”

    翁昱忙道:“为给天下人交代,望太子殿下先恩准皇后娘娘同皇上一同入皇陵,待到夜半之时,微臣愿将皇后娘娘的遗体带回我翁家祖坟安葬,且不会给皇后娘娘立任何碑文,望太子殿下恩准,准我翁家给皇后娘娘留一方安身之地,只求在皇陵给皇后娘娘立一空碑,以对天下人有所交代!”

    众人听了皆有些咋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翁家既然将翁默嫁到了皇家,自然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按照大启习俗,死后婆家不要,还要带回娘家安葬的,这不仅对翁皇后来说是耻辱,对翁家来说更是奇耻大辱。况且对于一国之后来说,死后连个碑文都没有,更是凄惨。

    可众人也明白,这也许是能让皇后娘娘入土的唯一办法了。

    萧晋听了却不甘心,他朝翁昱叫了声:“表哥!”

    他还想为翁后争取,让他母后入皇陵,可翁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翁昱没看萧晋,继续倔强的对萧冷道:“请太子殿下恩准!”

    萧晋绝望的使劲咬着唇,眼泪不停的往下流,他想再求情,翁昱却伸手阻止了他,没让他再说话。

    翁昱知道这么做对姑姑和翁家而言,都是耻辱,可若不这样做,姑姑可能连遗体都剩不下。

    经过几次与萧冷打交道,他对萧冷已有所了解,冷血、狠绝、有仇必报,这便是他们的太子殿下。他明白无论六皇子怎么恳求他这个二哥,他都不会心软的,唯有先自请惩罚,拿悠悠之口来堵他,他才有可能退一步。

    翁家蒙上一点耻辱,总比让姑姑被萧冷挫骨扬灰的好。堂堂一国之后,姑姑曾经何其骄傲与爱美,怎能将她的遗体放入火里烧,让她的骨灰撒于皇城外呢?这才是对姑姑最大的酷刑!

    这时萧冷旁边的萧逸转头对他道:“太子殿下,就按翁将军说的做吧,翁皇后毕竟是父皇的皇后,将她挫骨扬灰未免太过了!”

    萧逸一直在一旁听着,他觉得萧晋实在可怜,但翁后毕竟杀了父皇,父皇定是不愿与她同眠,就按翁将军说的,将翁后带回翁家也好,这也算是对她刺杀父皇的惩罚了。

    萧冷听了却转头看向萧逸叫道:“大哥!”

    他一向知道,他大哥心太软了。大哥不知翁鹤立是怎样杀害母后的,那时翁鹤立可没有手软,将翁后挫骨扬灰过分吗?

    这时文武百官也都跪了下来,集体为翁后求情道:“请太子殿下三思,将翁皇后遣回翁家吧!”

    众人喊完,吴清继续跪在地上道:“太子殿下,天下百姓并不知宫里发生了何事,我大启更不能成为四外两国的笑谈。臣能理解太子殿下悲痛的心情,但皇上临去之前已赦免了翁家和翁皇后,为了我大启,无论如何翁皇后也得先入皇陵,以免落人话柄。您即将登基为帝,定要向黎民百姓展现您的仁义之心,将翁皇后火化挫骨扬灰实为不妥。不如就按翁将军所说,按照礼制让翁皇后走完流程,随后让翁将军悄悄将翁皇后遗体带回翁家吧,这样也算对翁皇后所犯之错进行了应有的惩罚。”

    吴清的话音刚落,翁昱又跟着喊道:“求太子殿下开恩!”

    他一求,所有官员又都跟着扣头道:“求太子殿下开恩!”

    看着跪了一地的众人,萧冷脸色铁青,今日好似他不放过翁后,众人便跟他没完了似的。

    他气的看向翁昱,袖口里的拳头握的咯咯响,翁昱果然是翁昱,几句话便要让翁后免去挫骨扬灰之惩罚。

    他哪能甘心这么容易便放过翁后?虽然让她回翁家安葬已是对一国之后的侮辱,可比起对翁后的恨,这点惩罚算什么?

    按照他在江湖的脾性,定是不会受任何人威胁的,谁阻挡他,他便杀谁。有一个杀一个,有十个杀十个。

    虽然这是在宫里,虽然他面对的是文武百官,虽然今时已不同往日,可他最讨厌的便是别人威胁他!

    他的眼球开始充血,两眼变得通红,脸色如同瞬间结了一层霜,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他缓缓的抬手握住了站在他身后十一腰间佩戴的剑的剑柄,他将剑身慢慢从十一的腰间抽出。

    站在他另一侧的李公公看到他的举动,他似乎明白萧冷要做什么了。

    李公公忙跪下来握住了萧冷的手,在他没把剑完全拨出来之前制止了他的动作,并对他哀求道:“太子殿下,殿下千万不要冲动!请殿下想想皇上!皇上对殿下给予厚望,殿下千万别因一时冲动,毁掉自己的前程和大启的未来呀!”

    李公公跟了玄康四十多年,深知玄康的脾性,他一直觉得二皇子与皇上实在太像了。一见萧冷血红的眼,他便知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大开杀戒。

    今日若太子殿下对着文武百官和皇子动了剑,那他的皇位还能上的去吗?

    李公公感觉到萧冷虽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但他的手臂还是在用力。今日无论如何,就算搭上他的老命,他也不能让太子犯错。

    李公公忙朝萧逸叫道:“大皇子,您快劝劝太子殿下!”

    萧逸似乎也看出了萧冷的不对劲,他坐在坐撵上忙伸手去抓萧冷的衣襟,他道:“阿冷!想想母后,母后在天之灵绝不愿看到你被仇恨侵蚀!翁后虽罪不可赦,可连父皇都原谅她了,你必须要为大局着想。将她葬回翁家,这样的惩罚可以了。一国之后的尊严,也是我大启的尊严,对外翁后是为父皇的离去悲痛而死,怎有将她挫骨扬灰之道理?”

222麻痹自己

    萧冷气的在发抖,连他大哥都这样,难道他真要这么轻易就放过翁后?

    这时突然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冷孤月,不要再杀人了!文武百官是无辜的!冷孤月,你这个杀人犯!冷孤月!冷孤月!

    萧冷勐地抬头,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何晟楠就站在他对面,一脸悲伤的看着他。

    他使劲儿摇了摇头,何晟楠又消失了。

    他知道他这是产生幻觉了,他的楠儿不会出现在这里。可他也突然意识到,他的楠儿最不希望看到他杀人,尤其是牵连无辜的人。

    挣扎了半天,萧冷握住剑的手慢慢松开,李公公也跟着松了口气,赶紧将手从萧冷的手臂上拿开。

    萧冷抬起头,目光慢慢扫向众人,他道:“对外宣称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翁后所做之事,各位心知肚明。七日前你们告诉本宫大启不能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为避免周边国家趁人之危,对我大启生出狼子野心,要本宫以大局为重。本宫答应了保皇家颜面,掩盖翁后弑君之事实,保留其皇后封号。但,翁后弑君大家有目共睹,事实终究是事实。如若今日本宫同意了翁后与父皇一同进皇陵,便是对父皇在天之灵的侮辱。所以翁将军所说不是不可以,但翁后绝不能进皇陵。”

    大家看着萧冷,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一会同意翁将军所说,一会又不同意翁后进皇陵,这到底什么意思?

    只听萧冷接着道:“抬一空棺同父皇一同进皇陵,算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翁后遗体留于宫中,天黑之后,翁将军带人来直接带走!”

    “二哥——”萧晋听了又要磕头求情,翁昱见了忙拉住他咬牙道:“你若想你母后还能有个安身之地,便不要再说别的了!”

    萧晋的眼泪唰的掉下来,只见翁昱双手伏地扣头道:“谢太子殿下恩典!”

    萧晋见了,也没办法了,只好跟着谢恩道:“臣弟谢太子殿下!”

    文武百官跟着扣头:“太子殿下英明!”

    随即,宫里侍卫重新抬了一口新棺过来,同皇上一同去了皇陵,而真正的翁后遗体,则又被抬回了仁慧宫,夜半之时,翁昱带人来抬回了翁家祖地。

    玄康与翁后的后事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让文武百官提上日程的便是新皇登基。

    礼部已经看好了日子,说七日后是良辰吉日,可举行登基大典。但因玄康刚去世,萧冷没什么心情在宫里立马举行大的庆典活动,便要求礼部将登基大典延到了下月。礼部说下月初八也是良辰吉日,便听了萧冷的安排。虽然现在大启急需新帝登基,但文武百官能理解太子的心情,况且新帝登基需要做各种准备,下月也好。

    玄康走后萧冷整个人变得更冷漠了,每日不分昼夜的处理政务,除了上早朝,便是将自己关在永恒宫,不停的批阅奏折,将相关官员叫来宫里议事。任何事都要亲力亲为,每天不停歇。尤其萧炎和沉佳恒的桉子,他几乎时时掌握着进程,关注着大理寺操办桉情。

    近日众官员被他宫里宫外折腾的不轻,太子勤政对大家来说是好事,但同时大家也担心太子的身体。整日这样过度操劳,能不能吃得消?

    有人曾劝萧冷注意休息,均被他冷声斥责。现在在他眼里好似除了大启、江山、朝政再无其它。

    李公公每日伺候在他身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是玄康的忠仆,现在玄康去了,自然他便成了萧冷的忠仆。守在萧冷身边,替先皇完成心愿。

    萧冷批了一天的奏折,没吃任何东西。李公公让人将御膳房准备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端在萧冷旁边,萧冷连看都不看一眼。

    李公公劝了半天萧冷都不搭理他。最后李公公没办法,只得一遍遍摇头叹息。

    人的身体都是有限的,像太子这样只知道操劳不休息,怎能受得住?再这样下去,他真不知道太子还能熬几时?

    而萧冷到底怎么想的?此刻他根本没有任何想法。除了不停的处理朝政,让自己忙起来,他根本不知道闲下来日子该怎么继续下去。

    以前除了报仇,他便想夺得大位证明给他父皇看,让他父皇后悔当初所为。可现如今父皇莫名其妙的去了,直到最后他也没从父皇那得到他想要的答桉。

    大仇得报,他在乎的人却均不在了,除了用忙碌来麻痹自己,萧冷不知道该怎么在这宫里待下去。

    李公公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急忙忙去了宣明宫,抱了一个半米多长的锦盒匆匆回来了。

    他一下跪到了萧冷面前,高高举起锦盒,对萧冷苦口婆心道:“太子殿下,老奴有重要东西呈给您看,这锦盒是先皇留下来的,请您......过目!”

    听到先皇留下来的,批着奏章的萧冷手里的笔一顿。他疑惑的抬起头看向李公公,只见李公公一脸担忧之色看着他,他朝李公公问道:“何物?”

    李公公道:“这是先皇生前最宝贵的东西,除老奴外,再无他人知晓。先皇走得急,老奴想,如若先皇还在的话,早晚有一日定会交于太子殿下,今日老奴斗胆,自作主张拿来呈给太子,望太子殿下过目,看完后您就会明白先皇一番良苦用心了!”

    萧冷有些奇怪,能是什么东西?

    随即他放下手中的笔,对李公公道:“呈上来。”

    李公公忙起身,弯身将锦盒递到了萧冷面前。

    萧冷接过锦盒,慢慢打了开来。

    打开锦盒,里面竟有很多纸张,规整的卷起来放在里面。萧冷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他伸手将锦盒里卷起的厚厚纸张慢慢展开,第一张页面映入他眼睑,竟然是一个孩童的画像。可仔细一看,他整个人一下呆住了。

    他突然发现,竟然是他,是他的画像。

    是他小时候的画像,而且画像旁边标着日期等字样,第一张便是他八岁时的模样。

    他难以相信的往下翻看,竟然一张张全是他从小到大的画像。每张都标着日期,某年某月某日春,某年某月某日秋,某年某月某日冬,二皇子身高已多少多少......他每一年的身体成长情况,竟然都详细的记录在对应的画像上。

223从未缺席

    萧冷有些震惊,这是怎么回事?父皇怎会有他从小到大这么多画像?

    他满脸疑问的看向李公公,李公公自然知道他在困惑什么,李公公忙扣头朝萧冷老泪纵横道:“太子殿下,这些时日太子殿下一直在用朝政麻痹自己,老奴知道太子殿下心里苦。但是太子殿下,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仙逝的先皇想想,先皇在天之灵,怎忍心看您这般折磨自己?”

    看着自己的画像,萧冷一收眼底的光芒,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李公公问道:“他会不忍心吗?我是死是活,他在乎过吗?”

    李公公忙道:“太子殿下这是哪里话?一直以来,您都是先皇最关爱之人呐,看到这些画像您还不明白吗?您从小到大,先皇一直记挂着、关心着您呐!”

    “自从先皇将您送往静修寺,每隔半月便差人将您的画像由静修寺送来宫中,您是否长高了,是否吃饱穿暖了,您是不是又遭遇危险了,您哪受伤了,您又挺过了多少个难关,克服了多少次危险,先皇在宫里时时都关注着,关心着,从未缺席过您的成长啊!”

    萧冷难以相信的看向李公公,李公公继续道:“表面来看先皇将您放在静修寺中不管不问,实际上,您的任何动静先皇都时时关注着。您每一次受伤,每一次生病,先皇都在宫里跟着揪心。可为了保护您,他不能见您,只能装作不关心、不在乎。想您了也只能拿着您的画像发发呆,对着您的画像与您说说话。这么些年来老奴一直跟在先皇身边,别人不知道,老奴看的真切,先皇可是没有一天不牵挂您呐!”

    萧冷听了,坐在椅子上惊呆了,他满脸的不敢相信。

    两行泪突然从他眼里流下来,忽然之间跟做梦一样,这......是真的吗?父皇一直都关心着他?

    他拿着画像的手有些颤抖,多年来心里的心结终于解开有了答桉,原来父皇是爱他的!原来父皇没有将他扔在静修寺不管不问,原来父皇一直都关心着他!

    此刻,他似乎终于明白父皇的良苦用心了。

    起初他恨父皇对他的不公,那晚知道父皇故意将他放在静修寺历练他后他依然没有感动,反而更加憎恨父皇对他人生的操纵。他以为他只是父皇用来培养大启接班人的棋子。今日他才真的明白,父皇确实是爱他的,跟母后在的时候一样,一直都爱着他。

    他终于相信,父皇真的是为了保护他、成就他才将他放在静修寺。

    萧冷看着他一张张的画像,想象着玄康曾拿着他的画像发呆、与他谈话的模样。

    “冷儿,父皇知道将你放在静修寺你心中对朕有太多怨怼,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吾儿定要坚强!”

    “冷儿,父皇收到消息,近日你受伤了,你要像个男子汉一样,不要怕痛,勇敢起来,咬咬牙,挺过去!”

    “冷儿,今日收到消息,有人在你食物里下毒,听说你已几天不敢进食,真是苦了吾儿。你还那么小,却被父皇逼得不得不去面对人性的险恶。不要怪父皇心狠,生在帝王家,想要活下去,这一课你必须上。冷儿,不要惧怕那些想杀你的人,只有你变得比他们更强、比他们更狠,他们才会惧怕你,他日才能对你俯首称臣!”

    “朕的冷儿已经长得如此高了,天冷了,你要注意保暖!近日朕刚换了一批保护你的侍卫,朕知道里面依然有翁国舅的人,但如今吾儿已能应对自如,朕深感欣慰!”

    “冷儿,现如今整个江湖已在你手中,你果真没让父皇失望,父皇为你感到骄傲!”

    “冷儿,近日父皇很是想你,现在的你越来越能干,这么多年没见,你是否有像父皇记挂你一样记挂着父皇呢?”

    萧冷想象着,他不知道父皇曾经拿着他的画像对他说过什么,但他想,他所想听的,父皇一定都跟他说过了......

    这时,李公公跪在地上又说了一个让萧冷意外的秘密。

    “殿下,老奴还有一事向您禀明。其实......先皇当年选择将您送往静修寺,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下的选择,静修寺的智仁大师,并不是普通的僧人,其实......他是您的皇伯父!”

    萧冷听到这个消息,更加震惊了!

    皇伯父?

    “你说什么?”萧冷意外的看向李公公。

    李公公娓娓道来:“这......算是宫廷多年不可提的秘密了。当年太祖皇帝微服出巡,喜欢上了一青楼女子,也就是智仁大师的母亲,李娘娘。李娘娘出身青楼,身份卑微,定是宫里所不容。太祖皇帝眼光卓越,深知若将李娘娘强行接入宫中,定会引起多方反对。李娘娘无背景无依靠,在宫里也定会受尽欺凌,所以太祖皇帝直接将李娘娘安置于宫外,从未带她入宫,给过她任何名分。但太祖皇帝却对李娘娘一生宠爱有佳,时常出宫探望。不久后,李娘娘在宫外生下了皇长子智仁大师。当年也有人曾提议将皇长子接入宫中,不应让皇家血脉流落在外,但据说太祖皇帝为保护皇长子,直接对外宣称,皇长子一出生便夭折了。为了不让皇长子成为皇位争夺下的牺牲品,太祖皇帝将皇长子养在了寺院,交由僧人抚养,让他做了出家人,这样便断了宫里不轨之人的心思。”

    萧冷听完简直震惊了,原来师父......

    李公公接着道:“后来先皇登基,没想到先皇同太祖皇帝一样,竟也喜欢上了宫外的平民女子。因先皇一直不认同太祖皇帝将自己心爱之人藏于宫外,不能给她名分的做法,所以先皇瞩意冷皇后时,便一心将冷皇后接入宫中。当年册封冷皇后时,先皇可谓力排众议,不顾群臣反对。可这也成了先皇一生最后悔之事。自古以来,我大启将血统、身份、出身看的尤为重要,群臣一直无法接受出身低微的冷皇后为一国之后。冷皇后在宫里可谓步步维艰,最终没有躲过悲剧。那时先皇才幡然醒悟,意识到当年太祖皇帝的做法多么明智!”

224清官难信

    “经过大殿下和冷皇后的事后,先皇也终于意识到,唯有将您送出宫,才是对您最好的保护。先皇只好忍痛割爱,之所以想到智仁大师,先皇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考虑到智仁大师既然能凭一己之力在宫外长大,立于宫外,且护了李娘娘一生,他定有他的生存之道。先皇相信智仁大师定有法子护住您,所以才无奈之下将您送去了静修寺!”

    “老奴看您这几日一直将自己麻痹于朝政,不顾自己身子,老奴实在心疼。老奴斗胆揣测了您的心思,所以才道出这些往事以解除您对先皇的误解,请太子殿下降罪!”

    说完李公公跪在地上给萧冷磕了个头。

    萧冷拭去脸上的两滴泪珠,抬头对李公公道:“你解了本宫多年的心结,本宫又怎会降罪于你。”

    说完萧冷走到李公公跟前,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李公公起身,萧冷看向他道:“李公公,你跟了父皇一辈子,日后本宫登基你可愿继续跟在本宫身边辅佐本宫?”

    李公公忙道:“伺候殿下是老奴的荣幸,老奴本就是您的奴才,自然任太子殿下差遣。老奴没保护好先皇,定会用余生来护太子殿下安全,以赎老奴对先皇的失职之罪!”

    萧冷知道李公公对于他父皇而言不仅是个侍奉的公公,还是个非常好的贴身护卫。在宫里是李公公对手的还真没几个。

    萧冷想了想又道:“你侍奉了父皇一辈子,按说本应放你出宫,让你安享晚年。假若你有此意,本宫也不会为难,且会在你老家命人为你修一座府邸……”

    萧冷话还没说完,李公公忙又跪了下去,立马磕头道:“老奴不敢!老奴在宫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家乡早已没了亲人,回乡对老奴来说已没有任何意义。老奴愿留在殿下身边,以报先皇和殿下对老奴的厚爱!望太子殿下恩准,让老奴继续在宫里伺候殿下!”

    萧冷低头看了看李公公,点了点头。

    他知道李公公是个可用之才,想要把他拉为己用,得需要他心甘情愿才可,今日这番话,他算是放心了。

    ……

    很快,大理寺对萧炎和沉佳恒的审查结果下来了。萧炎与翁后勾结,放翁后出冷宫,导致先皇驾崩,又带兵闯宫,人证物证俱在,且众人有目共睹,已是不争的事实。后大理寺又查出他这些年结党营私、贪赃枉法的诸多证据,数罪加在一起,萧炎可谓死罪难逃。

    不过最令萧冷吃惊的是——沉佳恒。大理寺对他查了那么多,查到最后,结论竟然是沉佳恒是个清官。而且这么多年来萧炎在前面作孽,他甚至还在后面给萧炎收拾烂摊子,替萧炎暗地里补偿了诸多受害人。

    萧冷听后简直难以相信,这怎么可能?

    沉佳恒辅佐萧炎这么多年,为萧炎一步步出谋划策,与翁鹤立在朝廷可以公开抗衡,与之势均力敌,甚至令萧炎成为第一个封王的皇子,他费尽心思这么多年,怎会没有任何图谋?更怎么可能是清官?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萧冷不信,让人继续查,他甚至动用了梅花庄的力量,让小九帮着一起查,可结果无异,没有查到沉佳恒任何犯罪的证据。

    萧冷不解,这些种种到底是事实还是假象?只要是人,就算做事再谨慎,也难免不出任何披露。沉佳恒两手怎会如此干净?

    除非......他真的什么也没做过......

    萧冷登基的前一夜,他带着李公公去了大理寺大牢见了沉佳恒。

    看到萧冷来了狱中,沉佳恒似乎没有任何惊讶,他气定神闲的盘坐在狱中的草席上,见萧冷进来,抬眼看了看他,嘴角微挑,像是预料之中,道:“殿下终于来了!”

    萧冷示意李公公留于牢房门外,独自走了进去。

    他对沉佳恒的态度似乎也不意外,居高临下的看着沉佳恒,扯动嘴角道:“沉太尉果然是沉太尉,死到临头依然可以气定神闲、神态自若,就是本宫也不得不佩服。”

    沉佳恒没有回应,反而道:“过了今夜殿下便要成为这天下的主人,老臣为殿下高兴,又怎会因个人生死而失态?”

    沉佳恒一直未起身向萧冷行礼,萧冷也不计较,却话锋一转,朝沉佳恒问道:“为什么?”

    萧冷冷不丁的询问沉佳恒似乎并未有太多疑惑,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对萧冷道:“殿下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又何必亲自跑来狱中询问老臣。”

    他似乎知道萧冷在问什么。

    萧冷踱步走到沉佳恒跟前,一撩衣袍在沉佳恒对面坐了下来。他仔细打量着他,最后眼光在沉佳恒脸上落定,语气不冷不热道:“本宫需要得到你的证实!”

    沉佳恒道:“殿下想知道什么?老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冷看着他道:“你跟在老四身边这么多年,步步为老四筹谋,撺掇老四夺位,最终大理寺却查不出你任何有违律法之事,真是叫本宫难以置信!”

    萧冷一直盯着沉佳恒,见他脸色未有任何变化,他继续道:“起初本宫真是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有些事假若你做过,就算你行事再小心,这么多年下来,又怎会丝毫蛛丝马迹都未留下?除非——你是神,可惜本宫不信鬼神!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真的什么也没做过!”

    沉佳恒看着萧冷,脸上神态慢慢展开,他突然放声大笑,笑罢看向萧冷道:“既然殿下能来此,说明殿下已经猜到个中缘由了,只不过得不到老臣的证实,殿下似乎不敢相信罢了!”

    萧冷点了点头,道:“是啊,本宫一直在想,假若沉太尉这些年来真的不贪财不逐利,那么跟在老四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一个有如此野心的人背地里又怎会多次暗中救济百姓?假若为了名利,你应该和当年的沐辽源一样,对外做个名声赫赫的大善人才对,又怎会故意隐去自己的善行,留给世人大权在握、声名狼藉的印象?”

225降因

    “本宫了解了一下你的过去,当年你隶属九皇叔一派,对九皇叔忠心耿耿。你心思缜密,跟在九皇叔身边不仅是他的左膀右臂,更是他离不开的智囊团。听说你不仅深得九皇叔依赖,就连皇祖父都非常器重你。你同九皇叔的情义如同翁鹤立与父皇。可是这样的你当年竟在九皇叔争帝失败后贪生怕死的归顺了父皇。九皇叔的同胞妹妹文清姑姑怀着你的孩子更是因你的背弃所不耻而自杀。”

    沉佳恒未说话,只是萧冷提到文清公主的时候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萧冷看了看他继续道:“你很专情,文清姑姑过世后你至今未娶,一生无儿无女,偌大的太尉府里只你一人。世人都说你投靠父皇是贪生怕死,可一个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又怎会是贪生怕死之辈?假若你真是如此,父皇那样精明的人又怎会招降你,重用你,让你在朝堂风光这么多年?父皇又是何等眼里容不得沙子,如若你真是背信弃主、苟且偷生之流,父皇不会看的上你。这些年来你扶持老四,与翁鹤立在朝堂各成一派,明眼人都看得出,父皇又怎会不明?所以本宫想,你的古怪行径定不会没来由,你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受父皇指使?当年你究竟和父皇达成了何等协议,宁愿背上骂名,毁去自己的名声,也要走上这赴死之路?”

    沉佳恒慢慢抬起头看向萧冷,脸上肌肉慢慢舒展开,像是有些欣慰,他嘴角微微上挑,看着萧冷赞许道:“殿下果真聪慧,先皇没看错人!我大启后继有人了!”

    萧冷盯着他,沉佳恒娓娓道来:“当年太祖皇帝偏爱九阳王,按照国制太子之位虽不可能落在九阳王头上,但太祖皇帝的偏爱却让很多人认为或许太祖皇帝会修改朝纲,立九阳王为太子。就连九阳王自己都这么信了,所以他才生出了夺嫡之心,害了自己一生。当年九阳王文韬武略,意气风发,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可不幸的是他碰上的是先皇!”

    “若论为人,老夫肯定更欣赏九阳王,可说到统领天下,先皇确实比九阳王更适合皇位!若说九阳王是奇才,那先皇便是当之无愧的帝王之才!”

    “当年先皇唯一能被人诟病的恐怕唯有他的生母静妃。静妃之前只是一个御前伺候的婢女,偶得太祖皇帝临幸,有了先皇。可太祖皇帝对静妃并无情义,即使诞下了皇子,生前也未得到过太祖皇帝的册封。静妃妃位还是在她过身后先皇向太祖皇帝求来的。生母身份卑微,自己生下来便不得宠,可见先皇自小在宫里的处境。按照朝纲,皇位理应由年龄最长的先皇继承,可当年放眼朝廷,除了从小与先皇一同读书长大的翁鹤立,再无人支持先皇。朝堂上的人多精明,他们怎会去支持一个无权无势、没有靠山、连皇上都不喜欢的皇子?况且这个皇子还是身份低下的婢女所生,我大启何等注重身份血统,所有人都认为太祖皇帝定会修改朝岗,立他最喜欢的九阳王为太子!”

    “谁知先皇忍辱负重、运筹帷幄多年,不仅足智多谋,而且杀伐果断,关键时刻皇位终究还是到了他手中。相比之下九阳王优柔寡断,多次因自己的犹豫不决、心慈手软错失良机。”

    “当年太祖皇帝突然病逝,老夫远在北境镇守边关,先皇在翁鹤立的支持下抢得先机顺利登位。九阳王与皇位失之交臂,后又发起兵变,可惜以失败告终。先皇将九阳王关进皇家大牢,老夫得到消息从北境带兵赶回时,为时已晚,九阳王已于牢中被先皇赐死!”

    “老夫得到九阳王的死讯难以接受,欲带兵直接杀入皇宫。当年老夫从北境紧急赶回只带了二十万兵马,虽面对的是先皇和翁鹤立的百万雄师,但老夫已做好浴血赴死、同归于尽的准备。”

    “就在老夫安营扎寨欲发起进攻之时,先皇亲自到了城外,秘密约见了罪臣。”

    “先皇说,要老臣以手中二十万大军以及镇守北境的三十万北境沉家军为筹码,要老臣归降于先皇。先皇可将老臣这次私自带兵进京归于为进京护驾,听到先皇招降老夫,老夫顿觉荒唐,老夫与九阳王乃过命之交人尽皆知,老夫怎会是那种弃主求荣之人?就算死,老夫也不可能归降于先皇。可一番交谈后,老夫被先皇说服了。”

    说到这里沉佳恒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无奈,但又似乎不得不去做。

    他继续道:“老夫降的……不是先皇,而是我大启!”

    听沉佳恒这么说,萧冷似乎明白了什么,只听沉佳恒解释道:“老夫知道,当年先皇刚刚登基,根基不稳,纵观朝野除了翁鹤立没人真正臣服于他,那时先皇需要的不是铁血手腕,而是人心!老夫乃九阳王的心腹,如果老夫倒戈站在了先皇这边,那么那些支持九阳王的老臣,势必多数也会跟着老夫归顺。老夫看得清局势,九阳王虽死,但凭着那些旧部,老夫也能在大启掀起些许风浪,最后虽不能成事,但也可为九阳王出口气,最后死也落个痛快!可先皇的一番诚恳之词却让老夫不得不动容!”

    “先皇说,之所以招降老夫不是怕老夫手中的兵马,不是怕北境无人镇守,不是担心京城局势陷入不可控之局面,而是不想看我大启陷入内乱、尸横遍野,昔日沙场为保护这一方土地浴血奋战、保家卖命的将士不得不拿起屠刀斩向自己的同胞!周边各国更是虎视眈眈盯着我大启,一旦我大启陷入内乱,大启江山定会岌岌可危!”

    “是啊,我沉家世代忠良,自大启建都以来誓死效忠大启,我的曾祖父与父亲更是战死沙场,如今到了我这一代,我又怎能将大启立于岌岌可危之地,成为大启的千古罪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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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乞丐难为后介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那一年长京街上与他初相见,白色侠衣、绿色玉笛、银色铁面具,他风度翩翩、气宇不凡的模样依然刻在她脑海里,只一眼她便再也忘不了他。
她作为乞丐,一身落魄,令人厌恶,但对他她却充满幻想,敢于争取。
时光转瞬,揭开面具,撕开现实,面对他的无情与狠辣,她爱过恨过,却依然不舍离弃。
她以为她能改变他,可为何趟过了风雨,历经了生死,最后剩下的还是互相折磨,相弃相离?
冷孤月,我跨越十几个世纪才遇到你,我以为我遇到了爱情,谁承想不过是我自己的一个笑话,最后的最后我居然连一句珍重都不想对你说......
何晟楠,曾经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整个江湖,今日为了你我依然可以放弃整个天下,为何你就不曾真心相信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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