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教主归来
至正十六年四月，范遥带着陕西近卫军回到了山西运城。
得到消息的李江召地军统领亚牙回返太原，配合冷谦镇守山西。
他则带着新募明兵三万和临时军机处火速南下，强行军六日五夜到达了临汾。
队伍中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赵敏。
李江本来没想带她的，是她非要跟来。
李江告诉她，明军出动是要去打河南，与她的族人厮杀的。
而赵敏就像一个装睡的人，振振有词，说她只知道明军要去伐小林救金毛狮王，如此武林盛事岂能不去亲眼目睹？
李江无语，她要当看不见就看不见吧。反正以后明元相攻的时候多了，她要跟着自己就得慢慢习惯，就当这次是给她上的第一课。
军进临汾，李江接见了范遥派出的信使。
信使给李江带来了一个重大消息，教主张无忌返回了中原，现在就在河南嵩山。
送回消息的是韦一笑，他因连续跋涉已累倒在运城。
范遥催促李江不要在临汾多呆，请率军速速赶往运城，商量大事。
李江沉吟了一下，对着信使道：“你回去告诉范军机，三日后我大军即起程开赴运城，请他先做好前期的侦察工作。”
信使退出后，童德荣凑上前来道：“恩辅，这范军机一听教主就来了劲，还敢命令起你来了。”
李江摆了摆手，说道：“不要这么说。老范也是担心教主安危，心情急躁点情有可愿。好了，你下去安排我巡视当地驻军的顺序，务必保证三天内每一处军营都要走到，清楚了吗？”
“是，恩辅。”童遥抱拳道。
李江皱了皱眉，提醒道：“说了你好几次了，不要叫恩辅，影响不好。就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嘛！”
童德荣腆着脸道：“那怎么行？我是您一手提拔的，您就是我的恩人。”
李江深深地看了眼他，告诫道：“德荣，恩不恩的就不要提了。你有能力我提拔你，你没能力我也可以打落你。况且，报恩不应该放在嘴上，而要记在心里，落实在行动中，你说对吧？”
童德荣看着李江饱含深意的目光，冷汗“刷”的就冒了出来，连连点头道：“对对，恩……李辅说得对，你就看我的行动吧。”
他赶紧抱拳退下。
接下来三日，李江慰问了驻守临汾的明兵将士，每一处城头，每一个哨塔都留下了他的身影，接受到统帅关爱的每一个士兵都热泪盈眶。
隔日，李江在万众欢呼中尽起大军，向运城而去。
三日后，李江率军到达了运城城外。
他眼力好，远远就望到了迎接的人群中，站在前两位的就是范遥和韦一笑。
范遥和韦一笑均远望李江大军，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们脸上的焦虑之色也越来越淡。
两军相距一百米时，李江高高竖起了手掌，全军止步。
范遥和韦一笑虽是两人，和李江也是平级，但李江代表中枢，理应由他二人上前迎接，所以李江停了下来等着。
两人愣着没动，这时有后面的书吏上前说了两句，两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起打马小跑上前。
李江老早就抱好了拳，两人一过来李江就摇晃着手说道：“劳烦二位远来迎迓，江惊恐不安！”
韦一笑撇嘴道：“你就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们不来迎你，到时你又有话说了。”
“啊，哈哈，蝠王你真是心直口快啊。”李江打着哈哈道。
范遥在王府混过多年，他经过提醒也想起了这些迎来送往的规矩，侧头对韦一笑道：“李顾问是中枢代表，我俩是该迎一迎的。”
说完他带头抱拳道：“李顾问一路辛苦了。”
韦一笑只好敷衍拱手道：“李顾问，辛苦了啊。”
“呵呵，你二位才是劳苦功高。一个带兵远行，一个千里送信，江不如也。请吧。”李江大笑着插入他俩中间，一手挽一匹马的辔头将两匹马转身，三人并骑向城内而行。
后面大军缓缓跟上。
近到城门，李江主动跳下马来。
这里有他阔别一年多的风雷二军各统领和堂主们，李江要和他们表示亲近。
城门口一番热闹后，众人一起进入了城中。
跟着高级军官们进城的还有一辆马车，不过再有心的人也发现不了里面坐着的是谁，因为马车窗都挂着窗帘。
等军机处驻地安顿好后，李江携范遥、韦一笑来到此间开了一个短会。
短会的主要内容就是听韦一笑带来的张无忌的消息。
前年中秋，张无忌、杨逍和韦一笑带着洪水旗大部出海寻找冰火岛。起初挺顺利的，可路行一半遇到了大风暴，倾覆了几条大船，洪水旗损失大半。
千辛万苦后，众人找到了冰火岛，但上去搜索后，除了看到了有人生活过的遗迹之外，半个人影也无。
张无忌当场落泪，以为义父已丧身大海，在杨逍和韦一笑的好不容易规劝下，才勉强打起精神坐船返回。
回程时又遇上了大风，船队流落一个大岛，后来才得知这个地方叫金银岛。
张无忌为策安全，独自上岛探查，结果发现了金毛狮王的踪迹。
金毛狮王被金花婆婆囚禁于岛中小山上，欲要图谋不轨。
张无忌担心义父上当，出手相救，击败了金花婆婆，正当他要下杀手时，他的表妹殷离出现了。
张无忌无奈放过了金花婆婆。
本来此事到这里都还算顺利，但天有不测风云，这时突然钻出了三个稀奇古怪的人。
三人自称波斯总教流云使、妙风使、辉月使。
他们说，总教教主获悉中土支派教主失踪，众弟子自相残杀，遂命云风月三使前来整顿教务，中土明教合教上下，必须齐奉号令，不得有误。
接着三个使者用着诡异的武功拿下了金花婆婆和谢逊，当场就要带走。
张无忌碍于总教命令没有出手，但要带走义父，他当然不干了，于是和他们动上了手。
因为不熟悉三人的古怪武功，张无忌很是吃了些亏。
就在他同三人比拼内力的紧要关头时，小山后掩杀出了一波由陈友谅带头的江湖人士，抢走了金毛狮王、金花婆婆和殷离。
当张无忌击败三人，抢走圣火令追踪而去时，陈友谅已经开着船从岛的另一侧跑远了。
张无忌立刻返回明教船队，一路向东追来。
第317章 兵进河南
韦一笑继续讲述：
明教海外军团盯着陈友谅座船的桅杆，在荡漾的海波中一路狂撵。
最终在山东外海失去了他们的踪影。
明教众人无奈登岸，上岸后得知时间已是至正十六年的正月了。
山东尚属元廷，众人上岸后不能大规模的搜寻，只能暗中撒网、悄悄打探。
经过几日的寻找，杨逍终于在陈友谅的故布迷踪里寻找出了蛛丝马迹。
他断言，陈友谅押着三人去了河南。
张无忌、杨逍、韦一笑三人当先追击，命洪水旗教众化整为零随后跟上。
三大高手一路追索，直到追到了小林寺外。
张无忌艺高人胆大，独身潜入了小林探查。
几天之后，他出了小林寺。
杨逍和韦一笑忙问他打探的结果。
张无忌苦着脸肯定了杨逍的猜测，金毛狮王确实在小林之中，被关于后山地洞。此地有三大高僧守卫，皆为先天高手，他没有贸然闯入。
金花婆婆和殷离未在寺中，不知所踪。
三人商量了许久，杨逍提议去山西，调集高手前来救援，特别是李顾问，有他在当可十拿九稳。
听到这里，李江自得一笑，谦虚道：“杨首辅过誉了啊，我也有搞不定的时候。”
韦一笑瞪了他一眼，怪声道：“李顾问太自谦了，你不但是明教第一高手，更是天下第一人。还能有你也打不过的人？”
李江把手一摆，严肃道：“蝠王，说正事，别东拉西扯的。”
“你……”韦一笑差点噎死，手指哆哆嗦嗦指着李江。
范遥连忙摁下他的手，强行拉回话题，问道：“教主同意杨大哥的提议了吗？”
韦一笑再次瞪了眼李江，深吸一口气，转头对范遥道：“教主同意了就好了，要不我们也不会几月未给你们联系。”
原来张无忌认为现在明教在各地起义如火如荼，正是关键的时刻，不能让各地高层分心它顾。李江也是同样的道理，他坐镇中枢要处理全国的事务，恐怕更是抽不出身来。
况且，援军赶来也需要时间，而义父在地洞里多呆一天就多受一天的罪，救援之事刻不容缓。
基于这些理由，张无忌遂决定不必麻烦大家，自己的义父由自己来救，严令杨逍和韦一笑约束部众、不得求援。
李江于此暗暗一叹，无忌兄弟对权力不热衷，可对于武功偏偏有着执念，恐怕还是想和我再别一别苗头啊。
张无忌做好决定后又准备了几天，于某天晚上潜入小林后山实施营救。
谁料他遇上了硬茬子，三个和尚单拎一个出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三人配合起来却天衣无缝，令他吃够了苦头。
小林因此也被惊动，开始严密戒备。而且他们还想了个毒计，把这一切都摆到明面上来，邀请武林人士于小林集会，要用大众的口水淹没明教。毕竟受到过谢逊伤害的人和自诩“心怀正义”的人在江湖上不要太多。
张无忌却不管那些，吃了一次亏还嫌不够，他恢复了两天又上门挑战。
如此循环，时间就耽误了下来，两月时间匆匆而过，直到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了“屠狮大会”。
这时的后果就不是张无忌三人能承担的了，因为此次金毛事件已演变为明教和全江湖的对抗。
通过杨逍苦苦地劝解，张无忌终于不再执拗，派出了被“关”在山下的韦一笑火速前往山西求援。
韦一笑也知道事情严重，接到任务后，嫌马跑得太慢，直接运起轻功一路北来，直到累倒在运城。
李江听完后，抚掌感叹曰：“韦蝠王真乃我明教千里驹呀！”
韦一笑呆了呆，总觉得这句称赞人的话从李江嘴里说出来不怎么对味儿，可他又不能反驳。
他不及细想，李江又及时发问岔开了，“蝠王，教主吩咐我们怎么救援？”
韦一笑道：“教主让李顾问前去小林，他说你和他合力，当可拿下三僧，救出谢法王。”
李江没有立即答话，而是转头和范遥对视了一眼，又转头道：“救援谢法王是堂堂正正之事，怎能私下行动？我明教就是要以堂堂正正之师，辗压小林让他们交人。挑战他们，是给了他们脸吗？”
范遥捻须点头。
韦一笑明显一愣，李江这说法和教主的命令完全不符啊！可是听起来怎么那样地提气呢？
他只能吭哧道：“可是，可是……”
李江一拍桌子站起来，大手一挥道：“此事蝠王不必再管，本人和老范自有主意。”
说罢不再理他，转身对屋外叫道：“童德荣，进来。”
稍倾，童德荣走了进来，刚要施礼，李江就指着桌上的纸笔道：“记命令。”
童德荣赶紧伏到桌边，都来不及蘸墨，把毛笔放入嘴里唆了唆，立马抬头看向李江。
李江道：“军机处令：着范遥为近卫军北路纵队统帅，统兵由山西进攻河南，端午前必克洛阳，进逼嵩山；并伏牛山义军入近卫军，升韩山童为近卫军南路纵队统帅，原统帅兼堂主只任堂主，主抓正务。令韩山童两月内统兵攻克平顶、许昌，进逼嵩山东部。此令。”
童德荣文不加点一气呵成，近乎李江话刚完他就已经落笔。
李江接过一看，点了点头，伸手要过毛笔签上了名字，接着又传给范遥。
范遥也看了下，签上了名，再传给韦一笑。
韦一笑接过没有第一时间观看，反而问道：“我还要签名？”
李江含笑点头，说道：“你当然要签，你是军机处成员，既然在就要签名。”
韦一笑摇头道：“可是这是你们俩决定的，并没有同我商量啊。”
李江脸一沉，说道：“刚才不就是和你商量了吗？我们说的话你没听见？快点签字，别耽误营救谢法王的时间。”
韦一笑无奈了，只好抓起笔签字，一边签一边还还抗议道：“这也算商量？你们就是通知了我一声而已。我怎么觉得被你俩给裹挟了呢？”
这话轮不到李江出来反驳了，因为打河南是范遥一直的心愿，好不容易成行岂能让人反对，于是他郑重对韦一笑说道：“韦蝠王，你只管签字。教主责罚由我一人承担！”
韦一笑正好签完，赶忙搁下笔摇手道：“范右使何必说令你我兄弟生份的话！我签了字的，即使教主怪罪也由我们大家一起领罚。“
说着话他还转头瞟了一眼李江。
第318章 风陵古渡
至正十六年四月初，明元两军对峙于黄河风陵古渡。
风陵渡自古以来就是豫秦晋的咽喉要道，一直为兵家必争之地。而明教大军想要进入河南，只能从此过河。
元廷因为山西丢失，早就在此猬集了大量的军队，就是要防着明军南下进入河南。
李江、范遥和韦一笑此时正在渡口眺望南岸元兵。
这一仗不好打，李江和范遥都有过心理准备。但是看着对岸那密密麻麻的守军，两人更是忧心。
李江转头对范遥道：“老范，船只够吗？一次能投送多少兵力过去？”
范遥一直凝视着对面，头也不回地说道：“大大小小三百余船，一次能送过去5000人左右。”
“太少，太少了，据我目测对面不下于五万人。他们后面的情况侦察清楚了吗？”李江又问道。
范遥道：“侦察清楚了，后面尚有五万。”
李江追问：“你有什么方略吗？”
范遥点头，道：“有。选任武功高强者上船，直冲对岸。”
“元军击我中渡怎么办？”
“船上备有盾牌。”
“元军使用飞石呢？”
“投石机不足于防备几里河道。主要还是防备弓箭。”
“五千人上岸后如何自守？元兵五万人挤都把他们挤下水了。”
“就看武功高强者能不能立住了。”
“你这样不行。”李江摇头，转向旁边童德荣问道：“德荣，烈火旗留守人员来了有多少人？”
童德荣躬身答道：“300多人。”
李江听后沉吟了一下，吩咐道：“去，把他们领头的叫过来。”
童德荣转身去了，过不多久，他就带着三个人来到了岸边。
他介绍道：“李辅，这是烈火旗留守的三个百户。”
李江对他们点头致意后，说道：“我记得你们一直在研究西域猛火油，前段时间还申领了军费说要将它提纯，现在怎么样了？”
其中一人抱拳道：“禀李辅，已研究成功，火势可达以前未提纯的十倍。”
李江一击掌，赞道：“好！”接着他指着对岸道：“你三百人一轮火箭能遮蔽多长距离？能燃烧多久？”
这人仔细观望了下对岸后，回答道：“我三百人齐发一轮可遮蔽三里长，如果想要燃烧半个时辰以上就只能加大装油。但有个问题……”
这人踌躇起来，李江插言道：“别有顾忌，我们全力配合你，说。”
“要想留给我登陆部队足够的立足点，而箭支上又拖着加大重量的油瓶，就得抵进射击，至少要前进到岸边10丈左右。”这人为难道。
李江心里开始估算，要想完成自己的想法，至少有两个难点。
第一，烈火旗要冲过二里宽的河面，还不能被打中。
第二，此处渡口水流湍急，如何保证十几艘船呈一字排开，而不冲散？
想到这里，李江又问范遥道：“老范，你手下操舟人的水平如何？十几艘船能在河水中排成行吗？”
范遥见李江召烈火旗的人就知道了李江的想法，火攻。因此他也没闲着，一直在思考。
此时听李江问起，连忙回答道：“都是洪水旗的好男儿，没有问题。”
李江大喜道：“这就好！安排烈火旗的人上船，咱们用火烧出一个立足地。”
见范遥点头后，李江又道：“老范，元兵的投石机对我们是巨大的威胁，渡河时还好，有水缓冲。但我们冲上岸后，他们肯定会遮盖打击我们的立足点，所以我认为不能让他们轻松发动。”
范遥立刻接话，说道：“我亲率一队轻功好手，一上岸就突袭他们投石机。”
李江却没有同意，说道：“你是统帅不能轻易离开。这样，我和蝠王不是没事吗？就让我俩率人突袭。”
范遥还待再说，李江摆手道：“老范，敢问这世上还有谁的轻功比我和蝠王更好？”
韦一笑此时也热血沸腾，笑着劝道：“是啊，范右使。有我和李顾问，你大可放心。”
二比一，提议通过。
接下来就是准备了，烈火旗抓紧时间制作了上千只吊着瓷瓶、木瓶、竹筒的长箭，又紧张的试射了几轮，时间已从早上来到了中午。
当烈火旗领头的来汇报时，李江又想起一个问题，问道：“现在是东南风，你们的火势会不会把我们自己给烤了啊？”
领头的自信回答：“我们考虑过，火油装量不足以烧到我们，但就是烟有点大，可能大家不怎么适应。”
李江叫他回去准备后，又叫过童德荣，吩咐他传令下去，每人扯下身上一角衣衫，过河时沾湿了绑住口鼻，别特么上岸后还没战斗就给熏晕了。
传令下去后，又耽误了一个小时，当太阳行到最高处时，范遥发布了命令：渡河。
首批五千人纷纷登上了各自的舟船。
李江和韦一笑也上了其中一艘大船。这艘船里加上他两人一共50人，均为突袭小分队成员，轻功高强之辈。
战鼓擂起，随着“咚咚咚”的巨大声响，百舸急流向着南岸而去。
对岸的元兵也开始骚动起来，李江耳力强隐隐还听到了大嗓门的调度声。
韦一笑走了过来，奇怪地看了眼李江，问道：“李顾问，你不撕下衣衫掩住口鼻吗？”
李江“呵呵”一笑，回头说道：“多谢蝠王关心。我功进先天，可转为内呼吸，冲过火场是没有问题的。”
“哼，先天了不起吗？”韦一笑气闷转身就走。
明教船队顺着水势走了个斜线，当船到中途时，对面果然飞来了大石。
有一块石头恰好向李江座船飞来。
但见李江卓立船头，袍袖轻挥，脑袋大的石头如撞弹簧，倒头就飞了回去。
他的潇洒之姿，令躲在船舱里的敢死队员们如饮醇酒，均涨红了脸大声喝彩。
韦一笑暗啐一口，笑骂道：“招摇太过。”
石头越来越密集，明教的很多船都被打中，好些更是被击沉，牺牲了数百将士。
李江的座船也不能幸免，不过基本没有损伤，只是被擦过船舷，打得木屑翻飞而已，还能开。这主要归功于李江在船上跳来跳去，两袖已舞成了大风车。
明教船只快逾奔马，很快就冲过了河中线，此时天上不仅飞来石头，更是箭如飞蝗，好多还是火箭。
这些手段明教就有应对了，船上准备有防箭的盾和防火的沙，影响不大。
在付出了上百艘各型船只的损失后，烈火旗的火攻船终于接进了岸边。
第319章 剑指嵩山
在铺天盖地的帆影中，有那么十数艘战船在距离南岸还有二十丈时，忽然一阵铜锣声响，船只飞快转向，打着横荡向了岸边。
堆在岸边的元兵们见此怪异的行为，短暂地愣神过后纷纷大笑，均以为操船的水手们昏了头。
在他们的嘲笑声中，十二艘船一字排开，又拉近了近十丈距离后，铜锣声再次响起。
突然，从船上飞出了大批的红点，在空中织成了一张火网，高高地飞过了岸边元军。
火网飞越三十丈后一头向下扎去。
此地正是元兵密集之处，火箭落下后大部份都扎到了人身上。
在中箭的元兵们惨呼之时，一阵轻微的“咔擦”“吧唧”“嘭嘭”声接连响起，旋即“轰”的一声燃起了大火。
火势瞬间变大，周围的元兵们纷纷躲避。中箭之人却惨了，全身着火却一时不死，惨叫着、挣扎着原地打滚，可是这火焰乃烈火旗精心制作，任你翻滚也扑灭不了。
有聪明的元兵见滚地式不好使，立即就想到了水，狼奔豕突般冲向了前军。
元军中军前军一阵大乱。
因第一批火箭大部份射到的是人，又因中箭之人四散，明军的隔离带并没有成功。
处于桅杆处的望手赶紧又敲响了手中的铜锣。
第二批火箭射出。
此时后面的战船已有很多靠在了岸边，一部分人在船上与岸上元兵对射，一部份武功高强者一手顶盾，一手兵刃直冲元兵前军。
李江的座船也到了，他招呼了一声，抽出双刀当先跳下船头。
堵在岸边的元兵现在是腹背受敌，前有明军，后有火人，混乱无比。
李江带着敢死队趁此机会找了个薄弱处插了进去。
元军的投石机在离岸边三百米处，李江来时已看好了的。
敢死队50人组成了一个锋矢阵，由李江充当箭头。
这是他主动要求的，他有卸力功夫可防守，也有鸳鸯双刀可进攻，因此所向披靡，生生在元兵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当敢死队陷入元兵人海中时，烈火旗终于不负重望，以三轮火箭开辟出了隔离火带。
这时的敢死队刚冲过火带，李江却焦急万分。
隔离带的开辟意味着元军被分割开来，只要元军的指挥没有傻，肯定会要求投石机集火覆盖火圈之内，所以留给敢死队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迅速摧毁投石机，否则上岸的这4000多人必定全军覆灭。
李江挥刀砍翻了挡在身前的四人，回头大喝了一声：“兄弟们分散，在路上不要纠缠，以身法快速突击！”
回应给他的是一片“嗷嗷”的叫声。
前进，前进，前进！
李江已记不得自己已挥过多少刀，砍过多少人了，他全身如被血铸，已成了一个红人。
当他终于感觉刀前一空时，他看见了安放在一座小山坡上的投石机。
投石机已经在发射了，李江在山下只能看见每个投石机下放着高高的石堆，以及来往穿梭的人头。
李江目眦欲裂，一块石头发出就意味着几个明兵的生命，于是他加快速度，脚下真气狂涌，飞身而起跳了上去。
元兵的投石机肯定有守卫的，一篷篷弩箭射向了李江。
李江双刀一展，原样奉还。
他这一跃直接冲上了十几米的山头，落点正好在一具投石机的旁边。李江不等落地，在半空中一声大吼如晴天打了个霹雳，接着刀光闪现，“嘭”的一声巨响，投石机立即垮塌。
被投石机垮塌压到的人发出惨叫时，李江已经冲到了另一具的旁边。
当他砍到第三具时，韦一笑终于到了。当韦一笑破坏了两具时，后面的敢死队也陆续出现了，不过少了很多，只有不到四十人。
但就是这四十人却暴发了四百人的气势，毕竟他们都是武功高手，相对于技术兵种要强得太多。
没过十分钟，四十人齐心合力杀散了小山上的守军和操作人员。
元军指挥也发现了小山上的不妥，迅速派出了援军。
李江见此高叫道：“执行第二计划。”
敢死队成员纷纷应诺，各自从腰间取下了一个布袋，又打开布袋拿出了里面的一个酒瓶。
他们当然不是要渴酒壮胆，酒瓶里也装着烈火旗提纯过的猛火油。
各执在手后，李江叫道：“扔，然后你们迅速撤。”
众人叫着“统帅小心”，随即扔出了手里的瓷瓶。
“蝠王，你也走，我来点火。”李江收回短刀，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火折子。
韦一笑点点头，说了句“等你回来喝庆功酒”，然后扭头下山。
李江向山下跑了一段距离后，吹燃了火折，用力往上一扔。
十几秒后，李江耳里传来了“呼呼”的声音，又是半分钟后，“噼噼啪啪”的声音响了起来。
随着火烧的声音，黑色的浓烟也滚滚飘起。
李江知道山坡上的二百余具投石车算是完了，他抹身离去。
风凌度一战，得益于烈火旗的火攻，以及敢死队破坏了投石机，再加上明兵们悍不畏死、奋勇杀敌，最终于申时末取得了大胜。
明军以很小的代价，仅伤亡两千余人，大破十万元军。
此战之后，明军毫不停留，追着溃兵直向洛阳。
十日后，兵围洛阳。
洛阳城高墙厚，守军加上溃军尚有五六万人，极其难以攻克。
明元两军在此暴发了数十次惨烈的攻城战。可元军守城的指挥是个高人，他不仅把城墙上的守军安排得井井有条，而且还对明教敢死队有针对性的布置。
他竟命人用条石堆砌堵死了四门，令李江率敢死队数次杀入后无功而返，还因此折损了十几个高手。
最终还是得依靠高科技。厚土军和元军斗智斗勇，挖地道堵地道，挖地道淹地道。
来来回回地折腾了大半个月后，厚土军终于挖通了一条直达城下的地道，烈火军安上渣药后于当晚成功炸断了一段城墙，明军涌入攻克了洛阳。
攻克洛阳后，李江和韦一笑就要先行嵩山，后面的工作就要范遥来独自支撑了。他要防备开封过来的元兵，所以李江只带走了小部分的明军，大概一万人。
出洛阳向东南方向的嵩山则没有了大城，元兵基本没有。李江带着明兵一路武装巡游而去。
第320章 威逼小林
一万明军在李江带领下游山玩水，轻松惬意。
赵敏也从自我拘束中解脱了出来。明元大战她一直在逃避，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族人在自己眼前痛苦哀嚎，因此她离战场远远的，退到连声音都听不到的地方。
李江离开洛阳城一段距离后，派人找到了她。
她与李江见面所问的第一句话不是洛阳的情况，而是问是不是要出发小林？
李江知道她内心的痛苦，柔声道：“是的敏妹，我们这就出发。”
赵敏大大的眼睛里有晶莹旋动，轻声“嗯”了一声。
她在来见李江时，其实心里已经知道洛阳陷落了。此时听到李江变相的确认，心里又生起一丝莫名地哀伤。
一路上，李江变着花样逗着她开心，不时讲讲小段子，一起驻足观看美景、一起打马飞驰、一起登高望远。
赵敏的心情也逐渐开朗起来。可惜快乐始终是短暂的，就算再怎么游山玩水，一百多里路三天也走完了。
大军还未到嵩山脚下，一行人就匆匆而来。
李江拿眼一瞧，张无忌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杨逍、提前报信的韦一笑，以及部份洪水军成员。
洪水军都督唐洋一年多以前战死在河南，现在跟着张无忌的是同他一起出海的副都督。
李江呼啸一声，打马迎了上去。
张无忌见此也稳不住了，打着马脱离其他人向李江跑来。
两骑迅速接近，张无忌满脸喜色，高声道：“李大哥，你终于来了。”
李江拉停马，抱拳道：“教主，我来迟了，还望恕罪。”
张无忌停下马，两手乱摇，急切道：“不罪不罪，李大哥要关心军国大事，现在又在领军攻打洛阳，能抽出时间来帮我营救义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江正色道：“金毛狮王乃我明教法王，营救他是我明教正事，哪里说得上是帮忙？”
张无忌听后更是眉飞色舞，立即转过马头，一边拉着李江的马辔向前跑动，一边说道：“李大哥，既然你来了，我们马上就去小林后山，打败三个高僧救出义父。”
这时杨逍和韦一笑也迎了过来。李江对杨逍点点头，又以目光示意了下韦一笑，韦一笑见后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李江顿时就明白了，自己让韦一笑带的话张无忌没有采纳。
韦一笑先走时，李江让他给张无忌带话：稍安勿燥，等明教大军到来，以泰山压顶之势逼迫小林交人。
现在看来，张无忌的思想明显还是江湖武林的那一套。他被小林给将住了，老老实实地依照武林规矩，单打独斗以武夺帅。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手里握着有什么力量！这可是一股可以改天换地的力量，小小小林就如挡在巨轮前的一只蚂蚁，只需碾过去就可以了。
李江心情复杂，一个不喜欢权力的领导，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说得好听点叫垂拱而治，说得不好听点就叫胸无大志。在普通民众的……主意识没有起来之前，一个乾刚独断、胸有锦秀的领导人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是革……成功的关键。
李江看着喜不自胜的张无忌暗叹一声，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张贴子递给了韦一笑，点头示意让他打开。
韦一笑接过打开一看，白底红字，银钩铁划如以鲜血书就，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他心神摇动之下，情不自禁地念了出来：“明教举义旗诛残暴，今十万大军会于河南。现正告尔等，三日内送交法王，否则杀上嵩山鸡犬不留。勿谓言之不豫也！”
张无忌震惊了，结巴道：“李，李大哥，这样不好，有，有违道义。”
李江没理他，问杨逍道：“老杨，你说说，这算有违道义吗？”
杨逍想了下，说道：“小林以卑鄙手段抓了谢法王，又以谢法王为人质要挟我明教。是他们先不讲道义，怎么单单却要求我们再讲道义？”
张无忌失望无比，目视杨逍道：“杨左使，你，你……”
李江暗乐，对韦一笑道：“福王，你轻功好上山一趟，把这份拜贴送到空闻手上，不要交给旁人。”
韦一笑点点头，拨转马头一溜烟地跑了。
张无忌看着韦一笑的背影，伸出手虚抓，嘴里叫道：“韦福王，快回来，切莫如此。”
韦一笑的声音远远传来：“哈哈，教主你就安心在山下等好消息吧！”
张无忌急了，打马要追，不防李江一手抓住了他马匹的辔头，杨逍也适时贴了过来，抓住了马的另一边。
张无忌还要挣扎，李江一阳指直点他腋下穴道。张无忌九阳护体真气应激而发，滑过了李江手指，这个动作让他反应了过来，转头疑惑道：“李大哥，你干什么？”
李江本就不想伤他，只是想阻他一阻，立时回道：“无忌兄弟，我们俩好久没切磋了。来让我看看你的一阳指修炼的怎么样了？”
张无忌气急，不满道：“李大哥，切磋什么时间不好？非要现在！待我追……”他的头刚转回去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韦一笑已经消失无踪，张无忌颓然一叹，心知以韦蝠王的轻功，自己是再也追不上了。
于是他袖子一甩，无奈道：“李大哥，杨左使，你们……，唉，由你们去吧。”
说罢他怏怏不已。
李江给杨逍打个眼色，示意让他去开解开解张无忌。
他自己则转过马头，运起真气对后面喊道：“近卫军听令，即刻上山，兵围小林。”
一万人的山呼海啸声突兀而起：“遵令！”
战鼓声、马嘶声、走动声次第响起，越来越响，越升越高。
张无忌木然注视着上山的人群，面无表情。
李江靠了过去，指着明兵们，大声说道：“无忌，你看看，这就是我们明教的兄弟，他们才是我们的基石。一个人、一个门派武力再高，在他们面前却什么都不是，任何阻挡他们的东西都会被碾做靡粉。你要学会相信他们、依靠他们，凡事都不要自己一个人去抗。”
张无忌耳里听着李江的话语，眼里望着一个个士气高昂的士兵从自己身前走过，冷却的心也终于温暖起来。
他心里想到，或许李大哥说得对！明教已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武林门派了，它拥有无敌的兵锋、热血的男儿，再已武林规矩来要求他们确实有点不合时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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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上嵩山
明兵大部队走完后，李江说道：“无忌，老杨，我们也上山吧。”
张无忌和杨逍点头应允。
李江立即招来自己的两个亲兵，对他们吩咐道：“牵着三匹马跟在后面，上山。”
说着还对其中一个眨了眨眼。
两个亲兵领命，一人来牵李江的马，另一人去牵张无忌杨逍的马。
李江三人安步当车，讨论起了当今天下的形势。
张无忌、杨逍二人从海外归来不久，对明军的情况道听途说的居多，所以基本上都由李江在讲述。
山西、陕西之役，兵进河南等战事由李江娓娓道来，再辅之以他坚定的眼神、煽动式的手势，让聆听的两人如身临其境，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幅幅明教义兵们前仆后继、不怕牺牲的画卷。
张无忌听得热血沸腾，每到义军不利时，他就会握紧双拳，恨不能以身相代。
杨逍更是遗憾，本来这几场战事应该是由他主持的。奈何身在海外，使竖子成名。
后面牵马的两小兵也听到了，一个胸膛挺得高高的，与有荣焉；另一个则东张西望，可恼人的声音仍然钻入了他的耳朵，让他狂翻白眼。
小室山半山腰，李江说得口沫横飞时，山上有兵卒来报，小林派僧人持棍堵住各上山通道，特来请示如何处理。
张无忌动了动嘴正要发令，却又停了下来，因为此战的指挥是李江，他不欲越俎代庖。
李江没有任何地迟疑，说道：“驱赶他们，如若不行则弓弩警告三次，三次不听者杀无赦！”
“是！”传令兵红光满面大声应诺。
张无忌等传令兵走远后，才说道：“李大哥，这些都是普通僧人……”
“无忌，我给了他们机会的。三次警告还不退的，就是我们的敌人。对敌人决不能心慈手软。你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李江解释道。
杨逍加入进来，说道：“教主，李顾问说得对！小林抓我法王就是与我为敌，你此时可千万别说打击士气的话了。”
张无忌半响无语，最终长叹口气，道：“好，小林的事我不管了，由你们指挥。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杀戳太过！”
李江和杨逍相视一眼，同时点头应承下来。
后面的某小兵再翻白眼，心说明教摊上这样一个匪首却屡战屡胜，是老天爷瞎了眼吗？
几人继续爬山，一片红墙灰瓦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又有传令兵上前来报：“大帅，小林棍僧已退，是否攻入？”
李江摇头道：“止步于此，设立防线。令各部统领仔细安排守卫，将小林围起来，务必做到水泄不通。”
传令兵领命飞奔而去。
李江游目四顾，最终指着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对身边亲兵说道：“去，叫他们在那里立下大营。”
其中一个亲兵立马照办，另一个却好像没听见，兀自观察着山上风景。
他的行为怪异，引起了张无忌和杨逍的注意，同时盯着他猛看。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俩的一双招子！”一个女子的声音从那小兵嘴里突兀而出。
两人瞠目结舌，均认出了说话之人。
但是两人都不敢相信此人会出现在明教军中，因此杨逍不由转向李江，求证道：“李顾问，她是赵敏？”
“对，是她。”李江点头确认。
杨逍还是不愿相信，又问道：“汝阳王的女儿，小郡主赵敏？”
“没错。”李江再次点头。
没等杨逍再问，张无忌气哼哼地道：“李大哥，赵敏是蒙人，她害我明教多次，更害得我六师叔瘫痪，你怎能让她……让她……”
“让她跟着我们吧？”李江问道。
听到李江的反问，张无忌猛然点头，杨逍不动声色。
李江目视两人，说出了理由。
理由当然不是赵敏心系情、非君不嫁那一套，而是另一套说辞。
只听他说道：“无忌，老杨，我们与蒙元的斗争是全方位的，这不仅是一城一地的争夺，还涉及到人心与人才。只靠我们明教一家是推不翻蒙元的，即使推翻了也坐不稳天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两人点头。
李江继续道：“因此，我们要建立广泛的统一战线，使我们的人多一些，孤立敌人，从而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你们肯定又想，团结其他反元力量是对的，但这又和蒙元，又和赵敏有什么关系？对吧。”
两人再次点头。
李江手指赵敏，微笑道：“不错，她曾是让我们头痛的敌人，但是她现在加入了明教……”
“我没有加入明教！”赵敏抗议道。
李江扭头黑脸道：“别插话。”接着转回去对着二人又道：“蒙元每少一人，他们的力量就少一分，我们的力量就多一分。所以，我巴不得更多的蒙人来加入我们，即使不加入我们也不要挡在我们前进的路上。”
张无忌问出了关键问题：“能相信他们吗？以后又怎么处理他们？”
他话刚出口就被杨逍拉了拉袖子，示意他别再多问。
可他问都问出口了，赵敏也做侧耳倾听状，这让李江不得不答。
李江清咳了几声，组织了下语言道：“凡是心向和平，希望结束战乱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人，不管他是谁是哪个民族，都是自己人！至于无忌所担心的问题根本不存在，因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我们以真情浇灌感化他们，相信他们在认清现实后，会发自内心地赞同我们。”
“你的真情太多了吧？哼！”赵敏讽刺道。
“呃，真情与真情各有不同，一种是大爱，一种是小……”正当李江尴尬不已口不择言时，一个声音救了他。
“报……，紧急军情！”一个小兵跌跌撞撞地跑上山来。
李江立刻闪现在他身边，一把扯着他的衣领，急切问道：“何事？迅迅报来。”
“韩，韩山童，都督已破平顶克许昌，正，正向嵩山进兵。”小兵上气不接下气地憋了一句。
李江松开他，两手一拍，喜道：“好！好啊，南路纵队一来，免去了我们的后顾之忧，不怕被元兵反困于山上了。教主、老杨，大喜事啊！”
张无忌也是惊喜，拱手道：“李大哥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教主过奖了，江岂能贪天之功！这都是我明教上下同心合力的结果，没有教主你的放权，没有鹰王坐阵东南，没有老杨、老范他们的帮助，今日的明教又是另一番局面了。”李江谦虚不已。
第322章 峨眉冲山
李江长篇大论夸奖起明教众人的功绩。
张无忌神情振奋，杨逍含笑点头。三人气氛融洽地交谈着。
这里也有见不惯此情此景的，赵敏就指着尚半跪地上通信兵道：“你三位别再自吹自擂了，还有人在等着你们下令呢！”
被打断的三人莫名尴尬，李江只好对通信兵说道：“辛苦你了，起来吧。你回去告知你家韩都督和堂主，让他们不必上山，就驻扎山下防备元兵。还有，非明教人员不得进出。听清楚了吗？”
“是，李辅。”通信兵又半跪着领了军令。
这时，亲兵甲回来了，他汇报大营已扎好，请三位领导移步帐中。
李江请张无忌和杨逍先行，自己随后跟上。
赵敏也凑到李江身边，一起走向大帐。
李江趁前方两人观察风景的时候，压着嗓子转头恶狠狠说道：“敏妹，我们来时怎么说的？你跟在身边当个亲兵，只能看不能说，你说你做到了么？还拆我的台，简直是……”
“哼，本郡主能和你们这些反贼搭话，都是给你们面子了！”赵敏小声打断道。
李江无语，眼看着蒙元日薄西山了，还摆什么郡主的架子？于是他讽刺道：“你还当自己是郡主呐？你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我是明教的，你怎么就不能是明教的了？”
赵敏听着李江的讽刺，不怒反喜，小雀跃道：“海川哥，你决定现在娶我了？”
“没有！给你说正事呢，你不主动融入明教，叫我以后如何自处？”李江严肃告诫。
赵敏皱着鼻子，轻声反驳道：“我是说过嫁鸡随鸡的话，但是你还没有娶我啊，所以我当然不算明教的人。除非你现在就娶我！”
“别闹，说了赶走了元帝再成亲的。”李江头疼道。
赵敏嘻嘻一笑，语气温柔道：“海川哥，那还要多少年啊？我每日见你眉头不展时我就心疼地越发厉害。你不是喜欢修炼吗？你娶了我就好了呀。我帮你处理公务，你放松修炼，两全齐美。”
李江见她巧笑嫣然，对她的提议也砰然心动，差点脱口就答应了，幸好理智阻止了他。
不管赵敏有什么目的，让他帮忙处理公务以前还可以，毕竟山西临时中枢基本是自己的一言堂，范遥领兵在外，冷谦是自己的铁杆。但是现在不行了，张无忌、杨逍业已归来，军机处已不能完全掌握，何况再让个敌国女人参与决策，用脚后跟想想都不可能。
李江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说道：“日后再说，日后再说。哦，对了敏妹，小林寺不让女子进入的，你到时在外面等我好吗？”
“胡说，那小林怎么邀请峨眉派开武林大会！”赵敏气恼李江岔开话题，狠狠驳斥道。
“呃，对啊，小林这什么意思？男女平等，他们这是歧视女性。观音菩萨都有女相，他们有本事别供观音啊！”李江东拉西扯。
赵敏脸上爬满了笑容，轻轻拍了下李江，说道：“海川哥又胡说！什么男女就平等了？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才是正理。”
李江愕然，没想到大气狡诈的赵敏也会有如此想法，一时默默无言。
大营设立在另一个平坦的山顶，说着话几人就到了。
大家钻进去一看，里面已布置得有模有样，几张椅子，一张近十米的简陋长桌。炉子已垒起，上面放着的铁壶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随军服务人员还在往里面添着东西，地图、凳子、睡袋、水杯等等。
李江请张无忌坐在长桌一头的主位上，自己则在紧靠主位侧面坐了下来。杨逍不懂这长桌的用途，但他一看就明白了此桌的功能，于是在李江对着的另一边坐下。
张无忌出声道：“赵姑娘呢？她坐哪儿？”
李江随口道：“她不是军机成员，除了长桌她想坐哪儿都行。”
一声娇哼响起，赵敏气鼓鼓地坐在了长桌另一头，她根本不看另一端的三人，背过身转向帐外看起了风景。
三人面面相觑，李江干笑两声，又提起了先前未完的话题。
另两人也如释重负，热烈地讨论起来。
中午，勤务兵打来了山上的野味儿，让帐内四人简单地吃了个饭。
饭后，三人正准备继续说话时，帐外卫兵通报，有通信兵求见。
李江叫进，通信兵进来后禀告了一个消息：峨眉派灭绝师太带头冲关，已打伤山腰守卫数人。
“给峨眉派讲清了我们围山的理由了吗？”李江问道。
“讲清了，陆香主怕我们说不清楚，他亲自赶去解说的。”通信兵回答。
李江皱了皱眉，又问：“我们的人态度好吗？”
“我们严格按照纪律，小声说话态度诚恳，没有污言秽语。”通信兵回答。
“哦，看来这就是峨眉派的不是了！”李江得出了结论。
“是，大帅。”通信兵大声回话，表示严重同意。
李江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已尽到本份，他峨眉派却一直纠缠。灭绝是欺我明教无人吗？”
接着他一指小兵说道：“走，带我走看看。”
张无忌慌忙站起，一把拉着李江的胳膊，劝说道：“李大哥，别生气。峨眉派还是知书达礼的，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哦？恐怕无忌兄弟说的知书达礼不是指的峨眉派，而是你的心上人吧？”李江停步揶揄道。
此话一出，杨逍和赵敏“刷”的一下，扭头看向了张无忌。
张无忌的脸瞬间红透，扭捏道：“李，李大哥，不是的不是的。”
李江笑道：“无忌兄弟，这我就要问问你了。你说的不是是指峨眉派不是知书达礼，还是周芷若不是你的心上人呐？”
“呃呃……”张无忌张口结舌，半天吭哧不出一句话来。
“哈哈”李江不再逗他，说道：“你既然那么担心你的心上人，那我们就一起去嘛，老杨，一起去不？”
杨逍也笑着答应了。
赵敏更是跃跃欲试，掀开门帘当先就走。
通信兵带着三人出来，李江路过赵敏时埋怨道：“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你去干什么？灭绝老尼看到你本来没疯都得疯，别去了。”
“我才不怕，有海川哥你保护我。”赵敏扭头跟了上去。
第323章 前进
当张无忌几人下到半山腰时，才发现事态已经扩大化。
卡在山道上的岗亭左近，围着里三圈外三圈的人。
李江眼力好，看得分明。圈内是峨眉派和明兵在对峙，武当四侠张松溪、六侠殷梨亭挡着灭绝在不停劝解。
外圈看热闹的有昆仑派、崆峒派、华山派，以及部份武当弟子，他们高喝着：“打，使劲打”
“打死这些看门狗！”
“明教小儿，不要得意忘形。”
……
而此处岗亭的明兵则夷然无惧手拉手挡在必经之路上，他们虽然只有几十人却站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在他们的脸上，好多都残留着血痕、掌印，每个人都是神情憋屈沉默不语。
看到他们的表现，李江没来由的心里一酸，这群可爱的人啊！真正做到了自己所拟定的纪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突然间，李江觉得心底有股火焰燃烧了起来，撕扯着、驱动着自己要焚化这丑恶的一切。
他对张无忌几人说道：“我先过去。”说完他就运起轻功直接往下就跳。
人在半空时，他大吼一声：“明教众人听令：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干他们丫的！”
众明兵听到了李江的声音，有人匆忙回头观看，一看之下顿时泪流满面，撕心裂肺地叫了出来：“是大帅，大帅在叫我们无需再忍。”
负责此处的香主也听到了，他比众人更熟悉李江的声音，他参加过李江办的学习班。
因此，他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一手高高扬起，高叫道：“持弩！”
“持弩……”应和的声音接连响起，接着“咔咔咔咔”的碰撞声响成一片，几十机弩机迅速指向了前方。
峨眉派的人愣了，正在纠缠的灭绝、张松溪、殷梨亭也愣了。
灭绝大怒，两掌推开挡在身前的武当二人，大步上前嘴里喝道：“尔等贼子敢威胁我们，来，我灭绝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张松溪和殷梨亭不好同灭绝动手，他们被推开后只能跟在后面再次苦劝。
明军香主此时心里只有李江的命令，当灭绝走到身前二十步时，手猛然下挥，叫道：“警告射击，射！”
几十支弩箭飞射而出，齐刷刷扎在灭绝身前地上。
“上弦”香主再次手臂向上，“咔咔咔咔……”声音又响了起来。
灭绝脚步不停，在箭支丛中踏出一条通路再次向前。
香主向她说道：“灭绝老尼，刚才只是警告，若不停步别怪我明教军法无情。”
灭绝冷笑一声，不屑道：“无胆匪类！你明教尽出道貌岸然之辈。有本事尽管射来。”
十五步距离，香主大手下砍，叫道：“警告第二次，射！”
这时的灭绝已摸懂了明教的行事风格，知道他们不会真射，弩机都是朝着地面，遂抓了个空子，腾身而起扑向了明兵。
十几步距离她飞快掠过，在半空中运起内力鼓动双袖就要向明军拂去。
跟在后面的张松溪、殷梨亭大吃一惊，他俩是明白峨眉铁袖功威力的，别说这些小兵，就是自己两人都得凝神应对，所以他俩着急叫道：“师太手下留情”“师太不可”。
可是灭绝没有听劝，两只袖子不管不顾地甩了下去。
胆小的殷梨亭更是闭上了眼睛，他不忍见到血肉横飞的一幕。
张松溪倒是睁大着眼睛，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回旋：这该如何给无忌交待？
忽然，他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一个白影闪现，接着就是灭绝师太飞了起来。
张松溪的头情不自禁跟随着灭绝飞行的轨迹转动，直到差点把脖子扭断。
在他的眼里，灭绝飞越了第二道箭支所在地，又飞过了第一道箭支，然后砸到了峨眉的人群之中。
惊愕间，他连忙转头观看，对面的明军毫发无损，正眼带狂热、神情激动地注视着卓立场中的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
男子对他点了点头，张松溪愣神间也点了点头。
男子略过了他，放眼望着峨眉派所在，声音温润不大不小却全场皆闻：“灭绝师太，我明教个个都是好男儿，他们是要杀元兵的，可不能死在宵小手下。”
他这番话引起一片哗然。
不认识他的人义愤填膺，纷纷出言。
“口气真大！”
“哪里钻出的小儿，胡吹大气！”
“呸，你才是宵小，你全家都是宵小。”
“哈哈，某从未听说过明教贼子啥时变成了好男儿，可笑可笑！”
“趁人不备，偷个空子胜了一招，你就天下第一啦？”
……
殷梨亭已睁开了眼睛，和张松溪相视苦笑。他俩是认识李江的，非常清楚他的身手，这些叫嚣的人真是无知无畏！能和自己师傅坐而论道的人，不是第一也是第二了。
叫嚣声根本没有引起李江的兴趣，他回头关心道：“大家身体怎么样？还顶得住吗？”
“没事。我们还顶得住！”整齐的声音如雷响起。
“好好，不愧是我明教男儿。”李江赞了一句，立马又板起脸训斥道：“我让你们遵守纪律是让你们对待普通百姓的，不是让你们束缚自己的。你们记住了，规则要灵活使用，凡是对我明教有敌意的，不管他是什么人，第一时间出手。听明白了吗？”
几十明兵大声回道：“听明白了，大帅！”
“嗯”李江点点头，声音突然拔高道：“听我命令，上弦！”
“咔咔咔咔”
“瞄准正前方！”
“刷刷刷”
“前进，凡是挡在前面二十步之人，无需听令直接射杀！”
“踏踏踏踏……”
站在最前面的张松溪立即拉着殷梨亭退到了旁边。
叫器者们一哄而散。
现在挡在明兵前路上的只有峨眉派了。
灭绝师太被一个大美女搀着，咬牙切齿地看着李江，就是不发出撤退的命令。
周芷若看着齐步走来的明兵，不禁颤抖着说道：“师傅，敌人势大……”
灭绝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周芷若马上噤若寒蝉闭嘴不言。
华山高佬和峨眉派有些渊源，此时也不忍出声道：“灭绝老尼，快退啊。你是想所有峨眉弟子都跟着你陪葬吗？”
灭绝厉声喝道：“我峨眉与明教不共戴天，身死是小失节是大，决不后退一步。”
“踏踏踏”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多峨眉弟子都吓得抱成一团、瑟瑟发抖，更有胆小的已闭上了眼睛，哭泣呓语。
灭绝抓住周芷若拉到了自己身后，挺起胸膛无畏地迎接着弩箭齐发的那一刻。
第324章 忧心的教主
整齐的脚步声近了，终于到了二十步距离。
“崩崩崩……”的弓弦声接连响起，弩箭一往无前。
灭绝早已运足真气，两袖鼓起，誓要做困兽之斗。
当弩箭飞到她身前两米处时，一道灰影从天而降。
只见他两手伸展如探水中，在身前费力地划了一个圆。
散布在五米宽的几十支弩箭如被磁石吸引，随着他的动作被收束在了一起。
“啪嗒”声响，弩箭堆被扔在了地上。
场上突然出现的变化让所有人都错愕不已。
原来在千均一发之时，张无忌赶到了。
张无忌抹去额角的冷汗，对李江说道：“李大哥，还请手下留人。”
李江心里暗松一口气，右手高举，朗声道：“止！”
“咚”的一声，明兵最后一步重重踏在了地上。
这一步声音响彻全场，所有人都大口喘气，刚才那股子惨烈的气势让他们都差点无法呼吸，有的人还小声地欢呼起来。
“教主既然发话了，那峨眉派可免一死。不过，必须交出打人的凶手，否则我们怎么对得起兢兢业业的手下？”李江郑重道。
张无忌为难地扭头看向了灭绝。
灭绝把脖子一梗，只是冷笑。周芷若从她身后转出，拉着她的手臂说道：“师傅，我们再求求无忌哥哥。”
“休想！”灭绝厉咤一声。
张无忌见此也是无奈，又转头看着李江，嗫嚅道：“李大哥，你看是不是……是不是算了？”
李江一扬手，斩钉截铁道：“不行！”旋即语重心长道：“无忌，我明教男儿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推翻暴元，救民于水火，解民之倒悬！可是现在呢？被他们保护的人却在他们背后捅刀子！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要受自己人的羞辱，这合理吗？你不痛心吗？”
李江话音刚落，一众明军就泣不成声，但没有一个人擅动。因为他们正排着队列，手里还端着弩机，平时严酷的训练让他们知道，令行禁止。没有解散的命令，他们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让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张无忌看着几十个泪流满面的汉子，沉默了几秒，点点头让开了灭绝，走到了李江身边。
“哭什么哭？你们当得起这番称赞！现在听我命令，扔弩。”李江大喝道。
“哒哒哒……”弓弩落地声不停响起。
“上前十步”李江再次发令。
整齐的踏步声响起二十下。
“立定，除去上衣。”李江发了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命令。
在场中人议论纷纷之际，明兵们执行命令一丝不苟，齐刷刷的脱去了上衣，露出了一片古铜色的肌肤。
“哇……”
四周惊叹声此起彼伏，围观众人终于明白了李江所发命令的意思。
几十个明兵上身全是各种伤痕，有割伤、贯穿伤、烫伤、箭伤。伤口多的有几十道，少得也有十几道。
待众人观看了一会儿后，李江指着明兵高声说道：“他们都参加过近期的风凌渡、洛阳大战，有好多人还参加过山西、陕西大战。”
李江顿了顿，环视全场，沉痛道：“想必大家都清楚，这几个行省现在都过上了好日子，再没有蒙人高高在上视汉人如猪如狗，再没有了屠杀，再没有了压迫。可这些都是怎么来的？是他们一刀一枪的杀出来的！他们身上的伤痕就是他们的功绩。”
越来越高亢的声音传遍全场。
围观群众中昆仑派来河南时路过了陕西，一路的所见所闻让他们心知肚明，因此沉默以对。
华山派是明教该管，对于陕西的变化更是有感而发，纷纷出言赞同。
其他几派虽然没在明教地盘，但也有老家在陕西、山西两省的，他们也说收到了老家的来信，讲生活与以前有了极大的改善。
李江见郡情汹汹，遂挟大势对着灭绝猛喝道：“灭绝，还要冥顽不灵吗？速速交出凶手！”
这时，峨眉阵中跑出一个三十左右的女子，一把抱住灭绝大腿嚎哭道：“师傅，不要把我交给明教，他们都是些银贼，我肯定会生不如死呀，师傅……”
女子凄惨的哭声如杜鹃涕血，莫不使人闻之落泪、听者伤心。
灭绝摇了摇头。
“哇哇……”女子以为师傅不同意，眼泪奔涌得更加厉害。
周芷若见此却眉头微皱，伸出一手拉起了她，轻声道：“丁师姐，快起来吧，别让人笑话咱们。”
“哼，你恐怕不是担心别人笑话我们，而是担心你自己的卿卿性命吧？”女子冷笑着甩开了周芷若的手。
“丁师姐，你误会小妹了，小妹只是为了峨眉的声誉着想。”周芷若委屈解释着。
丁师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眼眶泛红的周芷若讽刺道：“你怕什么？你的情是魔教教主，他们怎么会杀你？如果我们全派都死光了，岂不是正遂了你的意，正好去做个魔教夫人！”
“敏君，住口！”
“师姐，你……”
灭绝的喝斥和周芷若柔弱的声音同时响起。
“呵呵”峨眉的内哄让旁观的李江欢乐无比，同时也让他确定了一件事，罪魁祸手多半就是这个丁敏君。
张无忌与李江就完全不同了，上身前倾，脖子伸得老长，两眼盯着周芷若，面含担忧之色。
灭绝终于低下了头，抿着薄薄的嘴唇，对着明教方向缓缓挤出几个字：“我峨眉无人可交！”
丁敏君的欢呼声立马响起。
嗯？李江脸色阴沉下来，心想这老尼真是油盐不进，她难道不会审时度势吗？
就当他沉默之时，围观群众纷纷把目光向他投来，他们想看看在明教教主力保下，李江怎样收场。
没让他们等多久，李江有了动作，他招过身后的亲兵甲，说道：“军机处令：着吴劲草提兵进入四川，第一目标攻上峨眉山，屠灭峨眉派，不得有一砖一瓦存在。此令！”
“尔敢！”灭绝厉声喝道。
李江没管，让亲兵甲又复述了一遍，然后示意他上山去传令军机章京。
接着李江回头对已赶来的杨逍说道：“老杨，没同你商量，还望你不要见怪。”
杨逍点头道：“此间情势，不得不如此。我也正这样想着，没想到李顾问先我一步了。”说罢他着胡子哈哈大笑。
张无忌纠结万分，对着狼狈，呃，很有默契的两人说道：“两位军机，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刚才已答应了不再伤害峨眉，灭人山门岂不自食其言？”
第32章 收伏华山派
嵩山山腰，明教岗亭处。
几百人一起目瞪狗呆。
他们的眼光都注视着一处地方。
一群果男前面，三个男人旁若无人，正在口惹悬河。
老男人着长须，笑嘻嘻说道：“教主，你刚才只说了放过在场峨嵋中人，并没有提及四川峨嵋山啊。”
灰衣劲装青年急切说道：“杨左使，我先前只有忘了说。”
白袍英俊青年反驳道：“无忌兄弟，教主口出成宪、一诺千金。你下达了命令，我们执行。各安其事方为处事之道。”
张无忌愣了下，说道：“李大哥，我再加上一条命令，发过峨嵋全派行不？”
李江不说话却以奇怪的眼神注视着他。
张无忌挠了挠头，迷糊道：“李大哥，可有什么不妥？”
“倒没有什么不妥。只不过命令已经发出，朝令夕改会不会让下面的人无所适从？”李江反问道。
“对啊，教主，这会引起指挥的混乱也会让下面的将士质疑军机处的决策。何况，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们会根据实际的情况来决定接不接令。”杨逍提醒道。
李江含笑点头，心里十分清楚杨逍的想法。杨逍与峨嵋一直有仇，他巴不得钉死峨嵋派。
张无忌受到左右臂膀的反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两手互搓连声唉叹。
围观的众人纷纷无语，你们三人就在此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笑谈着杀人灭派之事，会不会不太好呀？
灭绝师太气炸了肺，扬声喝道：“卑鄙的魔教贼子，你们敢毁我峨嵋几十年基业，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刚才我也动手了，有本事冲我来！与其他弟子无关。”
李江和杨逍相视一笑。张无忌有点蒙圈，不明白他二人在笑个什么？
他小声问了下杨逍。
杨逍解释道：“灭绝老尼虽然语气仍然严厉，但是她害怕了，害怕我们杀上峨嵋，所以她话中透出了软意。意思是罪只及她一人，她要保下门派和弟子。”
“哦。”张无忌考虑了下，说道：“可这是要挟，终归不好。”
李江眉毛一立，就要动口，张无忌一直有注意他的表情，赶紧说道：“李大哥，杨左使你们看着办吧。我不管了！”
随即他退到了果男们身旁，开始查看他们身上的伤势。
李江悻悻闭上了嘴，转向了灭绝方向，说道：“灭绝师太，你既然愿意一个人抗下罪，那我们可以考虑收回成命。只是还有一个要求，峨嵋派加入我明教义军。”
“哗”议论声纷纷扬扬，不过见识过明教强弩阵的众人，没有人再头铁跳出来破口大骂了。
灭绝却豁了出去，大声道：“你明教的狼子野心终于露出来了，扯着什么反抗大旗，其实就是想吞并我六大派。”
“对啊”
“是啊”
“明教占了江山还不够，还想一统武林”
“痴心妄想！”
“嘘……，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了”
“听见了又咋的，他们还敢……”
李江听着如潮水般袭来的反对声，淡然一笑，轻声细语压过了全场杂音，说道：“大家不要着急反对，我们来问问华山的意见。”说罢他把下巴往华山派方向一扬。
华山至今没有选出掌门人，还是高矮两师兄共掌。
高佬脸“刷”的就红了，赶紧推出了矮师兄。
矮师兄注意到了李江眼里刺来的寒芒，心里百转千回。
他利用着有限的时间想到两个头绪。
坏的方面，陕西已是明教地盘，驻扎着十几万大军，如果华山不答应，李江可以与处理峨嵋派一样，一张二指宽的纸条就能灭了华山。
好的方面，根据在明教效力的二十五个华山弃徒的情况来看，明教对他们一视同仁，有功即赏，有过则罚。除去参与做战死亡的七人外，其他十八人因为各自的表现不同，均有升迁。最高者已做到了千户级别，低者也是个百户。
如果明教夺了江山，哦，不用如果了，现在他们已在全国占了大半地盘，眼看着蒙元就要被撵回老家了。明教坐了龙庭，这十八人就是开国功臣。倘若华山派全派加入，以此诚意，当更受优待，至少立国后不会被清算的吧？
想到这里，矮佬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又看了看至今沉默的武当，心里有了决断。
武当多半都私下加入了，既然他们都不怕武林中人的口水，我华山还怕什么？
于是他前行两步，走出华山人群，抱拳躬身道：“华山愿以明教马首为瞻，为驱除鞑虏尽一份绵薄之力。”
“呸，不要脸。”
“卑躬曲膝，不当人子。”
“无耻之尤。”
……
李江哈哈笑着迎了过去，老早就伸出双手，一到矮佬身前就扶起了他，大声说道：“凡是有志于加入我们反抗暴元阵营的，就是我们的同道。对于同道，我明教上下必以赤诚待之。”
说着他一手拉着矮佬的手，一手拍打着他的手背，真诚道：“欢迎欢迎，欢迎华山派迷途知返、弃暗投明。”
矮老头苦笑一声道：“希望李顾问记住今天的话，我们华山以后就任你驱策了。”
李江再次拍着他的手，正色道：“放心，你们现在想上战场我还不同意呢。江湖争斗与大军交战完全不同，你们的人还得培训三个月以后才能视情况加入。希望你能理解，这也是对你们生命负责的态度。”
矮佬长长吐出一口气，只要不是马上拉他们去当替死鬼就好。
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哪知使了全力，李江的手却死死钳住纹丝不动。
李江低头对他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脸，忽得转身就往回走。
矮老对被拉了一个趔趄，无奈跟上了李江。
走了两步他才反应过来，回头用另一手往华山派方向挥了挥，示意跟上。
高老者和他几十年兄弟了，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对后面喝道：“走，华山派的人跟上。”
在他的催促下，一群傻眼的华山弟子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当把矮佬领到明兵旁边时，李江终于放开了他的手。
矮佬看着自己被捏青了的手腕，抬头幽怨地瞟了眼李江。
过了一会儿，华山所有人都站到了李江身后。
李江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又眼睛又看向了昆仑派。
何太冲莫名打了个寒颤，心脏急剧跳动起来。
第326章 昆仑派的选择
何太冲正心惊胆颤的时候，身旁的班淑娴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问道：“师弟，怎么办？”
何太冲动作不敢太大，只好偏头歪嘴道：“师姐，我也没有好的办法。你说怎么办？”
班淑娴低着头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样，狠狠道：“师弟，我们昆仑派就在这儿凑个热闹而已，又没有同他明教动手，他明教还能不分缘由把我们杀了！你不要学华山那两个老不休，听到没？”
何太冲见李江还盯着自己不放，先还了一个不失尴尬的微笑，然后又歪嘴说道：“师姐，明军在玉门关外还驻着一只大军，倘若我们不答应怎么阻挡他们？”
“昆仑山那么大，大不了我俩率门人躲进山中，我才不信能找到我们！”班淑娴咬牙道。
何太冲大惊，急促道：“不可！门派驻地乃我昆仑祖庭，如果毁于战火，我们以后去了地下如何向各位祖师爷交待？”
“这不行那不行的，那你倒是拿出个办法呀？真是个废物，当初我怎么就瞎了眼找上了你！”班淑娴气极下口不择言。
何太冲猛打眼色，还心虚地看了看周围，见各门派都在窃窃私议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遂小意道：“师姐，有些话我们回去再说，在同道面前还是给我这个掌门留点颜面为好。”
“呸，今日的情况回不回得去都两说，你先顾好眼前吧。”班淑娴啐了何太冲一口。
昆仑两夫妇自以为他们说的隐晦，却不料他们的对话都被李江听在了耳中，这让李江差点笑破了肚皮。何太冲惧妻如虎，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可他却偏偏有作死的精神，非要寡人有疾，光小老婆都有五个。难怪淑娴对他没好脸色了。
不过在李江看来，班淑娴虽然脾气古怪，为人凶恶，但却有几分战略眼光。如果真像她说的，昆仑派躲进山中打游击，明教还真拿他们没有办法。
因此李江决定不再给他俩时间商量了，必须速战速决。
“何掌门，昆仑愿意和我明教一起为驱除暴元出份力吗？”李江扬声问道。
何太冲赶紧抱拳道：“李顾问，能否让我们回去商量几天？”
李江面色严峻，冷冷道：“不能！让你们回去了，那我们两家是敌是友就说不清楚了。我教本欲调玉门关大军进入中原作战，你们的态度不清楚如何让大军放心？是朋友倒还罢了，我就怕统军将领会认为你们是敌人要在背后搞鬼，因而一怒之下攻上了昆仑，到时不免生灵涂炭呐！”
何太冲皱起眉，沉默不语。
李江知他在权衡利弊，遂添了一把火，说道：“何掌门，我明教有大军上百万，是缺了你昆仑派及其它几派的几百人吗？不缺！我们要得是你们的态度。愿意和我们站一起举起义旗的就是明教的朋友；而不愿意和我们站一起的，那就是明教的敌人。对于敌人，我明教只有一种态度，坚决消灭！还望何掌门还有其他掌门多多思量。”
何太冲身子一抖，扭头和班淑娴说道：“师姐，两害相权取其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暂时加入明教吧，你说呢？”
班淑娴气呼呼道：“你是掌门你说了算。”
何太冲点点头，回过头对李江抱拳躬身，说道：“昆仑愿加入义军，唯明教马首是瞻。”
“哈哈，好！欢迎昆仑派加入我们的事业。”李江大笑着走来，伸出手就要拉何太冲的手。
何太冲见过华山矮老者呲牙裂嘴捂着手腕的模样，为免重蹈覆辙，连忙负起双手，主动向明教位置走去。
李江愣了愣，让何太冲走过后，他又抱拳道：“何夫人，各位昆仑的兄弟姐妹们，欢迎你们，请！”
施完礼，他伸出一手朝着明教方向虚引。
班淑娴脸色铁青，回头对昆仑众人叫了声：“跟上”，然后大摇大摆了走了。
李江微微一笑，也不以为意，胜利者总要宽容一些，不是吗？
昆仑派、华山派一走，外围看热闹的一堆人就单单剩下了崆峒派。
李江缓步走向了这孤零零的一波人。
他的眼光扫过站在最前面的四人。
一个白发苍苍、垂垂老矣的老人，如果不是一双眼睛开阖间有精光闪动，一般人根本认不出他是一个武者。
一个弓着背脊的高大老人，太阳穴高高隆起，当是内力有成。
一个矮小老人，四肢粗大，小小的身体里好似蕴含着狂暴的力量。
一个大头瘦身的老人，长相有点滑稽。他不像其他三老均避过了李江的眼神，反而小眼灼灼与李江对视。
李江走到他四人两米外驻足，抱拳道：“四位老丈请了。当年在大都崆峒派走得早，我们缘悭一面。请恕我眼拙，不知四位是？”
大头老人当即搭话：“我四人就是崆峒五老之四。我们纵横江湖时，你个小娃娃还在吃乃呢！”
普通老人喝斥道：“老四，别讲那些有的没的。好生回答李顾问的问题。”
“是，大哥。”大头老人笑嘻嘻应付了一声，提手指着普通老人对李江说道：“小子，看清楚了。这是我崆峒五老的老大，关能，武功修为在江湖中数一数二……”
“咳咳，老四，少说废话徒惹人笑话！”关能提醒道。
大头老人显然不这样认为，他嘟囔道：“本来就数一数二嘛，有什么不能说的？”
关能尴尬不已，白眉抖动着向李江解释道：“我崆峒派在平凉一带坐井观天不识天下英豪，而且我这师弟脑子不好爱说胡话，请李顾问不要在意。”
李江摇了摇头，回道：“哪里是坐井观天？关老可不要妄自菲薄。我听说崆峒创派祖师木灵子有留下阴阳磨十二层神功，练至八层以上就能握水成冰、捏物燃烧，十一层功力就能做到瞬间阴阳互换，此已达道家武功之颠，令江神往不已呀！”
关能着白胡子眼睛眯起，听着李江的话很是受用，另一手摆动道：“李顾问过誉过誉了。可惜我们这些后辈弟子未能领会祖师真意，实乃不肖啊。”
“哦呵呵，据我粗粗看来，关老的阴阳磨内功当已练到八层以上，达返璞归真之境界。”李江恭维道。
关能更高兴了，连连摇手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李顾问的武功我望尘莫及，就刚才那一手……”
两人热烈地吹捧起来，让一旁站着的大头老者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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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李顾问麻爪了
关能和李江互相吹捧地不亦乐乎，可把旁边的大头老者给急坏了。
他想插话又插不进，急得抓耳挠腮的，好不郁闷。
终于，他等到了。
李江说道：“与关老真是相聚恨晚呐！不知以后我们还有没有见面说话的机会。”
关能没有马上回话，沉默了下来。
大头老者抓住机会一步跨到李江面前，急切道：“李顾问，来，我们接着先前的话题，给你介绍我崆峒五老。”
李江见他打断了自己刚好营造的气氛，眉头不禁一皱，可看着老人一副毫无机心的热情模样，他还真不好发火。
于是他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向大头老人点头致意。
大头老人仿佛得了鼓励，高兴地指着那个弓背老人道：“这是我二师兄宗维侠。”
说罢又迅速指向宗维侠身旁的矮者，说道：“这是我三师兄唐文亮。”
李江和他们拱手施礼，口称：“久仰久仰。”
两者也各自还礼，不过均未说话。
大头老者待三人见过礼后，笑容满面道：“小子，怎么样？我这两个师兄算不算江湖一流人物？”
“呃”李江听着他天真的话语，脑壳发疼。说他们不是一流吧得罪人，说他们是一流吧又着良心，真心不好办啊。
李江眼珠一转，岔开话题道：“崆峒五老我已经认识了三个，可还有一人我不认识，你能给我介绍介绍吗？”
大头老者一拍脑门，连声说道：“怪我怪我，五师弟没来我都把他给忘了。我给你说，五师弟叫……”
关能实在看不过去了，打断他的话，说道：“老四，李顾问是在问你的名字，怎么又扯到五弟身上去了。”
大头老人呆愣一下，随即挺着胸膛自豪道：“小子，你记好了。我就是崆峒五老中的老四常敬之，以后千万别认错啊。”
李江忍着笑，抱拳道：“失敬失敬，常大侠威风凛凛，我以后想必不会认错的。”
“嗯，孺子可教。以后来凉州记得来找我，我给你说……”
“行了，老四你退下。我和李顾问有要紧事谈。”关能再次打断了常敬之的喋喋不休。
常敬之敬畏大师兄，只得不情不愿的走回了崆峒派人群中。
不过他这一番东拉西扯却给了关能思考的时间，此时的关能已把加不加入明教的后果考虑得清清楚楚。
因此当常敬之走开后，关能立即抱拳躬身，一揖到地，说道：“李顾问，我崆峒派愿意加入明教，为驱除鞑虏出一把力。”
这就是他想出的办法，明教势大不得不委屈求全，而且崆峒离陕西太近了，近到快马只要一两天就可以跑到。
说实话，崆峒的地位比昆仑还不如。
昆仑毕竟离得远，就只有玉门关一只军队能威胁到他们。崆峒可不成，与明教的陕西近在咫尺，已属于卧榻之侧，如果拒绝，绝对会引来陕西大军的雷霆攻击。
李江见他识时务也是大喜，遂依照华山昆仑二派一样办理，亲自引领他们站到了明教范围。
至此，华山派、昆仑派、崆峒派三方从开始时为峨嵋派摇旗呐喊针对明教，变成了为明教摇旗呐喊针对峨嵋派，又诡异地站到了一起。
三方领头人物崆峒五老、华山二佬、何太冲夫妇对于瞬间的立场转变都有点发蒙，故而相见十分尴尬，各自对视一眼均偏开了头去。
李江却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现在只有一个刺头峨嵋了，只要收拾了她们，这次小林之行就算万无一失了，困都要困死这些光头。
四家盟友的倒戈让灭绝气得浑身发抖，她已经基本绝望了。她知道没有盟友的支持，峨嵋派的灭派只是个时间问题。
就当灭绝感觉自己已站在悬崖边上时，那个可恶的李顾问又说话了，好似一脚把摇摇欲坠的灭绝踹入了深渊。
“灭绝师太，峨嵋派的命运此时就在你一念之间！是生存还是毁灭？”
最后一句李江潜运真气大声吼了出来，如同在半山腰打了个霹雳，震耳发聋。
灭绝在先前被李江一掌打飞，已伤到心脉，此时被当头棒喝更是伤上加伤，她“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周芷若一步抢上，半搂着灭绝，伤心泣道：“师傅，师傅你怎么样了？”
张无忌闻声后从明兵群中抬起头来，关心地看了一眼，又暗暗叹气低下了头，继续闭眼把脉。
灭绝半躺在周芷若怀中，抬眼看着她，柔声说道：“芷若，你怪师傅把你们推入火坑之中吗？”
周芷若凄然摇头，低声道：“不怪师傅。师傅嫉恶若仇，宁死不屈，当是我们的榜样。”
灭绝惨笑一声，说道：“好好，你能理解就最好了。”说着她褪下了左手铁指环塞到了周芷若的手里，郑重道：“芷若，你如果能活着下了嵩山，就不要再回峨嵋了，去海外找一地点，重建峨嵋。从现在起，你就是下一代的掌门！”
“呀，师傅我不要。”周芷若如捧了个烫手山芋，忙不迭地要还给灭绝。
灭绝脸色迅速转厉，配上她吐血后鲜红的嘴唇有一种莫名的恐怖，周芷若停下了送还的动作，低头小声哀求道：“师傅，让我再去求求无忌哥哥吧！”
“不准！师傅的话你都不听了吗？我叫你拿着就拿着。”灭绝训斥道。
周芷若只能委委屈屈地合掌捏住了玄铁戒指。
灭绝见她听从了命令，好似大松了口气，缓缓扶着她的肩膀又站了起来。
周芷若见灭绝起身，聪明的她的已经猜到灭绝要干什么了，于是紧紧拉着灭绝的手，泪眼朦胧地一直摇头，嘴里喃喃道：“不要，师傅，不要啊师傅！”
灭绝鼓起内气一袖拂开了她，抬首对着对面的一大帮人喝道：“峨嵋掌门已传给芷若，明教想干什么可以去找她商量。现在我做为打伤明教教众的凶手站出来了，谁来取我性命？”
咝！李江震惊了。
谁特么说灭绝宁折不弯的？谁特么说灭绝性格直拗的？有这种机心满满的宁折不弯吗？
灭绝老尼看似服软却反将了李江一军。
一派掌门当做凶手交出来，不可不谓诚意十足，真让人没有话说。如果再去纠结谁第一个动手都没有意义了。
而这还不是关键。
关键的是她还把掌门传给周芷若了。
周芷若才令李江难办呐！
第328章 “说服”峨嵋派
周芷若是什么人？
是张无忌的初恋情人，以后还有可能成为他的夫人。
张无忌是什么人？
是明教的教主。
教主的下属李江，能逼迫教主夫人交人吗？能灭了教主夫人出身的门派吗？
他不能！
李江两眼凝视着挺立场中，一副视死如归模样的灭绝师太，除去头痛还有些佩服。
佩服她当机立断，一招就拿住了自己的七寸。
李江的犹豫让灭绝看到了，她的两眼不由得露出了嘲讽的目光，仿佛在说：“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何如？”
其他人也看到了。
才收伏的三派隐隐骚动起来。他们骚动的理由很简单，“不患寡而患不均”罢了。
如果说连打伤了明兵的峨嵋派都能交个人就被轻轻放过，那我们这些没动手的围观群众又凭什么在明教里伏低做小呢？
李江的耳朵好使，当然听到了三个门派私下的议论声。
他心里清楚此时的情况再继续下去可就不好收场了。明教又不可能真把他们全部做掉，不仅教主不会同意，更重要的还会对李江一手打造的仁义之师造成巨大的名誉损害。
喵的，看来不出点血是不行了，李江暗下决心。
于是他动身向场中走，边走还边说道：“好啊，我十分敬佩灭绝师太的勇气，为了门派甘愿一力承担全部过错。”
话音刚完他已走到灭绝身前二米处，但他并未面对灭绝而是虎视全场。
待所有人都在他的目光压制下肃静后，他开口说道：“不过，我明教既不是洪水猛兽，更不是吃人的魔头。我们不会因为伤人而处死灭绝。故而经我们商讨过后，决定由本人做为代表，以十招之限，如果灭绝师太能接过去，此事便暂时作罢。”
“哦……”半山腰响起一片回应声。
而掩藏在这片声音下的却是不同的心思。
张无忌想到的是：李大哥是在给我面子，他弄出这十招之限无非就是为了找个放水的理由。
杨逍想得是：不管峨嵋如何，能做掉灭绝这个老仇人总是好的。
武当派众人：明教不以私怨杀人，行事堂堂正正，大善！
华山、昆仑、崆峒三方高层站到了一起冷眼旁观，他们要看李江的行事再决定稍后的应对。
只有几十个明兵心里全是感激，大帅为了给我们出气，竟然做到了如此地步，不但强压峨嵋换了掌门，还要亲自鞭鞑峨嵋前掌门。这样的领导，如何不让人效死？
李江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这才转过身直面灭绝，轻描淡写地说道：“灭绝师太，准备好了吗？”
灭绝对上了李江的视线，愣了一愣，本来她以为李江的眼里不是怒火升腾就是冰寒一片，哪知一瞧之下，李江的眼神平淡，无喜无悲。
灭绝十分清楚自己与李江的差异，遂深吸一口气抛却了心里的种种念头，眼里厉光闪现，决定临死都要在李江身上咬块肉下来。
她默运峨嵋九阳功，不小心又扯动了心口伤势咳嗽了几声。她没把这当回事，反而拿出了一派掌门的骄傲，沉声道：“李顾问不必手下留情，请！”
李江点点头，也说了声：“请”，然后两手成爪，一前一后向灭绝抓去。
灭绝不敢怠慢，连退两步想要避开李江的爪子，但身体刚刚交错，李江双爪一变，一爪抓向灭绝头顶百汇穴，一爪抓向灭绝后背大椎穴。
围观群众见李江这两手使出，纷纷大吃一惊。
何太冲说道：“这两爪有点像小林的龙爪手啊？”
旁边的高佬与他不对付，听后嗤笑一声道：“什么龙爪手？你别不懂装懂，龙爪手是三指，你看李顾问五指张开，明明是虎爪手！”
班淑娴大怒，自己的丈夫只有自己才能骂，因而反讥道：“你才是不懂装懂！虎爪手那种粗浅的武功，李顾问会用吗？我怀疑你存心不良，在诋毁李顾问。”
“放屁！你不知道李顾问功力参玄，再平庸的武功都能发挥出绝世神功的威力吗？”高佬跳脚反驳。
听他两人吵了起来，矮佬一拉高佬斥道：“少废话，看李顾问的技法。”
“哼”“哼”高佬和班淑娴互瞪一眼，又同时看向了场中。
在他们俩吵架的功夫，场内的李江和灭绝又过了几招。
灭绝与众人的感受大为不同，因为她很熟悉李江使出来的套路。
不是她练过这些套路，而是在师门的典籍中记载有这种套路大致的框架，基本是开派祖师郭女侠留下来的。
几招过后，灭绝终于躲不过了，一手硬架上李江的手腕。
当她暗叫一声“我命休矣”，以为李江的炎热真气会如洪水溃坝似的袭来时，李江却手腕轻抖，用一种柔和的真气震开了她。
没等她细思这里面的道理，李江变爪为掌跟上拍来。
灭绝无奈提气封了上去。
“啵啵啵”几掌拍击，没有场中人认为的灭绝会口喷鲜血飘飞，而是灭绝悉数都挡了下来。
华山、昆仑、崆峒见此也不顾各自的嫌隙了，互相打着眼色。三派掌门心里都想着，峨嵋都没事了，我们岂不是也可以……
事情好像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十招很快就过。李江气定神闲地卓立场中，灭绝师太除了喘气急了点，并无大碍。
三派正要一起鼓噪，却听灭绝先开口了：“你这是九……”
李江一竖掌打断了灭绝的话，嘴唇抖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众人一头雾水，不明白李江在干什么。有高明者解释道，李顾问可能在使用江湖中难得一见的绝技“传音入密”。为什么？你没看到灭绝老尼在点头吗？她没听到的话，她点头做甚？
是哦，众人恍然大悟。好多年轻人眼里都露出了羡慕憧憬之色，更有几人激动出声：“大丈夫当如是也。”
崆峒老大关能听到后摇头说道：“别白日做梦了！要想使出传音入密，必须打通任督二脉。你们还是先把十二正经练完再说。”
“噢……”年轻人们羞愧地低下了头。
当关能转回头时，他的嘴里却轻声呢喃，说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功入先天，何其之难啊？老夫苦练几十年，现在连个边都没摸到。刚才和李顾问谈得很投契，不知加入明教后他会不会……”
转念间，他又摇了摇头，注意起场中的情况。
李江此时已转身向明教走来。
而独留场中的灭绝并没有表现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反倒是一副纠结的神态。
李江的脚步正要踏入明教范围时，灭绝说话了：“李顾问，我峨嵋愿为驱除鞑虏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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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小林服软
灭绝的态度转变，令华山、昆仑、崆峒三派想要乘势起哄成了泡影。
他们怎么都搞不明白，李江到底给灭绝灌了什么**汤，才会让这个一心求死的刚烈女人加入了仇人的阵营。
不怪三派的人想不明白，张无忌、杨逍也想不明白，他俩安顿好五派人马后问过李江这个问题。
李江只是含含糊糊地说了句，是以自己的独有武功做为交换。
听到“独有武功”四个字，张无忌和杨逍就知道问不下去了。人都说了是独有的了，何必再刨根问底呢？
但是总有人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那就是冷眼旁观了整场大戏的赵敏。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她非要拉着李江去山顶看星星。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李江顺水推舟地同意了。
天色太黑走山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两人都有武功借着疏朗的月光也走得稳稳当当。
离开大营很远后，赵敏终于问出了一个大出李江意料的问题。
“海川哥，周姑娘梨花带雨时是不是我见犹怜？”
这是个送命题，李江脑子狂转，用时0.1秒给出了答案：“不知道，我没关注她。”
“哦？”赵敏偏头瞟了眼李江，又问道：“周姑娘哭得时候，我一个女人都忍不住要怜香惜玉，你真会不关心？”
“对，我从不关心与我无关的人。”李江斩钉截铁。
“怎么会无关呢？峨嵋加入明教后就是你的属下，关心属下也很正常么。”赵敏笑嘻嘻地说着，嘴唇张合间，一口白牙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李江莫名打了个寒颤，以随意的口气道：“峨嵋都是女子，不好派上战场。根据军机处的决议，她们只能在后方当个辅助人员。而后勤工作是杨逍的分工，不该我管。你管理过汝阳府，当知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正，多头管理胡乱伸手是多么有害吧！”
赵敏点点头，仿佛认可了李江的解释，拍着胸口貌似松了一大口气道：“海川哥别怪我多心，我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李江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啊！”赵敏理所当然的点着头，还说道：“当年在万安寺时，我就知道周姑娘和张教主两情相悦。因此，我就担心你美色当前会迷了心智。以后和张教主生了嫌隙恐怕就不怎么好了。”
李江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叫起了撞天屈：“什么美色！她再美能有你美？我要是耽于美色的人，以前在大都时我怎么没有对你下手？”
赵敏顿时喜笑颜开，脱口而出：“谁知道你怎么想的？也许你认为我那时还小，想让我长大点再动手。”
李江惊愕了一刹那，立马道：“是，我就是这样想的。”
赵敏脸“刷”一下就红了，挽住李江手臂，轻轻拍打了他几下，嗔怪道：“海川哥，你好不知羞。我才那么大点，你竟然就对我动了心思。”
李江抬头望天，唏嘘道：“没办法，我从小就对你情根深种啊。”
“我也是！”赵敏把头靠在李江的肩膀声若蚊吟。
来到山顶，赵敏终于问起了李江收伏灭绝的缘由。
李江给她讲起了《九阴真经》的传奇故事。
赵敏听后大悔，说倚天剑藏在王府几十年，她怎么就没想到要把它砍断试试呢？
这一夜，李江就搂着赵敏在某处山顶看了一夜的星星。
但是，在这一夜里并非所有人都像他俩那么惬意。
至少小林的人不是。
空闻、空智此时在禅房中相对无言。
他们已得知五大派的援军全部投降，其他的小门小派也被阻在了嵩山脚下。
如今的局面，小林即将面对的是只有自己人参加的“屠狮大会”，可没有江湖上其他的人参加，它还能叫大会吗？
别说大会了，面对明教的最后通牒，“狮”还能屠吗？敢屠吗？
空闻叹了口气，少有的责怪着空智道：“师弟，你不仅犯了贪欲，更犯了痴欲。为了一把屠龙刀，一个名义上的武林领袖，真值得这么做吗？”
空智反驳道：“师兄，我这也是为了我小林！”
“现在呢？”空闻问道。
空智呆了片刻，喟然长叹，说道：“是我失算了！达摩院的师兄们研究了几个月，屠龙刀上的秘密仍然没有找到。明教贼子更是可恶，根本不按武林中的规矩来，竟然调兵攻我嵩山。”
空闻阖下眼帘，说道：“早知如此，何苦由来。”
“是啊！何苦由来。”空智重复了一句，突然抬头看着空闻道：“师兄，我去请三位师叔放了谢逊。他明教不是要我们交人吗？我们就把人交给他，再把屠龙刀给他们。这下他们总不会还有话说了吧？”
空闻其实最开始就反对空智召开“屠狮大会”，可空智却振振有词：不能让屠龙刀被别派夺去动摇小林的武林魁首地位；明教和小林一直不对付，他们坐了江山肯定会立明教为国教，必会打压其它宗教。佛教在这方面吃的苦头还少吗？如果不利用谢逊和他们达成约定，三武灭佛的事极有可能重演。
空闻当时一听也有道理，遂默认了空智的做法。
哪知剧本演了一半却走岔了，本来张无忌演得很好，可是明教中出了个狠人，不按潜规则来竟直接掀了桌子。
空闻在明教攻入河南时又劝了下空智，空智却一点都不担心，说武林事武林毕，明教天下第一教不会不要脸皮的。
小林就是在空智这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心态下，被拖进了泼天的大祸之中。
被困的小林已经骑虎难下了，只能盼望着五大派成为救兵，他们还幻想着明教总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屠灭全武林吧！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五大派成了软骨头，就连与明教誓不两立的灭绝都背叛了誓言。
所以现在只有这一条路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空智得到空闻的赞同后，匆匆忙忙地去了后山。
空闻在禅房里刚念了两遍《六祖坛经》，空智又急匆匆地推门走了进来。
一进来，他就急声道：“师兄，三位师叔不同意交出谢逊？”
空闻白眉颤动了两下，缓缓道：“渡厄师叔与明教上任教主阳顶天有夺眼之仇，他不同意也是正常的。”
空智道：“那现在我们可怎么办？”
“你没同师叔讲明教大军围山，小林危在旦夕了吗？”空闻问道。
空智立刻道：“讲了的。可渡厄师叔说，一切都是空，小林在也好不在也罢，缘起缘灭终归是空。”
空闻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道：“走，我们去后山。”
第330章 最后的条件
围山第二天，李江带着赵敏四处游览，在少室山寻幽探秘。
除了小林所在的连天峰峰顶，其余地方均留下了两人的足迹。
回去明教大营的路上，赵敏意犹未竟，她非常享受同李江的两人独处，于是她与李江说了，倘若明日早上仍然没有小林的消息，两人就再去太室山。
能同美女一起踏青游玩，身为正常男人的李江当然不会拒绝。
转过天来，两人尚未出发，一则消息打乱了他们的行程。
小林来人了。
空智大师亲自来的，他带来了小林的和平愿望。
李江做为主事者必定是要参加会晤的，赵敏嘟着嘴满脸遗憾地走了。
可是她的嘟囔声还是传到了李江的耳中，“死秃子，软骨头！为何不再坚持几天？”
李江嘴角抽搐，摇着头去了中军大帐。
大帐中，张无忌、杨逍已端坐长桌一头，他俩见李东进来后均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张无忌更夸张，大嘴咧开，乐得见牙不见眼。
李江双手下压示意两人冷静，然后边走边说道：“万里长……行百里者半九十，小林来人只是说明我们的威逼之策起了初步的成效，要达到我们定好的最终目标还得再看。”
张无忌被李江泼了冷水，却也不减笑容，高兴道：“李大哥，既然他们肯来就说明义父离脱困不远了，真想和义父早日想见呐！”
李江拉椅子的动作停了下来，对张无忌说道：“我理解你们父子的感情，但是你要想早日和他相见的话，待会就不要说话，怎么样？”
“啊”张无忌张口结舌，拨拉着脑袋看向了杨逍。
杨逍也点头道：“教主，李顾问说的很对。你关心则乱，如果贸然答应了小林的条件，极有可能会让我们处于不利的境地。”
“好，我就依你们。”张无忌答应了。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教主是不能胡乱应承人的，刚才只是乍听好消息后过于激动，没有深想。
李江坐下后，杨逍问道：“李顾问，叫空智进来吗？”
“教主，老杨你俩吃早饭了吗？”李江扯起了不相干的事。
杨逍一愣，说道：“没有，一起来就听说空智在哨卡求见。教主吃了吗？”
张无忌摇头道：“我也没有。现在哪还有心情吃得下饭啊，我就想马上听到义父的消息。”
“哦，这样啊。”李江想了想，又道：“就让空智在外面等一等，我料双方肯定会讨论很久，说不定中午饭都没时间吃。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所以我们先把早饭吃了垫垫肚子吧。”
杨逍道：“也好，吃了早饭更有精神和空智谈判。”
张无忌急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他知道两人想晾一晾空智，打压下他的锐气，待会儿好在谈判中占据主动。
他只好在焦急中，与杨逍、李江一起吃着味同嚼蜡的早饭。
张无忌早早喝完了粥，眼巴巴看着慢条斯理吃咸菜、喝稀粥的两人。
好不容易等杨逍吃完了，他又注视起了李江。
李江吃得更慢，喝一口粥如饮醇酒，先要咂摸两口品一品味道，然后闭着眼吞咽回味。两口之后再夹一条咸菜，嚼得嘎嘣脆，好像一条咸菜给他吃出了鸡肉味。
一个小时后，李江终于放下了筷子。
张无忌大大吐出一口浊气，他感觉看着李大哥吃一顿饭比一场大战还累。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两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便是传令兵在帐外叫道：“小林空智神僧求见。”
三人坐直了身形，张无忌声音传出帐外，“有请！”
帐门随即掀开，一个光头踱了进来。
空智虎死不倒架，进门后渊岳峙，不言不语看着长桌一头的三人。
李江微微一笑，站起身拱手道：“劳大师久候，请坐。”说罢一手指着长桌靠门一头。
空智这才双手合什喧了声佛号，风度俨然分别给屋内三人点了点头，在指定位置坐了下来。
李江问道：“大师，所谓何来？”
空智把眼皮一翻，开始痛斥明教不讲江湖道义，引兵围山逼迫小林。
这一讲就是半个小时，空智也真不愧是讲经的高僧，口舌便给，引经据典竟没有一处重复。
杨逍闭上了眼，张无忌低头喝水，李江神游天外。
终于等空智告一段落，喝茶润喉时，李江掏着耳朵，说道：“大师别说那么多，你就说你们想怎么办吧？”
空智差点被刚咽下的茶水噎死，猛然咳嗽了几声，等气喘匀后说道：“我小林决定不再召开屠狮大会，只要明教撤回大军，按江湖规矩来，我们可以放回谢法王。”
“什么江湖规矩？”李江问道。
“攻破我三位师叔布下的金刚伏魔圈即可。”空智回道。
“那不是和以前一样？这就是你们的诚意？”李江冷笑道。
空智连忙摇手，说道：“我们不再限制你们攻击的人手，一人可十人百人也可。”
张无忌眼睛一亮，他本就这样想的，根本不需要十人百人，只需要李江和自己就行。
杨逍咳嗽一声，止住了蠢蠢欲动的张无忌。
李江摇头道：“空智大师，你是聪明人。现在的情势你应该看得清楚，我强你弱，再讲比武不合时宜。”
空智立刻反驳，依然还是江湖规矩那一套。
最后杨逍都怒了，一拍桌子道：“既然我们分歧太大，依我看大师不如请回，想好了再来找我们。”
空智同意，但要求明军把攻击的时间往后顺延。
李江道：“不行！总攻时间是定好的，我们不会拖延。大师还是抓紧时间吧，现在离明日还有半天一夜。”
空智摇着头回去了。
张无忌待空智走后就一直坐立不安，他生怕再生变故，好几次都盯着悠闲喝茶吹水的李江、杨逍欲言又止。
李江暗自好笑，干脆和杨逍下起了围棋。
直到傍晚，空智又来了。
他带来了小林最后的决定：可以先送出金毛狮王和屠龙刀，然后明教退兵。武林大会要接着办，谁当盟主小林不管，但是渡厄、渡劫、渡难三高僧要以金刚伏魔圈约战明教高手。事后不管如何，明教不能再针对小林。
张无忌听后自是欢喜不已。
李江却是冷笑，可怜的面子！
三人简单商量，李江和杨逍觉得没必要再捧小林的场。可奈不住张无忌的强烈同意，于是只好同意了小林的条件。但要求明天日出前必须先送出谢逊和屠龙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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