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武林之侠客行TXT下载武林之侠客行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武林之侠客行全文阅读

作者:真香的薯格     武林之侠客行txt下载     武林之侠客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七章 争一口气

    噶比亚感受着被控制住的双手以及身体被拖动的感觉,心中悔恨万分,嘴上却保留着文人的傲骨,愤然抨击道:“华夏皇帝不讲道理,行事但凭情绪,也不过如此。哀哉,哀哉!”

    顾炀双眼微眯,他看着另外伏倒在一旁的胡格金,下令道:“这元国的副使,也给朕拖下去!”

    胡格金可就没有噶比亚那坦然赴死的心态了。他不过是作为副使陪同噶比亚过来谈判,外交的经验并不充足,加之上有老下有小,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性命就交待在这儿了。他在禁卫的手中殊死挣扎,痛哭流涕道:“饶命,饶命啊!”

    顾炀看着二人就要被拉出太和殿外,目光投向了站在最前头的丞相吴雄,后者会意,马上就上前跪倒在地上,振声说道:“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陛下三思!”

    满朝文武齐齐跪下,喊道:“陛下三思!”

    禁卫的动作停了下来,噶比亚停下了口中的谩骂,胡格金也停止了哭泣,他们纷纷望向了高高在上的皇帝。

    顾炀冷哼一声,说道:“罢了,既然吴卿都这么说,那朕就饶了他二人的性命。”

    噶比亚看了看胡格金,又看了看满朝的文武官员,最后看向皇椅上一脸冷漠的皇帝顾炀,心情格外复杂。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这华夏的文武百官,配合着奸诈皇帝真是演了一手好戏。

    噶比亚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向前走来。他心里十分清楚,在这次的谈判之中,他们再没有任何主动权了。

    当活着都是对方的馈赠时,又如何能够要求更多的东西呢?

    胡格金挣脱开禁卫们的控制,一脸担惊受怕地向前跑去,生怕这皇帝改变主意,这些粗鄙的武人又要把自己抓去砍头了。

    真是丢尽我大元的颜面。

    噶比亚看着胡格金这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与胡格金共事多年,但是胡格金外交经历尚浅,没想到被这皇帝这么一诈唬,整个人心气儿都丢了。

    但噶比亚心里对此没有太过幽怨。若不是他噶比亚经验老道,加之自己视死如归,恐怕换做是谁在这连环戏中都不会有什么好表现。

    等到噶比亚和胡格金走上前来,坐在皇椅上的顾炀才冷声说道:“噶比亚,胡格金。你们的性命是我华夏文武百官救回来的,若是再虚与委蛇、玩什么伎俩,休怪朕谁的情面都不给了。”

    噶比亚和胡格金作揖弯腰,低声道:“是。”

    顾炀嘴角微微上扬,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他摆摆衣袖,像是在活络自己有些发麻的身子一样,说道:“朕给你们三个选择。第一,让灭元宗宗主过来,朕亲自和他对话;第二,批准我华夏军队入境,朕派人亲自去查清事情的真相;第三,直接将前些日子的帐算在你元国头上,以元国毁约为由,号召各个国家群起而攻之。”

    听到第三个选择时,饶是噶比亚心里都漏了半拍。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导致元国与华夏交戈,那作为外交官的他绝对会成为元国的笑话。

    但是这第一和第二个选择,无论哪一个都不是能够轻易应允的。

    灭元宗宗主阿古达木大人在元国名声显赫,想要让他到这华夏来,绝非易事;而如果批准华夏军队入境,届时但凡华夏之人动了歪心思,那元国的领土不就白白地送到他们华夏人手中么?

    谁知道那什么袭击事件是不是华夏自导自演的戏码?和平了将近二十年,如果这当初促成《和平盟约》的英明皇帝顾炀想要开疆扩土了,噶比亚绝不会感到一点儿意外。

    在皇帝这位置上坐久了,野心滋长再正常不过了。

    噶比亚自知此时此刻他没有资格再去提任何意见,只好说道:“陛下,兹事体大,还请陛下准允在下回去商量一番,明日再前来给您答复。”

    顾炀闭上双眼,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他点了点头,淡淡说道:“那就明日再谈,下去吧。”

    噶比亚和胡格金二人略一鞠躬,答道:“是。”

    两人保持着这一姿势后退了几步,然后才直起身子转过去,迈着大步子向太和殿外走去。

    待到这两个元国使者离开之后,顾炀才大手一挥,说道:“若无事上奏,退朝吧。”

    李公公上前两步,看着这文武百官似乎都没有话要说的模样,朗声喊道:“退朝!”

    众位大臣恭敬地跪在地上,应诺一声“喏”后,一个个向着太和殿外走去,只有丞相吴雄和那礼部尚书汪学义二人留了下来。

    顾炀看着这留在殿中的二人,又瞧见其他大臣都已经离去,这才露出了会心一笑,说道:“怎么,吴爱卿、汪爱卿,你们二人是来向朕邀功了么?”

    吴雄和汪学义二人对视一眼,齐齐摆着手,笑道:“微臣不敢。”

    顾炀将目光投向汪学义,表情中满是赞许,说道:“汪爱卿,这几日你礼部实在是辛苦了。刚刚还让你跪了那么长时间,朕心里都有些过不去了。等会你去库房传朕口谕,领金币十万,玉器百件。”

    汪学义搓着双手取暖,嘿嘿笑道:“在其位,尽其职,微臣哪里还敢要什么封赏呐。”

    顾炀面色一板,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你这话朕就不爱听了,难道还要让朕寒了功臣的心不成?”

    汪学义抬眼看到皇帝的表情不像有假,这才说道:“谨遵陛下懿旨。”

    顾炀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吴雄,说道:“吴爱卿,这朝廷上下最懂朕的人还是你呐。若不是你配合得当,噶比亚这块硬骨头可没那么容易啃下来。”

    吴雄那古板而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摆了摆手道:“陛下谬赞。”

    顾炀将双手负在身后,缓缓走下台阶,来到了吴雄面前。看着这个操劳了几十年的忠心丞相,顾炀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你吴雄留在这儿,总不会是在等朕的奖赏吧?”

    吴雄无惧顾炀身上传来的威压,作揖正声说道:“陛下虽然在和噶比亚的博弈中胜了一筹,但即便他元国允许了我华夏军队入境,恐怕也还会有变故。”

    说着,吴雄骤然下跪,语气铿锵地说道:“老臣斗胆,恳请陛下更换方式查探黑衣团伙一事。和平不易,希望陛下不要打破元华两国的宁静,导致生灵涂炭啊!”

    顾炀静静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吴雄,听着他语气中的坚定和执拗,不由地叹了口气。

    “吴雄。你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固执,太过守旧,太不给朕留情面。若是换作其他人来当这皇帝,你觉得你还能平安无事地当几十年丞相么?”

    “和平不易,的确没错。可朕老了,朕也想争一口气啊。”

    ……

    休憩完毕,花辞树和木成舟向着远方走去。

    木成舟百无聊赖地甩动着自己的青云剑,眼睛时不时看向花辞树背后的湘灵剑,说道:“辞树,你说我这青云剑和你的湘灵剑比,哪一把要更好?”

    花辞树看了一眼他,说道:“重要么?”

    木成舟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当然重要啊!要是我这青云剑比你的湘灵剑更强,那我用起来不就更神气些了?”

    花辞树闻言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道:“那你就当作你的青云剑更好不就得了。”

    木成舟摇了摇头,他伸出空余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寸头,说道:“那可不行。要不等我们从这神之塔出去之后,试验一下两把剑哪一把厉害?”

    “嘘!”花辞树的表情骤然间变得严肃起来。他猫着腰,缓缓抽出了背后的湘灵剑,看着前方低声说道:“你看前面。”

    木成舟心里警觉,他依样画葫芦尽可能掩盖住自己的身形。当木成舟将目光投向前方之时,他的脸上止不住地浮现出震铄的表情,说道:“我的天……”

    月光照在这片乱石遍布的野地上,显现出那儿的上百道身影。一双双通红的眼睛在那里来回扫视,那密集的红光让花辞树和木成舟二人的喉咙一阵滚动。

    上百头血狼……上百头血狼聚在那里,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木成舟压低自己的声线,眼神有些慌乱地侧头说道:“怎么办,撤吗?”

    花辞树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试图让心头的恐惧散去。他沉声说道:“撤能撤到哪儿去?既然我们已经进了这神之塔,恐怕早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可是……那是上百头血狼啊!它们每一头的实力,都不会弱于白衣境初期!”木成舟眼神中有些挣扎,即便还没有上前开始战斗,他都已经能够想象到被上百头血狼围攻的惨烈局面。

    “冷静。”花辞树让自己的语气放平稳一些,他希望能够以身作则来消去木成舟心里的畏惧,“我们未必就没有胜算。”

    嗷呜百无聊赖的血狼仰天吼叫一声,其他的血狼们纷纷效仿。上百头血狼发出的悠长狼嚎,像是对无知挑战者发出的恫吓。

第一百零八章 计谋

    花辞树挥了挥手,带着木成舟躲到了一块岩石的背后。

    背靠着岩石,花辞树悄悄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在发现没有血狼发现他们的动作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虽然嘴上说得漂亮,但实际上花辞树心里也一点儿底都没有。

    开玩笑,上百头血狼,上百头白衣境的血狼!就算把他们两人的实力都换成是武士境初期,想要在上百个白衣境实力的强者围攻中活下来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存活几率,他们也要尽力地去抓住这个机会,从这神之塔中逃脱出去。

    “这神之塔到底是什么来头,我们这可只是在第一层啊!”木成舟摇着头,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麻木起来。

    花辞树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脑海中不停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嘴上回答道:“难怪武林中有‘猛兽如云神之塔,一入其中生死罢’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

    木成舟转过头瞪大眼睛看向他,说道:“神之塔有这个名声,进来之前你怎么不和我说?”

    花辞树皱眉苦笑道:“是你说要来神之塔的啊!我怎么会知道你连神之塔的功课都没有提前做?”

    木成舟登时被噎得哑口无言。他翻动自己的系统窗口,嘴上叨咕着说道:“要不我们先登出游戏,看看其他人怎么应对这个局……”

    说着,他又愣在了那儿,满脸的不可思议,说道:“竟然……登出不了游戏?明明没有任何人或猛兽锁定我们的气息,为什么会登出不了游戏?”

    花辞树同样在翻动自己的系统窗口,听到木成舟的话却没有丝毫惊讶,解释道:“武林中某些区域禁止登出,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木成舟转过头来,看着花辞树面前那一片模糊的系统窗口,疑惑道:“那你这是在……”

    随着花辞树手指轻点,一枚不起眼的戒指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在寻找破敌的可能性。”花辞树看着手上的这枚戒指,上一次拿出它时的后怕感还历历在目。

    “这个不是……”木成舟看着花辞树手中的那枚戒指,回想起了那次安姚镇酒楼中的情景。

    花辞树点了点头,将戒指微微拿高了一些,看着它在月光下闪烁的光泽,说道:“玄霜派季皋的遗物,玄霜灵戒。”

    木成舟脸色变得呆滞起来,他讷讷地看着花辞树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你的底气是这个戒指给的。”

    花辞树突然嘿嘿一笑,说道:“非常时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嘛。”

    在木成舟近乎绝望的目光下,花辞树将玄霜灵戒紧紧地握在手中。闭上双眼,意念一动,花辞树只感觉到意识一滞,随后意识十分顺畅地进到这玄霜灵戒的次元空间里了。

    “果然,神之塔内连预先设置的灵魂禁制也能够隔绝么?”花辞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嘀咕说道。

    原本这季皋的玄霜灵戒上会有长老季元的灵魂力量,但此时没有了。花辞树可不会想当然地认为是季元的灵魂力量消失了就算那季元断了一手一腿,他的实力依然是不可小觑的。

    基于这样的想法,花辞树能够顺利打开玄霜灵戒的理由也就十分明显了。

    花辞树闭着双眼感受着玄霜灵戒内的物品。他的意识在玄霜灵戒的次元空间内形成了一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小人,在杂乱的空间中翻动着那些物品。

    花辞树拿起一条红色的紧身亵裤,慌忙把它甩到了角落去。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玄霜灵戒内竟然有着各式各样的亵裤,它们或长或短、或紧或松,五颜六色的,让花辞树心里只感到十分惊愕。

    “这些不像是季皋自己穿的……原来,他还有这种癖好么?”

    花辞树心里一阵恶寒。这季皋果然是个淫贼,也不知道他到底糟蹋了多少个良家妇女。

    没有将过多的心思放在厌恶季皋上,花辞树快速地寻找着玄霜灵戒中的物品。过不多时,他的意识就已经回到了神之塔内,手上多了几件物品。

    花辞树将手上的物品放在地上,又将其中的一本书籍拿了起来,说道:“没想到季皋身上竟然会携带有《玄霜灵盾》的拓本。不说他明明已经学会了这一招式,他只不过是门中弟子的身份,怎么会拥有‘拓本’这样珍贵的东西?”

    “或许……”木成舟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说道,“他将拓本占为己有,想要背着掌门做些什么事情?可能想要培养亲信,可能想要换取钱财,也有可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交易吧?”

    “管他呢。”花辞树没有在这一点上深究,他打开系统窗口查看拓本的信息,念道,“玄霜灵盾:玄阶中品武学。作为玄霜派的招牌招式,玄霜灵盾凭借其防御能力得以闻名。施术者用灵气生成一面盾牌,以此来抵挡敌人的攻击,修炼至大成境界的玄霜灵盾坚不可摧。”

    木成舟脑海中回想起当日泉砚城比武时,那年迈长老被一面硕大而坚硬的半透明盾牌保护起来的模样,惊讶地说道:“这‘玄霜灵盾’,是那天那个季元长老使用的招式吗?”

    “怎么样,心动了吗?”花辞树斜眼看了看木成舟,揶揄道,“这‘玄霜灵盾’好归好,但是一旦学习并使用这门武学,很可能就要遭受玄霜派的追捕了。”

    “你和玄霜派的关系都那样了,还会怕什么玄霜派的追捕么?”木成舟搓着手,露出一副“想要却不好意思”的模样,说道,“但是这拓本是你的战利品,我就是心动了也不能和你抢呀。”

    花辞树嗤笑一声,大手一甩,直接就将这本珍贵的拓本丢到了木成舟的手里,“你和我还不好意思些什么?拿去吧,这门武学也要与你更契合一些。等到出去之后,你去找人将拓本刻印成秘籍,到时候想多少个人修习这一武学都不在话下。你想想,用玄霜灵盾保护自己,用四方剑气来破敌杀敌,这poke流打法,无敌啊。”

    木成舟嘿嘿一笑,他也不再和花辞树客气,直接就把《玄霜灵盾》拓本收到了自己的虚拟包裹中去。他看向花辞树身前的其他几样物品,说道:“玄霜灵盾再厉害也是以后的事儿了,这其他的几样是什么东西?凭这些东西,就能让我们战胜上百头血狼了?”

    “这是一只哨子。”花辞树收回笑脸,拿起了地上的哨子,说道,“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哨子。”

    木成舟满脸疑惑,问道:“哨子?哨子能干什么?”

    “你先听我说完。”花辞树又拿起了一个瓷瓶,向木成舟示意道:“这个瓷瓶里面,装着一颗三品丹药,风行丹。只要我吃下这颗丹药,以我目前的实力来看,我可以在一刻钟内将速度提升为原先的一点五倍。”

    木成舟点了点头,说道:“然后呢?”

    “然后……”花辞树再度警觉地看了看四周,警惕血狼发现他们,说道,“在季皋的玄霜灵戒里面,还有许多猛兽的肉。只要我服用了那枚风行丹,先吹动哨子吸引血狼的注意力,然后用猛兽的肉将一部分血狼勾引到别的地方去,之后我再折返回来,和你一起攻击没有离开的血狼,这样就能够有一线生机。”

    木成舟面色凝重地看着花辞树,说道:“可行么?吸引血狼这一动作,未免太冒险了些。”

    花辞树苦笑着说道:“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木成舟思忖片刻,认真地说道:“那如果要实行这个策略的话,让我来做这个吸引血狼的人吧。你的实力更强一些,让你留下来和血狼战斗,效果可能会更好。”

    花辞树当下就敲了木成舟一个板栗,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在这儿和我逞什么能呢?吸引血狼又不是去送死,只有吸引了血狼并且回来一起参与了战斗,我们才有获胜的可能!我的身法比你好上许多,让我来做诱饵,成功率才会更高。”

    木成舟揉着被敲得有些疼的脑壳,还想要反驳些什么,花辞树却作势想要再敲他一下,直把他口中的话给逼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木成舟才答应道:“好吧,那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可别跑了之后不回来了啊,让我一个人来面对这些血狼,那可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花辞树咧嘴一笑,说道:“放心吧。只要我花辞树还没死,就不会让你有半点闪失。”

    木成舟闻言表情突然变得严峻起来,他向旁边的位置挪了挪,刻意和花辞树拉开了距离,说道:“突然和我说这种骚话,你性取向真的没问题吗?”

    花辞树心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和大好的心情顿时就通通消散去了。他攥紧了拳头,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木成舟,恨不得直接就一拳过去。

    不过数秒之后,二人的对峙就消停了,掩着嘴笑了起来。上百头血狼的威胁悬在心头,这两个白衣境的武者的心态却前所未有地放松。

    冬风呼啸而过,疲倦而饥饿的血狼们趴在地上,通红的双眼在寻找着猎物。

第一百零九章 绝望的木成舟!

    花辞树猫着腰从石头背后走了出来,奋力将口中的哨子吹响。

    响亮的哨声如平地惊雷,顿时牵动了血狼们的心。花辞树将目光投向石头背后的木成舟,瞧见后者向自己点了头之后,他便二话不说,转身向着后方逃遁而去。

    血狼们龇牙咧嘴,它们像是从没碰过小姑娘的变态单身老汉一样,眼中满是狂热地追了上去。

    狼群奔涌,竟然让这地面都略微颤抖了起来。木成舟小心翼翼地把身体缩在石头背后的阴影处,他看着一头又一头向着花辞树追去的血狼,生怕有血狼回头发现自己。

    在风行丹的加持之下,花辞树只感觉到此时此刻的自己健步如飞。轻羽步在长时间的修炼与运用下,距离大成境界已经不远了,而风行丹更是使得花辞树的速度陡升了五成。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此时的花辞树一心逃走,这些血狼们连他的影子都摸不到。

    但逃跑可不是花辞树的目的。他控制着自己的速度,和血狼们保持着一个不远也不近的距离。他时不时向着后方张望,当他察觉到后方的血狼们有些倦怠之时,他就从玄霜灵戒中取出一块猛兽的肉丢在地上。

    血淋淋的肉块落在地上,冬风一吹,肉味与腥味就飘到了血狼们的鼻中,使得它们的双眼都仿佛更红了几分。

    木成舟深呼出一口气。他向着岩石后探出头去,登时就吓得心跳都停了半拍。

    一头血狼正背对着他,站在离他不过半米的位置外!

    木成舟赶紧把身子缩了回来,左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位置,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

    冷静,我要冷静。

    木成舟在心里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等到感觉差不多了,他才从另一侧探出头去。幸运的是,这一次他没有迎面撞上血狼。

    血狼们并没有全部都追着猎物而去。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将近有四分之一的血狼留守在这了这个地方。它们分散开来,在这乱石堆中不断地走来走去,看起来就像是在巡逻一般。

    它们难道……在守护着什么东西吗?

    木成舟心里如此猜测。如果不是因为有什么东西值得守护的话,这些血狼们为什么会留在这儿而不去追赶猎物?它们一个个看起来,可都像是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东西的样子。

    因为猎物太少,一个人类的出现不足以让血狼们倾巢出动?这个解释也有些勉强。就算这是这些血狼们留下的原因,它们又何必在这儿四处晃荡,摆出巡逻的架势?

    不管如何,现在也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

    略微数了一下,留在这里的血狼估摸着至少也得有二十头,只多不少。木成舟丝毫没有忘记不久之前自己面对七头血狼的挣扎与狼狈,但是在这种时候,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木成舟手掌抚过青云剑剑身,低声嘀咕道:“曾经跟随皇帝大杀四方的宝剑,现在也该要与你的新主人一起冒险了。”

    话说完后,木成舟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他微微探出半个身形,看向了那头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血狼,心里仿佛已经给它做好了死亡的记号。

    灰色的灵气在木成舟的体内流动,不多时,青云剑上就已经裹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灰色灵气外衣。

    灵气覆盖在青云剑上,压抑住了长剑原有的光泽。不过一息的功夫,那青云剑伤的灵气通通向着剑尖汇聚而去,然后变成了一道锋芒逼人的无形剑气。

    四方剑气!

    木成舟甩动青云剑,剑尖上的剑气登时就奔着那头对背后毫无防备的血狼而去。

    在木成舟的精准控制之下,剑气径直地刺入了血狼的后颈。血狼甚至还来不及转过身来,就低吟一声,倒在了地上。

    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血狼留下了一滩血迹,在这旷野上消失了踪影。

    虽然血狼死亡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敏锐的血狼们却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它们闻着血腥味而来,与木成舟的距离越来越近。

    木成舟微微喘着气,这种敌人向着自己聚过来的压迫感让他感到十分紧张。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因为这压迫感就放弃接下来的动作。

    打开虚拟包裹,木成舟从中拿出了一块猛兽的肉这是血狼的肉,是他在刚才的战斗中杀死血狼获得的食材。

    血狼肉上还渗着鲜血,扑鼻而来的味道让木成舟眉头一皱。他没有片刻犹豫,使尽全力地将血狼肉向着另一个方向扔了过去。

    带着血腥味的血狼肉果然吸引了血狼们的注意。血狼的视力极佳,在这黑夜中说是览物无遗都毫不为过。它们看着这块突然间出现在空中的血狼肉,纷纷龇牙咧嘴地向那边扑了过去。

    木成舟心里暗道一声侥幸,还好没有血狼注意到自己的位置,从而他才能够进行接下来的动作。

    他急速调动体内的灵气,汇聚在手中的青云剑上。随着身上散发出阵阵威势,木成舟从岩石后闪了出来,倏然将剑尖上凝聚而成的剑气甩了出去。

    如果有一只蝙蝠正在这儿,它凭借超声波就一定能够察觉到木成舟这道剑气上的不同。同样是看不见的无形剑气,这道由木成舟发出的剑气要更宽大几分,它就像是一个看不见的急速旋转的四角手里剑,向着血狼们的后背飞了过去。

    “荡四方!”

    剑气降落在密集的血狼群中,顿时就像是在那儿卷起了一阵飓风。已经闪身躲在了另一块岩石背后的木成舟悄悄探出头去,看着倒在那血狼肉块附近的几头血狼,心里不由暗道一声可惜。

    可惜了。如果自己的实力或者《四方剑气》的熟练度再高上一些,那几头血狼可就不会只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荡四方”是四方剑气的终极杀招。普通的四方剑气是一道内隐的、蓄于一点的剑气,它一旦击中目标,会在目标的伤口处化作四道剑气奔向四方,从而起到提高伤害的作用;而荡四方的不同在于,荡四方这一招式所发出的剑气是外显而奔放的,它会在目标位置直接扩散开来,像一阵飓风一样卷向敌人,造成高额的范围性伤害!

    只不过木成舟对这一杀招的掌握还不足够。在这番使用之下,灵气的剧烈损耗并没有给他带来对等的战斗成果,反而让他即将陷入到麻烦之中。

    木成舟匆忙地往口中塞入两粒聚元丹。虽然只吃聚元丹而不运功所带来的灵气恢复效果并不强,但此时的木成舟可并没有时间去提炼灵气。

    他能够感觉到,一道又一道灰黑色的身影正向着自己所躲藏的这块岩石走来。虽然没有什么声响传来,但木成舟的直觉告诉他,在这岩石的后头有数十头血狼正一步步向着他靠近。

    与木成舟的直觉一般无二,在这道剑气发出之后,木成舟的踪迹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血狼们低伏着身子向着木成舟的位置走去,它们那健硕的四足上仿佛蓄满了力气,似乎只要看到猎物,它们就会马上扑过去一样。

    木成舟只感觉到心里一阵悸动。他的头脑十分清楚,如果自己还在这儿傻傻地等着,那么那些愈来愈近的血狼们绝对会一拥而上把他撕成碎片。

    他打量着身前的这片乱石环境,心想只有化被动为主动,才能够留有一线生机。当下,他便站起身来,向着前方的乱石堆冲了过去。

    木成舟的身影在血狼们的视线中无所遁形。瞧见即将到手的猎物就要逃走,血狼们不再隐匿自己的动作,纷纷大踏着步冲着木成舟而去。

    乱石成堆,地形杂乱。木成舟在这繁杂的地形中不断穿梭,有几次还险些一头撞在岩石上;所幸他虽然没有什么身法武学傍身,移动的速度和身体的反应速度都十分不赖,愣是没有让血狼们给碰着自己的身体。

    但是木成舟的心里开始慌了。这边是乱石堆,地形不错归不错,但是再大的乱石堆也有尽头,更何况有不下二十头血狼正卯着劲儿在后面追自己,被追上估计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在这种情形之下,木成舟也毫无办法,只是在心里不停地催促着:“辞树啊辞树,你再不来,我可就完。”

    木成舟迎面撞上一头血狼,出色的反应速度让他得以迅速掉转头继续跑开,心里却在持续地抱怨着说道:“臭小子,什么计策谋略都是瞎说的吧?我看你就是自己跑了,留我在这里孤立无援地慢慢死去……”

    又过多几个呼吸的时间,木成舟发现自己竟然从这乱石堆里跑了出来。眼前是平坦的野地,在这样的地形中和血狼赛跑无异于引颈受戮。

    身后是一只只虎视眈眈的血狼,他们从乱石堆中冲了出来,穷追不舍。

    “花辞树!”木成舟仰天大喊一声,此时此刻的他,终于体会到绝望是什么味道了。

第一百一十章 不肯让步的血狼!

    咻!

    一阵破风声传来,花辞树稳当地落在了木成舟身旁的土壤上,脸上洋溢着自信的气息,说道:“我来晚了。”

    木成舟停下逃亡的脚步,转过身后将双手按在膝盖上直喘气,没好气地说道:“你是属乌龟的吗?这么慢!”

    花辞树听到这话倒也并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看着从乱石堆中跑出来的几只血狼,说道:“你看,追过来的还有几只血狼?”

    木成舟这才挺起腰来,看着那零星的几只血狼,他顿时愣住了,说道:“不对呀,刚刚明明至少得有二十头血狼在追我的……难道它们都被你干掉了?”

    花辞树手中湘灵剑一摆,全身上下都仿佛在酝酿着一股剑意,说道:“等会再说,先把眼前的敌人干掉吧。”

    迎着数头奔袭而来的血狼,花辞树并没有丝毫惧意。

    连几十头血狼都拿他没有办法,何况是区区几头血狼呢?

    花辞树没有任何收力的意思,湘灵剑在手,脚踩轻羽步,配合着他体内残余的风行丹药力,那冲锋而去的速度让木成舟都目瞪口呆。

    血狼们似乎也被花辞树这一手吓得动作一滞。还不等它们反应过来,花辞树已经持着剑冲到了它们的面前,手起刀落砍下了一头血狼的头颅。

    锋利的湘灵剑配合着花辞树,骤然加速后砍下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吹毛断发,说得大概就是湘灵剑这样的宝剑吧。

    毫无阻拦地砍下一头血狼的头颅之后,花辞树再度踏起步子向一旁的血狼奔去。血狼们速度不赖,但是它们的速度比起服用风行丹之前的花辞树就已经有所不及,何况是当前这个状态的紫衣剑客呢?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花辞树就已经来到了另一头血狼面前。这头血狼似乎早有警觉,下意识地向着前方的空气扑咬而去,让花辞树都不由在心里暗赞几分。

    如果不是他现在以绝对的速度碾压血狼的话,光是面前这头血狼的预判操作,就够自己吃一壶的了。

    但没有如果,实际上发生的情形是花辞树挪开身子,从那头血狼的正前方来到了侧面。湘灵剑抬起,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花辞树重重地将长剑劈砍了下来,准确无误地攻击在血狼的后颈位置上。

    随着一道平滑的伤口出现,血狼那硕大的头颅滑落下来,通红的双眼仿佛道明了它难以置信的情绪。

    “在绝对的速度面前,所有的攻击都是徒劳的。就算现在让我一下子面对五十头血狼,我也有信心能够毫发无伤地将它们一举剿灭。”花辞树依样画葫芦地将剩下的几头血狼送入黄泉,十分自信地说道。

    木成舟看完他的表演,走上前来就给了他一拳,说道:“少在这儿瑟了!要不是我命硬,刚刚我就死了。”

    花辞树揉着被木成舟揍了一拳的右手臂,嘿嘿说道:“那不是我看你身手了得,回头去原先的位置查探了一番嘛。”

    “所以……”木成舟的表情把情绪收了回来,一脸认真地说道,“刚刚其他追我的血狼,回去了?”

    花辞树点了点头,眼神微眯着看向乱石堆的方向,说道:“这些血狼们没有追多远,它们一直保持着有血狼看守那个地方的态势。”

    木成舟一敲自己的手,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看来还真被我猜对了。估计那里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让血狼们不得不留在那儿。”

    花辞树点了点头,他暂时将湘灵剑收回到背后的剑鞘中去,说道:“不管怎么样,剩下的那二十来头血狼我们还是非杀不可的。走吧,趁着我引出去的血狼们还没有回来,先把它们的老窝给端了。”

    话音落下,花辞树率先就向着那个地方跑了过去。他直接跳跃到乱石堆顶上,辽阔的视野让他的双脚精准无比地落在一块块岩石尖上。

    木成舟跟在后头,他看着全速前进的花辞树越跑越远,瞅了一眼右上角的时间。

    “十分钟过去了……”木成舟嘀咕一声,距离花辞树服下风行丹,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这也意味着,花辞树体内风行丹的药力只剩下五分钟的持续时间了。

    只有在这五分钟内解决战斗,他们二人才能够留有一线生机。别看计策的前半段已经实行成功了,血狼盘桓之地也只剩下约莫二十头血狼,但是还有数十只血狼可能已经吃完了花辞树扔下的猛兽肉块,正往它们的窝赶回来呢。

    “只希望血狼们真的是在守护什么东西才好……”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将那个血狼们引以为宝的东西握在手中,木成舟和花辞树才能够彻底地将主动权握在手中。

    过不多时,花辞树来到了血狼们一开始聚集的地方。血狼们龇牙咧嘴,正警惕地打探着四周;有几头血狼在不停地仰天嚎叫,像是在召集同伴们回来一样。

    花辞树的出现顿时就引发了狼群的骚乱。血狼们迈着健硕的四足,齐齐向着花辞树冲了过去,只不过有几只血狼却留在后头,龇着牙却不敢离开那地方半步。

    面对着冲锋而来的血狼,花辞树不慌不忙,踏着轻羽步在身前的空地上来回腾移,立时就扰乱了血狼们的心弦,一开始的阵型不复存在。

    湘灵剑握在手中,花辞树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杀死这些把自己当作猎物、想要撕咬下自己身上每一块肉的血狼!

    双方的距离愈来愈近,随着花辞树纵身一跃,猎人与猎物的游戏开始了!

    湘灵剑被花辞树紧紧地攥在手中,他手臂摆动,长剑频频击出,直让血狼们眼花缭乱。

    那些血狼们却一个个都无所畏惧。领头的两只血狼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类,奋不顾死地扑了过去,哪怕在它们的眼前是一道道的剑影;几只血狼分在两侧绕开,然后一跃而起,尖锐的牙齿向着空中的花辞树撕咬过去。

    花辞树没有使用武学招式,没有使用清心剑法。并不是他托大,只是在这样的场景下,纯粹依靠普通剑击的效果要更好一些。

    若是说的通俗一些,那就是“可以,但没必要”。

    湘灵剑在花辞树的手中都快被舞出了花来。扑在空中的血狼们非但没有碰到花辞树,反而被他一剑刺中了要害。受伤的血狼们跌落回地面上,砸在了几只血狼身上,登时就乱作一团。

    一击完毕,花辞树也从空中落了下来。也不知道他在空中如何使力,下降的速度竟然奇快无比。他借着下落的速度,翻身一脚踢在了底下的血狼头上,血狼痛苦地“嗷呜”一声,身体沉重地摔在了地上,掀起一阵烟尘。

    没有给予血狼们喘息的余地,花辞树继续迈着轻羽步在狼群中翻江倒海。当木成舟赶到这里时,都不由惊讶得直摇头。

    花辞树的内功修为一点儿都没有提升,他还是白衣境中期的实力。然而仅仅是将速度提升为原先的一点五倍,就让他的综合实力大幅提升,在这群理应给他带来不小麻烦的血狼中如入无人之境。

    当木成舟来到花辞树的身旁时,环绕在后者身边的那十几头血狼都已经下了黄泉。木成舟看着花辞树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由衷地称赞道:“不过是提升了速度,竟然有如此不斐的功效。”

    花辞树没有在意木成舟赞颂的话语,而是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说道:“这里,就剩下那四只血狼了。”

    循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四只血狼并排站在那儿,面色凶悍地看着他们。

    “嗷呜!”一头血狼仰天长啸,不知道是在激发自己的血性,还是在无助地向其他的血狼们求援。

    木成舟和花辞树对视一眼,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他们握了握各自的佩剑,猛然间向着那四头血狼冲了过去。

    四头血狼没有像一般的血狼那样迎着他们二人奔来,而是稳稳当当地站定在那儿,似乎寸步都不肯让。

    近了!速度更快的花辞树率先展开了攻击。随着他将左手一甩,湘灵剑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以极快的速度准确无误地刺在了其中一头血狼的头颅中心处。

    而令花辞树脚步一滞的是,那头血狼明明已经被自己击中了要害,却并没有因此而倒地。它顶着穿头而过的湘灵剑,咬着牙死死地伫立在那儿,像是一座凝固的雕像。

    木成舟也冲了上来。他手中的青云剑早已蓄势待发,凝实而无形的荡四方剑气在血狼的脚下炸开了花,鲜血溅了一地!

    花辞树和木成舟都停下了脚步。他们看着那四头惨不忍睹的血狼,在心中给它们致以最大的敬意。

    它们不过是灵智还不成熟的野兽,却为了它们背后的东西咬牙坚持着,就像是破旧不堪的挡风板,虽然抵挡不住狂风的来袭,却还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顶在了那儿。

    四道清脆的破碎声交相响起,在血狼们守护的地方,一颗硕大的蛋在那儿伫立着。

第一百一十一章 血狼王

    花辞树凑上前去,看着这个几乎有他一半高并且闪着阵阵荧光的巨蛋,有些木讷地说道:“这个蛋……是什么东西?”

    木成舟绕着巨蛋走了一圈,心里也是十分好奇,说道:“不会是血狼的蛋吧……哺乳动物,不是一向都是胎生的吗?”

    花辞树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在这颗巨蛋上,蛋壳上火热的温度和一阵阵的震动让他感到十分惊讶,说道:“这个蛋,好像随时都要孵化了一样。”

    正说着,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从巨蛋上传来,花辞树和木成舟顿时惊地后退几步,紧紧地将手中的长剑架在身前,一脸警惕地看着这颗巨蛋。

    巨蛋上果然出现了裂痕!咔嚓,咔嚓……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一道裂痕的出现,引发了剧烈的后续反应。只见这颗巨大的蛋上裂痕迅速漫布,随即在达到阈值之后,一阵阵刺眼的光芒从巨蛋中照射了出来,使得蛋前的花辞树和木成舟都不由不堪忍受地捂住了眼睛。

    “嗷呜。”一道奶声奶气的狼叫声响起,随着花辞树从那夺目的光芒中适应下来,他看见一头身材迷你的狼崽从那破碎的蛋壳中爬了出来,正睁着充满好奇的红色眼睛看着自己。

    “诶?”这么近距离被一头狼崽盯着,花辞树忍不住心里发麻,下意识地绷紧神经提防着狼崽的攻击。然而想象中的攻击并没有出现,倒是那头狼崽依旧眼巴巴地看着他,像是在期待什么一样。

    在确保了自己的安全问题后,花辞树这才有心思打量起面前的这头狼崽。

    狼崽的身长连半米都不到,身高更是不值一提,花辞树站在狼崽的面前,这头狼崽大概就只有他半截小腿的高度。除却身高与身长之外,这头狼崽和其他的血狼有着一个极为明显的不同在他头颅的灰黑色毛发中,夹杂着一抹银色,看起来煞是好看。

    “嗷呜。”狼崽抬起头来,又嚎叫了一声,弱小的声音并没有寻常血狼那样骇人,反而有种滑稽的感觉。

    花辞树蹲下身来,毫不畏惧地摸了摸狼崽的小脑袋,笑道:“你别说,这头狼崽看起来还挺可爱。”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狼崽感受到花辞树手掌的抚摸却没有丝毫抵抗,反而眯着眼一脸满足地把头往上蹭了蹭。行为举止间一点儿也不像是杀伐果断的血狼,反而像是一头毫无进攻性的家养狗崽。

    木成舟也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这颗巨蛋里会蹦出来一个**oss来要他们的命呢,没想到是这么个玩意。

    “你可别放松警惕了,说不定等等它就咬你一口。”木成舟将青云剑收回到剑鞘当中,也凑上前观察起这头狼崽来。

    花辞树点了点头,他收回自己摸狼崽头部的手,意念一动,一个查探功能就使了出来。

    随着一个系统窗口在花辞树的面前浮现出来,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木成舟看到他这副模样,就凑过来问道:“怎么了?”

    花辞树一副难以名状的模样,转过来说道:“这家伙,是血狼之王,血狼王。”

    这话一出,二人面面相觑起来,随后又将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头正在百无聊赖地摇着尾巴的狼崽,大眼瞪小眼的模样十分滑稽。

    花辞树将目光收了回来,继续看着浮在面前的系统窗口,片刻后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每一个血狼群中都会有一头血狼王。每一头新生血狼王是由受伤或者已经老去的老血狼王自我献祭产生。新生的血狼王会在一个巨大的蛋壳中发育,在这个蛋壳中有老狼王留下的毕生修为供新狼王吸收后成长。”

    木成舟的表情一滞,他将自己的手按向背后的青云剑剑柄,一脸紧张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头小狼崽,有血狼王的实力?”

    “别紧张。”花辞树看了他一眼,待安抚好木成舟紧绷的心后,他才继续念道,“初生的新狼王并不具备很强的实力,它会在战斗中逐渐将尘封的战斗力解锁,然后渐渐地成为成熟而强大的血狼之王。”

    木成舟松了一口气,但是拔剑的动作反而更快了几分,他谨慎地说道:“既然它眼下并没有很强的实力,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把强敌扼杀在摇篮之中。”

    许是察觉到木成舟身上传来的危险和不善气息,狼崽躲到了花辞树的身旁,奶凶奶凶地朝木成舟龇牙咧嘴。

    “你先把剑收回去。”花辞树伸出手给狼崽顺了顺毛,待后者动作平息下来之后,他才一脸古怪地对木成舟说道,“新生血狼王……会把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作自己最信任的同伴。”

    狼崽又是轻叫了一声,花辞树看着它的表情,像是在对自己的话表示同意一样。

    花辞树心下好奇,他没有去理会一旁一脸目瞪口呆的木成舟,而是将自己的脸凑到狼崽面前,语气轻柔地说道:“小狼崽,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狼崽眼巴巴地看着他,并没有什么动作。

    花辞树有点失望,心想自己还是想得太多了,血狼王怎么会听得懂人类的话呢?刚才它的叫声,可能只是巧合吧。

    就在他心里的念头将要覆灭时,花辞树又突然反应过来。他再次凑上前去,对着狼崽说道:“小狼崽,如果你听得懂我说话,你就点一下头。”

    花辞树和木成舟差点惊讶地整个人都跳起来就在花辞树这轻声细语的话音落下后,他们二人面前的这头狼崽,真的点头了!

    为了排除刚才那个动作只是巧合的可能,木成舟咽了口唾沫,凑上去说道:“小狼崽,你要是喜欢我们的话就点两下头,要是不喜欢我们的话就点四下头。”

    狼崽像是听懂了木成舟的话,它瞅了木成舟一眼,却并没有点头的操作,反而是转过头来面带疑色地看着花辞树。

    花辞树看了木成舟一眼,又将目光投在了这头狼崽身上,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果你喜欢我们的,就点两下头;如果你不……”

    还不待花辞树说完,狼崽竟然就已经快速地点了两下头,一脸高兴地看着他。

    那点两下头的动作十分干净利落,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说是巧合的话未免太牵强了!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木成舟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天上的那颗明亮的月盘,感慨地说道,“只不过进来了这神之塔,还让你花辞树收获了一头血狼王。”

    花辞树听着木成舟语气中的那股酸劲,哈哈大笑说道:“你这是在因为他听我的话而不听你的话而嫉妒吗?”

    木成舟闷哼一声,眼神凶巴巴地看着狼崽,说道:“什么小狼崽,我看就是个小辣鸡。”

    花辞树抚了抚被木成舟这幅表情吓到了的血狼王,笑得更大声了。

    过没多久,花辞树的耳朵动了动,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说道:“来了。”

    木成舟点了点头。二人站起身来,纷纷抽出已经收在剑鞘中的佩剑,毅然地站在了血狼王的跟前。

    片刻之后,就在花辞树和木成舟所看向的方向,果然出现了一大批狼群。他们一个个龇着牙咧着嘴,奋力地迈动四腿向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那恢弘的气势,说是一群铁血之师也毫不为过。

    花辞树喉咙滚动了一下,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湘灵剑,双脚没有移开半步。

    数十头实力达到白衣境的血狼们奔涌而来,那可怕的气势就算是武士境强者也只能够避其锋芒;可花辞树却坚定地站在了原地,连带着木成舟也没有离开这里的念头。

    并非是花辞树不畏惧死亡,而是他在赌。

    他在赌,赌这头新生的血狼王能够控制整片狼群。

    狼群愈来愈近了!数十头血狼一同奔跑,掀起了一阵烟尘。血狼们四散而开,像是要将这两头试图荼毒它们王上的两个贼子给围杀致死一样。

    当先的血狼速度一点儿都不慢,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了二人的身前。花辞树心里十分紧张,他有些心灰意冷地发现,自己好像赌错了。

    只可惜风行丹的药力已经殆尽,速度回归正常状态的他可没有在万军丛中自由来去的实力与勇气。

    花辞树心念一动,正准备开启白衣溅血这一限定技,和这些凶戾的血狼们大干一场;木成舟心里可没有花辞树那样淡定,但十分讲义气的他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同样在体内酝酿着灵气。

    就在此时,二人身后的血狼王纵身一跃,跳到了花辞树的肩膀上。血狼王仰天嚎叫,那悠长、响亮而威严的狼嚎声,与之前的小声狼嚎没有一点儿相像。

    血狼王的嚎叫声似乎极具震慑力。幼小的血狼王就像是此间天地的王者,它换上了一副高冷而凶悍的表情,眼神睥睨,看着这满地的血狼。

    血狼们一个个停下了脚步。在一阵整齐的嚎叫声之后,它们纷纷匍匐在地,像是在向这新生的王者表达自己的忠诚一般。

第一百一十二章 收获颇丰

    狼崽从花辞树的肩膀上跳了下来,它站在花辞树的面前,一脸讨好地看着他。

    花辞树这才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没想到这狼崽虽然小巧玲珑,重量可一点儿也不轻。他看了看狼崽身后那一大片匍匐在地的血狼,又看了看身旁的木成舟,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时,两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光影。他们转过头去,才看到一个约莫两米高的光门在那儿凭空出现,似乎是一道通往其他地方的大门。

    “果然如此。”花辞树松了口气,对着旁边的木成舟说道,“一般离开神之塔的方法是将所有的猛兽剿灭,这样就能够畅通无阻地回到神之塔下;但是既然这些血狼们都已经臣服,我还以为非杀它们不可呢屠杀失去抵抗的猎物我可干不出来。”

    木成舟看着那一地的血狼,又看了看那道光门,说道:“所以也就是说,只要猛兽们对我们不再存有恶意,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嗯。”花辞树点了点头,他蹲下身来,抚摸着狼崽那小小的脑袋,说道,“把所有的猛兽杀光殆尽,同样是让那个空间里没有生物对闯入者心存恶意。从这个角度来看,让神之塔空间内的猛兽臣服不失为离开的方法。”

    木成舟将青云剑收回到背后的剑鞘中,不无感慨地说道:“原本以为是九死一生,想要活下来也难免要经历一番艰苦恶战,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得到离开的机会。”

    “好了,别感慨了。”花辞树站起身来,深呼出一口气,说道,“趁着这些血狼们还没有改变主意,我们快些出去吧。”

    木成舟点了点头,率先向着光门走去。可他走没两步,就听到背后花辞树疑惑地喊声。

    “诶?”花辞树看着这只紧紧攥着自己小腿、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狼崽,心里突然浮现了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

    他重新蹲下身来,手掌轻轻地抚过狼崽的身体,后者这才从他的小腿上跳了下来。花辞树看着狼崽,轻声说道:“小狼崽,你舍不得我吗?”

    血狼王果然已经通了人性。它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小脑袋往花辞树的手掌蹭了蹭,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足以让人不自觉间心软下来。

    花辞树的眼神变得真挚起来,他收回自己的收,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认真,说道:“那你想和我一起出去吗?”

    血狼王听到这话后低下了头。它转过身去,仰天长嚎,匍匐在地的血狼们都站了起来,用悲愤的狼嚎声来回应它。狼嚎声在这片天地里来回飘荡,阵阵回音让花辞树和木成舟心里都有些不忍。

    它们好不容易等来了它们的王,我却妄图将它们的王带走。

    花辞树心中这样愧疚地想道。就在花辞树心里想要放弃带狼崽一起走的念头时,血狼王却已经停下了仰天长嚎的动作,纵身一跃,稳稳当当地坐在了花辞树的肩膀上。

    花辞树呆立在那儿。血狼王并没有再看他,而是直愣愣地看着那道光门;花辞树看着身后那一头头悲愤欲绝的血狼们,又看到了血狼王眼神中的那股决然之色,心情十分复杂。

    半晌,木成舟才对他说道:“我们走吧。再不走,这光门消失了也说不定。”

    花辞树没有说话,他点了点头,和木成舟一起向着那道光门走去。

    原来那道门之所以如此亮,是因为那儿灵气高度凝聚,压缩的灵气自然地散发出一阵阵炫目之光。随着花辞树与那光门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只感觉到整个身子都暖暖的,体内的灵气亦是在不由自主地窜动着。

    当他走进光门,沐浴在这海量的灵气当中,那舒爽的感觉直让他以为自己将要羽化登仙。

    等到光芒散去,身上的热流消失,花辞树和木成舟已经回到了神之塔内的走道上。火红的岩浆在那儿跳动着,把他们二人的脸都照得红扑扑的;血狼王似乎十分不喜欢这炙热的温度,一溜烟儿躲到了花辞树的背后去。

    花辞树和木成舟二人看了看浮现在各自面前的窗口,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在神之谷中和血狼的战斗的经验,以及通关第一层通过光门时得到的灵气洗礼,让他们的实力都大大提高了。花辞树的修为一举晋升到了白衣境后期,身上那充沛的力量感让他感到极为舒适;木成舟也不甘示弱,他的实力也已经达到了白衣境中期,要知道以前的他修炼并不用心,距离突破到白衣境初期也才没有几天。

    除此之外,花辞树发现自己的武学招式也有了很大的进步。清心剑法的熟练度从“七”提升为“八”不说,那轻羽步的提升程度才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原先同样是“七”的熟练度,在这神之塔一战之后竟然已经提升到了“九”,武学正式步入了“无痕”境界,此时若是运用起来,那速度绝不是之前可以比拟的。

    大概是吃了风行丹的红利,在那一刻钟内自己频繁地使用轻羽步,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收益?

    花辞树将自己的系统界面收起来,看向了身旁的木成舟。从他那一脸欣喜的模样来看,木成舟的实力提升估计也不小。

    “好了,别在这儿偷笑了。这神之塔里人来人往,等等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得了什么天材地宝,盯上你找机会把你做掉还说不定。”花辞树笑着向木成舟打趣道。

    木成舟嘿嘿笑了一声,他看向花辞树,突然一脸疑惑地说道:“诶?小辣鸡呢?”

    “小辣鸡?”花辞树满脸疑惑,“什么小辣鸡?”

    木成舟挑了挑眉,说道:“就那只血狼王啊!它怎么不见了?”

    血狼王听闻这话,陡然间从花辞树的背后蹿了出来,作势就欲向着木成舟撕咬而去。

    可怜这威风凛凛的血狼之王,从此以后就得到了“小辣鸡”这么一个和它形象完全不符的称呼。

    ……

    等到花辞树和木成舟回到京城的万家酒楼中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

    虽然血狼王小辣鸡心里十分不情愿,但它还是气鼓鼓地接受了这个称呼,并且钻到了花辞树的坐骑空间里去了。

    这坐骑空间,是系统预先设置给所有人存放坐骑的地方。坐骑空间虽然不大,但是让马匹、飞禽等坐骑在其中休憩是十分充足的。只不过这坐骑空间设置了禁制,除了猛兽,像是人类、一些非饲料型的物品都无法放置到其中去。

    只不过血狼王原属于星辰大海,哪里愿意到这么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自闭去?还是花辞树说了许多好话,并且向坐骑空间里安置了许多其他猛兽的肉块,这才让小辣鸡乖乖地钻到里面去了。

    万家酒楼一点儿都不便宜。花辞树和木成舟已经不是皇帝的客人了,在万家酒楼住宿、吃饭等都需要自掏腰包,如果是以前没来过这万家酒楼,花辞树可就绝不会同意在这里面消费的。

    吃惯了万家酒楼的山珍海味,哪里还吃得下外面的粗茶淡饭?

    只不过囊中羞涩,这几天花辞树一直都在蹭木成舟的饭局,虽然木成舟好像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但花辞树心里还是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这拿别人手软,吃别人嘴短,亲兄弟都明算账,自己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在这儿花成舟的钱?

    正因如此,花辞树在万家酒楼中一手抓着大鸡腿啃着,一方面鸡腿的味道十分美味,让他十分享受;另一方面心里怀着对木成舟的愧疚,那心情可谓是复杂至极。

    吃饱喝足,花辞树摸着自己微微鼓起来的肚子,一脸舒服地葛优躺在椅子上。他喝了一口热茶,心中直叹,生活就应当如此。

    等到他休息完毕,花辞树才向对面坐着的木成舟说道:“成舟,吃万家酒楼一时爽……”

    木成舟接过话茬,调笑道:“一直吃万家酒楼就一直爽。”

    “你傻子吗!”花辞树笑骂一声,被他这接腔给逗得哈哈大笑。

    调笑过后,花辞树才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是认真的。现在货币通道都已经关闭了,如果武林世界真的会成为我们以后生存的环境的话,那么赚钱是十分有必要的事儿了。你那么有钱,凭你的储蓄也不至于说以后都衣食无忧了吧?”

    木成舟拿牙签剔着牙,漫不经心地说道:“那肯定衣食无忧啊。”

    就在花辞树满脸疑惑之时,木成舟这才解释道:“在货币通道关闭之前,我家大部分的资产都已经变现并且兑换到这武林当中了。我那时候可不知道武林世界的价值,但是我爸他们好像早已经多少知道了些内幕。”

    花辞树不由汗颜,说道:“不是说这武林世界最终能否成为第二故乡还没准信儿吗?木叔就这么大胆地把钱都投进来了?”

    木成舟放下牙签,手肘抵在餐桌上,向前俯着身子看向花辞树,说道:“怎么,开始羡慕富二代的生活了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钟彧收徒

    花辞树看着木成舟这副欠打的富家子弟模样,脸色一黑。

    他冷哼一声,站起身向外走去,说道:“走了!”

    木成舟在身后一阵偷笑,随后还是巴巴地跟了上去,喊道:“诶,你等我一下。”

    只是等到木成舟追出来时,花辞树已经在人群当中消失了。这还是花辞树第一次不告而别,让万家酒楼门口四处张望的木成舟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

    花辞树走在京城的大街上,人头攒动,冬阳暖暖,好一副热闹的景象。

    其实他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置气,只是想自己出来走走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门路能够让自己赚到钱的。

    避开木成舟的原因十分简单如果花辞树和木成舟说他想去赚钱,那么木成舟一定会阻止他的行为,劝说他只需要跟在木成舟旁边吃香喝辣就好。

    但是这绝不是花辞树为人处世的风格。朋友之间想要长久地相处,那么在财政上的平等十分重要。

    事实上,在武林世界当中赚钱是十分常见的事儿,连各大武林门派也都毫不例外。

    修炼能够换来饭吃吗?难不成,还靠着实力去抢别人的东西吃吗?那可就不叫“武林门派”了,叫做“强盗团伙”或者是“山寨”反而更符合一些。

    许多大型的门派中,会有许多修为不高、负责钱财的财务人员,在门下弟子的日常任务中,也会出现诸如炼器、砍柴、炼丹等等有助于赚取钱财的事务。

    就算是在清心谷里,龙井大哥就有一手打造兵器的手艺,江谨时不时会外出去接取官府发布的通缉令,就算是楚湘灵,也在师父清茗子的授意下接了许多像押镖这样的任务。

    哐哐哐一阵打铁的声音把花辞树的心思拉扯了回来,他循声看去,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离开了京城中的繁华地段,来到了一个奇怪的露天会场。

    还不待他说话,就有一名小厮走上前来领着他向前走去,嘴上说道:“这位爷,这边请。”

    花辞树看着这人满为患的地方,心里正在疑惑。等到他坐下来之后,看到台上那一个个透明的炼器炉,不由惊得合不拢嘴。

    花辞树左右望了望,他瞧见坐在自己身右边的大叔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就凑过去悄声问道:“这位大叔,这上面是在干什么?”

    岂料这大叔正看得入迷,丝毫没有回答他的意思,摆手把他赶走说道:“去去去,别扰我兴致!”

    花辞树灰溜溜地把身子缩回来,就在这时他身旁的一个青年却凑过来对他说道:“钟大师收徒,你都不知道吗?”

    这青年穿着厚厚的白色古服,头发束在了冠里,看起来是个已经行了冠礼的原住民。花辞树瞅了瞅身旁看得仔细的人们,凑过去对那青年问道:“这钟大师,是谁呀?”

    青年皱了皱眉,随后看了花辞树的头发一眼才恍然大悟,莞尔说道:“你是外来之人吧。这钟大师莫说是京城中人了,就是整个华夏都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他的名头。钟大师可是天阶炼器师,普天之下可没有任何人能够望其项背。你说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张罗着说要招收门徒,那可不就热闹了吗?若不是钟大师年事已高,恐怕还没人能够入得他的眼哩。”

    花辞树这才了解了事情原委,感激地对青年抱拳说道:“多谢仁兄解惑。”

    “客气。”青年一摆手,继续看向了台上的数个灶台,似乎比赛都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了。

    “炼器么……”花辞树嘀咕一声,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在这偌大的石台之上,八座炼器炉正在那儿烧着,火热的温度即便是台下的观众们都能够感受到一二。在每个炼器炉前各有一人在那儿拉动摇杆,似乎是在控制着炉火的温度。

    在这之中,最让人感到惊讶的莫过于是,这些人中并非全是男子有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竟然也在一个炼器炉前做着打铁的工作,满脸汗水的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比其他选手逊色。

    恰好,坐在花辞树前面的两个大汉也悄声讨论了起来,花辞树也就竖起耳朵偷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这吴雅兰可真有一手啊。”左边的那个大汉看着台上的那个女子,由衷地赞叹道。

    “那可不是。堂堂兵部尚书吴嘉大人的闺女,不学兵法学炼器,你还别说,天赋还真的不错。”右边的那个大汉也是赞语不断,看起来这吴雅兰在这京城中似乎有着非常不错的知名度。

    “竟然是兵部尚书的女儿么?兵部尚书,那可是一品大官了。”花辞树看着台上那个身材窈窕,一脸倔强与坚定的吴雅兰,心里感到有些惊讶。

    在石台之上,有一个巨大的鼎,上面插着一根硕大的香。这根起着倒计时性质的香,已经快要燃到尽头了。

    八个炼器师不停地操持着锻锤,在一个通红的块状物体上一下又一下地击打,那清脆的响声有种令人心潮澎湃的功效。

    花辞树可是完完全全的门外汉。他对于炼器的步骤与特点一无所知,但就是这么一个不知其所以然的观众,也能够感受到石台之上局势的紧张。

    吴雅兰全神贯注地敲打着石桌上的这块通红的器胚。在她的目光中,器胚上似乎已经标明了还有什么位置需要铁锤的敲击。

    “覃腾炼器完成!”就在这时,主持此次大会的判定官站在那叫做覃腾的男子身旁,扯着嗓子大喊道。

    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一道声音的响起,立时就有更多的声音给予回应。台下的观众们还来不及为覃腾欢呼喝彩,其他的选手也纷纷完成了自己的炼器工作。

    “彭鸣炼器完成!”

    “金水焕炼器完成!”

    “陈家毅炼器完成!”

    ……

    吴雅兰的心里有些着急了。她抬眼看了一下那根香,又悄然松了口气。时间还来得及,炼器从来就是一件急不得的事儿。越是着急,就越是慌乱;越是慌乱,炼制出来的武器就越会有瑕疵。

    花辞树在台下望着,身旁众人那期待的眼神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这就像是一个大兵坐到了一群秀才中间,说是格格不入都一点儿都不过分。

    坐在这里的人,大多数都对炼器有着很深厚的理解。就像是一场篮球赛,就算观众再怎么不了解比赛的规则,也能够分辨出来哪些操作是值得喝彩的。

    而花辞树这么一个小白,在这儿看着台上那如火如荼的炼器盛况,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有点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在瞅了瞅四周之后又放弃了这个念想。热闹的会场根本没有给他离开这儿的空间,如果他强行离开,未免太过突兀了些,扰了其他人的兴致也绝非好事。

    就在花辞树乖乖地将视线再度投到台上时,判定官又喊了起来:“吴雅兰炼器完成!炼器结束,敬请钟老!”

    台下的观众们纷纷站起身来,掌声络绎不绝;台上那八个选手亦是挺直了身躯,表情严肃地看向那古色古香的房屋大门。

    片刻之后,房屋大门缓缓打开,一个头发苍白但看起来精神抖擞的拄拐老人走了出来。在他的身旁,一个中年男子正搀着他的手臂,样貌看起来和那个老者有几分相像。

    老者走到了石台上的座椅前,静静地站在那儿。他那苍老的面孔上绽出笑容,在下午的冬日阳光照耀下,分外和蔼。

    “见过钟老!”所有在场之人齐齐鞠躬,向这个年近耄耋之年的炼器大师致以最大的敬意。

    老者钟呵呵一笑,他抬起那只空余的手,向着下方摆了摆,说道:“好了好了,毋须客气。”

    等到众人都把身板重新挺起来后,钟才在那张巨大的红木椅上坐了下来。台下的观众们瞧见钟老坐下,自然也就乖乖地坐了下来。

    场上的八个选手在钟身前的数米外站作一排,静静地看着这个令他们所有人都心怀崇敬之意的花白老者。

    在判定官的指示之下,八个下人纷纷手捧着一柄兵器走了上来。他们排成一队,站在钟的不远处,就等着钟的一声令下就将八人所铸的武器呈上来。

    钟却摆了摆手,先让那几个下人们待在那儿。钟那温和的目光缓缓扫过身前这八个在长达半月的角逐中脱颖而出的炼器师,心里感到甚是宽慰。

    “你们八人,方才炼器的过程我全都看了。”钟笑呵呵地看着他们,就像是一个长辈在向晚辈训话一样,“覃腾。你的炼器速度十分不赖,但是有一个问题是,速度从来都不是炼器要关注的重点。你这般年纪能够在炼器一途中达到玄阶下品,这份潜力已经算是十分不错了;但你在炼器过程中却缺少了几分细心,导致你所炼制出来的武器,难免会多几处瑕疵。”

    他挥了挥手,其中一位下人会意,将覃腾所铸造的朴刀呈了上来。

    钟将朴刀握在手中,另一只手在朴刀刀身上的几处地方轻点一下,手指所及的地方统统变作了红色。随后,钟将朴刀向前一扔,那柄朴刀就那样凭空定格在那儿旋转起来,像是在展示一般。

    “你瞧瞧这几处标注的地方,是否就是瑕疵所在?”钟和声说道,眼神中却透露着他的睿智。

    名唤覃腾的炼器师上前几步查看自己的朴刀,随后讷讷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

    哗满座哗然,这钟不愧为炼器大师,眼光实在老辣。

第一百一十四章 混乱

    不同于现实世界,武林世界当中的炼器是经过简化过的。哪怕所要炼制的是一双手套,炼器的步骤与炼制一柄长剑也不会有太大的不同,最大的区别估计就在于投入火炉当中的原材料以及炼制的手法了。

    “彭鸣,你所炼制的这柄长剑倒是没有太大的瑕疵,但是你太过老道的经验导致你炼器的过程太过谨慎,缺乏创造力。你看,这柄长剑只能说是普普通通,但这些材料明明可以让它的质量再上一层。”

    “金水焕,炼器过程切莫太过贪功冒进……”

    钟坐在红木椅上,对每个人炼制的武器侃侃而谈。他往往一语中的,将参赛选手们所存在的不足都给直接讲了出来,这些话语足以让他们心服口服。

    站在钟一旁的中年人名叫钟天杰,是钟的亲生儿子。钟天杰看着自己的老父亲在这儿指点江山的模样,又看了看覃腾等炼器师,心情格外复杂。

    作为华夏第一炼器大师的儿子,钟天杰自小就沉浸在炼器一道中,憧憬能够在未来接过钟的衣钵,成为新一代的炼器大师。

    只可惜钟天杰的天赋不佳,在炼器的道路上走了二三十年,却依旧没有什么大的建树。钟对自己的儿子并不刻薄,甚至说是倾囊相授也毫不为过;但是他从来就不认同钟天杰的炼器能力,多次劝说他离开炼器一途,将精力花费在更适合他的地方才是。

    可钟天杰却不服气。钟越是劝他,他反而越执拗地想要用炼器成果来证明自己,只不过多年来的奋斗却显得一文不值。

    有些时候,人的偏执却会成为不理智的导火索。

    “只要父亲愿意把最精华的炼器经验传授与我,我也不见得现在会如此狼狈。”钟天杰怨起了钟,他执拗地认为是钟的不认可与藏掖才致使了他的碌碌无为。

    儿子的心思,钟一无所知。

    钟看着身前那一个个虚心听教的炼器师,呵呵地笑了起来。在他的身侧只剩下一个下人,他捧着一条赤红色的长鞭走了上来,十分恭敬地递到了钟的手中。

    钟翻看了一下手中的长鞭,心里似是宽慰、又仿佛有一些可惜。他收回投在长鞭上的视线,看向了炼器师中的最后一人,眼中含笑,说道:“雅兰,你的功力日渐上涨了啊。”

    吴雅兰上前走一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说道:“钟老过奖了。”

    “老夫还记得你小的时候,吴嘉那小子专程带着你来见我,想让老夫看看你有没有炼器的潜能。小丫头,那会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可爱得紧哩!”钟露出一副留恋的神情,说着说着兀自笑了起来。

    吴雅兰听到钟的这番话,脸上都变得红扑扑了。台下的观众们听到钟喊当朝兵部尚书为“吴嘉那小子”,却丝毫没有觉得不妥的意思。凭钟在这华夏中的尊崇地位,就是当今圣上遇见了他,都免不了要赔几分笑脸。

    调笑过后,钟这才恢复了他那睿智的模样,对吴雅兰极尽赞美之词:“这根赤红色的长鞭,紧致而凝实,刚劲而有力,除了火候上还存在些微不足之外,仅仅凭借老夫提供给你的这些原材料能够锻造出这么一柄入了黄阶的武器,实在是让老夫叹为观止呐。”

    哗此话一出,台下的观众们一阵哗然,就是台上的其他七个选手,也都不由吃惊地看着吴雅兰。像他们这个水平的炼器师,能够锻造出一柄黄阶武器其实并不值得意外,但吴雅兰能够在这么短的比赛时间内锻造出黄阶武器,那可就不得了了!

    炼制武器的过程中需要将所有的原材料加入到火炉当中,炼器师凭借自己的灵魂力量对其中的材料进行萃取提炼,最终融合为一块凝练的器胚。在这之后,用铁锤对器胚进行不断的锤炼,当这个过程结束之后,器胚便会变成完好的武器。炼器需要器谱不说,使用什么样的原材料组合、原材料的品质都是最终影响武器质量的重要因素。

    钟给所有炼器师提供的原材料十分繁多,供他们自由进行选择后再进行炼器;但是除了吴雅兰之外的这七个炼器师,他们的心里都十分笃定一点,那就是想要凭借这些材料炼制出入品阶的武器难上加难。

    可吴雅兰,偏偏就做到了!

    吴雅兰的脸上写满了自豪,她感觉胜券在握,自己在这场比赛当中已经建立起了绝对的优势。

    “期盼了二十年,终于要成为钟老的弟子了……”吴雅兰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做了二十年的美梦即将成真,让人怎么能够不感到激动。

    “咳咳。”钟脸上的笑意突然散去,他抚着自己的胸腔,艰难地咳嗽起来。

    花辞树看着钟的这副模样,脸上也不由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果然,炼器大师钟行将就木的消息并非是空穴来风,这么一个国之大者即将去世,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

    就在此时,花辞树的身后突然传来了嘈杂之声。他回过头来,才发现竟然有几个人莫名其妙地吵了起来,站在那儿互相推搡。

    “你碰我干什么,我是你能碰的人吗!”一个衣着看起来雍容华贵的男子面带不屑地冲着身旁的人说道,他拍了拍自己衣袖上的灰,像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他身旁那个衣着朴素但身材格外健壮的男子登时就不乐意了,他火冒三丈地推了那富家男子一把,喊道:“我都说我不是故意的,你在这里秀什么优越感啊?”

    富家男子瞪大了双眼,他看了一眼被那人推到的肩膀位置,气得脸上的肥肉都颤动了起来:“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这边的乱象被其他人注意到了,甚至是台上好不容易咳完嗽的钟都露出了不善的表情。台下的下人们心道不妙,纷纷冲上前来,想要将他们二人拉开:“二位爷消消气,不要在这儿饶了钟老爷子的兴致……”

    贫穷汉子却对他们的劝话仿若未闻,他毫不犹豫地重重推了富家男子一把,愤然说道:“碰就碰,我陈铭今天就是把性命豁出去了,也要为自己争一口气!”

    混乱顿时开始了!

    富家男子招呼着周边的好友,向着那个贫穷汉子打了过去,他贵为富人,怎么受得了这个委屈;贫穷汉子也不甘示弱,竟然煽动了附近的人群,和富家男子等人战作了一块;维持秩序的下人们冲上去拉架,最终却又不得不成为了这场乱战的肥料……

    钟天杰站不住了。他面色一冷,大踏步向前来到了观众们的面前,悍然喊道:“住手!”

    可他的这声恫吓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钟府的下人们倒是在听到这话之后纷纷停下手来,却被那些毫无收手之意的观众们给摁在地上狂揍,那场面凄惨无比。

    观众们走的走、散的散,却有相当一部分的人群参与到了乱战当中。有的人是为了劝架,有的人是被牵连之后怒气冲冲地向他人挥起拳头,而还有的人,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花辞树正是这些参与到其中的人之一。并非他有意去掺和这场闹剧,实在是……他们打归打,竟然打到了他的头上来。在被一个不知名之人一拳打到了后背之后,花辞树的眼神都变得冷冽了起来。

    他并没有掏出自己背后的兵器,而是凭借着一双拳头在人群当中来回穿梭,化解着人们的攻势。

    观众当中不乏有实力强悍之人,但令人费解的是,除了好心的劝架之人,那些一心战斗的人中竟然也有着些武功高强之人。

    花辞树边躲避着强敌的攻击,一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周围的人群。

    就在台下乱象一发不可收拾之时,钟竟不知何时也拄着拐杖来到了石台的边缘处。他捂着胸口一阵咳嗽,随后目光中十分难得地出现了愠怒之色,沉声说道:“是何人,来老朽的陋室中撒野!”

    在人群当中思索的花辞树,终于捕捉到了其中的猫腻。他瞅着一旁围观人群中的一名长相如同阴鹫的老者,瞧着他那嘴角中暗含的笑意,心中彷如明镜一般。

    这次混乱,多半就是有人蓄意为之,目的就是要让钟老在他年老收徒的盛会中出尽洋相;而这个老者,极有可能就是这次事件的谋划者但花辞树心里也十分清楚,这也只不过是可能罢了,如果自己冤枉了他,届时可就要被撵出去,成为这儿的笑话了。

    一念至此,花辞树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攻势,他索性不闪不避,强行用自己的后背去承受了后方之人的一拳,然后向着阴鹫老者跌了过去。在那老者心惊而准备向一旁退开的时候,花辞树将自己的脚摆了过去,顺势将那老者给绊倒在地。

    阴鹫老者“哎哟”一声跌倒在地,看起来摔得一点儿也不轻。恰在此时,场中的数位实力高强者从人群中蹿了出来,纷纷一脸担忧地围在了他的身边。

    摔在地上的花辞树看着此情此景,不由地笑了出来。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自己这一番动作,受的伤可一点儿也不轻。

第一百一十五章 师试徒比

    看着阴鹫老者那边的动静,那些战作一团的群众们也都停下了手来。

    钟苍老的双眼中抹过一丝冷芒,他将手中的拐杖向下一敲,随后冷声说道:“太叔蕴,这么多年了,到现在还不愿意消停么?”

    那名唤太叔蕴的老者在旁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唇上的两道白髭,冷笑一声,说道:“老夫没事,劳烦兄挂心。”

    已经寻觅机会混到人群中的花辞树听到太叔蕴的这番话,不禁莞尔一笑。这太叔蕴看似答非所问,实际上却是在反呛钟一口没有修养。毕竟太叔蕴这么重重地跌倒在地,他钟非但没有丝毫关心之意,反而直接冷声怪罪于他,如此话语让太叔蕴感到格外不舒服。

    钟似乎对太叔蕴这一套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冷哼一声,说道:“太叔老弟,你都这个年纪了,还要在为兄的收徒大会上如此大闹一番,未免太幼稚了些吧。”

    太叔蕴的身子看起来要比钟硬朗许多。许是刚才摔倒的劲儿缓过来了,他摆了摆手,让身侧那几个搀扶着他的汉子退开去。太叔蕴一步一步地踏上台阶,向着钟所在的位置走过去。台上台下的下人们一脸担忧,却并没有上前阻止他的意图。

    太叔蕴和钟多少年老对头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又怎么会不清楚。

    少顷,太叔蕴可算是来到了钟的面前。他看着身前这个拄着拐杖的老对手,呵呵笑道:“还我这把年纪,钟,你不看看你自己现在的状况,究竟是你老一些,还是我老一些啊?”

    钟在这时又一阵咳嗽,像是在告诉太叔蕴自己身子的脆弱一般。他的面色有些难看,却还是强自镇定地对太叔蕴说道:“太叔蕴,你今天来我这里,究竟想要干什么?难不成,就是来看笑话的?”

    此话一出,任谁都能够听出钟话中的愠怒之意了。台下的观众们义愤填膺,有不少人丝毫不顾太叔蕴党羽的强大实力,站出来痛斥太叔蕴的不善之举。

    太叔蕴回过头去看了那些叫嚣的人群一眼,心里也不生气,脸上笑呵呵地对着钟说道:“自然就是来看你笑话的,不然,难道还是来做你徒弟的吗?”

    钟听闻此言,脸上也是露出一副玩味的笑容,说道:“资质尚可,但诚心不足,况且年龄到这份上了也没有什么上涨空间了,收你作徒弟,那我岂不是糊涂了么?”

    太叔蕴没想到自己一番话反而成为了这钟反击自己的由头,嘴角都是一阵抽搐。过了一会儿,他才正色说道:“你少在这儿占我便宜。你钟,除了钻空子,还有什么真才实干?”

    钟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年了,那道坎,你还是迈不过去么?”

    花辞树坐在台下,听着他们的对话,颇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就在他正准备开头向身旁之人询问时,周围有人替他提出了这个问题。

    “这太叔蕴是谁啊?怎么瞧他那语气,和钟老之间好像很熟悉似的。”一个青年向身旁的中年男子发问道。

    “任谁在你头顶上压了几十年,都会觉着熟悉啊!这太叔蕴也是一位炼器水平非常之高的炼器大师,在华夏的名声比起钟老可一点儿都不逊色。不同于钟大师第一次收徒,太叔蕴门下的弟子遍布四海,你去打听打听,说是每十个炼器师中都有一个与太叔蕴有直接或间接师徒关系的人都毫不为过。”中年男子侃侃而谈,像是对这两人的恩怨十分清楚的样子。

    “那既然如此,这太叔蕴为何一副和钟大师势不两立的样子?”青年追问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当年太叔蕴和钟还年轻的时候,两人在京城中有过一次较量。当时华夏正在举办第十八届‘我是炼器师’比赛活动,太叔蕴和钟分别作为一号和二号种子选手晋升总决赛。在总决赛中,太叔蕴炼制出了一柄玄阶长弓,品质绝佳,让台下的观众们纷纷震惊侧目;而钟则是炼制出了一柄玄阶长剑,虽然品质也可以称之为不错,但是比起太叔蕴所炼制的那柄追星弓,还是有所不如。可后来的情节,你猜怎么着?”中年男子话说到此处,还故意留了个悬念。

    “怎么着?”青年的心仿佛都被提了起来,对接下来的情节满眼期待。

    “那些担当评委的炼器协会的炼器师们,纷纷把自己的选票投给了钟所炼制的青云剑!也不知这些评委是怎么想的,就是钟本人,当时在得知自己成了这第一炼器师时都是一脸震惊。那表现更好的太叔蕴自然是不服气,他一口一个‘内定’将场上的评委炼器师喷了个狗血淋头,然后被当场轰出会场,连亚军的名头都不属于他了。可惜两个不分伯仲的炼器师,从那时起就彻底拉开了距离,钟成为了华夏第一炼器师,太叔蕴却是怎么追都追赶不上。”中年男子说了摇了摇头,似乎对两人最后的境遇都颇为感慨。

    竖着耳朵旁听的花辞树挑了挑眉,脸上多少有一些惊讶,嘀咕道:“青云剑?”

    这青云剑,可不就是曾经皇帝顾炀的佩剑、现在木成舟所执之剑吗?如此看来,难道是皇帝心中更喜欢这青云剑,从而授意让担当评委的炼器师们偏颇于钟?

    就在花辞树心思拉回来之时,台上的钟和太叔蕴似乎已经吵了又好一阵子了。

    “太叔蕴,你不要在这儿咄咄逼人。你在那场赛事中遭遇不公,我又何曾没有为你发声?那冠军的名头,我也并没有收取。他们将你轰出会场之后,我亦主动退赛了,这事儿你也不是不知道,何必还要揪着这事儿不放呢?”钟说到气愤之时,忍不住一阵咳嗽。

    太叔蕴却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他就像是一个刻薄的老道士,冷哼一声说道:“你钟智谋过人,主动退赛来换取一副好名声,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这一退赛,不仅坐实了‘炼器第一人’的名号,并且还留下了贤名;可我太叔蕴呢?世人皆道我输不起,可是这际遇换到他们身上,他们又如何忍受得了?”

    台下的观众们已经炸开了锅,钟府的下人们频频向钟天杰请示是否要阻止他们二人的对话,却都被钟天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钟听闻此言,不由地哀叹一声。他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作对了几十年的太叔蕴,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太叔蕴看着钟哑口无言的模样,心中更是恼怒,似乎想要将自己这几十年所受到的委屈都一同吐露出来一样:“你钟倒好,从那以后平步青云、步步高升,贤名布满天下,连当今圣上都对你赞不绝口;可我太叔蕴明明有更高的炼器实力,却处处碰壁,即便我教出了那么多得意门生,却依旧撼动不了你的位置。”

    “钟,你告诉我,你良心到底过意得去否?”太叔蕴愤然喊道,他脸上那跳动的青筋映示着他内心的激动。

    议论声四起,人们得见此景,心里也是十分震惊。长久以来,人们一致认为钟炼器水平在华夏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而那个曾经胜了钟一筹的太叔蕴,从那以后就再也不能够影响钟的地位了。

    况且,钟的贤良之名世人有目共睹,从来便没有多少人去怀疑,炼器大师钟在坐到当今位置的途中是不是耍了什么手段。

    太叔蕴在这钟府这么一闹,终于在阔别了几十年之后再度进入了广大群众的视野当中。虽然太叔蕴在炼器师界的名声绝不一般,但对于广罗大众来说,可就没有那么值得称道了。

    “我钟良心有何过不去!”钟一副怒容,他这么一动怒,竟然咳出了些血出来。钟天杰再也按捺不住,他赶忙冲到了钟身边,一脸关怀地扶着他,说道:“爹,你没事吧。”

    “你走开。”钟将钟天杰推到后面去,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夜,拐杖向着地上敲了敲,说道:“我钟从未使过什么手段!你太叔蕴有此境遇,只不过是运气差了一些罢了,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若是不服,大可以和我比试一番炼器水平,看看我钟是不是浪得虚名!”

    太叔蕴似乎把心中的愤懑都宣泄完了。他平心静气,对钟说道:“你都已经大限将至,状态大不如前。我就算赢了你,也赢得不光彩。今天我来到这里,就是要向你下一个挑战书,就看你钟还有没有当初的那份锐气,接下我的挑战?”

    钟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他冷漠地看着这个蛮不讲理的太叔蕴,说道:“什么挑战?”

    太叔蕴的目光在石台上那八个钟的候选弟子身上扫过,随后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你我约定一个时日。届时,让你的弟子和我的弟子比试一番!师试徒比,我们之间的较量,让徒弟来替我们完成!”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为什么是我?

    一石惊起千层浪。太叔蕴一言既出,让台下观众的情绪几欲沸腾。

    让徒弟代替自己,来完成这第一炼器师之争如此戏码,倒是十分对那些不相关人士的胃口。

    钟看着一脸志得意满的太叔蕴,又看着台下议论纷纷的人们,心下一沉,说道:“好你个太叔蕴。你这些年来可没少收徒弟,我钟今天才头一次准备收徒,从底蕴来看,你岂不是必胜无疑?”

    太叔蕴对于他的说法丝毫不反驳,反而是阴笑连连,说道:“怎么,你钟也有退缩的时候么?”

    钟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回头看了吴雅兰一眼,心中一阵权衡。

    吴雅兰的实力与潜力他是知道的,在区区二十五岁就能够成为玄阶上品炼器师,说是以后前途无量都毫不为过。但是吴雅兰身上还是有所欠缺,她的灵魂力量并不足够强大,以至于日后在炼制高等阶武器时可能存在桎梏。若是不能够有所精进,可能会在炼器一途上寸步难进。

    如果没有太叔蕴前来闹这么一出,毫无疑问,钟一定会选取吴雅兰作为自己第一个同时是最后一个弟子。钟不同于太叔蕴,他一直以来都认为炼器相授一事,如果资质不能够入得他的双眼,那么就没必要将自己的毕生经验传授于他人。而太叔蕴则是采取了“广撒网”的形式,他并不在乎自己的炼器术四处传扬,只在乎量而不注重质。

    即便如此,太叔蕴却也还是收了许多好徒弟。光就地阶炼器师来说,那个年仅四十的孙飞尘钟就有所耳闻,而孙飞尘正是太叔蕴最为得意的弟子。

    如此思量,若是应允了太叔蕴订下的挑战书,只凭借吴雅兰的话,自己就毫无胜算。

    “若是兄没这胆量,就当我未曾说过也罢。”太叔蕴故作遗憾地说道,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让回过神来的钟感到十分气愤。

    “我就是答应你了,又如何?”钟神色一正,泰然接过了太叔蕴的挑战。

    饶是志在必得的太叔蕴,都对钟的应允感到惊讶,说道:“此话当真?”

    钟爽朗大笑,露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说道:“你我都已经老。既然你执意要比个高下,那让后生晚辈来替我们比试有何不可?”

    太叔蕴瞧见钟竟然如此坦然,不由谨慎地看了一眼吴雅兰等人。作为实力比起钟丝毫不逊色的天阶炼器师,太叔蕴自然也瞧得出来,吴雅兰多半就是钟心仪的弟子;但吴雅兰的潜力与实力他也并不是不清楚,为何这钟会如此自信地应下自己的挑战?

    苦思无果,太叔蕴这才说道:“既然兄如此爽快,那什么时候比试,就由你说了算吧。”

    钟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半晌,他才回答说道:“三年吧。三年之后,你我各自派出一名的弟子,来我这钟府中进行炼器比试。届时不拘泥于题材与材料,全凭他们所炼制出的武器品质说了算,你看如何?”

    “都如你所说。”太叔蕴点了点头,话说完后,他才转过身去,向着台阶下一步一步走去。过了一会儿,那几个与他一道的汉子们跟在他的后头,一同离开了这热闹非凡的钟府。

    看着太叔蕴终于离去,钟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台下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台上这个年迈的第一炼器师,没有人敢说什么不敬的话。

    钟的心里十分清楚。被太叔蕴这么一闹之后,自己的名声虽然谈不上一落千丈,但是形象有所损失是在所难免的。可他对此并不在意,不说他从来就不喜欢这些虚名,活到这个岁数,什么名声也都失去意义了。

    “爹,这收徒一事……”一旁的钟天杰站出来打破了这个僵局,台下那一道道奇怪的眼神钟不介意,他钟天杰却感觉有些难受。

    “徒弟自然还是要收的。”钟回过神来,他拄着拐杖转过身来,双眼扫视了一下八位候选人,随后直直地看向吴雅兰,说道,“想来你们都已经知道我的选择了。我今日要收的第一个徒弟,就是吴雅兰。”

    满座哗然,就是钟身旁的钟天杰都感到颇为震惊。

    今日的收徒仪式,明明说是要选取一个能够继承钟衣钵的人进门,可钟刚才说的是“第一个”,难不成,还要收第二个徒弟?

    钟并没有给众人思考的时间。就在其他七个炼器师重燃斗志之时,钟抬起自己那皮肤有些干瘪的手,指向了台下的花辞树,说道:“第二个徒弟,就是你了。”

    花辞树瞪大了双眼,他扭过头看了看四周,才发现周围的人群同样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

    花辞树木然地站了起来,他指了指自己,疑惑地望向台上的钟,说道:“您说的……是我吗?”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情形下,钟呵呵一笑,说道:“怎么,小友不愿意做我钟的弟子么?”

    花辞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有些干涩的嘴唇,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什么是我?”

    钟一敲拐杖,这一敲,就像是盖棺定论了一般,说道:“既然你愿意,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这钟府里顿时就炸开了锅。不少人打量着花辞树,似乎想要看出这个异人身上究竟有什么不凡之处。所有在场之人当中,当属钟天杰、吴雅兰和花辞树三人最为震惊。

    ……

    木成舟待在万家酒楼的客房当中。十分难得的,在与花辞树走散之后,木成舟在这客房当中修炼了整整一个下午,并没有去找什么其他事情消遣。

    或许神之塔内的经历刺激到了他的神经,木成舟并没有厌烦修炼心法的枯燥。在经历了那样凶险的战斗之后,沉下心修炼的他修为又有了程度不小的精进。

    等到他收功停止修炼时,窗外的天空都变得红通通了,晚霞照耀着这华夏第一城,那古朴而繁华的景象尤为美丽。

    咕咕。木成舟摸着自己干瘪的肚子,正准备下楼吃饭去的时候,一道敲门声让他的神经都绷了起来。

    他微微抽出背后的青云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正常一些,说道:“谁?”

    “少主,是我。”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门后传了过来,木成舟这才松了口气。

    也由不得他不谨慎。据说最近客栈杀人事件频频发生,有许多一心杀人越货的无良异人正在武林中为非作歹,他们在许多人心思松懈时进入客栈中的客房,手起刀落、摘下人们的头颅后逃遁而去。

    这个事情已经在灵魂论坛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数以万计的异人们正在愤恨地查探那些人的身份,奈何那些贼子向来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从而这么多天过去都没有什么好的进展。

    木成舟走上前去将房门打开,门外出现的那道身影果然十分熟悉。

    “黄楷志,我和你说了多少次我不是你的少主,你为何从来不听?”面对着这个身材壮硕、穿着粗布麻衣、头戴斗笠的原住民,木成舟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黄楷志摇了摇头,并没有介意木成舟的语气,只是语气平和地解释说道:“从木靖大人赎买了我那天起,木成舟大人就永远是我的少主。”

    木成舟轻轻叹出一口气。

    黄楷志这人他并不陌生。在木靖进入这游戏之初,他偶然间遇到了黄楷志,当时的黄楷志正遭受几个债主的追杀,性命岌岌可危。

    当时的木靖认为有机可图,他拦下了那些企图杀死黄楷志的人,斥巨资还清了黄楷志所欠下的所有债务。所幸这些债主也并非蛮不讲理之人,他们并没有在看到木靖身家富庶就做那些强盗行径,而是十分爽快地放黄楷志一条生路。

    黄楷志十分讲义气。他并没有趁机逃脱,而是从此将木靖奉为自己的主人,对木靖言听计从。从那以后,木靖就拥有了一个实力高达大师境的忠心随从,只不过这件事情除了木成舟等少数的几人之外,并没有什么人知道。

    “说吧。”木成舟自知摆脱不了黄楷志,后者既然现身来找自己,一定是受了木靖的指示,“他让你来干什么?”

    黄楷志恭敬地低下自己的头颅,丝毫没有大师境强者的凌人盛气,说道:“主人希望少主能够将自己的通讯方式打开,并且多回到现实世界中去。主人说,在还没能够真正活在武林中之前,活动现实世界中的身体是十分有必要的……”

    木成舟变得不耐烦起来,他仿佛看到了唐僧在那儿叨叨咕咕的模样,打断了黄楷志的话说道:“说重点!”

    黄楷志好像松了口气,似乎说出这种家常之语对他来说也很不习惯。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说道:“主人希望少主能够回到卧龙会,主持大局。”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木唐往事

    木成舟的脸上写满了冷漠,对黄楷志说道:“我不去。他木靖野心勃勃,妄图凭借卧龙会恢复现实世界中的地位,那是他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虽然前几天为了花辞树,木成舟亲自向木靖请求了支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认可了木靖的处事态度。

    黄楷志对于木成舟直呼父亲为“木靖”似乎并未感到什么意外,他只是遵循主人留下的信息,继续劝说道:“主人说,现实世界里有太多繁杂的事务需要他处理,目前的他就算是晚上进到武林世界中,也并没有多少精力去掌管这么大一个门派。虽然在卧龙会中也有不少他信得过的人,但是权力旁落这种事情容易滋生野望,对于日后的驭下之道不妥。主人思前想去,认为只有你能够担当此等大任。就算你到时候有了野心,主人也不会因此而后悔。”

    木成舟深呼出一口鼻息,他负手向着房中走去,看着窗外布满晚霞的天空,悠悠说道:“既然他有这个觉悟,就不怕我把他的卧龙会给搞砸了么?”

    黄楷志跟在木成舟的后头,进到了房间里面,说道:“属下以为,凭少主的能力不可能会将卧龙会搞砸。况且就算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主人也必定不会责怪于你。”

    就在木成舟准备坚决拒绝的时候,黄楷志又说道:“另外,主人说只要你能够到卧龙会中主持大局,最大的受益人一定会是你自己。卧龙会有非常多的资源,足够你尽情挥霍修炼,追赶上花少侠的修为。”

    木成舟哀叹一声,思绪游转,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候。

    年轻时候,木靖是个顶天立地的军人。那会儿,他还没有累累战功,更没有“军神”之称,充其量不过是个优秀的士兵。木靖在军营里待了许多时日,之后赶上了军队休假,才得到机会回到家中陪伴自己的儿子。

    在木成舟年幼的时候,他可并不像如今这样。小时候的木成舟和其他大多数孩子有很大的不同,他并不亲母亲,反而整天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在木靖的后头。木靖教导他练拳习武,锻炼基本功。小小的木成舟站在自己院子里一下又一下挥拳的模样,常常让木靖爽朗大笑。

    那时候的木成舟,梦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够像自己的爸爸一样,参军入伍,闯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迹。

    但是后来,家里多了一个客人,唐啸来到了他们的家中,并且有长住的打算。

    一开始的时候,木成舟对于这个号称是父亲木靖舍友、有过命战友情的陌生人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随着时间流逝,木成舟心中的防线也渐渐被打开了。

    唐啸是个好人,木成舟至今都是这样想。每当木成舟看到唐啸的时候,后者都摆着一副笑脸。虽然唐啸的脸并没有多好看,但是他的身上却莫名有一股奇异的魅力,让年幼的木成舟都渐渐喜欢上了他。

    “唐叔,唐叔!”木成舟还记得自己跟在唐啸的后头,一口又一口“唐叔”地叫着。

    唐啸也很喜欢木成舟,他时不时会离开他们的家,而每当他回来的时候,都会给木成舟带上他想要的玩具。木靖看着自己的战友和儿子相处得如此之好,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甚至还动了让唐啸做木成舟干爹的打算。

    但是后来,变故却发生了。那一天的争吵,木成舟时至今日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唐啸,你是不是准备去参政了?”大厅里,刚沏好茶的木靖不经意地发出疑问。

    唐啸面色一滞,随后脸上又露出了标志性笑容,说道:“没有的事,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好好做我们的军人,政坛那趟浑水不去搅和。”

    木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着茶杯中的茶叶,悠悠然说道:“你也知道我们说好了的,为什么还非要去掺和不可呢?”

    唐啸还是嘴硬地回答道:“木哥,我真的没有……”

    “你有!”木靖的语气突然变冲,转过头冷冷地看着这个多年的战友,说道,“前阵子你老是往外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去向那些官员们送礼去了?我以为我们是一生的挚友,没想到你却连真心话都不愿意和我说。”

    唐啸脸上的笑容僵化,他在一阵沉默之后,才认真地回答道:“我的心,就是属于那里的。”

    木靖扭过头来,深呼出一口气后才语气平和地说道:“我并不是要阻止你的从政之路,只是如今华夏的政坛太乱太杂,我怕你进去之后,就再也不是唐啸了。”

    唐啸不以为意,喝了口茶说道:“不会的。”

    木靖站起身来,他眼神真挚地看着唐啸,劝导道:“唐啸,你听我一句劝。政治不是你该触碰的东西,我们哥俩就一起打仗,一起重振华夏军威,不好么?”

    “打仗这种事情,太累了,况且随时还有死的风险。政坛再怎么混乱,也不会比军队里难上多少。”唐啸坚定地说道。

    木靖变得激动了起来,语气有些急促地说道:“不,你不懂。政坛绝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之前……”

    “够了!”唐啸猛然大喊道,他的脸上有青筋暴起,表情变得前所未有得可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吗?木靖,你就是不想让我出去出人头地,你就是想让我一辈子在军队里和你混迹,一辈子都比不上你!”

    唐啸的突然暴起让木靖一阵愕然,他瞪大着双眼张了张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唐啸发泄完心底的怒气,微微喘息起来,就像是刚才的那番话耗费了他许多的体力。他缄口不言,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收拾行李,一会儿之后就拖着行李箱出来了。

    木成舟站在唐啸房间的门口,奶声奶气地说道:“唐叔,你要走了么?”

    唐啸看了一眼坐在客厅里吸烟的木靖,然后蹲下身来,摸了摸木成舟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小舟,唐叔有很多公务要忙,以后可能都不会回来了。你要听爸爸的话好好练武,等你长大了,我们再来进行一场男人间的对决,好不好?”

    看着木成舟讷讷地点头之后,唐啸才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向着门外走去。

    从那以后,木靖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身上的气息变得陌生无比。

    后来,军队再度征召了木靖,偌大的家里,只剩下木成舟和他母亲陶歌云二人。陶歌云又常常奔波在外,那会儿她还不是商业传奇,为了糊口饭拼尽了全力,因此家里慢慢变得总是只有木成舟一个人。

    即便年幼与孤独作伴,木成舟却没有因此自暴自弃。他日夜锻炼身体,磨练自己从父亲那里学到的搏斗技术,只为了等到父亲回来之后,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木靖这么一走,就好久好久没有再回来过,哪怕母亲一度病危,木成舟心中尊敬无比的父亲都没有出现。

    危难之时,却是唐叔拯救了他们。唐叔耗费巨资从死神的手中救回了母亲,他那声哀叹,让木成舟记忆犹新。

    “木哥何苦为了地位,为了满足野心,就对自己家人的生死全然不顾呢?”

    万家酒楼里开始热闹起来,饶是客房在三楼,还是有一阵阵嘈杂之声传了上来。

    木成舟回过神来,他转过头看向黄楷志,淡然说道:“我跟你走。”

    ……

    钟府大堂里,花辞树看着座首的钟,又看了看身旁的吴雅兰,心里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自己只是当了会观众,怎么还要被收作徒弟了?

    吴雅兰打量着身旁的这个紫衣男子,眼神中充满了质疑。

    钟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尴尬模样,呵呵笑道:“怎么,你们两个小年轻看来看去,眉目传情了不成?”

    这老人家真是啥都敢说呀。花辞树怕钟这话引起吴雅兰对自己的厌恶,赶紧摆手否认道:“钟老就不要调笑了,我这还没想明白您找我的原因呢。”

    令花辞树感到意外的是,吴雅兰好像对钟的调笑之语毫不介意。她恭敬地向钟行了个礼,说道:“钟老,您收一个毫无经验的门外汉作徒弟,弟子也不得其解。”

    钟的面容看起来十分和蔼,花辞树看着他时甚至有种看到了自己师父清茗子的感觉。钟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反而是向花辞树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着这个地位尊崇的老者,花辞树不敢怠慢,回答道:“晚辈花辞树。”

    “辞树。”钟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说道,“刚才就是你,把太叔蕴给逼出来了吧。”

    花辞树摸了摸头,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侥幸,侥幸。”

    钟十分关怀地说道:“背后的伤势,一点儿也不轻吧?来,到我这里来。”

    花辞树心中还在奇怪自己受伤这事也没能逃过钟老的眼睛,身体却十分听话地往前走了去。等到他来到钟的面前,后者的手中已经多了一颗通体红色丹药,沁人心脾的药香四溢,让花辞树的脸上不由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火云丹?”

    钟将手中的火云丹放到他的手里,说道:“小家伙,倒还挺识货。”

    花辞树倒也没有客气,自己帮了他一忙,得到一点奖励也并无不可。就在他准备将火云丹收回自己包裹中时,钟不无好气地说道:“吃下吧!不过是一颗火云丹,有什么舍不得的。”

    花辞树只好有些尴尬地将火云丹塞入口中。火云丹入口即化,花辞树只感觉到一股热流覆盖向自己身体的每一处地方,背后传来了一阵痒痒的感觉,伤口竟然在顷刻间就愈合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贫穷使人饥饿

    古雅的大堂内,花辞树看着近在咫尺的钟,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那钟老……您到底为什么想要收我为徒呢?难不成,只是因为我把太叔蕴揪出来了?”

    钟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那倒不是。你把太叔蕴揪出来,只是让我注意到了你。而导致我想要收你为徒的,还是那太叔蕴的炼器比试之约。”

    还不待花辞树说什么,吴雅兰就已经凑了上来,心中不满却强作镇定地说道:“钟老,难道您认为这个没有任何炼器底蕴的小子要比我更强?三年之后,您要让他去应战?”

    钟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的不满。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样的举动引起吴雅兰的不高兴是在所难免的,只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雅兰,你不必因此生气。你的实力与潜力,这么多年我都看在眼里,若不是发生了那样的变故,我除了你不会收任何人为徒。”钟招招手,将吴雅兰叫到了自己面前来,然后握住她嫩白的小手说道,“只是要在三年后和成名已久的地阶炼器师孙飞尘比试,你有信心么?”

    吴雅兰眼神一阵飘忽,随后鼓足了勇气,说道:“我不敢保证三年后我能够达到孙飞尘的水平,但是我会为了这个目标竭尽全力。”

    “好好好。”钟轻轻拍了拍吴雅兰的手,言行举止间透露出爷爷一般的慈爱,“你有这样的斗志,那就说明我收你作徒弟是再正确不过的事了。”

    吴雅兰看了旁边的花辞树一眼,迟疑说道:“那……”

    钟用那深邃的目光看着吴雅兰,说道:“雅兰,我对你哪儿都满意,唯独你的灵魂力量,是你炼器一途中难以突破的桎梏。而你身边这个叫做花辞树的小伙子,他所具有的灵魂力量比起现在的你都要更强大,若是加以教导,日后成为比你更优秀的炼器师也不无可能。”

    “你不必因为我说的这话感到失落或是生气。我执意将辞树收入门下,一是我起了爱才之心,二是为三年赌约加上一个渺茫的希望。多一个同门师兄弟不见得是坏事,我会将毕生的经验都传授于你们,绝没有丝毫偏颇。若是你觉得自己的实力与潜力远非辞树可比,那你就努力修行,三年后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打我的脸。”钟的话中有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语气却出奇的温和,让此前感到不满的吴雅兰心境都变得平和了下来。

    花辞树迎上钟的目光洒然一笑,对于吴雅兰这样潜力无限的炼器师他并没有丝毫不敬之意,后者的不满也很容易理解。换做是其他人,在得知一个对自己精修的领域一无所知的人得到了和自己一般无二的境遇后,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只是,自己的灵魂力量很强大吗?花辞树心中有些疑惑,难道是因为之前在南州被沈楚彬电击了那么多次,这种外力手段让他的灵魂力量得到了强化?

    心中刚刚起了这个念头,花辞树又毫不犹豫地否决掉了。如果这样的措施能够把灵魂力量强化到足以让钟这样的炼器大师都注意到的水平的话,那么天底下也就没有灵魂力量虚弱的人了。

    至于灵魂力量究竟是什么,花辞树虽然感受不到,但他多少也能够猜测到。像之前习得的凤天引魂术……

    是了!凤天引魂术具有控制他人的效果,估计和灵魂力量有着很大的关系。自己应该就是因为修习了凤天引魂术,才让灵魂力量得以强大起来。

    花辞树后来才知道的是,原来他的灵魂力量之所以强大,还与另一事件有着巨大的关系。

    钟瞧见吴雅兰的情绪终于安定下来,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花辞树,说道:“天色已晚,我这副年迈的身子也耐不住饿了。你们二人,不如就和我一道在这钟府里进食?别看府里简陋,饭菜却是格外好吃,这些年来我的胃口都被厨师们养刁。”

    吴雅兰听着钟这番话不禁莞尔,随后还是摇了摇脑袋,说道:“多谢钟老好意,但家中备好了晚餐,爹娘还等着我回去一起吃饭呢。”

    钟点了点头,对她并没有强求,然后将目光投向了花辞树。花辞树亦是客气地摆了摆手,说道:“我朋友还在万家酒楼等我,就不叨扰钟老您了。”

    钟看起来有些遗憾,说道:“既然如此,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就快些回去吧。明天辰时再来我钟府进行拜师仪式,到时候,我们可就是完完全全的师徒关系了。”

    吴雅兰点了点头,她行了个礼,语气十分温柔地说道:“雅兰告退。”

    等到吴雅兰离开了大堂之后,钟才向面前似乎有心事的花辞树说道:“怎么了,辞树,还是不想做我钟的弟子么?”

    花辞树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我不愿,实在是我已经有了师父。虽然您要传授的是炼器之道而不是习武之道,但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我总觉得心中不安,愧对师父。”

    钟恍然大悟,他暗自赞扬花辞树尊敬师长,嘴上说道:“此事无需担忧。你且告诉我你的师父是谁,我这就修书一封,派人将信送去。我寻思着我钟在华夏还是有些名头,没有谁会拒绝让自己的弟子在我门下修行。”

    花辞树这才松了口气,他回忆起师父的模样,回答道:“我的师父叫作清茗子。”

    “清茗子?”钟向天花板看了看,像是在努力思索这个名字,说道,“我倒是没听说过武林中有这号人物。这‘清茗子’是你师父的原名,还是道号?”

    花辞树一拍脑袋,说道:“哦,应该是我师父的道号。他的原名,叫作傅十三。”

    “傅……十……三。”钟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眼中突然多了几分神采,说道,“是那小子。”

    花辞树感到有些惊讶,说道:“您认识我师父吗?”

    钟呵呵笑道:“如果不是恰好同名同姓,那就是认识了。”

    花辞树回到万家酒楼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倒也没有在钟府里耽搁太久,实际上是因为他白天去钟府时是误打误撞走过去的,回来路上有些迷路。等到他一拍脑袋想起来有“地图”这种东西存在时,街上的行人都少了很多。

    在酒楼的大厅里没有看到木成舟的身影,花辞树来到木成舟的客房,敲了敲门,喊道:“成舟,成舟。”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来了,出现的却是一个对于花辞树来说完全陌生的面孔。

    “你找谁?”

    花辞树看着这个面容看起来十分凶悍的男子,有些愕然地说道:“原先住在这个客房的木成舟呢?”

    那男子虽然面貌看起来凶悍,却并没有为难花辞树,只是说道:“找错人了。我才刚搬进来没多久,你找的那个人可能退房了吧。”

    “这样吗……”花辞树心中疑惑,但还是十分有礼貌地向那男子说道,“打扰您了。”

    等到花辞树回到自己的客房坐下来,他的面前才弹出来一道系统窗口,上面,是来自木成舟的短信。

    “辞树,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前往长安的路上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洋洋洒洒数百个文字,向花辞树讲述了木成舟离开这里的缘由,其中的愧疚之意让身为读者的花辞树不由莞尔。

    “傻小子,走便走了,有什么好愧疚的。”

    花辞树将系统窗口关闭,有些疲倦地倒在了木床上。他在脑海里倒映起今天一天的经历,上午时在神之塔内殊死搏斗,下午则是阴差阳错地去了钟府,很快就可能会成为一名炼器师。

    成为炼器师,正好解决了他目前的困境。身在武林中,如果没有木成舟的陪伴,花辞树也不过孑然一身,不想着去赚钱的话以后恐怕连自己的伤都医治不了了。赚钱的方式有千百种,既然机缘巧合之下让他走上炼器一道,那顺其自然地走下去也并无不妥。

    手凭空一挥,花辞树打开了自己的系统界面。看着半透明窗口上显示的自己已经达到白衣境后期的实力,花辞树嘀咕一声,说道:“还不够。”

    神之塔的奇异环境,让所有闯关成功之人都能够在修为上得到一定程度的增益。单是今天早上这么一闯,就让他从白衣境中期晋升到了白衣境后期;到神之塔内再走上一趟,通关第二层后实力提升为武士境也不无可能,但是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通关第一层也是花辞树和木成舟齐心协力并且有风行丹这样的宝物的配合下才侥幸通关,如果让此时的他独自去挑战第二层,那和送死也没什么差别。

    就在此时,花辞树的肚子又叫了起来。他摸着自己干瘪的肚子,翻身从木床上下来,就欲向楼下走去进食一番。

    但还没有走出房门,花辞树就停下了脚步,表情变得格外复杂。

    木成舟走了,凭他自己,在万家酒楼中连一顿饭都吃不起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收徒仪式

    第二天一大早,花辞树就来到了钟府门口,他本人却一副没有多少兴致的模样。

    倒不是钟的炼器之术不值得花辞树期待,只是他昨晚没能吃到已经吃了几天的万家酒楼的饭菜,那种落差感实在是让他一言难尽。

    木成舟走了,花辞树无可奈何地承认,自己的生活正式步入了贫穷阶段。

    回想起昨晚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唐海那副疑惑看着自己的模样,花辞树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己吃着粗茶淡饭时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大概是让唐叔以为自己遇上了什么心事吧。

    正想着,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花辞树转头看去,才发现吴雅兰也来到了这里。

    也就是这时候,花辞树才有时间打量起吴雅兰来。吴雅兰作为兵家之女,身上自带着军人的蓬勃英气,高挑的身材和洋溢着青春气息的俏脸,配合着这一身米黄色的衣裳,别有一番风味。

    吴雅兰感受到花辞树的目光,也是转过头去看向他,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

    花辞树将自己有些不敬的目光收回来,嘴角微微翘起,友好地打招呼道:“早上好。”

    吴雅兰虽然心中并不喜欢这个素来没有炼器经验却和自己一同被收作弟子的男人,但经过昨晚的自我调养之后,她倒也没有再将心中的情感展露出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回应了他的招呼。

    这个时代,已经没有温柔体贴的可爱小姑娘了么……

    花辞树心里暗暗想到,自己这些天遇到的女人们,怎么一个个看起来脾气都不怎么样的样子。自己那从未谋面的母亲也是这样么?要是女人都这么凶,那为什么还要谈恋爱……

    吱呀钟府的大门缓缓打开,府中开门的下人看到花辞树和吴雅兰二人,兀自说道:“天才刚亮多久,怎么来得这么早。”

    说着,那位下人走到了两人的面前,侧着身请他们二人进府,说道:“两位里边请吧,钟老还未起身,要你们等上一会了。”

    吴雅兰点了点头,径自向着钟府里走去了;花辞树跟在她后头,打量着钟府里的构造。

    昨天白天的时候人满为患,花辞树倒没有什么精力去观察钟府的布局,今天这么个大清早,连钟府里的下人都不见得都起床了,空旷的钟府才引发了他观摩一番的兴致。

    一路看下来,钟府并没有寻常富豪人家的俗气,屏风、建筑乃至假山水的布局都十分有讲究。虽然花辞树对于山水之类并不了解,但是走在钟府里给他最大的感受就是舒适整个钟府上下的景致,有种说不出来的和谐感。

    在下人的带领下,花辞树和吴雅兰来到了钟府的偏厅,礼简堂。

    还没等他们坐下来,门外就传来了一道轻快的声音:“雅兰姑娘,辞树小友,你们二人来得真是早呐。”

    花辞树和吴雅兰循声看去,才发现是钟的儿子,钟天杰。吴雅兰显然和钟天杰早已打过交道,她十分礼貌地上前一步,向钟天杰打招呼道:“天杰大兄,早。”

    按理说钟天杰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对于不过二十五岁的吴雅兰来说年龄差距太大了些,叫作“大兄”有些奇怪;但她的父亲兵部尚书吴嘉与钟平辈相交,从辈分来看,钟天杰还真就是与她同辈的了。

    虽然花辞树来这钟府找的并不是钟天杰,但后者怎么说也算是钟府的半个主人,因此花辞树也不好失了礼数。他庄重地向钟天杰作揖行礼,只是嘴上并没有说什么,毕竟他也不知道该叫这钟天杰作什么。

    钟天杰看了花辞树一眼,他虽然脸上笑意不减,却并没有对花辞树的礼数作出回应。他向前走几步,来到吴雅兰的身边,笑呵呵地说道:“过了今天,雅兰你可就算是半个钟家的人了,到时可不要嫌弃大兄我炼器水平不高,丢了你的脸呀。”

    吴雅兰急忙摇了摇头,笑靥如花地说道:“大兄太过谦虚了,光就是大兄的炼器手法,雅兰就自愧不如了。”

    花辞树讪讪然收回了自己的双手,径自坐下去喝起了桌上的茶来。既然自己向那钟天杰展示的礼数没能得到回应,那他也就没必要再去热连贴冷屁股了。

    吴雅兰和钟天杰二人似乎是旧相识了,两人坐在那儿说长话短,聊得十分开心。花辞树也没有对这待遇上的不公感到不愉快,他此时在这些人眼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他也并不是不清楚,索性就左耳进右耳出,权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罢了。

    没有过多久,钟就拄着拐杖来到这礼简堂了。还不待他走进这大堂之内,拐杖的声音就已经飘进了堂中几人的耳朵里。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十分庄重地来到门前,向着渐渐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钟行礼。

    钟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走到三人的面前,一一看了看他们的脸,笑呵呵地说道:“你们来得这么早,倒显得老头我贪睡。”

    “不敢不敢。”吴雅兰和花辞树忙摆了摆手,心里也明白钟是在开玩笑。钟天杰没有继续站在吴雅兰的旁边,他走前几步,向钟再次请安,说道:“父亲。”

    钟点了点头,他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收徒仪式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钟天杰听出了钟的弦外之音,说道,“那我这就去着手准备收徒仪式了?”

    “去吧。”钟的表情格外和蔼,身为儿子的钟天杰脸上也露出一份浅笑,向着堂外走去了。

    只是走没几步,钟天杰的脸上却变得如同阴云密布。

    钟走进礼简堂,对着身旁的这两个年轻人说道:“时候还早,陪我一起用膳吧,这你们总该不能拒绝了吧?”

    吴雅兰和花辞树闻言都不由露出了笑容。花辞树倒是真的在来之前就已经吃过早餐了,但盛情难却,他也就没有再推辞了。

    你别说,大起大落的体验真的很奇妙。在昨晚之前,花辞树心想着这人间美味只有万家酒楼可以称道;但是在木成舟走了、他不得不再次回到现实世界中进食之后,此时他又觉得钟府里的食物颇为可口了。

    钟虽然论起年纪来都可以做花辞树的爷爷了,却一点儿都不落伍,他和花辞树以及吴雅兰聊起天来丝毫没有尴尬的感觉,反而时不时逗得两个小年轻哈哈大笑。

    “对了。”钟向花辞树说道,“信件运输很慢,短时间内我也没办法得到你师父的许可,因此今日我也没办法收你为徒。但虽然不走那个形式,不管最后你师父同意与否,我还是会将炼器知识尽皆传授于你,你看如何?”

    花辞树站起身来,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恭敬之色,说道:“多谢钟老。”

    华夏第一炼器师,愿意对一个还未成为甚至可能永远不会成为弟子的人倾囊相授,这份恩情十分了得,让花辞树从此以后铭记于心。

    过不多时,钟就起身招呼他们二人向门外走去:“走吧,时辰到了,该举行拜师仪式了。”

    偌大的钟府庭院里,一个硕大的炉鼎坐落在中央位置。在它的前头,三牲被摆放在桌面上,正散发着腾腾香气。

    钟在钟天杰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到庭院前的首位上坐了下来。花辞树站在钟身旁不远的位置,今天的收徒仪式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吴雅兰则是在台阶下,正一脸严肃地站在那儿。

    眼瞅着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钟给了身旁的管家一个眼色,他便站出来大喊道:“收徒仪式,开始!”

    话音落下,吴雅兰便接过身边一个下人手上的三根巨大的香,一步一步地迈上台阶,动作轻盈而庄重。等到她来到炉鼎前后,她缓缓地跪下身去,向着天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香插到了炉鼎中去。

    随后,吴雅兰走下台阶,来到了钟的身前。她接过身边一个丫鬟手中的茶具,将茶水倒入茶杯之后,恭敬地呈着茶杯向钟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请师父用茶。”

    钟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接过吴雅兰手中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后,说道:“好徒儿,起来吧。”

    等到吴雅兰站起身之后,钟才抓住吴雅兰的白嫩小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从今往后,你便是我钟的开门弟子了。我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希望你恪守忠义之道,努力磨炼自己的炼器之术,将自己的才能发挥到正确的地方去。”

    “雅兰呐,你的炼器之术已经有十分不错的成就,我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水平也并没有高你多少。但炼器一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捷径,你可不要因为自己目前的水平就沾沾自喜,从而不去努力奋斗,那可就让为师大失所望了。”

    “为师既然收你作了弟子,就不会对你有所隐瞒,所有你能够学习到的技术、要领,为师尽皆不会藏掖。今后你和辞树要互相扶持,切不可自家人相互斗气,让外人看了笑话。”

    ……

    钟讲了很久很久,像是要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一样。

第一百二十章 控制灵魂力量

    “就是这样,上下拉动这个温度摇杆,就能够将火炉里的温度升起来了。”钟虽然已经年迈,炼起器来却还是十分熟络,丝毫不显老态。

    花辞树讷讷地站在钟的后头,尽管距离火炉已经有几步之远,扑鼻而来的暖流还是让他感到有些炎热。

    “过来呀,还呆呆地站在那里做什么?”钟转过头看着花辞树那副呆愣的模样,没好气地招呼他说道。

    “哦……”花辞树回答一声,十分紧张地走上前去,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庞,显现出他此时故作镇定实际上内心慌张的模样。

    钟瞧着花辞树的神情,不由嗤笑说道:“你在这怕什么?不过是火炉而已,又不是让你上战场,至于这么紧张么?”

    花辞树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内心总算是镇定了些。倒不是他害怕这火炉,实在是花辞树对于炼器毫无经验可言,一上来就要在炼器宗师面前献丑,难免会感到紧张。

    “来,你一只手按在这火炉壁上,另一只手握住这个摇杆。不要急着提升温度,你先闭上眼睛,用内心的力量来感受这火炉里的温度……”

    花辞树按钟所说的话照做,他闭上双眼,即便眼睛看不到,还是能够感受到火炉里的亮光。紧闭双眼的他,奋力地感受火炉里的温度,但却无功而返他并不明白要如何调动自己的灵魂力量。

    钟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像是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不要急,不要急。你先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眼睛不要睁开,让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松懈下来。你现在处在一个安全的位置,没有任何人会伤害你,你就像游在一片平静的汪洋里,鱼儿拖着你前进,水波鼓动你前行……”

    花辞树想象到了那个画面,海水清澈见底,他每一次在海水里的起伏,都会激起朵朵浪花。

    “好,现在在这片海洋里,出现了一个闪亮的光点,那儿就是你的终点。向那儿游过去吧,不要着急,慢慢地游,慢慢地游……”

    果不其然,在花辞树的意识世界里,海洋里真的出现了一个光点,闪闪发光、煞是刺眼。他向着那里游过去,让自己的身体得到最大程度的舒展,在水中游起来似乎丝毫不费力气。

    愈来愈近了。花辞树不知道眼前的那个物件是什么东西,甚至连它的具体形状都看不清楚,但它就是在那儿闪耀着,看起来如此诱人。

    “现在停下你的双脚,保持你的身体在海里浮着。伸出你的手,把那个光点握在手中。”钟明明不能够进入到花辞树的意识世界中,却好像对其中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花辞树缓缓伸出左手,向着近在咫尺的光点握去。

    恰在此时,那光点却突然间变得血红无比,一道有如机械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想干什么?”

    花辞树被吓得一个激灵。海洋轰然破碎,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花辞树和那个血红色的物件,上面的纹路看起来十分诡异!

    “你想,干什么!”血红色的物件上传来了更大的声音,花辞树仿佛看到了一个可怖的身影,正冲着自己索取性命!

    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花辞树的面色变得阴晴不定,毫不犹豫地将手按在了花辞树的天灵盖上。

    “何方恶灵,敢在此撒野!”钟的声音中富含清明之气,传入了花辞树的意识空间内,顿时就将那光点上的纹路与血红之色统统驱散,显现出原本夺目的色彩。

    花辞树这才松了口气。他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光点,待看到没有任何坏事发生之后,他才一把将整个光点给握入了手中。

    变化顿时就出现了!花辞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身体,看到了一旁的钟,看到了那透明的火炉。

    这就是灵魂力量吗?

    花辞树心里直感到奇异,就在他还在感受灵魂力量之时,意识又突然回到了自己的体内。他睁开眼,瞧见钟那一脸慎重的模样,开口喊道:“钟老……”

    钟回过神来,嘴角含笑地看着他,说道:“怎么样,感受到灵魂力量了吗?”

    花辞树点了点头,说道:“倒是感受到了,可是还没感受到多久,灵魂力量又回到体内来了。还有刚刚意识空间里,那个血红色的东西……”

    “那个血红的物质,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你的体内,很可能有一股不属于你的力量。在这方面,我也不能够给你更多的帮助,方才帮你将那血红的物质震慑退散,已经是我能够做到的全部了。”钟的脸色十分凝重,他也是头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问题,“不过你暂时也不用担心,我会发动力量去帮你查明这个问题的来源,在这儿担惊受怕也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倒不如先将它抛之脑后。”

    花辞树点了点头,心里如古井无波。这么多天来,什么场面他没有见过?

    突然,花辞树又想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他想起当初在异人比武大会上的暴走,想起在凤原谷面对白衣境后期的季皋最后安然无恙……这些,是不是都和体内的那股力量存在关系?

    花辞树非常想要查明它们是否存在关系,却无从下手。

    钟看着花辞树面色如常,继续说道:“至于灵魂力量,若是没有良好的灵魂介质,灵魂力量并不能够在空气中保持多久,况且灵魂力量的强弱也有着一定的影响。就算是现在的我,也无法让灵魂力量在自己的周身保持太长时间,更遑论说灵魂力量离体而去了。”

    “灵魂介质?”花辞树对这个名词感到十分新奇。

    “所谓灵魂介质,就是灵魂力量的依托物质,包括炼器炉的炉壁、纳元戒等等都是灵魂介质。炼器师在进行炼器材料的淬炼时,就是以炉壁作为灵魂介质,用灵魂力量来感受以及牵引物质的融合,方能够将种类各样的原材料合成器胚。”钟侃侃而谈,炼器方面的知识对他来说就如同家常便饭。

    花辞树再次将自己的手按在了炉壁上,有些疑惑地说道:“那要怎么样才能够将灵魂力量注入到火炉中去?”

    钟抬起他那略有些干瘪的手,按在炉壁上,缓缓闭上了眼睛,说道:“闭上眼睛,像刚才那样,找到控制灵魂力量的阀门,然后引导它顺着你的手臂来到炉壁上。”

    花辞树闭上眼睛,有样学样。神奇的是,当他再次想要寻找意识空间里的那抹光点时,已经不需要那么冗长的步骤了。它就在那儿,安静地等候自己的来临。

    灵魂力量顺着花辞树的指尖,进入到了炼器炉的炉壁当中。在刚进入的那一瞬间,花辞树只感觉到一阵火热向他猛然袭来,吓得他险些就要将灵魂力量给撤回来。好在钟的灵魂力量也在这炉壁当中,他及时将花辞树的灵魂力量包裹住,那火炉中的火焰也在他的操控下变得温和了许多。

    “用灵魂力量去感受火炉中的火焰,不要怕,只要你的动作放轻一些,它不会伤你分毫。”

    花辞树心中惧怕,不用钟说他也能够想到,灵魂被火烤伤会有怎样恐怖的结果。但如果他要成为炼器师,这个步子他不得不迈出去。

    花辞树尽力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下来,随着属于钟的灵魂力量退开,火炉中的火焰果然就变得凶猛了许多。花辞树没有在这个关键节点退缩,这个过程就像是猎人与猎物的博弈,如果自己退避了,那么火炉中的火焰就会化身猎人,届时就算他能够撤出来,恐怕也凶多吉少。

    灵魂力量向前蔓延,花辞树只感觉到一阵刺骨的难受。他咬牙坚持,不知不觉间冷汗连连。花辞树尽力让自己的灵魂力量变得温和一些,像是在向其中的火焰传达一个讯息他并无恶意。

    过不多时,效果果然出来了!随着火势减小,花辞树只感觉到松了一口气。虽然在刚才那短短的时间里他险些坚持不住,但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总算是安抚住了火炉中的火焰。

    “很好,很好。你先慢慢将自己的灵魂力量退出来吧。”钟看着炼器炉中的动静逐渐变小,心里感到十分欣慰。但花辞树此时的状态已然不佳,如果强行进行后面的教学,危险太大了。

    当灵魂力量回归自己的体内,花辞树只感到天旋地转,若不是钟在一旁扶了他一把,多半就直接摔倒在地了。

    花辞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深呼出了一口气,说道:“真难啊。”

    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小子,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已经掌握了灵魂力量的控制。你说难,让其他炼器师的脸往哪里搁?”

    花辞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还以为每个炼器师一开始都是像自己现在这样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可怕的火焰

    炼器从来就没有那么简单,即便是有钟这样的炼器大师在一旁教导,花辞树依然感到十分吃力。

    钟看着花辞树那副疲倦的模样,说道:“走吧,我带你出去转转,劳逸结合才是好事。”

    花辞树点了点头,只是刚才安抚炉中火焰那一步骤,已经让他疲惫不堪。如果继续进行下去,难免落得个灵魂受损的结果。趁这个休息的机会,再观摩一番钟府里的建筑布局,对于放松自我有极大的好处。

    钟没走出两步,他就停下身来看向身后的花辞树。花辞树一开始还感到莫名其妙,但突然间又醒悟过来。他急忙走快几步,站在钟的身旁搀扶住他瘦削的手臂。

    钟满意地点了点头,边向前走边打趣道:“今后你在这钟府里就不要感到生分,这搀扶我的任务,多少人抢着做都没办法做呢!”

    花辞树不由笑出声,钟这话说出来后,他只感到心里的怪异感顿时就消失不见了。

    两人刚走出房门,钟领着花辞树向右走去。这一片区域里是一间间炼器房,钟府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讲究,在各个炼器房上只是标注了一二三四这样的字眼,用以区分。除了一号炼器房之外,其他的炼器房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连带着其中的炼器炉都几乎一模一样。每一间炼器房的设计都是以散热作为首要目的,包括墙体、木门等,尽皆采用高度耐热的材料,从而能够支持炼器师在室内不受打扰地进行炼器。

    一号炼器房则是钟的专属炼器房,花辞树来到这里之后,还并没有得到机会去观看一下其中的玄妙。

    花辞树刚才所在的炼器房,就是四号炼器房。随着二人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三号炼器房就出现在了二人的视野中。钟带着花辞树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说道:“雅兰。”

    木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门后的米黄色身影。吴雅兰的发根略微有些湿润,看起来在刚才炼器的过程中并没有少流汗。

    “师父。”吴雅兰膝盖微微弯曲,十分恭敬地向钟行礼道。

    钟点了点头,看向吴雅兰背后的炼器炉,说道:“怎么样?刚才可是炼制出什么玩意出来了么?”

    吴雅兰摇了摇头,温声说道:“并没有,师父传授的熔火之法太新奇了些,刚刚还只是尝试了一番呢。”

    “那正好休息一下,一起出来散散步吧。”钟看起来很高兴,似乎对这两个年轻弟子都十分喜欢。

    “是。”吴雅兰应诺一声,也就站在钟的身侧,三人在钟府里慢悠悠地走了起来。

    冬日午后的阳光格外温暖,三人走在偌大的钟府里,倒是十分悠闲。

    走着走着,钟三人就来到了后庭。一间间房屋的排列有如星盘,足以让观看者感到惊奇。

    钟看着府中的后庭,笑呵呵地说道:“为师年轻的时候锐气太盛,就喜欢整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你们瞧这房屋的布局,像不像那天上的北斗七星?”

    花辞树仔细一看,再在脑海里重现了一下眼前七间房屋的位置,果然就是那北斗七星,说道:“钟老您还真是讲究。”

    钟哈哈大笑,说道:“讲究倒算不上,建府那会儿为师可比你们现在年长不了几岁。年轻人什么性格?那可不就满心期盼着其他人能够知道自己多厉害么?”

    欢笑声不绝于耳,就连素来不苟言笑的吴雅兰都忍不住掩嘴轻笑。

    钟领着两人往这些房屋走去,在末端的房屋停了下来,说道:“这开阳和摇光两间屋,以后可就分别属于你们两个人了。”

    花辞树和吴雅兰面面相觑,他们抬眼望去,看着这相邻的两间房屋上的牌匾分别写着“开阳”和“摇光”,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多年来培养而成的素养告诉吴雅兰这份礼不能收,她诚恳地说道:“师父,雅兰的家离钟府并不远,况且家父家母每天都在等着徒儿回家,恐怕不能够住在这钟府里头。”

    “诶。”钟摆了摆手,面色稍微板了起来,说道,“你住不住是一码事,为师有没有为你准备房屋又是另一码事了。钟府这么大,实际上空旷的很呐。你们愿意来住,为师自然是高兴;不愿意来住,那房屋空在那儿便空在那儿,反正也没有其他人要住了。”

    钟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吴雅兰和花辞树自然也就不好推辞了。对于花辞树来说,在这段时间内能够有这么一个住处也是好处。虽然他也能在游戏世界畅游一天后直接登出游戏,但是能有一个房屋供他修炼心法和武学终归是更好的事情。

    “那徒儿(晚辈)就却之不恭了。”吴雅兰和花辞树一同说道。

    ……

    等到花辞树散完步回到四号炼器房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状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实际上此前在尝试安抚火焰的时候,他的灵魂力量并没有多大的消耗,只是精神高度紧张,才导致他感到有些疲惫。

    钟依旧站在他的身边,这让花辞树心里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紧张感。

    如果花辞树有去正常上学的话,他多半会明白自己此刻的紧张感从何而来。当一个学生正在做题的时候,老师走到了他的身边观看他答题的过程,这个学生虽然可能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很可能就是十分紧张的。

    因为老师知道题目的正确答案,而作为学生,并不确定自己所写的是不是正确答案。

    深深吐出了一口气,花辞树走上前去,将左手放在炼器炉炉壁上,右手抓住了墙壁上的摇杆。

    神奇的是,在炼器开始之前,炼器炉并非是透明的。而一旦其中升起了火焰,炼器炉就会变得透明无比。

    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年纪大了,站得太久身体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没忘记刚才我怎么教你的吧。来,将你的灵魂力量释放出来,安抚住炼器炉里的火焰。”

    花辞树闭上双眼,光点在他的意识中一闪而过,灵魂力量霎时间就蔓延到炼器炉炉壁上了。灵魂力量出现的那一瞬间,炼器炉中的火焰便纷纷向着墙壁扑来,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吸引,又像是在向突如其来的入侵者表达自己的不满。

    花辞树让自己的心神全面放松下来,他控制着灵魂力量向外稍稍溢出,温和的力量顿时就将火焰的势头给镇住了。不仅如此,花辞树还感觉到他的灵魂力量似乎和火焰建立了某种关系,随着他意念一动,炼器炉中的火焰便会顺势改变形状。

    “很好。火焰不是你的敌人,将火焰当作自己的盟友,让盟友来帮助你淬炼各式各样的原材料,如此方是正道。”钟看着花辞树已经能够做到和火焰建立联系这一步,不由欣慰地笑了起来,“瞧见摇杆位置那个十字形状没有?上下摇动能够提高火焰的温度,左右摇动则是降低火焰的温度。你要保持警惕,火焰温度的提升和下降都会对你控制灵魂力量的水平发起冲击,稍有不慎火焰这一盟友可就会临阵反戈,到时候你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瞧见花辞树谨慎地点了点头后,钟这才继续说道:“接下来,慢慢地上下摇动一下温度摇杆,感受一下火焰的变化。记住,一定要保持谨慎。”

    花辞树吐出一口气,待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松弛而有力、灵魂力量任由他把控之时,他慢慢地拉动了一下摇杆。下一瞬间,炼器炉中的火焰果然就一阵跳动,突然提升的微小温度让花辞树感到有些难受。

    花辞树没有慌张,早已做好警惕工作的他将自己附着在炼器炉炉壁上的灵魂力量再分出一些,进行牵引火焰的工作。不出一息的功夫,火炉中的火焰便再度回归平静,就像是永远不会再出现波动一样。

    钟走上前去,将手也放在了炼器炉炉壁上。他转过头,十分严肃地向花辞树说道:“现在,多拉动几下摇杆,感受温度提升的幅度,感受火焰动乱的程度,再将火焰安抚下来。”

    额角的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花辞树二话不说,慢慢拉动了几下摇杆。炼器炉中的火焰再次跳动起来,恍惚间花辞树像是看到了火焰张开了血盆大口,想要将他的灵魂力量给彻底咽下一般。

    没有被火焰的凶猛给震慑住,花辞树快速将灵魂力量散出,试图将猛扑而来的火焰给震慑回去。即便已经万分小心,他还是小瞧了火焰的猛烈,猛冲而来的火焰散发着极强的威慑力,眼看就要炙烤他的灵魂!

    花辞树一个激灵,只感觉心脏像是漏了半拍,他急忙想要将灵魂力量撤回来,又想着是否应该分出更多的灵魂力量来安抚火焰,犹豫之间,火焰已经包裹住分散其中的灵魂力量,还十分贪婪地继续扑向炉壁!

    恰在此时,一股磅礴而清和的灵魂力量从炼器炉炉壁上散发出来,瞬间就将火焰给驱退了去。

    花辞树不堪地跌坐在地,汗水早已经将他的绛紫色衣裳浸湿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3326/ 第一时间欣赏武林之侠客行最新章节! 作者:真香的薯格所写的《武林之侠客行》为转载作品,武林之侠客行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武林之侠客行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武林之侠客行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武林之侠客行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武林之侠客行介绍:
人世凋零,武林世界应运而生。世事扑朔迷离,众人各怀鬼胎,乱象将见于野。垂死病中惊坐起,爱恨情仇之中,少年侠客浴血重生!武林之侠客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武林之侠客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武林之侠客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