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朝早点摊走去，一边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事实已经证明，那些物业公司的人都是孤魂野鬼，而且前天早上说这对老夫妻有问题的保洁阿姨，昨天晚上也出现在阳台上，我尼玛怎么还会相信她的鬼话？
我走到早点摊前，经过那个小女孩的时候，还刻意瞟了她一眼，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很可爱，吃苗条的样子和所有小孩子一样，吃一会，玩一会。
我走到前面的一张小桌子坐下，对着那个老大爷说道：“大爷，来碗汤粉加个鸡蛋。”
我话刚刚落音，老大娘却已经把放着一个荷包蛋的一碗汤粉，端到了我面前，笑着说道：“看到你过来了，所以给你弄好了。对了，昨天早上怎么没见你呀？”
“哦，”我掏出一张五十的钞票给她，当然，这绝不是在试探，而是我的口袋只有一张五十元的钞票，接着笑道：“昨天早上有点事弄晚了。”
老大娘接过钱，找了我四十五元，又问了一句：“小伙子，你是在这买的房子吗？”
“不，租的。”
老大娘左右瞟了一眼，见没有行人，低头轻声说道：“你住这里就没碰到过什么吗？”
我知道她是在问我是否碰见过鬼，刚准备回答，却见老大爷呵斥了她一声：“哎，老婆子，你怎么那么嗦？”
老大娘回头瞪了他一眼：“就你嫌嗦，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老大爷再次瞪了她一眼，然后低着头去看锅里的开水，老大娘回过头来朝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转身朝老大爷那边走去。
看来他们是典型的“不吵不闹不能到老”的老夫妻，别看开口就顶牛，现在象他们能这样到老的夫妻还真不多。
我忽然想到了自己，如果自己真的娶了姜凤娇做老婆，估计跟他们情况差不多，只不过我可能没有老大爷那么有男人气，虽然我懂道术不怕鬼，但却打不过姜凤娇呀！
我三下五去二地吃完了早点，刚刚点上一支烟准备起身，忽然看到一辆警车从远处驶了过来，一看车牌号正是姜凤娇开的那辆。
她把车停到我身边，显得有点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上车吧。”
我立即从小板凳上起身，问道：“上哪？”
姜凤娇白了我一眼：“去了不就知道了？”
卧槽，刚刚还在想婚后跟她过日子的事，就这副德性，我尼玛真的不能娶她。
我一声不吭地拉开车门，在后排坐下，她又冷声道：“把烟扔了！”
我只好把烟一扔，才“”地一下把车门关上。
她立即掉头朝外驶去，同时抬头看了一下内视镜。我知道她在看我，却故意装着没看见。
“哎，”她忽然问道：“不在家呆着，跑到那里坐着干什么？”
切，尼玛没看到我在过早呀？
我爱理不理地回了一句：“坐在早点摊上，除了过早以外还能干什么？”
姜凤娇抬头又从内视镜里朝后看了我一眼：“怎么，你跟摊主越好了，每天早上在那里等他？”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发现她说话有点阴阳怪气的，明明看着我坐在早点摊上，还特么说些没有油盐的，真不知道她是要扯得哪门子淡。
感觉她是打算这辈子要吃定我的节奏，劳资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就是扯淡吗？劳资是没打算跟她扯，正要扯起来，还不知道谁特么打谁的脸呢！
“是呀，”我故意不去看内视镜，而是盯着她后脑勺说道：“摊主老夫妻呢，有个小孙女，既年轻又漂亮，说好今天一大早来相亲的，所以吃完汤粉后，我就坐在那里抽支烟打发一下时间。”
“切！”姜凤娇冷笑了一声：“那你就坐在早点摊上去等呀，一个人坐在那堆砖头上干什么？”
“说什么嘞？”我忍不住朝前面的内视镜中看去，白了她一眼：“没看见我就坐在摊子上的椅子上吗？脾气不好也就算了，怎么眼神还有问题？”
突然“吱”地一声，我以为她是踩下急刹车，准备回头过来跟我吵，没想到她一个急转弯，要不是车门挡着，我非得被她甩出车外不可。
等她调回头去，我坐直身子四处一看，旁边没人没车的，她这是要干什么？
不一会我们就来到了刚才摆早点摊的那个地方，她把车停在刚才我上车的地方，然后从前面下车，走过来把我的车门拉开，低声呵斥道：“下来！”
我瞟了她一眼，非常不乐意地跨下车问道：“干什么？”
“早点摊在哪里？”
我抬头一看，晕死，刚才摆早点摊的地方，还真的堆着一堆建筑垃圾，而我刚才坐的地方，还真是一堆红砖头堆，显而易见的是，我刚才确实就是坐在那堆红砖堆上。
一个人一大早跑到小区门口来，坐在一堆建筑垃圾里抽着烟，怪不得姜凤娇看到我时，是那样一副诧异的表情。
看来那个保洁阿姨并没有骗我，那对老夫妻确实很蹊跷，可就算那对老夫妻是鬼，而那个小女孩呢？
我瘪了瘪嘴，无话可说。
姜凤娇转身凑到我面前，看那意思是随时随地可能挥手煽我耳光的节奏，我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警告道：“姜警官，这可是大白天的，要是让人看见一个女警察在路边动手动脚的，恐怕影响不好吧？”
姜凤娇冷冷地看着我，问道：“我只是想问问你，那个早点摊呢？”
我无可奈何地把手放进口袋，忽然摸到了刚才那个老大娘找个我的钱，掏出来一看，却是同等额度的冥币。
晕死！
刚才明明看到的是真钱呀？
一大早手里揣着几张冥币，这尼玛要多晦气就有多晦气。
姜凤娇看到我手里拿着的冥币，也是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摇了摇头，讥讽道：“我还当你有多深的道行呢，连真钱假钱都分不出来。”
说完，她回身拉开车门往里面一钻，我也就只能哑口无言地跟着把车门打开钻了进去。
上车后姜凤娇没有发动车，而是目光平时着前方，冒出一句：“记住，张明轩，从今天开始，不要再用其他什么女孩子、女人来气我，否则我会不高兴的。”
我去！这就是醋坛子打翻的节奏吗？问题是我们之间这种氛围，哪里还有一点恋人的感觉？
说好听点，就像是大姐姐带着小弟弟，说难听点，完全就是警察与劳改犯的关系呀!
我没打算回答，谁知道她突然扭过头来对着我吼道：“听见没有？”
我吓了一跳，赶紧脱口而出地“哦”了一声。
姜凤娇这才又瞪了我一眼后，转过身去把车启动掉头，朝外驶去。
我们一路无话，直到她开了大约半个小时的车，我们才来到市区公安局的大院里，下车后，她直接把我带到刑警队。
开始我还有点紧张，心想：难道赵高明他们没有其他线索，现在认定我就是嫌疑犯或者嫌疑犯的同谋吗？
可又想到姜凤娇在车上对我的态度，虽然我并未感到惊喜，但她的话外音还是把我当成了小男友，由此可见，赵高明他们应该没有把我列入嫌疑犯，大概是让我来配合他们破案的吧。
我们一走进刑警队的办公室，那些刑警队姜凤娇都很客气，看得出他们不是以为姜凤娇已经去世的爸爸，而是因为赵高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赵高明对她有点意思。
或许是听到外面有人跟姜凤娇打招呼，赵高明很快就从里面一间办公室迎了出来，还没开口就尼玛笑得跟哈巴狗似的，劳资看着很不舒服。
“凤娇，你来啦？”
卧槽，不知道劳资是她男朋友哇，这么肉麻的，还能再过分一点吗？
姜凤娇依旧是不买他的帐，冷冰冰地问了句：“她怎么样了？”
赵高明看了我一眼，苦笑着说道：“好像还是有点神志不清，除了一个劲地念叨着他的名字外，问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的，心想：他是谁呀，怎么可能总是念叨我的名字？
因为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只听到说“他”，却不知道他们说的“她”是带女字边的。
姜凤娇这时转过身来对我说：“今天早上城东派出所，接到当地一个中年妇女报案，说是听到一间空置的农民公寓里，有个女孩子喊救命，派出所的同志过去找到她时，她嘴里除了喊救命，就是念叨你的名字，你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我无可置否地苦笑道：“怎么会？”
“行，那你跟我们一块进去看看。”说着，她直接朝里面的办公室走去。
我以为赵高明会象跟屁虫一样跟着，但他却朝我一摆头，让我走在姜凤娇的身后，之后他才跟着我进去。
里面的办公室里，面对面摆着两张办公桌子，一个从背影看应该是长的非常清秀的女孩子，坐在背对着门的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她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刑警正在做笔录。
我随意瞟了一眼，发现他的笔录纸上一个字都没有。
看到我们进去后，那个年轻的警察站起身来，朝姜凤娇点头打着招呼，那个女孩因此也转过身来，看清她的脸后我一怔。
与此同时，她也看清了我点脸，先是难以置信地低声念了一句：“张......你是张明轩？”
等我微微一点头，嘴角刚刚一扬，她突然从椅子上起身朝我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