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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蓝白阁     寒门仙贵txt下载     寒门仙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薛家铺子一品鲜外,此时围了足足数百人,左邻右舍、行人吃客都翘首往里面观看,听着那女官言语,王庭竟然册封薛母为诰命夫人、薛父为县男爵、竟然连这赵氏都要册封县太君,周围人心里一阵嘀咕。

    在他们心里,册封薛母为诰命夫人,这是理所应当的,薛父册封县男爵,也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他们没想到,连赵氏这样的人竟然也都册封了一个太君,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不管他们怎样讨厌赵氏,眼下人家可是县太君,官位可不低甚至都要高出县令一头的,当下众人皆开始奉承了起来,一些曾经与赵氏有过摩擦的人,更是怕赵氏报复,当下便讨好起来。

    一年过半百,穿着绸缎的老妇人脸上堆满笑意,上前一步,拉住了赵氏的胳膊,牵住赵氏像是鸡爪子的手,看着赵氏那一张像是晒干的橘子皮的老脸上,含笑道“恭喜姐姐封号县太君了啊!”

    赵氏不禁看去,便见拉住自己的正是房东的媳妇,赵氏的脸色微微往下一沉,这个房东媳妇也太不是个东西,现在她手头上没多少灵石了,没交房租,这房东媳妇就天天上门催,如今更是要债要到这里来了,当下赵氏冷声道,“这个月的房租,我们会尽快给你交上去的,你就不要再来催了。”

    房东媳妇闻言呵呵笑了起来道,“诶呀,老姐姐,你这是说得哪里话啊,什么房租不房租的,姐姐尽管住就是了,呵呵呵。”

    房东媳妇抓着赵氏的手,继续道,“老姐姐,以前是做妹妹的不对,妹妹的没有气量,说起话来也是心直口快,嘴里也没个把门的,妹妹真是没啥坏心思,老姐姐你就别跟妹妹一般见识。”

    赵氏知道如今自己是县太君了,虽然没有实权,但这个封号在称谓上比县令都要大上半截,如今这身份不同了,赵氏觉得作为太君,一定要有威严,在这么一瞬间,她似又恢复了以前那个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一家之主的威严,用眼睛扫了房东媳妇一眼,冷哼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说着赵氏猛地一甩手,但她哪里这段时间有招灾有招病的,哪里还有什么力气,怎么甩得开。

    房东媳妇紧紧抓着赵氏,满脸陪笑道,“姐姐教训的是,现在妹妹算是幡然醒悟了,今天妹妹特意陪不是来的,姐姐这样的大人物,就不要与妹妹计较了嘛。

    赵氏轻哼一声,没理会,妇人眼珠一转,陪笑道,“瞧瞧姐姐这面相,那就是富贵相,一个人里面都挑不出来一个有姐姐这样的好面相,日后必然可称为郡太君,甚至还能王上升,再看看姐姐这眉宇间,自有一股,诶呀.......。”

    房东媳妇忽然大喊了一声,一旁赵氏被吓了一跳,皱眉,一脸肃穆道,“一惊一乍,成何体统?”

    房东媳妇一脸惊恐的看着赵氏的脸,哆哆嗦嗦道,“姐姐非是妹妹一惊一乍,实在是你眉宇太吓人,竟然.......竟然......”房东媳妇表情越发夸张。

    赵氏见房东媳妇这般的表情,话语又十分吓人,心底也是吓了一跳,不过眼下她马上就要被册封县太君了,可不能堕了面子,当下道,“我眉宇上怎么了?”

    “瑞气,祥瑞之气啊,姐姐,在你的眉宇间,妹妹看到一股祥瑞之气,这气是红色的,鲜红鲜红的,在姐姐的眉宇间游走,时而呈一只大鸟的形态,直上九天啊!”

    一旁又一个妇人闻言连忙上前,也看向赵氏的额头,惊呼道,“真的,真的啊,姐姐,在你的额头真的有一只大红鸟啊,莫非,这便是凤凰么?”

    赵氏听得一愣一愣的,再度看向又走过来的这个妇人,正是她在青阳镇的邻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吵过几回架。

    赵氏此时也算反应过来,这两人这般恭维自己,无非是因为自己现在是县太君了。

    赵氏轻哼一声,“行了,什么凤凰不凤凰的,别在那瞎扯了,以前的事,老太君我也不愿与你们计较。”

    两个妇人闻言点头含笑道,“还是姐姐宽宏大量,不,是赵太君宽宏大量。”

    这一声赵太君叫得赵氏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她拄着拐棍,走到薛母面前,看着薛母,冷哼一声道,“老二家的,你怎么都想不到今天吧。”

    薛母闻言看了一眼赵氏,眉头高高皱起,她虽讨厌,甚至有些痛恨赵氏,但赵氏毕竟是孩他爹的生母,阿呆的祖母,面对赵氏言语上的这种挑衅,薛母以不理会处理,随后含笑迎着女官与县令众人往屋里面请。

    然此时老大媳妇兴冲冲也跑了上来,兴奋道,“那我呢,老太太都册封太君了,我册封什么啊?”

    女官看了看老大媳妇皱眉道,“您是?”

    “我是薛鹏的大娘,小女娃,你快看看,我册封什么了?”

    女官闻言皱了皱眉心中暗道,这妇人好生无礼,当下却也道,“薛鹏大娘不在册封之内。”

    老大媳妇闻言一怒,一瞪眼,骂咧道,“什么狗屁的玩意儿,就那老二家的贱人能册封敕命夫人,我就不能?”

    一旁孙县令眉头高高皱起,喝道,“此妇人大胆无礼,胆敢当中侮辱敕令夫人,拖下去杖责二十。”

    县令声音落下,两名差官便擒住了老大媳妇,老大媳妇仍拼命求饶起来,县令理也不理,而是看向青阳镇长道,“青阳镇竟会有这等刁妇,你这镇长是怎么当的?”

    青阳镇长慌忙道,“大人,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县令道,“这次你镇里出了薛少爷这样的人物,本县本想推举你到县里做事,现在看,还是再等等吧。””

    镇长闻言心底先是一阵激动,随后又是满腔失落,看向老大媳妇被的身影恨得压根直痒痒。

    薛母连忙又给镇长说了许多的好话,说薛鹏能有今日,全靠镇长,孙县令这才说再考虑一下,镇长对薛母那叫一个感恩戴德。

    薛母本想让众人先吃饭,然女官、县令哪敢有半点怠慢,急忙道,“钦差马上就到,还是先把接圣旨的流程熟悉一下吧。”

    说着女官道,“夫人,还请那户籍册拿出来,虽然早就看过,但还是要例行公事。”

    薛母闻言急忙去取户籍册,不多时复归,将那小册递给了女官。

    女官打开一看,户籍册上只有四个人的名字,薛鹏、薛小颖、薛父薛丙福、薛母卫淑英。

    女官眉头微微皱起,不禁看向县令道,“大人,这名册不对啊,之前主城送来的户籍中薛家共有十四口,圣旨上可是将薛鹏祖母、祖父等人都进行册封了,可户籍上却没有这些人,这是怎么回事?”

    县令闻言看向镇长,镇长闻言慌忙道,“最近薛家刚分家,按照王城的流程,户籍传到主城,需要至少三个月的时间,此时户籍只怕刚传到郡里。”

    县令闻言也是皱起眉头随后看向女官道,“现在如何是好?”

    女官沉思了片刻道,“也没有什么大事,王庭有预案,虽然麻烦点,但也无大碍,那眼下就只册封薛母卫淑英为敕命夫人,册封薛丙福为县男爵。”

    一旁的赵氏闻言,这怎么说着说着,把自己的太君就给说没了呢?

    当下赵氏急忙上前问,“那我呢?”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也有脸提良心二字?

    赵氏心里一阵忐忑不安,刚才的话她是听得清清楚楚,因为她不在户籍上,所以只册封老二跟老二家的。

    怎么能这样?

    不,绝对不能这样。

    赵氏拄着拐杖,快步向前走,可她腿脚已不利落,一时着急,绊倒在地刚好倒在女官的面前。

    赵氏扯着女官的裤脚,抬头看着女官,道,“大人,你刚才是不是把老身给忘记了?你刚才不是说王庭册封老身为太君么,怎么我又听只册封老二跟老二家的?”

    女官眉头皱起,伸手去搀扶赵氏道,“老人家,起来说话。”

    赵氏眼眶微红,那鸡爪一般的干枯手掌紧紧抓着女官的裤脚不放,看着女官的眼睛道,“大人,您告诉我,王庭还是要册封老身为太君的对不对?”

    女官搀扶了几下,没搀扶起来,她也不敢用力,这老人细胳膊细腿,她怕稍一用力,将她骨头折断了,当下她眉头皱得越来越高,却也只得道,“按照王庭规矩,凡册封只认户籍不认人,在薛家的户籍上,我们并没有看到您的名字,所以......”

    未容女官说完,赵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不,不,不......大人,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不能不册封老身啊!”

    赵氏大声喊着,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一旁孙县令轻喝一声,“将人拉下去。”

    几个官差顿时上前来,蹲下身子,掰着赵氏抓着女官裤脚的手指头。

    赵氏拼命挣扎着,眼角的泪珠不要灵石似的往下掉落着,那一张鸡皮状的老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撕心裂肺道,“不能这样,不能不册封老身啊!”

    就在刚才,她还觉得自己终于是时来运转,老天终于不开眼了,不再虐待她了,王庭册封她县太君,吃王庭的俸禄,她知道,太君还有专人的侍奉,一顿三餐,餐餐都不同样,最关键的是,这样的荣光,足以让她风光过完余生,她辛苦了一辈子,这好日子终于被她熬来了,可转瞬间,一切竟然皆梦幻泡影,仿佛是一场笑话。

    大喜转大悲,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赵氏口中大喊着,“大人,大人,你不能这样啊,刚才您都说了,王庭的圣旨是要册封老身为太君的,这圣旨怎么能更改呢?”

    “大人,求求您,求求您了,不要把老身的名字去掉啊,老身是薛鹏的祖母,老身确确实实是薛鹏的祖母啊,老二家的,你倒是快说句话啊,告诉他们,老身是薛鹏的祖母啊,是你跟老二的娘啊!”

    薛母闻言看向赵氏,看着赵氏那凄惨与疯狂的模样,薛母缓缓道,“刚才女官大人说了,册封是按照户籍上册封的,而我们早已经分家了。”

    赵氏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脑海灵光一闪,她的眼中充斥了血丝,兴奋地慌乱地道,“分家了不要紧,不要紧,再合家就是了,老二家的,我们合家,正好镇长、县令都在这,我们合家,我们立刻就能重新办理户籍合家,我们不分家了,我们合家,对对对,合家,合家了这样我的名字就在户籍上了,我就是太君了,老二家的,我们合家,我们合家。”

    赵氏脸上眼睛里充满了欢喜,她的脑子怎么就这么好用,竟然想到了这样的好方法。

    说着,赵氏看着薛母,见老二家的没有开口,赵氏催促道,“老二家的,你还在等什么,快跟镇长、县令说,你也想合家啊。”

    薛母看着赵氏这般的模样,心中既又痛快,又有一丝凄凉,当下她一字一句,缓缓道,“我不想!”

    赵氏闻言那满脸的欢喜顿时僵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字一句问道,“老二家的,你说什么?”

    薛母瞧着赵氏,往事一一在眼前浮现,多年的委屈在一刻再度开始释放,薛母红着眼眶,一字一句道,“我说,我不想。”

    赵氏闻言瞳孔骤缩,随即对着薛母破口大骂道,“你个贱人,当年我就不该同意老二把你娶进门,你也不想想,要是没有老身,你,跟你家的阿呆能有今日吗?”

    “你要是还有半点良心,就好好想想,当年要不是老身支持阿呆去修仙,阿呆能连中两元么?要不是老身支持你卖饼子,你能有今天,你能有这铺子,你家生意能这么红火么?要不是老身.......”

    赵氏一连举了十几件事,最后愤怒道,“没有老身,岂能有你们家的今日,你们对得起老身,对得起我老身这个做娘的么,你还有良心么?”

    薛母闻言心中悲愤交加,怒斥道,“你也有脸提良心二字?说得不错,没有你,确实不会有我们的今天,因为今天我们所得的一切,都是被你跟老大家的逼出来的。”

    “当年阿呆修仙,那是我卖了嫁妆给阿呆凑的灵石,后来是我孩他爹拼了自己的性命去赚灵石,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到拼命,薛母想到了多年前,薛父如山那一幕,心底只觉一阵的酸楚,“你要不说,我的险些忘了,当年为了让阿呆能修仙,我孩他爹,你的二儿子,进山打猎,为了能多赚点灵石,他傻了吧唧的竟然......竟然......”

    说到这,薛母的眼眶更红,鼻子一酸,声音都带着泣腔,“竟然跟熊罴死磕,结果.......结果一条命都险些没了,要不是李医师医术高明,我孩他爹恐怕早就死了。”

    “不过人总算是活过来,熊罴也卖了三十几块下品灵石,不管怎么说,这笔灵石都应该给我的阿呆修仙用吧,可你是怎么做的?”

    “三十多块下品灵石,你硬是一颗都没给我们家,给了老三去娶媳妇,我说多少给家留点,哪怕只留几块也好,可你是怎么说的,你说‘老二不是没死呢吗,不是好好躺在床上呢吗,想要灵石,改天再让老二进山就是了’,这话是一个当娘的能说出来的吗?”

    说道这里薛母的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落了下来,一旁的薛父也闻言也是一阵心酸,也不再看向赵氏,而赵氏气焰顿时灭了不少,最后道,“那,若非是老身支持你麦饼做生意......”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这就死给你看

    薛母正用袖口擦拭着眼角,此时听由提起了卖饼、做生意,薛母更是火上心头,“你还有脸提卖饼做生意的事,当年卖饼,面粉什么的都是我们家自己出的,你半个灵币都不出,我们每天卖的灵币,还要给你三成,就这样你还不满足,让老大媳妇跟着我卖饼子,结果他们卖不好,反而还来怪我们。”

    “还有后来铺子的事,那是我的阿呆凭本事考了第一,赚来的十年免费租用,可你硬说是家里的财产,要由你分配,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最后还那逐出家门这种事威胁我们一家,逼我们每个月给你们十五块下品灵石,还签下了一个契约。”

    “这我也认了,可就在今年,你们又觉得十五块下品灵石给少了,竟然想出个那么鬼主意,让我们把以后的灵石一次付清,要几万灵石,我哪来的那么多灵石,最后店铺也被你们抢走了,逼得我们不得不分家。”

    “你说的对,我们能有今天,全是因为你,要是没有你的逼迫,我今天或许还在青牛村里过着每天在厨房操劳,还过着受你全家气的日子。”

    一旁的薛父闻言拽了拽薛母道,“孩他娘,好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还提这些干什么,丢不丢人?”

    薛母此时正是怒火上扬,压了多年的脾气都在这一刻爆了出来,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猛地一甩手,看着薛父,指着赵氏怒道,“丢人的是她,是她又重提旧事,她都不怕丢人,我怕什么?”

    “这些年的委屈我受够了,今天我就把所有的事都抖搂出来,我也不怕笑话,谁想笑话就让他笑话去,反正今天我这话就撂在这里,想要我合家,门都没有。”

    赵氏被薛母一番话呛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羞得满脸羞愧,当下道,“好好好,你如此说我,我这张老脸也没地方放了,今天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我死给你看,我这就死给你看。”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满意了,我这就死给你看,死给你看,死给你看。”

    说着赵氏就要往薛家一品鲜的门柱子上撞,众人又是一阵拦护,最后在几名差役的拖拽下,终于是将赵氏给拖走了。

    一边被拖着,赵氏一边尚在哭着,“不活了,不活了啊.......。”

    赵氏被拖走,薛母又抽泣了两声,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随即强颜欢笑道,“让诸位见笑了。”

    一旁的孙县令心有感慨,叹了口气道,“见笑什么啊,夫人在这般艰难的环境中,犹能培养出薛魁首这般的少年英才,实在是令我等汗颜呐!”

    “若天下妇人皆如夫人这般,我王庭上下不知要出多少英才,当今王上果真是声明无双,千万里外便知夫人如此贤惠明理,特赐敕命夫人,我青山县父母官,却不知夫人贤明,实在是汗颜呐,实在是有负王恩呐,实在是有愧夫人呐!”

    “夫人,请受下官一拜。”说着孙县令竟然躬身,朝着薛母拜了下去。

    此时薛母被封为敕命夫人,虽无什么实权,但称谓上但却要比他这个县令大上半级,所以孙县令这一拜,无论从哪个方面都说得过去。

    孙县令在郡城、主城中算不得什么人物,但在青阳镇,甚至整个青山县那都是说一不二,在青山百姓、商人等人的眼中,称其为青山的土皇帝都丝毫不过分。

    而此时就是这个掌握这一县大权,掌握着几十万人命运的土皇帝,竟然给薛母这个一间店铺的小老板行礼了。

    孙县令这一拜,看得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这一幕,他们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所有人的目光不断在弯腰的孙县令的身上与惊呆在原地薛母的身上来回的移动着,一时间所有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不得了,不得了啊,孙县令竟然给老二媳妇行礼了,还是这么一个大礼。”

    “诶,可不能在叫老二媳妇了,要改口了,要叫夫人,要叫卫夫人,人家可是王庭下圣旨册封的敕令夫人啊!”

    “我滴个乖乖,我可听说敕令夫人只有当官的,而且有了大的功绩,才会册封其父母,那薛鹏应该还在考居士吧,还没当官吧,王庭竟然下了圣旨册封,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

    “诶,看看人家的儿子,在看看自己家的儿子,根本就没法比啊。”

    “就是,生子当如薛少郎,娶妻当如卫夫人,薛老二真是祖坟冒青烟,竟然娶了这么好的媳妇,生了个这么好的儿子,真是羡煞旁人啊!”

    “诶,若是早知今日,当年我就该努力一把,也不会让薛老二把她抢走了。”

    “哦?听你这话,似乎还有内情啊。”

    “你们都不清楚,当年卫夫人可是镇上的一枝花,谁不想娶回家,我也曾经追求过,可不知怎滴,竟然让那薛老二给骗去了。”

    “若是知道有今天,我就是死缠烂打,拼了命也要跟薛老二争一争,若是抢回家,现在薛鹏不就是我儿子了,我现在也能被册封县男爵了,诶,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行了你可,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就你这损色(sai),黄豆眼睛豆包鼻子大叉嘴,也敢提曾经追过卫夫人,你看看人家卫夫人,这般年纪犹似二八年华,倾国倾城,你也配?我呸!”

    围观的一众男性满眼都是羡慕嫉妒,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媳妇,自己就捞不着呢。

    众人又将目光投向薛父,但见薛父在那愣头愣脑,像个榆木疙瘩,一众人又是摇头叹气,若是薛父有才能一些,有威严一些,能干一些,或者精明一些,他们心里倒也会好受一些。

    可就是薛父这般怎么看都是没用的男人,跟他们一比都差得太远太远,他们的心里就越发的难以接受眼前这个事实,他薛老二凭什么运气就这么好,没天理,没天理啊。

    一众人痛心不已,长吁短叹不停。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连夜梳妆

    众人议论纷纷时,薛母也反应过来,急忙去搀扶孙县令,口中连忙道,“县令大人,您这是干什么啊,您这不是让民妇折寿么,快快起来,民妇可当不起您这一番大礼,孩他爹,快点把孙县令搀扶起来。”

    薛父闻言连忙上前搀扶孙县令道,“县令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在薛父的搀扶下,孙县令顺势也就直起了身子与薛父道,“薛老弟,哥哥我实在是对不起你们一家啊!”

    薛父也急忙捡好听的说,“县令大人您快别这么说,我们能丰衣足食,全赖大人呢。”

    薛父跟孙县令寒暄着,薛母则拉着女官塞了一袋的灵石,女官还要拒绝,薛母则有些薄嗔道,“女官大人是王城来的,莫不是嫌这灵石少不成?”

    薛母十分热情,女官被弄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将灵石收入了储物袋中,女官对薛母好感大生,接下来给薛母、薛父讲解礼仪也是十分地用心。

    女官与薛母、薛父道,“接圣旨,男女的规则十分不同,卫夫人,您在接圣旨时,双腿要这样跪在地面。”

    说着女官跪在了早已准备的毯子上,继续说道,“跪时,背要挺直,头要微微下压,右手斜着压在左腿上,左手压在右手上,夫人看清楚些,左手右手交叉要有一个小角度.......”

    女官一点一滴的教着,哪怕是一点点细微的错误,女官也都给指了出来,女官道,“卫夫人,礼节实在繁琐些,您忍耐一下。”

    薛母含笑道,“别叫夫人了,听着怪见外的,这里又没有外人,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女官一遍纠正着薛母的动作,一边含笑道,“姐姐你人可真好,妹妹教了许多人礼节,您是最知礼的了。”

    薛母闻言笑了笑,道,“除了礼节,还有别的么?”

    女官道,“一会呢,还要给您焚香沐浴,然后给您试衣裳,明天接旨您可不能穿现在这身,最后再给您画个妆容。”

    薛母闻言道,“还有这么多啊,这回可是辛苦妹妹了啊。”

    “不辛苦,能给姐姐做这些,是妹妹的福分。”

    两人就这么笑谈着,大约一个时辰后,这礼节算是学完了,有预演了几遍后,女官开始带着丫鬟给薛母焚香沐浴,这一洗了足足洗了一个时辰,那些丫鬟不断往里面撒着各种薛母不认得的花瓣,等到洗完后,是深夜了。

    随后女官拿出一件灵器,塞入了一颗灵石后,整个房屋亮如白昼。

    女官带着丫鬟开始给薛母梳妆,用着小小的刀片,轻轻刮去薛母眉梢的杂眉,那一双柳叶眉线条更加分明,再涂上青黛,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层,薛母整个人的那种出尘的气质顿时更加明显了。

    一旁的薛小颖睁大了眼睛双手拄着下巴,看了看镜子里的母亲,随后睁着大眼睛看着薛母不停。

    薛母见状笑骂道,“你个鬼精灵,看什么呢,娘脸上有花啊?”

    薛小颖嘻嘻一笑,一张胖乎乎的小包子脸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笑道,“娘,你今天比花还好看。”

    薛母嗔了一声,“油嘴滑舌,跟你哥都学坏了。”

    一提到薛鹏,薛母的脸上笑意更浓,今天自这一切,都是她的阿呆带给她的,今生能有这么一个好儿子,她知足了。

    女官画完了眉毛,女官看了看,最后开始给薛母画唇彩,王庭妆容也淡雅为美,女官只淡淡画了一下。

    此时距离天明还有一个时辰,随后女官将准备好的敕命夫人的服饰拿了出来。

    敕命夫人的朝服与官员朝服有着几分相似,主要由朝冠、金约、领约、端罩、朝袍、朝褂、朝珠、彩穗组成。

    穿戴整齐后,女官满意地看着薛母随后镜子递给薛母,薛母一看,镜中人妆容精致,端庄大气,朝服在身,浑身上下更是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薛母看着镜子,过了好一会才道,“这,镜子里面的是我吗?”

    女官微微含笑道,“这服饰穿在姐姐的身上真是合适。”

    一旁的薛小颖看得瞪大了眼睛道,“娘,你好像戏文里的公主。”

    薛母闻言嗔道,“臭丫头,真是跟泥哥学坏了,就知道胡乱说话。”

    一旁老三媳妇也笑着说,“我看啊,小颖没有说错,嫂子就像是戏文里的公主。”

    “弟媳,你怎么也跟着起哄?”

    薛母羞得满脸通红,但眼角眉梢却满是笑意,一时间小小的房间里传来了阵阵笑声。

    夜色将尽,窗外月胧明。

    随着第一缕曙光划破天际,天色大亮,过不多时,青阳镇的气氛火热了起来,早早的一大群人就围在了薛家的门口,等着看接圣旨。

    大约辰时三刻,一匹快马到了薛家门口,与早已等候多时的丫鬟道,“钦差圣旨将至,准备接圣旨。”

    说完,那人骑马离去,丫鬟连忙跑入内屋,告诉女官与薛母。

    当下女官带着薛母一旁跟着薛父向外走了出去。

    薛母刚一亮相,那精致的妆容,一身的朝服顿时看得所有都呆了,一双双大眼睛瞪着薛母瞧。

    薛父今天也是十分高兴,那一张更加年轻的脸庞也显出了年轻时的英俊,朝服在身,这精气神比以往不知高了多少倍,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穿朝服的一天。

    薛父喜气洋洋,看去英俊了不少,此时与薛母两人站在一起,看上去倒有几分般配。

    过不多时,镇门口敲这锣鼓,钦差率捧着圣旨走了过来。

    钦差神情肃穆,穿着官服,龙行虎步,气势逼人。

    其身后是两队王庭金甲卫,盔明甲亮,腰间弯刀反射的阳光晃着众人的眼睛生疼,整齐如一步伐落在地面,发出厚重的声响,逐渐逼近,压得众人大气不敢喘一口。

    再后面是捧着礼品的侍女,放眼望去足有数十人。

    青阳镇何曾见过接圣旨这般的宏大场面,一时间所有人的似乎都忘记了呼吸,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这场面已在他们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他们这辈子都不忘记。

第一百九十九章 臣女卫淑英谢王上赏赐

    浩浩荡荡的仪仗队走到了薛家一品鲜门口,钦差停下了脚步,扫了一眼众人,一眼就看到盛装打扮的薛父薛丙福与薛母卫淑英。

    当下钦差高声道,“卫淑英、薛丙福何在?”

    由于之前演练过,薛母、薛父同时山前一步。

    薛母微微屈腿、低头,双手叠在右腿上,薛父则简单一些,拱起了手,两人同时道。

    “民女,卫淑英。”

    “草民,薛丙福。”

    “见过钦差大人。”

    钦差见两人礼节周到,当下点了点头,随即高声道,“迎圣旨。”

    声音落下薛父撩衣跪在地面,双手扶地面,薛母也跪在地上,双手叠放在左腿上。

    不远处,薛家铺子与邻居房子间的幽暗的巷子高坡上,赵氏看着薛父、薛母迎圣旨,浑浊的眼中充满了羡慕与悔意。

    若是没分家该多好啊,这时跪在地上接圣旨的也有她一份了。

    赵氏心里这般臆想着,不知不觉中,她放下了拐杖,在幽暗无人关注的角落里,也学着薛母的样子,缓缓跪了下来。

    而在薛家店铺旁,薛老爷子脸上笑呵呵的,单眼底闪过一抹失落,若是他时能硬气一些,不让老二分家,是不是这份殊荣自己也能沾上一沾。

    想到这,薛老爷失笑摇了摇头,自己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在乎这些?

    早有两名金甲卫走了过来,分别拿着圣旨的一端,随后向两边展开。

    圣旨宽三尺左右,长一丈二尺左右,黑角为轴,用上好的蚕丝织成,其上祥云瑞鹤,两边银龙飞舞,其中用极其端正漂亮的字体书写着一列列的文字,落款处盖着王庭大印,整体看去富丽堂皇,严肃庄重。

    只听钦差高声宣读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青山县民卫淑英淑慎性成,勤勉柔顺,教子有方.......册封为敕命卫夫人;青山县民薛丙福......册封为县男爵。”

    “谢王上。”薛父、薛母同时拜谢。

    钦差则继续道,“两位请起,王上还有赏。”

    薛父、薛母直起了身,钦差继续道“王上有赏,赐卫夫人阴阳玉壶一对。”说着一侍女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是两只玉壶,都是用上好的灵玉雕琢而成,其上绘刻着极为精致的游鱼,在阳光的照射下,表面的纹路流光四溢,那游鱼似乎随时都会飞出瓶面一般,看得一旁的小孩不禁低低轻呼道,“那鱼好像会飞。”

    一旁的大人急忙捂住孩子的嘴巴,对着孩子嘘声警告。

    其实这也怪不了孩子,便是大人也瞪大了眼睛,一个个都赞叹不已,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阴阳玉壶看着可真漂亮,只怕不便宜吧。”

    “废话,王庭赏赐的东西,那能便宜么?我看,这阴阳玉壶少说也得值几百下品灵石。”

    “几百下品灵石?呵呵,就算是王庭的厕纸都不止几百块下品灵石,这样的玉壶一只的价值就不下千块下品灵石,这样成对的价格还要翻上几翻,少说也得这个数。”那路人伸出了一个巴掌。

    “五千下品灵石?我的个乖乖,这薛家真是发达了啊!”

    不远处赵氏隔着老远,听着不远处人的谈论,看着那一对阴阳玉壶,浑浊眼中羡慕色更浓,悔意也越来越浓烈。

    她可真是被猪油蒙了心,这些年,她都干了什么啊,为了区区几千块的灵石,自己竟然让老二家的分家了。

    若是没有分家,现在跪在地上的接赏赐的就是她了,那么漂亮的一对宝贝,也是她的了。

    在众人惊叹的声音,羡慕的眼光中,薛母再度弯腰扣头,虽然演练的许多遍,可真临场了,确实另一番的感受,既又紧张又是兴奋,压着心中激荡的情绪道,“臣女卫淑英,谢王上赏赐。”

    不远处,巷子的高坡上,赵氏直直瞧着,那张干枯老树皮一般的脸颊没有了表情浑浊的目光也有些僵硬了,微风吹着她的头发,在那一瞬间,头发竟白了许多。

    苍苍白发在她干枯的脸颊上撩动着,这一刻,赵氏仿佛又苍老了十岁,形容枯槁。

    赵氏呆呆的看着接旨的场景,嘴角竟然泛起了一丝笑意,她干枯发黑发黄鸡爪子般的双手也缓缓落到地面,而后也弯腰弓背扣头道,“臣女赵翠花,谢王上赏赐。”

    微风,扯动着赵氏残破的衣裳,那单薄的瘦弱的身体仿佛随时都会被吹下杂物堆起的高坡。

    赏赐只是刚开始,钦差继续念道,“王上有赏,赏卫夫人紫灵木茶具一套。”

    钦差声音落下,又一侍女端着一盘的茶具走了过来。

    众人见了不禁又是一阵轻呼,看着盘子中的四个茶杯,羡慕道,“连茶具都是灵木制作的,就算把我们卖了,也买不起一个茶杯吧。”

    “薛老二可真是走了狗屎运,祖上积了八辈子德吧,娶了这么一个好媳妇,得了这么多的赏赐,这是要羡慕死人啊!”

    薛母再度弯腰扣头道,“谢王上赏赐。”

    在巷子阴暗的角落里,苍苍白发的赵氏,身子颤颤巍巍的也再度扣下了头,眼角不禁流下了两行泪水,口中喃喃道,“谢王上赏赐。”

    接下来,钦差又念了十几道赏赐只把那围观的青阳百姓羡慕得双眼通红,直把那赵氏悔得泪流满面。

    当念到最后一道赏赐时,钦差顿了一下,看向薛母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道,声音却拔高了许多道,“听闻卫夫人当年当卖嫁妆灶台助子修仙,王上身为感动,特别恩赐卫夫人王庭御用灵灶台一具。”

    说着,两名侍女抬着一个大灶台走了过来。

    但见这灵灶台上的符纹都雕刻成了一朵朵鲜花,表面流光溢彩,看去美轮美奂,这哪里还是一个灶台,分明就是一件极具收藏价值的工艺品啊。

    只一眼,薛母就深深喜欢上了这个灵灶台,不过在薛母心里更多的确是感动,在薛母眼中,这已不仅仅是赏赐,而是对她的一种肯定,一种认同,连王上都认同她了,她觉得自己以往的艰苦,以往的不公,都值了,太值了。

    当下薛母深深施了一礼,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道,“臣女卫淑英,谢王上赏赐。”

第二百章 赵氏咽气了

    在那阴暗的巷子里,赵氏呆呆的看着那大灶台,这一次,她没有跟着扣头,口中喃喃道,“王上赐老二家的灶台了,王上赐老二家的灶台了,老二家的卖灶台供阿呆修仙,王上感动?”

    “王上夸老二家的,却连提都没提自己,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么?”

    赏赐都发完了,两旁的侍卫将圣旨收好,交到了钦差的手上。

    钦差双手恭敬接过,随后走到薛父、薛母面前再度高声道,“卫夫人,薛县男,接旨。”

    薛父、薛母再度弯腰低头,将胳膊抬起,同声道。

    “臣女卫淑英。”

    “微臣薛丙福。”

    “接旨。”

    不远处,阴暗的巷子里,赵氏也学着两人的样子,弯腰低头,将胳膊抬起道,“臣妇接旨。”

    赵氏怕别人听见注意到她,所以这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却仍被人听见了。

    “呵呵,这不是赵老太君么,怎么在这接旨呢,接旨你该去薛家门口啊。”

    赵氏闻言,脸上顿时羞得一片火辣辣,这张老脸,她算是丢尽了,此时此刻她根本连看都不敢看来人是谁,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低着头转身就要往巷子深处走去。

    而此时一道穿着黄绸子的身影却挡住了赵氏的去路,赵氏没吭声,拄着拐杖,转身向另外方向走去,可又走来一个穿红鞋子人挡住了赵氏的去路。

    “呵呵,这不是赵老太君么,这是要上哪去啊?对对对,是要接旨,这应该是要去接旨啊。”

    “可是刚才人家钦差大人,好像没有提赵老太君的名字吧,难不成,是钦差把赵老太君给忘了?”

    穿黄绸子的妇人刚说完,另外的妇人跟着嬉笑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都见过,还真就没见过接圣旨,这次可真是大开眼界啊。”

    穿着黄绸子的妇人呵呵笑道,“至少,接圣旨咱么还听说过,可这别人家在那接圣旨,一个于此无关的老太太,躲在一个角落里,要摸悄的跪着,又是扣头,又是喊谢王上赏赐,咦姨姨.......真是不要脸。”

    “妹妹说得是,别说你妹妹你了,姐姐我刚才看了都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说这世上的人,怎么会有这般厚颜无耻,这般不要脸的,她不觉得害臊,我都替她害臊。”

    “尤其是刚才,弯腰弓背,双手往前一伸,嘴里数着臣妇接旨,咦姨姨......我都不好意思学,一学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痒得我浑身都难受,还臣妇,一个半截身子都进棺材的老不死的,臣妇这两个字,她也好意思叫得出口。”

    “人家有什么好叫不出口的,我可是听说,这老太太可一点都不是个东西,当年啊,就是她逼着老二家的卖了嫁妆,逼着人家孩他爹险些死了还不够,还说什么‘老二不是在床上躺着吗,不是还没死吗,想要灵石,就再去山里打猎啊’,姐姐,你说说,这是一个当娘的能说出来的话吗?”

    “别说是当娘了,她就算是个人,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也不想想,她能过上衣食无忧,多少人羡慕的日子靠得是谁,靠得还不是那薛老二一家。”

    “人家对她可算是尽了孝道了,可她又是怎么对人家的,逼人家把铺子转让了出去,又逼人家分了家,夺了铺子。”

    “事到如今,老二家的儿子有出息了,连父母都跟着封官封夫人了,这个时候她死皮赖脸,连唬带吓,还以死相逼人家合家,我就不明白了,这天底下,怎么就有如此不要脸的老太太,这么一大把的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就是,妹妹最是看不惯这种倚老卖老的老东西了,好像天底下都欠她们似的。”

    “要我说,老二家的媳妇就是脾气太好了,要是换成我,胆敢对我这样,我他妈一巴掌扇过去,敢跟我呼五喝六,反了她了。”

    两个妇人的话,赵氏听了只觉又羞又愧,此番想来,这些年她做得确实太过了些,赵氏无颜反驳,她的头压得更低了,身子更加伛偻了,拄着拐杖绕过两个妇人往外走。

    两个妇人哪里会这么轻松放过她,两个妇人相视一眼,眼中都露出讥讽嘲弄色,当下穿着黄绸子的妇人一抓住拐杖扔到了一边,另外穿着红鞋子的妇人则一脚踹在了赵氏的屁股上。

    赵氏这般的身子骨哪里经得起这般的摧残,半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一下就摔倒在臭水沟里。

    挣扎了两下,赵氏终是没有站起来,就那么趴在收水沟里,一动不动。

    两个妇人见状顿时吓了一跳,慌忙上前用拐棍捅了捅赵氏道,“喂,老不死的,别装死吓唬人。”

    另外一个人妇人用手在赵氏的鼻下探了探,竟然没有呼吸了。

    两个妇人顿时吓了一大跳,那穿着红鞋的妇人面色惊慌道,“我就是踹了她一脚,怎么,怎么就死了,妹妹,到时候你可得给姐姐作证,姐姐只是踹了一脚,谁能想到她就死了呢?”

    穿黄绸子的妇人一脸慌张,“不,不关我事,我只是拿了拐杖而已,她死了,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说着连忙跑开了。

    那穿着红鞋子的妇人听了更加慌张,连忙蹲下身子,在赵氏的人中掐了两下,赵氏仍没有苏醒的迹象,那红鞋子妇人顿时松开了赵氏,而后也慌慌张张的跑开了,口中还喃喃喊着,“不关我事,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跟我没关系,跟我也没关系。”

    阴暗的小巷子里,臭水沟缓缓流淌着,一只黑色的野狗走了过来。

    这黑野狗浑身都是伤疤,更是瞎了一只眼睛,仅剩的一只眼睛闪烁着凶光,整张狗脸看去狰狞恐怖。

    野狗低头喝着臭水沟里面的臭水,忽然抬了抬头,看向了倒在臭水沟的赵氏。

    野狗停下了河水的动作,注视了赵氏良久,最后小心翼翼靠过去,最后咬住赵氏的衣服扯了两下,见赵氏没有反应,张开血盆大口就咬了下去。

第二百零一章 王庭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野狗来回晃着脑袋,尖锐的牙齿撕扯着赵氏腿上的肉,鲜血顿时从腿上流了下来,剧烈的疼痛让赵氏瞬间苏醒,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唤声。

    此时幸得一羽士路过,察觉到这一幕。

    穿着青衣的羽士屈指一弹,一道流光正中野狗身体,野狗惨呼一声,踉跄跑开了,羽士走到赵氏面前,以灵力与其疏通了血脉,将赵氏救了过来,随后开口道,“老人家,你怎么一个人摔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在羽士的灵力的滋润下,赵氏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但腿上的伤口,却疼得她说话都十分艰难。

    赵氏看了一眼风光的老二家一眼,最后道,“我家在九品鲜,可否劳烦大人喊我儿子一声。”

    羽士闻言道,“何必如此麻烦,这样吧,您指路我背您回家。”

    赵氏闻言,心底一阵感动,眼角流下了泪水,“好人,好人呐,只是,老身身上都是脏水,怕脏了您。”

    羽士含笑道,“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又有什么脏不脏的。”说着羽士背起了赵氏,赵氏心中感激之情越加强烈,一边哭,一边连道,“好人,好人呐!”

    此时薛家一品鲜门口,薛父、薛母站了起来,满脸笑容要迎接钦差入内吃席。

    宣读完了圣旨,钦差脸上也不似方才那般的严肃,转而浮现笑意,拱了拱手笑道,“不急不急,还有事情没交代完。”

    薛父、薛母闻言又要跪下,钦差急忙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薛父、薛母这才直起了身子,钦差笑了笑随即与孙县令道,“现在卫夫人、薛县男现在都有品级了。”

    “按照王庭的制度,薛家现在可封地五百亩,王庭不可收税,同时可养护卫十名,细农五十户,孙县令,这件事你可要好生着手去办啊。”

    孙县令连忙上前含笑道,“钦差大人放心,这件事,下官回县衙就去办,一定给卫夫人、薛县男批最好的五百亩良田。”

    一旁的百姓闻言眼中羡慕嫉妒色更浓了,不禁道。

    “赏赐了那么多还不算,竟然还赏赐了土地,土地是什么,那就是人的命根子啊,十亩良田就能养活一户人还绰绰有余,一赏赐还就是五百亩良田,五百亩良田,就光收租子这辈子吃喝都不愁了,薛家这回算是得到了王上的赏识,薛家将来必然成为一方豪门啊。”

    “薛家少爷,没有辱没了他的名字啊,大鹏,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啊!”

    “是啊,薛少爷一入仙考,真好比蛟入大海,龙出升天,就是不知道那薛少爷究竟做了什么,如何做到的,竟然能让王庭如此大加赏赐。”

    钦差听了孙县令的话满意点点头,“如此甚好。”

    薛父、薛母听了是又惊又喜,他们出身农家,给再多再好的饰件用品都没有给良田来的好。

    只要有良田,那就有了保证,心里也就踏实了。

    薛母脸上满是笑意,连忙道,“钦差大人,孙县令,别再外面站着了,进里面坐。”

    “小武,把准备好的汤水、肉食都拿出来,招待县令大人还有钦差大人。”

    钦差还欲推辞,然大喜之下的薛父、薛母热情到了极点,岂能容他们离去,一旁的镇长也跟着陪笑道,“县令大人,钦差大人,薛家的汤水肉食可是名闻百里,多少人就算走上一天的路,也要来吃上一顿,临走还要打包。”

    “哦?竟有此事?”孙县令呵呵一笑道,“这么说来,那可真是不能不尝尝了。”

    钦差哭瞎不得,也就坐了下来,也让那些金甲卫都坐下了。

    金甲卫坐了下来,放下了头盔,开始低声交谈了起来,“都说这乡下人朴实,这回看来,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怎么说?”

    “兄弟你想啊,这小小镇子能有什么好吃的,说什么就算走上一天的路,也要来吃上一顿,临走还要打包,这不是瞎扯么?”

    “倒也未必,小镇里的人有什么见识,根本没吃过好吃的,若是让他们在王城转一圈,只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说得倒也是,只希望不要太难吃就好了,一路的干粮我可是吃够了。”

    不多时,汤水与肉食都上来了,薛母特意多加了不少的料,汤熬得极浓,肉煮得极烂。

    汤还没上,那浓浓的鲜香就飘了出来,二十名金甲卫,与侍女都凑鼻子闻了起来,轻呼道,“好香啊,什么东西这么香?”

    转眼间,几名伙计便将汤水端了上来,一人一大碗汤,桌子上又放了一桶酥饼子,然后又端上了几个道拿手菜。

    大碗里,汤浓浓稠得像调了的蜜汁一样,里面滑嫩的蘑菇、鲜香的虾仁铺满了碗底,浓浓的鲜香直往鼻子里钻,金甲卫口中津液大生,不过他们却没敢动,只等钦差开始动筷子时,这帮金甲卫端起了大碗,先喝了一口,只觉入口滑嫩,浓郁的鲜香鲜得他们的舌头都有些酥软了。

    根本没来得及尝细细品尝,大嘴叉一张,一口汤咕噜噜就喝了进去,随后将碗递给伙计道,“伙计再来一碗。”

    紧接着另外一名金甲卫也喝完了,连忙道,“好喝,伙计,也给我来一碗。”

    “也给我再来一碗。”

    “也给我再来一碗。”一时间,二十名金甲卫都把汤喝得干干净净,一名金甲卫嫌伙计慢,直接将那重达几百斤的汤锅给扛了出来,大伙自个盛自个的。

    金甲卫一边喝着汤,抓起一张饼子塞进嘴里。

    这饼子是酥油饼,用的猪油和白糖烙的,吃在嘴里又脆又香又甜,虽然好吃,但多吃了会腻,不过却与这鲜汤确是绝配。

    金甲卫大口大口地嚼着,觉得噎了就喝一口汤,吃得满嘴、桌子上都是汤水与黄色的饼渣,口中含糊不清道,“真香,比王城的山珍海味都香。”

    “好吃,真好吃。”一个金甲卫抓起三张饼子满满的嘴里塞,一旁的队长骂道,“你是金甲卫,代表的是王庭的脸面,瞧瞧你那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王庭的威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他妈是土匪出身呢,王庭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那金甲卫含糊不清道,“你比俺也没好到哪去,刚才的鸡腿,一把就被你抓走了。”

    看到这些金甲卫的表现,钦差嘴角抽了抽,还王庭的金甲卫呢,哪还有半点王庭的威仪,钦差摇了摇头,随即道,“让卫夫人见笑了,这些金甲卫平时可是很挑的。”

    一旁的县令呵呵笑道,“还是卫夫人做的汤水好吃,钦差大人也尝尝。”

    钦差闻言呵呵笑道,“也好,我也尝尝。”

    说着钦差端起了碗,本想保持点王朝的风度,所以想只浅尝一口,只是一口,他的舌头就酥软了,太鲜味太美味了,比御膳都要好吃,当下钦差一抹胡子,一甩袖子,双手捧着碗,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第二百零二章 看你猴急的

    咕噜噜,咕噜噜,方才还在教训金甲卫没有王庭威仪的钦差,此时也是风度全无,完全像是一个饿了三天的逃荒人。

    一碗汤喝完,钦差放下了碗,钦差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一张微黑的脸堂泛起了一丝红晕,为了掩饰尴尬呵呵一笑道,“卫夫人这汤,确实好喝,就算王庭的御厨也少有能做出这般鲜美的汤来。”

    “既然大人喜欢,那就多喝一些,小武,再给钦差大人盛一碗汤。”

    “好嘞。”

    薛母话音刚落,一旁的伙计跑过来,连忙又给钦差大盛了一碗。

    一旁的孙县令也刚喝完一碗汤,还捧着碗舔了舔碗底,可刚舔一下,只听一旁不知哪个愣头青喊了一声,“我怎么就不雅了,连县令大人都在舔碗。”

    这一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孙县令。

    孙县令闻言顿时僵在了原地,此时仍保持着双手捧碗的姿势,大半的脸都藏在碗里,他心里暗骂啊,究竟是哪个混账王八蛋如此坑他。

    此时他也来不及追究了,余光一扫便见,包括钦差大人、薛母卫夫人、薛父薛县男等人都看着自己。

    孙县令的老脸腾一下就红了,有辱斯文啊,实在是有辱斯文啊,自己也是入过殿试的人物,现在也是堂堂一县之令,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舔上了碗底,还被人抓个正着,这若是说出去,他这张老脸还往哪搁啊!

    不过能考入殿试的又岂寻常人物,反应之快寻常人根本难以企及,只见孙县令眼珠一转,又添了几口,将碗口舔得干干净净随后,随后放下道,“我王庭百姓生活艰难,本县习惯了将眼前的饭菜吃得干净,让诸位见笑了。”

    一旁钦差闻言心地佩服,这临场的反应力真是快啊。

    钦差当即呵呵一笑给了孙县令一个台阶下,当下笑道“孙县令爱民如此,实是我王庭之福啊!”

    当下众人又是一阵寒暄,这一顿饭吃了足足一个小半个时辰,二十多名如狼似虎的金甲卫将薛母准备的两大桶汤,酥饼,菜肉什么的都给包圆了,更有甚者直接拿出玉盒,开始打包。

    钦差看得是忍无可忍,破口一顿大骂,王庭的威仪都被你们给丢尽了,金甲卫闻言这才不慌不忙的将装好的汤扔进储物袋,在那里正襟危坐了,摆起了王庭金甲卫的仪态。

    临走前,钦差想问薛母要这汤的秘方,不过想到这是人家吃饭的饭碗,自己如何好要,就没开口,但薛母却准备了一大锅汤,直接给钦差装进了储物袋。

    这让那些金甲卫看得瞪大了眼睛,心里大骂不已,不让我们装,你倒好,自己干脆把桶都搬走了。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这些金甲卫时不时就停下来叫唤又渴又饿,钦差无奈,笑骂一群吃货。

    最后也都拿出来了,这些金甲卫身份可不一般,他虽是钦差,但还真得罪不起这些金甲卫。

    送走了县令、钦差还有镇长等人,整个一品鲜也就安静了下来。

    后院屋内,薛母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脸上笑意更浓,薛小颖陪在薛母身边,扶着薛母的肩膀探头看向镜中的薛母笑道,“娘,你今天可真漂亮。”

    薛母微微含笑道,“你个臭丫头,也知道拿娘开心了。”

    另外一边薛父呵呵笑道,“小颖哪有说错,我孩他娘当年就是青水镇最美的一枝花,要不是我老薛眼疾手快,先下手为强,不知道会便宜给谁呢,今天这县男指不定是谁的呢?”

    一旁薛母闻言回头看向薛父,嗔怒道,“感情你当年娶我,就是为了县男啊,要是没这县男的名头,你当年是不是就不娶我了?”

    薛父赔笑道,“哪能,县男算什么,就算用侯爷换我孩他娘,我都不换。”

    薛母听了狠狠拍了薛父一下,“你个死鬼,你竟然想有用我换侯爵的想法。”

    薛父一脸慌忙道,“孩他娘,我只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

    “那你还是有这个心思了。”

    薛父顿时呆在原地,真是越抹越黑,一时间,他不知如何是好,然薛母却扑哧一笑,“逗你呢,瞧你那傻样,当年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嫁给了你这个榆木疙瘩。”

    薛父闻言挠了挠头,凑过去抓住薛母的小手,呵呵笑道,“是啊,能娶到孩他娘,我薛丙福真是祖宗坟头冒青烟了,我发誓,这辈子都要对你好。”

    “只是,孩他娘,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当年我只是个乡里的穷小子,你家条件那么好,你又那么漂亮,那么多人都追你,为什么你最后选择了我啊?”

    薛母闻言用手一点薛父的额头,嗤笑道,“因为你傻呗。”

    薛父听了呵呵一笑,抓紧了薛母的小手,“那我情愿傻一辈子。”说着薛父凑近了薛母,薛母俏脸泛起一阵红晕,“小颖还在一旁呢。”

    薛父看向薛小颖道,“闺女啊,刚才后院几个小鬼找你玩呢,快去吧。”

    薛小颖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满道,“切,不就是我在耽误你俩好事么,我这就出去。”

    说着薛小颖一个跳跃离开了屋里,薛父笑骂道,“这个臭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薛母嗔道,“还不是你贯的。”

    薛父呵呵一笑,“孩他娘,先不说那些了,现在阿呆算是成人了,只怕以后更忙,小颖怕是没人陪伴了,我们抓紧时间,再给小颖填个弟弟或者妹妹,这样小颖以后也不会孤单了。”

    薛母闻言羞得一脸通红,道,“现在是白天呢。”

    “白天怎么了,这是在我们自己家。”说着薛父开始脱鞋子脱身上的衣服还有裤子。

    薛母嗔怒道,“看你猴急的,门和窗户还没关的,先去把门跟窗户关上。”

    “对对对......”薛父趿拉着鞋子,一只手提着裤子,往外探头看了看,见没有人,这才匆匆忙忙地把门、窗都关上了。

    随后整个院落里陷入了一片沉寂,偶尔传来一声重重的喘息与女子的轻呼。

第二百零三章 你怎么没被野狗给咬死

    此时九品鲜内,羽士将赵氏放了下来,最后嘱咐道,“这位大哥,一定要带老人家去看郎中。”

    “是是是,一定一定,谢谢大兄弟,谢谢大兄弟了,大兄弟用些饭食,我们帮你把衣服浆洗一下再走吧。”赵氏感激道。

    羽士呵呵一笑,“那倒不必了。”说着他周身灵力震,一身的污秽完全消失不见,再度恢复到了原来的清爽青年模样。

    羽士拱了拱手告辞道,“赵大娘,薛大哥,后会有期。”

    说着羽士转身离去了,来得潇洒,去的也潇洒。

    赵氏叹道,“这是遇到好人了,若不是这小伙子,娘,恐怕就见不着你了。”

    薛老大也道,“娘,都怪儿子没用,没能照顾好你。”

    赵氏泣声道,“不怪你,不怪你,要怪就怪娘自己,是娘太糊涂,赶走了老二,气走了老四,最后连老三都离开了,一切都是因为娘,一切都是娘的不是。”

    “娘,你你别哭了,你身上有伤,哭多了对伤势不好,刚才那大兄弟说了,要带您去找郎中,儿这就背您去李真仙李郎中那,当年二哥那么重的伤一晚就好了,您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赵氏感动道,“好好,还好娘还剩你这么个好儿子。”

    “娘别说了。”

    薛老大背起赵氏就要去就医,然屋里挨了一顿板子的老大媳妇看见,住着拐棍走了出来,挡住了薛老大的路,三角眼等着薛老大怒吼道,“干什么去?”

    薛老大背着赵氏,看着自己的媳妇道,“你们看到么,我娘被野狗咬了,我得带她去看郎中。”

    老大媳妇闻言用手指着薛老大的鼻子,又拿出了那泼妇劲儿骂道,“看郎中,看什么郎中,看郎中不要灵石吗?”

    “不就是被野狗咬了吗?有什么大不了,过几天就好了,不准去。”

    薛老大没理自己的媳妇往外就走,老大媳妇顿时开始撒泼道,“薛老大,今天你要是敢走出这家门一步,我就跟你离婚。”

    薛老大闻言身子一滞,赵氏闻言叹了口气道,“老大啊,把娘放下吧,娘这点小伤,没事,没事。”

    “娘,您别听她的,我这就带您去医治。”

    老大媳妇闻言冷笑道,“好好好,薛老大,你有种,好,今天我就跟你离婚,这家别过了。”

    里屋正在读书的薛涛听见外面的吵闹声,走了出来。

    如今薛涛已成年了,加上灵力的洗伐,又经历了家里这么多的事情,早已显得比寻常孩童成熟了许多。

    薛涛看着母亲跟父亲又吵了起来,清秀的脸颊上浮现了一丝哀色,长叹了一口气后,走到自己娘亲身旁道,“娘,为人子女,要孝敬老人,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老大媳妇本就在气头上,此时见自己的儿子也帮着外人,顿时心头大怒,甩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抽在了薛涛的脸上,“你个小废物,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你说说你,同样是参加仙考,那呆子都考中了乡试第一,薛老三那个没出息的玩意儿也考中了羽士,老娘我在你身上浪费了那么多的灵石,好吃好穿供着你,你呢,怎么回报我的,连个羽士都没考上,现在还来教训起我来了,反了天了。”

    挨了一巴掌,薛涛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捂着半边脸看着自己的娘道,“娘,这次乡试人才济济,儿考不中,也在情理之中,你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

    “你还敢顶嘴。”老大媳妇闻言更怒,又给了薛鹏两耳刮子。

    赵氏见状连忙跑过去护住薛涛道,“不要动手了,这伤我不看了,我不看了还不行么?”

    老大媳妇闻言这才停了手,看了赵氏一眼,随即冷哼一声道,一个老不死的,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怎么没被野狗给咬死。

    薛老大闻言一阵大怒,刚欲上前争辩,赵氏却抓住了薛老大,摇了摇头道,“这都是娘自己招的,娘这是活该,这是老天爷在惩罚娘,老大,算了,算了。”

    就在此时,九品鲜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一群人冲了进来,一脚将门板踹开,为首一个身高近丈的汉子提着木棍,带着一群混混闯了进来。

    老大媳妇一眼就认出了那混混头子,正是马三爷,当下老大媳妇呵呵笑道,“这不是马三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马三爷冷笑了一声,“给我砸。”

    那些个小混混得到命令挥舞着棍子就开始砸起来,薛老大大怒,上前与众人撕扯,被人两个小混混摁住,连薛涛都被摁在了角落里。

    老大媳妇见状连忙哭饶道,“马三爷,您这是干什么,我们一家可没得罪你啊?”

    马三爷冷笑道,“你是没得罪我,但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告诉你,只要你们在镇上住一天,我们就来砸一天,给我砸,给我往死里砸。”

    老大媳妇哭求着,可无论怎么哭求都没用,外面顿时聚集了不少人,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偶有路过的捕快看见了,维持秩序的他们本该上前制止,可这次捕快嘴角只是掀起了一丝冷笑,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便离开了。

    当天老大媳妇高到了镇府,可无人理会,又被砸了几次后,老大媳妇只能让薛老大赶着牛车,大包小包回到了青牛村。

    青牛村的老宅已许久没有人住了,到处都是灰尘,老大媳妇自己坐在一旁嗑着瓜子,让薛老大打扫屋子,让赵氏去做饭。

    自从当年薛母嫁入薛家,做饭的事便一直是薛母的事,如今她摆弄灶台已十分生疏了,加上很久没用,不通气,柴火又潮湿,弄得满屋子都是烟,被呛了出来,又被老大媳妇给赶了回去,骂道,“做不好饭,就不让她吃饭。”

    赵氏一边忍着伤痛,一边咳嗽着,眼泪也止不住落了下来。

    饭勉强做好了,又烧了两个菜,吃饭时,老大媳妇只给赵氏拿了一个馍,连桌都没让她上,而是把她扔进柴房。

    阴暗潮湿的柴房里,赵氏看着手中的馍,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

    吧嗒吧嗒,泪珠落在碗里,砸落地面,往事潮水一般涌上脑海,此时她后悔,后悔啊,为什么赶走老二一家,若是没有赶走老二一家,自己还是那个家母,自己现在更是太君。

    赵氏口中不禁喃喃起来,“赵老太君,赵老太君.......”念着念着,赵氏嘴角浮现了笑意,然眼泪如注,心地道,“若是没分家,该多好啊!”

    赵氏正想着,老大媳妇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把打掉了赵氏的饭碗,碗里的馍滚落在地,老大媳妇讥讽嘲弄道,“呦,还赵老太君呢,那我是不是该给您行个礼呢?”

    说着老大媳妇忽然破口大骂道,“还不去挑水,在这偷懒,馍给你吃都白瞎了。”

    赵氏没有争辩什么看着地上的馍馍伸手去捡,老大媳妇冷笑一声,用脚踢到了一边,赵氏缓缓爬过去,刚要捡起,老大媳妇踩了上去,然后用脚碾了碾,最后冷笑道,“吃吧,好好吃吧,吃完快点去干活。”

    说着老大媳妇大笑着离开了柴房,赵氏干枯的手掌拾起碎成一滴的馍馍,往嘴里塞,豆大豆大的泪珠不断落下,她真的后悔了,她错了,她真的知错了......!

第二百零四章 不是个傻子吧?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青城文试早已结束,不知缘何,榜单迟了一日方才发放,而此次文试的魁首,也正是薛鹏。

    对于这个结果,众人都不感到意外,虽然他们很讨厌甚至厌恶薛鹏,但他们的心里也十分清楚,薛鹏成为文试魁首虽然不是众望所归,但至少他成为魁首符合了大多数人的意愿。

    这一场看似是褚宝良与薛鹏的较量,但实则确实仙宗世家与寒门百姓的较量,这个结果在某种方面也说明了,寒门百姓才是王庭的根基所在。

    文试结束第三天,青城最后一场也拉开了序幕,文试中胜出的三十名考生也被邀请到了摇光泽水峰,这里便是大比的场地。

    薛鹏、姜玄、马幽莲等越过虹桥走来到了摇光泽水峰。

    入眼所见,不见房屋院落,唯有一片荷花池。

    池水清澈见底,可见一群群小鱼在荷花池里忽而向左忽而向右,最后消失在那一片翠绿的荷叶中。

    在这山巅之上有着阵法的守护,温度适宜,是以这山顶荷池终年保持着荷花盛开的模样。

    薛鹏正自观赏着这又一处美景,这时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薛兄,可知这荷花池的来历?”

    薛鹏闻声回头看去,便见朱紫随意披散着头发,含笑走了过来。

    薛鹏连忙回身,拱手笑道,“原来是紫道友,这荷花池还有什么来历么?”

    朱紫含笑道,“说着这荷花池,却还有一段趣事。”

    “据说也是在武朝时,有一仙宗的大修爱上了一只荷花妖,只是人妖又怎能相恋,那仙宗引以为耻,支开那大修,遣人将那荷花妖杀害了,将那荷花本命莲子收走欲炼制成法器。”

    “那大修似有警觉,待他闯关回去时,荷花妖已被人杀害,那大修愤而起,以秘法凝聚荷花妖的残魂封在其本命莲子中,随后又斩杀宗门修士十数人,用他们的精血来滋养荷花妖的本命莲子。”

    “最后,大修以大神通建造了此处荷花池,布上阵法,凝聚天地之灵气,欲使荷花妖重生,然千年已过去了,荷花妖从未曾复苏,那大修也不知所终,唯留下这一池的荷花生机盎然。”

    薛鹏闻言不禁感慨道,“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可怜可叹!”

    薛鹏此话一处,一旁忽然有人开口道,“人妖不能相恋,这本就是天理,不循天理而行,天不容之,地不容之,人亦不容之。”

    薛鹏、朱紫闻言同时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便见一极其俊美的人影飘然而来。

    转眼这人已到了两人近前,一股淡淡的寒意与梅香飘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青丘洛英宗的少宗主梅映雪。

    梅映雪一双明眸看着薛鹏缓缓道,“薛兄,我们又见面了。”

    看到来的是梅映雪,薛鹏顿时显得有些尴尬起来,呵呵笑了笑,“梅道友,好久不见。”

    梅映雪看着薛鹏,随即淡淡道,“当日山河图中未能领教薛兄的金光神咒与雷法,映雪深感遗憾,这次如有机会,映雪一定要与薛兄好好切磋切磋。”

    薛鹏闻言一脸认真道,“是啊,当日未能与梅道友切磋,弟也深感遗憾得很呐,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了!”

    梅映雪闻言呵呵笑了笑,心里暗道,“你这话我要是再信了,那我可就正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棒槌。”

    心里这么想着,梅映雪口中却道,“如此,最好。”

    说着梅映雪看向了朱紫,目光忽然一亮,伸出手道,“在下青丘梅映雪。”

    朱紫看向梅映雪的眼眸也闪过一抹亮芒,也缓缓伸出手,盯着梅映雪道,“在下朱紫,早就听闻青丘洛英宗出了个不是处的绝顶天才梅映雪,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梅映雪闻言也道,“紫道友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幸得一见。”

    两人随即一笑,周身不由自主的都荡漾起灵力波动,一个寒如千载玄冰,一个热如十月骄阳。

    两人手一触即分,那冰寒与炽热顿时消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知何时,褚宝良也走了过来,瞥了薛鹏一眼冷冷道,“薛鹏,希望你能坚持到与我一战的时候,到时候我让你知道跟我作对是什么下场。”

    薛鹏闻言微微眯起眼,含笑道,“似乎,在论道台上,你也是这么说的吧。”

    褚宝良闻言冷笑了几声,“我已九十九条灵脉打牢根基,数年前便已达到了开光境,如今极其接近开光巅峰,体内灵力大半皆已转化为剑气,而你,我查过了,现在之多练气巅峰,你拿什么跟我斗?”

    “呵呵,你倒是说啊,你拿什么跟我斗?”褚宝良讥讽道。

    薛鹏闻言目光怪异地看着褚宝良,随后道,“你脑子是不是傻?我拿什么跟你斗,我能告诉你吗?”

    一旁众人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轰然大笑了起来,道“这个薛鹏,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不过那个褚宝良这问题确实蠢了点,人家有什么手段对付你,怎么会告诉你,呵呵。”

    褚宝良脸色一阵胀红,随即狠狠瞪了薛鹏一眼,“牙尖嘴利,但我会告诉你,能说没用,有用的是实力,薛鹏,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薛鹏含笑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次,你仍旧赢不了我。”

    褚宝良冷笑连连,不再理会薛鹏,而是看向马幽莲,柔声道,“幽莲,我们过去吧。”

    马幽莲只是淡淡道,“不了,我喜欢一个人。”

    褚宝良仍是温和笑道,“好。”

    说完褚宝良向前走去,下一刻,他的脸色一阵阴沉,双拳紧握,心中骂道,“你个贱人,一点不知礼义廉耻,过不了多久你就要落到我手里,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有那个薛鹏,这次我看你死不死。”

    考生们一一入场,同时被邀请的还有青城寒门的名人秦老等人以及仙宗世家紫髯老者等,其余诸人大多都是来自王庭各个主城的有名望之人,到了辰时三刻,所有人都到齐了,有人喊道,“殿下到。”

第二百零五章 认输吧

    在荷花池旁的凉亭内落下了一道道帷幔,在场的所有考生修者宗门长老寒门名流都站了起来,紧接着里面传来女子清朗的声音,“无需多礼,都坐吧。”

    “谢殿下。”众人坐下,一旁有王庭官员含笑道,“今年我青城英才辈出,是近百年之最,这完全是靠殿下神武英明,此次斗法第一轮,便破例一次,请殿下出题。”

    帷幔中女子含笑道,“如此怕是不妥吧,乡试斗法早有旧制可循,怎能说变就变。”

    那官员则道,乡试斗法根本所在是考临机应变,杀伐果决,若遵循旧制,彼此心中皆有章法,岂不成了演戏,“所以下官斗胆,请殿下出这第一轮的题目。”

    帷幔中女子闻言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齐齐称时,帷幔中女子想了想,随后道,“本殿先前前往青山县,倒是从青丘学正赵学正那学来一斗法方式,本殿觉得颇为有趣,诸位乡试的考官且听上一听,若有不适之处,那就仍按旧制进行。”

    那官员闻言轻呼道,“那赵学正竟然有如此才华,所出题目让入殿下法眼,那我等可要听上一听。”

    帷幔中女子含笑道,“说来简单,便是取一盆清水置于方寸间,斗法者各站一方,身不可动,皆凭各自手段谁夺的水多,便算胜出?”

    那官员闻声高声道,“妙啊,实在是太妙了,此法既能显示诸家道法灵术之神奇,又能不出现损伤,实在是太妙了,依我看,此法当可取代原本的厮杀斗法,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闻言暗骂不已,你个马屁精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谁还能说不是吗?

    帷幔中女子含笑道,“不急,本殿话还没说完,赵学正之法在当时使用是不错,但现在在做考生修为多已达到开光境,体内灵力已开始转化,若在进行水斗,本殿以为不公,所以本殿以为,便将水斗改为莲斗。”

    “莲斗?不莲斗作何解?”一旁官员配合问道。

    帷幔中女子含笑道,“诸位且看这荷花池中,不少荷花以落在水面,这第一轮对决是两两对决,两人分别站在岸两边,谁能夺取荷花,却不伤及荷花池中一花一鱼,便为胜者,诸位以为如何?”

    那官员闻言顿时道,“妙,实在是更妙,下官以为没有什么比这更妙了,这考验的不单单是修为的高深,更考验手段的精妙,下官以为,此法可行,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皆应声道,“可以,可以,殿下此法甚为绝妙。”

    随后那官员又问向沿岸而坐的诸多考生修者道,“尔等以为如何?”

    三十修者考生皆道,“我等皆无异议。”

    问完考生那官员与帷幔中女子道,“殿下,可以开始了么?”

    帷幔中女子点了点头,“开始吧。”

    当下便有考官拿出名单开始念道,“第一轮,魏子须对梅映雪,徐凤对李木年......姜玄对郝成。”

    姜玄听到叫自己名字,呵呵笑道,“呆兄,弟下去了。”

    薛鹏闻言道,“祝姜兄旗开得胜。”

    姜玄笑道,“那是自然。”

    不多时,马幽莲也被叫走了,对手也是一名女修,薛鹏也祝道,“祝你,也旗开得胜。”

    马幽莲点了点头,随后道,“你也是。”说完转身离去。

    不多时考官继续念道,“薛鹏对战韩世语。”

    薛鹏闻言起身走了过去,同时看向了自己的对手。

    站在他面前,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双手环在胸前,一脸的傲气,看着薛鹏嘴角微微上挑道,“你就是薛鹏?这次遇到我算是你倒霉了,这里我占尽了地利,若是不不想颜面尽失,便认输吧。”

    薛鹏闻言笑道,“打都不打一场就认输岂不是更丢脸,韩道友,请。”

    韩世语呵呵笑道,“说得倒也是,不过一会我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的,薛兄,请。”

    两人在考官的带领下,来到了架在荷花池上的两座桥上。

    长桥有两座,名为双子桥,弯弯曲曲,如两条长蛇盘在荷花池面上。

    薛鹏站在南边的桥上,韩世语站在北边的桥上,在相隔十数丈的水面上,此时此时早有考官将一落荷花抛在了两人的中央。

    韩世语目光连闪,手掌一抹乾坤袋,身前已多了一个翠绿的珠子,随后瞧着荷花,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薛鹏则凝眸看着韩世语,但见韩世语体内灵力颇为雄浑,灵力已然快速流转了起来,不断注入那珠子里,薛鹏微微一笑,从乾坤袋中取出了那灵剑,握在掌中。

    同时,考官高喝一声,比斗开始。

    几乎同时,韩世语哈哈一声大笑,“薛兄,我先动手了。”话音落,便见韩世语屈指一弹,数道青光注入他身前的翠绿珠子,紧接着一道凝如实质,筷子长短,牙签粗细的青色水流从翠绿珠子中射出,转眼到了粉红的荷花附近,随后如一条水蛇般缠住了荷花的根部,托起荷花离开了水面。

    韩世语哈哈大笑道,“这一朵荷花,可真是漂亮啊,薛兄,弟就笑纳了,哈哈。”

    薛鹏嘴角微微一翘,左手持剑猛地一撩水面,刹那间,水花迸射起无数,水幕成片,水珠成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彩色的光芒。

    薛鹏左手将灵剑背在背后,右手拇指与食指捏住一颗水珠,随后在灵力的注入下,这一颗水珠变得青翠欲滴,随后薛鹏拇指压住食指,猛地一弹,这包含灵力的水珠后发而先至,瞬间击在那筷子长短的青色水流上。

    那筷子粗细灵蛇般的水流仿佛被拿住了七寸,瞬间疲软了下去,最后砰的一声炸成水雾,而莲花也再度落回到了水面。

    韩世语见状哈哈一阵大笑,“有趣有趣。”

    话音落,韩世语手中轻弹足有七青色水流同时窜出,射向那荷花,薛鹏再度撩起水面,一张水幕在他眼前形成,便见他手指连弹水幕,一颗颗水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中那七条青色水流。

第二百零六章 你我棋逢对手

    嘭嘭嘭!

    双子桥间,水面之上,炸出一团团的青色水雾。

    薛鹏看着对面桥上的韩世语笑道,“韩兄,你这道术有点意思,不过威力稍显不足啊。”

    韩世语大笑道,“这才哪到哪,若是这点手段你都应付不来,那我才叫失望呢,薛兄,我这一手,你可看好了。”

    说着韩世语双手印决一变,随后便见两人见那青色的水雾融于荷花池中,随后便见荷花池以荷花为中心,四周的水开始盘旋着向着荷花下面涌去,转眼间一道一尺粗的水柱冲天而起,将那莲花推向韩世语。

    韩世语哈哈笑道,“这荷花弟我是要定了,哈哈哈。”

    薛鹏含笑道,“未必。”

    说话间,薛鹏一剑挥出,又扫起一片水幕,紧接着长剑舞动,那一片水幕亦随着长剑而动,薛鹏手腕一转,剑起平撩,那水幕仿佛化作一个巨大的薄薄的刀片,切向不远处的水柱。

    转眼间,水幕将水柱切做两段,半空中水柱失去了支撑力,顿时倾泻下来,砰的一声砸入水面,一时间,水珠飞溅,搅动了一池春水。

    破了韩世语的术法,薛鹏含笑道,“韩道友,你也接弟这一招。”

    话音落,薛鹏长剑一挑,再度挑起一片水幕,随后以水幕代符纸,以灵剑代符笔,刷刷连续在水幕上挥动,一只活灵活现的水蝴蝶浮现在众人眼前。

    水蝴蝶翩翩起舞,随后便在众人的眼前飞向了半空中仍在下落的荷花,抓住那荷花后,向着薛鹏的方向飞了过来。

    他这一招水蝴蝶,正是从马幽莲和姜玄那升起的术法结合而来,此时使用出来,尚有缺陷,水蝴蝶身上不断有水流落下,不消片刻变会消散,但此时却足以支持水蝴蝶飞到自己这边了。

    韩世语呵呵笑道,“倒是有点符画的痕迹,不过这也不过是雕虫小技尔。”

    话音落,韩世语浑身灵力暴涨,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他双眸猛地一睁,眼底青光连闪,口中大喝一声,“起。”

    随后便见他右脚高高抬起,随后猛地堕下,顿时两人之间的水面迸射出一道细长细长的水柱,瞬间刺中了水蝴蝶。

    砰的一声,水蝴蝶炸成一片水花,那荷花再度落了下去。

    韩世语凝神以对,随着他周身的灵力翻转,水池表面不断浮现一个个小小的旋涡,紧跟着又一道水柱射出,推着荷花向着自己飞去。

    薛鹏再度撩起一片水幕,切断那水柱,然第三道、第四道......一时间两人之间尽是水柱,簇拥着那荷花向着韩世语飞去。

    韩世语哈哈大笑,一脸得意道,“薛兄,你看我这一招水柱连天如何?”

    “不错不错。”薛鹏剑锋一转,浓郁的寒气开始在剑身周围浮现,一片片雪花围绕着灵剑快速旋转。

    雪花越转越快,越转越多,一时间不知又几十几百朵,随着着薛鹏猛然加大灵力输入,双眸猛睁,口中大喝一声,“去”一片片雪花飞射向漫天的水柱与池水表面,随后便见池水的表面也变成了冰面,一个个水柱变成了冰柱。

    此时看去,一片冰柱林立在众人眼前。

    林立的冰柱散发着阵阵的寒气,方圆数十丈方圆内寒雾沉沉,而在那最高的冰柱上,一朵晶莹的莲花好似正朝着朝阳绽放,映射着粉色的光彩,映得周围都蒙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薛鹏收起灵剑,看着韩世语笑道,“韩兄,弟这一招冰封水柱连天又如何?”

    韩世语看着眼前的一片冰柱林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如此才有趣嘛!”

    “你这人不仅术法使用的精妙,取名称取得也有趣,合我的口味,重新介绍一下,在下青城韩家韩世语,我韩家最擅长的便是御水术法,而这冰,也是水,薛兄小心了。”

    话音落,韩世语口中念念有词,其身前的翠绿珠子顿时开始轻微颤抖了起来,薛鹏凝眸看着韩世语,忽然他耳轮传来咔的一声,好像是什么裂开了。

    薛鹏余光一扫,便见冰柱上出现了裂纹。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那种断裂声响成一片,荷花池上,那一道道冲向天空的冰柱浮现无数裂纹。

    随后他便见韩世语双手握成拳,然后猛地一合,狠狠敲在那翠绿珠子上。

    珠子猛地一颤,水池冰面上方的冰柱顿时炸裂开来,变成一块块的冰块,而那包裹在寒冰中的荷花也掉落了下来。

    随后便见韩世语将那翠绿珠子往冰块中一抛,正抛在那包裹着寒冰的荷花附近。

    紧跟着那翠绿珠子光芒大盛,无数的冰块飞向了这翠绿珠子,短短的时间内,便以翠绿珠子为中心,凝成了一个高达三丈许的巨大冰球,而后这巨大的冰球向着韩世语滚了过去,转眼便已距离韩世语不足三丈。

    韩世语哈哈大笑道,“薛兄,荷花就在这冰球里,弟看你如何取得出来,哈哈哈。”

    薛鹏微微凝眸,嘴角翘起了一丝笑意,这韩世语倒是有意思。

    当下薛鹏灵剑一挥,一式春雨无声使用了出来,一片青光顿时击中韩世语身前的冰面,击出了数百道小坑。

    韩世语见状不明所以,不禁笑道,“薛兄,你这是做什么,想要靠这小坑挡住冰球么?”

    薛鹏笑道,“小小冰坑如何能挡那巨大的冰球,韩兄只管看就了。”

    韩世语闻言看去,忽然感觉下方灵力一阵距离波动,冰面顿时破开,一株株树苗冒出了头,随后瞬间疯长起来,如潮水巨浪一般涌向了那巨大的冰球,密密麻麻的枝丫树干推着那冰球朝着薛鹏的方向滚落过来。

    薛鹏微微含笑道,“韩兄,弟这一招叫古木推冰球,韩兄觉得如何?”

    眼看着冰球被推向薛鹏已不足一丈远了,韩世语稍微有些慌了,来不及回答,口中一阵念念有词,随后双目圆睁,口中一声爆喝,“开。”

    下一刻,那巨大的冰球忽然裂开。

第二百零七章 薛某对那天也是十分期待(二合一)

    巨大冰球的表面冰壳裂开一道青白的裂缝。

    咔咔咔,裂缝逐渐扩大,忽然一只巨大的青白的冰手从里面探了出来,牢牢抓住了冰壳。

    紧接着第二只冰手也探了出来,抓住了另外一边,两只冰手向着两边掰着冰壳,随着一声怪异似金属般的嘶吼声从冰球中传来,那冰壳直接被两只冰手掀飞了,砸向岸边的众人。

    此次来观看大比的有不少人修为并不如何高深,有些人更是连灵力都没有,眼看着那冰壳砸了过来,连躲都躲不开,吓得惊呼连连。

    正值此时,一名考官屈指一弹,一道火球轰向了那冰壳。

    嘭!

    冰壳火球撞击到了一起,冰壳粉碎,火球也散开了,化作一阵冰雹火雨降落了下来。

    随后主考官是以眼神示意场中几名考官,几名考官会意,当下掐了一道道手印,随着一道道的灵决打入荷花池中,在双子桥的两侧,迅速升起了两道水幕将双子桥夹在了中间,抵挡着考生们散出的灵术攻击。

    水幕澄澈透明,并不妨碍岸边诸人观看比斗,众人便见原本冰球所在,一个冰人破壳而出。

    冰人缓缓站了起来,身高近乎五丈高,双足四臂,普通人站在这冰人面前,还没有冰人的膝盖高,那一双寒冰眸子闪烁着翠绿的光芒,大嘴微微张开,嘴里冒出丝丝的寒气。

    韩世语哈哈一阵大笑道,“薛兄,且看我如何拔光你的小树苗。”

    那高近五丈的巨大冰人,一手抓住那古木随后一扯,便将一根古木连根拔出,猛地一扔,砸向了薛鹏。

    薛鹏一歪头,躲开古木,那古木顿时砸中了水幕。

    砰!

    一声轰鸣声响,水幕一阵氤氲波动,却没有丝毫破损的样子,然那古木却被弹了回去,落入了冰面。

    五丈冰人挥舞着四只手臂,不断的拔着四周的古木,向着韩世语走了过去。

    韩世语哈哈笑道,“薛兄,没想到弟还有这一手吧,这荷花,弟是要定了。”

    薛鹏眼中青光连闪,他细细盯着那冰人,便见冰人腹部有一颗翠绿的珠子,珠子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翠绿的细丝,这些细丝遍布了冰人的全身,就好像人的经脉一般,很显然,便是翠绿珠子发出的细丝控制着冰人。

    薛鹏见状嘴角翘起了一丝笑意,长剑一挑,挽了一个剑花,一式春雨无声使用了出来,一片寒芒正中冰人的腹部。

    下一刻,冰人腹部浮现点点密集的针状小孔,随后这些小孔开始泛绿,只是转眼间,一株株小树苗长了出来,随后变得有手臂粗细,数百的树苗刹那间,便将冰人的身体撑破。

    冰人的头颅、手臂、双腿顿时断裂,那一刻翠绿的球掉落地面,被树木困在了中央。

    古木快速抽取着翠绿珠子内部的灵力,古木越长越大,抽取的速度越来越快。

    双子桥上的韩世语怪叫一声,“薛兄快快住手,我认输,我认输。”说话间,韩世语已跳到冰面上,却不敢靠近那疯狂生长的古木。

    薛鹏闻言剑招一变,一式万里冰封使将出来,点点雪花落在古木上,古木表面浮现寒霜,同时停止了生长。

    薛鹏微微屈腿,跳入冰面,拾起地上封在冰中的莲花,随后上前几步,走入冰树林,又捡起了翠绿的珠子递给了韩世语。

    韩世语急忙接过珠子,随后放在手里细细检查了一番,见珠子没有很么大问题,这才松了口气,将珠子收入乾坤袋,韩世语无奈道,“罢了罢了,你赢了,你那是什么招数?怎么能到处长树苗?”

    薛鹏含笑道,“这是四季剑术。”

    韩世语闻言眉头皱得老高,一脸的怀疑,“薛兄你可莫要骗我,这四季剑术我也学过,可练了几个月,就能长出几株小树苗,一点威力都没有,还没有趣,我就扔下了,你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四季剑术,薛兄,你可不要骗我。”

    薛鹏闻言不禁摇头,什么灵术若不花苦功,都难有所成,他心中这般想着,口中已道,“确实是四季剑术,只不过我练的时间长了点,八年多了,所以这威力要大一些。”

    韩世语闻言吓了一跳,“九年?这破玩意儿薛兄你练了八年?”

    韩世语瞪大了眼睛看着薛鹏,随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道,“弟实在是佩服,在这基础剑术上竟然耗了九年。”

    “不过这四季剑术由薛兄使来,这威力确实是不俗。”韩世语摸着下巴,考虑着自己是不是也重新修炼四季剑术,不过随后便被他抛到脑后了。

    薛鹏对韩世语的灵术也颇为感兴趣,当下问道,“韩兄,你凝聚冰人的灵术倒是颇为有趣......”

    韩世语闻言顿时哈哈一笑,打断了薛鹏道,“薛兄,你也这样以为吧,这可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灵术。”

    薛鹏闻言瞳孔一缩,顿时吃了一惊道,“韩兄,这灵术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韩世语闻言双手环胸,一脸傲然道,“那是,怎么样厉害吧。”

    说到这,韩世语神色紧跟着又衰颓了下来,一脸无奈道,“可是我家老头子就说我万物丧志,说我这灵术华而不实,我也知道他说的对,但我就不服,我非得再好好完善完善,让那死老头子刮目相看。”

    薛鹏闻言笑道,“那弟祝韩兄早日功成。”

    “哈哈,多谢薛兄吉言,我观薛兄对灵术颇为精通,想要与薛兄好好长叹一番,不知薛兄意下如何?”

    薛鹏点了点头道,“乐意之至。”

    薛鹏这话刚出口,忽然一股极寒之气铺天盖地而来。

    荷花池面瞬间结成冰晶,那抵挡着众多考生攻击的水幕竟也在一瞬间凝结成冰墙,而且还在迅速向外扩散着,大半个荷花池都被冻结了,荷花池岸边,众人只觉温度骤降,仿佛来到了寒冬一般,冻得瑟瑟发抖。

    而此时在双子桥上首当其冲的众人身体都是一僵,体内灵力运转降低了九成,不禁纷纷看向寒气袭来的方向。

    便见在双子桥中段,梅映雪手持灵宝一枝梅,周身衣衫狂裂鼓动着,身旁雪花飞舞着,一阵阵的寒气犹自从她体内散出。

    梅映雪目光看向对面桥上的修者,此时那修者已完全被冻成了冰雕,身体还保持着掐着印决的姿势,透过那冰层,还能清楚看到其眼神中的恐惧。

    不远处的韩世语看了看梅映雪,又看了看被冻成冰雕的魏子须吞了口唾沫,打着寒颤,哆哆嗦嗦道,“那个,薛兄,你知道魏子须是何人么?”

    “不知道。”薛鹏随意回了一句,看向梅映雪的眼中满是凝重色,这梅映雪的修为比之前更加凝练雄浑了,若是与之对上,怕是讨不到好啊!

    韩世语则叹道,“这魏子须是青城老一辈排名第三的羽士,没想到竟然一招被冻成了冰雕,那个跟他对战的应该就是青丘那个大名鼎鼎的梅映雪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如此修为真是太恐怖了,薛兄,你说青城年轻一辈能有几人是这梅映雪的对手?”

    薛鹏缓缓开口道“只怕,没有几个!”

    梅映雪冻住了魏子须,随后一招手,一朵冰封的荷花落在她的掌中,在太阳的辉光下闪着美丽的颜色。

    梅映雪微微一笑,随后一脚踏出,脚下梅花浮现,竟然就那么踏空走出了双子桥,在半空中,梅映雪还回头看了一眼薛鹏,目光闪了闪,眼中的战意丝毫不加掩饰,“薛鹏,我期待着与你那一战。”

    梅映雪此时再次强调了一遍,就是再度告诫薛鹏,自己已经盯上他了,让薛鹏不要想着耍滑头。

    薛鹏脸上十分肃穆对梅映雪道,“薛某对那天也是十分期待。”

    他嘴上这般说着,心里暗道,“鬼才想跟你打,如果那一天不可避免,那也一定要晚点来啊,当然最好是不要来。”

    听了薛鹏的话,梅映雪又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我等你。”说完梅映雪踏着飘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薛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梅映雪这是什么意思,还特意强调了一下大丈夫一诺千金,难道自己的话就那么不值得信赖吗?

    若是让梅映雪或者青丘修者知道薛鹏的所想,定然会大骂,“就是信了鬼话,也不能信你薛鹏的话。”

    一旁韩世语又打了个寒颤随后看着薛鹏道,“薛兄,你不会得罪了她吧?”

    薛鹏嘴角咧了咧,“应该,没有吧!”

    薛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当下道,“那魏子须既然是排名第三,那排名前二的又是谁?”

    一边走着韩世语目光投向刚刚落座,此刻跪坐着正在闭目养神的布衣老者道,“看到那个老头没?他就是老一辈排名第二的唐安。”

    薛鹏闻言也看了过去,那唐安似有所察,睁开眼看向了两人,最后在薛鹏身上停留片刻,随即又闭上了。

    “这唐安据说闭关足足五十年,只怕一身的修为就算没到修士,也是极为接近了。”

    薛鹏闻言眉头高高皱起,不禁道,“这第二都如此强悍,不知道第一又如何?”

    韩世语闻言呵呵笑道,“这第一人,说起来还跟薛兄有些关系,听说薛兄最近跟空剑门闹了点矛盾,而这老一辈的第一也是空剑门的弟子,姓楚,名怀风,不过他的楚是林子头那个楚,而不是褚宝良的那个楚,这楚怀风如今也有七十岁了,一身灵力早已凝练到了极点,距离修士只怕也有半步之遥了。”

    薛鹏暗暗忖度了一下,这些天依靠着梅花酒的补充,他的修为在快速提升着,如今已到了练气巅峰,可他还没有想好将体内的转化为什么属性。

    当灵力属性化后,所施展的灵术消耗灵力更少,威力却能成倍增加,便如梅映雪,体力灵力早已成寒冰灵力,举手投足,便可冰封大半的荷花池。

    面对这样的强者,他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薛鹏正想着,韩世语已又道,“除了老一辈的强者,年轻的强者也丝毫不弱,就好比青丘郡的梅映雪,空剑门的褚宝良,落日宗的后飞还有洛水宗的洛凤都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比之老一辈的也丝毫不差。”

    “这一次大比,我青城可谓是英才辈出啊,也不不知道最后谁能拿到头筹?”

    两人说话间,那考官已走了过来,与薛鹏道,“你随我来。”

    韩世语闻言拱了拱手道,“薛兄,祝你接下来好运,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薛鹏含笑道,“好,有时间再切磋论道。”

    说完薛鹏便随考官而去带到了罩着帷幔凉亭前的,这时所有人都比完了,获胜的十五人此时都已站在这里。

    这时帷幔中女子道,“开始第二轮吧。”

    主考官闻言道,“是。”

    说着主考官走到众人面前道,将一个黑色的玉盒放在众人的面前道,“第二轮按旧制进行比拼,两两厮杀,现在你们有十五人,玉盒里面有十五个签。”

    “现在都过来抽签。”

    众人闻言照着考官的吩咐抽完签,考官又道,“抽到一号签的两个考生站出来。”

    褚宝良闻言上前一步,将签递了过去,大声道,“我的上面刻的是一。”

    考官点了点头,继续道,“另外一个呢?”

    这时,马幽莲缓步而出,将球递给了考官,考官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第二轮,马幽莲对褚宝良。”

    马幽莲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褚宝良的脸色则有些不好看,随即走向马幽莲道,“幽莲,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伤害你,你认输吧。”

    马幽莲看了褚宝良一眼,没搭话,碰了一鼻子灰,褚宝良脸色难看,尴尬笑了笑,也不再言语。

    考官不断念着,“拿着刻着二字球的站出来,拿着刻着三字的考生站出来......”

    考官一直念着,薛鹏却迟迟没有站出去,马幽莲不禁看向薛鹏好奇道,“你的是多少号?”

    薛鹏闻言将自己的签递给马幽莲,马幽莲见状一愣,随后神色极其古怪的看着薛鹏。

第二百零八章 我不许你去(二合一)

    马幽莲没有多说什么,将签还给了薛鹏。

    眼看着剩下的人越来越少,但剩下的却都是强者,年轻一辈的顶尖强者梅映雪、朱紫,老一辈的顶尖强者唐安、楚怀风等。

    考官继续念到,“拿到了刻着六字的站出来。”

    当下梅映雪与唐安站出来了,紧跟着考官又道,“拿着刻着七字的站出来。”,朱紫与楚怀风站了出来。

    众人见状顿时一阵骚动,“年轻一辈的顶尖强者对老一辈的强者,这下有得看了。”

    选完之后,考官道,“拿着刻着一字的去一号擂台,依次类推,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同声道。

    然此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考官,那我呢?”

    考官看了薛鹏一眼,“你轮空,等着第三轮。”

    薛鹏闻言呵呵一笑,“真是好运。”

    附近的人见状顿时响起一片沸然声,空剑门的弟子恨恨怒骂道,“这个姓薛的真是好运,竟然让他轮空了。”

    李婉儿闻言兴奋地大喊着,“小滑头好样的,气死那些个王八蛋。”

    薛鹏对众人的反应如同未见,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看着众人斗法,当然他最关注的还是马幽莲与褚宝良这一场。

    在荷花池中,此时已有七个擂台,每个擂台上都有一个考官。

    在一号擂台上,考官道,“现在宣布斗法规则,斗法过程中,可以使用灵器灵宝,但符、丹药等禁止使用。”

    “判定输赢之法,一炷香内,最后站在擂台上的为胜者,若一炷香后,两人仍同时站在擂台上,皆判定为输,不得参加第三轮。”

    “斗法过程中,任何一人落入水中,也判定为输,比赛结束。”

    “最后一点,斗法过程中需点到为止,一方如果认输,另一方则不可再出手,可都听明白了么?”

    “明白。”褚宝良随后看向马幽莲道,“幽莲,我对你怎么样,难道你还不清楚么,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你认输吧。”

    马幽莲闻言只是拿出了符笔,神色凝重地看着褚宝良缓缓道,“褚兄,请赐教。”

    褚宝良又道,“幽莲,斗法无情,而你也将成为我的女人,我们没有争斗的必要。”

    马幽莲闻言仍是淡淡道,“褚兄,请赐教。”

    褚宝良看着马幽莲眼中浓浓的敌意,听着马幽莲那淡漠没有半点情感的声音,他心底一股无名火顿时窜了起来,眼眸寒光一闪,盯着马幽莲道,“幽莲,你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漠,却对那姓薛的就能含情脉脉,有说有笑,我褚宝良论家世、论修为,论涵养,论前途哪一点不必那个出身寒门的薛鹏强?你说,你说啊?”

    马幽莲只是淡淡道,“褚兄,请赐教。”

    “请赐教,请赐教,请赐教.......除了这一句,你就对我再没什么好说的了吗?”褚宝良心头大怒,冷笑连连,“等你嫁给我那一天,我会让你知道,该如何做我褚家的媳妇,今天就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

    说着褚宝良张口一吐,一道三寸大小的白色飞剑射向了马幽莲,马幽莲神色凝重,符笔一挥,接连画出了一道御符,欲抵住那飞剑。

    然褚宝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在飞剑接触御字符那一刻,那三寸大小的飞剑顿时消失了。

    此时一号擂台有许多人关注着,看到那御字符没有半点破损,他们却一阵迷糊,不禁道,“挡住了?”

    “那褚宝良可是空剑门顶尖的天才,其修为比那些老一辈的羽士也丝毫不弱,他的一击,怎么可能如此被轻易的挡下?”

    此时薛鹏也在仔细观察着马幽莲与储宝良的斗法,就在那飞剑要接触御字符时,他敏锐地察觉到,飞剑的周围空间忽然起了细微的涟漪,随后那飞剑便消失了。

    紧接着他在马幽莲持着符笔的手腕处再度察觉到了类似的波动,薛鹏心中顿时有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

    几乎同时,就在马幽莲手腕处,那飞剑骤然出现,一瞬间刺破了马幽莲的手腕,白皙的手腕上忽然多了一条极细的血线,随后红色细线的周围溢出一颗颗血色是血珠,转眼间血线裂开,丝丝缕缕的鲜血溢出滴落到地面。

    擂台下众人见了顿时惊呼出声,“空剑术,这褚宝良果真是将那空剑给修成了。”

    “据说这空剑术可随时随处遁入虚空,同时又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遁出,可谓是攻人于无形,让人防不胜防啊。”

    “据闻,当年空剑门的门主,便是凭借这诡谲的空剑,击杀了不知多少妖魔,更是连大修都曾斩落过,今日能见这神奇的空剑术,不虚此行啊!”

    众人惊叹时,褚宝良一招手,那飞剑快速飞回到他的身前。

    褚宝良嘴角微微翘起,眼中满是得意色,看着马幽莲道,“幽莲,放弃吧,我们根本不在一个境界。”

    马幽莲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腕,眼中浮现一抹黯然,“自己与褚宝良的差距如此之大么?若是自己不能赢,自己就要嫁给他。”

    想到这,马幽莲心里莫名一阵疼痛,一种莫名的恐慌将他笼罩,在她心底,似乎响起了一个声音,“不,不,马幽莲你不能输,你绝对不能输,你不能输。”

    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响,在马幽莲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

    马幽莲要紧牙关,周身灵力快速升腾起来,猛地一踩地面,落在地面的符笔高高飞起,马幽莲一把抓住符笔,一连画出了‘乾’、‘坤’两道符纹。

    两道符纹瞬间没入马幽莲的身上,随后便见在她眉心浮现一道阴阳鱼图案,几乎同时她浑身灵力暴涨,青色的灵力同时转化成黑白交织的两色灵力。

    紧接着,马幽莲反手从背后将那个大卷轴摘了下来,随后马幽莲打了一个灵诀,卷轴飞向了半空,此时此刻,马幽莲再无保留,决定使用出杀手锏。

    擂台上,褚宝良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拇指压住中指,屈指一弹,中指弹中飞剑。

    飞剑发出一阵刺耳的尖锐啸声,随后消失在众人眼前。

    下一刻,褚宝良凝炼的飞剑再度出现,瞬间刺穿了马幽莲的掐着印决的双手,在马幽莲的双手上各留下一个血洞,伤口处残留着褚宝良飞剑的剑气,随着她灵力流经手掌,剑气便四处乱窜,仿佛一根根细针扎着她的掌心、手背、手指,强烈疼得她全身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体内的灵力也跟着紊乱了起来,半空的卷轴也停止了展开。

    擂台上,站在马幽莲对面的褚宝良看着马幽莲痛苦的模样,心中感到一阵快意,同时又有些不忍道,“幽莲,我不想伤害你,认输吧。”

    褚宝良的声音远远荡漾开去,然在岸边的众人听了这句话,却是大骂不已。

    “真亏他说得出口,一边说不忍伤害人家姑娘,一边下手毫不留情,看看那姑娘的小手现在都血肉模糊了,没想到堂堂空剑门的接班人,竟然是如此虚伪的一个人,空剑门弟子没一个好东西。”

    旁边空剑门弟子听了大怒道,“小子,你怎么说话呢,这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还有,我空剑门岂是你们能随意编排的......”

    两方又要吵起来,一名维护秩序的甲士走了过来,横了几人一眼,这吵声方才止住,同时看向了擂台,心中不禁为擂台上的美丽人儿提起了心,同时诅咒那褚宝良不得好死,最好是天降神雷把他劈死。

    “幽莲认输吧,输给我,不丢人。”擂台上褚宝良看着马幽莲缓缓道。

    马幽莲仍旧没有言语,片刻间,她心底念头飞速闪过,若是自己赢不了褚宝良,一定要自己嫁给他,自己生不如死,若是这般,还不如拼死一搏,她绝不做人人摆弄的棋子。

    想到此处,马幽莲脸上浮现决然色,她神色一凝,体内的黑白二色灵力再度狂涌,鼓动她衣衫猎猎作响,她手掐灵印,在灵力激荡下,飘向半空的巨大卷轴。

    看到马幽莲仍在死撑,褚宝良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冷声道,“好,今天我就彻底断了你所有的念想。”

    褚宝良没有动,任凭马幽莲施法,转眼间,那卷轴展开变成宽三丈长十丈的巨大卷轴。

    卷轴横了过来,对准了褚宝良,卷轴上银光闪烁,一株巨大的桃树瞬间从中长了出来,数不清的桃枝如潮水海浪一般涌向了褚宝良。

    褚宝良冷哼一声,他手掐印决,口中念念有词,其身前的飞剑周围浮现淡淡的白光,一种锐利之气顿时散发出来,就算隔着老远,也能感觉到那似要刺破皮肤的锋锐。

    “去。”褚宝良猛然低喝一声,那飞剑顿时射向那巨大的桃树。

    转瞬间,桃树与飞剑碰到了一起,一个庞大无比,一个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便在众人的眼前,飞剑强悍的一幕顿时展现了出来。

    那坚硬的桃树在与飞剑碰触时,就好像豆腐砰上了铁刀,被轻易的切开了。

    飞剑势如破竹,转眼间将那桃花树斩做了两半随后一举刺穿了那卷轴,刺穿了马幽莲的胸口。

    噗!

    马幽莲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娇小柔弱的身体倒飞了出去,身体如一片羽毛一般轻轻飘落。

    “幽莲!”

    “大侄女!”

    “莲儿姐!”

    几声惊呼同时响起,三道人影先后射向了擂台。

    雷芒一闪,薛鹏已到了擂台上,接住了马幽莲,但见马幽莲胸口处一个血洞狰狞恐怖,鲜血一股股的往外冒。

    薛鹏心头一颤,急忙封住了其周围的几处大穴,止住了流血,但马幽莲的气息仍在慢慢的减弱着。

    这时胖二叔急忙摘下马幽莲的乾坤袋,取出了涅灵丹给马幽莲服了下去,过了好一会,马幽莲的气息才算平稳下来。

    胖二叔这才松了口气,有些后怕道,“好险,好险还好还有一颗涅丹。”

    恢复了片刻,马幽莲缓缓睁开了眼,看着胖二叔、薛鹏等人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我,还是输了。”

    说着,马幽莲的眼角泛起了苦涩道,“二叔,你们不该救我的。”

    胖二叔闻言心头一痛,“傻丫头,二叔让你争第一,也只是让你尽力,却没让你拼命啊,争不到第一,跑路就是了,天大地大,他们上哪去找你,何苦这般逼迫自己?”

    擂台上,飞剑没入体内,褚宝良愣愣站在那里瞧着马幽莲,此时他的心头生了一丝悔意,刚才他实在是他冲动了,只是,这也怪不得他,他已经再三劝过她了,是她死活不肯认输,是她逼得自己不得不痛下重手。

    只是这一丝的悔意,瞬间就消失了,因为他看见薛鹏正抱着马幽莲。

    褚宝良脸色一沉,上前几步道,“姓薛的,你给我放开她。”

    众人闻声同时看向褚宝良,脸上都浮现怒色,胖二叔更是冷冷一笑,“好一个空剑门的得意弟子,好一个褚家的大少爷,这件事我马井田记住了,想娶我大侄女,你这辈子都别想。”

    褚宝良看了胖二叔一眼,冷哼一声道,“我褚家还有空剑门已经向马家提出了定亲之事,只等此次仙考结束,我高中修士,便会定亲,不管你同不同意,幽莲都是我的未婚妻。”

    薛鹏抬起头看着褚宝良,眼底杀机前所未有的强盛,周身灵力剧烈翻滚起来,刚要动手,马幽莲却紧紧抓住了薛鹏的手,缓缓摇头,轻声道,“是我技不如人,不怪别人。”

    薛鹏压着心中的怒火,柔声道,“马大姐,你好好休息。”

    说着薛鹏要扒开马幽莲的手,然马幽莲闻言却抓得更紧了,“我的事不要你管,更何况,你也没有出手的理由!”

    薛鹏看着马幽莲缓缓道,“马大姐、姜玄、婉儿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你们任何一个人被人重伤,我都不会置之不理。”

    说着薛鹏再度要起身,马幽莲知道褚宝良的厉害生怕薛鹏吃亏,情绪一阵激动,轻咳出声,伤口再度溢出鲜血,紧紧抓着薛鹏道,“我不许你去。”说着她又轻咳了起来。

    薛鹏见状只得道,“好,好,我不去,我不去。”

    马幽莲闻言心呼吸这才平静了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些。

    薛鹏当下抱起马幽莲向外走去,而一旁的褚宝良看得双目都要瞪出来,怒道,“你给我放下幽莲。”说着褚宝良右手掌刀劈向薛鹏。

第二百零九章 邪恶的人傀(二合一)

    薛鹏猛地抬起右脚,脚底雷芒闪烁,踹向褚宝良。

    褚宝良冷笑一声,“不自量力。”当下掌中剑芒闪烁,迎上了薛鹏这一脚。

    手脚相砰,雷芒、剑芒瞬间击撞到一起,发出一阵刺耳的爆鸣声。

    褚宝良只觉一道极具霸道极具破坏性的力量击穿了他的剑芒,从右手导入全身,逼得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半步。

    当着众人的面,这个只有练气大圆满的薛鹏不仅抢走了自己的未婚妻,而且自还将他击退半步,褚宝良心头的怒火大盛,刚要追上去,却感觉身体有了一丝麻痹感,动作慢了半拍,而薛鹏则接着刚才的反震力,早已跳到了岸边。

    不过刚才交手,薛鹏也没有占到便宜,此时他鞋底也出现了几道细细的切痕,脚底板传来的阵阵刺痛,可能皮肤已经被割破了。

    薛鹏脸色越发沉重,心中暗道,“这个褚宝良虽是极其可恶,但其修为却也是极为深厚,空剑道也是极其强悍,仅凭剑气便能抵消他的雷法,若是他祭出那神出鬼没的飞剑,他也不见得就能挡得住。”

    不过,这斗法比拼的可不只是修为、术法,心智、气势同样极为重要,对上褚宝良,他也有信心一战。

    擂台上,考官也宣布了两人斗法的结果,至于褚宝良重伤马幽莲这件事,考官也只是口头告诫一番,下次不可再下重手后便没再说什么。

    褚宝良却理都没理那考官,朝着薛鹏的方向冷哼一声,不过却没有追击,此时连殿下在场,他实在不好再动手,当下便也跳下了擂台。

    第二轮斗法很快就结束了,值得一提的是梅映雪与老一辈强者唐安的一战,两人一个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一个是老一辈的强者。

    梅映雪天资绝佳,修行根基极其深厚,凭借着灵宝一枝梅,灵术的威力提升到极点,便是连唐安的灵力都能冻住。

    一番激烈的斗法,以梅映雪轻伤换唐安重伤而结束,梅映雪再次以绝强的实力,证明了年轻一辈翘楚的地位。

    而另外一边朱紫与楚怀风一战,则是楚怀风以绝对的优势击败了朱紫,落日宗的天才弟子则与一罩着黑斗篷的男子激战到了一起,最后带着黑斗篷的男子取得最后的胜利,另外同为青城的三大宗的洛水宗的洛凤赢了斗法。

    第二轮结束后,剩下了八名修者,分别是空剑门的老一辈顶尖强者楚怀风,空剑门年轻一辈的顶尖弟子褚宝良,青丘年轻一辈最顶尖的天骄梅映雪,洛水宗的洛凤,披着黑斗篷的男子、老一辈的排名第四的屠苏,第五的伏礼,最后一人则是薛鹏。

    考官再度拿来了一个玉盒放在众人面前,众人各自抽了签。

    考官念道,“一号签站出来。”

    这时梅映雪第一个站了出来,随后洛水宗的洛凤脸色难看的也站了出来,很显然,她很清楚自己不是梅映雪的对手。

    考官继续道,“二号签站出来。”

    薛鹏看了看手中的签上前一步,随后那披着黑斗篷的男子站了出来。

    一旁的褚宝良看着薛鹏冷笑道,“你倒是好运,这一次没有遇到我。”

    薛鹏看着褚宝良淡淡道,“希望你能过下一轮,可不要被淘汰了才好。”

    褚宝良闻言冷笑道,“还是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接下来考官继续念道,“三号签站出来。”

    当下楚怀风上前一步,同为老一辈强者的伏礼也踏出一步,抱拳含笑道,“怀风兄,一会可要手下留情啊。”

    楚怀风也抱了抱拳,含笑道,“伏兄客气了。”

    剩下最后两人褚宝良与屠苏,又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与老一辈强者的对决。

    对手分配完毕后,各自都前往了擂台。

    二号擂台上,考官重申道,“斗法过程中,可以使用但仅限灵器灵宝,符、丹药等禁止使用。”

    “判定输赢之法,一炷香内,最后站在擂台上的为胜者,若一炷香后,两人仍同时站在擂台上,皆判定为输,不得参加第三轮。”

    “斗法过程中,任何一人落入水中,也判定为输,比赛结束。”

    “最后一点,斗法过程中需点到为止,一方如果认输,另一方则不可再出手,另外,切记不可伤人性命,一旦有人死伤,两人同时被取消资格,三十年内不可参加仙考,可都听明白了么?”

    薛鹏与带着黑斗篷的男子点了点头,这时擂台外插上了香,考官开口道,“开始。”

    声音刚落,黑斗篷男子便抢先出手,手一甩,一片密密麻麻不知多少根牛毛般的细针朝着薛鹏铺天盖地罩了下来。

    岸边众人看到这一幕,顿时轻呼出声道,“之前第二轮,这老小子就是用这一招轻易破了对手的防护,占据了上风,这次他故技重施,不知道那姓薛的如何反应。”

    便见薛鹏手中灵剑往地面一插,顿时一阵树林又长了出来,迎上了那一阵针雨。

    岸边众人见状不禁道,“怎么又是这一招?”

    “这一招能挡得住么?”

    众人细细看去,便见古木牢牢将将薛鹏守在身后,细针刺穿不少古木后,不是被后面的疯长的古木弹开,便是钉在了古木上,没有一根能伤到薛鹏的。

    而与此同时,这些古木仍旧快速疯涨着,如一条条巨蟒,扑向那带着黑斗篷的男子。

    几番对战,薛鹏对这四季剑术领悟越来越深入,这一招春雨无声此刻使来攻守兼备。

    带着黑斗篷的男子见状拿出一个粉色的球,然后猛地往地面一扔,嘭一声响,炸成了漫天的粉色烟雾。

    这烟雾里带着淡淡的甜味,刚一吸入口鼻,便又一种眩晕感,考官暗叫一声不好,“有毒!”

    薛鹏此时也察觉到了异样,当下他屏住呼吸,掌中金光快速凝聚成一暗金色的小球。

    随后他将暗金小球抛向对面,转眼暗金小球表面浮现裂纹,随后砰的一声巨响,漫天的金光卷着气浪,将周围的烟尘席卷一空。

    烟尘刚一散去,那披着斗篷的黑衣人骤然冲向薛鹏,手中双剑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薛鹏的双肩就砍了下来。

    擂台下众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禁纷纷开口道,“上一轮,这人就是以这招击败了对手。”

    “双剑之后还有强力的后招,不知道这薛鹏会不会也如同上一个修者那般的倒霉。”

    擂台上,薛鹏看着极速逼近的黑衣人心中一惊,“好快!”

    当下薛鹏急忙横起灵剑,左手扶住剑身,硬抗这一击。

    锵!

    一声巨响,两柄重剑狠狠砍在了薛鹏的灵剑上,直将灵剑压得弯了下去,那强大的力量直接震得薛鹏脚都陷入到了擂台中。

    “好重!”薛鹏吃了一惊,他怎么都没想到,这看去并不是如何高大的身体里,竟然拥有这般恐怖的力量。

    然紧接着,薛鹏瞳孔便是一阵骤缩,一阵寒光猛然从对手的胸前射出,密密麻麻的寒光瞬间将薛鹏再度笼罩。

    如此近的距离若是被直接击中,不死也要重伤。

    擂台众人看着这一幕的瞬间,一个个念头浮现,“结束了,这姓薛的也要被射成刺猬了。”

    “真是搞不懂,那个带着黑斗篷的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双手都握着长剑,怎么还能放出这一片暗器?”

    “看来也只有空剑门的楚怀风、褚宝良与青丘的梅映雪能与之一战了吧。”

    “听说这姓薛的小子会金光神咒与雷法,金光神咒乃是护体的绝顶法咒吧,也不知道挡不挡得住这破甲的暗器。”

    便在众人思忖时,众人瞪大了双眼,眼中露出一抹激动色。

    在那危及关头,薛鹏再度当众施展出了金光神咒。

    刹那间,浓郁的金光附着了薛鹏的全身,将他牢牢包裹,与之同时,一根根锋锐的暗器射在了凝如实质的金光上,入金光半寸后便不能再进。

    当下薛鹏深吸一口气,周身金光涌动,扎在金光上的暗器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随时都会反向爆射出去。

    若是正常修者,此时肯定都会选择退去,然那披着黑袍的修者退反进,撤出左手剑,朝着薛鹏的腹部刺去。

    “是找死,还是有恃无恐?”

    薛鹏眼眸一凝,金光爆发,金光夹杂着暗器,金色与黑色的洪流瞬间击中黑袍修者的胸口,其胸口明显凹陷了进去,受了重伤,而薛鹏也挨了一记重剑,直接被刺飞了出去,险些掉入水面。

    薛鹏重新站了起来,看了看腹部,金光淡去了大半,体内也受了轻微的伤势,薛鹏再度调转灵力,弥补了缺失,随后看向了对面的黑袍修者,眉头高高皱起。

    这种以重伤换他轻伤怎么想都不划算,可眼前这人偏偏就做了,可眼前黑袍人接下来的动作,却让薛鹏更加看不明白了。

    便见披着黑袍的修者就好像没有受伤一般,挥舞着双剑再度冲了上来,仍是那种以重伤换轻伤的打法。

    薛鹏以再次轻伤的代价重伤了黑袍修者,但黑袍修者仍好像没事人一般再度薛鹏这一次没有与黑袍修者直接硬碰,而是选择游走,同时开启窥天眼查看着黑袍修者。

    但见黑袍修者胸口、腹部已凹陷了进去,体内的经脉已破损了大半,这样下去,迟早就会死于非命,为了赢一场比赛,值得吗?

    薛鹏观察了好一会,忽然脸色一变,“不对,有古怪。”

    便见这黑袍人的身体上竟然绘刻着一道道符纹极为繁复复杂的符文。

    慢慢的薛鹏发现,每次黑袍人做出各种动作时,其身上的符纹便会开始闪烁。

    而且这些动作都是固定的,就好像是先前已预设好的一般。

    这一刻,薛鹏脑海瞬间浮现大修手札中提到的关于那剑走偏锋的一个仙宗,以及应对的方法。

    当下薛鹏全力催动起金光咒,激发了护体保甲,抗住了黑袍人的一击,随后双掌金光涌动,抓住了黑袍修者的黑袍,猛地一扯,露出了黑袍修者真是面容。

    便见这人肌肤微黄,胸口、腹部有着两处大凹陷,还流淌着黑色泛着腥臭的液体,那一张面孔毫无表情,双目也是没有半点神采,空洞无神。

    此时空剑门弟子忽然有人轻呼道,“你们看,那像不像尤刚尤师兄?”

    空剑门弟子闻声看去,再度惊呼道,“尤师兄,还真是尤师兄。”

    “尤师兄,这些天你去哪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擂台上啊!”

    岸边空剑门弟子大喊着,然尤刚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仍旧眼神空洞,挥舞着大剑,劈向薛鹏。

    薛鹏一抹乾坤袋,他用来做吃食的血浮现在了手中,紧接着薛鹏将这一盆血泼向了尤刚。

    在血液沾到尤刚身体的一刹那,尤刚身体顿时发出滋滋的声响,体表的符文开始迅速崩解,其身上的血肉开始融化腐烂,发出阵阵的恶臭。

    岸边空剑门弟子见状顿时大呼道,“你对我尤师兄做了什么?”

    数名空剑门弟子跳上擂台,抽出了长剑,恶狠狠看着薛鹏,考官呵斥道,“这里哪有你们说话份儿,还不退下。”

    “可是!”

    考官怒道,“还不退下。”

    数名空剑门弟子只得退下,考官则细细查看起了尤刚,此时早有一名中年修者跳了上来,看着尤刚缓缓道,“空剑门这名弟子,被做成了人傀。”

    “人傀,那是什么东西?”有人不禁问道。

    那中年人神色凝重道,“这人傀是以活人制成傀儡,制作过程与手段极其残忍,在人活着时,抽干其体内的血液,然后以特殊的液体注入其体内,在通过符阵等手段,可以对其进行操控,这么做的一点好处就是,能够保证其身前的大半的修为与灵术。”

    此时空剑门的紫髯老者也跳了上来,看着尤刚凄惨的模样,眼中杀机四起,最后咬牙切齿道,“血傀门,老夫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当下紫髯老者将尤刚带走了,当下一场大排查又此处波及到了整个青城。

    不过那已是后话了,此时薛鹏算是胜了第三轮,过不多时,其余三个赛场比斗也进入了尾声,最后只剩下楚怀风、梅映雪、褚宝良与薛鹏四人。

    又一轮抽签结束,梅映雪对战楚怀风,薛鹏对战褚宝良。

    擂台上,褚宝良看着薛鹏冷笑道,“姓薛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去死吧你。”

    话音落,褚宝良张口一吐,那飞剑再度浮现在他眼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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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皆下品,唯有修仙高。那年,阿呆五岁,母亲变卖了嫁妆,摆摊卖饼,供他修仙,没想到多年以后,这个青牛村的孩童,竟成了天下第一仙。寒门仙贵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寒门仙贵,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寒门仙贵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