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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路坦途全文阅读

作者:臧福生     医路坦途txt下载     医路坦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23 爆发

    这几年孩子是越带越精贵,好多好多老辈传下来的习惯,不知道是不适合社会了呢,还是因为不是那么高大上,慢慢的也就被被人们遗弃了。

    不说其他的,就一个,尿介子。好些家长觉得进口丸子国一片就十几块钱的尿不湿,或者美国的尿不湿是最好的最先进的。而老辈所说的哪个,太扯了,不干净、不科学!

    其实,这个自家做的这个尿介子经过高温消毒后,透气不说,还正真的干净。相对于这个尿不湿,就是稍稍有点麻烦。没有那么强大的吸收性而已。

    来科室的女人在教育局上班,比较强势。结婚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有了孩子不放心自己公婆,就让自己父母带孩子。

    孩子两岁过一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一直说着:“膊膊疼,膊膊疼。”女人脸色也不好,孩子疼在胳膊上她疼在心上。

    原来,孩子在家不想待,要去找妈妈。老两口就带着孩子去找快要下班的妈妈。妈妈下班后索性带着孩子去广场转转。

    小孩子刚刚会走,而且对什么都好奇。走着走着,看到了一滩水渍。大人这一看就知道是狗狗的尿液。

    眼看着孩子要踩到上面去了,孩子妈妈着急了,抓着孩子的小手,然后一把就把孩子提了起来。

    狗狗的尿液算是躲了过去,可孩子立马开始大声的哭了起来。“膊膊疼,膊膊疼。”他妈妈抓的是孩子的左手。这个时候,孩子右手抱着左胳膊肘的地方大声的哭泣。

    “妈妈看看!”女人着急的想去看看,结果孩子说什么都不让妈妈动,稍微一碰就哭的更厉害了。这时候,老两口也赶了过来,老爷子一看就说道:“赶紧去医院吧,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带个孩子都带不好,小胳膊小腿的,能那样提拉吗,你不会抱过去吗。”

    看着孩子可怜的样子,老人心里难受,女人抱着孩子走在前面,老两口走在后面,姥爷脾气不好,嘴里碎碎叨叨的说个不停。

    广场附近有个稍微大一点的社区医院。赶紧的,女人抱着孩子就进去了。这里就说一说社区医院,一般的社区医院,相对的内科稍微好一点。毕竟内科对操作性要求低一点。而外科呢,就不好说了。

    社区医院内,是个年轻的女医生,一看娃娃抱着胳膊不让动,就先让拍了个x片,结果片子出来一看,就懵了,孩子的x片太难看了,好多结构未发育,到底什么情况,她也看不出来。

    “快去市医院吧~!估计是骨折了。”骨折定义是有三个,反向运动,骨擦音,拒动。女医生估计没好好学骨科。

    这话一说,孩子妈妈脸都白了。二话不说,打车来到了市医院。挂号急诊科,结果急诊科里面有个腹部疼痛的病号,在急诊科里面大呼小叫。

    女人等了一会,一看没办法等不住了,然后就带着孩子去了儿科。儿科人也不少,到处都是额头上贴着退热贴的小孩子。一个孩子至少三个大人陪着,满楼道的人。

    “你别插队,我们等半天了!”女人着急想插队,但是大家都是来给孩子看病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我孩子骨折了,先让医生看看,麻烦了。”女人求情的说道。

    “我孩子还发烧四十多度呢,排队。”眼看着要吵起来了,儿科医生过来说了一句:“好了好了,别吵了。孩子哪里骨折了。”排队是不错,但是这个是特殊地方啊,疾病有轻重缓急的。

    “胳膊,路上我拉了一下孩子胳膊,然后孩子就喊胳膊疼,这是在社区医院拍的片子,您给看看,说是骨折了。”孩子的哭声,父母的抱怨,其他家长的嘀咕声,孩子妈妈都快奔溃了。

    “脱臼了。去骨科吧。”儿科医生也忙不过来,就说了一句话。

    “严重不严重!额!”女人还没说完话,医生已经带上听诊器给其他孩子看病了。

    女人又抱着孩子急匆匆的来到了骨科,进科室一看,找了一个岁数大一点的医生,也就是刚进门的赵医生。

    “医生,您给看看。孩子一直喊着胳膊疼。”老赵这时候也心烦,虽然嘴上说的轻描淡写,其实打回来的病历不少,而且医务处管病历的副主任专门说了他几句。

    “没事。”他瞅了一眼x片后说道了一句。小儿桡骨小头半脱位在x片上看不出来的,而且他心烦着怎么改病历,就有点敷衍。

    孩子哭的都没力气了,女人焦心再加上被推来推去的,最后又被这样敷衍了一下,她直接爆发了。

    “你是什么医生,看都不看一眼,就说没事,你能负责吗,啊!我孩子出问题了,你能负责呢吗,你什么态度。连片子都不拿一下,就说没事,你就是这么当医生的吗!还是人吗?”女人也是气急了。

    “我就是这么看病的,你给我看x片,上面是好的,我凭啥负责,我是不是人,用的找你说嘛。”赵医生也是头上冒火,一天手术下来,然后又让医务处给收拾了一顿,心情也不是怎么美好。

    两人正好,火气对火气,不过明显的赵医生也觉得自己态度不好,而且理亏,所以说话气势上面就弱一点,女人终于爆发了,抓着话头,声音非常大的开始数落赵医生。

    这个事情,怎么说呢。一般在科室里面,来了一个病号,特别是病人先找到了一个医生,如果这个医生不开口,其他医生也不方便过来看的。

    可是,这一吵架,就不得不过来劝架。女人骂、孩子哭,真的是一锅糟。劝不住,女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难过,一边哭一边骂,反正是把怨气全撒在赵医生头上了。赵医生前面还能还嘴,后面直接被骂傻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

    “消消气!”越劝说女人越不罢休。怎么说呢,这事情算是赶上了吧。

    “看不看病了,娃娃都哭成这样了,你还闹。再闹娃娃出事了,谁负责都没用,好了,孩子给我,我给你看。”

    张凡眼看着女人都开始出现不理智了,就说话了。“你行不行不,找你们主任,找你们领导,我今天~~”

    “给我把!怎么这么事多啊!”张凡走到女人跟前,把孩子轻轻的抱了过来。孩子胳膊疼,女人也不敢抱的多紧,所以张凡轻轻的就把孩子抱了过来。

    “好了!再别吵~,去打听打听,我张凡够不够资格给你家娃娃看病。”这个时候不是谦虚的时候,虽然家长质疑,但是这个可以理解,谁不是为人子。孩子抱了过来,女人一下子的不说话了。

    虽然看着张凡年轻,但是看着张凡严肃的表情,肯定的语气,女人也不骂了,“医生,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孩子哭的~”

    “好了~!悄悄的,都别说话了。多大的事情。宝宝,是不是这个胳膊疼。”张凡抱着孩子,指了指孩子的左侧胳膊。

    好多人都觉得孩子小不懂事,其实这么大的孩子懂的不少,现在的他疼的厉害,但是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是说话了,“这里,膊膊疼。不动!疼!”

    张凡轻轻的捏了一下,肘关节空虚,“疼,不动。疼,宝宝膊膊疼,妈妈!妈妈~!”

    “你是不是使劲提拉了一下孩子的胳膊。”张凡抱着孩子看向了孩子的妈妈。

    “对,医生,就是拉了一下。孩子就喊着疼。”

    桡骨小头半脱位,两岁到三岁的小孩子特别容易发生,而且一旦有一次这种脱位后,弄不好就是习惯性的脱位。

    所以,对小孩子,平时牵拉(提)小儿手部时,应同时牵拉衣袖。成人与小儿嘻闹时应特别要注意,不要单个牵(提)手。娃娃的胳膊还很稚嫩的,不是随意去提弄的~!

    “行了,我知道了。”说完,张凡抱着孩子坐了下来。然后对小李说道:“有零食没,去给宝宝拿一点,棒棒糖、酸奶都行。”说着话的时候,小孩子也再听。

    然后,趁着娃娃不注意的时候。张凡一个手抓着孩子的前臂旋后,同时伸肘稍加牵引,然后另外一个手用拇指压肘前桡骨小头处,快速而轻柔的屈曲肘关节,然后再前后旋转了一下前臂。

    也就是十来秒的功夫,只听咔哒一声,伴随着孩子尖锐的叫了一声后,张凡复位结束。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张凡给说的去看小李医生了。孩子妈妈本来还想说:我家宝宝不吃零食的时候。就听到自己宝宝尖锐的哭喊了一声。

    转头看向宝宝的时候,发现好像宝宝虽然仍然在哭泣,但是相比前面的哭泣,这个时候的哭泣已经不一样了。

    孩子的变化,当妈妈的最清楚,这个时候的宝宝,也就是哼哼唧唧的哭,而且眼睛还瞅着李医生,他等棒棒糖呢。

    “医生,好了吗?”女人不太肯定的问道。

    “嗯!记住,以后不要再暴力提拉孩子的胳膊,而且有一次这种脱位后,以后一定要小心,不然弄成习惯性脱位就麻烦了。给,你抱着孩子把。坐在这里等一会。”

    为什么要等一会呢,这个脱位后,虽然张凡能确定复位成功了,但毕竟孩子还小,前面疼的太厉害了,这时候他还是不敢动胳膊。必须要等一会,等孩子的疼痛较少后,让孩子自己动动胳膊才能算是成功复位。

324 我就是不给你

    成人的世界,太诡异。不管是夫妻还是父母。装,估计已经成为一个非常流行的事情了。装可怜,求同情。扮大佬,求关注。夫妻之间也是,藏私房钱,想办法偷懒赖皮不干活,反正大家都不容易,也就这样了。

    可孩子的世界不是,他们的世界,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天是蓝的,大家都是和蔼可亲的,想要什么就去要。不想要什么就去拒绝,简单的让人羡慕。

    小孩子不装病。没几分钟,在妈妈怀里的宝宝待不住了。一会看看墙上的贴花,一会看看办公室里的人体模具,小眼睛咕噜噜的。不过左手还是不敢动,娃也可怜,让傻妈给弄的心里都阴影了。

    别看家里的老人不懂科学,可能文化程度也不高,可是祖辈口口相传下来的生活经验,绝对是能让现在的人去慢慢体会的。朴素而实用的道理,就这样一代一代的相传下来,比如打架的跟前不能去,劈柴的时候不能看,就是这么简简单单。

    “你把孩子放下来,让他自己玩一会。”张凡回头看了一眼后说道,又补充了一句:“看护着一点,别磕磕碰碰了。”张凡一句话,说的孩子母亲都不好意思了。

    孩子不哭了,不闹了,她也觉得不好意思,期期艾艾走到赵医生面前,说了一句:“对不起啊,前面我过分了。”

    赵医生,让女人骂了个狗血喷头,不过他也有错,人家给面子了,也就随着台阶下来了,“没事,能理解。”

    小娃娃不懂大人的事情,被妈妈放到地上以后,先是转悠,转悠着转悠着,一会儿就跑过去瞅着趴在桌子上粘贴化验单的李医生。站到李医生面前,右手食指放到嘴里,等了一会,发觉李医生没理他。

    “糖糖!”嗨!小屁孩,还惦记着这个事情呢。小李哭笑不得,她哪里有糖啊。

    “要不我给你买一个去吧。”孩子,只要是正常人都会喜欢的。而且又是一个刚刚哭过,脸带泪水,手指含在嘴里的萌娃。

    “不用!不用,真的不好意思。”孩子妈妈赶紧过来说道。

    “给宝宝,这个给你。”就在大人们说话的时候,张凡把自己的听着器给递了过去。“两个手拿,这个太大了,你一个手拿不动。”

    小娃娃一看,没见过没玩过的玩具,高高兴兴的摇摇晃晃的咿咿呀呀的走了过来。“两个手,一个手不行。”他伸着右手想拿,张凡不给。

    “宝宝用两个手去拿叔叔手里的东西。”孩子妈妈也跟着看了过来。

    犹豫,小娃娃看了看自己的妈妈,然后又看了看张凡手里的听诊器,把右手指放在嘴里好像是在思考。总的来说,这玩意还是没棒棒糖的吸引力大。

    “额!”没辙,张凡又把自己的叩诊锤放到了手上,不加码不行了,现在的小娃娃太聪明了。叩诊锤,就是一个缩小的小榔头,金属的,表面一层不锈钢,看起来亮晶晶的比土苍苍的听着器吸引力大多了。

    小屁孩一看,亮晶晶的叩诊锤,也不考虑的,把带着口水的指头拿出来,笑嘻嘻的跑了过来,然后,两个手一把就抓住了叩诊锤。

    “好了!复位成功了。给孩子带个三角巾悬吊两周吧,虽然手能动了,其实他的关节囊还是有点损伤的。”

    “医生,严重不。”看到孩子的手能动了,孩子妈妈长出了一口气,又一听,说有损伤,放到一半的心又悬起来了。

    “没事了,以后你们大人注意点就行,不要暴力牵拉,小孩子还小,而且也不是橡皮娃娃。你去买个三角巾吧。”

    “就是,就是,你听着点,你看把娃娃今天给疼的。”老头一脸的不高兴对着女儿说道。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今天要是张凡没给人家看好了,别说说人家几句,就这暴脾气妈妈,估计能把赵医生吃了。

    可现在看好了,张凡说她几句什么事情都没有,还面带微笑不停的说是!一听张凡说去买三角巾,小李开了一个处方,张凡签上名字后,孩子妈妈拿着处方就去了药房。

    孩子胳膊能动弹了,可小娃娃拿着张凡叩诊锤却也不撒手了。“哎!哎!这不是吃的,不能往嘴里塞。来给叔叔吧。”

    “不吗!宝宝的!”说完拿着叩诊锤藏到了背后。

    “嗨!你还是小赖皮啊,快给我。”张凡无奈了,这人真的是不分大小,不看长短,只要会说话,就会玩赖皮。

    “宝宝快给叔叔吧,奶奶出去给你买个棒棒糖。”

    “不!”小人就是不干。

    “快给我!不然我给你打针了。”张凡黑脸一板。结果没用,小人嘴一咧,架势很明显:你再吓唬我,再吓唬我,我就哭给你看。

    娃娃嘴都咧了,张凡也不好意思再要了,这玩意虽然不是很金贵,可它不好买啊。小城市没有哪种大型医药商店,更本买不上。

    想让医院发,哪是做梦。就这个还是张凡定科的时候,一个器械商送的,质量重量都不错,拿在手里挺成手的,所以张凡有点舍不得。

    一会的功夫,孩子妈妈来了。“医生买来了。”

    “好吧,给我。”张凡接过三角巾,稍微这么一收拾,就给孩子带上了。三角巾其实就是用白色麻布做的像是红领巾那样的布条子。

    张凡一边给孩子弄三角巾,一边注意着孩子的手,想趁孩子不注意把叩诊锤给拿过来,可这小人竟然对张凡有了戒心。右手紧紧的攥着叩诊锤,也是明明确确的告诉张凡,不要脸你就来抢吧,我还是病人!

    孩子姥姥三言两语的把事情给孩子妈妈说了一下,孩子妈妈对着孩子说道:“宝宝给叔叔吧,这是叔叔工作的工具,没有这个叔叔就没办法工作了。”

    说死说活,小屁孩就是不给。孩子刚刚受伤,脸上泪珠都还挂着呢,孩子妈妈也舍不得去抢,没辙!然后转头用不好意思的神情看着张凡。

    “额!那个,医生等晚上孩子睡着了,我就收起来,明天给你送来,行不行。”

    “行!行!那你们先回去吧,记得明天来复查。”复查个屁啊,张凡是担心孩子妈妈把这个叩诊锤拿不来了,所以让孩子妈妈第二天来复查。不玩心眼不行啊,巴掌大的小屁孩都和你玩心眼!

    加班把这几天的病历,都看了一遍。这个没办法,虽然转科的李医生,和蒋医生都算不错,能按时的完成病历。但是,毕竟人家是转科的,有些地方写的不全或者有不对的地方,张凡还要检查一遍。

    不然等把病历交上去以后,被人家打下来,可是要罚钱的,一份病历要是被弄成丙级病历,是要罚钱的,医院罚完,科室罚!

    挣两钱不容易,不用点心,全让医院给罚光了。不然今天赵医生,也不会像死了爹娘老子一样的难过了。看着他那一沓病历,估计最起码有十几份,一千多没了!

    “呵呵,黑脸也不行啊。”薛飞瑟的拿着他的叩诊锤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里敲着玩,他就是故意气张凡的,因为张凡拉着他加班了。

    “你们怎么都没回家啊!”这个时候,蒋妮妮来了。

    “你去哪了,你看这一天,都累死我了。你的病历都让我写了。”薛飞看着刚进门的蒋妮妮说道。

    “要点脸,这都是人家小李写的。再说蒋医生又不像某人去玩的,人家是公事。”

    “还是张凡好。薛老师,我今天可是陪着医院领导忙了一天。”蒋妮妮一边说话,一边拿着自己的水杯子喝水。

    “去忙什么了。给哥说说。”薛飞恬着脸凑了过去。

    “我就不告诉你,想知道吗?”说完眼神朝着张凡哪边瞟了瞟。

    “爱说不说,反正没我什么事情。我写了两份病历了,我要回家了。”说完深怕张凡抓他,赶忙的出来科室去值班室换衣服了。

    蒋妮妮还等着张凡问呢,结果张凡问都不问。一是张凡没好奇心,二呢现在的他躲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凑过去。

    “好了,李医生,休息,剩下的明天再说。该吃饭了。”

    “你请我们吃饭呗。你要是请我们吃饭,我就告诉你个好消息。”蒋妮妮笑嘻嘻的期待着。

    “哎!请客没问题,不过今天实在不行,女友在家里都做好饭了。你们赶紧回家吧。我先走了。”张凡也赶紧的出了科室。

    “胆小鬼!”蒋妮妮心里悄悄的骂了一句。

    “妮妮,走吧。腰都快断了,真的上了张凡的当了,一份病历三十,写死我了!”小李伸了伸腰。姑娘坐了整整一天了,也是个踏实的姑娘。

    回到家,邵华早就下班,银行在不是年头年尾,月头月尾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忙,而且邵华也不在营业厅,所以很少加班。

    “回来了,赶紧洗手,躺一会,今天吃拌面。”邵华围着围裙,在厨房和她妈妈一起做饭呢,听到张凡进门换鞋的声音,就大声对张凡说道。

    “好的,要不要我帮忙。”张凡假装客气的说了一句。因为邵华爸爸在,就算邵华想让张凡帮忙,也不行。

    “死样!”邵华也知道张凡是故意问的,所以低声骂了一句。

    “呵呵!”张凡不知道听到了没有,不过邵华妈妈听到了,老太太笑了一声,然后用母女两人才能听到声音悄声的说道:“这男人啊,就和家里养的宠物一样,你不能放的太松,太松说不定他就跑没影了。”

    然后老太太又看了看客厅的老头子和张凡后,说道:“但是,也不能灭了他的傲气,男人的这个傲气一旦给磨灭了,就没什么出息了。就成窝里老了。”

    “看您说的!不过这个傲气是什么啊,我怎么觉得张凡就没什么傲气!”邵华一边帮着她老娘弄面,一边悄悄的问着。

    “傻丫头,怎么没傲气。你看咱们家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他出头的,家里的大事,哪一件不是他出主意的。这就是傲气。男人啊,人多的时候你得捧着给他面子。在你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就得收拢一点他。”

    “呵呵,您还一套一套的。”邵华笑着对她老娘说。

    “那是当然了!你看我和你爸爸,从我们结婚,我在人前从来没说过他,而他呢从来也没动过我一指头,女人啊,能碰到个好丈夫,也算是好命了,风里雨里的相互扶持着走下去,也就是一辈子了。你看你陈阿姨,年轻的时候三天两头的让她男人打的鼻青脸肿。哎!”

    就在娘俩聊天的时候,张凡洗完手,走到客厅里,邵华爸爸在看电视,一看张凡过来就说道:“赶紧躺一会。今天你阿姨做的拌面。”

    “不累,你们不爱吃面食,就吃米饭行了,别迁就我。”张凡虽说不累,但是还是躺在了单人沙发上,这个位置算是他专用的。

    “什么话,你一天上班累的不行,回家再吃不到一口合口的饭,那叫什么事啊。以前啊我上班的时候,就爱吃个鱼,你阿姨啊~~”

    张凡听着听着就进入了空间,老头也不在意张凡回话不回话,人老了就这样,有个人能愿意听他说话,还不怼他,就非常的满意了,要求不高的。

    边疆好吃的很多,但是最出名的还是馕坑肉和拌面。这个拌面的做法也特殊,和面揉面然后盘,盘啊盘,最后盘成蚊香那种样子的圆形面团。

    张凡就好这一口,米饭炒菜,也就吃两小碗,可是这个拌面,他胃口好的话,估计能吃个两大碗,牛肉面那么大的碗。然后,面食特有的那种饱腹感,真的特别舒服,给个神仙都不干。

    “吃饭!”邵华一声,张凡就从系统里面出来了。老头子意犹未尽的擦擦嘴角的白沫,“哎!张凡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喝酒,不然这么好的小伙子再陪我喝两盅是多好的事情啊!”老头看着张凡心里暗暗叹息了一下!

325 辗转千里为了甚

    无谓、干脆,一些人过得潇洒飘逸,但是毕竟这样的人是少数,或者说是极少数。大多数人成年以后都有无数的责任等着他或她。

    一天天衰老的父母,一天天长大的孩子,不拼不奋斗,吃什么。特别是人到中年,有无奈太多了,鱼尾纹慢慢爬上不再年轻而且还唠叨的老婆,或者人未可老前列腺已经肿大的老公。还有一天不省心,就知道犟嘴的兔崽子。虽然,烦心事不少,可这就是生活,这就是让你无法舍弃的责任。

    华国的建筑行业,越来越牛,这个牛是建立在无数民工肩膀上的。无数民工拖家带口,烈日当空,辗转千里,汗流浃背的建设着不属于他们的城市。

    轮到张凡上门诊了。外科的门诊和内科门诊有点区别。内科,大多数都是老病号,而且是多年的慢性病,一些病号都有自己固定的医生,或许觉得某位医生看的好水平高,这些老头老太太就专门等这个医生。

    而外科,相对这种固定的病号就少一点,而且看病人群的年纪比较杂,并不是单一的老年人。还有一些想方设法来装病开病假条的。反正上班久了什么样的人都能看到。

    “医生,我这个钢板取不取了。”一位看起来大约有五十多岁的男人,拿着x片进来。

    “那一年做的手术。”张凡看着手里的片子问道。

    “好几年了。”

    “在哪做的?”

    “外地!”

    “取掉吧,毕竟是个异物不是。”

    “好吧。今天住院就能取掉吗?”

    “都放了几年了,你就着急这一两天吗?”张凡哭笑不得问道。

    “多住一天不是得多出一天的住院费吗!”

    一个早晨进进出出不少人,一般骨科的普通门诊病号早上大概在五十号左右。刚送走一位,就进来两个满头汗水的大汉,两人夹持着一个小姑娘进来了。

    “医生,快给看看,让车给碾了一下。”其中一个汉子说道。张凡转头一看,两个汉子穿的是哪种装卸工的衣服。

    而被夹持的小姑娘,年轻不说也挺漂亮,上身白色的套头卫衣,胸前一个对勾,纤细的牛仔裤,白色对勾板鞋。在两大汉的夹持下一点一瘸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张凡大概扫了一眼,没发现血迹什么的。当医生,真的,其他的不说,这个察言观色太重要了。

    首先要通过看或观察,看是不是急诊,是不是有生命危险,像这种算是医生的专业,还能说的过去。

    可有时候还要看出这人大概的身份,考虑他往日的生活习惯,结合着他的说话,去判断病情。真的,有些时候,这种经验性的东西比书本上的知识还难。

    “我在路边,他们开车碾到我脚上了!这会都疼的都不行了。”小姑娘委屈的说道。

    “你先坐到这个检查床上,我来看看。”张凡一听,放下手里的签字笔,然后走了过来,蹲下后对着姑娘又说道:“这个鞋能脱掉吗?”

    “脱不掉,疼的都不能动了!”

    “我来把!”送人来的一个大汉说道。

    “不!我不让你脱。”姑娘岁数不大,估计也就是十七八岁,这会对两人有点不满,坚决不让他们两人脱鞋。

    张凡冷汗都下来了,小姑娘有点任性,但是看着她疼的脸都发白了,也就开口说话了,“坐好,我看看。”

    “哦!疼,你慢点、慢点!”小姑娘坐直了身子,绷紧了腿!

    “我都还没动呢,你就开始叫了?”张凡蹲着仰头无奈的看了一眼小姑娘。

    “哦!哪你开始吧。一定要慢一点啊!”说完,还夸张的用小手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对勾白色小板鞋,鞋带系的还挺别致。姑娘夸张的样子,张凡也是非常小心,轻轻的抓着鞋帮,慢慢的一点点开始解,还时不时的抬头观察一下姑娘的表情。

    脱了鞋,淡粉色的袜子,袜子上面绣着一个小黄猴子,咧着嘴笑呢。放下鞋子,张凡就觉得不对,脚没肿。

    “什么车?”

    “五菱宏光!我们是给商店里面送饮料的。都送完货了,路面有点窄,车开的也不快,对面过来一个摩托车,我们躲避了一下,结果碾到这个小姑娘的脚了。”大汉虽然壮实的牛犊一样,可这几句话说的一脸的羞愧。

    “哦!”张凡一听是五菱宏光,再一看姑娘的脚心里就大概有数了。“我要脱你袜子了!”张凡对着姑娘说了一句。

    “嗯!”

    张凡轻轻的抓着姑娘的脚腕,然后慢慢的往下脱。虽说张凡预估这姑娘应该没大的问题,但是还是小心翼翼的。

    “啊!”刚把袜子脱到脚背,小姑娘就冒了一声尖叫,把张凡倒是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张凡停手问道。

    “我害怕!”

    张凡脱掉袜子,一看脚背上面确实有一道红色印子,在葱白的脚背上确实明显,但是也没有如同姑娘表现的这么严重。

    张凡把白大褂放在大腿上,抓着姑娘的脚放在白大褂上,然后一点点的先从远侧,就是脚趾侧,开始用指头轻轻的按压。

    “疼吗?”张凡先压离脚趾头很近的地方。白白的脚上,青色血管非常明显。

    “嗯,有点!”小丫头点着头说道。

    “疼吗?”

    “嗯!”

    “疼吗”

    “嗯!”

    全程下来,姑娘都疼。可张凡观察了一下姑娘的表情,估计前面是自己吓唬自己,这时候,时间稍微长了点,然后又是在医院,应该不疼了。她或许有点不好意思,所以一直说疼。

    按捏完以后,张凡抓着小姑娘的脚,又左右活动了一下。这次没问她疼不疼,“没事!”张凡检查完了,心里确定了。

    起身,对着两位大汉说道,先去拍个片子吧,应该问题不大。这话一说,两大汉也放松下来了,原本紧张的表情也放松了。

    “医生,我好像不疼了,片子就不拍了,他们两个人也不容易。要是再疼我就来拍片子,反正他们的电话和车牌我都记着呢。”小姑娘不仅是个好心人,而且也很聪明,就是有点点娇气。

    “不,不,还是拍吧,大家都放心。”可能是司机的大汉,赶忙的说道。

    “不用了,你们快去忙吧。我这会不是很疼了。也不用送我了,我朋友来接我了。”

    “真没事吗,还是拍吧。”大汉真的不放心,人与人之间,怎么说呢,反正是相互都警惕呢。

    “不拍就不拍,要不然我就住院了!”小姑娘脾气上来了。

    “好好好!哪这点钱你拿上,算是我们的赔偿费了。”说着话,大汉拿出两百块钱。

    “行了,我没事了,要你们钱干什么。”姑娘不要,两大汉千感谢万感谢的走了,要是姑娘不依不饶,再喊来交警,估计他们好几天都没办法工作了。

    大汉走了,姑娘坐到凳子上不动。张凡一边洗手,一边纳闷的问道:“嗨!你也就没事了,别人都走了,你应该穿上了吧,怎么还等着让我给你穿啊。”

    “稀得你!我是要让我朋友来看看,我今天有多惨!”小姑娘有点小辣椒的性格。

    “呵呵,好吧,随你!”

    小姑娘的朋友来了,几个年轻人。在小姑娘夸张的演说下,利利索索的穿上鞋子袜子,走人了,临出门的时候,还给张凡打了声招呼:“黑脸医生,我走了!谢谢啊!”

    门诊就这样,忙的时候,能让你闲的恨不得去找人聊天,忙的时候,恨不得让你多长几个手。

    小姑娘刚出门,就来了一大堆人,也是个车祸。不过这次稍微有点严重,先进门的是警察,后进门的是交警。然后才进来两个男人,一个看起来大约四十来岁,微微有点发福,西服西裤,不过这个时候已经看不成了,一身的土,还有脚印子。

    而另外一个就年轻多了,估计和张凡自己岁数差不多,一套牛仔裤也是一身土,虽然看着一脸的老实相貌,可转来转去咕溜溜的眼珠子,就表明了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医生,给看看,他们两!”警察进门后,对着张凡说道。

    “这是怎么了?”张凡问道。

    其实,这个事情真的很奇葩,估计很少人遇上过。原来,这个中年男人新买了一辆车,雅阁还挂着临时牌照。在一个十字路口,他都已经走到十字路口的中间了。

    结果这个年轻人,骑着电动车为了抢红灯,速度很快的冲了过来。一个西向东,一个南向北。就这样,小伙子速度太快直接刹不住车撞在了雅阁车上。

    丸子车,车门被撞了一个大坑不说,倒车镜也被这小伙子给撞掉了。中年男人,心疼的哟,刚买没三天的车,真的肝都颤了。

    这小伙子也干脆,爬起来大概活动了一下后,发现没啥事情,就说是他的错,他负责修车。然后让中年男人把车开去了四s店。

    四s店,报价三千。结果,小伙子变脸了,说肚子疼,腿疼。中年男人,气不过,可能扇了对方一个耳光,然后两人就打了起来。

    报案的报案,警察、交警都来了,因为路上没监控,事故现场也已经破坏,直接没办法。而且两人都说是对方的错,而且也说是对方先动的手,没人没证据的,反正各说各有理。而且都说受伤了。没辙,警察也没辙,先瞧病吧。这就带两人来到医院。

    小小的门诊办公室,挤满了人。这种事情麻拐的不是一般,做为中立的一方,张凡也不好处理。一问两人,一做初步的检查,都是全身疼。没辙,做检查吧,这种事情,明知道人家是装的,也得完善相关检查,不然麻烦事情太多了。

    中年男人脸都气绿了。张凡一边开着单子,一边无奈的苦笑。

    就在这个时候,楼道里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而且门诊护士长的声音也传来了,“张凡,快,这有个受伤的病号。”

    张凡一听,放下笔起身拨开办公室的人,这些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张凡也没心思给他们看病。

    张凡还没出门,就看到了一个中年女性。土苍苍的,一副民工的打扮,满脸的灰,汗水冲刷的一道一道的,一个手扶着另外一个手,满脸的汗,疼的脸都青了,可就是一声不吭。旁边扶着的几个人也是民工打扮。

    受伤的人和送病号的人沉默不语,倒是门诊护士长大呼小叫。

    “这是怎么了?”

    “在工地上受伤了。”一口三川口音。

    “麻烦你们在外面稍微等一会,来了一个急诊。不好意思!”

    张凡把其他人请出去以后,就开始给这个中年女人检查。

    女人个子不高,矮壮矮壮。一脸豆子大的汗珠,痛苦的表情,脸上都能看出她咬紧的牙关。身上的工作服都湿透了,还没靠近就能闻到一股汗水的酸味。

    “医生,没事。你给开点止疼药吧。过几天就好了。”都疼成这样了,女人还说没事。

    “有没有事,我先给你看看。你看,挂号费都花了,总不能把你糊弄过去不是。”张凡理解她,懂她。钱,真的,有些时候,这玩意太tm扯淡了。

326 住院总不白给

    如果有个人,祖上从来没有阔绰过,八辈子都饿着肚子过来的,哪他绝对不会缅怀什么以前,因为没什么可缅怀可去骄傲的。

    要是祖上大富大贵,传到他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他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哪绝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纠结。

    国家也罢、行业也罢,其实这个和人或者和家族是一样的。比如一个肩关节脱位,西医复位最少的需要两个人,医生还不能岁数太大,老了就干不动了,但是华医,好些个老头,好些老不死的,他自己都走不稳当了,可对这种复位,太简单了,一个人一把椅子,轻轻松松就能复位。

    然后就是所谓的挑人,要是没有合适的人或者其他因素,这些手法会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就成了传说。医疗不像其他行业,一个手法的创立,一个简单手法的创立,说不定就是几代人慢慢摸索出来的,说流失也就流失了。

    现在科技如此发达,但是好些小窍门,好些经验性的东西,如果没有前人去引领,想去复制,真的不是一般的艰难,而且现在医疗体系的不同,好些医生也不愿去研究或者不敢去创新,反正就是照着教科书,照着每年的医疗规范,怎么规定怎么治疗,想突破太难了!

    张凡带着这个三十多岁四十岁的中年女性,坐在了检查床上。“先把上衣脱了,我得看看。能脱下来吗,脱不下来,我这里有剪刀。”说完,张凡忽然觉得不对,好像说错话了。

    “没事的,医生,没事的。不用剪刀。”女人咬着牙,原本就剧痛的她,因为活动手臂,导致更加的疼痛,豆大的汗珠如同直接倒在头上一般,哗啦啦的直接掉了下来,真的是哗啦啦的掉下来的。

    破烂不堪的工作服、豆大的汗珠、忍着剧痛,为什么呢?这就是世界,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拼吧,勇敢的拼吧,希望她能拼出个未来,希望能早点过上她梦想的生活。

    “你这是怎么受伤的?”张凡一看就知道是肩关节脱位。肩关节脱位在全身关节脱位中最常见,约占50%左右。

    主要是肩关节是活动范围最广泛的一个关节。而且因为肩关节在解剖结构上缺少稳定性,关节盂小而浅,肱骨头大而圆,关节囊宽松,所以容易发生脱位。

    通俗的说,胳膊头就是一个突出的圆球,而身躯就是有一个浅浅的窝,然后这个圆头是扣在这个浅浅的窝里面的。

    “卷扬机上的架子车拉着水泥,卷扬机上堵塞架子车的铁条不知道怎么不见了,卷扬机一上升,架子车就往前跑,她看着架子车要掉下去了,就去抓。太瓜娃子了,要不是松手的早,估计架子车把她都带球下去了。真的算是命大啊。”

    一同来的一个男人,虽然语气带着生气的口吻,可看他用力的托着女人的身体,微红的眼睛,就知道他很怜惜这个女人。

    “你是她的家属吗?”张凡问道。

    “嗯!我是她男人。”

    这个基建,大型的不知道,小一点的好像就是洋葱,一层一层朝下承包,反正利润好像也和洋葱一样。对于这些工人,什么保险,什么各种福利,好像也不是很健全。

    “来,趟下来。慢慢躺下来。对扶着一点。”张凡看过片子后,对着女人和一起来的两个男人说道。

    “身上土大的很,你这白单子~~”女人看着铺在检查床上洁白的单子有点犹豫。

    “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操心这个,躺下来,快。”张凡真的感动了,能打动人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反而就是这些不经意的小细节。

    “你这个没有骨折,就是一个简单的脱位。没事的。躺好,我给你复位。”

    “嗯!”虽然张凡都说了,女人还是犹犹豫豫小小心心的躺下来。

    “趟实了。来你过去用手顶住她的肩头。对双手按着。”

    肩关节脱位首先就是伤肩肿胀,疼痛,主动和被动活动受限。肉眼可见的是肩三角肌塌陷,呈方肩畸形。而且你让他用患侧的手去摸正常的肩膀,是摸不到的。

    “来,忍一下。”说着话,张凡脱下自己的鞋子,双手抓着女人的脱位的胳膊手腕,用脚跟踩在患者的腋窝里。系统中给出的康复治疗,初级的时候,靠着给护士按摩,在县医院的时候就圆满了。

    所以对于这种复位,对于张凡来说太简单,虽然简单,但手法并不是最好的,因为这个系统是西医的,而不是华医。所以复位也是西医复位法。

    持续的牵拉,这个牵拉就是先让胳膊上的肌肉松弛,两手用稳定持续的力量牵引,牵引中足跟向外推挤肱骨头。同时旋转,内收上臂即可复位。复位时可听到响声

    说着很简单,可这种方法,医生上点岁数就搞不成了,一个肌肉牵拉你就搞不动了。

    张凡拉着拉着,感觉差不多的时候,胳膊一旋转,脚跟用力一推肱骨,只听“咔嚓”一声,伴随着女人闷哼一声。

    “好了,还复了。你试试,摸摸自己的对侧的肩头。”张凡穿好鞋,对着女人说道。

    “嗯,好了,医生。”女人轻轻的活动了一下,真的好了。

    “先别急,我得给你们说说。你这个是暴力损伤的,必须固定,不然以后说不定就成习惯性脱位的。”

    “怎么固定?”女人问道。

    “三角巾或者石膏都成。最少要三周,不然恢复不过来的。”

    “医生,吃点药行不行啊,这个固定三周我什么都干不成了,娃他爸一个人干活,吃不消啊。医生求求你了。”女人疼的时候没有叫,复位的时候没有叫,可一听三周不能干活,她着急了。

    “你听医生的,还想不想要胳膊了。我怎么干不下来。”男人搀扶着女人,深怕她摔倒。

    “额!这最好还是固定吧,不然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

    “可是,家里的娃子、老人~~”

    “固定,医生,听我的,我是一家之主,固定。这婆娘怎么这么倔哦!”

    “哎呦!怎么要这样啊,怎么要这样啊!”女人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了起来。疼不怕,苦不怕,就怕干不成活,为什么?

    最能让这帮铁石心肠动情的人就是孩子和自强的人,张凡转科历练了许久都很少动情了,结果今天让女人给弄的胸口发闷。

    “先不哭,先不哭,我想想我想想。”张凡捏着鼻梁在思索。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重活干不成,干点轻活还是成的把,门诊这边,缺个清洁工,你干不干?就是扫地拖地,收拾垃圾什么的。”门诊护士长也说话了,胖胖的护士长看着如此自强的女人,也想帮她一把。

    “干,干!”女人泪眼婆娑的看着护士长,赶紧用土苍苍的工作服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工资可能不高,也就两千三四,不过你收拾的这些纸壳子啊什么的,自己可以拿出去买,而且还有医疗保险。”

    “谢谢啊,谢谢啊!”女人不顾胳膊,拉着自己的男人给护士长和张凡鞠躬。她在工地干的是计件活,一天下来也就两百多,现在这个事情真的是好事临头啊。

    “呵呵,谢谢护士长了。”张凡笑着说了一句。

    “谢什么,赶紧固定吧。休息几天就来上班,到时候,直接来找我。”胖胖的护士长这时候,越发的慈眉善目了。

    门诊就如同是一个社会的缩影,什么样的人都用,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一天的时间,张凡收住了七八个住院要手术的病人。这些手术病人都是他们组的病号。

    张凡在门诊忙,科室里的医生也没闲着。薛飞他们办理着入院出院、准备着明日的手术,工作就是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随着天气热了起来以后,政府工作也紧锣密鼓的开展起来了。往年国家拨给茶素市的医疗资金除了买!买!买!以外几乎都原样送还回去了。

    一是领导不重视,二是城市里大医院的医生也嫌累,把下乡看成苦差没人愿意去。不过这次不一样了,直接就是铁血政策,想升职称、想升职位的医生都要去下乡。

    而且因为这次西部支援的资金雄厚,所以各个科室都要抽点骨干下去支援。好些城市或者省份,就巴掌大的一点地方,当天去当天回都没什么问题。

    可边疆不行,就单单一个茶素地区,就比很多省份的地盘大,而且这边高速路不是怎么畅通,居住的人又分散,下乡对于常年在城市的医生来说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情。

    要挑人了,住院升主治的、副高升正高的,可这些医生对于这么大的地方,还是杯水车薪。不过对于这种事情,欧阳办法多的很。

    直接内部提拔,提拔所谓的中层,医院的中层太扯淡,这玩意,也就是院长一句话的事情,全员动员大会上。

    “国家给了如此优厚的条件,如此强力的支持,可好些医生对于这个下乡畏惧如虎,能说的过去吗?除了孕妇、孩子在两岁以内的除外,其他医生护士都在备选行列里面。不要和我谈什么困难,你再困难,有人家在牧区待了三十年的医生困难吗?”

    老黄时代,还可以想办法沟通一下,或者阴奉阳违一下。欧阳时代,更本不行,老太太直接强势的成了钢铁。动员大会开完,紧接着就是对于科室人员的行政命令也下来了。

    好些科室提拔了副主任,而且以往科室是没有住院总的,这个职位怎么说呢,其实是从美国学来的,这几年也开始慢慢的再华国流行了,其实就是一句话,让你多看病,多做手术,快速提高!

    骨一科,张凡逃不掉的成为了住院总,这个事情,张凡早就预料到的。欧阳对他去走穴、弄私人医院的事情早就看不过去了,这次也就顺水推舟的把张凡推了上去。

    以前,华国的科室虽然是三级诊疗,但是对于这个科室职位竞争有点混乱,随着经济的发展,医疗行业也开始正规起来。

    想当院长首先要当过科室主任,想到科室主任,首先要当过住院总。虽然也有弊端,但是这种有规可循的事情,算是公平的,不再是随意点将或者八仙过海。

    晚上回到家,吃过晚饭。张凡和邵华就去外面散步,两人好久没这样散步了。走在街头,微风吹过,邵华的秀发随风舞动。

    “我要下乡了,对不起啊。房子装修,买家具什么的就靠你了。我顾不上了。”张凡牵着邵华的手。

    “没事,你不下乡也顾不上啊。你去哪,要多久。”邵华略微撇了撇嘴,没办法啊,自己的爱人摊上了这么个工作,能怎么办呢。

    “还不知道。华!”走在街边的花坛下,张凡轻轻的搂着邵华。

    “怎么了?”邵华依偎在张凡怀里。

    “等我下乡回来,我们就结婚吧!”张凡轻声的说道。

    “好!”邵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爱人的心跳。

    伴随着夕阳,两人拖着长长的身影漫步在街头。“结婚,也不是说结婚就结婚的。你看啊,房子还没收拾好,家具什么的都没有,还有叔叔阿姨也还没有来。还有一堆事情呢。”邵华拉着张凡在一件事一件事情的给张凡说。

    “嗯,哪咱们就一件事一件事的先解决。我爸妈,哎!大仙害人啊。”张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呵呵,没事的,慢慢和老人沟通呗,叔叔阿姨很通情达理的。”邵华安慰着张凡。

    随着医院的各种调整,下乡的人员名单也下来了,有二十多个医生,二十多个护士。医院给这些人员放假两天,让他们准备。

    这次下乡为期三个月,在政府人员的陪同下,要把边远地区都转过来。张凡不出意外的也在名单里面,而且他和妇科的吕淑颜是最年轻的。

    吕淑颜的学历不错,而且在妇科工作扎实,技术提升的也很快,这次她也被提成了妇科的住院总。

    二十多个医生分成了五个组,张凡和吕淑颜在一个组,配了两个要升主任医师的医生,然后配了四个护士。一个医疗小分队就成立了。

    齐备一切,就等待着出发了!

327 出发

    好些事情,县官不如现管,好像很是正确的事情,其实这个医疗组下乡,国家每年都有要求,而且还是给补贴的,可就是因为各级不重视,导致最后成了形式,还有比如植树、比如移民。这次市委直接下派工作组跟随医院医生下乡,上了下乡名单的医生,不去都不行。

    邵华给张凡准备了好些东西。牧区的气候多变,原本是艳阳高照,穿个单薄外套都感觉热的天气,说不定飘来一块乌云,然后就是鹅毛大雪。

    男医生还好一点,女医生女护士就有点不是很方便了。毕竟下面的生活条件不是很好。张凡看着邵华给自己准备的一大包东西,原本还觉得夸张,可到医院后,发现自己准备的东西还不算什么,好些女医生女护士几乎能算上搬家了。

    这次市委真的大方,临出发的时候特款特批,给每位下乡人员三千元奖金,发钱以后,大家的气氛才稍稍好点。真的,在和平年代,荣誉、奉献、付出好像已经不好使了。

    以往下乡,如果人多一点,医院不仅120全部出动,还要从其他单位去借车。现在车真的不稀奇了。

    首先,国家给配发的移动手术车辆每组一辆,这种车在九几年的时候别说一个市区,就算一个省都几乎没几辆,就算有也大多数都在部队医院。

    可现在,国家真的富裕了,这种几百万的车辆如同不要钱一般,一个地区医院,说配就配了好几辆。里面设施齐备,只要药品、血液、手术人员能齐备几乎能做大部分手术。

    以前是没车有人,现在是有车没人。以前下乡,直接就是荣誉,光荣的不行,挑选医护人员的时候,不仅技术要高连平时的作风什么的都要好,不然还轮不到。现在,不发点钱,下乡的人员如同死了爹娘老子一样,这种改变到底是好是坏呢,不好说。

    四十多个医护人员,自己开车的就有十几个。药品什么的直接就让手术车给拉上了。政府准备好的几辆依维柯都用不上了。

    张凡他们组的两位副高就自己开车。一个呼吸内科的副高,一个是麻醉科的副高。呼吸科副高张延峰,一个闷骚男。看着平时话虽不多,可是每每在关键时刻却能说出让人捧腹或者深思的语言。近视眼,已然快秃的头顶,永远在口袋里揣着口罩,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呼吸科的老大夫。

    麻醉科副高,刘耀文医生,老边疆人,据说祖上就在边疆,精通好几种少数民族的语言,可奇怪的是,他英语差的要死比张凡还差,原本好几年前就能上正高了,可就是英语过不去,这次不知道怎么的通过了,也很高兴。

    平时他就爱好个玉石,没事就在河边转悠,时不时的就捡个据说是玉石的石头。用他老婆的话说,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往家搬石头,压酸菜都能天天换了。算是个文雅人。

    两人都有车,这个边疆非常奇怪。不知是政府全是牛头车的缘故呢,还是原本边疆人就有一颗越野的心。

    反正只要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家庭,买车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牛头车。没条件的也就不说了,只要有点老本的,都是这个系列的车,虽然没张凡的贵,可在家用车里面来说,对于普通人还算是不错了。

    “我能坐你车吗?”吕淑颜自从植树后和张凡联系明显少了,有时候在医院,就算面对面碰到了,只要是他们单独两人,张凡打招呼,她都不搭理。

    “能,能,能,怎么不能,车就时人坐的。赶紧上来吧,你的东西呢。”张凡赶忙的说道。人家喜欢他,是他的光荣,虽说心有所属,但是还是挺让张凡觉得有点得意,脸黑怎么了!

    “东西有点多,我拿不动!”吕淑颜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去,原来是找苦力来了。”张凡心里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没事,车够大,有地方。走吧,我开车去拉。”车到宿舍楼下,张凡一看,汗都下来。

    大包小包一大堆,尽然连洗脸盆都有。“是不是有点多。”吕淑颜装着小可怜,看着张凡问道。

    “不多,牧区的条件差,应该的。”张凡违心的说道。

    “哦,哪你稍等我一下,我还有个包!”吕淑颜颜笑如花。女人啊,有些时候,真的不能当真,她们天生就是演员。

    “要不要我帮你。”牛都进去了,何必再留一个尾巴呢。索性,张凡出口问道。

    “好啊。还挺绅士啊。东西在宿舍,我一个人还有点费劲。”吕淑颜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笑看着张凡。

    医院的单身宿舍挺不错,就在医院的院子最内侧。因为经常有专家来会诊需要留宿,所以宿舍装修的不错。能住上这个单身宿舍的都是医院领导比较重视的人员。并不是谁都能住的。

    张凡因为刚来茶素市的时候,康姐疚把她的房子借给了张凡,所以张凡也没操心过这个事情。

    吕淑颜的宿舍就在一楼,宿舍是个小套间,两人住,一人一间,吕淑颜和儿科的一个医生一起住。她也就是下夜班或者加班急诊结束后住一住,平时也是回家的,真的算是资源浪费。

    她的床在外间,宿舍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扑面而来的是女人特有的香味,东西摆放的也非常整齐。

    “要不你坐一会,喝点茶?”吕淑颜把张凡请进来以后,对张凡说道。

    “不用了,赶紧收拾着走吧,其他人估计也集合了。”

    “这是书,牧区晚上估计没电视,带点书。这是零食。你带书了没有。”说是一包东西,其实有好几包东西。而且还都不轻。

    “我没带书。”张凡有系统带毛毛书啊。

    大包小包的张凡帮着装上车,吕淑颜坐到了副驾驶上。一个医疗小组的四个护士估计没找到张凡的车,全部去了其他两个医生的车上。

    集合,万年不变的送行前的动员,虽然市区领导也参加了送行,但是主体还是市医院的医护人员,所以讲话人当然是欧阳了。

    “同志们!”欧阳拿着话筒话音一出,原本嘈杂的大厅,立马静悄悄的。这个已经很少听到的称呼,其实在正式的官方场合还是唯一的称呼。

    “在未来的三个月内,是对你们的考验,也是对市医院的考验。但是相比较起来,这不算什么,比起常年驻扎在牧区的医生,这点时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做为一个医生,做为一个护士,你的目标不是能做多大的手术,能治疗多么复杂的疑难杂症。而是有一颗医者的心,有保证群众健康的信念!”说完,欧阳静静的看了看人群。

    继续说道:“我们现在的条件越来越好了,国家对我们的扶持力度也越来越大,这次去下乡的医护人员,奖金和在科室的人员看齐。”

    这话一说,下面死气沉沉的气氛豁然好像有点活力了。医院医护人员的收入主要是靠着奖金的,要是不给奖金,真的下乡直接就算是惩罚了。

    欧阳也想到了这一块,没办法,现在一切向钱看,大家都要居家过日子,都不容易。

    “钱给你们了,而且接下来在年终的时候,评选先进、优秀工作者都向你们下乡的倾斜。”欧阳又爆出了一个炸弹。这个先进、优秀的名额对于一心从政的人来说太重要了。

    可对无心仕途的人也很重要,因为如果评上以后,医院会发一万块钱的奖金不说,还能提高一个级别的基础工资。欧阳一个接一个的好处放了出来。张凡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高兴的,不是他不爱钱,而是他了解欧阳。

    果然,说完这些,下面的人脸上都开花了,可紧接着原本也是微笑的欧阳变了脸,尖牙利齿露出来了。

    “利益、荣誉我都给你们。可谁要是在下乡期间人浮于事,不在休假期间或者未请假而无故旷工,或者直接离开驻点,我也不用多说什么,半年的奖金取消不说,还必须做出深刻的检讨。三年内不准参与进修、晋升!你们自己掂量。一个月四天休假,轮换休息!”

    说完后,欧阳也没管下面医护人员难看的脸色,而是看了看市委的领导,市委领导也是实实在在的体会了一把铁娘子的风范,赶忙的摇手表示不用说话。

    “出发!希望你们能把市医院好的传统,优良的技艺带到各个乡镇,能给乡镇的群众带去健康!”说完,老太太一挥手,集合的人群上车。

    因为是个车队,而且是市医院的集体活动,骑警早早就在医院门口等待。当看到医院大门的大型手术车辆出动后,骑警打开警灯在前方开道。

    长长的车队缓慢的驶出医院。因为出发时间是早晨,邵华也没办法来送张凡。车队缓缓的通过城市,然后一组一组的散开,去了要去的乡镇。

    “我看你车上好像没水,等前面快出市区的时候买上几桶矿泉水吧。”张凡的车是他们组最后一辆车,出了医院后,吕淑颜对着张凡说道。

    “你问问前面的大叔,他们要不,要买多买点。”张凡说了一句。

    因为是一个组的,刘耀文医生竟然给每个车上都配了一个对讲机,也不知道犯不犯法,看样子是经常组织自驾活动。

    “刘老师、张老师,我是吕淑颜,你们需要矿泉水吗,等会我准备买点。”

    “哈哈,这样说不对,老张的车以后就是一号。我的车是二号,小张的车是三号。水就算了,手术车有净化设备,没必要。over!”瘸子爱走路,结巴爱说话,英语不好,他还爱说个英语!

    “好吧,over!”吕淑颜笑着回了一句后,笑着对张凡说道:“刘老师还挺可爱的。”

    “呵呵!”

    “1号,路途遥远,寂寞无奈!来,你们车先出个节目。over!”这人爱玩的和不爱玩的表现的特别明显。不爱玩的如同张凡,就觉得吵杂,而爱玩的比如老刘。不过有个老刘这样的组织者也好,最起码路途不寂寞。

    也就过了一两分钟,对讲机里传出了歌声,其他省份不好说,可在边疆,唱歌跳舞,太简单的了,好些人什么冬不拉、马头琴提起来就能上手。

    老张他们车上的护士,直接一曲小白杨就飘了出来,唱的不错。“等一会儿,你唱个什么歌?”张凡生怕让自己唱歌,赶紧的问吕淑颜。

    “你想听什么歌。”吕淑颜放松的靠着座椅上,拿出了蛤蟆墨镜,大大的镜片几乎遮住了本就不大脸蛋。

    “呵呵。我什么都能听!”张凡笑了笑,放心了,只要不让他唱就行。

    “无趣!”吕淑颜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张凡装着没听到。出了市区,朝西而去,路上的车越来约少,空旷的公路上好久才能看到其他车辆。

    “我给大家表演一曲,回族姑娘!”老刘沙哑的嗓音传出,看着远方空旷的荒野,听着特殊韵味的歌曲,真的非常舒服,要是副驾驶上是邵华,就更加的美满了。

    “好听吗?”

    “好听!”

    “好听!”

    “3号接上。你们是最年轻的一对,来吧!不要害羞!”出了市区,出来医院,老刘如同是活了一样,估计很是兴奋。

    “要不咱们来个合唱吧,别让他们把咱们小看了!”在老刘的热场下,车里面的人估计都比较兴奋了,不过张凡除外,他好像不是很适应这个。

    “额!还是让他们小看我把!”张凡赶忙的拒绝了。在该听歌的年纪他在卖方便面,等生活稳定了,又有了系统,他哪有功夫唱歌听歌啊,再说他也不是很喜欢唱歌。

    吕淑颜翻了翻白眼,拿起对讲机,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嗓了。真的吓到张凡了,唱的太好了,刻意压低的嗓音,让张凡直接惊呆了。

    “我爱你,你却爱着他,是不是只有忘记我自己,我的泪才不会如雨下。我爱你,你却爱着他!”

    该高的地方能高的上去,该低的地方也能低的下来,真的唱的非常的好听。直接能算是耳膜的享受。

    “好!”

    “好听!”

    张凡没敢搭茬。估计姑娘也是唱的动情了,平息了一会才说道:“你可别自作多情,我是想起我前男友了。”

    “哦!没有,好!”张凡话都不会说了,这种事,怎么说呢,随风而去吧。

    吕淑颜的情绪其他人也不知道,欢快的时间继续,不过老男人毕竟是老男人,什么两只小山羊、半个月了爬上来,黑走马,牡丹汗,反正都是老歌,但是唱的都不错!

    这次驻点的分配也是充满了人性化,抓阄,抓到哪一片去哪一片。老张手气太背,张凡他们组抓阄是老张去抓的,结果抓到了最远的地方。

    在内地,小一点的省份,三四百公里估计都能出省了。可张凡他们要去的这个地方,直接就有八百多公里,是和吉斯坦交界的地区,这里算是天山缓坡,天然的优良牧场,但是海拔不低。下属四个镇,十个乡,还有好几个农场。

    听着好像没多大一点,别说乡了,就说四个镇,距离都十分的遥远。除了在边境的农场人员稍微固定一点,其他的地方,几乎都是游牧人员。

    早年间,好些人吵着说要把这一块的居民收拢起来然后整体搬迁,说是要放弃这片区域。没人,没矿,一年的扶贫费还不老少。谈不上鼠目寸光,毕竟大多数人看到的也就眼前的那一点点东西。

    可随着国力的提升,这些地方越来越重要了。其他不说,就说说这个某乌人和某田人吧。牛不牛,不知道。

    但是,几个斯坦国和华过签订了个什么组织后,不得了了。这些国家的商业直接就成了这两个地方的人角力的战场。

    某乌小商品,某田人的鞋,铺天盖地。然后紧接着就是青鸟哪边的人,一辆一辆货车拉着所谓的红富士、鸭梨换取着对方的各种宝石。

    随着市场越来越来的华国化,两桶油挥舞着钻头满地的钻眼子。华国铁路直接穿过了这几个国家。这些都是鲜血换来的,是全国各地几十年支援得来的成果。

    一路西去,庄稼地越来越少,慢慢的变成了森林、草原。随着时间的延长,互动演唱会也结束了,太费精力了,吕淑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原本计划一天就到达目的地,结果半路下起了大雪。越下越大。忽然间天际之间白茫茫的一片。原本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被大雪顷刻之间覆盖。

    “不行了,雪太大了。我们今天在哈尔盖过夜。”这个时候,坐在手术车上的政府领队人员下车依次的通知了几个人。

    “下雪了!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啊?”睡眼迷蒙的吕淑颜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迷糊的问道。

    “时间不长。说下就下,而且越下越大,今天是没办法赶到目的地了,说是在哈尔盖县过夜。”

    “哦。真好看,好美啊!”吕淑颜没心没肺的说道。

    这个边疆北边怎么说呢,地名几乎都是蒙语,有个笑话,说是当年蒙古军队到边疆某个地方的时候,因为天气太冷了,大军整齐的捂着耳朵,齐声说太冷,然后地名就是蒙语的太冷!

    下午,车队赶到了哈尔盖,不大的一个县城,原本就没多少人口的小城市,因为大雪的缘故,街上直接没了行人。

    一个县,就两条主干道,十几栋楼,十字路口的红灯下,站着已经成了白人的交警在指挥交通。

    这边的交警太倒霉了,要时刻准备是冬夏两套衣服!

    因为是公干,市委领队的工作人员直接指挥着车辆进入了县政府。

328 鹿大爷

    边塞的这种小县城,如果不是地域特殊,绝对不会成为一个县城的,这点人口放到内地弄不好连个镇都混不上,可放在这里,它就堂而皇之的成为一个县了。

    这里别说工业了,恶劣的气候连点像样子的农业都没有。就是一些牧业和矿业还有林业,总的来说还是没人。这边的政府工作算是轻松的,农场,人家有直属的领导,用不着县政府去管理。矿业、林业都有相关的直属上级领导。县里也就管理管理县城的这些居民。

    张凡他们带队的是个年轻男人,大家都叫他王科长,具体叫什么名字,张凡也没操心。车队进入县政府后,接待的是县委办公室的主任。

    办公室的主任带着工作人员热情的先把大家的住宿给安排好,然后又带着一帮子人去吃饭。华国的招待很有特色的,越是要职越是相关人员越是要有特色。

    反而是这种路人级别的人物,非常的好招待。因为是医疗方面的人员,出席的人员也是当地的卫生局和医院的相关人员。这个县太遥远了,张凡就算走穴,也没来过这里。

    春天的大雪毕竟底蕴不足,下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王科长想继续出发,结果被县里的人员拉着不让走,大中午的一场大酒直接把王科长给灌翻了,张凡他们倒是没被特殊照顾。

    第二天,王科长摇着宿醉的脑袋带着大家离别了县城,继续朝西,不过县政府也派遣了一名当地的工作人员随行。第一站,色格楞乡,这是一个正儿八经在天山腹地的一个乡。

    这里太漂亮了,因为人迹罕见。自然环境保护的相当原始。远处就是好像只手可触的雪山,湛蓝的天空中不时的盘旋着雄鹰。山坡上大片大片颜色深绿的铁松。

    因为是春天,草原上的青草还不高,可点缀在其中的野花,极其的漂亮,如同一个青翠色的地毯一般,清新的空气让人舒心。

    “各位领导专家,色格楞乡到了。这就是乡政府的所在地。我们这个乡是一个放养结合的牧业大乡。你们看当地乡镇的人员已经在门口等候咱们了。”车队到了一个孤零零矗立在草原上的小镇上。

    “欢迎啊!热烈欢迎!”一脸高原红的壮实汉子带着一群穿着民族服饰的人群在乡镇府门口迎接医疗小组。

    “这是乡长布日固德。这是~~”县委随行的人员介绍着大家。紧接着就是哈达、银碗奶酒。各种听不懂的祝酒歌。很热情,这边一年四季也来不了几个陌生人。

    乡镇府所在地,就是一个长约几百米的小街。街道两边都是一些看起来建筑时间不长的小二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邮局、学校、派出所都在一条街上。还有一两个门可罗雀的小商店和小饭馆。

    医疗小组的到来,也吸引了周边一些人的关注。“回去都通知一下,市里医院的专家下乡来了,要看病的赶紧来。”乡长看着人群吼了一嗓子。

    城市越发达,人情越淡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这边虽然生活各种的不便利,但是热情却是在城市中无法能媲美的。

    路途遥远,赶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清风徐来,慢慢回家的牧群也来了,悠扬的铃声,牲畜的鸣叫声忽然让冷清的街道热闹了起来。

    “各位专家辛苦了,这一路风尘不容易啊。我们准备了一点简陋的宴会来欢迎各位,请!请!”等安排好众人后,乡长客气的带着大家出了乡政府所在地。

    “这是要去哪啊,天都快黑了,不会有狼群吧这里。”天色发暗,远处的森林看着越发的深邃,吕淑颜跟紧张凡悄悄的问道。

    “应该是去吃饭。狼群估计没有吧。”张凡也不确定的说道。

    “街上不是有饭馆吗。”估计姑娘是有点紧张,没话找话的和张凡聊天。

    “应该去大酒店,哪有小饭馆招待人的,再说小饭馆也坐不下这么多的人啊。”

    “胡扯吧,除了这里,全是草原森林哪有酒店。”吕淑颜罕见的没有翻白眼。

    乡长带领着众人没走几步,就翻过了街道后边的小山坡,站在山坡往下看去,帐篷,好多帐篷,然后在帐篷中间已经燃烧着一个非常巨大的篝火。火星随着热气不停的飘起,炸裂。

    “请!请!条件简陋。实在抱歉啊。”乡长很客气,强行带着一种文人的感觉。“这还简陋啊,我的天啊!”吕淑颜悄悄的说了一句。

    篝火晚会,牧民们虽然汉语说的不是很利索,但是情绪很是高涨。烤羊、烤全羊,牛排,正真的大型牛排,架在铁架子上,随着炙烤,油香迷茫在空气中。鹿肉,铁桶子里面用烧红的石块焖熟而成的鹿肉,点缀一点草原特有的野菜,真的别具风格。

    随着歌声、音乐声,来参加篝火宴会的人群也是越来越多,如同就是过节一般,来的人都不会是空手的,自家酿造的奶酒、青稞酒,一桶一桶的搬了上来。

    乡长不停的摇车,“唱起来、跳起来,喝起来!来,巴音跳一个!来米琪格给专家们敬酒。”粗狂的聚会,比什么文质彬彬的冷餐会有意思。随着酒水的到位,气氛更加的热烈。

    大姑娘小伙子,不停的拉着张凡他们跳舞,随着聚会时间的延长,单独跳舞变成了集体舞,一群人拉着手,围着篝火跳着、唱着。

    张凡知道自己的酒量,反正就是说什么都不喝酒,拒绝三四次后,就没人来找张凡喝酒了,其余几个人只要喝了一次,后面就没办法拒绝了,一波接着一波。

    “你怎么不喝,真没劲!”红扑扑的小脸蛋,微微的酒气,吕淑颜靠近张凡抓着他的胳膊问道。

    “喝不成。一喝就醉!”

    “醉就醉,来陪我喝一碗!”吕淑颜酒量好的不是一般,她就是故意装醉,想让张凡喝酒。

    “来,张医生,我们跳舞去。”纠缠了半天,张凡就是不喝酒,吕淑颜略微有点生气,幸好来了一个护士,拉走了张凡。已经打定主意的张凡,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机会。生气就生气,总比以后伤心的好。

    肉、酒,一夜火光,好些年轻人天当床地当被。真的,有些时候,张凡都很羡慕这种生活,太自由了。宴会持续到了深夜,乡长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在乡里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几个人回到了驻地。

    天亮以后,张凡他们的工作开始。如果站在色格楞的最高处,可以看到许多骑马的、坐着马车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慢慢的朝着乡政府所在地汇聚。如同是小溪一样,慢慢的向着大海汇聚。

    “你这是有炎症了,得吃药了。”

    “住院吧,做个检查后,明天给你做手术。”

    “小孩子,有点缺钙了。这个药物回去要按时吃上,对了按时接种了没有?”

    市医院专家的名头还是有号召力的,来看病的人不少。卫生院的医生和护士充当起翻译,还不停的给人们说,让大家把来专家的消息传递出去。

    聚会也不能天天有,不然这么小的乡估计也招待不起卫生组了,平日里大家就在乡政府的食堂里面吃饭。伙食倒是不错,顿顿有肉,就是蔬菜少,就算有菜,也是草原上的野菜。

    张凡都开始怀念菠菜了,这野菜偶尔吃一吃还觉得不错,可天天吃就不中了,厨子水平也一般,不管什么野菜,反正就是大火猛油,吃起来哪是相当的费牙口啊!

    就在张凡他们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草原下起了大雨。卫生组的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看着窗外瓢泼大雨。

    “看着架势,明天是走不成了。”麻醉师刘耀文望着窗外已经汇聚成小溪的草原,惆怅的说道。

    “走不走的,有什么区别,又不是回家,有什么惆怅的。”手术室的护士宝音接口说道,他们是一个科室的,经常开玩笑,所以也很随便。

    这一周多的时间,张凡他们做了几台阑尾、胆囊、疝气手术,张凡主刀,吕淑颜助手。顺道的还做了两个剖腹产手术,当然了,吕淑颜是主刀,张凡是助手。

    半年时间,吕淑颜水平也是越来越精湛了,早就不是哪个偷偷在换衣室哭鼻子的小姑娘了,剖腹产手术做的非常顺溜。

    “来!来!来!反正也无聊,双扣,贴纸条。”老刘招呼着护士们开始打双扣。草原上白天还好过一点,就算没病人也能看看风景什么的。可到了晚上,太折磨人了,别说电视了,这里时不时的就停电。

    几个人索性就打双扣,输的在脸上贴纸条。张凡一般不参加,可架不住几个女人喜欢这种游戏,没办法,心不在焉的他经常被纸条贴的只露着两个眼睛。

    大雨持续了好久,张凡他们睡下以后,都能听到外面滴滴答答的雨点声。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入眠的,反正张凡每天都把自己在系统里操练的要死,闭眼就能睡着。

    “咣!咣!”院子外的铁门响了起来。“doctor、doctor!”其实这边好些单词的发音和英语挺像的。

    来边疆几年时间,简单常用的词语,张凡还是懂的,“坏了!来病号了。”张凡一骨碌爬起来,拉开灯,套上衣服就打开宿舍门。看门的门卫早就把门打开了。

    “怎么了?”雨已经不下了,可路面早就泥泞不堪了。

    “吐孙汗江被鹿给顶了,疼的打滚,我们不敢动,就来找专家来了。”门口的一个青年手里拿着马灯,对着院子大声的说道。

    “好的,我马上来。”张凡一听有人受伤了,套上外套鞋子就出去了。

    “我和你一起去。”吕淑颜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要做手术,也得把人带过来。你就在这里准备手术把。我去现场看看。”张凡头都不回的说了一句。

    一夜大雨,直接就把路面下的透透的。而且因为要去养殖场,没有什么大路,都是平日里牲畜踩出来的小道。非常的难走,不是滑,而是非常的黏。

    这种半红土半黑土的道路,一下雨直接就是非常胶水,张凡一脚深一脚浅的吃力前行。

    “我背你!”年轻汉子看着张凡如小脚老太太一样的走不快,着急的说道。

    “额!”不是张凡体力不行,而是鞋不行,人家牧民穿的是马靴,就算黏也不会把鞋给黏下来,可张凡就不行了,平板鞋更本用不上。

    “快,再慢,人没了。”不得已,张凡爬了上去,脸烧的要死,一个大男人让泥巴给难为住了!

    幸好养殖场不远,也就几百米的距离。这里是一个专门养鹿的牧场,别看小鹿温温柔柔乖乖巧巧的,其实这个玩意非常的凶悍。

    特别是春天到了,鹿群也开始发情了。白天黑夜不停的打架,公鹿和公鹿打架,母鹿和母鹿打架,一个不小心就能出现伤残。所以虽然鹿的价值高,可养殖的人很少,太费心了,弄不好就会出现鹿的伤亡。

    吐孙汗江,色楞乡的鹿群养殖大户。每年的春天是他最担心的时候,可在今天白日里有亲戚来了,他陪着喝了点酒,晚上刚睡熟,就听到鹿圈里,砰!砰!砰!的声音,公鹿又打架了。

    他借着酒劲拿着棒子就去了鹿圈,摔打驱赶打架的公鹿。估计鹿**配时间不多了,眼睛早就红了,强壮的公鹿转头就奔着吐孙汗江来了。

    公鹿有多大,大型公鹿比马小不了多少。而且还有犄角,这个玩意脾气暴躁的很,而且又是发情期。估计是被其他公鹿打败了,直接把火气发泄在了吐孙汗江身上。

    往日里,吐孙汗江也不会贸然进鹿圈的,一般都是用长木杆子驱赶的。今天喝了点酒,以为自己成超人了,结果鹿大爷给直接把他给顶的飞起,然后就是踩踏。

    吐孙汗江疼的哭爹喊娘,他婆娘也厉害,点起火把就杀了进去,救出了自家男人后,发现吐孙汗江疼的脸都发白了。

    张凡赶到的时候,吐孙汗江被平放躺在一个木板子上,他的家人已经准备要抬着他去卫生院了。

    “我看看,我先看看。”张凡一边说一边检查。腹部症状太明显了,都出现板状腹了。而且吐孙汗江已经开始出现休克症状了。这是内脏器官大出血,可是到底是哪个器官呢?张凡无法明确,因为吐孙汗江满身的瘀斑、脚印,后背大面积的淤青,人已经出现了昏迷。

    “快!往我们驻点走,要快!”幸亏吐孙汗江的兄弟多,而且都是壮实的汉子。几个人抬着木板子快速的跑了起来。张凡跟在后边,连拱带爬的追着人群,没办法啊,装备不行!

    一身泥水的张凡到了驻点,这个时候,手术车已经启动,灯火通明。张凡一边跑,一边对着车里的吕淑颜喊道,“吕淑颜,快,开通静脉通道,纠正休克。消毒准备腹部手术。”

    这个时候等不住了,张凡快速的直接用凉水临头,几盆子凉水下去后,身上的泥水算是干净了,飞快的穿上干净衣服,上车,洗手消毒。

    “剖腹探查!告知家属,情况非常危急,弄不好人就没了。”张凡一边洗手,一边对乡卫生院的医生说道。

    因为有外伤史,而且有了板状腹、腹部及其后背都是瘀斑,可以明确的是腹部脏器出血,但是没办法明确到底是哪个脏器出血。张凡直接选择正中线开腹。

    别说这种情况了,就算在城市里设备齐全的医院里,很多腹部疾病都是无法明确而去腹部探查的,这就是普外的难处,很多疾病都是只有打开腹腔以后,才能知道。

    探查,既然是探查,手术切口就非常的大,直接算是把肚子豁开了。经腹直肌中线直接切开,等于就是在肚子中间,避过肚脐眼在肚子上拉开了一个大口子。

    “吸引器,纱布。”张凡打了一个冷颤,因为刚刚冷水冲的太猛了,忽然进入温暖的车内,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329 眼皮出汗

    2000年出头那几年,别说在边境地区了,就算在城市里面打电话的时候,时不时的都要摇头晃脑的寻找移动信号。

    好像是奥运结束后,还是在奥运前的一年,忽然间国家的网络变的厉害起来了。移动电话信号变的厉害起来。

    就算在山区也能有比较强的信号。网络也开始全面的铺向乡镇。在这个没多少人的乡镇,移动联通电信照样不是隔壁就是门对门的做着对抗。

    网络的发达,对医疗也有很大的帮助。网络会诊兴起,在乡镇无法诊断的疾病,直接就通过卫生系统的平台联系上级医院,通过网络让专家会诊,一次会诊三十元!

    一般的慢性疾病还能通过网络会诊处理一下,可这种急诊,特别是危及生命的疾病还是没有好的办法,如果今天晚上没有医疗小分队。吐孙汗江就得去远在几百公里以外的县城,死活就看他命大命小了。

    乡村卫生院是有医生,可是医疗系统经过几年时间的虹吸现象,没用几年时间,乡镇卫生院就萎缩的相当厉害。稍微有点技术的医生去了县城,县城里的医生,稍微厉害一点的或者年轻一点的医生,不是去了市区,就是去了南方。小小的乡镇养不活外科医生了。最后发展的结果就是乡镇卫生院成为了药店。

    没办法,挡不住人才的流失。发展到最后,只能通过下乡,定期下乡才能解决小地方的医疗。在没有下乡医生的时候,一旦出现个急诊,就是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情。然后,连锁反应就是,人群也更加快速的朝着城市汇聚。一说为什么要去城市,大多数人都会说:为了孩子的教育,为了老人的医疗。

    或许这就是城市化吧!

    一旦考虑腹部脏器出血,就必须快速的找到出血脏器,进行止血。腹部脏器,受到打击后,特别容易出血的都是一些实质性的脏器,比如肝脏、肾脏、脾脏。

    这些器官,首先比较固定,而且都是非常的脆,越是新鲜越是软而脆。城市中发生车祸,车速不高,撞人后,看着没什么外伤,可人却已经出现休克了,这种情况往往就是造成了腹部脏器的损伤,导致大出血。

    华国的这个手术车,早年全是仿造的德国货,好像是指定某个汽车厂制造的,价格在当年算是超级的贵。

    后来政策开放,宇通汽车后来者居上。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学德国,而且全盘接手丸子国的技术,发展了几年后,他们在医疗专业车辆这一块,几年时间就超越了华国其他汽车厂。这种专业车辆,几乎都被他们给承包了,当然了,除了一些指定的。

    丸子国屁大的地方,宏观上面不行。但是在这种小手段,小平台,真的不得不佩服人家,做的是相当的厉害,所有东西都弄的是非常的顺手合理,几乎能算是完美了。

    腹部中线开刀,并不是一条直线。必须要躲过肚脐。因为这个地方是一个凹陷,算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术后不容易恢复不说,还容易感染。腹部手术,这个地方算是消毒的重点。

    打开皮肤,皮肤如同就是一个薄薄的牛皮纸一般。切开皮肤,紧接着就是浅筋膜。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其实就是白色脂肪和一些疏松的结蹄组织,这里面主要是行走的浅层血管和皮神经。

    这就是人类进化的先进性,只要有大量的血管或者神经走形,几乎都有这种软性脂肪和稍微硬一点的结蹄组织充当保护层。要是没有这一层组织,说不定随便拍一巴掌就能打的对方一脸血花。

    “电刀,纱布。”进入浅筋膜后,出血就开始多了起来,张凡轻轻说了一声。宝音利索的就把张凡需要的东西传递了过来,手术车上传递东西要格外的小心,因为这个平台毕竟是救急用的,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单一的。

    止血完毕,继续进入。“动作快一点,血压起不来。”麻醉科的刘耀文医生,看着监护仪给张凡回报了一声。

    “好。”张凡原本就已经很快的速度,又提升了一步,虽然要快但是也不能不注重层次,腹部结构太复杂了。

    不说内部脏器,首先这个腹部肌肉层就非常的复杂,腹部器官太重要了,腹部的肌肉层算是层层叠叠。通俗的说,这个腹部肌肉层就如同是两扇门,从肚脐为中线分成两面门。

    好些人觉得打开肌肉,腹部的器官就能清楚的看见了,其实不然。简单的说,肌肉是大门,打开大门还有门帘和内部墙壁,所谓的门帘就是大网膜。

    所以进入肌肉层的时候,也只能看到很少的一部分器官,比如肝脏、胃部的一小部分,还有大肠的一小段,小肠的一部分。其他的脏器是看不到的。

    麻醉师已经提醒了血压上不去了,所以肌肉层的止血就非常简单,纱布压迫。等处理了内部脏器后,再回头再处理。

    掀开门帘,就是墙壁。这个所谓的墙壁就是从腹壁也就是肚皮上衍生出来像是双层塑料一样的薄膜。

    这个东西如同是墙壁一样把各个器官分开隔离,这个腹膜是双层的,里面有少量的液体,它的功能很多,最重要的就是防止腹部脏器之间的摩擦和缓冲。

    如果没有这个结构,人就不能剧烈活动,因为活动一旦剧烈,腹部脏器经过强烈的相互摩擦,薄如蝉翼的脏器说不定就会被磨破,然后不是一肚子的血水就是一肚子的大便!很可怕的。

    打开腹膜,大量的淤血出现了,张凡一看,说道:“出血在左上侧。不是肝脏,是脾脏。”然后翻开胃底开始寻找脾脏。

    脾脏,因为是个小器官,早年间研究的不多,只是单纯的认为是儿童期和胎儿期造血的器官,成年后就是如同阑尾一样退化的器官。

    随着研究的深入,慢慢的发现这个器官是一个很重要的免疫器官,在原来一旦发现脾脏有点问题,直接就摘除了。可是随着循证医学的发展,医学界才把这个器官定义为人体最大的免疫器官。它的功能很多,比如造血、储血、滤过血液,还有最重要的免疫功能。

    脾脏,形状就是一个放大的蚕豆,几乎一模一样,藏在左侧第十、第十一肋弓下。上方覆盖着胃体,旁边就是胰腺。

    这玩意表面还穿着一层薄外衣,很多脾脏外伤,刚受伤的时候,一点症状都没有。就是因为这个薄外衣阻挡,等出血撑破这层衣服的时候,就是休克的时候。

    张凡一确定出血后,对宝音说道:“手术刀!”因为脾脏的位置比较高,张凡的切口比较低,必须向上延开刀口。一般这种情况,必须开到剑突下。

    “全切?”就在张凡向上延展刀口的时候,吕淑颜问了一句。

    “看看再说,能保留就保留,如果无法全部保留,最好能做个部分切除。”张凡一边说一边快速的延展这刀口。

    “纱布!”

    “张医生,血压掉的厉害。”张凡翻开胃部,切开腹膜的时候,伤口周围的压力骤然减少,出血量变大,患者血压明显的快速下降。

    “静脉液体量加大。肾上腺素、多巴胺联合静推,准备输血。”原本身上都起鸡皮疙瘩的张凡,汗都下来了。手术不难,但是因为延误了不少时间,患者出血太凶了。

    “张医生,效果不好,血压继续往下掉了。”麻醉师语气也急速的都快吐字不清了。

    “输血。直接使用o型rbc。”张凡真的算是一心两用,手底下一边快速的处理着组织,加油的进入脾脏区域,一边还在下着口头医嘱。

    一般情况,就算在医院内,也是不能轻易输血的。今天这种情况更加的麻烦,首先不知道病号的血型,也来不及检测了,不是检验科的技师,一般人手底下的速度更本来不及。

    这种救命的时刻,时间紧迫,容不得拖延,全靠医生权衡,大胆的权衡。权衡好了,能救命,权衡不好,说不定直接就是要命!

    一般情况下,在大医院里都有储存血液,经过检查的血液。但在紧急抢救的时候,哪里还能顾得过来,幸亏手术车里备有o型血浆,不然的话,只有现场抽医生或者护士的了。这种地方,知道自己血型的没几个人,只有医生护士清楚自己的血型。就算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血型,不是战士、不是警察、张凡也不敢用!

    这也是为什么在关键时刻,医院缺血的时候,直接是部队或者警察队伍就开进了医院!而且这是命令,无法商量的军事命令。真的,对于这些人,国家欠他们的,百姓欠他们的。

    别以为输血是在救命,其实输血危险不小,就算同型的血液问题也很多,所以一般情况能不输的尽量不输血。

    “左侧静脉通道加大羟基乙基淀粉。给我十五分钟,只要十五分钟。快!”张凡一边大声的说道。

    “纱布,填塞!”手术车里面,只有张凡一个人的命令。

    “弯钳三把。看!尿液出来了没有!”张凡这时候说出来的话,都算是口头医嘱,不管是护士还是麻醉师都必须执行,无条件的执行,因为这个时候最了解病情的就是主刀医生。

    “未见尿液!”巡回护士,利索的说道。

    “快!剪刀!”不管是全切脾脏,还是部分切除,都必须要完全游离脾脏,因为这里的组织太复杂了。

    胃、胰腺、肠道,都在这一块,而且这里脉管相互交通,相互伴行,非常丰富,要是游离不仔细,出来一个变异的血管,一剪刀下去,真的就是雪上加霜。

    而且脾脏的上极就是脾胃韧带,这个韧带太短,里面走形的就是胃的短动脉和短静脉,分离不清楚,稍微一个牵拉就把这两个脉管给拉破了。

    “用纱布托着脾脏,注意这里的韧带,动作轻柔一点,千万别牵拉。”游离出脾脏,用纱布把脾脏轻轻的托起来后,张凡特意的给吕淑颜交代了一句。

    脾脏形如蚕豆,它有一个门,就是在内侧变弯的地方,这个地方是蚕豆发芽的地方。在脾脏上也是一样,它内侧弯这里就是脾门,走形着动脉、静脉。

    一把一把的弯钳,一段一段的开始钳夹,随着弯钳的钳夹,出血明显减少,直至出血停止。这个时候相比前面十分钟就稍微好一点了。这样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止血了。

    “张医生,血压上升了,时间过了9分钟!”麻醉师特意的说了一下。

    “嗯!”张凡回应了一下,这个时候不着急了。脾脏切多少才能保留它的免疫功能呢。目前医学界没有明确的定义。但是,最少要超过三分之二,不然就没意义了。

    所有的实质器官,它们的血管就如同是两颗大树。在门口的时候是粗粗的树干,然后进入器官内部后就开始分枝散叶,然后在最末端动静脉形成一个相连的毛细血管网,一个进一个出。

    脾脏的动脉在脾门处一般分成两到三个分之,然后在分成二级或者三级进入脾脏的实质,脾脏的静脉动脉如同哥俩一样,手拉着手一起走形。

    华国男性的脾脏最长也就十四cm左右,可一般人的脾脏内部的血管动脉就有十五cm,可想而知,这玩意有多细长有多曲折。

    吐孙汗江的脾脏下极被公鹿暴力的撞击后,直接就给震开了一个如同是爆米花大小的口子。脾脏太脆了,而且公鹿的力气也大。没有机会缝合了,只能部分切除。

    这个部分切除不是伤口在哪就沿着这一块切除,而是要看血管。张凡仔细的分辨出那个是下极的动脉,哪个是下极的静脉后,一一慢慢的结扎。

    “我打结!”一般手术,术者用持针器把线头送进去后,助手就抓着回头线打结。可张凡不放心吕淑颜。这是血管打结,力气少大点就会勒断血管,力气小点血管结扎不住。

    吕淑颜一边用纱布沾着血液,一边帮着张凡扶持着持针器,这种时刻没人会反驳或者心怀不满,主刀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是外科医生最起码的职业操守。

    要结扎的血管,一一结扎,张凡才稍稍的顺了一口气。“帮我擦一下汗。”太紧张了,张凡觉得自己的眼皮都出汗了!

    这个时候就是等待,等待脾脏表面有血供的区域和被结扎后无血供的区域出现界限。只要结扎过关,几分钟时间,脾脏有血和无血的区域就会特别分明。

    一边还是红色或者粉红色,而另一边无血区域就是明显的苍白。

    “手术刀。”三四分钟后,界限分明。为了保证保留的脾脏活力,张凡在离交界线一厘米的地方,用手术刀切开脾脏的外衣,然后用刀柄切割进入脾脏实质。

    脾脏特别脆,用刀刃容易伤到血管,用刀柄虽然钝一点,但是安全。慢慢的在脾脏前后缘形成一个v形的切口,一点一点的向内部延伸。

    一边切,张凡的左手拇指和食指始终握持压迫脾脏边缘,这是为了固定脾脏。这样能有效的控制和减少书中的出血。

    说起来简单,其实这个非常的难操作。简单的说,就是带着塑料手套,而且手套上面还有油脂。然后去握持沾了水或油的圆形肥皂,这个力度还不能太大,而且还要确保肥皂的固定。

    这就是外科医生的手底下的功夫,没有十几年的锻炼,别说做手术了,简单的一个握持都做不下来。

    一点一点的深入,脾脏表面有少量的渗血,这就是毛细血管网内的残血。“蘸!”张凡轻声的对吕淑颜说了一句。

    这种出血虽然不用特殊处理,但是必须清除,不然就影响手术术野,而且这种创面不能擦,要蘸,轻轻的用纱布蘸,一擦不仅损伤器官,而且还会把脾脏位置改变。

    “结扎,这是个小动脉。一定要小心,不要打滑结。”张凡一个手握持这脾脏,一个手拿着手术刀,发现了一个小动脉,他没办法打结,就让吕淑颜打结,在打结前张凡特别的交代了一句。

    “嗯!”吕淑颜回了一句后,就开始打结,张凡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深怕出现个活结或者把脾脏给拉豁个口子。脾脏比肾脏还脆,稍微用力不对,就是一个口子。这也是脾脏容易破裂的原因。

    终于,脾脏损伤的部分切除了下来。吕淑颜拿着被切除的脾脏放入组织袋后,也是常常的舒了一口气。

    这台手术做的太紧张了,而且张凡在手术台上语气太严厉了,说的她心惊胆战的。这个时候如果从脾脏下面去看脾脏,就如同一个v型的鸭子嘴,口大内小。

    这种形状是为了后期的缝合。脾脏非常脆,手术做成这种形状就是为了好缝合。所以一个好的外科医生,在手术前就在脑中构建了一个完善的手术过程。

    “我缝合,我打结,吕医生你剪线。”张凡对吕淑颜说了一句。

    “好的。”

    吕淑颜也不敢打结,这种非常脆的组织,打结是真功夫,就如同再一张纸上拉线,拉不好就是一个撕裂的口子。

    而且这种缝合不能用小针细线。因为小针细线会导致毛细血管无法爬生而导致缺血坏死。所以这个缝合一般的普外主治都不敢保障自己能缝的很好。

    “肝针!粗线!”宝音利索的穿好针线后递给了张凡。术业有专攻说的一点都没错,往日里简单的一个穿针引线好像是很简单的一个事情。

    在手术台上就不一定了。首先带着手套,而且在快速止血的时候,手底下必须保证麻利,三秒一个针线、三秒一个针线。所以手术护士稍微上点年纪也就干不下来了,眼神首先就不行了。

    这种功夫也是护士平日里在手术台下锤炼了无数次后才熟练的动作。不吃苦不下苦,根本干不下来。

    肝针粗线水平褥式缝合结合着间断缝合,终于切口闭合了。原本一个蚕豆变成了锥形。缝合完毕后,张凡用黏合剂沫在伤口上用来止血。

    “终于做完了!”吕淑颜看着张凡把大网膜覆盖在脾脏的时候,姑娘算是解脱了。手术台上的张凡太残暴了,越是危机越是残暴。可也越是的有担当,她眼里看着张凡眼里都冒着花花了!

    “小动脉打结的时候,我当时要是撕裂了脾脏,你会不会打我?”吕淑颜看手术算是到尾声了,说话也不经大脑了。

    “打你哪?无菌操作还要不要了!”张凡翻了吕淑颜一个白眼。

    “打胸部,那地方算是无菌的!”麻醉师老男人刘耀文搭茬了。这个时候气氛就活跃了,虽然大家说着不着调的话,可心里好像让成就感满满的给填充着,不想骄傲不想自得,但是不去释放真的难受,所以~~,这个感觉真的太美了!

    “流氓!”宝音和吕淑颜一起骂了一句。

    “嘿嘿!”老男人猥琐的笑了一句。

    手术结束!

    手术车外面,随着手术开始后,吐孙汗江部落的人,还有吐孙汗江妻子的亲戚们也得知了消息。

    骑着马提着马灯,从四处开始汇聚在了手术车外。人越来越多,安慰吐孙汗江妻子的,关心手术的。

    乡长也来了,“大家都悄悄的,不要影响车子里面的医生做手术。把马匹都牵远一点。”

    因为术前,张凡就让呼吸内科的张延峰告知了吐孙汗江的家属,情况很危险。所以吐孙汗江彪悍的妻子已经哭成泪人了,软软的坐在手术车轱辘下面。

    再彪悍也是女人,再彪悍也是妻子。她的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祈求着。

    “是不是,让人们都回家吧。这要是出个意外~~”张延峰医生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有点担心的对乡长说道。

    “没事,放心。阿达西,要不是你们,吐孙汗江早就死球子了,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你们放心,没有事情的。每年春天,都有被牲口踢死的,他算是命大的。胡大保佑啊!”

    乡长说完,就站在人群里面,说道:“医生们连夜做手术,这是恩人,等会不管情况如何,谁要是胡咧咧,我就是马鞭!知道了没有!”

330 恨不得手挠墙

    繁星点点的星空,不时的划过拖着长长尾翼得流星。毫无污染的夜空,繁星直接如同经过ps的一样,就差坐在草原上一起抬头看星星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了,太美了。

    小地方的乡长不比大乡镇的乡长。这边的乡长就如同一个族长或者一个大家庭的家长,没有威望是无法管理自由惯了的百姓。

    他们或许不懂太多的文化知识,或许不会说什么大的口号,但是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只有俯下身子想办法带着大家一起致富的人,才会得到拥护,才能有话语权。

    色楞乡的乡长也是一个奇人。早年间的他也算闯过南走过北,不知道怎么的回到家乡后,竟然考上了公务员。虽说这边不是自己的家乡,但是也算是一个大部落的人。

    刚来的时候,乡里面的人各种的不服气。他也不多话,开着拖拉机拉了一车斗的夺命大啤酒。在草原的巴扎上,摆了一个擂台,用他当时的话就是:色楞没汉子!有本事就把他喝翻!喝不翻,以后就得听他的。

    他也是拼了,草原上可以骂男人牲口、畜生,但是就是不能说他不是汉子。整整两天的巴扎,乡长一直矗立在擂台上。各路好汉纷纷而至,最后在乡里德高望重的老人阻止下,闹剧结束,他住了一周的医院。但是色楞乡,他有位置了。

    上级派了多少干部,都没办法很好的在色楞开展工作,他算是有点位置了。他也是有本事的,见过世面的他带着乡民的皮货到南方跑销路,沪上、宁海,最终签订了很多合同,价格比卖给二道贩子高了不知道多少。

    然后组织群众发展特色养殖业,什么草原狐狸、草原鹿,一个一个的出现在色楞。最后这家伙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竟然把色楞的广告给弄上了央妈的农业台。旅游也开始有了起色。

    一时间,乡里面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街道两边的小二楼,就是他上任后建起来的。上级要提拔他,结果乡民不让走,而他也不愿意离开,就这么着,一个原本是个外乡人的家伙,竟然成了色楞的话事人。

    不过人无完人,乡长什么都好,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兄弟,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就猫在色楞哪都不去,时不时的带着异性在这天蓝草绿的地方,也是逍遥自在。

    站在人群中的他,好像就是百姓的主心骨,“去,杀鹿,把撞翻吐孙汗江的那个鹿给宰了,毛病大的很,敢撞主人,钱我出。记得把鹿鞭和鹿蛋蛋留下,谁敢偷吃,我就把他的给捏下来。”

    招呼完男人,又对着几个女的说道:“哭个蛋啊,哭能起作用吗,快把吐孙汗江的婆娘给拉起来,下完雨的地上都快爬了一夜了。壮小伙子留下几个,把胳膊洗干净,说不定等会要用血呢。”

    “再去几个人,把我家的奶酒给搬出来。吐孙汗江救活了,我们给他开庆祝大会,死球了就当给他开追悼会了。快,走动起来,木头桩子吗!”乡长连骂带赶的,人群忽然好像是也有了活力。

    忙忙碌碌的人群,让张延峰医生也放心不少,静静悄悄的站在手术车门口的人群,让他头皮发麻。人就是这样,相互信任太难了。

    吐孙汗江,失血太厉害了,刚送来的时候,情况太危机了,快速输液都没办法把血压提升起来,张凡也没办法才冒险用了o型rbc血,也是命大,没发生输血反应。

    张凡处理完腹腔内的器官后,就回头开始慢慢处理肌肉、腹膜、大网膜上的出血。一边处理,一边听着宝音、吕淑颜和刘耀文斗嘴。

    吕淑颜和宝音都是未婚的姑娘,对上刘耀文还真不是对手。老刘一会一个段子,一会一个段子,说的吕淑颜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人救活了,大家都高兴,都兴奋。这个事情就如同是兴奋剂一般,紧张过后就是无限的愉悦。“这个救人啊,就和夫妻之间一样,比夫妻之间的那个事情还刺激。你看张医生这会绝对在**之中。”老男人刘耀文指着张凡说道。

    吕淑颜偷偷的看了一眼,深怕张凡看到一样,偷看了一下后赶紧的把眼睛往向了其他地方。

    “你这么大岁数了,也就嘴上的劲大!”宝音笑骂了一句。

    “你可以质疑我的技术,可以质疑我的长相,但是绝对不能质疑我的能力。我给你说我~~”

    “老刘,准备催醒吧。”张凡听不下去了,老刘就是故意调戏两小姑娘呢,宝音傻乎乎的还搭茬。

    “我缝合?”吕淑颜想替换替换张凡。

    “没事,我来。你要是累就下去休息休息,顺便的给乡卫生院的医生说说,准备好病房,监护仪也要准备好。脾脏部分切除后,特别容易感染。术后的护理一定要跟上。”

    “好吧。”吕淑颜脱了手套手术衣,就转身出门,这个车的是分隔的,要下车得走通道。

    “张医生,听说你有对象了?”宝音接替了吕淑颜的位置,一边拉钩,一边穿线,嘴上还不闲。

    “嗯。”

    “可惜啊!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了整个森林。”老刘嘴碎的不是一般。

    “哪你干嘛结婚。森林那么多。”宝音和老刘又搭上茬了!张凡都无奈了,有些人就是这样,手术紧张的时候还好说,一旦危险渡过,就开始了。

    “哎!麻醉师没地位啊,我当年要不是受骗上当去干麻醉,现在绝对风流倜傥。你看看我们张医生,手术室多少的小护士看着他流口水。估计我们吕医生也馋的不行了吧!”

    “别胡说。”张凡缝着腹膜,说了一句。

    “哎!还是年轻啊,脸皮薄。你会后悔的!”

    “要是都像你这样想,估计世界都没办法运行了。”宝音帮着张凡说老刘。

    “手术结束!走吧,把病人送下去。”张凡忍着两人永不停息的废话,终于缝合结束了。放置好引流袋后赶紧说了一句。

    吕淑颜下了手术车,吐孙汗江的家属呼啦啦的围了过来。听不懂的语言从他们嘴里说了出来,吕淑颜虽然听不懂,但是也知道什么意思。

    “病人算是救过来了,但是出血很多,以后恢复需要很长时间,这是他切下来的脾脏,你们谁是他的家属,请过来看一看。”

    “救过来就行。命大啊,赶紧的散开,看什么看,你们能看懂吗!快,把热好的骆驼奶端上来,让我们的女菩萨喝一口。”乡长开始招呼。

    哈达被一个老人用双手轻轻的放在了吕淑颜的脖子上。看起来**十岁的老人,双手抓着吕淑颜的小手,轻轻的用嘴唇触碰了一下,然后用吕淑颜听不懂的话,开始吟唱。

    都是边疆人,虽然不懂,但是也知道,他们在赞扬。吕淑颜静静的站在手术车的门口,替张凡骄傲,是的,生在城市,长在都市的她这个时刻才真正体会到了医者的荣耀。

    银碗,珍贵的骆驼奶被能做吕医生爷爷的老人双手端了上来。敬天敬地后,吕淑颜慢慢的喝了下去,暖暖的如同一股暖流一般从咽喉流进了胃部。

    这个时候的礼仪,比他们刚来的那个迎接晚会庄重多了,当初的那个迎接,大家是给人家乡长面子。而现在真的是实心实意。

    张凡他们终于下来了,吐孙汗江平静而悠长的呼吸,让周围的人群发出了低沉的喝彩声,或许是怕惊扰到吐孙汗江或许是怕在这些医生面前失礼,他们努力的克制着激动的心情。

    是啊,吐孙汗江当时的情况他们都知道,都没抱什么希望。结果,这些市里的医生们把他救活了。

    乡卫生院的医生在吕淑颜的帮助下带着吐孙汗江去了病房。女医生可以放过,但是男医生就不行了。

    哈达、银碗,姑娘们献哈达,老人双手端着马奶酒,不喝都不行。“我实在喝不成啊,一喝就倒了!”

    “张医生,您用嘴唇沾一沾,这是我们最高的礼节,不然我们心里过不去啊。”乡长站在一边指点着张凡。

    草原上的夜晚,如果没有什么聚会,睡觉都比较早,今天又是下雨,其实吐孙汗江被撞的时候也就九点多。三个多小时的手术后,才十二点多。这么一闹腾后,大家也没什么睡意了。

    乡里最大的最豪华的帐篷被打开了。厚厚的白色羊绒地毯上围了一圈的小桌子,其实在草原上,这种帐篷就如同内地汉人家族的议事大厅。一般人是不得入内的。

    两位老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张凡,别扭、不好意思可盛情难却。张凡他们在老人的搀扶下进入了帐篷里。

    “你安心坐,你有资格。”张凡被安置在了主位上,这个位置比其他位置明显高了一点。张凡真是坐立不安啊。

    乡长陪在右边看着张凡不自在就说了一句。左边是一位年纪没有八十也有七十的老人。这个招待规格就高的很了。

    “又要吃肉啊,我都快吃伤了!”吕淑颜羡慕的看着张凡,对宝音悄悄的说道。

    “哈哈,还有你这样的,给你说,我都没参加过这种规格的宴会。你就等着吃好吃的把,绝对是你没吃过的。”

    前一次的欢迎会,其实就是人家借着名头自娱自乐,一帮子医生护士都不怎么习惯。人家穿着皮衣袍子,随地就坐了,这帮子从城市来的人就不行了。潮湿的地面坐都不敢坐,深怕坐出痔疮。

    而这次,就正式多了。烤全羊,在草原只要是有点规格的宴会,首道菜必须是烤全羊。而且还不是随意吃的,没有什么大刀切斧头砍的。

    部落里面威望最高的老人,敬过天地后,用小刀在烤羊身上轻轻的薄薄的切下来一片最肥嫩的羊肉双手递给了张凡。

    然后依次切给几个医生护士。然后就有专人专门为大家切片,谁吃完了就会有人给你端上来。要是自己刀砍斧剁的,都是被人给忽悠了。

    “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请您不要生气。这是野生的獾、这是小鹿、这是狼肉、这是大雁!”老人一边介绍一边还带着歉意的语气道歉,乡长在一边翻译。

    “额!太客气了,真的太客气了,没必要,这么破费干什么,我们来就是干这个事情的。”张凡看着草原特有的动物,不敢下筷子,这玩意是不是保护动物啊,犯法吗!

    “嗨!你觉得是平常事,可对于我们来说就太珍贵了,你救的不是单单一个人,而是一个家庭,救的是他还未长大的孩子。也就你不喝酒,不然我绝对要和你多喝几碗!”对于张凡不喝酒这个事情,乡长有点不满。

    规格高,倒是感觉没什么意思,所有的人都规规矩矩的,感觉少了一点浪劲,人就是贱皮子,不重视吧觉得自己不被看中,重视吧又觉得这种宴会没意思。

    最后一道菜也上来了,特别好看,圆圆的不知道是什么食物,烤制成金黄色,撒上辣椒面孜然粉,煞是好看。圆圆的食物旁边还放着如同古代铜钱一样的肉食,摆放的整整齐齐。

    这个食物不多,也就几个医生护士和乡长才有,其他人都没有。“这怎么好意思,大家都没有,就我们吃,不太好吧。”张凡说道。

    “没事,你吃你的,你们城市人没吃过,这个有钱都买不到,滋阴壮阳,美容保健!”乡长的口才真的不差。

    麻醉师刘耀文一看,笑的眉开眼笑。这个东西他吃过。

    张凡被老人和乡长客气的让着,没办法,他拿起筷子轻轻的豁开拳头大的圆球型食物,外面成烤制成黄金色,就算是外科医生,张凡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可豁开以后,也看不出来。因为厨师好像是处理过。食物内部结构已经变化了。

    沾着辣椒、孜然轻轻的吃了一口,香!特殊的香味,一种从来没有见识过的香味,有点像什么呢。嗯,张凡想象不出来。

    吕淑颜、宝音也没吃过,味道好,虽然都吃了晚饭,可这个食物太好吃了。外皮脆,薄脆薄脆,里面的不像脂肪,但比脂肪的那种香味还香。

    当夹起铜钱一样的食物,张凡大概看了看,好像知道了一点。但是也没说什么,吃都吃了,还能怎么样,没看别人都没有嘛。好多人都看着不停的咽口水呢。

    “这个真好吃,这叫什么啊,我们走的时候买点行不行啊。有嚼劲不说还特别香。”吕淑颜和宝音吃高兴了!

    “多吃点,这个有钱都买不到。”老刘一边劝着,一边加油的吃。

    “什么东西啊,这么珍贵。”张延峰发觉老刘好像知道,就问道。

    老刘趴在老张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老张听完,夹起一块铜钱一样的肉后,仔细看了看,然后利索的放到嘴里,还举起银碗和老刘碰了一杯。

    “好吃吗?”老刘又问了一句吕淑颜和宝音。

    “好吃!”

    “嗯!多吃点。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众人吃喝到了凌晨三点多才休息的,天亮以后估计也没办法走了,政府的领队早就让牧民给灌翻了。

    躺在床上的张凡燥热,非常的燥热,就算有系统,也燥热,春天的草原,凌晨气温不是很高,但是张凡竟然热的没办法盖被子。是在不行了,只好强行进入系统去做手术去了。

    隔壁的吕淑颜和几个护士,也差不多。燥热,吕淑颜都把脸和身体贴到冰冷的墙上了,还觉得燥热,燥热的她恨不得手挠墙。

    “宝音,你热吗?”

    “热!不仅热,我还想我对象!”

    “额!”吕淑颜没办法说话了。

    清晨,被煎熬了大半夜的几个人才进入了睡眠,睡的特别的香甜。张凡早早就起来了,没办法,心里有事。

    他要去看看病房里的吐孙汗江,这就是医生,“嗨哟!小伙子这么早就起床了,怎么样,效果好不好。”乡长不知道从哪来了,不过看他一脖子的印子就知道昨晚干嘛去了。

    “以后再也不吃了,太燥热了。”张凡笑着说了一句。

    “你这就不知道了,我给你说,多少达官贵人想吃都吃不上呢。我也就占你们光了。”

    “有这么夸张吗?”张凡有点不相信。

    “废话,鹿群里的王,能不珍贵吗,这种鹿王是要放出野外的,能生存下来的,得多野,平时都看不到它们。只有每年春天它们才现身一次。你们昨天一顿就差不多把这几年成长起来的鹿王给干光了。”

    “额!哪多可惜啊。”

    “是啊,知道珍贵了吧,要不你们再待上几天,不然你们对的起鹿王吗!”能当官,还能服众的能是简单的人物吗,转手一句话就把张凡给套住了。

    “额!我做不了主啊,你和领队说,我还要去看看吐孙汗江。”

    吐孙汗江早就醒过来了,他彪悍的妻子坐在他的身边,轻轻的给他梳理着头发。

    “医生来了!谢谢啊,张医生,你也不多休息休息。”随着进来的当地护士给张凡翻译着吐孙汗江老婆的话。

    “没事的,怎么样,通气了没有?疼不疼了,头晕吗。有什么不适吗?”

    询问了几句后,张凡又给乡卫生院的护士交代道:“术后护理一定要注意,无菌操作必须严格执行。按时换敷料。”

    “好的,张医生,我知道了。”

    吕淑颜和宝音她们在中午的时候才起床,几个人脸上发光,好像做了一次美容一样,皮肤都泛着亮光嫩的能出水。

    老刘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几个人看,“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眼睛。”

    “呵呵!小丫头片子。”老刘得意的说了一句,他就是不告诉她们。然后心里踅摸着是不是要找乡长给自己老婆也买点。

    因为吐孙汗江的手术,又或许是乡长私下勾兑的缘故,医疗小队又在色楞多呆了五天。张凡他们的名气也在这边一下子起来了。

    周边其他乡的人听说后,也来这边看病了。一时间,色楞成了一个小集市。吐孙汗江终于可以下地了,虽然苍白的脸色,还要在旁人的搀扶才能行走,不过这已经让乡民高兴的不得了了。

    医疗小队不得不出发了,这里时间待的太久了。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张凡他们原本准备悄悄的离开。

    结果,不知道是谁透露了消息。乡卫生院门口,如同军队一般,静静的围着好多好多的人。也不强留他们,就是塞东西。

    语言不通,但是表情是相同的,鹿茸、肉干、草原的各种药材、皮货,不要都不行。

    “乡亲们,谢谢了!谢谢你们了!真的,装不下了。谢谢了!”

    奶酒送行,骏马列队。车队行走在草原的小路上,送行的马队如同千军万马一般伴随在他们的左右。下过雨的路面上,早早的就被牧民们用黄土填的干干的。

    一路黄土、一路送行。吕淑颜坐在副驾驶上,不停的挥手、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他们打动了他们,他们也打动了他们。

    “哟!哟!”出了色楞的地域,马队止步,可长调还在伴随着他们慢慢的离去。

    第二站,红星农场。一说红星,在华国是有特殊含义的,自己起的红星不算数,能得到上级认可的红星名字,必须有一个辉煌的历史,或者过人的战绩。

    早年间,这个农场全是军人,铁血军人。上级一句话,这群全国各地汇聚在一起的汉子在国境线上驻扎了下来。

    早年间,这边因为道路不畅,经常大雪封山,一封就是好几个月。物资进不来,支援进不来。他们不但要自力更生,还要时刻防备着反目成仇的大哥和大哥带领的小弟。

    无数人用鲜血,用青春抵挡了对华国抱着恶意的狼群。世界和平了吗,没有!这里的建制还在,一代一代的农场人还在看着国门。

    站在山巅,看不到家乡,看不到都市,但是可以看到国外,可以看到带着五角红星的界碑。安静,静悄悄的半山中,他们一直无怨无悔的看着自家的大门。

331 长眠于此

    一个国家什么是威慑力,往大里说是综合国力,武器装备。往小里说就是一个国家有多少愿意去默默奉献的人。

    好多人对这些不屑一顾,能有这个不屑一顾都是幸福的,因为你有这个条件,因为有人为你创造了这个让你吃饱后,放下碗骂厨子的条件。国家和平,最幸福的还是小民,乱世最难过的还是小民。

    两个人打架,缩回去的拳头就是能让对方警惕的或者防备的事情。国家其实也一样,也要有缩回去的拳头。但是,对于当年的华国,这个伸缩自如的拳头好难好难的。

    红星农场,正儿八经的地处一个天山山坳里面,但是站在铺开的军事地图上看,可以看到它就是在一个节点上,朝西是国外。左手边疆南,右手边疆北,背靠祖国天山。

    当年的人硬是在这个飞鸟绝迹的地方打造了一条公路,一年时间只能让普通人通行三四个月的通道。但是这也缩短了南北交通的距离,也能让当年兰军区的汽车大炮朝发夕至了。这就是伸缩自如的一个例子。

    随着国家实力的提升,华国的铁路也开进了几个斯坦国,高速路铺遍了全国,但是这个地方仍旧没有被忽视。

    去红星农场的路不是很好走。谈不上翻山越岭,可几乎都是沿着悬崖峭壁在行驶。周边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雪山。有些时候,从车窗外看过去,好像就是在半空中行走。

    “好漂亮啊!你看苍鹰好像就在我们的脚下。”吕淑颜胆子真的大,这么危险的道路,她竟然还这么有性质。

    张凡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前方的道路,深怕一个不小心就掉进悬崖峭壁下去。盘行,围绕着天山盘旋着上升,下落。快要到雪线的时候,红星农场到了。

    如果说草原上的帐篷、骏马是自由、豪放或者说是小资最爱或者最羡慕的生活的话,这里就是刻板、古板、沉默的体现。

    红星农场是一个背靠大山而建造的不是军事基地的基地。横纵成列的房子,样式都是一样的。

    灰瓦白墙,一排一排一列一列,就连种植的小杨树都是成行成列的,农场里的道路四横四列,各家各户门前收拾的干干净净,不像平常的农村那样,门口堆放着杂物。村庄就这么静悄悄的树立在这里。

    政府的领队王科长去草原,到县城就算不是趾高气昂,也多少有点矜持。但是来这里,他就如下级见上级一般,提前整理着自己的着装。

    没有什么盛大的迎接,就在山坳拐角处一个瘸腿老汉抽着烟袋,安静的如同一个枯木桩子,静静的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等待着医疗小组。

    刀劈斧砍的皱纹,黝黑的皮肤,日渐佝偻的身躯却带着鹰一样的眼神。

    “来了啊!”老人一口带着明显是苏杭的口音,此时此刻的情景如此的怪异,好像就是在苏杭的公园里碰到退休老人一样,但是这里不是公园,而是边境。

    “老团长好,我是市委办公室的小王。这次是送医下乡,原本应该提前几天就到的,出了一点事情,所以晚了几天。”王科长汇报一般的向老人解释。

    “你们也是,多浪费。我们生病自己就去医院了,又不是没路,再说我们自己也有医院。你看你们这车队,为我们这点人不值当。”嘴里说着不值当,可老人还是热情的招呼着大家。一个一个的握手。

    “怎么能不值当的,我们来的次数太少了,是我们工作不到位。这是红星农场的老团长,陈团长,战斗英雄,曾受到过国家一号首长的接见!”王科长笑着给大家相互介绍。

    “扯淡,说这些干什么。再说这地方能频繁的来吗!快进团部吧。原本想让大家来迎接你们,可天气变热了,积雪融化了,山里的战备公路出现了坍塌,年轻人们都去挖土、搬石头去了,我这个老不死的就代表大家来欢迎你们,别往心里去啊!”老人努力的挺了挺再也直不起来的腰板。

    这个华国的农场有点特殊。它虽然是现在已经不是军事建制了,但他们的编制和体制还是军队的一套,有自己的公检法,而且在农场团级以上的领导是带军衔的。

    前几年农场萎缩的超级厉害,后来觉得好像还有用,也开始慢慢重视了。农场人的身份也很特殊,说是军人吧,算不上,但是他们有常规的军事训练有武器仓库。说是农民吧,也谈不上,因为他们还算是大集体。大概能算是特殊的工人吧,因为他们有退休这一说。

    全国各地汇聚起来的人,太杂反而也就没有什么特殊的方言特色了,除了小家庭里还延续着家乡的腔调以外,平时交流都是普通话。

    “大家收拾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装,我们先去烈士陵园。”王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瓶白酒在手里。

    张凡他们赶紧收拾了一下,也很诧异,这里竟然有烈士陵园,他们听都没听过!陈团长也没有多说什么,抽着烟袋如同小火车一样冒着烟,带着一行人,一瘸一拐的走向了农场的后山。

    后山有一条大理石砌成的小路,也就仅仅能容下两个人并行的小路。虽然大家都很好奇,但是都没有说话,静悄悄的跟着老团长前行。

    翻过小山头,猛然出现的陵园,让大家瞠目结舌。一座向阳的山坡上,竖满了石碑,一眼望去数量太多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了。

    陵园里面的地面清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什么花圈什么围栏,就是简简单单的石碑,白色岩石做成的石碑,数不过来的带着红色五角星的石碑。

    “这里沉睡着建国以来,为边疆献身的三千多先烈。有一些先烈是在当年小规模冲突中牺牲的,有一些是为了修建战备公路牺牲的。请大家为先烈鞠躬行礼。”王科长说着话,敬献了白酒后,带着大家整整齐齐的行三鞠躬。

    老团长如同石头一般,默默望着躺在陵园里的同事或者战友,手里拿着烟袋。原本想看周边风景的人也没有了什么情绪,气氛忽然低沉了起来。

    战备公路,小规模冲突。离城市里的现代人太久远,久远到连张凡他们都不知道。遗忘了吗?没有,只不过是不想让太多人去背负罢了,他们创造的地方,仍旧有人在坚守。

    献了青春献子孙,当年的口号。现在好像觉得是扯淡,非常的扯淡。但是,就有人喊着这个所谓扯淡的口号坚守了下来,不仅是一代,到现在已经算是四代人了,这就是华国的英雄,默默无闻的英雄,我们岁月静好,只因有人负重前行而已!

    “走吧!心意到就行了,难为你们还知道这些事情。走吧!去团部喝点水。”老团长嘴里说着走吧,走吧,眼睛却是时不时的回头去看,去看那些曾经一个战壕的同志,曾经一起战斗过的战友。

    红星农场的驻地,有几千人。这边怎么说呢,反正算是边疆各种农业的先驱。当年要种植或者要干什么,农场就是试验田,等有了成果后才开始在边疆推行。

    “这是三连的驻地,他们主要是搞一些养殖,特殊的养殖业。这几年情况越来越好了,国家开通的铁路,皮毛都出国了。老毛子傻乎乎就爱穿个动物毛,以前不值钱的玩意,竟然能赚外汇了!”老爷子一瘸一拐的带着大家一边走一边介绍,说到得意的地方竟然面带笑容,豁牙的嘴笑的是如此的可爱!

    “这是四连,搞林业的。以前伐木头,现在种树,你们看那边山林,哪边山坡上全是后来种上去的经济林。”

    “团部到了,大家请进。”老爷子带着一班子人站在一个大院子门前说了一句。张凡他们看了一下大门,风吹日晒年代久远的大门上还能隐约看的到某某部队的编号。

    院子很大,都是平房。里面有一些人,人不多,还都是女性。

    “老爷子,人接到了吗?是市医院的专家吗?”

    “是啊,接到了。”老爷子对着其中一个带着红色十字的房子说道。

    “那赶紧来帮帮忙,有个待产的孕妇。”没有见到人,只是听到了声音。

    “我是妇科的,我去。”吕淑颜跨过人群,进了房间。老爷子看着吕淑颜进去后说道:“这里就是办公的地方,医院、派出所、学校都在这里,本来人挺多的,结果因为战备公路塌方,年轻人都被拉了上去。所以人手不够了。”

    “走,我先带着你们去收拾住的地方。”

    “这里还要不要人帮忙了,我是麻醉师,他是外科医生。”老刘看了看产房,犹豫的说了一句。

    “没事,她是三胎。家里死活要生个男孩子,都把她男人批评了许多次,也不听,二胎都是生在野地里面的,现在好像这个计划生育不是很严格了,才到卫生院里来的。”

    张凡他们的住宿就是年代久远的平房,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地面还是老式的红砖。

    “你们今天先休息,先不急着干活,等会等团里的领导下山以后,请你们在食堂吃饭。我先回家看孙子去了。”老爷子说着话就要离开。

    “没事,我们不累,现在就可以看病了。”王科长说了一句。

    “胡扯,哪有赶了一天路,还让人家干活的道理。赶紧洗洗刷刷的休息吧。”

    夕阳西下,随着旁边院子里的铃声,学生们放学了,叽叽喳喳相互追逐的小孩子们从学校的大门里飞奔了出来。

    张凡他们也睡不着,就在门口看着四周的环境。忽然放学的小家伙们看着这群陌生人好奇的围了上来。

    “你们是师里来的吗?”一个拖着鼻涕的小子大胆的问道。

    “才不是,你看车牌,就不是咱们师的。”另外一个梳着羊角小辫的姑娘站了出来,指出了他的错误。

    “就你爱显摆!”说着话,一身土的小子拽了一下小姑娘的小辫,然后撒腿就跑。小姑娘也不甘示弱,反身就追着去打,结果没追上。

    “王苏杭的崽,你等着,等王苏杭回家我就告状去!”小姑娘大声的威胁着土小子!嫩声嫩气的喊叫声,让张凡他们禁不住的笑了起来。

    “呵呵,太淘气了,让你们见笑了。听说你们是市里下乡的医生?”一个打扮像是老师的年轻姑娘走了过来问道。

    “是啊,我们是茶素市市医院的医疗小组。您是?”吕淑颜帮着孕妇生完孩子后,也和张凡他们在门口站着看风景。

    “我是团里小学的校长,今天大家都去公路了,人有点少。”

    边疆日照时间长,晚上八点多,人群才慢慢的回家。团场驻地的房子看着老旧不堪,但是随着人们回来的机械工具却是非常的多,而且看样子还很崭新。

    七八辆大型挖掘机、各种的卡车,内地很少见的哪种专业的工程卡车,轱辘看着都比人高。车到团部,男男女女几乎都是一身土。从车斗里面跳下来,分散开后相互拍打着身上的土。

    “哈哈,你们就是市医院的专家吧。欢迎啊,真的,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你们盼来了,你看着我着手~~”一个壮实的汉子,从车里下来后,对着张凡他们说道,原本伸出的土手又收了回去,在身上蹭了又蹭。

    “不好意思,在上一个点做了一台手术,所以有点拖延。我是茶素市市委办公室的干事。”

    “哈哈,没事,没事,你们能来就行。我是红星团的团长,王苏杭。这是团书记,这是副团长、这是团部的书记、这是团部卫生院的院长~~”周团长给大家介绍着自己的同事。

    这些人哪里能看出来是领导啊,一个一个的穿的如同是工地的小工,都是土苍苍的如同土猴一样,只有忽闪忽闪的眼睛是明亮的,如同天边升起的启明星一般的明亮。

    王科长也介绍了自己这一边的人,怎么说么,虽然一个是市一个是团,但是他们是两个独立的单位,各自有各自的体系。

    “你们有口服了,今天终于把塌方的路面给收拾清楚了,团里食堂专门杀了头猪。走,杀猪菜,管饱。走~!走!”说着话,这些领导客气的带着张凡他们去了食堂。

    张凡他们以为,只有领导才会吃食堂的小灶。结果,一个差不多和礼堂一样大的食堂,大人小孩,老人年轻人都有,拿着各自的饭盒,排队打饭。

    偌大的食堂,竟然不是那么的嘈杂。“走!走!你们是客人,不用排队,这边有个小包间,咱们坐到里面。”

    虽然是包间,其实就是拉了一个绸子做的挡帘。食物也没什么特殊的,都是大锅大灶做的白菜粉条肉,直接用大盆子端了上来。因为张凡他们是客人,大厨还特意的上了一盘凉拌萝卜、皮辣红、油炸花生米、凉拌猪耳朵、还有一个炒鸡蛋。

    样式虽然不多,但分量足,都是大盘子。“来!都别客气,既然在边疆,哪咱们都是边疆人,边疆人的规矩就是坐着喝酒,开吃前喝三杯。咱的菜上不了台面,但是酒是好久,自己酒厂的粮食原酿不是勾兑的,就一个字纯,喝了头不疼。”

    说着话,王团长拿出了一瓶没有什么商标的白酒,虽然是白酒可是酒的颜色略微有点发黄,打开瓶盖,一股酒香铺面而来,倒的时候好像感觉有点粘稠,有种拉丝的感觉。

    “来!满上。我敬各位领导专家,你们不辞艰辛,远道而来,为我们农场人送医送药,我替农场人谢谢各位,我干了你们随意。三两大的杯子,白酒,一口直接仰头就干!”

    医疗小队,除了张凡喝不成,其他人包括女护士多少都能喝点。“嗨!这位医生怎么不喝,咱地方偏远,招待的有点简陋,可心意是满满的,是红的啊!哈哈!来干了!”

    这哪里是南方人的后代,活脱脱的一个边疆糙汉子啊!张凡双手合十,抱歉的说道:“王团长,我是真的喝不成,不然我一定会喝的,这个边疆茅台的名气太大了,闻着味道,我口水都要下来,可我真的喝不了,没这个口福啊!”

    “哈哈,哪算了。哪就多吃点,家养的猪,野菜包谷伺候大的,城市里面买都买不上。”众人热情的招呼着几个人。

    这个所谓的皮辣红,其实就是皮牙子和青辣椒、西红柿凉拌的一个菜,这个菜离了边疆就没那个滋味了。

    这边的皮牙子不是特别辣,还稍稍有点回甘,辣椒因为日照时间长格外的有味道,最出色的还是甜甜的西红柿。混合起来味道真的好吃。

    这一桌子菜也就一般,可这个酒就不一般了。三川酒牛的上天了,就是在边疆不行。不管是青鸟的啤酒还是三川的白酒在边疆都不行。

    啤酒,边疆有夺命大啤,而白酒,这个就是边疆的农场自己出的老窖,直接垄断了边疆。而且这种发黄的原酿,据说市面上一斤的价格都能上千了,有钱都买不上。

    酒好,张延峰和刘耀文贪杯了,他们太清楚这个酒了,好酒。农场的干部作陪,杯干就满,杯干就满,各种方式的劝酒词真的是琳琅满目。

    “爸,我妈说,你再喝醉,就不让你进家门了!”刚刚拽小丫头辫子的鼻涕虫,这个时候也洗干净了脸蛋,估计是回家让他老娘给洗的。他拉开挡帘探头进来说道。

    “翻了天了,我还能让她管住,你去告诉她,这都是市里来的医生,可金贵了,要招呼好!不能缺了礼数!”

    “哈哈,老王也就嘴硬,哈哈!”其他相熟的干部取笑道。

    “哎!女人们也不容易,赶上这种塌方了,干的活和男人一样重,回家再不怜惜一点,说的过去吗。我就不信你不怜惜你家婆娘。”

    “哎!大人还好点,就是孩子,哎!不说了,来喝酒。”

    “让各位专家见笑了,小地方的孩子没规矩,别影响了你们的兴致,来我给各位唱个歌。我们农场的场歌。”王团长抹了一把嘴上的酒水后,起身。

    “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豪放,高昂,唱的真好听。

    “又喝醉了,哎!”挡帘外一个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女人叹了一口气。但是,她却没有进来,而是带着孩子打饭去了。

    醉了。农场的领导也罢,医生也罢,除了张凡其他人都醉了,就连吕淑颜都醉了,酒纯人更纯。

    在色楞,不管如何,大家好像都是觉得自己是客人。而在这红星,虽然都是第一次见面,可就是感觉好像是多年的朋友一样自在,好像回家了一样的自在。刘耀文拉着王团长一起跳起了早就不流行的交际舞。

    优雅,真的优雅,这也算是当年集体生活的产物。吕淑颜死活要拉着张凡喝交杯酒,宝音抓着木头板凳,嘴里喊着:驾!驾!驾!不知道到底是在骑马还是想起和自己男友做游戏呢!

    农场也不是天天都是这种集体生活。也就是因为这几天因为要一起干重活。才这样集体吃饭,平日里一般都是各家各户自己吃饭。或者遇上逢年过节了大家一起聚一聚。

    平时各个连队都有自己的产业。虽然人在国境线上,但是他们已然做到了自力更生,有些产业还非常的出名。

    比如说酒厂、比如说大型农场,比如特殊种植,好像神几从天上带下来的种子,有一部分就给了农场。怎么说呢,这里还算是军事化管理吧,好多特殊的种植都是在这里种植的。

    而且他们种植的所有东西都是不进入市场的,而是统一由国家支配的,所以他们说是农民,也算不上。

    “好了!快喝点酸汤,哎呦!”张凡头都大了,醉酒的人真的是黏糊,不讲理。张凡被吕淑颜缠的身上的汗都出来了。

    “不喝,快!我们跳舞。”

    “哎!再不行,我自己把自己灌翻了!”张凡的威胁如风一样,飘散在红星农场的上空。飘散在英雄们长眠于此的天空之上!

332 两种带鱼

    国家,家国天下。简简单单一个名字:华国,在特定的环境会让人热泪盈眶。比如说灾难、比如说在国外,国家越来越强了,对外的语气也是越来越带着钢铁音了,早年的那种屈辱好像一去不复返了。

    好多好多人忘记了或者说不知道。内地人了解的不多,但是边境有点岁数的居民却是深有体会的。别说当年的大哥了,就是几个小弟也是看不起华国。

    吃着、穿着华国的食物、衣服,照样看不起华国,农场是特定环境下的产物,说个事后诸葛的话,如果没有农场,谁球知道现在来这边要不要护照!

    网络、南北。这两个名字就不能出同时出现在一起,一旦出现,就是吵架。然后,从地域黑到问候关心对方所有有关系的女性亲属,好像水火不容。南北不能融合?其实都是无聊扯淡的,要不就是有人故意带节奏,煽风点火。

    农场就是个样板,这里几乎能找出华国所有省份的人。南方人教北方人做年糕,北方人教南方人做面。对外冲突的时候,他们是兄弟,一个战壕的兄弟,生死一起面对。因为他们都有有一个名字:华国农场人。

    你死了我养大你儿女,为你父母养老送终。我死了,你养大我儿女,为我父母养老送终。这边早年间,好多人都有干儿子女儿,就是现在,这个传统仍旧被农场人保留着。

    干活的时候,是工友,并肩在这冰天雪地的边境上,一起爬冰卧雪努力的拼出了一个新天地,真的是地不分南北。在边疆,农场人特别齐心,可能也就是艰难困苦玉汝于成吧。

    怀念家乡吗?怎么能不怀念呢,农场许多二代的名字不是这个苏,就是哪个江,或者哪个海的,说个矫情的话,估计他们心底里觉得最对不起的或许就是他们远在家乡的父母吧。

    当年的交通条件,有时候一别也就是永远的阴阳相隔。好多好多事情,是没办法去计较的,谁没有家,谁没有父母,可国家需要你,需要你站在这飞鸟绝迹的地方,需要你坚守守护在带着五角星的界碑边上。

    酒醒后,就开始工作。吕淑颜有点不好意思,闪躲着眼睛不敢看张凡。醉酒的人,除非醉的特别厉害,一般大多数还是有点意识的,不过是自我放纵罢了,比如什么酒后乱性,都是扯的,糊弄人的,真喝大了,你说不定连皮带都解不开而导致尿裤子了!宝音也不好意思,摸着屁股坐立不安。

    “各位专家,这就是咱们团的卫生院,仪器什么的国家都给配的比较齐全,就是好些设备没人会用。哎!咱们先上门诊吧。我把你们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各个连队了。估计今天看病的人不少。”卫生院的院长老陆,陆文静。一个糙汉子,可名字却文雅的如同是个女生一样。

    张凡开外科门诊,吕淑颜开妇科,张延峰开内科。也没让老刘闲着,把人家的陈酿喝了好几瓶,他也不好意思闲着,他开的是疼痛科。

    这个疼痛科,小地方或者华国早年间就更本不重视。经常会有人说:忍一忍,吃什么止痛药伤身体的,别给我吃止痛药,吃傻了怎么办?哎!我做过全麻,脑子不行了!

    你懒就懒,别给全麻怪!

    清晨的农场,如同回到了当年的热火朝天的时代,随着大喇叭里面播放着让人热血冲头的歌曲:“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人们陆陆续续的出门上班。

    宝音听着听着就笑了,一边摸着屁股,一边给张凡他们说道:“放这个歌曲合适吗。跨过茶素河就是斯坦国了。人家不会跑去外交部抗议吧。”

    “呵呵,上天了还!借他们两个胆子试试!他们的蔬菜、水果、衣服、药物,就连吃肉的刀叉都是我们这边生产的。要是国家把边境放开,估计哪边的人能跑过来一大半。”陆文静胡子拉碴却非常有气势的说道。

    “这话说的提气!”张延峰闷声闷气的说道。

    “是啊,不比当年了。”

    门诊开始,清晨大多数年轻人都去上班了,来看病的都是老头老太太。农场有个好处,贫富差距特别小,几乎人人都有相差不多的退休工资,所以很少有哪种浮躁感。

    “小张医生,我能给你一个人说说嘛!这人太多了。”老团长,坐在张凡对面,有点羞涩不好意思的说道。

    “老都老求子了,还害羞呢。谁看你的老屁股,真的,还矫情的不行。”围在身边的一帮子老头老太太叽叽喳喳的取笑老团长。

    “宋老三,我~~”老团长脸都被气红了,老爷子站起来想理论,可一看,老伙计们就等着看笑话呢,又坐了下来:“不和你们这帮文盲计较,我听医生的。”老团长是早年间的高中生,在他们那个年代还真的是文化人。

    “呵呵,各位叔叔阿姨,咱们一个一个的来,这个**权还是要有的。你们先在外面晒晒太阳,反正我们也不急着走,一个一个来。”张凡笑着对一帮老头老太太说道。

    “好,走了,我们去外面,哈哈!有人害羞呢!”一帮七老八十的老头老太太相互搀扶着出了门诊。

    “嗨!他们也是无聊,张医生可别见笑啊。”老爷子说了一句。

    “没事,没事,挺可爱的老人。老爷子,你是怎么了,哪不舒服。”

    “我啊,这个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是抽烟吗!一抽烟就咳嗽,一咳嗽~~”说到这里,老爷子不说了转头看了看门外。

    然后趴在桌子上把头凑了过来,悄悄的说道:“我一咳嗽啊,下面,就是哪个,就是蛋蛋哪里好像就掉进去了一截子肠子。这一上一下的,弄的我焦心,原本想着这么大岁数了,活一天算一天。结果你们来了~~”枪林弹雨里过来的老英雄,竟然脸红了。

    老人娇羞的样子,有点点怎么说呢,可爱中泛着可怜。张凡没有笑,把语气压了有压,用一种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没什么大事,这种疾病在老年人当中非常的常见,在市区里面太多了。这个人年纪大了以后,肌肉松弛,有些菲薄一点的地方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你先躺在床上我给你检查一下吧。”

    说着话,张凡起身把门给扣了起来,得照顾老人的面子。一辈子强硬的老汉,估计非常非常的好面子。

    老汉好面子,张凡就要让人家觉得自己专业。只有专业了才能让人家打消心里的不适应感。

    帽子、口罩、手套,张凡把自己捂的严严乎乎的。然后站在床边对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来把裤子脱下来。”

    “嗯。”虽然好面子,可躺在床上的老人也不墨迹,瘸腿一点都不影响他,一个腿支着身子,快速的把裤子脱了下来。

    老爷子脱下裤子,张凡一看就大概确定了,这是疝。什么是疝,要是用专业的语言来描述就枯燥了。通俗的说,其实也简单。

    人,身上有好多通道。比如输尿管、输卵管、精索,这些管道就和平常大家见到的所有管道是一样的。必须固定起来。固定的原因呢,一个是防止它断裂,一个是防止因为活动磨损而导致管道使用的年限缩短。

    人也一样。见过癌变的输尿管,却没见过说是磨破的输尿管,其实就是这个道理。这个固定呢,就是一些肌肉反复的相互折叠后,形成一个通道,然后各种的组织把这个管道给绑起来起来。

    然后,一些不在这个管道的肠子或者大网膜之类的,觉的现在生活好了,它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后在一些因素,比如先天性的发育异常、肥胖、年老体弱、腹肌缺乏锻炼等条件的帮助下。

    这个肠子就钻进了这个肌肉形成的通道。因为肠子表面有膜而且还有脂肪,它像带鱼一样的滑汆,游啊游的,外面的世界没看到,但是它最后说不定就能看到蛋蛋或者阴{a}唇。

    胖一点的肠子有时候就卡在这个地方。时间一长,就因为缺血导致水肿,紧接着就是剧烈的疼痛,有多疼,能让你打滚的那种疼痛。如果手术不及时,就是肠坏死。

    瘦一点的肠子或者通道非常松弛的,这个肠子就进进出出的如同旅游一般,时不时的去看看它的亲戚。

    老团长因为年老体弱,再加上常年抽烟导致了习惯性的咳嗽。咳嗽不是一个单一肺部或者气道的动作,它能引起腹部压力的改变。一咳之间,腹部压力是瞬间增大的,一些菲薄的腹壁就被这个压力一点一点的,如同潮汐冲刷一样,终会有一天这个薄弱的水坝会被它冲破。

    张凡给老团长做检查。这个老团长的疝就是来去自由旅游的带鱼,这会躺在床上是看不到阴(a)囊肿块的。“老爷子,来咳嗽一下。”因为这个时候,阴(a)囊是空虚的,看不到肿块。

    “嗯!”老爷子回了一声后,就开始咳嗽。“咳!咳!咳!”随着老爷子的咳嗦,带鱼出现了。张凡把手放置在疝的通道口,明显感觉到带鱼的冲击感。

    然后,张凡轻轻用手抓着老爷子的阴(a)囊。这个带鱼分为好多种,比如华国舟群岛的带鱼,细长柔嫩。还有比如说非洲产的带鱼,宽大不说肉还非常僵硬。

    把这个通过通道出来看世界的腹部内容物,比作带鱼的话。肠道就是华国的舟群岛产的带鱼,大网膜就是非洲产的带鱼。

    带鱼口感不同,那么滑进阴(a)囊的感觉也不一样。肠道滑进阴(a)囊的感觉是柔软光滑的,如果滑入的比较多,还能叩击出鼓音,如同舟群岛的带鱼一样,吃起来食入口即化的那种感觉。

    而大网膜滑进阴(a)囊的感觉,就不是那么舒服了,摸起来坚硬不说,叩击的时候还很沉闷。

    张凡摸了摸老爷子的阴(a)囊,然后又轻轻的叩击了几下,嘭!嘭!嘭!的是那种鼓音,“老爷子,你躺平。我推进去了,放松!深呼吸。我推了。”

    张凡说着话,用手轻轻的一推送,只听到如同咽口水后,喉结处的咕噜声一样,阴(a)囊内舟群岛产的带鱼又回去了。因为肠道里面有气体,卡着通道进入的时候,咕噜声就是气体的回纳声。

    张凡又是摸,又是敲,还推来推去的。老爷子脸涨的红红的问道:“怎么样。窟窿眼儿能堵住吗?”

    “能!不过得做手术。”

    “额!不做行不行。”老爷子十分的不愿意。

    “老爷子,现在你这个窟窿眼儿不堵住的话,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如果被嵌顿的话,就要遭罪了。”张凡一边转身脱手套,一边让老爷子穿裤子。

    “哪能不能不要对这个,对这个蛋蛋做手术,我这么大岁数了,说出去不羞死人吗!”张凡差点让老爷子给说的笑喷了。

    张凡是忍了又忍,努力的板着脸说道:“这个不会动蛋蛋的,就是在肚子里,找到窟窿眼儿,用一个材料把它缝上就行了。”

    “嗨!原来是这样啊,哪就做吧。”老爷子松了一口气。

    “先检查,然后让家属来签字,我再给你安排手术。”张凡看着收拾好的老爷子,终于笑了出来。

    “呵呵,笑啥啊,你个臭小子。行,你安排吧。等下午我儿子下班了,我让他来找你。”

    “老爷子,先住院检查吧。”

    “哎!除了当年腿受伤住了一次医院,我还真没住过院。老了老了,还金贵起来了,行吧。我听你的。”老爷子放心了。太强悍了这老头,真的能把生死都看淡,却害怕动他的~~。

    “呵呵,行。我现在就给你开住院,小手术。”张凡看老爷子笑了,他也就笑开了口。

    “你还别笑话我。当年,艹他娘的老毛子,他们欺负咱们装备不行,埋了好多步兵地雷。太歹毒了,炸不死你,却能恶心死你。好多好多老哥们,一身全乎,就是没保住子孙根。然后,出院想不通,跳楼抹脖子的又不是没有。哎!说这个干嘛!你赶紧给外面那群老不死的看病吧,不知道又怎么编排我呢。”

    老爷子一句话,张凡笑不出来,张开的嘴都合不住了。往事如风,那是清风!有些事情,不能忘记。忘记就是背叛!

    一个接着一个的老人进来看病,因为老团长的缘故,这帮子老人竟然都是一个接着一个进的,没有一拥而入。但是,院子外的哄笑声,和老团长的笑骂声却清晰的传入了张凡的耳朵。

    真的是一群生死看淡的汉子!

    因为当年的条件不好,而且干的又是重体力活。随着年岁的增大,这些老人很多都是膝关节变型导致o型腿的,手指骨结变大增生的。都是一些慢性损毁性畸形疾病。

    “老爷子,这个得做手术,换关节。”

    “怎么换?”

    “就是把膝关节换成金属的。”

    “要锯腿?”

    “额!也算也不算,不过这个~~”

    “去球。那不成瘫子了吗!”

    张凡一点都没有不高兴,慢慢耐心的解释着。只有一个老太太同意了,其他人都不同意,深怕不能走动了,估计躺在床上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吧。

    “张凡,你来一下。”张凡在给一个老爷子看当年留在腿上的旧伤,因为当时一个弹片没取出来,结果这个弹片随着肌肉滑动,最后滑到了一个神经边缘,然后机体包裹弹片后变大,导致了长期的慢性疼痛。老人硬是抗了几十年。

    吕淑颜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稍微一等,我给老爷子开个住院。”张凡对着吕淑颜说完后,又对老爷子说道:“简单的很,给你做个手术,取出来就没事了。我给你开住院吧。”

    “好!”豁牙的老头乐呵呵的说道。如此慢性疼痛的折磨,他竟然还能如同没事的人一样。真的,以前的人和现在的人,构造不一样!他们或许是钢铁打造的吧。

    “怎么了?”张凡起身出去后,对着吕淑颜问道。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竟然还有不固定的例假,我让她做了一个彩超和下腹部x片后,发现原来是植入子宫的节育器导致的周边子宫炎症出血。这个需要取出来的,但是她的哪种节育器我没见过,是金属的。你帮我看看吧。”

    “好,走吧。”张凡随着吕淑颜来到了妇科门诊。发现一个脸色苍白的中老年女性,坐立不安的等待着吕淑颜他们的到来。

    “医生,这个严重吗?”她担心的问道,身边还带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孩子,估计是她的孙子。

    “不严重,就是因为放置的时间长了,我让我们的外科医生再看看,咱们一定要确定给你安安全全的取处来。大妈你就放心吧,没事的。”吕淑颜轻轻的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安慰了几句。

    张凡看了一下片子后,对老太太说道:“阿姨,没事,简单的很,吕医生很负责。还专门请我来看看,你这个住院吧,因为放置的时间长了,明天就给你取出来,然后再观察几天,看出血不出血了,一旦不出血,你就可以出院了。”

    “哦,好吧。我去和我家孩子商量一下,不住院行不行啊,我住院了孙子就没人看了。”

    “还是去商量一下,让他们请假几天,就几天。不用多久的。你看你脸色,都有点贫血了。”张凡又说道。

    “好吧。”老太太点了点头,思考着出了门诊。

    这个节育器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呢。度娘说不清楚,通俗的说,就是一个t型的装置,t型头是个稍微宽一点的装置。子宫是孕育孩子的地方,精子进入和卵子结合后就在这里孕育孩子。

    为了避孕,就把这个节育器放入子宫内。因为卵巢是两个。这个玩意就是两头宽,放进去后,直接就把输卵口给堵住了。然后就达到了避孕的功能,早年间的这个装置是金属的,不好放,不好取。

    反正这个手术比较痛苦,其实如果节育的话,对男性做其实更简单,损伤更小,毕竟男性的输精管就在体表。但是,或许是宣传不够或许怕疼,或许是什么其他原因,男性很难接受这个手术,所以也就只能让女性承受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凡他们听到了院子里面,老团长和一些老头指着一个中年人大声的教育。

    “当年没饿死你是不是,现在说这个赖皮子话了。什么节育不好。当年的事情,能用现在的眼光去看吗?你还算是读书人,书都被狗吃了是不是。”老爷子越说越激动。

    “老毛子当年勒住咱的脖子,如果不节育,能养活这么多的人吗。历史,要看宏观的看,要辩证的看。不要用现在的经验去看当年的事情,你不结合当年的情况,就胡咧咧。”

    “看待历史要有大的历史观,没有正确的历史观,你就看不清楚,甚至是稀里糊涂的、人云亦云。我们讲唯物观,只有唯物和客观规律的去分析每一件事,才能得正确的知识。”

    “现在我们厉害了,对面的人能想到我们的现在吗,我们自己能想到我们的现在吗。现在的成果或者以前的曲折道路,都是一个必须得经历的过程。时代在发展,以前适用的政策或许已经不适应现在的社会了,但是你就能红口白牙的说是错误的吗?”

    一群老爷子须发怒张,收拾的中年人头都抬不起来。

    “这是怎么了?”吕淑颜纳闷的问张凡。

    “这才是明白人啊,哎!我也不知道。”张凡欲言又止的说了一句。

    “哼!无趣的木头啊。”吕淑颜白了一眼张凡后,转身进了房间。酒醒以后的她,也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太不矜持了,而且也慢慢的发现,自己好像迷失在张凡的技术光环下。

    “他无趣,木讷。连哄女孩子都不会。可他却能把握自我。好还是不好呢。哎!算了,终归还是别人的。”吕淑颜也想通了,没必要,五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

    这也是她有点迷茫,不过还是清醒过来了。人还是要面对现实的。毕竟成人世界不是童话。一早上,张凡他们就收住几个需要手术的老人。

    农场几千人,卫生院设备还是不错的,就是因为人才的流失,好多好多手术无法开展。年轻人很少能耐着性子待在这个离都市太远的地方,毕竟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了!

333 我爹活了九十九

    火车火车呜呜呜叫,一节一节长又长。巨龙般的列车,如同一把利剑直接深深的刺入了边疆外的几个斯坦国。

    首都、沪上、江浙、羊城,那边的火车高铁,几乎每趟来去的车都是满载的。南来的北往的,熙熙攘攘的人群随着高速的列车南北迁徙,铁路运营应该是不会亏损的。

    而边疆的火车就没有那么多的人了。除了逢年过节,平日里发车的趟数也不是很多。年底一算,带上高额的修路费建造费各种维护费,一年亏好多钱。可就是这么,国家仍旧加油的耗费巨资不停的延伸着铁路。

    公路也一样,边疆好多好多地方没多少人,比如一个所谓的风景区,因为连着隔壁国家的风景区,然后六通道的高速路,铺了过去,一年四季从来不压车!收取的过路费估计连银行的贷款利息都还不上。而且奇葩的是高速路上走的最多的不是汽车,而是转场的牛羊牧群!

    机场,据说边疆是全国机场最多的地区。以小见大,没多少人的地方却如此的重视交通。国家可能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张凡象棋水平不成,围棋就更扯了。所以他看不懂。但是他能保证的就是努力的提高自己的技术水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老团长住院了,一帮子老头老太太住院了,人老了,如果医院太远不方便,他们不到躺下起不来的地步,估计也不会张嘴去看病的。这次因为市医院的医疗专家下乡,所以,老人们也就有病的看病,没病的保健。

    红星农场卫生院的院长是儿科医生出身,平日里除了给小孩子看病,也就开个降压药、开个胰岛素什么的。

    小地方养不起好的外科医生,一个成熟的外科医生需要太多太多的病人去做手术了去练习。小地方人少病员少练不出来的。

    乡卫生院的外科医生是个大叔,平日里也就给孩子们做个包皮手术,然后就做些基础的外伤包扎之类的治疗。早年间还能做做阑尾炎什么的,江湖越老胆越小,这几年直接连阑尾手术都不做了。

    货比货得人,人比人得死。好像说的有点诙谐,其实这个东西太残酷了。一比较,好像年纪轻轻的张凡吕淑颜他们手术做的就好很多。

    可首先不说其他,张凡他们一个月见到的手术病人,估计乡卫生院几十年都没有这么多的病人,你让人家怎么去提升?靠进修?还是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

    所以,对于这些扎根基层一辈子的医护人员,张凡对他们非常的客气,没有一丝什么上级医院专家的架势。一个是个人修养,一个也是对这个行业的了解,越是了解,越是理解他们。

    “胡老师,老团长的疝气手术,你安排一下吧。”张凡客气的对卫生院的外科医生老胡说了一声,张凡在市医院几乎没叫过别人老师。

    这是他从进修归来后,第一次主动的称呼同行为老师。怎么说呢,肝了如此久的张凡,没有点小骄傲是不可能的。

    可对于老胡这种医生,他只有敬佩。老胡年轻时候的那个年代,有点学历有点专业医疗知识的,想去周边城市的医院,不要太简单了。看看现在好多返聘的专家,追根到底~~,不说了!

    “呵呵,我给你们当巡回。我老了,眼神也不行了,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老胡笑着说,他的笑容是那么的平和,那么的安逸。

    “好吧,哪我就安排了,有什么不点不到的地方,请胡老师多担待。”张凡点了点头,对着老胡说道。

    “客气,张医生客气了。”过桥放板子,上墙支梯子,这不是废话,也不是假客套,这是人与人的一个相互敬重,能做到这一点,张凡也是历练出来了,慢慢的他长大了,成熟了!

    虽然是政府组织的医疗小组,但是手术前的准备一样没有少。检查、签字、谈话、交待病情一项一项,做的清清楚楚,给病人和患者交代的明明白白。

    早年间的医院交代病情,不是很详细,但是患者能听明白。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医生的谈话水平高,反正能让患者家属心里有个底。

    而现在,做事越来越规范,越来越详细,和谐医院出个医患沟通签字书,然后满华国的医院都开始执行,也没有上级通知,就这么不知道怎么的,大家都照着他们的模板执行。

    然后,简单的一个手术,交代的非常详细,几乎能考虑到的危险都能提到。然后,患者和家属惊恐了,这哪里是做手术啊,这听着怎么是去送死啊!家里要是没个行业内的人,真的不敢签字!

    好也好,不好也不好。双方的无奈吧!

    农场的手术室和手术室的设备还算不错,国家富裕了,该给的都给了,结果设备有了,可妹子的人没了。一切准备好,手术开始。

    先从疝开始,简单的一个斜疝。张凡主刀,吕淑颜做助手,刘耀文麻醉,揉屁股的宝音做手术护士,老胡巡回。

    腹股沟疝,手术是迄今为止最有效的治疗手段。手术前,张凡特意的用了一点化痰止咳的药物,想让老爷子戒烟。

    可倔老头白眼一翻,嘴一翘:“我爹抽烟,活到九十多了。你才几岁!”张凡都没办法反驳,总不能给人家说体量和个体的事情吧,再说人家岁数也这么大了,没辙。

    老头太倔强,张凡直接没辙。修补疝的手术从1880那一年就开始了,手术方式改进的步伐很小,很多很多原始而古老的方式都被保留了下来,因为这个手术相对简单,可改进的地方很少。

    手术不大,难度不高,可它容易复发。术后特别容易复发。随着新世纪的到来,新材料的发展,出现了狠多很好用的修补假体,然后随着新式材料的应用,也杜绝了大部分复发性的疝。

    新材料发展的很厉害,假体可用的材料也狠多,比如聚丙烯、聚酯网等好多好使的材料。

    可国产的不知道为了什么,这些材料都不用,反而用透液性很差的条纶布做移植材料,这玩意不仅后期不利于患者恢复,连手术的时候都比其他材料麻烦,也就占个价格便宜吧,医生没几个喜欢用这种材料的。

    腰部麻醉后,刘耀文说道:“好了,开始吧。”

334 同源

    普外手术入门三兄弟,阑尾、疝气、胆结石。这三个手术,难度不是很高,但病号数量却很多,所以这手术也是考量普外医生的基本手术,医生在普外定科一段时间后,上级医生就会观察这位医生是否有天赋,是否用心,试金石就是这三台手术。

    吕淑艳没转过普外,也就是实习的时候待过一个月,她纯粹就是来拉钩的,因为农场手术量比较小,已经被器械商直接放弃了。张凡他们只能用常规方式做手术了。

    有新式材料的手术,比老实手术其他不说,不仅复发率低而且还非常节省时间,可条件有限,只能用老实手术方式了。

    “酒精!”张凡对着宝音说道,张凡接过酒精棉球在手术要切开的皮肤处,反复擦拭。虽然人体有差异性,但相对的差异性也不是太大。

    所以每种手术几乎都有一个固定的模式,这种模式也是经历了千挑万选后再确定下来的。比如疝,它的手术标准切口就在:腹股沟韧带上三厘米处。

    张凡利索的切开皮肤,显露处浅筋膜和脂肪层。健康人,只要有特殊器官或者管道走形的时候,一定会有保护机制。

    腹股沟,顾名思义。这里不管男女都用很多管道路过。输尿管、输卵管、精索都在此行走。切开浅筋膜,结扎浅动脉。

    张凡有个习惯,当年在青鸟的时候学习到的。只要不是危机生命的时候,做手术必须按部就班,层次分明的去进行,不会刻意的去追求速度,手术不是开快车。

    张凡的手术视野看起来非常的干净,只要有出血,张凡不管是结扎或者用电刀止血,一定会保证手术术野很清晰。老胡是巡回,虽然现在也不怎么做手术了,可几十年的眼光还是在的。

    “张医生,手底下功夫深的很啊。开腹手术估计最少也做了三、四百台了吧。”

    “呵呵,差不多把。”张凡笑了一下,没否认也没承认。人家的眼光在这里放呢,没必要欺骗人家。

    虽然现实中张凡开腹手术没有三百台,可在系统中,张凡估计做了上千台了,这么多数量的手术,就算是个猴子,估计也能有点样子了!

    进入浅筋膜,张凡手指缠纱布,开始钝型分离,所谓钝型分离,其实最大的优势就是损伤较小。因为进入浅筋膜后,首先就是一层如同塑料薄膜的组织,这里面走行者非常丰富的毛细血管。

    分开筋膜就是肌肉,肌肉大部分的功能都是靠收缩性来完成的,摩擦的比较厉害,所以肌肉表面都有一层薄薄的外衣。

    而且肌肉就如同牛肉一般,是有很明显的纹理。无需利器断离的时候,一定不能断离。因为肌肉断离后,生成的不再是肌肉而是结蹄瘢痕组织。瘢痕组织不仅血运不好,而且伸缩性、牢固性都比肌肉差。

    张凡用剪刀在肌肉的外衣上,顺着纹理剪开一个小口,然后吕淑颜伸手塞了进去。这就是助手和主刀相互配合。

    两个指头塞进小洞的意思,一个是当防护板,因为接下来张凡要用剪刀在这个小口上顺着肌肉纹理把肌肉的外衣全部剪开。

    第二个意思就是撑起空间,让张凡更容易操作。不是行内人非常不好理解这个动作。其实也简单,说的通俗一点。

    就比如脱女孩子的衣服,不能一次性全部脱掉,不然姑娘绝对要反抗的,着急不得,单身旺一般做不好这个手术,因为他不懂!

    这个必须要一点一点循循渐进的解开。而且这个时候手还不能碰到人家女孩子的皮肤,就如同张凡这个时候手里的剪刀不能剪到肌肉是一个道理的。

    一般约会的时候,如果脱掉了对方的外衣,大功告成了吗?扯,还早的很呢,手术也是一样。肌肉层,包括肌肉层,都算不上非常难的组织,所以,手术才算是开始。

    吕淑颜有点着急,毕竟姑娘不是普外的医生,有些时候,做的不到位,还需要张凡去提点,手术做的越多,张凡也开始有了一些毛病。一个手术医生的通病。

    他觉得很简单的地方,可吕淑颜或者其他医生做不到的时候,这些手术医生就着急,不管是不是平时脾气好不好的医生,几乎都有这个毛病。

    “拉勾啊!”

    “打结啊!”

    “吸引器呢!”张凡说着说着语气就有点着急,张凡一着急,吕淑颜就更着急了。可毕竟这种手术她还不是很熟练。

    “吕医生,别急,你跟着张医生的手走。如果判断不了他下一步,你的手就跟着他的手,始终保持着吸引器或者拉钩跟着他,然后空出一个手,随时准备支援。你已经很厉害了。别急”老胡看着姑娘有点着急,就轻轻的说道。

    老家伙毕竟在医疗行业浸淫了几十年了,一些小手段还是很厉害的,轻轻的一个提点,吕淑颜做的就顺畅多了。

    “谢谢胡老师。”说完,对张凡翻了翻白眼,不过速度非常的快,在手术台上,张凡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

    进入第一层的肌肉,这个时候就要固定了。怎么固定,就是用止血钳把分开的肌肉牵拉开,漏出更深的层次。约会高手一般都懂,外衣脱了,赶紧得扔远一点,不然弄不好姑娘又穿上了,其实这道理都是相同的。

    继续,什么腹内斜肌、腹横肌、什么腹外斜肌。人体的肌肉就如人在冬天一样,羽绒服里面套着毛衣,毛衣套着线衣,线衣里面还有各种横七竖八的衣服,真的,仔细想想这玩意和人的衣服太像了。

    肌肉层全部打开,重要的组织来了。精索出来了,西方人搞清楚肾和**有关系的时间好晚好晚的,而华国人,也不知道是哪个聪明绝顶的家伙,早早就提出来固精先固肾的原理。其实在胚胎时期,肾脏和这个**其实是一个细胞发育的,然后在最后,男孩子在快出娘胎的时候,**才搬家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在下面,可运输精子的通道却和输尿管在一起高高挂起的原因了。因为,**觉得腹部太热了,受不住了就从肚子里下来了。

    张凡分开提睾肌,游离精索的时候,想起了老团长当时害怕的样子,结果竟然笑了出来。“笑什么?”

    张凡笑了,吕淑颜才敢说话。真过分,把人家小姑娘弄的手足无措,连话都不敢说。

    张凡没理吕淑颜,反而是问胡医生:“胡老师,老团长几个孩子。”

    “二个儿子,哎!”

    “怎么了,你怎么叹气呢。”张凡纳闷的问道,他平时很少八卦的。

    “老团长的小儿子,大学毕业。老团长想让小儿子来边疆,结果小儿子不听,出国了。因为这个事情,老团长不让小儿子进家门了。这老爷子太倔了。他小儿子,当年走的时候,哭的那个可怜啊,这倔老头硬生生的就是没让孩子进门,娃最后跪在大街上对着大门磕了三个头,摸着泪走的。当年的那个心酸劲哟,别说老娘们了,好多老爷们都哭了,看着长大的孩子那个伤心的哟!”

    “额!”

    “孩子的娘就是冻死在雪线上的,当年可能对孩子影响太大了,娃刻骨悬梁的就是想离开这里。哎!”

    “哦!”

335 靠墙派

    这个华国,有个特别有意思的状况。经济非常发达的地域,以说本地话为荣,比如沪上、首都、羊城。而经济不发达的地区,人们以能说一口和新闻联播差不多的强调为荣。

    但是,不管如何,华国有个地区的人特别厉害,吃苦耐劳而且还很抱团,南河人。说是有个笑话,国外人、三川人、南河人混居在一起,十年以后,三川人继续说着不靠谱的川普,而国外人已经忘记外语,说起南河话了。

    不管如何,老团长的小儿子没错。人活一世,都不容易,真的没必要去苛求什么。原本还能聊几句的手术室,忽然静了下来,不管是张凡还是吕淑颜都没心情说话了。

    是啊,还能说什么呢,换做自己,扪心自问能做到吗?不能!所以,专心给人家把手术做的好好的,说其他的都是闲的。

    张凡轻轻的分离开精索,用止血钳把疝囊提起,用中指环指塞进疝囊。轻轻的用手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撑开精索和疝囊粘连的地方。

    “中号线修补。”张凡分离后,对宝音说了一句。

    外科这个缝合线是很有讲究的,不是什么线都能行的。线的种类一般按照粗细划分,也可以按照可吸收不可吸收划分。早年间的缝合线全是沪上的一个厂子制造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垄断的厂子竟然被外资收购了。

    老团长的手术,张凡使用的是mcvay法,这种手术方式,最大的优点就是修补的重点放置在腹横肌上,这样修补的强度算是最大的了。

    “张医生,真的看不出来了啊,我还寻思着,这种老实的方式,你不会采用呢。”其实老胡没好意思直接说,大量的新式材料的使用,好多年轻医生已经不会用这种老实的术式了。

    “呵呵,万变不离其宗,搞通原理,其实也就那么一会事。”张凡笑了一下。

    “话大的!搞通原理!这么容易,我早就成主任了!”吕淑颜翻着白眼不停的腹诽张凡。

    “哎!还是你们上级医院出人才啊,我搞了一辈子,都没搞通原理啊!”老胡感慨的说了一句。

    “胡老师,不是我们上级医院出人才,我也没懂原理。说的好像一加一一样。”有人帮腔,吕淑颜也说出了自己的不甘,是啊想要搞通原理,谈何容易!

    “呵呵!”张凡没办法说了,再说就成装逼了,他笑了一下。

    可是,这个笑声,听在吕淑颜耳中就是嘲讽,**裸的嘲讽。姑娘牙都咬断了,但是能怎么办呢,同时进的医院,自己还是硕士,可对上张凡,真的没办法比较,外科,张凡已经在市医院平趟了!

    修补,缝合,手术结束。因为老人住院的多,张凡他们也不能闲着,下了手术赶紧帮着宝音收拾,准备下一台手术。

    一台接着一台。都是择期手术,但是张凡他们毕竟待的时间不长,所以能多做一台是一台。

    怎么说呢,医院,是需要大型医院,集中攻克高难度的手术,可也不能放弃小医院啊。毕竟在家门口的医院,还是方便一点。

    前几年,华国医院发展的太凶了,上千张床位的医院都不算是什么大型医院。一个这样的医院,直接如同大型抽水机一样,把周边的医疗环境彻彻底底的改变了。医疗治疗的质量提高没有,不好说!但是,看病难却明显没有改善。

    所以,这几年医疗人也开始反思,也开始慢慢改变策略,也就是所谓的小社会大社区。但是,好难好难,因为三甲以下,已经几乎如同摆设!

    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整整一天时间,张凡和吕淑颜没有出手术室,做了一天的手术,可都不算是什么高难度的手术。

    疝、胆结石、阑尾、乳腺脂肪瘤,各种各样的小手术,积累了如此多的小手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这不是一个特例,好多好多农村乡村都有的一个问题。

    两周时间,如同山中的风一样,转眼即过。春风吹过,城市里的树叶都绿的时候,这边才开始冒嫩芽。张凡他们不得不离开了,该做的手术做完了,不能做的手术也留下了联系方式,让老年人去市里做。

    “张医生,到时候直接去找你是不是?”中年人拿着张凡留下的电话号码,再一次的确认。

    “嗯,到市医院,直接打电话。我给阿姨安排床位,这个关节置换,这里没办法做,消毒、设备都不过关。”

    “你不会到了市医院,就不会不理我们了吧。”中年男人好似开玩笑一样的问道。

    “怎么可能呢,放心吧。”张凡笑着说道。

    “张医生,什么时候还来啊,咱爷俩好好唠唠~!”老团长和一帮子老人也来给张凡他们送行。

    “老爷子,有机会我们就会来的。”

    “扯淡,净糊弄人。给,这是山里挖的一点点草药,这里也没人会用,你带回去吧。”老团长拿着脱了色的布袋子,从窗户里面塞了进来。

    “额~~!老爷子我是西医,中医我也不会用啊。”

    “那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扔了!”老头有点生气了,他觉得这是好东西,医生就应该会用~!

    “吕医生,我老婆的那个环没事吧?”一个年轻人害羞的问着。

    “没事的,让她定期来找我复查。放心吧。”

    车队出发,卷起了漫天的飞尘。一帮子送行的人却没人在乎,望着车队,望着车队,慢慢的消失,慢慢的直到看不见了。

    农村,特别是这几年的农村,像是农场这样的还稍微好一点,毕竟还算是大集体。可除了这些大集体,离开牧区进入种植区以后,就是另外一个光景了。

    张凡的车队进入了他们第一个不是牧区的农村,这个村子还算是大一点的村子,几乎都是汉族。大概有个五百户人家,可车队都到了村子了,也没有人来迎接。

    人呢?人有,全部蹲在墙根下晒太阳呢,而且年龄也非常有特色,往上看几乎都是六十以上的,往下看几乎都是六岁一下的。中间年龄的几乎没有,大家眯着眼晒着太阳,好奇的望着车队,可就是没人来搭话。

336 可能就是爱情吧

    种地三两亩,一年化肥、水费一交最后一算,扯哦,亏本了!所以,这种村庄,春天种地后,年轻人拖家带口的离开了农村。随着老一代的去世,种地的也越来越少,春节一过,庄子里面就没多少人了。

    是,生活是好多了,村子里面家家户户几乎都盖着大瓦房,可家家户户几乎都是铁将军站岗,原本鸡鸣狗叫热热闹闹的村庄直接变的鸦雀无声。留下来的不是老人,就是还未到上学年纪的散养幼儿。

    “大爷,你们村的村委会在哪?”领队王科长下车去打听了。

    “什么玩意,村委会?早没了,过年的时候抓赌,被警察封了!”老头嫌弃的靠边上移了移,因为王科长挡着他的太阳了!

    “哪你们村长呢?”

    “打工去了!”

    “额!书记呢?”

    “学生蛋子,被王老三气哭了,估计回乡上了。”老头一说这事就笑。

    王科长没辙,只能联系县里面。这种事情怎么说呢,联系乡上,有些时候市里的干部还不一定好使。可市委下达的命令,王科长又不能不执行。

    一通电话下来,半个小时后县里的管卫生的干事和一个小姑娘来了,小姑娘就是大学生村官。重新打开被警察封掉的村委会,张凡他们开始了工作。

    人少,工作就简单。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老人们开始不相信所谓下乡的工作人员了。看热闹的不少,但是来看病的几乎没有。

    大家站在门口看西洋景,就是不进来。“这是怎么了?”张延峰看着门外的老人和孩子们好奇的问道。

    “这几年卖保健品的经常搞什么免费治疗,然后弄的乡亲们都不敢相信了。”县里派来的干事解释了一句。

    “他们经常来吗?我说卖保健品的。”张延峰好奇的问道。

    “一个牌子来一次,可架不住牌子多啊。每次来花招都不一样。送米的,送油的,哎,比咱们正规下乡义诊的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

    这都没办法说了。好多事情毛大大早就说过了,你不占领,敌人就会占领,现在就是这种架势。老百姓被伤的已经不敢相信了。

    先是小恩小惠的把人群汇聚起来,然后什么远红外、保健床、康复仪、什么万能药,这些东西被他们说的天花乱坠。

    这些人都是营造气氛的高手,特殊的环境特殊的场合,血汗钱或者是老年人的棺材本,就这样被套走了,换取的是一堆没有任何用处的垃圾。

    工作不好开展,真的太难开展了。张凡他们穿上白大褂刚走进人群,晒太阳的老年人如同躲避瘟疫一般,哄!全部散开了。

    茶素市的邵华最近看不进去书,吃不好,睡不好,干什么事情都是无精打采的。周末,刚和张凡通过电话,知道张凡他们已经从山区下到平原了。

    张凡一切都好,挂了电话,邵华才感觉稍稍有点精神。

    “你家张凡也不在,你也没事,我们去吃火锅吧,好久都没一起出来聚一聚了。”贾苏越也知道张凡去下乡了,所以周末打电话约邵华。

    “不太想去啊。懒懒的!”邵华真的不想去。

    “走了。快收拾一下,我来找你。半个小时后我再你家门口等你。”

    两人也没走远,邵华太远也不想去,就在家附近的一个串串小火锅店,两人边吃边聊。

    “你看看你现在,没精打采的。这样可不好,你还是不是以前那个独立自主的邵华了啊~!”贾苏越吃着串串有点嗔怪的说着邵华。

    “呵呵,怎么不是了,还独立自主呢!不过越越,我现在也不是时刻都在想着他,就是感觉对什么都没心情,好像心里空落落的。”

    “那就打电话让他来看你嘛。”贾苏越无所谓的说道。

    “不行。我在电话里从来没说过,我怕影响他工作,哎!或许这就是女人的命吧。”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平平淡淡但是已经有了浸入血液的思念!真好,华子说实话,我好羡慕你!”

    两个闺蜜发小,在一起说了说心事。邵华虽然没精打采,可好多事情,还等着她去做呢。比如房子的布置。

    张凡忙的什么都顾不上,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邵华了。家具的样式,打电话操心张凡的父母,关心上学的静姝,这就是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日复一日的重复的生活。

    张凡老家的父母也开始收拾了,虽说冬天才去边疆呢,可破家值万贯,何况还有一个小商店呢。

    省医院赵京津主任终于把肝脏门脉系统重建的课题申请了下来。每年,一个省申请的课题不要太多了,这种申请是非常的缓慢。

    原本他也想撇开张凡自己搞,可是实验了几次,效果太差,这个手术技术精巧程度,不是一下两下就能成熟的。

    只能把主角的位置让给张凡了,可张凡不愿意来鸟市,没辙,只能把实验室放在茶素市大学。边疆各个大学其他学科不好说强不强,但是动物实验这一块还是可以的,毕竟这边算是牧业大省。

    动物实验,并不是随随便便找个地方就能做的,也不是随便抓几个老鼠就能做的。这里面需要的东西太多了。

    首先得有一个能做动物实验资质的实验室。还要有血统证书的实验老鼠,最主要的就是经费,不过这些对于赵京津难度不大。

    “确定好试验场地,和茶素市大学联系好后,就去和市医院的院长谈判吧。先不要告诉她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赵京津和自己的助手商量着一切事宜。

    “怎么不和张医生谈,而和他们院长谈呢。”助手有点不理解。

    “哎!张医生好说,这个欧阳就难缠了。我们自己做不下来这个实验,必须要让张凡做,欧阳不插一脚绝对是不可能的。”

    “好吧!”助手也参与了前期的实验,几乎没有一列是成功的,他虽然对赵京津很信服,但是对于张凡并不看好。

337 亏了

    老百姓不相信,张凡他们又不能走,也不好意思和领队请假,领队带着村官满村子去做宣传去了。

    好些好些事情是没办法说的,一个家电送下乡,原本是个好事情,结果好多劣质产品尾随着政策进入了农村。

    送医下乡,医生还没来,结果保健品和所谓的健康器材已经在农村大行其道了。然后,如狼来了一般,正儿八经的事情倒是弄的没人相信了。

    做宣传工作不是医生的长处,就是让张凡他们去宣传也做不好,又不能离开,索性张凡跟着两个老男人去河里钓鱼去了。

    西北地区,也就茶素这边和三江源头河流比较多一点,其他地方河流相对就少很多了。春日熏暖的阳光晒的张凡昏昏欲睡。闲来无事的日子,张凡还真的不习惯。

    王科长和大学生村官在村子里面四处宣传,效果一般。一听是免费医疗,直接没人相信。大多数人也就是笑一笑,也不说什么,以前上过当的人直接就开骂了:“还有这好事?别又糊弄老子买什么机器。”

    是村民无知?还是他们不讲道理?真的,一个保健品和所谓的健康器材,毁掉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是法律不健全还是惩罚不够呢?反正毁掉的东西想再去建立太难了。

    王科长他们的宣传效果不是很好。两三天了,一个看病的都没有,原本还有看热闹的,王科长他们一个免费义诊,直接就没人了。

    估计是王科长他们的宣传力度不够吧,如果能做到连小孩子都知道的:比如今年过年不送礼,送礼就送什么之类的,应该会好一点。

    无聊,集体无聊。打牌、钓鱼只要在村子里面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离开,有时候张凡也觉得这个命令太扯淡,但是工作就是这样,慢慢的耗下来的。

    傍晚,王科长组织着大学生村官和县里派来的干事正在村委会做饭,张凡他们也在帮忙,钓了一天的鱼,连片鱼鳞都没钓到。

    人多了,吃饭就香。也没什么特别的吃食。就是一些挂面,找了点野菜和在老乡家里收的一些鸡蛋。但是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吃的呼噜噜的,真的香,原本饭量不大的人也能多吃半碗,吃饭也需要气氛的。

    张凡吃饭快,特别是吃面条真的是超级快。吃习惯牛肉面的他,三下两下就吃了一碗,而其他人还没吃多少呢。

    “你慢点。”刘耀文有点着急了,钓了一天的鱼,他也饿了,挂面虽然不缺可菜不多啊!张凡大勺子挖在锅里,老刘是越急越吃不到嘴里,太烫了!

    张凡也是故意的,几个人在一起的日子长了,关系也越来越融洽了。老刘就是老小孩,经不起逗。人人像是比赛一样,饭量吃的比往日都多了那么一点。

    张凡吃完饭,端着面汤吸溜吸溜的喝着,原汤化原食。这个时候,一个半老头子,在一个老太太的搀扶下,一个手抓着另外一个血呼啦擦的手,踉踉跄跄的闯进了村委会。

    “书记,快让你们的车把我家老汉往医院里送一哈啊。”老太太脸都是青的,她是吓的。

    王老三,五十多岁的半老汉。他原本也在城市里面打工,给人当保安守夜,可成宿成宿的熬夜,他受不住了,而且自己的孙子也没人带。索性回了农村,顺带养着一群羊。

    年岁大了,放羊走不动了,就买了一个电动车,可进山的路石子太多,轮胎老是破,他架起车子准备卸轱辘的时候,四岁的孙子学着往日爷爷的动作,抓着手把旋转。

    王老三大意了,电动车的钥匙没拔下来,而且因为这个车是家电下乡时买的。功能简单,插钥匙转手把,它就跑,而且据说车速能跑到八十。

    王老三看着车轱辘中间卡了一个石子,刚把手侧则伸进去,他的孙子开车了,这种电动车的卖点就是功率大。旋转的车轱辘直接如同刀子一样,把王老三的手背的皮肤如同脱手套一样,的,掀飞了。

    也算是没有背到家,要是手穿过轱辘,估计手都保不住了。王老三疼的哭爹喊娘,小娃娃不懂事,他还以为爷爷逗他玩呢,笑的咯咯咯的,手就是不松开。

    如同拌豆腐一样,王老三的手背的皮肤和着手背软组织随着转动的车轮飞了一院子,散养的鸡群抢着肉皮吃,剁!剁!剁!香死了!老伴听着王老三狼哭鬼嚎的赶紧跑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老太太扯开孙子,王老三拿出手的时候都看不成了。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老太太哆嗦着要往外跑,她想去找人。

    “日你先人哦,跑求啊,赶紧扶着我去村委会,那里有人。”王老三疼的眼睛冒金星,一阵阵的发黑。

    六神无主的老太太扶着王老三跑向了村委会。村子里面没年轻人,也就村委会有年轻人,而且还有车,王老三虽然受伤了可思路还算是清晰的。

    张凡一看,放下碗就跑了过去。“我就是市医院的医生,我先看看。”说着话,就抓着王老三受伤的手腕看了过去。

    其他人也好奇的看了过来。王科长和大学生女村官也赶紧凑了过来,特别是王科长,跟着医疗队跑了大半个月了,还真没见过外伤。

    人就是这样好奇,当看到王老三的手的时候。王科长和大学生女村官把刚刚吃饱的面条直接喷了出来。

    先不说王老三的手,看王科长和大学生女村官的样子就知道非常的严重。因为人多抢着吃,两人都是吃的饱饱的。

    结果因为好奇,就那么看了一眼,都没多看。面条直接喷了出来,还未嚼碎的面条从嘴里,从鼻腔里直接喷了出来,从鼻腔口挂着顺在嘴边。

    酸汤冲击着鼻腔、刺激着咽喉,再一想王老三的伤手,两人直接爬在院子台阶上吐了起来。呃!呃!呃!一个人吐估计还能忍一下,可两个人一起吐,再一看对方吐的东西,更是止不住了,两人比赛一样的吐,吃了多少一点不剩的全吐了出来。

    这还不算,两人估计把中午吃的也吐了出来。亏了,白吃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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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生张凡,获得未来医疗系统,平凡的生活开始变得无限精彩。医路坦途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医路坦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医路坦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