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我就淘气
华国人讲究一个彩头,比如赌徒见不得书,小偷见不得井,就连盖房子都要在院子当中竖个旗。
有没有道理不好说,但多少还是能让人的心理得到一些藉慰。
医院的机器要开机,欧阳既想要不要钱的机器,又不想让经销商如同蚂蟥吸附在医院的身体上。还不愿让政府有借口减少财政补助。
所以老太太想着办法的把领导给弄到了医院来。说实话,如此大额的捐赠不是年年都有,也不是每个城市都有。
茶素的老大心里也难受,管把,这些机器他没办法去分配,不光欧阳不同意,这些捐赠的经销商也不愿意。
不管吧,如此大的场面以后要真的出事情,他也不好过,所以当领导出现的时候,没有什么满面红光,而是如同受了气的童养媳一样。
见谁都没好脸色,这些大经销商可不怎么理他,他们是奔着张凡来的。
坐在主席台上的领导干巴巴的说了几句话,大意就是感谢各位的捐赠,然后就是勉励茶素医院的医生靠着先进的机器多为当地人民做贡献。
这些机器的归属权也是个奇葩的方式,完全归属于茶素医院吧,欧阳不干。
老太太贼的如同战斗贼一样,她太知道这个货到地头死的道理。
如果归属权划归到茶素医院,就这些机器的金额,估摸以后好几年茶素医院都得不到政府的补贴了。
所以欧阳不干,而且她也清楚这些机器跑不出茶素医院去。
政府想把机器均摊在茶素各大医院中,经销商又不干。
最后没了辙的政府把这些机器的归属权划归到了卫生局,但使用权在茶素医院。
政府什么话都不能说,一说,欧阳就是没人没地方。
欧阳活生生的一副不要脸的节奏,硬是让来参加开机仪式的中医院院长都替她脸红了。
中医院的院长当年是茶素的副院长,从茶素医院出去后,想着法的和欧阳掰手腕,次次占不到上风不说,还要硬着头皮被政府拉出来和欧阳对战。
“您说这个老太太这样多吃多占,都把茶素的医疗行业给带坏了,大家都要是想她这样,顾小家不顾大家,以后还谈什么发展,谈什么进步,领导您应该让组织多和她谈谈,让她也进步进步,不要这样。”
中医院的院长悄悄的给茶素的老三说小话。他眼看着一台台都能算世界尖端的仪器进了茶素医院,心里哪叫一个酸啊。
“呵呵,这一不是政府批钱买的,二不是人家化缘化来的,是别人上杆子送的,你让我说什么?你们要是能争点气,能有现在的样子吗?”
老三心里也是一股股的怨气,这哪里是一台台的机器啊,这分明全是一车一车的红票子啊。
心都在流血,这他娘的以后茶素医院十年内都不用再进购什么大仪器了。
这个行当就是这么奇怪,比如一个小地方的小医院要买个ct,最后的角逐反而在省里!
讲话完毕后,领导黑着脸的下了台,然后就开始和任何的开始仪式一样,剪彩,鼓掌。
如同两国签订和平协议一样,张凡第一次参与到如此架势的交接仪式。签字,硕大的签字本上,签上了名字还要和对方互换。
领导可以黑着脸对欧阳,但对张凡却不能,不光不能黑着脸,私下里对张凡还说了不少勉励的话语,软软的手握着张凡的手,哪叫一个客气。
坐在台下的医生们,特别是薛飞、王亚男、许仙这帮算是张凡的嫡系,真的是带着一种无法言表的激动。
就是这么奇怪。
当领导们完事退场后,正儿八经的医疗开机仪式就开始了。
茶素地区,有一个算一个,几乎每个医院都派来了代表或者业务尖子参与到了此次盛会。
看着一些他们去进修才能见到,还不让上手的仪器终于扎根在边疆,一些行走在牧区的医生,眼中真的都是含着泪水的。
现代医疗的发展,离不开这些高精端的仪器,好些人说,现在的医生就靠仪器。
说实话,仪器越先进对于疾病的诊断其实越是精确的。
往往有些时候在棱模两可的时候,一台好的仪器往往就能给患者节省不知道多少时间。
节省的这些时间或许就是患者生与死的关键。
“张院,请您按开机键,这是我们ge公司最先进的四维彩超。它的功能……”
ge公司的大区经理巴拉巴拉一通的说,更是让茶素地区其他医院的医生眼红了。
这些经销商其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能挂上张凡是他们最大的目的,在这个前提下如果能卖出去几台,也算是搂草打兔子。不过他的用心良苦估计白费了,边疆养不起这么多的高精端。
“好,开始!”张凡找了找欧阳,欧阳不在,老太太这次把出风头的机会直接全部让给了张凡。
轻轻的按动仪器后,在嗡嗡嗡的电流声中,四维彩超开始工作了起来。
然后,县医院找到的一个双胞胎的孕妇,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的是能有上百医生的注视下,躺在了新仪器的检查床上。
当初为了寻找这个双胞胎的准妈妈,欧阳把医务处的干事撒到了整个茶素地区,就为了今天能有一个好兆头。
孕妇躺在检查床上以后,茶素彩超科最漂亮的女医生坐在了仪器前。
有些时候,真的是颜值及正义,如果是会诊或者其他什么重病号之类的检查,绝对轮不到彩超科的娜扎买卖提。
娜扎当初大学毕业,就有星探找过她,姑娘没去,不知道怎么上了欧阳的贼船,被拉进了茶素医院。
每次遇上什么庆典的时候,姑娘就是欧阳的头牌,什么主持,什么舞蹈,什么唱歌,都不在话下。
可就是业务水平上面略比普通相貌的医生差那么一点点。
不过用欧阳的话来说,我们医院也是精神文明双建单位,不能每次开会都去只拿个卫生标兵回来吧!
高挑的娜扎穿着崭新的大褂,画着淡淡的容妆。白大褂里面穿着白衬衣,下面一条洗白色的淡蓝牛仔裤,脚下蹬着白色小船鞋,肉色的丝袜下清晰可见的静脉血管。
再加上姑娘略带一副微微的文质且高傲的气息,乖乖,ge的大区经理都差点想拿摄像机录下来当他们的广告了。
螯合剂涂在准妈妈的大肚子上,探头在娜扎白皙的小手里面慢慢的移动。
移动,移动,结果,娜扎原本就在努力绷着的脸蛋,绷不住了,姑娘虽然业务不算顶尖,但也是一个合格的医生。
看着显示屏里面的两个胎儿,娜扎发现了一个问题,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而且准妈妈也在她的身边。
姑娘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她的上级医生一看娜扎的脸色,就知道出问题了,直接上前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怎么筛选的,挑来挑去,挑到一个问题孕妇。”他的脸色也不好。
这种大场面下,他也拿不定注意,然后起身笑着对孕妇说道:“你再躺一会,我们拍个照!”
他出门给彩超室主治医生轻轻的说了一句,主治从观察室中急急忙忙的进入了诊疗室。
然后,没几分钟主治脸色不好的出来了,又轻轻的对副主任说了一句。
过了几分钟,副主任也出来了,脸色也不好。刚要给主任悄悄说话。
张凡不高兴了,而且观察室中来观礼的医生都开始窃窃私语了。
“不会是仪器太高端,他们不会用吧,早说啊,放在茶素医院不是浪费了吗!我在首都进修的时候,这种仪器我上过手!”
这是隔壁中医院的彩超副主任,看着如此高级的仪器,却只能看着,谁不嫉妒。
“到底怎么了,这要是不会用,我们以后还能不能让病号来这里做最先进的彩超了。”这是县级医院的医生发出的疑问。
张凡听着心里不高兴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呢。
“说,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在场这么多专家,你们有疑问,大家一起解决。”
张凡对着彩超室的副主任语气不是很好的说道。
这话一说,观察室来观礼的医生们,都是一副我是专家的表情看着。
张凡一句话就把观礼的医生们暂时拉到了自己的阵营,他这两年跟着欧阳,也不是白跟的。
副主任看了看张凡,又看了看自己的主任,然后脸色尴尬的说道:“双胎孕妇,其中一个孩子右手没有大拇指!”
这话一说,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好了,新仪器开机,原本就是想要个彩头,虽然是医院,大家也是希期着有好的一个开头。
这个时候,大家看向了送选医院的医生,县医院的医生脸色燥红燥红,“我们明明检查是正常健康的啊!”
“这就是我们仪器的先进之处,各位主任各位医生,可以亲自看一看。”
医生们脸色不好,而经销商这个时候反而开始打起来广告。
县医院的医生不甘心的进入了彩超检查室,没多久,他脸色不好的也出来了。
嘴里念念叨叨的,“怎么就没了呢,明明是有的啊,怎么会这样的呢!”
“把摄像头打开,让大家都看看!”张凡直接让彩超室的娜扎把摄像头开启。
然后观察室中的显示屏上出现了四维超声的图像。
而这个时候孕妇再不敏感也知道出了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医生,一个年级比一个大的医生进进出出,准妈妈心都攥成一个疙瘩了,眼泪不由自主的开始下落,然后哭的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的孩子到底怎么了。医生啊,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
显示屏上明显可以看到两个胎儿,四个小脚,两个头颅,四个小手,先进的仪器就是先进,非常的清晰。
这个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两条右手,还有人轻轻的说着:“一,二,三……,嗨,真少一个!这仪器真的清晰!”
张凡也在看,看着看着,他发现了不对,原本绷紧的脸也放松了下来。
张凡上前一步,拿起对话的话筒,对着检查室里的人说道:“娜扎!”
“在,张院,我在!”
“里面怎么回事,谁在哭?”
“孕妇!”
“别让哭了,让她深呼吸,变换体位!”
“好的!”
张凡一说话,大家都紧紧地盯着显示屏。
“别哭了,别哭了。张院想办法呢!”娜扎安慰着孕妇,其实她心里也没谱。
“张院本事再大,也不能给孩子变个指头出来吧。”
大拇指,特别是右手的大拇指如果缺陷的话,直接就能拿残疾证了,所以,娜扎心里也很难受。
孕妇一边哭,一边吸着气,眼泪鼻涕满脸满嘴。
随着孕妇的活动和吸气,肚子里的小孩子觉得不舒服了,“老子躺的好好的多舒服啊,为什么要换地方。”
他们不干了,然后小脚小手开始舞动起来,揣着肚皮,用手推着肚皮。
“嗨!嗨!嗨!看,大家看,孩子的指头出来了,孩子是有指头的。”
不光是观察室,就连检查室的娜扎都不淡定了,一边做检查,一边喊,“哈哈,有指头的,有指头的!”
哭了半天的孕妇,两眼迷蒙的看着娜扎,当再一次确定孩子有指头的时候,孕妇没有一点的埋怨,完完全全的都是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啊。”年轻医生这个时候好奇的问了出来。
在场的医生,高年资的医生已经想明白了,不过这个时候,谁都不愿意抢张凡的风头,大家笑呵呵的看着张凡。
ge的经销商,看着张凡,愣是竖起了大拇指,“张院,牛,不光手术做的好,竟然在彩超检查上面都有一手。厉害,厉害啊!”
经销商虽然不是医生,但他们对于彩超这方面,比一般医生差不到哪里去。
他们都没看出问题来,结果张凡却看出来了,由不得他们不佩服。
张凡轻轻的笑了笑,指着显示屏,对大家说道。
“这两个孩子很淘气,而且很健康。其实刚他在嗦指头呢,所以大家觉得少了一个指头。”
“呃,张院,你怎么看出来的!”
“呵呵,这方面让我们彩超室的主任,给大家好好说说,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以后其他医院有彩超上面不确定的病号,就送到茶素医院吧。”
张凡笑着对大家解释了一句,然后有样学样的开始给自己医院打起来广告。
第八十章 迂回
不知道从哪个时候开始,华国的大事一般都是在饭局上谈的。比如当年老项要杀老刘,非要选个在吃喝玩乐的宴会上进行。
到了现代往往也是一样,会议之前,重要的事情,其实早就在小饭桌上谈妥了,两杯小茅,一口肉,什么都好说。
茶素医院的开机仪式也算是过程惊险结局完美的结束了。
在一帮其他医院的医生羡慕嫉妒中,茶素医院的各项检查仪器也算是点火启动了。
送离器械商的时候,欧阳嘴都笑的合不拢了,不光笑,还一个劲的让别人下次一定要再来茶素,什么招待不周了,什么没去去天山脚下的景点了。
反正欧阳老太是相当的热情客气,不过话又说过来了,人家大几千万的设备送来,不管是什么目的,欧阳也必须客气。
送走了代理商,欧阳开了一个院务会议后,就直接让张凡和任院长负责医院的日常。
然后老太太一天打渔一天晒网的回了家,不过据小道消息说老太太最近有迷上了棒子国的电视剧:我的大叔。
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一个铁血红妆的女战士,就是爱看这种电视剧,一边看,手里还拿着纸巾随时准备落泪!
张凡离开医院差不多半个月了,外科很多科室都没查房了,清晨上班后,张凡准备开始查房。
张凡现在的查房,可以称之为医院领导行政大查房。这种查房是必须有医院记录的。
张凡带着医务处、行政科、药剂科、设备科的各科头头开始从骨科查房。
就现在的医保政策下,骨科年年是医院的落后分子,稍微一放松点就是药品器械超标,这也让医生和医院头疼。
查房的时候,王亚男期期艾艾扭扭捏捏的在张凡眼前晃来晃去。
照以前,王亚男在张凡面前不光是张凡女友的闺蜜,而且还是和张凡有段不是师徒的师徒关系。
隐约间还带着一点替邵华监视张凡的意思,所以说话是相当的随便,像是手握尚方宝剑的得意小官一样。
可现在的张凡已经不是以前的张凡了,但姑娘还是以前的姑娘,而且姑娘两年的上班时间也让她成长了许多,所以她想着法的在张凡眼前出现,还欲言又止。
看着两手插在大褂兜里不去换药的王亚男,张凡心里也是笑了笑,不过脸上没动神色,给点笑脸估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查完房了,不去换药,在这里晃达什么,你是科室领导吗?”张凡故意对王亚男说道。
王亚男一看张凡终于搭茬说话了,脸上直接出现出一种算你识相的表情,不过说话还是非常顺耳的。
“张院,我能不能和你单独汇报点事情。”众人看着张凡,然后看了看王亚男,然后笑着就散开了。
大家都知道,张凡当初刚来医院的时候,和王亚男一个组,虽然当时名义上两人都是住院狗,但其实大家都清楚,王亚男算是张凡在医院正儿八经第一个带过的徒弟。
随着张凡级别的提高,王亚男在科室里面就算是主任都对她客客气气的。
以前看的是她卫生局舅舅的面子,现在却是看着张凡的面子,姑娘也是个好命之人。
所以现在医院里面,住院狗们羡慕的是王亚男,而主任一级别的羡慕的是老高。
虽然老高现在好似没权利了,但科室主任们一个比一个的尊敬老高,不说其他,就因为张凡对老高始终保持一种老师的尊敬。
“什么事,说吧。”在以前主任助理的办公室里面,张凡让王亚男坐下以后开始询问。
这个办公室随着张凡的升官,原本是要拆掉的,但骨科护士长愣是没动,就摆着空着也不愿意给别人用。
“张院,你要给我做主!”王亚男等人都出去以后,就露出了本色,什么收敛,什么懂事,在张凡面前,全没了。
这个也算一手带起来的小姑娘,当初就算含着泪也要呆在外科的小姑娘,张凡其实骨子里也挺欣赏的。
学医,搞临床就是需要这种拿爱好当事业的人。这种精神的人,绝对会比其他大多数只把这个行业当饭辙的人走的远。
张凡看着王亚男笑了笑,“你都快成骨一科一霸了,谁敢欺负你。
病号你抢的最凶,医保控费你月月超标,要不是看你大小手术都做,我都以为你最近缺钱缺的厉害呢。”
“谁给你打小报告了,再说哪也不是我的错啊,手外的病号没人要,我全做了怎么不说啊!”王亚男不乐意了。
“行了,鼻子上落不得一点灰,说吧,什么事。我还忙呢。”
“你是不知道,薛飞去了趟魔都,回来以后第二天就来科室里显摆了。
不就去了趟涉外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拿个破手机,显摆他和谁谁谁拍的照片,显摆他现在能做什么什么手术了。还说我们都是农村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你不知道,当时不光是我,就连好脾气的许仙都差点气晕过去,王国福都和他现在成仇人了!你得给我们出出气!”
王亚男添油加醋的给张凡叨叨。薛飞显摆绝对是会显摆的,但什么土包子什么没见过世面的,薛飞绝对没说,他又不傻。
“哦,我知道了。等会出去我通知医务处罚他的奖金,上班时间串岗,了不得了他!”张凡知道王亚男期期艾艾的什么意思,姑娘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别,别,别,我不是哪个意思。”
王亚男看张凡要起身赶紧站起来。
“哦,没哪个意思就算了,算是你大度饶了他一会。”
“别啊,我也想进修~!”看张凡不上道,王亚男脸都着急红了。
“骨科进修轮到你了吗?我记得上面王国福也没出去呢。”
“他现在是骨三科的顶梁柱,不算我们骨一科的!”
“还有许仙呢!”
“他同意让我先去!”
“嗯?”张凡立马瞅了瞅王亚男。“你不会是强迫的吧,我可告诉你,你可别欺负人家脾气好,多吃多占要不得!”
“哪有啊,你可别冤枉好人,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看着挺像!”
“什么啊!他和他对象分手了,然后我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
王亚男脸有点发红的说道。
“哦,然后他就愿意让位了?”
“嗯!”
“这又不是分糖豆,谁想去就去啊!”
“求你了,师父!真的,我也想去见识见识!想去看看大城市的技术到底和我们有多少的差距。
你问问我们科室的医生,这半年我几乎都没回过家,天天在手术室,我想提高,我想让我技术更加的娴熟。
可,现在我好像是到了一个瓶颈,怎么努力都没多少的提高。”
王亚男罕见的软了脖子面了性子,而且裸露出来的皮肤全部殷红殷红的,如果要是出点汗,绝对就是汗血宝马。
“呃!”张凡猛的被王亚男一句师父,也给叫懵了!
他楞了楞,他不是惊喜,也不是诧异,而是震撼,他太知道这个姑娘的性子了。
在小地方,王亚男也算是富贵之家出身了,父母全是单位的领导,家里的亲朋好友不是科长就是处长,这样的家庭,在小地方,不要太安逸了。
从小养成的脾气,别说低头了,就算不和你吵架都是给面子了。
结果,姑娘为了去进修,为了让自己的水平能提高,竟然软了嘴,软了性子,还给人当了红娘。
张凡看着她,看着一头如同小伙子的短发,看着她脸红而倔强,但隐隐含着眼泪的姑娘。
“想去哪里进修?”张凡认了,就算别人说他开后门他也认了,这样的医生不培养,还要培养什么样的医生呢。
“嗯,我想去水坛子,要是不行的话,去西华的也行。实在不行,我去陕市军医大也成。”
王亚男这个时候没了刚刚的泼辣劲道了,估计很少低头的她还不习惯吧。眼里全是期盼。
“行,就水坛子了。我给你联系!以后想搞哪方面的?脊柱还是关节?”
“脊柱!”王亚男猛的抬起头,坚定的望着张凡。
“行,我给你联系他们大骨科的赵主任!让你最短的时间就去进修!”
“谢谢!”说完,姑娘一扭头就跑了。
“嗨,用完了就扔啊!”张凡自言自语的笑着说了一句。
出了门,许仙看到王亚男一脸喜庆的样子后,就开始躲闪张凡的目光,他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张凡也没找他麻烦,研究生毕业上班一年,估计家里催婚催的也让小伙子快跳楼了。
下午,刚下班张凡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一看是老高的电话。“主任,怎么了?”张凡一直喊老高叫主任。
“忙不忙?今天有事吗?有人托我请你去吃饭。问他有什么事情吧,他死活不说。
你看你有时间没,要是没时间就算了。”
老高罕有这种关系户。张凡也很好奇。
“什么人啊,尽然让您都开了口。”
“嗨,我小舅子!他在油田上当个小科长,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天天赖在我家里,鼓动你嫂子让我请你吃饭。问他什么事情吧,他又死活不说。”
如果是其他人,老高绝对不会牵这个线的,可对于他老婆,老高不开口都不行。
老高的老娘有老年痴呆,他老婆伺候了十几年,拉了裤子尿了床单,他老婆从来不多言语。
把老人伺候的体体面面的,就算后来走的时候,卧床半年,身上连块褥疮都找不到。
当年老高还不是主任,收入请不起保姆,自己工作又忙,他老婆从不在这方面挑老高的不是,真的是任劳任怨。
老人临走清醒的时候,拉着他老婆的手满眼的泪水,而作为儿子的老高,老人却没怎么理会。
所以,当老高小舅子鼓动他老婆的时候,老高再难也要想办法。
“您看您说的,吃个饭多大的事啊,还让您这么难为,您在哪,我开车咱一起过去。”
张凡一听,就笑呵呵的对老高说道。
“嗨,谢谢了!我家小舅子也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这一点你放心,如果他真的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不要说你了,我都不答应。”
“没那么严重!”
第八十一章大脑袋
关系,其实东西方都有,甚至还有专门研究这个的专业。
据说一个人通过五个人的关系就能认识到远在海对面的总统,真假不好说。
但张凡觉得随着他从科室,到助理,成为现在的常务,有越来越多的人没事就找他寒暄,至于电话短信,更是多的不胜枚举。
比如周一的清晨,张凡从来就不去行政楼。因为进了办公室再想脱身太难了。
这个是谁谁谁介绍来的,哪个是谁谁谁推荐的。就算没事,也非要和张凡聊几句,甚至想要私下里面约张凡吃饭唱歌。
张凡心里清楚他们想要干什么。一谈设备,一谈器材,张凡就推给欧阳,行政业务这一块,他现在就主抓招收这一块。
其实医院内的领导都想抓这一块,因为也就这一块,算是能让医院完全做主,至于其他,大脑袋的人多的是。
但,其他人想参与,欧阳不干,随着茶素医院能打硬仗,能打胜仗的名声越来越厉害以后,医院内部其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已经没有其他声音了。
以前还有个图章书记,随着他夕阳升官后,任丽成了医院书记,欧阳,任丽,张凡三个人就直接成了小组会议了。
可以说,现在市医院想要进一个医生,必须得张凡点头才行。欧阳、任丽在这方面也全部支持张凡。
至于老高早就被欧阳弄成菩萨供起来呢。老高天生也不是搞政治的材料,欧阳把政府方面的事情交给老高。
老高天天扯皮不说,还忙的要死,连进个手术室的时间都没有。
用老高的话来说就是政府有些时候就tm的是个小孩子,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有时候还说话不算数。
但,他们这一代的人,六零生人,不太像以前的50后的,也不似70后、八零后。
五零生人,胆子大,少年的时候见过大世面,青壮的时候又碰到思想激烈碰撞的时候。所以,这一代的人,不好惹,这是真的见过世面的一代人。
而六零生人就简单了。刚懂事想要闹一闹的时候,炎打来了,思想也一同了,虽然从小身体就缺油少肉,但他们的思想却是最最坚定的一代。
他们青壮的时候不是在街头干什么牛鬼蛇神,而是一个个的穿着军服趴在老山线上,或者喊着口号在各个行业和领域内咬着牙努力的要干翻猴子。
而70后80后虽然小的时候也眼巴巴的望着麦乳精,但他们也是真真明白钱是什么的一代。
如果老高是个70后或者80后,估计要吗走门路和欧阳针尖对麦芒,要吗撂挑子走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可他不是,他就咬着牙的把欧阳交给他的工作要拿下里,我就不认输,我就要让你看看。
很是不理解,或许这就是我们后来缺失的一种忍得住寂寞,服从上级的一种品质吧。
老高的小舅子在茶素最大的酒店包了一个包厢,站在门口等着张凡和他的姐夫。
而且不光他站着,还把老高媳妇也拉在门口。张凡开着车到了酒店门口,车都没停,赶紧跳下来。
“哎呦,您在门口,这不是打我脸吗~!”张凡跳下车,第一时间就对老高老婆客气的说道。
老高的媳妇如果站在老高身边,就好似大了老高一个代差一样。
“呵呵,没事,没事,我一个人坐在里面也怪孤单的,就来这边晒晒太阳。听老高说,你要结婚了。
那天把新娘子带到家里来,我给你们做顿好吃的,你也是,薛飞没事就带着一家老小来家里,你却来的少。老高老说你。他啊……”
“行了行了,站门口不好看,赶紧进去吧。”老高打断了老婆的话,他和张凡的关系也不在于自己老婆说几句好话就能近一点,也不是不说这几句话就会远一点。
没人介绍今天的东家,老高的小舅子脸上一点都不带尴尬的站在一边呵呵傻笑,一脸的憨厚。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说的真的一点没错。
老高的老婆贤惠,更不善于那种长袖之舞,可她的这个弟弟可了不起。
早年间,一个小小的勘探员,不知道是技术不行,还是运气不好,反正他勘察出来的油田,就tm全是贫油井,不适合开采,然后……。
或许他的这个运气太不适合看勘察了,然后这小子的官职一步一步的走的越来越高。
反正用油田工人的话来时候,我们的处长或许权利没基地大头大,但认识的人能通了天。
老高一家人给张凡面子,刻意的没有介绍身边的小舅子,老高老婆欲言又止,但看自己老头的黑脸,也就叹着气的低下了头。
张凡不能不管不顾,“这就是您的弟弟啊?你们长的好像啊!”
张凡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
“呵呵,家里就我和他像,我的弟弟也不容易,没根没脚的,吃了好些年的黄沙,睡了不知道多少的冰帐篷才进了办公室。”
“行了,你弟弟不是瓤人,没你说的那么可怜,他也就没跟没脚,要是有点根基,估计能飞上天去。”
老高不乐意的说了一句。
姐夫收拾小舅子,也少见,不过老高就这脾气,他小舅子直接就如同没听到老高的话一样。
握着张凡的手,“张院啊!久仰啊,油田烫伤的消防员现在就差把您的照片供起来了。
当时要不是你,后果真的不可想象啊。早就想认识您,可您……”
说着话,憨厚的脸蛋上却有一双无比精明直接就像是会说话的眼睛瞟了瞟自己的姐夫。
“呵呵,夸张了。”张凡笑了笑。
然后,老高的小舅子双手递过一张烫金的名片,张凡赶紧双手接了过来,然后略带尴尬的说道:“这个,不好意思啊,我没名片。”
“哈哈,您看您说的,用名片的都是无名之辈,您的名声比任何介绍都响亮、请,张院,请进。
今天略备水酒。一是替当初那些救火队员给您敬杯酒。第二呢,就是想认识您,想和你做个朋友。不知道我有没这个荣幸。”
嗨,几句话,什么尴尬,什么不好意思,全都没了。而且句句说的都是张凡得意的事情,还真别说,几句话一说,张凡都有熏熏然。
其实,这次这个饭局就是当初拒绝张凡的哪个土豪用大千画请来的高人弄出来的。
高人刚来边疆,觉得张凡就一小医院的小领导,他吓唬吓唬就ok了。
可不听还好,一打听,乖乖,这就是个怪物啊,惹不得啊。
他直接绝了找人压人的想法,他太清楚了,当初没再魔都拿下张凡,现在来人家主场了,还能嘚瑟?
所以,他打听清楚了张凡的来来去去后,就拐弯抹角的找到了老高的小舅子。
然后,两人如同臭豆腐碰到了毛鸡蛋一样对了味道。
“张院啊!我先自罚三杯,我来晚了!我认识您认识的晚了,是我的不对。”
……
第八十二章 两缸小飞机
“老哥,张院答应了。完善检查后,就给做手术。对,对,对,他亲自上手术台,主刀。
您看您客气的,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大舅子哥是张院的老上级,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好的,年后我去找您,还有个事情啊,最近又发现一口贫油井了,以前也不知道您也搞这一行,这次您……”
老高的小舅子再一次的瓷实了他和首都来的这位高人的关系。
“兄弟啊,多谢啊,以后来首都,你说话。听说你想去北西销售,这个问题不大,你就等消息吧。”
挂了电话,高人直接又给土豪把电话打了过去:“强龙压不住低头蛇啊,老弟啊,咱也不是没见过院士级别的医生,可这个张凡真的是让我长见识了。
在西北,在边疆直接就拿他没办法。什么神仙对他都没招,真的就是一位塞外的爷啊。
我心里着急你的病,厚着脸皮找了老爷子当年的秘书。
这人走情散啊,哥哥我这次是放了血了,你想想,当年的小秘书,现在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不光把你那副画搭进去了,我还淘换了一套你们南方流行的古红木家具……”
吃了左边吃右边,典型的掮客嘴脸,不过也是这位土豪钱多闹的,要是没钱,当初也不会让孩子口出不逊,早就做了手术。
这不,一副画不够,还搭进去了一套家具,土豪肉的哟,差点背过气去,癌症没要了命,活生生的被自己请的高人给咬的半死。
张凡当时在饭桌上就直接说明了,医院不会推诿病号,医生跟不会因为他的口齿言语而拒绝手术。
老高也当着自己老婆和小舅子的面说了一句话:“仅此一回!”
……
周二,土豪的手术开始,张凡带着普外的大主任老李和肝胆的主任一同上了手术。
手术难度没有提高,患者身体素质比在方东的患者还要好。
可是,助手差着一个档次,虽然张凡牛逼了半个魔都,但魔都整体的医疗水平就在哪里摆着。
抛开张凡,再一看,边疆医疗好似就和人家不是一个国家的。
在方东张凡做的是游刃有余,身后还有一尊大佛卧在哪里。
在边疆,在茶素,张凡自己就是最后的屏障,他无人可靠,无人可求。
手术技术上无人能帮张凡分担压力。但,手术台下的一切,就如换了一个天地。
整个一个医院,就如一台机器一样随时等待着张凡的指令,指哪打哪绝不含糊,就连看大叔的欧阳都在手术室外等待着。
“魔都答应咱的医生怎么还没有到位,不是已经到鸟市了吗?鸟市的卫生局留下他们要干什么?想半路挖人吗?
茶素这边的卫生局也是废物面团子,我们都把人请来了,还不能顺顺利利的给我们把人送过来。”
手术都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张凡还没下手术,手术室的护士长出来给欧阳汇报的时候,也没多说,就说:“张院累的一头的大汗!”
欧阳再一问当初在魔都的手术时间,一听,老太太就着急上火了。
她知道,助手的功底跟不上张凡了。她是又心疼又着急,然后就开始发火。
不光对着医务处主任发火,见谁都生气,就连小护士带了一个耳钉都被她看到后把护士长给说了一顿。
一时间,手术室的内外都是火烤火燎的,也就医务处主任舔着脸在哪里凑着挨骂以外,其他人就如躲鬼一样躲着欧阳。
“刀!”随着张凡最后一步把肿瘤切下来后,护士长就如一个小雀儿一样飞着出去汇报去了。
“不行了,坚持不下来了。再要是延长个半小时,我估计就要找人替换了。张院,您得想着培养后备军了。”
大普外的老李主任感慨的对张凡说道。脑外、眼科玩的叫一个精细,这里的医生如果能在三十来岁就能出成绩,哪直接就是天才。
而普外,四十岁才能有点资历,但也就十年的时间,过了十年,手术稍微一大,难度稍微一高,患者挺住挺不住先不说,医生他自己就首先挺不住了。
“别给我撩挑子,人没起来之前,我找人搀着你都要给我在台子上趴着。
全茶素,没了你们,得有多少手术关门,你们心里不清楚?
挺着!谁让你们是茶素的专家,茶素的尖刀呢。”张凡没敢再打击两老头的信心。连捧带咋呼的,让两老头乐呵呵的下了手术。
也就胰腺的手术,让两位主任服了老,其他手术,还是能有一战的。
下了手术,土豪的儿子看过自己的父亲后,找着张凡就要给张凡鞠躬,这一次的事情,他太清楚了,要是没自己的老子,估计他自己这点东西都守不住。
张凡不光算救了他老子,还算是救了他们一家。真如星爷的那句话: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说出那一句话。
现在的他,张凡是不是蟹兵蟹将他不敢想,但他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他是一清二楚了。
……
边疆美,但边疆的九月底是最美的时刻。什么春夏冬,都不是这个季节的对手。
瓜果飘香,枕头大的哈密瓜比蜜都甜,吃完了能让你的嘴唇疼三天,吃的时候,哪个甜哟,不喝水都能把嘴给粘起来。
各式各样的葡萄,有籽的连皮带籽一起咽,不光能满足口腹之欲还能让你尿的更顺畅。
无籽的葡萄,满满的塞一嘴,然后轻轻一合拢,乖乖,薄皮如纸的葡萄在嘴里面微微的爆裂开来,爆裂的香甜刺激着味蕾都开始发了抖。
汁水嫩肉,填充着口腔,真的叫一个满足,如果贪凉,再冰镇一下,略微一冰,介于结冰于不结冰的状态。
天啊,吃一次,估计一辈子都忘不掉。
草原上的牛羊吃着花朵成长起来的当年小牛羊,肉中的香气,不用任何的调料加成,一把青盐,一锅雪山水,活生生的就是神仙的日子。
茶素是一块宝地,当年的老李主张把这一块让给老毛子,真的是该骂,要不是湘湖子弟,估计后来人也只能咽着口水望着对面的人吃如此美味的食物了。
茶素不光有牧场,还有良田,雪山上的雪水滋润下的盆地,春天一把种子秋天就是一车的粮食,哪里如同肃省,老天不给面子,就是颗粒无收。
几万亩的良田,小麦大米成熟后,高科技的康迈应下了田地,只把麦穗收割了。
以前,当地人收了麦穗后,一把火就让麦秆回了田,后来不行了,不过也有地方去了,造纸厂收。
然后,小拖拉机装着如同山一样的麦草就出发了。这个山一样的麦草一点都不夸张。
小拖拉机,平日里估计还没桑塔纳宽大,可装上麦草后瞬间成了路霸,一个车就把双向两车道给填的严严实实。
有些心大的家长竟然让孩子趴在这种山一样的稻草上跟着拖拉机进城。
真的,不为其他,不为你超载不超载,就为你这个让孩子趴在草垛上就该拉出来扇五百巴掌,脸打不肿都不算数。
就在张凡忙着准备婚事的时候,一个电话,张凡放下了所有手上的事情,赶往了医院。
茶素种粮大乡查格日出了一起严重的车祸。
小拖拉机拉着几顿、吨的麦草上了公路,麦草上面还趴着六个孩子,最大的十岁,最小的七岁。
小拖拉机拉的多不说,他竟然tn的还玩起了飙车。
造纸厂也是个不要脸的玩意,他们知道农民的草买不出去,为了压价格,就限定了一个收草时间,过了这个时间点,他就不要了。
白天交警上班,小飞机不敢进城,也只能等交警下了班后,赶在太阳落山前能多拉几趟,就把拖拉机开成了小飞机。
估计很多城市都能见到每年秋季的时候,傍晚的公路上,一座座的草山在移动,巨大的草山压着连拖拉机都看不见了。
小飞机开的飞快,冒着黑烟在公路上飙车。边疆是天山山脉啊,这地方的山大多数都是石头山,那种时不时就能冒出一个石头尖来的石头山。
结果,估计这个飞行员飞的太低了,一个不小心,草山挂在了石头山上。
车速太快,草山的重心又不稳当,就在这个时候,小飞机翻车了。
真的是老司机把拖拉机开成了飞机,结果还tn的翻了车。
可怜就可怜在草山上的孩子,忽如其来的巨变,年纪小的两个孩子抓的不紧,直接就如炮子一样给甩了出去,piaji一下,烙饼一样烙在了滚烫的公路上。
而年纪稍大一点的四个孩子,随着小飞机翻了过来。
边疆的的公路一般都是一边是山,而另一边则是河沟。
分分钟的时间,小飞机上的草山带着巨大的势能惯性翻下了河沟。
而飞行员,这个不要脸的飞行员却跳了车。
看着烙在公路上的两个孩子,望着河沟里的草山,他在晕厥前打出了救援电话。
110第一时间上报了政府,然后,公安局的老大被政府的领导骂的是狗血喷了一头。
骂人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消防,武警,120,第一时间出动了。
当地的医院,在现场一看,连患者动都不敢动了。“快,快给茶素市医院的张院打电话。快啊!”
看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县医院的医生,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在恨,恨家长不长心,恨自己技术不高,恨自己眼睁睁的无能为力。
第八十三章 紫色灯花
医疗是个很扯的事情,这个行业初期的时候可以靠着逻辑去判断,比如腹部疼痛,靠着十几年的积累可以判断出,哦,这家伙不是要生孩子,而是阑尾发炎了。
当中期的时候,往往一眼就定生死,这个手术我会做,我能做,这个手术我做不了,我没办法做,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没一点的含糊。
什么逻辑,什么判断,一点用都没有。
到了执业的瓶颈期,又开始了所谓的逻辑,哦,这个玩意和狂犬病毒类似,嗯,它多带了一顶帽子,那么估计可以用狂犬疫苗试试。
这个时候,其实靠的就是一辈子积累下来的知识去猜测的。
药物万万种,疾病也是万万种。要是有时间,估计世界上的大多数疾病还是慢慢可以找到原有的药物去攻克的。
但是,疾病这个玩意,它不会等待着人类去摸索,不会等待着让你一个一个药物去试用的。
这个时候,就是正儿八经体现一个医生,一个医生这辈子下苦了没有,到底是不是只会照本宣科,还是真有两把刷子一样。
秋高气爽,天际高远的季节里,查格日的急诊医生估计这辈子都忘不掉这一天。
湛蓝的天空下,碧绿的河水,青草悠悠的牧场下,牧羊犬伸着大舌头静静的趴在路边看着摔在公路上的孩子。
而他拉开车门,下车的那一瞬间,嗓子眼里就如刀子再挂一样,胃里反刍上来的酸液**辣的刮扯着咽喉。
带着护士大妈的他,车还没挺稳当,他就跳了下来,提着急救箱不要命的朝着还在公路上抽搐的孩子跑去。
血,如同泉水一样,咕噜咕噜朝着外面冒着。小脑袋上如同打开的啤酒一样,血,血沫泛滥。
“快,跑。让你少吃点,少吃点,现在跑都跑不快。”
一身富贵肉的护士大妈,抖动着全身的肉,浪一样一波一波的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牛一样的喘着粗气,咬着嘴唇的她努力的甩开双腿。
对于医生的抱怨,一点都没放在心上,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如果放在平日里,估计她能把他压在身下让他求饶。
扑通一下,到地方后,滚烫的公路上,急诊医生直接跪在了孩子的身边,一边捂着出血,一边摸着颈动脉。
“有救,快,氧气瓶,止血、吗啡、强心剂。”
话音刚落,胖大胖大的护士第一时间就做出了相应的处置。
放开第一个孩子,他第一时间查看第二个孩子,小小的脸蛋上,一脸的青紫,经闭的双眼无法掩盖他痛苦的面容,也只有微微抽搐的四肢才提醒着他不是个橡皮娃娃。
“插管,孩子肋骨多出骨折,已经休克,呼吸出现了窒息状态。”
语速快的如同机关枪一样,护士大妈一边听着,一边处置着。这个时候的她恨不得有四只手,恨不得把脚指头都扯开当手用。
医生刚刚喘了一口气,就听到趴在公路上的拖拉机司机,带着撕心裂肺的哭声喊道:“大夫啊,河沟里面还有四个孩子啊,求求您了,快救救他们啊!我给您磕头了,都是我不好啊,我的娃娃啊!”
还以为是两个孩子的医生,一听,头发都竖起来了,看着河滩里的拖拉机和草山,他提起抢救箱,就开始向河边跳了下去。
当看到孩子的时候,不用检查,不用上手检查,他知道,他没办法处理了,他甚至连伸手把孩子拉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可怜的孩子,干瘪的嘴唇,小小年纪而产生的绝望眼神静静的期待着穿着白衣服的这位叔叔。
望着孩子的胸膛,望着孩子的被草山压在下面的身躯,他绝望了,孩子祈求的眼神,嘴唇微微抖动出的话语:叔叔,救我,疼!
直接就如同一柄大锤一样砸在了胸膛宽广的西北汉子身上。这时候的他,恨自己技术不过硬,恨自己眼睁睁的无能为力。
怎么办,怎么办,如同癔症一样的他枯坐在草山下的孩子,瞬间的,他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让他在技术上钦佩到四肢投地的人,想起了哪白色越野带着一抹红穿插在茶素四方的人!
“张院!我是查日克的急诊医生啊,有四个孩子现在情况危急,我不敢动啊!”
端着放碗的张凡一接电话,家里的人全部不会有自主的放下了碗筷。
还没等邵华问出话来,张凡放下电话,提起衣服就开始转身跑。
一边跑,一边给邵华说:“有急诊,快给薛飞、许仙、王亚男打电话,让他们立即赶往医院。”
张开嘴的邵华一句话都没问出来,张凡就已经跑出了大门,姑娘才说了一句:你要小心!
“嗨,没事,没事,叔叔阿姨,爸妈,张凡他们这一行就这样,没急诊都奇怪了!你们先吃,我去打电话。”
邵华说完就开始打电话。
挤压,草山挤压的孩子如同瘪了气球一样,胸膛不光塌陷了一半,而且骨茬子就如白色的毛刺,或者就如玉石一样的獠牙伸出体外,刺眼的斜阳照射上去。
带着血肉的骨头,隐隐带着妖异的血红色反射着光线。
利器损伤就如一个粗鲁的壮汉,直来直去,死活生,一言而决,一眼而定的事情。
而挤压伤,就如一块被人嚼烂到没有一点糖分的口香糖,撕撕扯扯,粘到哪里都能扯出一根或者几根长线来。
一会给你生的希望,一会又各器官出现衰竭,所以挤压伤,在损伤学科中就如一堆烂泥,抓在手里甩都甩不出去。没有三分三的本事,还真不敢弄这一块。
茶素医院,张凡跑到医院,急诊中心的120已经开始闪着灯了。
张凡两步跳上自己的酷路泽,对120的司机喊道:“去哪里出诊?”
“车祸,查日克。”120的司机赶忙探出头给远处的张凡喊道。
“这台车不行,把三台手术车开出来。快,联系县医院,带上血浆,一配四,配上利索一点的护士。”
“是!”急诊中心的护士长,大声的喊道。
没多久,薛飞一嘴油的跑进了医院。连气都没喘匀实就跳上了张凡的酷路泽。
紧接着许仙、王亚男、薛晓桥、那朵医生都赶到了医院。
“出发!”张凡没时间给欧阳汇报了,直接就下令出发了。
在家的总值班忙着调人,然后把情况汇报给了欧阳,欧阳在家也坐不住了。
一听电话,就让司机火烧火燎的追着张凡他们出了市区,然后政府的电话也到了。
当120出了医院的时候,骑警一看茶素著名的红灯专业户红牌子酷路泽不管不顾的一头扎进湍流的车流,他们就知道,出事了。
在茶素交警大队,上级已经交代过了,一旦遇上这辆车开始闯红灯,先不要问什么情况,先给人家开路。
真正的是一辆让大家信服的特权车。
骑警察开道,其中当班组长,轻轻的把车靠近了张凡的窗户边上。
“张院,什么情况?”
“查日克车祸,恶性车祸,现在对方也有一辆120朝着茶素赶。我需要时间!”
张凡头都没转,而是不停的加速加速在加速,超车超车再超车。
“好,我现在请示!”
张凡没理他,继续加速。
“嗨!嗨!嗨!大家看啊,这个二球,警察都靠到窗户上了,他还要加速,兄弟,挺你,掀翻摩托,你就是茶素最靓的仔!”
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
也有观察力仔细的,“胡咧咧什么,快让开,没看到120跑的都快着火了吗!”
“嗨!让一让,这个车得让一让,不然我今天一定蹩死这条道。”
“全力配合,你们全程开路。”
“收到!”然后,警察拿起对讲机,“兄弟们,闪灯鸣笛,给张院开道!”
一时间,120的呜咽声,警车的催促声四起。路上的车纷纷避让。
远在百十公里外的查日克的急诊120也开的飞起。
急诊医生守在了压在草山下的孩子,而护士大妈则带着急诊处理过的孩子朝着茶素跑。
“快,快,巴郎子,快,不行了,他们的呼吸越来越弱了。快啊,巴郎子!”
年轻的急救车司机把120开到了极致。一头汗的他,双眼盯着前方的道路。如同拉力赛的赛车手一样,全神贯注。
“我是张凡,我是张凡,茶素院长,你们现在到什么位置!”
奔驰在高速上,张凡不停的呼叫着对方。
终于,估计对方出了丛山峻岭有了信号。“我们马上就到县界!”
“好!”说完,张凡又对着对讲机说道:“薛晓桥、许仙带队,负责一号手术车,对方马上就要到了。
车里面的两个孩子交给你们了。有没有问题,有问题现在立即提出来!”
“报告,没有,我们全力以赴!”
紫色的灯花从相对的方向开始接近。日光下,如同紫色河流带着白色匹连一样相互不减速的朝着对方驶去。
“张院,高速路已经封闭了。”
“好!”
“张凡,张凡,我是欧阳,第二批救援人员已经出发,距离你们大约50公里。”
“好!欧院,我们马上就和对方接头了,留下一台手术车,就在这里立即手术。我们继续朝事故现场出发。”
“好,一定注意安全。”
“是!”张凡回答。
停车,第一台手术车停车,查日克的急诊护士和120司机如同血人一样,停下车就抱着两个幼小的身躯跑了下来。
张凡盯着孩子的身躯,盯着孩子的脸庞死死的望了一眼,然后咬了咬嘴唇,扭头继续提速。
“快,后面的跟上!”张凡在对讲机里大声的喊道。
酷路泽车速上了两百,而沃尔沃出品的手术车也没落下多少。
如同钢铁巨兽一样奔驰在高速上。时间,就如一把钝刀子一样,一点点的割取着孩子的生命。
第八十四章 一个都不能给我少了
等待,估计等待救援是最难心的事情,如果在这个难心上面再增加点厚重的情绪,估计就是成人没事,而孩子奄奄一息吧。
查日克的急诊医生,跪在草垛边上,一边用盐水轻轻的擦拭着四个孩子的脸庞。
一边用大瓶的糖盐水轻轻的顺着小孩子干瘪的嘴唇慢慢的喂给他们。
“听话,来加油喝点,多喝点,多喝点就不疼了,多喝点就能快快的恢复起来。
听话,乖,别睡觉,快,别睡觉。睁开眼睛,叔叔给你们唱鸿雁。”
满脸胡茬子的汉子跪在地上,鼻涕眼泪沾了一脸,熊一样的汉子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更温柔,更和蔼。
嘴里大声唱着歌,眼睛一边盯着孩子们的情况,一边望向远处茶素的方向。
“你们快点了啊。我快坚持不住了。”看着身边的孩子,他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的孩子,心疼,疼的就如同蚁咬虫噬。
四个孩子的呻吟声,就如电锯一样,在他的心尖上忽上忽下,他想让电锯声音停下来,又怕电锯没了声音。
什么是矛盾,这就矛盾,给点吗啡想让孩子减轻点疼痛,但看着压扁的半个胸膛,吗啡会抑制呼吸。
这些孩子要是他自己的,他绝对会不管不顾的把吗啡用起来。能忍下来这种煎熬的没几个是普通人的,但医生,都是普通人。
可今天,他就是不能忍也要忍,不光要忍,还要想办法让孩子们转移注意力。
破锣一样的嗓子,狼吼一样的歌声,如哭如泣的在荒野上飘向远方,飘向蓝蓝的天空上。
……
高速路上,从各个斯坦国家拉着原材料的大货车,一辆接着一辆的停在高速路上。
一位帅气的交警带着墨镜,穿着黑色的机车靴子,站在马路中央,面无表情的站在汽车群面前。
一物降一物,也就是交警了,要是其他职业站在这群亚东穿梭的车辆前,估计能让司机打到妈妈都不认识了。
“交通,怎么回事啊,罚票都开过了,你看看啊,怎么还不让我们上路啊!”
“前方发生严重事故,公路暂时封闭。”
高速路,在其他省份别说拖拉机了,有时候排量小一点的摩托都不让上高速。
可边疆的高速不一样,这里有无数的牧群,高速的路线往往也是牧群转场的路线。
所以在边疆,在牧区高速路上见到牧群一点都奇怪,特别是秋季转场的时候,成群的牛马羊就走上了高速。
特别是一些带头的大牲畜,马儿子,老姑牛,脾气相当的不好。走在高速上,比交警都牛。
你还不能大喇叭催促,不然,转屁股就是一蹄子,就现在一些薄钣金的汽车,一蹄子下去绝对能变型。
牧群在特殊地段能上高速这也是边疆特色,可有些人就会在这一节也会开着拖拉机上去冒充牧群,然后和汽车一比天高,一试车速。
所以在边疆你在高速上看到冒着黑烟,车轮子飚起的拖拉机一点都不要觉得奇怪。
……
鸣笛,查日克的医生讨厌了十来年的鸣笛响起了,这一次,他觉得远处传来的鸣笛是如此的可爱,是如此的悦耳。
脱下白大褂,站在高速路的路桩上,熊一样的汉子甩起了白大褂,舞动,风一样的舞动!
一边舞动着白大褂,一边大喊:“张院啊,您快点啊,孩子们坚持不住了,求求您了,快点啊!”
泪水流满了脸庞。
“张院,看,有人甩着白大褂发信号呢!”
王亚男第一时间提醒了张凡。
看着孤零零的汉子站在绿色的路桩上,用尽了力气的甩着手里的白大褂,如此的孤单,如此的形影支离!
“快!”张凡的油门已经踩到了底部,咆哮的酷路泽在公路上飞驰。
下车,终于赶到了事故现场。
“薛飞带第一组,王亚男带第二组,李雄带第三组我上第四组,薛飞随时准备替补,互通信息,各科室搭配,立即抢救。”
“是!”来不及寒暄,来不及说话,张凡下车后,一边跑一边下令。
而他的身后则是一群抬着担架,提着抢救箱,拿着电击起搏器的医生护士。
看到张凡他们下车后,查日克的急诊医生,笑着哭了,干涸的嘴唇不挺的念叨:“张院,你们终于来了,你们终于来了。”
“来,千斤顶!所有男人上手,必须快速撬开缝隙!”
汗,就如身边的河流一样,在秋天的河谷中这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流淌着。
“慢一点,慢一点,氧气瓶!肾上腺素静推!孩子坚持住,我们来了。我们是茶素的医生,坚持住!”
张凡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孩子大声的喊道。
一二,一二,千斤顶来不及了。不论男女全部上手,手推脚蹬,哭着呐喊着,终于草山有了一个缝隙!
慢慢的,孩子们一个一个被轻轻的抬了出来。
原本有点云彩的天空当孩子被抬出来了的那一霎,太阳忽然逃出了云彩的遮挡,万丈光芒洒在了河谷中,撒在了这群人中。
“王亚男,双股骨胫腓骨骨折的手术拿的下来吗?”
张凡赤着眼睛,好似王亚男回答不好,就马上要吞噬了她一样,神情狰狞,语气严厉。
“报告张院,我能拿的下来!请领导下令,坚决完成手术。”
女性特有的声音响彻河谷。提气!不枉姑娘赖死赖活,舔着脸的强行留在骨科,她没有枉费了她的青春和时光。
“好!带上一组,开始手术!手术车形成四个区域,四台手术必须第一时间同时进行。
护士长给我拿出你的泼辣劲道,盯好每一台手术,联系好手术外的事情。”
“是,张院,我全力以赴。”
看着可怜的孩子,如同断了的柳条一样,台上担架的时候如同三节棍一样的可怜。
就这,当张凡他们抬出孩子们的时候,其中一个孩子忍着剧痛给张凡他们艰难的行了一个少先队的敬礼。
简单的一个敬礼,让一群见惯了生死的职业人士,直接泪目。
疼吗?疼,但小小躯体内仍然保留着一丝丝华国的精神在里面。
“加油,孩子,叔叔一定全力以赴!”
张凡不得不让其他人带组做手术了,因为最严重的一个孩子已经休克昏迷,生命体征忽有忽无,可以说就如马上要熄灭的油灯一样,有点风甚至都能让他早早离开这个世界。
“开始手术!”
霎时间,转弯的河谷中,高速路上,只有静静的警灯在闪烁,就连河水都深怕惊扰到医生们,悄悄的流淌着。
偶尔山间飞过的鸟雀,才让人觉得这个世界是活着的。
“你去休息一会,你看你的手,包扎一下,喝点糖盐水。”留在手术车下的护士看着查日克的汉子,轻轻的说道。
为了抢救孩子,这位医生,连滚带爬的跑过河谷,抢救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现在仔细一看,一片一片破溃的皮肤上血水沾染着泥土,还有玻璃碴子,这是拿在手里的瓶子破了扎的。
抖动的双手,沙哑的嗓子,“随便包一下就行了,现在还哪有心思休息,等不到消息,我估计这辈子都安稳不了。”
护士也没有强迫他,只是轻轻的蹲在他的身边给他包扎着。
都是搞医疗的,她太清楚他的心情了。医生不怕出诊,不怕手术艰难时间长,医生真真怕的是面对疾病面对患者而毫无办法,这是医生的耻辱。
当呻吟声响起的时候,披着白色战袍的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患者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说实话,他的心就像刀子搅一样。
当年他也曾有机会去内地,去南方,但他放不下这里,放不下这里的山山水水。但,现在他打定了心思,他一定要为了这片山水提高自己的技艺。
“刮匙!小号的,这是孩子,给我大号的,损伤不大吗?快!”两条腿,两根股骨,两根胫骨,两根腓骨,看着孩子一点点肿胀起来的身体,王亚男狂暴了。
就如她刚进医院那样,一句话不对就怼人,不是她没情商,而是她太专注。
“吸引器,胸腔里面全是淤血,快,加压,输血,www.xuu234.cc,快,不能停!”
心胸外科的宋医生是第二组,他接手的孩子,肋骨就如断了威化饼干一样,塌陷胸腔如同夹心面包被淘气的孩子捏了一把,里面的巧克力全部流了出来,而面包却塌了下去。
三组的孩子骨盆骨折,下面肿胀如同烤红了的鹌鹑一样,还不停的流着鲜红的血液。
最后一组,张凡带着薛飞,这是最严重的一个孩子,头部着地,胸部挤压,肺部挫裂伤,身体多处骨折,也就是靠着身上的肉连在一起了。
“刀,开颅!薛飞,开胸!”
两人同时进行,血压、心率,麻醉医生三分钟一汇报。
时间滴答答的走过,擦拭患者体内血液的纱布都换了差不多一堆了。
颅脑手术,张凡拼着最大的速度,减压,止血。孩子太小了,不敢有一点点的拖延,他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呢,不能让他在.asxs.的时候就已经倒下。
一点一点,孩子的血压终于稳了,心率慢慢的开始减慢,呼吸慢慢的平稳。
就在张凡心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手术车的大门,嘭的一下被人狠狠的打开了。
张凡的心忽的沉了下来,他知道,这些专业而职业的人绝不会这么鲁莽,除非出事了。
“张院,三号患者忽然出现了腹腔大出血,血压都掉没了,现在连出血点都找不到,而且咱们带的血浆不够了。”
小护士带着哭音隔着手术遮挡帘喊道。
张凡的手轻轻的一抖,他现在是这里的总负责,任何的事情,他都要拿出办法,下出命令。
这种时刻,由不得他犹豫,甚至由不得他考虑,必须下意识的就要下出一个正确的命令来。
不然,拖延、含糊的后果就是患者死亡。
可,他手里还有一个颅脑打开的患儿,他分不开身,他恨不得马上就结束这个手术去赶往三号患者,可他走不开,也不能走。
嘴唇都让他咬出血来了。
“去,手术台下的巡回,两台手术一个人盯,能下手术的医生汇报自己的血型,现场抽血,现场输血。快,这是死命令!”
“是!”
“我是a型,我和这个孩子的血型一致!”
“抽四百cc,我身体好!”
刚刚从医生们体内抽出来的血液输进了孩子的体内。
三号患者的主刀李雄,汗水就如孩子流失的血液一样刷啦啦的流淌着,甚至就连袜子里面都是一汪水。如果能走一步,估计都能让脚趾发出肉挤水声。
“在哪啊,在哪啊,出血到底在哪啊!”他太清楚了,现在已经抽了医生护士的血了,要是还找不到出血,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十几年的医龄,站在手术台上,手虽然不敢抖,但双腿真的有种要下跪的趋势,压力太大了。
“不行,不行了,李医生,血浆不够,必须要接着输!”
牙都碎了,可出血点还是找不到。
小护士再一次连哭带跑,踉踉跄跄晕晕乎乎的再一次来到张凡的手术车上,这一次没有了上一次的劲道,因为小姑娘刚刚抽了200cc。
这不是例假,这是短时间内的失血,人体非常的不适应,大脑还是蒙蒙的,怎么忽然就少了200呢?身体不好的说不定都晕了,别说什么跑了,可她仍是咬着牙的跑。
张凡心都快被自己压迫的要碎了,原本就已经提高了无数倍的手术,再不能快了,再快就要出事了。
“抽我的,我的血型和孩子的一样。”张凡咬着牙,对巡回护士说道。
“可是您……”巡回护士犹豫着。
“抽!从大腿上抽,快!”张凡着急的眼睛都要跳出来了。
他实在没办法了。难道上天真的要收走一个吗?
不,不行!
大腿挂着抽血针,护士长一边抽,一边哭,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就是想大声的哭。
一袋血浆,张凡微微有点头晕,咬了咬自己的舌头,甩了甩脑袋,他手里的手术容不得他头晕。
但一袋血浆也不够,最后一个血型的医生血浆也输了进去,但……
李雄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怎么就找不到呢。
眼睁睁的看着悬挂的血浆马上就要见底了,但出血还不能制止。
就在这个时候,120响起了,远处的120响起了。
欧阳带着第二梯队的医生来了。
张凡听着120,攥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他现在终于可以放下担子了。
“院长,没血浆了……”小护士跌跌撞撞的奔向欧阳。
“哭什么哭,给我把你脸上的水水擦干净,你是专业的护士,不是平头老百姓,你都没了信心,还让患者对你有什么信心!”
三角眼竖起,愣是把小护士骂安稳了,骂镇定了,骂的世界好像又有了秩序。
骂完,欧阳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扶我上去!~”
在医务处主任的搀扶下,欧阳站在了张凡的车头上。
然后,拿起扩音器:“同志们,刻不容缓了,没时间验血了,也没时间等待血库里的血了。
但是,今天我们来了,如果我们没有来,也没什么话可说,但是,今天我们来了。
我们是穿着白大褂来的。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在我们的手里丧命。
我们是他的希望,我们是他最后的希望,最后的一颗救命稻草。
我们坚决不让他带着悔恨带着失望离开这个世界。
今天,一个都不能给我少了。我们必须……”老太太话还没说完。
医务处的处长喊道:“院长,我的血型和孩子的一样,我年年体检,没有任何的传染疾病。”
“还有我!”
“我也是!”
听着欧阳铿锵有力的声音,张凡心稳了,嘴角微微翘起了。
白色的队伍,成排的开始抽血。
“告诉李雄,着急什么啊,有医院给他垫底,让他好好的露一手,我老太太在这里给他保证,今天他要多少血,我老太太都能给他弄到。只要他安心做手术,不要有任何的压力。把手术给我做的漂漂亮亮的,把孩子从死神手里给我全乎的抢回来。”
第八十五章 民心民意
铁血、强势,别说一个女人了,就算一个满脸胡子的糙汉子如果性格太强势,在这个安宁的社会中也是格格不入的。
但,特殊的事件,特殊的领域,特殊行业。这种人,真的不能或缺。
张凡很少骂人,更别谈拍着大腿跳着骂娘了。因为他生长的环境中,除了他老子在家里骂骂他以外,还真少见这样的人。
所以让张凡竖起指头指着别人的鼻子骂娘,他觉得做不出来,就算骂出来,也是底气不足的。
可欧阳不一样,欧阳骂人都骂出一种境界一种能力了,这估计也算老太太的天赋吧。
平时在医院里面,大家能不去和欧阳照面就不和她照面。
并不是谁都愿意进步,而且现在的生活环境好了很多,吃饱喝足,干嘛没事找事的让人家训斥一顿呢。
但,当到了关键时刻,到了特殊的关键时刻,别看老太太没事就翘班溜回家看棒子电视剧,医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张凡和任丽负责。
一旦到了关键时刻,这个瘦弱的老人就是定海神针,在她的嬉笑怒骂中,所有的人开始有规律,有目的的行动。
就是这么奇怪,估计这就是一种特殊性格的人格魅力吧。
欧阳站在车头上,秋风吹过,黑白灰掺杂的发丝飘散在额头上,她的眼睛却如鹰一样,巡视着整个场地。
谁在干嘛,她好似看的一清二楚。不光看的一清二楚,还不时地要喊一两嗓子。
“总护士长,别在那凑过去了,你抬不能抬,搬不能搬的,快把你们的小姑娘组织起来,分成四个组,随时准备替换手术室的护士。”
总护士长原本急急忙忙的在人群中帮着从后援的车辆上搬药品。
站在车头的欧阳穿着小黑皮鞋,双手挥动着,眼前的医生护士们被老太太指挥的井井有条。
百忙中的她还不忘压一压老高,“高院长,快,去高速路口迎接领导,把具体的情况要仔细的向领导汇报明白。”
老高原本想进手术车,结果一听,无奈的摇着头去了高速路。
奶白色的酷路泽好似成了欧阳的领导台,以前出事的时候,欧阳爬的一般都是120,当张凡有了这辆车后,欧阳也嫌弃120太高了,还没酷路泽威猛。
手术室里,王亚男带着骨一科骨二科骨三科的医生,一块块钢板,一块块骨头,如同垒积木一样,粉碎的骨头慢慢的成了型状。
三组的李雄冒着汗的终于找到了出血点。
二组的也已经把患儿从危险中一步一步的拉了出来。
张凡带着薛飞在第四组,给最严重的患儿做手术。
人是很奇特的玩意,特别是华国人,单人能成龙,过江龙下山虎,很是厉害。
当变成两个三个的时候,往往就是你拉我的腿,我脱你的裤子,反正谁都别想跑的快。
可一旦人群聚集起来。特别是面对灾难的时候,成千上万面的人,共同面对苦难的时候,又格外的抱团。
好似不怕死一样,前赴后继,就如狼群一样,把幼兽保护在中间。
这个性格,这个特性就和复合伤不一样,复合伤永远不变的是一加一绝对大于2。
“头颅止血完成,钢丝网!”
“肩胛骨复位,钢板!”
“腰椎骨折复位,钢钉!”
“骨盆骨折复位,出血停止,钢板!”
就连平日里骨折都不用上钢板的肋骨,都上了好些个钢板,伤情太严重了。
原本没多大的孩子,直接就变成了钢铁宝宝,或者就是一个变形金刚。
第一组的手术结束,王亚男没顾得上休息一下,急急忙忙的跑到第四组帮忙。
第二组结束,第三组结束,越来越多的医生汇聚在第四组。
大家看着这个身体流淌着自己血液的孩子,静静的看着。
薛飞进修回来的第一次手术,张凡做完颅骨后,看了看胸腔的手术,“不错,看来你在魔都没有浪费时间和机会。”
周围人看着薛飞,眼里都冒火了,谁不嫉妒,薛飞什么人,医院没一个不清楚的。
抢险救灾,睡出一个一等功。平日里,可以说是头可断,血可流,麻将不能停。
做手术,往往都是挑肥拣瘦。别说担当了,要不是老高,要不是张凡,估计在这个医院,他都不好混。
可,现在,现在再看看他,骨科手术就不说了,是他自己的专业,现在都能开胸了,而且开的相当的溜,就连张凡,张院都开始夸奖了。
“呵呵,还不行,还不行,涉外医院也就在骨科和胸外稍微有点成绩。
我还要努力。张院,听说咱们援疆医生来了,好像边疆也要派遣出一部分医生出去,您看我……”
“不要脸!”此起彼伏的谩骂声腾起,手术做好了,大家都高兴,都激动,原本没有宣泄的方式,结果薛飞成了爆发点。
王亚男小脸涨的红红的,她喊骂的声音是最大的,大到连自己的耳朵都开始嗡嗡嗡了。
“干嘛呢?”手术车外的欧阳纳闷的问医务处的主任。
“呵呵,张院手底下一群年轻医生讨伐薛飞呢。”
“哦,呵呵,年轻就是好啊。你愣着干嘛,扶我下来啊,站的这么高,风不大吗?”
反正欧阳就是常有理的妈。手术进行的顺利,大家都很高兴。
老高在高速路上带着小鸟两三只的把情况汇报给了领导。
“好了,别闹了,关腹,下手术!你们手术都做完了吗,孩子的情况怎么样。”
张凡忙完手里的活,开始询问。
“二组的孩子度过危险期了。”
“三组的也度过了,哎,当时出血太严重,要不是大家第一时间献血,估计就放在台子上了。张院,谢谢您,各位谢谢了!”
李雄面带喃色的团团作揖。
“没事,这次的情况,你回去以后,没事的时候躺在床上多想一想,不是让你想哪里出问题了,而是总结,只要您想通透了,我想你绝对能上一个台阶。”
张凡点了点头,把自己的心得体会教给了大家教给了李雄。
李雄感激的猛猛的点头。
“一组呢?”张凡看着一边的王亚男,故意的问道。
姑娘骄傲的站在一边等待着张凡的夸奖,活生生的就如跑出去把飞盘捡回来的小狗狗一样,摇着尾巴等待着抚摸。
“骨折全部固定,患儿已经清醒了!”
清脆,一众男人的领域里,一个姑娘清脆的声音顿时把大家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好,不错,亚男的进步是最大的,再接再厉,有机会派你出去多涨点见识。”
张凡笑呵呵的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借着机会把王亚男进修的事情给落实了。这就是成长,张凡在手术以外的成长。
手术完成,张凡带着一帮人医生出了手术车,一群外面穿着白大褂,里面穿着蓝色手术衣的医生走到了欧阳的面前。
微风吹过,吹起来的不光是发丝,还有唰唰响的白大褂,也不知道哪个货进的白大褂,竟然不是全棉的。
“报告,抢救小组所有的手术完成,患儿一个都没有少!全部度过危险期。”
“好!辛苦了,我代表……”欧阳刚要说话,这个时候,就听到突突突的好似坦克群发出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然后,大家探头一看,之间远处冒着一股股黑烟的钢铁洪流高速向事故现场驶来。
拖拉机群,高速路上出现了拖拉机群。人一过万无边无际,而拖拉机,上百台的拖拉机出现的时候,和坦克群没什么区别。
浩浩荡荡的拖拉机去出现在高速路上,竟然真的有种骇人的气势。
薛飞望着拖拉机群,脸都白了,“张院,张院快,快想办法啊,这要是一个解释不清,挨打是小事,我怕出大事啊。”
这个兔崽子的脑回路永远和别人不一样,这样的情形,让薛飞想起当年他小时候,跑到隔壁庄户偷狗,结果差点让村子里的人把屎打出来的往事。
张凡想了想,没搭理他,而是瞅了他一眼。不过,虽然没搭理薛飞,张凡还是轻轻的移动了一下脚步,把欧阳挡在了身前。
边疆,大家以为全是少数民族,其实,这个地方从古代就有很多中原人。
早年间,武帝手下的一帮子外交家,在这里留下了一点点血脉,然后每个朝代都有大批大批的中原人来到这里。
老林,就是哪个烧鸦片的老林就是第一个画出完整河谷地图的人,然后这才有老左立下了不世之功。
然后很多很多的湘湖子弟留在这里传宗接代。后来,胡子王更是带着全国各地的人驻扎在了边疆,半军半民的看护着祖国的边疆。
但是,边疆太大了,大到让你无法想象,然后亲戚拉亲戚,从内地无数人在边疆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村落。
这里的村落好似不是那种一个姓的村庄,但这里的人,不是表哥就是表妹,狗拉羊肠子的亲戚太多太多了。
说实话,军队或许是这里长城,但他们却是这里的定海神针,没有他们,或许这里早就成斯坦了。
一个庄子一个村落,几乎都沾亲带故,所以当自己孩子,自家的小孩子出了车祸,几乎全村的老少都出动了。
男男女女,只要能走的动,都出来了,这就是华人的习惯,华人的血统,就算今天他们什么忙都帮不上,但人一定要去,精神一定要支持。
走到半路的时候,乡政府的人通知了他们,行了,回去吧,孩子救过来了。
这一听,村子里面有威望的人就出来说话了,乡里的干事其他事情或许敢骗人,比如宅基地的补贴之类的。
但在这个方面,在华国人最关注的后代上面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骗人。
“是怎么救的,孩子都是全乎的吗?”
车祸,他们深怕孩子落个残废。
“怎么救得,我给你说,人家市医院的医生,有一个算一个,把自己的血抽出来输进你们孩子身体里,才把你们的孩子救过来。
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超载,不要让孩子玩拖拉机,一个个耳朵里面塞了驴毛,这次要不是人家来的及时,你们哭都来不及。”
孩子得救了,乡里的干事也有了底气,这种话,平时是不敢说的,敢闯边疆的能是瓤人?平时话头不对,拳脚相向太tm多了。
“怎么办?人家不要命的把咱的孩子救出来了,怎么办?”有威望的站在人群中喊到。
“咱们就这么空手去吗?我们还要不要脸了。回家,把今年新麦子,新粮食装上,把城里人稀罕吃食拿上,咱们去慰问城里的医生。”
然后,就这样,拖拉机群拉着当年的新粮食,磨出来的白面,打出来大米,杀鸡宰羊,特别是几个孩子的家长,甚至把过年的猪都提前杀了。
浩浩荡荡……
“没事!”欧阳轻轻的抓住了张凡的胳膊,然后又对着张凡小声的说道:“让护士和女医生们先进手术车里面。”
欧阳倒是不怕,但不得不防,这几年,关系太紧张了,往往很多矛盾都积累在说话没什么用的人身上。药费,手术费这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当拖拉机战斗群越来越近的时候,欧阳慢慢放开了抓张凡的胳膊,因为她看到了人们脸上的感激。
甚至看到了车里流着血刚刚宰杀的猪牛羊。
“恩人哪,你们是大恩人啊,六个孩子要真的没了,得有多少人跳河上吊啊。谢谢啊,谢谢啊!”
王亚男白了薛飞一眼,“当小人了吧,把你能的!”自从薛飞进修回来,王亚男和薛飞直接就成了仇人。
“知道个蛋,不和你说了。”
薛飞一点都不尴尬,都没时间和王亚男掰直,快速的凑到人前,握着村民的手,“应该的,应该的,你们太客气了。”
王亚男看着薛飞的样子,牙都咬碎了:“太不要脸了。”
“这是今年新磨的面粉,这是今年的大米,都是自己家里吃的,都是没上农药化肥的。
你们一定要带上啊。这些牛羊猪肉都没吃过饲料,全是吃山上的草,肉香的很,你们买不到的。”
不由分说,一帮人把东西拼命的往120,往各种车辆里面塞,拦都拦不住。
欧阳激动,相当的激动,这种场面她几十年前经常遇上,她好想念,好想念。
“老乡们,老乡们,谢谢你们。”
“不,我们谢谢你们!”
“六个孩子,一个都不少,我们现在还不能交给你们,等孩子在医院恢复好了以后,再让你们带回家。”
“哈哈,好,这才是好医生!孩子交给你们,我们放心,我们踏实。我们信任你们。”
……
张凡的副驾驶上坐着欧阳。
“这就是民心,这就是民意。医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刻吗?怎么样,这种满足感比你完成一台大手术还充实,还自豪吧。”
“嗯!”张凡点着头,他的心里也是暖暖的。
“呵呵,慢慢体会吧!你的路长着呢。别觉得在魔都前呼后拥的很自豪,哪都是假的,这才是真的。”
“呃!我哪有。”张凡的暖暖让老太太一句话给说的无影无踪,嗨!
……
“欧阳院长,乡亲们送的货物怎么办?”
也就老高才会这样喊欧阳。
“全部当福利发了,然后把货物折算成钱还给老乡。”
“政府那边不好交代啊!”医务处的主任偷偷的看了张凡一眼,他心里有点忐忑。
“我向谁交代?我用得到交代吗?谁不乐意,让他来找我。就按我说的办!”
第八十六章 准备
车队,来的时候凶猛无比,算是彪起来的跑,而回去的时候就缓和多了,关闭了紫色闪灯的120看起来就温柔多了。
拖拉机群如同被检阅的坦克群一样,排成排的在高速路上送别着白色车队。
真的,也就在边疆或许能看到如此壮观的拖拉机群在高速路上搞接待!~
“回去吧,都回去吧,占着高速路也不方便,你们都回去吧!”欧阳在车里向外面不停的挥着手。
这个时候的她,是最可亲可爱的时候,不光颜笑如花,还非常讲道理。
张凡车里面,欧阳副驾驶,老高,医务处主任在后排,其他人则不好意思再加入进来了。
120里面,薛飞和王亚男斗了一会嘴后,都悄悄的睡着了,几个小时的手术不累是假的。
离别了送别的乡亲们,医生们虽然累,但心里其实非常的自豪的。
这种自豪真的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社会发展的越来越快,但这种自豪越来越少,往往什么事情都用金钱去衡量的时候,有些东西更让人去怀念。
车队离开车祸现场,带着医生拉着患儿慢慢的朝着茶素市区出发。
慢慢的,交警的车辆,卫生局的车辆也慢慢的汇聚的到医院的车队中。
除了几辆摩托骑警和一辆闪灯不鸣笛的警车开道以外,其他车辆没有一个愿意超越张凡的酷路泽。
都非常自觉的跟在白色车队后方。高速路解封,一辆辆的大卡车从对面驶过。
“出车祸了,看,这是市医院的车队!他们抢救完伤员现在要回去了。听说六个孩子一个没死,真是万幸啊!”
司机们在封路的时候都知道了怎么回事,所以每过去一辆汽车,都会对着白色车队鸣笛一次,闪灯两次以示敬意。
蜷缩在120的医生护士们,点头打瞌睡甚至流着哈喇子,随着汽车的摇晃,汽车里面一阵阵的鼾声。
特别是跑来跑去的小护士,幼稚的小脸上,微微的阳光照射进来,好似还能发现两鬓下面发黄的绒毛。
苦不苦?苦,累不累,累,但是她们都无所谓,选择这个特殊行业的时候就已经代表着要承受要背负常人无法理解的酸楚。
她们年轻的躯体不怕累,不怕苦。就怕不被理解,就怕不被尊重,十**岁的她们,好多在她们这个年纪的同学朋友们还在上大学。
可她们已经开始面对生死,真的就是一群披上白大褂的孩子。
直面生死,不容易。
……
医院,特别是一个地区的三甲医院,每天甚至每分钟都发生着各种各样的紧急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急诊少一点,医生护士都会非常惊讶的说道:“天啊,今天竟然才来了十个急诊,太幸福了!”
但,这种没有急诊或者急诊非常少的日子很少很少。
薛飞进修结束,张凡开始着手急诊中心的改建。这个事情,他原本要和欧阳任丽谈一谈,结果,欧阳手一挥,我就看结果,其他别和我商量。
然后,市医院的急诊中心开始改建,从以往单纯的一个急诊科,真正的开始变成了一个综合性的急诊中心。
心梗通道,内外患者的划分,一项一项的开始改变,而且张凡从魔都带来的很多先进设备也开始在急诊中心应用。
原本的急诊主任,也感觉的自己无法胜任这个越来越庞大,越来越科技化的科室,儿科出身的她不得不把权力移交给了薛飞,自己开始长期门诊。
张凡盯在急诊中心两周,急诊中心也算是小黑鸭大变样,很多急诊手术,以前必须要进入相关的科室,现在直接在急诊中心就做了。
普外这边,薛飞专门拉了几个主治来了急诊中心。这小子以前真的心不在业务上。
现在用了点心,偌大的急诊中心让他操弄的相当有声有色。
特别是普外的几个主治医生,他亲自上人家医生家里去忽悠。
“普外有多少医生?不说排着队的副高,就主治都不下十来个吧,没有前途的。
来急诊中心吧,来了你就是急诊中心的普外一把手。
知道为什么张院能如此耀眼吗?”
普外的医生一下子好奇了,张凡都成了茶素医院外科年轻医生心目中的传奇了。
“不知道!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给你说说张院的过往你就明白了。
当年啊,张院在夸克的时候一个人就揽了整个县医院的所有手术。
你想啊,当初他才毕业,能做什么手术,就是一些阑尾,一些胆囊和一些骨折。
可人家是天赋型的选手啊,可以说一个夸克县医院鼎力相助下架不住手术量多啊,这一下子张院就跨过了手术的初期。
量变达到质变,然后就一飞冲天了,咱要有自知之明,不是天赋选手咱就往技术选手上面靠。技术靠的是什么,不就是靠手术堆起来的吗。
可你看看你们普外,你什么时候能主刀,走吧,去急诊中心吧,只要去了,我拍胸脯保证,进修什么的绝对能走在前面。
这是张院的试验田啊我的兄弟,要不是我看好你,而且你的人品又过关,这种好事能轮的到你裸着身子上面都没个人的小主治?
只要你愿意来急诊中心,不出几年,在大量手术的伺候下,你想想,张院咱不敢比。
可你们科室的这帮师兄弟,哪个能是你的对手。兄弟,机会一纵就逝啊!”
薛飞没去干讲师真的亏了他那张嘴,就这么的,普外的几个主治被他忽悠到手。
张凡假装不知道,就是压着普外的老李不让老李造反,普外的医生太难培养了。
搭建起急诊中心的架子以后,张凡不得不停下改制的脚步了。
第一医院是真的缺人,缺能干活的人,一个萝卜一个坑,从哪个洞里面拔出来,都不行,都有人不愿意。
第二呢,时间已经到了九月了,结婚的日子马上就到眼前了。张凡也不能彻底当放手大爷什么都不管。
“医院的请帖开始要发了吧,车队,酒店要不要在落实一下。”邵华拿着笔记本一项一项的落实。
时间一步步的走过,张凡在九月早上去上班,下午就回家忙结婚的事情。
九月底,张凡要结婚了,向欧阳请了婚假,向组织部报备后,张凡彻底算是在上班两年后第一次休长假。
“张凡,快去买几多胸花,刚点了一下,胸花不够了。”
在家里,张凡彻底变成了店小二,听邵总的指派。
“伴娘十个人,伴郎十个人,张凡你说这么多的伴娘伴郎到底符不符合规矩啊。”
随着张凡身份的变化,交往邵华的人也越来越多,以前很少来往的同学,同事,都变成了朋友。
“符合!”
最近忙的张凡头都变大了,不得已只能把李辉从单位拉过来帮忙。
“结婚的时候,有很多远方的亲戚要来,家里是肯定住不下的,宾馆也要订!”
“我去,这个事情交给我。”作为张凡在茶素唯一的老乡兼任同事,李辉是相当的上心。
李辉刚走,张凡擦着汗刚想坐下休息一会,结果门铃又响了起来。
“哎呦,这比做手术都累啊。”张凡腿都不想抬,但也就自己悄悄埋怨一下,要是让邵华听到,又是一阵子鸡飞狗跳。
结婚前的女人真的很亢奋。
“张院,哈哈,恭喜啊,我们经理这次来茶素巡查,听说是您马上要大婚了。特意来给您恭喜。”
打开门,张凡就看到西门子的业务经理带着他们大区经理笑呵呵的站在门口。
上门的都是客,张凡笑着让人进门。
邵华刚要端茶倒水,结果人直接连坐都不坐,“张院,我们就是上门道声恭喜,就不坐了。这是一点小意思,等您大婚的时候,我们公司还有贺礼送上。”
说完,放下东西就走。张凡看是一盒好似月饼之类的糕点,也就没多推辞。
人家专门给茶素捐献了几台高精端的设备,张凡也不能做的太绝。
张凡送着两人出了门,关上门,就看到邵华呆滞的看着桌子上的月饼盒。
“怎么了?”张凡好奇的问道。
“小石头,你快来,你快来。”邵华的声音里都透着颤抖。
张凡上前两步,别说邵华了,就连张凡都呆滞了。
阳光穿透窗户,照射在盒子上,发出金灿灿的光芒,一盒子的金元宝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子上。
黄金,这个玩意,就算现在不能当货币流通,但一盘子放在面前的时候还是相当震撼的。
特别是在银行工作过的邵华她太明白这一盒元宝的价值了。
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后,邵华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快,张凡,追!”
张凡转头就要去追,门还没开呢,从外面就被钥匙打开了。
然后,静姝,张凡的爸妈,还有邵华的父母全都进来了。
静姝开着张凡的酷路泽专门带着四位老人去市场上选了一些鲜花。
“见到两个穿西服的人了没?”
“见到了,怎么了?”
“在哪?”
“开着车走了!”
说完,就听到邵华妈妈手里的鲜花篮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然后众人都看到了桌子上的金元宝。
肉嘟嘟的金元宝,发着金色晃眼的金元宝。
“这,这,这,”邵华的妈妈感觉自己的嘴有点干了,没有一点点发财的庆幸,没有一点点高兴,全是害怕,**裸的害怕。
她没有说话,但紧张就在脸上,她知道这绝对是有人送给张凡的,可她不好说啊,张凡毕竟只是女婿。
“小石头,这是怎么回事啊!咱……”张凡的妈妈抓着张凡的手,嘴里不停的念叨,眼睛盯着张凡的脸,从看到元宝后,她的眼睛就再没多看一眼院办,而是盯着张凡,一动不动,深怕张凡跑了似的。
邵华的爸爸叹了口气,拿出了烟,打火机在手里怎么都打不着火,微微颤抖的如同帕金森。
“石头,咱老张家几辈子都是清清白白的人家。你可不能让这个给眯了眼啊。
快把东西送给人家,不然我和你妈妈明天就走,离开这里。你自己的日子你自己去过!”
老头以为张凡受贿了,脸色顿时铁青铁青。
这个世界上,不喜欢钱财的人很少,但把钱财看的重过儿女的父母不多。
“对对对,快还回去,咱也不指望它发财,只要你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我们就知足了。
生不过一日三餐,死不过一个木头匣子。犯不上为这个东西当了小人。”
邵华的爸爸听着张凡爸爸的话,终于点着了烟。
“嫂子,快,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天啊,这么多的元宝啊!”静姝没心没肺的大呼小叫。
她太知道自己的哥哥和嫂子了。她一点都不担心,她相信哥哥和嫂子一定会处理的好好的。
“你小声点,你小声点,我的祖宗啊,你是不让你老娘活了啊!”
张凡的妈妈放开张凡,就要追着拍打静姝,就好似有人已经贴在门上偷听一样。
张凡和邵华相互望了一眼,就好似过了几十年的夫妻一样,他想的,她明白,他要做的,她支持。
“哈哈,你们放心,我明天就送回去。”
“千万别,现在就送回去,这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就是个炸弹,放在这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炸啊!”
张凡妈妈拽着静姝,不让静姝摸。
“赵经理,你来一下!如果今天你不来,以后也就不要来了!”
虽然面带笑容,但语气不容拒绝。西门子的经理连拒绝的语气都不敢有。
……
欧阳办公室里,张凡请了长假,欧阳不得不又来办公室浇花了。
“你冒起来的太快了,这种事情,绝对会有人见缝插针的来勾兑。
不过我还是放心你的。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婚礼的时候怎么办。总不能不让所有的人登门吧。”
张凡坐在欧阳对面,一头的官司。
“您给想想办法啊,这不是个事情啊,把家里人都吓坏了。”
“呵呵,好啊,有个明事理的未婚妻,懂大意的长辈,好啊!”欧阳乐呵呵的说完,又说道。
“今天算是过去了,可结婚的时候怎么办呢?结婚不收礼金也不行,收礼金又容易招人话柄,现在盯着你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欧阳躺在老板椅上半闭着眼睛好似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忽的一下,老太太坐了起来,“去吧,放心的去吧,这个事情你不用苦恼了,我给你解决了。”
“好,欧院,哪我走了,婚礼上讲话的稿子你准备好了没!”张凡问都不问怎么解决,而且说完这个话后,张凡拉开门就跑了。
“兔崽子!”欧阳乐呵呵的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张纸。
第八十七章 一日三变
有人说儒家最大的贡献就是提出了仁,升华了礼。仁爱不仁爱先不说,就这个礼,让华国后来人给变的万花缭乱。
如同逆我者亡,顺我者昌一样,好多规矩规定都被人断章取义或者装着不懂,只考虑有利于自己的一面。
张凡在老家的时候,对于结婚,最有映像的就是份子钱。他小的时候,每月月底,老娘就念叨,谁家要结婚娶媳妇了,谁家老人过世了。
然后把张凡老爹不多的工资再分出一部分预留出来。用他老娘的话来说,人情世故万万不能标新立异,不然亲戚越走越少,朋友越处越没情。
其他省份张凡没去过,也不太知道,就一个肃省,穷绝华夏的省份,那个份子钱绝对是平民老百姓的负担。
在张凡老家有个笑话,说是一家人亲朋好友比较多,村子里面也比较重视这个人情往来。
所以,年年都有一大堆的份子钱要出,可这家人也没什么事情可让别人来恭喜的。
老人走的早,自家的小孩子还露着小鸡儿和泥吧玩呢,可光出不进也不是一个事,所以两口子躺在床上谋算了很久。
终于,第二天,他们决定翻新猪圈,然后十里八乡发遍了请帖。
……
张凡请了婚假要结婚,这个消息没一天的时间,就传遍了茶素医院,特别是李辉来帮忙以后,都没等张凡再开口,来帮忙的人越来越多。
首先是护理部的总护士长,妖娆的半老徐娘带着一帮护士长来了张凡的家。
“哎呦,张院啊,姐姐们等着吃你喜酒,都等到心焦了。恭喜啊!”
然后家里一帮护士长们亲自归置着张凡的新房,科室主任们不好意思来,不过电话是早早就打了过来。
“张院,我们科室的小年轻今天早上我就派出来了,要是人不够,我再喊几个过来。我提前给您恭喜了!”
张凡原本觉得无需这么多人来帮忙,还想着让大家来转转后,就让他们回去好好上班。
结果,当第一个客人上门以后,陆陆续续的来了,首先是亲戚。
张凡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豪门,以前连个富裕户都算不上,要是按以前来说,也就是个中下贫农罢了。
要是张凡家的光景没什么变化,他要结婚,亲戚也会来,但要是在边疆结婚估计来的人也就娘舅亲叔之类的至亲。
可现在不一样了。亲戚们谁都知道张凡是个院长,而且上班没两年就开着酷路泽回家探亲,一看就是发达了。
所以,用一句老话说就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以前走动不怎么紧密的亲戚都坐着飞机火车来参加张凡的婚礼了。
亲戚来了,张凡不得不招待,许仙、薛晓桥一组,带着张凡的亲戚们去找酒店。
安顿好亲戚们以后,周边一些愿意和张凡打交道的人,特别是一些自觉有点身份的人,也来了。
鸟市,以酒庄老板老李为首的一帮商人来了,而且张凡年初的时候就打过招呼,婚礼的车队要老李帮忙。
所以老李早早的就来了,清一色的奔驰开进了茶素。人家是来帮忙的,张凡不招呼不行。
这帮人,医院的同事就招待不了了,只能让巴图带着陈启发还有李亮出头招呼这帮人。
李亮在手足医院历练了一年多,现在接人待物已经有点他老爹的风范了,而且又有巴图这个老油子在,这方面,张凡也算放心了。
鸟市的人来了,茶素市区的人更是一个不少的都提前来了。
当老板的和当老板的汇聚在一起聊天,体制内的和体制内的聊天。如同井水不犯河水一样,但私下里就不好说了。
反正张凡安排的酒店,他们都是让自己的司机去住的。
然后,紧靠茶素的斯坦也来人了。首先张凡第一次背着百万归来的酋长也来了,还是带着少酋长来的。清一色的悍马齐刷刷的开进了茶素。
华国在国外的油桶王总也跟着来了。张凡头都大了,来的人太多了,茶素稍微上点档次的酒店都被安排住满了。
在边疆开楼盘开连锁酒店的蒋女士最近也忙的脚不沾地。
张凡当初问她酒店的时候,她还非常郑重的把她酒店最大的礼堂空了出来,结果,马上要结婚了,张凡的参加婚礼的名单一天三变。
人越来越多,眼看着大厅就盛不下了。她当初觉得已经把张凡重视到已经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地步了,可现在再一看名单,她后悔了,怎么没多联系联系啊。
所以,张凡定的宴席规格,她直接就给pass了,“张院,人家不远万里来,你定的哪个档次不行!”
“呃,哪你的意思是?”张凡纳闷了,一千多的宴席还不够档次?
“烟,必须是软中华,酒就用咱边疆的顶级老窖不然陪不住烟,原本要用茅台,可这地方太边缘了,一时间也凑不到这么多的真茅台。
鱼,必须用俄罗斯的冷水鱼,菜……”
张凡看着菜单说实话,他的肉疼。现在的他早就不是以前掰着指头算计伙食费的张凡了,可如此花钱,他还是不适应。
而且欧阳深怕他在这个点上犯错,直接就请了茶素纪委的两位正副科长当做张凡当天的收礼记礼人员!
随着宾客越来越多,欧阳在院务会议上亲自放出话来,不管是谁,给张院的礼金不能超过200元,纪委科长充当记礼人员。
在院务会上谈婚礼的礼金,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就这一招,省了张凡不少头疼的事情,而且也相当有面子,甚至据说连茶素的老大都点头夸奖了市医院。
这一招,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不过欧阳不怕,她才不管谁说什么话。
她现在就如猫头鹰一样,盯着张凡,技术上面,她已经没办法帮到张凡了,但在生活上,在工作中,她觉得她还有很多东西没完全教会张凡呢。
“嗨,怎么办?张院的礼金都订了数额,咱们咱们办?难道真的就送200?”
西门子的大区经理和奥林巴斯的大区经理一起讨论。
华国医疗同出一门,高端的这些器械商人们其实也差不多同出一门。说不定以前还是同事朋友。
“没办法啊,他们的院长把纪委都搬出来了,明摆着就是防备咱们的。钱,送不出去,但面子上一定要让张院知道咱们的情谊。”
“嗨,总不能结婚的时候多说几句恭喜吧!”西门子的大区经理还耿耿于怀送不出的元宝事件,不过这个事情,他没告诉别人。
“这样,听说张院结婚的时候婚礼用车是奔驰?”
“嗯,好像是一个鸟市土财主给出头置办的。”
“哈哈,哪咱们也给张院添点喜气,发动关系吧,把能找到的奔驰在婚礼前赶紧弄到茶素吧。”
“也只能这样了。”
也就是华国太大,边疆太远,要是张凡的婚礼在魔都举办,这些人找个车太简单了,别说奔驰了,就算限量版的车都能弄来一队。
可时间紧,路途远,他们也是拼了全力的,鸟市已经指望不上了,全让土财主给包圆了。
那就稍微远一点,西北五省一时间到处是借奔驰的。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奔驰要升值了。
随着婚礼的日期越来越近,张凡的师兄弟和师父师伯们也出现在了茶素。
以前的华国政府没牌面,不要说是国外了,就算弯弯和港港来个小商人都伺候的如同亲爹一样,不为其他,就想着让人家来投资,穷啊,没底气啊。
这几年,就算你公司再大,只要没意向来我地盘投资,我也装着不知道一样。
可,当卢老和吴老驾临的茶素的时候,政府就不能装着不知道了。
先不说卢老和吴老是不是院士,就一个保健组的成员,他们都得出面,人家的级别在这里放着呢。
“欢迎,欢迎啊。欢迎两位杏林国手来茶素检查工作。”
热情,政府的相当热情。他们也不好意思说人家来参加婚礼吧,所以就说成了检查工作。
两老人也不愿多麻烦政府,拒绝了政府的安排后,张凡亲自架着车把两老人请进了家里。
张凡的父母,邵华的父母,直接早早的就在小区门口等待着迎接张凡的师门长辈。
张凡的师父师伯来了,没去机场他们都觉得没礼貌。
卢老和吴老的到来,彻底把茶素点燃了。一个城市,到处挂着欢迎两位老人的标语。
欧阳也早早的在欢迎队伍里面了。她在卢老和吴老面前也只能行晚辈礼了。
“你一定要安排几天,让两位老人给茶素医院上几天门诊。这是政治任务!”这是欧阳对张凡下的命令。
……
两位老人坐在张凡家里,所有人都站着,“坐啊,哈哈,你们教育出一个好孩子啊,坐。”
卢老热情的拉着张凡父母,邵华父母坐了下来。说实话,平民老百姓见到这种级别的人物,没点拘束都是假的。
“这就是新娘子啊,不错,不错!这个小子有点眼力,我做为他的师父,把他就交给你了。以后你们夫妻要相互扶持,希望你们不论风雨,都能坚持走过。”
“嗯,我们一定会的师父。”邵华羞的脸都红了,她没想到张凡的师父对他们如此的重视。
原本这几天邵华已经让姑姑舅舅给拉在娘家了,用他们的话就是:你要矜持一点!
结果当张凡的师父师伯来的时候,邵华的姑姑舅舅也不让邵华矜持了,她小姑甚至把去港港买的项链都拿出来要让邵华带上。
“听我的,傻女子,咱家就你一个姑娘,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
“能确定吗?”
“老师,确定,真的确定,卢老和吴老真的来了,茶素的老大亲自去机场接的机!~”
鸟市几大医院直接炸了锅。
“快,快,订机票,订机票!”
一帮普外专家医院的领导,卫生局的领导都开始朝着茶素出发。
人,越来越多。
张凡的婚礼准备小组直接被政府接了过去,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这不仅仅是张凡和邵华的婚礼了,这是一次宣传茶素,宣传边疆的机会。
“婚礼的主持人是谁?”
“是茶素的一个婚礼公司的主持人。”
“不行,换了,让茶素电视台派人,一定要派出精兵强将。当一场盛大的仪式来重视。”
“嗯,这方面我们已经着手在办了,不光主持人要换,我们的歌舞团也要出人出节目,比如一些具有名族边疆特色的节目,也应该出几个吗!”
“嗯,这是一定的!”
“哪我们政府这边是怎么一个章程呢?”
“在家的肠胃都出席,一定要陪好这些大城市来的专家医生。
你看看,院士就有两位,江河专家就不下十位,长青学者就更不用说了。
我们茶素真的是藏龙卧虎啊,在这里我要点名批评一下负责医疗方面的领导,太没有主观能动性了……”
随着卢老吴老的到来,原本想着打个电话祝贺一下的人也来了。
邵华家里,特别是邵华姑姑舅舅这一边,眼珠子都差点掉下了。
原本觉得张凡这边是小门小户,要不是张凡是茶素医院的院长,估计他们早就跳出来反对了。
一大家子,就一个姑娘,其他都是小子,而且,邵华原本就很出色,当初他们觉得张凡黑不溜秋的有点配不上邵华,可现在再一看,一个两个脸上都冒出了喜色。
伴娘团,贾苏越为首的姑娘们这几天直接就住在了邵华家里。
贾苏越、王亚男、还有邵华在银行关系好的几个未婚女同事也非要参加进来。就连医院的吕淑颜都拉着王亚男来做伴娘。
路任佳挺着大肚子羡慕的看着她们,“真漂亮!”
“哎,我都第三次当伴娘了,最后一次了,再当就嫁不出去了。”
贾苏越也不知道怎么了语气谈不上落寞,但总有点往事风吹过的意味。
和她们不熟的吕淑颜静静的笑着,轻轻的拉着邵华的胳膊。
十月一号,晴空万里,茶素,满街的梧桐树叶变的火红火红,夹杂着从雪山上吹下来的凉风总算让燥热的秋老虎安稳了。
微风伴随着还在开放的花香,满城都飘出一股股的花香果香,甜甜的,就如张凡的内心一样甜蜜蜜的。
这是茶素,这是边疆最好的季节。随着太阳还没有升起,张凡就已经爬起来,开始收拾了。
今天是他的大婚的日子,他终于要汪汪汪的日子了。
第八十八章 一语奉陪
清晨,当太阳还没冒头的时候,张凡西装革履的出了家门。
“张院,今天帅的冒了泡!”
“哈哈!”
院子里面全是一帮年轻人,都是医院的年轻医生,婚礼的主管,张凡请的是老高。
老高带着红色的胸花,没有多少的头发,罕见的染成了黑色,不光染了头发,还用了摩丝或是头油一类的,闪闪发光。
“好了,好了,都别起哄了,别人家还没起床呢,别影响了其他人家。好,清点人数,报名各就各位。”
“医务处的主任坐头车,压车,给司机嘱咐一点,别开的太快,摄影师要多取点镜头。”
“好嘞!”医务处主任笑呵呵的上了拉着摄影师的头车。
“骨一科的许仙,急诊中心的薛飞,胸外的……
大家都注意了,上车以后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不光是张院的婚礼,还是……”
“还是我们的婚礼,哈哈。”老高平日里就很和蔼,所以小年轻们一点都不怵老头,不停的嘻嘻哈哈。
高兴的日子,老高也笑着不介意。
小区里的人也慢慢的探出了头,这个医院的家属区,住在这里的几乎都有参加张凡的婚礼,所以大早上的家属全都探出头看景致。
“乖乖,老头子,老头子,你快来看看啊,你看看小区里面这得有多少辆奔驰啊。清一色的大红奔驰,乖乖。”
陈琦的请帖张凡也发了,不过他没准备参加,听自己老婆子大呼小叫的趴在窗户上,陈琦嘴都气歪了。
“一辆,十辆,二十辆,三十辆,天啊,这架势,我结婚要是有这么多的汽车,估计都要幸福的晕过去。”
有羡慕的,也有不羡慕的。
“出发!娶亲喽!”老高看着娶亲人员都上了车,手一挥,喊了一句,车辆缓缓的出发了。
在西北,娶亲的时候有个讲究,就必须要一个属相和新婚夫妻相和的已婚女性。
而且这个女性不光要属相合适,还要是个家庭全乎的妇女,就是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健康的老公,这个职位被称呼为娶亲奶奶。
这个职位当初张凡询问的时候,医院的护士长们都抢破了头。
护士长们大多数都是比张凡年纪大的,刚好符合,最后,手术室的护士长因为家里是个龙凤胎,最后这个位置让手术室的护士长给抢了。
“哎呦,哎呦,张院,今天太帅了,来姐姐再给你铺点粉,显白!”
汽车行驶在市区里,当进入空旷的地段,司机们也凑趣,玩起了车技,一会成品字形,一会成y子行!
市区中,早晨起来买菜的老头老太太们都看傻了。奔驰见的多了,可清一色大红大红的奔驰齐刷刷的摆在公路上,可不多见啊。
什么堵门,什么叫门都难不倒医院里一帮健壮的小伙子。
唱歌,简单,一帮平日里穿着白大褂几乎没时间唱歌的闷骚们,站在楼口大声的唱,反正人多也不用害臊。
“张院来一个,张院来一个。”唱着唱着,大家反应过来了,今天不是我娶媳妇啊,是张院啊。
然后房门外的小伙子,房门内的大姑娘们开始起哄。
这个说实话把张凡难为住了。张凡谈不上五音不全,但让他完整的唱一首歌,估计也就国歌还有把握。
“我发红包,我发红包,快开门,我给大家发红包。”张凡在一帮人的起哄下,直接是黑又亮。
“哈哈,不行,今天必须唱歌,不唱歌不让进门。”这是贾苏越的声音,她在房门内闹的最凶。
“要不咱来个合唱!”张凡祈求的看着周围的同事兄弟们,这个时候,什么都没用。
原本张凡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了高位,而且手术越来越厉害,在医院里,虽然也不是刻意,但已经让大家觉得不得不去尊敬他,这个时候,估计也是最后机会能放肆一把的时候了。
“哈哈,不行,张院来一个,张院来一个。”
张凡实在没辙了,索性也就豁出去了,扯了扯领带。
“听好了!我唱了。”然后费劲脑筋的张凡开口了:“月亮代表我的心!”
结果起高了,原本一个抒情的歌曲让张凡唱的如同锯木头一样。
“哈哈!”门内门外都笑瘫了。这估计也就是这帮人要的效果,今天张凡要是唱的好听了,估计也就邵华和张凡得意,其他人都不得意。
而张凡唱的如此难听,反而大家没有一个不快乐的,就连想上来劝和劝和的医务处主任都笑岔了气。
“要了命了,要了命啊!哈哈,要了命了!”门内的贾苏越笑的泪水都流出来,越流越多。
就连隔壁邻居都听不下去了,他们老家是四川人,老婆早早就去邵华家帮忙。
他在家等着参加宴会,结果听着张凡锯木头的歌声,都忍不住的喊了一句:“胎神啊!要了命了!”
最后还是邵华爸爸不得不出来,老头不乐意让自己女婿太出丑,直接打开了大门。
华国人的接亲很热闹,绝对比外国人排成排的说祝福语如同送别一样的喜庆,当伴郎簇拥着张凡进了大门后。
原本嚣张的伴娘们如同见了狼一样,大喊大叫的又关上了第二个门。
找鞋,下床,给女方父母鞠躬改口。原本在这个地方是很煽情的,好多好多新娘子在这里都不由自主的会流泪。
可张凡和邵华这一家不一样啊,当初张凡厚着脸皮在这里混了一年,就算煽情,老邵也煽情不出来了,太熟悉了。
“爸,妈!”张凡改口了。
“哎!”老两口笑的嘴都合不拢。
“舅舅舅妈,你们怎么一点没有舍不得感觉啊,这笑的!”邵华的表弟站在一边倒是有点舍不得。
这个兔崽子在家里谁都不怕,就怕邵华。现在邵华要嫁人了,本该他最高兴,以后没人欺负他了,可现在这小子觉得好似少了什么似的,看着舅舅舅妈的样子,心里越是不得劲。
“以后的日子,你们将走过数不完的风风雨雨,我们做老人的也没有过多的奢求,只希望你们一生平安,婚姻幸福。
邵华以后交给你了!”
“爸,妈,你们放心!”
“华子,结婚嫁人了,以后为人母,为人妻,为人媳,一定要孝敬老人,照顾好你的丈夫,教育好子女。”
“嗯。爸妈我知道了。”
虽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当张凡要背着邵华出门的时候,老邵还是忍不住的擦了擦眼睛,邵华眼睛也是红红的。
“启程了!”老高抓住机会喊了一嗓子,新娘子出门了。
礼堂中,第一桌坐着张凡的父母和卢老吴老,茶素政府的老大作陪,而且欧阳也不知道为什么,被卢老拉到了这一桌上。
“张凡能走到今天,你功不可没,看看今天的情况,看看今天你对他的保护,你必须坐在这里,不然他会难受的。”
欧阳听着卢老的话,哪个高兴,哪个满足,罕见的穿着裙子的她,高兴,真的高兴。
上百桌,在一般华国人的结婚来说,这个规模不算什么、可再看看宴会的宾客身份,不说什么其他,光这些宾客组织起来,立马就能成立一个在华国数的着的外科医院。
当张凡邵华出现的时候,茶素电视台的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开始了上了场。
“在这个金秋十月,举国欢庆的日子里……”
“现在有请证婚人!有请我国外科领域里面做出杰出贡献的卢院士,卢老不光是今天的证婚人,还是我们新郎的师父。掌声欢迎!”
卢老笑着上了台,掌声四起。
“乖乖,这小子什么时候盘上这么一颗大树的?”
鸟市齐老板抓着赵京津问。
“你才知道啊!”赵京津乐呵呵的拿起面前的雪碧。
卢老说了说张凡,说说了邵华,不光说嘱咐,还提了要求,总结一句话,就是结婚了,也就代表长大,以后要更努力。
老头下来了以后,欧阳上了,欧阳穿着裙子,画着淡妆,望着张凡,看着邵华。
老太太今天笑的格外喜庆。
“作为张凡的领导,他在工作中在学习中……”
婚宴结束,卢老和吴老想走都走不了了,欧阳带着一帮人跟前跟后,最后卢老和吴老一商量,算了就上三天门诊吧。
两位大拿一点头,乖乖这下子了不得了,几乎来参加张凡婚礼的专家们都给了欧阳的面子,最少一天门诊,一个都没跑。
茶素电视台罕见的把所有的广告下了挡,全天候的在广播这条消息。
不光欧阳,就连政府这边都高兴的不知所以了,一个边疆小市,竟然与如此多的大神来坐诊,天啊,不是在做梦吧。
巴图是张凡这边的主管,婚礼结束,他要负责招待这边出力帮了忙客人。
张凡终于把新娘子邵华娶进了门。
闹洞房,华国人的特色。这个活动,早年间其实就是体现新人有人气,这家人好客。
后来就成了一中暗示,一种单身汪好奇性的一种活动。
什么吃苹果,背媳妇都是过去式了。人太多,张凡的新房更不容不下这帮人,张凡不得已只能带着年轻人去了ktv。
“来个报站台。”坏小子李辉摇着一帮单身汪要让张凡和邵华做表演。
“我不会啊!换一个换一个。”
张凡护着邵华,咸猪手太多了。这里不光男生,就连单身女都带着疯狂。
“来来来,我给你演示!”
说完,李辉抱着许仙,然后把许仙的一条腿抱在怀里,两个人瞬间就成了一个很暧昧的姿势。
“看着啊,看着啊,别笑了!”李辉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
“哐当,哐当,呜!呜!呜!火车到站了!”这个时候,许仙配合的说,“到了什么站!”
“到了首都站!”
不光语言,李辉还把许仙的大腿拉来送去的就如火车的咕噜上的链条一样,然后两人一进一退!
太暧昧了。
不做都不行,张凡这个时候哪里还有点院长的威望,被一帮人搞的狼狈不堪。
邵华的情商比张凡高一点,眼看着这帮坏小子出的注意一个比一个坏的时候。
邵华相当认真,相当动情的对李辉说道:“我敬你一杯。你们从肃省来边疆,张凡都给我说了你们当初的生活。
太不容易了,当初他一个人,吃没地方吃,喝没地方喝,你没有忘记他。
他永远忘不掉你带着他吃红烧肉,吃小三川,他说不出来,我替他感谢你,这杯酒,我干了,你随意!你是他的好哥们。”
“呃!好,我干了,为了我们当年哪个苦难而荒唐的过去。”李辉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王莎,一下次折腾张凡的想法也没了。
然后,折腾张凡变成了大家拼酒。
“华子,祝贺你!”贾苏越端着白酒,搂着邵华,和邵华喝完,“我们永远是姐妹!”
“嗯,是好姐妹!越越永远都是。”邵华搂着贾苏越。
“张凡,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好好珍惜邵华。好吗,答应我!”
“呃!别喝了,你都醉了。”
“我没醉,一点都没醉,华子是我最好的姐妹。我要听你给华子说一句最动情的情话!”
“呃!”张凡头皮都麻了。
“说吧,我还真没听过你给我说过什么动情的情话。”邵华看出贾苏越的情绪有点不对劲,顺势就催促着张凡。
张凡轻轻的闭了闭眼,想起了初见邵华,哪个风起的傍晚,邵华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风衣,淡素的静静站在远处。
“最是凝目无限意,似曾相逢在前生。”一帮半醉人的歌声中,张凡的一句情话,如同洪吕大钟一样敲在邵华的心头,响彻在贾苏越的耳边。
“似曾相识在前生。”贾苏越醉了,她靠在沙发上,一股股的眩晕。
她想起了当年,张凡土苍苍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非要他请吃牛排的样子,他局促的样子就如就在眼前一样,历历在目。
想起了今天清晨,她从窗户中看到张凡如同骑士一样,带领着军队一般的车队。
想起了今天盛大的婚礼,最是无奈悔当初啊,如果世上要是有如果多好!
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当年的影子啊!
“新娘子唱一曲!”摆平了冒着坏水的李辉,其他人也就没什么特色了。
毕竟婚后的男人和婚前的男人直接就是两个物种,其他人也就闹着让邵华唱唱歌罢了,什么报站台之类的,想都想不出来。
邵华大大方方的起身拿着话筒开始唱歌。
这个时候,吕淑颜轻轻的坐在了张凡的身边,“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们喝一杯可以吗?我知道你酒量不好,你喝饮料吧。”
“好,谢谢!”
“谢我干什么?”
“谢谢你能来!”
“呵呵,来的人多了!张凡,晚一步就是步步晚啊。你看今天为你醉的人……”说着,她举头喝干了杯里的白酒。
说实话,对于贾苏越,张凡一点都不怵,大大咧咧的如火一样,来的快走的也快。
而吕淑颜不同,就如油一样,撕撕扯扯,好似永远在远处望着你关注着你一样。这种感觉张凡不喜欢。
真心不喜欢,他不知道别人需要什么,但他明白他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可他不想让邵华难受。
喝了酒的吕淑颜轻轻的走了,张凡刚松了一口气,王亚男过来了。
“你可别闹了,今天我都心力憔悴了!”张凡看着王亚男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直接不好了。
他不是哪种能在百花丛中得心应手的人。
“呃!”王亚男不乐意了,“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就不能说话了。你憔悴是你娶媳妇好不好!”
“呵呵,好,这话说的好。”张凡一听,就知道自己想差了,身上的肌肉都松弛下来了,太难了!
“张凡!”
“干嘛!”
“你今天结婚了!”
“有事说事,你学不来的……”
“哼,我进修的事情你给联系好了没了。”
姑娘知道,张凡结婚后绝对是有段时间要去休假,可时间不等人,边疆派出去学习的医生名单马上就要上报了。
“哈哈!”张凡终于笑了出来!
“没问题。”
回家,大家都知道张凡喝不了酒,也没人灌他喝酒。
新房中,大红色的新房中,张凡口水都下来了。
江山,什么是江山,这就是江山。
河山,咬着张凡胳膊的邵华!
柔情三分黑白配,执手江山,一语奉陪!
第八十九章 秃脑袋其实不是重点
婚前,婚后,男人女人,真的如同变了一样。你会发现他原来也如其他糙爷们一样搓完脚丫子后,还如同汪汪汪一样,伸着鼻子会闻一闻扣过脚丫子的手指头,还有种陶醉的样子。
你也会发现原来她也是会放屁的,而且声音还是很响亮的,就如礼花一样,连着一起放的。
花前月下也就变成了日复一日的锅碗瓢盆。激情情爱慢慢的也就成了亲人,左手拉着右手。
虽然没了激情,没了浪漫,但左手疼的时候,右手也是会难过的。右手受伤的时候,第一个出来的绝对是左手。
这才是婚姻最最迷人的地方,我知道你小心里面想的什么,你也知道我期盼着什么。
婚前的时候,邵华早早就做好了蜜月的规划,张凡家和自己家也就是普通人家,旅游以前对家里的老人来说,还是有点遥远的。
所以,当邵华计划在度蜜月要带上四位老人的时候,贾苏越嘴都合不拢了,“天啊,度蜜月还有带着父母组团去的,不应该是二人世界吗?”
老人们没出过远门,邵华寻思着要带着四位老人看看大城市,看看国外,结果没等邵华报旅游团,四个老人好似商量好的一样,集体造反了,不去了。
四位老人,集体去了农场。用他们的话就是,“别有的没的了。赶紧给他们把下一代送来才是正事。”
“怎么办?”邵华没辙了。
“你想去哪里?”张凡躺在床上拉着邵华的手,已知食中味的他现在才明白,人,为什么要结婚!
“你去哪,我就去哪!”
……
半个小时后,“好好说,你想去哪里。”邵华靠在张凡的身边。
张凡这个时候才能正常思维了。“国外什么的其实也就那样,咱自己的大好河山都没看过呢,要不咱自驾游?”
“你的假期够吗?”邵华抬头看着自己的男人,这个以后将要度过一生的男人。
“呵呵,一个月没问题!就是有点不要脸!”
张凡笑着说,温柔乡真是英雄塚,张凡都有种和邵华永远腻味在一起的感觉。
这就是婚前偷吃和没有偷吃的不同,感觉不一样的。
“好,那我们就去自驾游。”
说走就走,送走师父师伯还有各位师兄们后,张凡和邵华开着酷路泽出发了。
一路朝南,边疆太大了,一天跑了上千公里,张凡他们才到边疆的边缘。
“啊!啊!啊!”金秋的戈壁滩上,邵华站在狂野上披着红色的纱巾,风吹过,轻轻的飘起。
原本相当文艺的场面,结果姑娘搂着张凡非要让他面对火焰山吼两声,刹那间文艺范变成……
边疆大,肃高官。现代有个笑话,我们大边疆为啥不包邮。
快递公司:不是你们太远,而是肃省太长!
两千多公里,他们还没出西北!
这次自驾游没有目的地,就是随性跑,等跑累了,不想跑了,就回家。也算是两人任性了一回。
长河落日,大漠孤烟。他们走过草原,走过沙漠,走过戈壁。
翻过天山,越过祁连,穿过秦岭。曾在卧佛前许愿,也在长城关上望一眼塞外。
吃过了拌面,然后吃炮仗,还有张凡念念不忘的牛肉面,吃过裤带面,才进入了胡辣汤的地界。
十来天,两人才晃晃悠悠的进入了南河地界。刚出门的激动,期盼没了,特别是张凡,都想打道回府了。
“有人吹牛,说是给他一台电脑,有吃有喝,他能在房间里面呆到地老天昏。
太扯了,我们这样游玩我都开始觉得无聊了。”张凡开着车望着窗外起起伏伏的山脉。
“去海边吧,你不是喜欢吃海鲜吗,我们看看海就返回,我想去看看你念念不忘的那片大海。”
“好嘞,出发!”有了目的地,这一下张凡也不觉得无聊了。人就是这样,真要是没了目标,其实也无聊。
就如首都早年的拆迁户,几千万的资产躺在银行里面,然后自己开个宝马最新的几系大晚上的拉私活。
用人家的一句话就是:我也没事干啊!这种生活真的羡慕不来的。
在华国最长的高速上,张凡的酷路泽朝着海边驶去。看惯了草原雪山的人,就爱一望无际的大海。
“你吃的是什么啊?”开着车的张凡不经意间看到邵华好像在吃药。
“家里老人着急,我也想早点有宝宝,我上次问过亚男了,她给我说要孕前要吃点维生素叶酸,越越的小姑不是在澳羊吗!就给我买了点那边的维生素。”
新婚的邵华还如少女般,有点害羞,就如华国人奉行的一句话一样,有些事能干,但不能说。
“宝宝啊,你有了?”张凡差点连方向盘都握不住了。
“去,好好开车,这个月例假是正常的。傻样!”
“怪我,怪我,我应该早早给你做个计划。”张凡懊恼的说道。
“你别听王亚男的,她一骨科医生知道什么。我、我虽然也不是妇科医生,但我好歹也轮转过妇科接生过孩子,她连妇科门在那边开都不知道。”
“就你能!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这玩意是保健品,这个待孕期首先就要饮食均衡,第一不能挑食,这一点,咱媳妇没问题。
第二必须补充叶酸,必须每天0.4~0.8mg/d,现在咱们要注意了,以后那个要带帽帽了!”
“为什么啊!”
“来,先给我喝点水!”张凡舔了舔嘴唇。
“这是要讲课的架势啊,老师您请喝!”新婚的小两口相当的腻。
“咳!咳!咳!”张凡故意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听好了,这个婚后呢,女性受孕前分五期!这个五期里面又分为十个小日期!”
“呃!”邵华头都晕了,“要个小孩这么复杂?”
“你以为呢,这才哪到哪,太复杂你听着也枯燥,我给你简简单单的说一说。”
“首先,怀孕生孩子要规避有些风险,比如女性小于18岁大于35岁的,你现在就是在最好的年纪,嘿嘿。”
“好好说!”piaji邵华拍了一把从档杆上滑过来的一个咸猪手。
“女性在25到29的时候生产,小孩是最不容易夭折的年纪,而且也不容易出现一些染色体疾病。
在怀孕前三个月就要服用叶酸,这个药物的作用就是避免患儿出现神经管的缺陷。
不光能预防胎儿神经管缺陷以外,还能预防孕妇妊娠高血压,自发性流产等一些疾病。
这个药物必须从待孕前三个月开始吃,一直吃到产后六周或哺乳结束。”
“这么久啊?”邵华诧异的问道。
“是啊,不光要吃叶酸,还要提前检查口腔,口腔牙齿别看离胎儿非常远,很多人都忽视了,其实口腔炎症是早产儿最大的诱因。也是引起子痫的重要因素。”
“子痫是什么?”
“你就理解成孕期高血压吧。一旦出现,弄不好就要打胎。”
“天啊!”邵华都惊呆了。
“行了,反正以后你的饮食我来给你置办,这三个月咱先不能要孩子。”
“嗯,我知道吃避孕药不好!就怕你不舒服!”
“没事,没事,舒服呢,舒服呢!”张凡汗都下来了。
……
进入了东山,张凡和邵华爬了一次泰山,当天邵华就觉得累一点而已,结果第二天,腿肚子发酸到碰都不能碰。
张凡天天坚持锻炼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逛完泰山,然后一头就扎进了青鸟。青鸟的师哥路宁早早就等着张凡和邵华。
张凡带着邵华先去见师父,这次算是带着媳妇上门的,以前张凡来了,想和老头一起吃顿饭,老头想都不用想直接拒绝,老头没牌面吗!
这次看着邵华的面子上,不光老头,还有张凡的师娘,路宁,路宁的媳妇,就是家宴。
吃完饭,老头这次也没拉住张凡让张凡去做手术,也没检查家庭作业,不过倒是张凡临走的时候,老头刻意问了问张凡的假期还有多久!
在路宁的招待下,张凡和邵华上了一个岛。“天啊,这个地方这么好,师哥,我来好几次,你都没带我来过啊,不厚道啊。”
“我是招待人邵华呢,我去边疆,没邵华的招待,要是指望你,我也就吃吃拌面了。”路宁笑着嘲笑张凡。
老话说的好,招待人其实就在招待自己。
“谢谢师哥!”邵华甜甜的道谢。
青鸟这个地方,到底算南方还是算北方,真不好说,说这个地方是南方吧,它舔着脸年年烧暖气,离它不远的云港,连霍的起头城市,每年冬天望着青鸟冻得发抖,就因为云港是南方。
十月,在青鸟这里下海,就稍微有点凉意,不过在沙滩上晒太阳还是不错的。路宁带着张凡和邵华上的是一个不大的岛屿,一眼能望到头。
直接就没游客,沙滩也不长,可这地方胜在没游客,就如私家海滩一样,平日里出海的渔民走了以后,就剩下张凡和邵华躺在沙滩上晒太阳。
“噗嗤!”带着墨镜躺在沙滩上的张凡忽然笑了出来。
“怎么了?”邵华虽然不知道张凡为什么笑,但是姑娘也是面带笑容的问道。
就好似,你高兴了,我也就高兴。
“我想起一个笑话来了。”
“什么笑话。”
“一个公海龟和母海龟在沙滩上的故事。”
“去你的!”邵华笑着打了一下张凡,明显的她也听过这个故事。姑娘们在一起的时候其实也挺哪个的!
“我就奇了怪了,你一个西北人怎么这么爱吃海鲜呢。”
说起来,邵华家还能说是南方人,可姑娘一年不吃鱼都不怎么想念,张凡不行,以前没条件,现在三天不吃,就好似缺了点什么一样。
掰着各种贝壳的张凡头都不抬,“你没觉得很好吃吗?这个里面富含锌元素,知道不知道,这个是男人最缺乏的。”
“你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吧。”
“还真不是,我给你说啊,这玩意缺乏了容易掉头发秃脑袋。”
“是吗?哪我也尝尝。”
其实张凡还有句重点没说,这个玩意缺乏了,蝌蚪的质量就不过关了。还容易伟了,所以好些人撸啊撸,撸的抬不起头,其实这就是大量的锌元素流失,这个玩意一梭子抖几下就出来了,比打机枪还容易出,可补充起来相当的麻烦。
晚上,两人躺在在渔家小院里面听着海浪声,看着天空闪烁的星空。
“真的想这样过一辈子!”邵华抚摸着张凡厚实的胸膛。张凡也想抚摸,可人不让。
就在两人蜜一样的腻在一起的时候,远在魔都的师伯打来了电话。
第九十章 我等你
华国,好多时候大家自己觉得都是温顺恭良,好似谁都能欺负一下。
其实不然,边疆口岸上看看老毛子、斯坦商人防备华国商人的样子,绝对不是防备无害兔子的样子。
对上斯坦,对上蒙外大家会说人家本来就穷,国力就不强,防备以大欺小是应该的。
可转头看看老毛子,说实话,满身毛的老毛子在口岸上对上华国商人心惊胆战有点夸张,但绝对是睁大眼睛的。
陆地上是这样,其实在海里也是这样。每年华国渔民开着比人家巡逻船大几倍的渔船,瞅着对方一个不注意,就跑去人家地盘打鱼。
早年间的时候还比较收敛,远远的看到人家来了,开足马力就朝自家跑。虽然以前华国海军船小,可有东南西北风啊,所以跑回家,跑回自己的地盘,对方也无奈,最多也就抗议抗议。
可这几年不同,或许是华国自己这边的吃货太多,把自己海边的鱼吃的差不多了,或许华国的军船变大了许多,弄潮儿们越来越厉害,胆子越来越大。
特别是在一些争议领域,我就打渔你能把我怎么得,你船来了,我就敢用水炮轰你。
华国虽然也提议别去争议地域打渔,可没人听,华国也就睁眼闭眼的当没看见。
这个靠的不是掩耳盗铃,靠的不是温顺恭良,这要靠实力,没实力华国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渔民满世界乱浪。
这不,在华国开海的黄金月份里,一帮弄潮儿就开着大船去了华国最最南边的一个地方,不知道怎么得划着划着,就跑到靠近猴子那边去了。
猴子这种生物,很是奇怪,你对它好吧,它觉得应该,你不搭理它吧,他没事就要挑衅你。
特别是华国08以后,一飞而起,周边一些就如大家平时遇上的流氓懒汉一样。
自己没本事,却盯着别人发家致富而不忿,然后就不停的找事,今天说你踩我脚了,明天说你家儿子爬我家墙头偷苹果了。
反正就是不把你拉到和他一个水平,他就觉得你在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而华国呢,现在也学聪明了,吵架?来吗,泱泱大国还找不出几个口齿伶俐的?虽然踢足球是玄学,但口齿伶俐这个不是啊。
所以几乎08以后,新闻上天天吵架,吵架都吵出几个让华国人非常熟悉的代言人了。
都不可想象啊,以前,08以前的华国的代言人老百姓谁知道他叫啥。
这种环境下,猴子就有点上火了,吵架吵不过,而这帮华国的弄潮儿还相当的讨厌。
自家的巡检船喊着号子过去了,对方看着好似停船等待检查,可当刚刚靠到船边的时候,这帮弄潮儿一个左转舵,就掀起一个巨浪。
然后,猴子的巡检船被掀翻的不在少数。他们都哭了,你妹的你军队欺负欺负我,我也就认了,你一个打渔的都这么嚣张?
急了眼的猴子下了狠手,开枪不敢,但它们毕竟是军舰啊,我撞你。
然后,华国这边的弄潮儿撒丫子就朝着华国这边跑,一边跑还一边告状。
“猴子打人了,猴子打人了。”
自家的儿子怎么教育是自家的事情,别人就不行。然后华国派出自家的巡逻舰。
虽然没擦枪走火,但每年的这个月份往往就是猴子和华国气氛相当紧张的时候。
“上前,撞丫的!敢撞我们的渔民!”这个时候讲道理估计不行。先扇一巴掌,然后才能让对方心平气和的吵架。
铁与铁的碰撞,绝对不是什么柔与柔的撞击那么玄妙。
“救命啊,我们有人受伤了。”这个时候,渔民们如同出门受了欺负的孩子见了亲娘一样。
“怎么了?怎么了?不是已经有大风暴预警了,你们怎么不听话,不光出海,还到处跑着惹事,胡老四你要不要命了。”
巡检船上的军人脸都气青了,这个玩意经常惹事,给他擦屁股都不知擦了多少次,娘的,惹的还都是大事。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来了,老王家的伢子受伤了,他第一次出海,撞击的时候没注意,腹部受伤了。”
胡老四摸着一脸的泪和海水,哭天喊地,然后几个人连滚带爬的把人带上巡检船。
“快,快,卫生员,有伤员!”
猴子这一边,以前碰到华国巡检船的时候也就是双方远远的站着摆好姿势,拿着喇叭对骂一会,最多也就打开水炮互射几下,然后各找各妈各回各家。
可是这次不一样,胡老四这个玩意看到老王家的伢子受了伤,直接把自己私底下洗船的家伙事改成了大压力的水炮开启了。
然后嘭的一下,一个不注意,把人家一个带着衔的猴子给打下了海。而这个带衔的据说家里是什么家族。这下次猴子急了眼,不找点事回去还活不活了。
大风浪的海洋上,掉下去个人,没逆天的运气想活估计没希望了。
猴子急了眼,直接朝着华国这边巡检船撞了过来。海战这个玩意和陆战不一样,不比枪不比炮的情况下,只能看谁的船大谁的船质量好了。
“艹,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对方不要命了!”华国训练舰上的琯兵抹着脸上的海水,一边厉声询问着胡老四,一边调整着船头。
真的是,流血男儿,铁血汉子守疆域,没点热血,没点奉献,在这里呆不住。一天天的,都能被这帮弄潮儿惹出来的事给吓死。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对方来了,开足马力,给我撞上去。
这里不是百年前的华国,这里不是当年的华国,这里已经不是任人宰割的华国!
既然已经打上门,我们就算今天撞破了头,也不能让他们嚣张!”
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胡老四的时候了,既然对方敢来,华国绝对不会软弱,巡检船怎么了,这个小船也是悬挂着华国国旗,象征华国权力的船。
猴子三个巡检船从三个方向冲了过来,华国这边只有一支船,还是寻找没归港的普通巡检船,除了速度快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他们没有退缩,猴子没敢进华国海域,但他敢冲撞,那么今天,就算撞不过也要撞。
孤单影只的华国巡逻舰逆着风浪,巨大的机轮爆发出强劲的马达声,如同为了华国崛起而发出呐喊声一样,冲啊!
正面的猴子一看华国这边玩真的了。看着华国这边拼命了,乖乖,转舵,调头!~
冲起来的军队,冲起来的舰艇想停下来,没机会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风浪中,华国人任凭海浪冲刷着脸庞,不为其他,就为今天维护这个国家的尊严。
“胡老大,怎么办,怎么办,军人们冲上去了。”
“人死鸟朝天,咱不能没良心,跟着冲,今天就算全喂了鱼,也不能丢咱华国人的脸。不能丢下军人自己跑了,给我冲上去。”
渔船也跟了上去,这个渔船大归大,但速度慢。冒着黑烟的渔船如同一个胖子弟弟一样,在后面一边咬着牙,一边喊着哥哥,一边寻找弱一点的敌人准备下黑手。
嘭,一声巨响,然后水炮,鲜血,不见硝烟的战争。猴子胆怯了,慢慢的退出了,夹着尾巴跑了。
“小陈被撞到舰船上了,他在吐血。”
“快,返回。卫生员!卫生员!”
“报告,必须马上做手术,钝性撞击估计腹部器官有大血的情况。”
算上惹了事的胡老四这边,一共两个伤员,还都不轻。
“什么?两个重伤员,你是怎么当的领导,我撤你的职!快返回港口!”
“估计他们坚持不到了,伤太重了。而且大风暴马上就要来了。
撤职不撤职等我回来再说,现在快想办法救救他们。”
领导巡逻舰的领导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大声的喊道。
至于其他的事情,有当家做主的出面,新闻发布会,猴子又给它白蝶去诉苦了,华国人欺负我们了!
华国这边开始摆事实讲道理,对方不听,好吧,那就吵吧。
海军基地总部,“伤员现在什么情况。”
“腹部钝击,最多能坚持几个小时,根本挺不到陆地,必须派出医生在中途碰头后,立即给他们做手术。
而且加上风暴马上就要来了,手术的难度太大了,不得已,我们只能求到您了。”
吴老被紧急的召回到了总部。
“手术没有问题,但……”老头牙都咬碎了,在陆地上,腹部的手术,估计都不会通知他。
可在海上,还是风暴来临的海上,摇晃中做手术,太难了,他看着自己那双拿过无数手术刀的双手,心里一股股的难受。
可他现在马上都快70的人了,不是以前四十来岁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不是强出头的时候,这是人命,这是为了国家而流血的英雄。
“你们有第二套方案吗?”
“在风浪中敢保证手术万无一失的实在……第二套方案就是派出直升飞机强行带他们回来。”
“不行!”吴老直接拒绝了这个方案。
“是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现在您是我们最后的保障了。”
“张凡!快,先给茶素的部队打电话,联系飞机,快!”吴老睁开眼睛,发着寒光的命令道。
部队医院,也是部队。这里没有质疑,一旦有了命令,就剩下执行了。有知道张凡的,也有不知道张凡的。但电话第一时间就打到了茶素军区。
吴老说完,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你准备一下,现在国家需要你!”
“好!师伯需要我带上什么吗?”
“不用,所有的手术器械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现在就等着茶素军区的人来接你。”
“我在青鸟,在一个岛屿上。”
“太好了。更近一点了。”说完老头就挂了电话。
没几分钟,渔村的村长气喘吁吁的就来了。“张医生,上级让我用最快的速度送你上岸。”
“好,出发吧!”
张凡看着邵华不解的目光,轻轻的说了一句,“来不及了,在路上我给你慢慢说吧。什么东西都不要带,咱们马上就出发。”
“好!”虽然不解,但邵华没有一点点的拖延,她太清楚自己男人的这个职业了。
能让吴老这么着急的电话,绝对是大事,张凡没有犹豫,就连一点犹豫的想法都没有。
什么蜜月,什么度假,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就是一个事情,到底是什么手术。
太阳慢慢的落山了,村长开着快艇,劈风斩浪的冲向了对岸。
浪花不停的飞溅在张凡和邵华的身上,张凡紧紧的搂着邵华。还能说什么,暴躁的马达,狂暴的大海,不对着耳朵呐喊,什么都听不到。
快艇刚一上岸,就有穿着海军军装的军人在码头等待。
“张凡?张医生?茶素张凡医生?”
连续三个疑问。
“是,我是。我已经接到吴老的电话了。”
“好!我们现在出发。”军车,拖拉机一样的勇士哪里有酷路泽的舒适感,但速度一点都不慢。
一路飙车,直达一个明显就不是普通民用机场。一架大肚子飞机已经在跑道上等待了。
没机会说话,张凡拉着邵华上了飞机。如同小板凳的椅子上刚一坐稳,飞机就咆哮着起飞了。
“事情是这样的……”飞机上一个面色相当严肃的军人把事情向张凡说了一遍。
“我需要助手!”
“没问题,海军最出色的医生已经待命了。”
没有什么客套,没有什么犹豫,这就是使命。这就是华国人最最基本的使命。
邵华静静的靠在张凡的怀里,她不知道想着什么。
大肚子的飞机太不舒服了。隔音差,椅子硬,可这个飞机飞的相当的快。
没多久,张凡飞到了一个算不上城市的岛屿,一个跑道就好似占满了一大半的岛屿。
刚下飞机,张凡就看到了吴老。
“师伯!”
“好!这是海xxx医院的普外主任……”四个清一色的军人,两男两女。
“张凡医生的大名我们都听过,今天你是主刀,我们听你的命令。敬礼!”
说完话,几个军装医生同时向张凡敬礼了。
“上船吧,你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朝着伤员的方向出发。”
“好。”张凡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邵华。邵华这个时候也看着张凡。
“去吧,自己千万要小心。”说完,邵华相当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但黑暗中,张凡知道,她的心是悬着的。可也只能让悬着心了,没办法,谁让她选择了自己呢。
风暴来了,跑道两边热带特有的椰子树都好似弯了腰垂了头。
张凡他们顶着风上了舰船。站在舰头的张凡看着岸边黑暗中的人影。
邵华看着船慢慢的离开了港口,她硬挺的泪水崩了出来,硬生生挤出来的笑容彻底变成了无声的呜咽。
风暴,如此大的风暴,还是国与国的冲突,她担心。
真的,她不希望有什么多华贵的婚礼,有多耀眼的老公,她只想有个安安稳稳的家。
但,这个时候她说不出来,她就连哭都不敢在张凡面前哭,她不想他难受,不想让他担心。
她宁愿自己忍受煎熬,也不想让张凡分出一点点的心来。
望着远去的舰船,邵华喃喃自语道:“石头,一定要平安归来啊,我等你!”
第九十一章 什么是海,什么是洋
海洋,好多人只知道这个玩意广阔,知道沙滩上有遮不住肉的比基尼。还有好吃的,能让人流口水的海鲜。
可,能体会这个玩意爆裂的人不多。浪一个接着一个,如同一个淘气孩子对着蚂蚁撒尿一样。
巨浪滔天,人和船就如被尿淋浇的蚂蚁一样在尿花里面翻跟头。
雨,刷拉拉的下,别说睁眼睛了,雨点打在脸上疼的,都要让你揉一揉。
“怎么样,头晕吗?”作为张凡第一助手的主任焦急的望着张凡的脸。
“没事,没事,我虽然是西北人,可天生不晕船。估计我祖上也是南方人。”
张凡特意把语气放的相当轻松的对主任说道。
“好,那就好。就怕你晕船到地方歇菜了。哎,万幸啊!”
“我在青鸟也没少坐船,就算风浪的天气也出去看过大海啊,怎么这边的大海好似更凶猛一点。”
张凡不解的问了一句。
“嗨,青鸟那边只能叫海,这边叫洋!这种颠簸很费体力,估计你不会习惯,不晕船就多闭会眼睛保存体力。”
张凡吧唧了吧唧嘴,仔细一想也对啊!然后闭上眼睛,大洋的滋味也是咸湿的啊!
浪高风大,船跑的还不慢,随着越来越进入这个所谓的洋面,张凡虽然没觉得晕,但绝对的,他估摸着自己的阑尾这会估计已经爬在肝脏上了。
要不是有膈膜,阑尾从鼻子里面窜出来张凡一点都不怀疑。
什么过山车,什么绕着圈圈的大铁环,绝对没这个刺激。心一次次的想要挣脱胸腔的束缚,太刺激了!
张凡索性睁开了眼睛,这个闭上眼睛和睁开眼睛没一点区别,而且闭上眼睛感觉更刺激。
“报告首长,马上接舷,请各位首长做好准备。”一位年轻的战士进入船舱后给张凡他们汇报。
“好,知道了!”张凡的一助睁开了眼睛。然后第一时间望向张凡。
“我没问题!”张凡为了让他放心,双手举起,右手大拇指点小拇指,左手拇指点食指,然后双手同时活动,右手大拇指从小拇依次指点到食指,而左手拇指从食依次同时指点到小拇指。
这是外科医生最基础的练手操。
“好,准备进手术室。张医生,做好心理准备。”
“嗯?”张凡虽然没理解他的话,但也没问出口,因为对方已经起身了,抓着固定的物体开始走出船舱。
坐着的时候有安全带,站起来可不一样了,巨浪带来的摇晃力度,就如一个相当大的离心力,人好似就要飞起来一样。
张凡紧紧的抓着身边的固定物。“乖乖,辛亏有把子力气,不然今天就成断了线的风筝!”张凡艰难的一步一步走进了手术室。
伤员被一帮如同穿着衣服泡澡还喝了酒的战士踉踉跄跄的给抬了进来,两个伤员。
一个是有明显的腹部外伤,而另外一个虽然没看到外伤,但如金箔一样的脸色,都不用上手检查,一看就知道失血严重。
这个时候,几位助手都看向了张凡,什么是纪律,这就是纪律。
张凡这个时候心里才明白刚刚人家说的哪个心理要有准备的话。
站都站不稳当,提刀子做手术?这不是救人,这是嫌伤员活的久,就算张凡手法再精准,也没这么牛逼。
做手术不是炫技,医疗也不是开玩笑,全神贯注的时候都会出现意外,何况这种如同在摇篮上让你打枪,你能打中?能的,而且这玩意也不是一枪一发就能解决的事情。
张凡脑子如果用点比较魔性的话来描述绝对就是:这个时候脑袋嗡嗡嗡的!
吴老当初也想到了手术的艰难,要不然他也不会把刚结婚没几天的张凡提溜出来,但老头也没想到竟然有如此的困难。
……
“走吧,姑娘,先回营房等吧,要不是我上了岁数,也不用他去……”
“师伯,没事的,这是他应该做到的。”
“嗯,你能理解就好。”其实老头话没说完,还有一句,不理解也要想办法理解。
在一些特殊事件面前,你不去,我不去,谁去?总是要有人逆风而行的。
营地的设施一般,黑暗中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少的可怜的灯光就说明这个地方没多少人。
想想四面都是海,在比球场大不了多少的岛屿上站岗放哨,邵华心里的苦楚也少了很多。
不怕不理解,就怕不想去理解。
邵华被安排在探亲家属的营房里面。邵华进去的时候,看到房间里面有好几个女性。
有比她年轻的,也有带着小孩子的。邵华一脸泪水进入房间,就有一个年级稍大一点的妇女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大妹子,怎么了?今天刚上岛吗?你男人出去执行任务去了吗?没事,没事,别哭了,等天亮了,风停了,他们就回来了。”
一口的南河话,听着就让人暖心,就如冬日里一口**辣的胡辣汤进了肚子一样。
“嗯!”邵华不好意思在如此多的陌生人面前落泪,低着头。
“哎,嫁给了当兵的,咱当兵嫂的其实早早就明白,当兵不自由,自由不当兵,看你的样子也是刚结婚不久吧!
你别害羞,都是过来人。哎,咱们当女人的不指望家里的爷们出去建功立业,就盼望着他全乎着去,全乎着回。”
看着邵华情绪似乎平稳了,这位年纪稍大的妇女拉着邵华坐在了床上。
“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大妹子,说实话,我上岛也有几天了,男人出去巡逻还没回来。放心的睡吧,没事的。”
邵华点了点头,感激的对她说道:“谢谢,谢谢您。”
“谢谢啥,天下军人是一家。”这位妇女刚说完话,另外一个也好像结婚没多久的年轻妇女也凑了过来。
“老妹啊,你男人是哪个舰上的,说不定咱还是战友家属呢。”年轻的一开口,邵华知道了,这是哪疙瘩来的。
“我不是军人家属,我男人是医生。”
“医生好啊,医生多……”说着说着,大家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原本聊起的房间,瞬间温度下降了不少。
在这个岛屿上,内陆都已经开始凉下来了,而这边不热你个汗流浃背满身起痱子都对不起热带这个词。
“医生出海了!”这句话,就如同时间静止器一样,原本安慰邵华的女人们,不说话了。
慢慢的,一个一个躺在了床上,慢慢的,慢慢的把夏凉被盖在了头上。
“妈妈,妈妈,你怎么流泪了,乖不哭,乖,我也不哭,妈妈,呜!呜!呜!”
没多久,这群年轻的女人们发出了微微的抽泣声,邵华当看到对方脸色大变的时候,就知道说错了。
可她哪里知道她们的担忧,现在她知道了,她懂了,她有多担忧,她们就有多担忧。
“我,我……”邵华举手无措的,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话,怎么去安慰她们。
心软的她,瞬间,委屈忧愁集合在一起,泪水就如断了珍珠项链一样,就这样,还不敢大声的哭出来。
每一次的夜晚的电话响起,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攥了起来,直到听到他回来,自己才能安稳的睡觉。
以前只不过是担忧,而现在,在飓风狂浪面前,她是害怕,**裸的害怕。
哭累了,泪也干了,几个女人又凑到一起。
“哎,其实在家虽然也揪心,可没想到他们这么苦,真的害怕他们回来的时候红旗盖身啊!”
说着说着女人们又凑到一起流泪。
“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他了,也不和他要房子,要车子了,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怎么不是过啊。”
望着这群可爱的人,邵华原本觉得委屈的心,忽然好似照射进一线阳光,就好似初升的太阳一样,原本黑漆漆的心里,变的豁亮豁亮。
“要是早点吃叶酸就好了!我想他应该会高兴的跳起来吧,小小石头!”邵华望着窗子上噼里啪啦的雨水,心里拼命的想着他们未来的生活。
……
风吹浪起,再大的船也就是个树叶。张凡第一次感觉的紧张,紧张到脚底都冒着汗,这个时候要是脱下鞋,估计都能倒出一鞋的汗水来。
咬着牙,张凡伸出手,他想感觉一下,结果,手刚伸出,就如同不受控制的伸缩弹簧一样,根本控制不住。
怎么办?
怎么办?
尿都出来了,夹都夹不住。
什么是压力,几十双发红的眼睛带着泪珠的眼睛,带着祈求带着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他。
就好似不停的诉说着: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们的战友吧。
两条命,两条年轻的不能在年轻的生命躺在这里。船舰的领导,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抹着雨水,雨多水大,但他焦急的嘴唇边上已经烧起一个大包。
怎么办?
怎么办?
张凡都想有个翅膀把带着这两个人飞到陆地上去。
现在不求什么,就求风小一点,天啊,难道今天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牺牲吗?
张凡想啊,想啊!
手,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他,张凡,什么时候双手颤抖过,就算两股战战也不能手抖啊,可现在,他抖了。
忽然,鸟?飞?带着他们,对啊!
“快!快,拿绳子来!拿绳子把我们绑在手术台上。快!”张凡大脑中如同闪电一样,有辙了!
“你没吃饭吗?用劲啊!绑牢实。”张凡大声的催促着。
咬着牙的士兵们把几个医生如同绑年猪一样,绑在了手术台上。
“好了,好了。终于有办法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张凡这个时候起全身才冒起了冷汗。
这是劫后余生的汗水!这也是庆幸的汗水。
第九十二章 千斤坠玩不得
以前张凡在方东医院的时候,查房的间隙,有时候也听住院的水兵们吹牛。
“渤海就是澡堂!”当初张凡心里觉得这帮人真的是在吹牛,你家的澡堂这么大?
可这次,他算是体会到对方说的太对了,洋和海真不一样,华国以前在渤海里折腾的时候,从不说什么。
海军就是海军,可当冲出渤海的时候,这才开始说深蓝部队,大型舰艇如同下饺子一样,一个一个下的时候,华国才开始说深蓝。
而且还说的相当讲究,我们深蓝不是进攻的,就是为了去看看星辰大海!
绑人,是有讲究的。特别是一些不是搞医疗的人,出现外伤,离医院又远,着急啊,然后拿根细绳子死命的开始勒。
出血,小动脉小静脉出血,如果没有急救物品,第一时间找毛巾之类的宽大的,实在找不到的时候,衣服袖子也是一个完美的止血带。
千万别拿根细绳子,绑着肢体,出血死不死不知道,这种细绳子的长时间结扎,医院都不用止血了,直接截肢了。
人体的器官不是酱猪蹄,这玩意是需要血液带着氧气,它是需要呼吸的。
特别是一些有特殊嗜好的人,玩个什么千斤坠,兄die,哪玩意里面全是海绵一样的血管,一旦破损,你就对着它哭都来不及了。
宽宽的腹带绑着张凡和助手们以后,张凡才牢牢实实的感觉一了把大地母亲的可爱之处。
损伤,随着现在社会汽车越来越多,交通事故也越来越多,有些时候,千万大意不得。
张凡在医院就遇上过一例,一个汽车撞了一个老大爷,司机下车,赶紧查看,一看,嘿,对方没一点事,连皮都没蹭破。
大爷也讲道理,说没事,还起身原地跳了跳,司机心里过意不去给大爷一百元,说是补偿。
然后司机开车走了。结果,老头回家刚进门,还没开口呢,直接倒地休克了。
家属也利索,第一时间送入医院然后报警,结果一看脾破裂,老头命大,让薛飞给救了过来,醒过来后交警确认后,才把司机给放了,不然直接就是一个肇事逃逸。
两个伤员,年轻渔民看着好像相当严重,满肚子的献血,还不停的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落。
人也虚弱到如同跳到岸上的鱼一样,嘴巴张着死命的呼吸,看着都相当的严重。再看另外一个,除了面如金箔以外,再无其他任何症状。
没有经验的,一看这种情况,估计心里选择困难症都犯了,到底救哪个!
术前考量,在这种突发事件中,相当的重要,有些时候,这个考量比手术技术还重要。
外来机械能(先不谈烫伤一类)所致的损伤,大致分为钝性伤和穿入伤两大类。
穿入伤机制相对来说简单一点,手术的时候,保证一个创伤生命链,能不死的绝对死不掉,真要死的,估计也送不到医院,比如直接命中大动脉。
而钝性损伤机制就比穿入伤复杂了,其他不谈,就一个压力产生的剪切力矩,就不是一般医生能轻易诊断的。
这玩意,就如打偏的炮弹一样,谁都不知道射到哪里,打到哪里。
往往钝性损伤,带来的是都是器官连着器官系统性的损伤。如果有剪切力,原本是左腹部损伤了,结果远在千里之外的右肾也被打开了一个口子,哇哇哇的流血,如同一个被冤枉的娃娃一样。
“你带着卫生员快速处理腹部外伤的,休克的交给我。”
“好!”张凡的主任助手也不含糊。
面如金箔的战士被抬上了手术长。护士一边脱他的衣服,一边打开其他未打开的通道,暗红色输血袋已经挂了起来。
就连输血袋,输液瓶都如受伤包扎一样,被纱布一圈一圈的固定在上方。
张凡在护士工作的时候,一边消毒,一边思考。医院里做手术,大家好像觉得患者进医院,然后抬上手术台,让医生拉开肚子割掉坏掉的器官就完事了。
其实不然,一个患者入院,首先检查,明确诊断。然后在手术前一天的科室晨会上,大家开始讨论手术方案。
到底是横着切还是竖着切,几乎都是提前预定好的。甚至都会考虑到一些突发情况。
这也是手术的患者往往在需要动刀子的地方会被医生画了许多道道,这个就是预定的切口,可千万别手闲给擦掉了。
可这种突发的而且设备简陋的情况下,张凡现在考虑的就两件事情:一,肚子豁开了以后,伤员的体质是否足够强健到能全面探查。
二,如果打开肚子以后,伤员的情况不允许在这种条件下做手术,他是不是能坚持到来日再战!
几分钟,甚至都没超过十分钟的时间,张凡不得不停止思考,因为所有的一切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他动手术了。
“开始!”张凡点了点头,深呼一口气,“刀!”怪异的场面。
如同患有帕金森的摄像师拍摄的电视一样,张凡护士还有躺在手术台上的患者同一个频率的摇来晃去。
张凡拿着刀,在伤员的肚子开了下去,这种手术广义上可以称之为剖腹探查术。
伤口直接从剑突到耻骨,就这,说不定在探查以后,还需要或左边或右边的再来一个横切。
这种伤口有多大,一般人感觉不出来,这个切开和没有切开的感觉绝对是不一样的。
过年杀年猪的时候,当猪吊起来要掏内脏的时候,这个切口和这种剖腹探查术特别的相似。
再加上四周的拉钩这么使劲一拉,乖乖,这样说,这个腹部的切口,别说塞个人头进去了,放进去一个半大的孩子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就如你穿着衣服,你女友钻不进,你解开衣服扣子,别说一个了,就算两个也能包裹在里面,就是如此的宽广。
豁开肚子,血水混合着半凝固的血块,就如同要往火锅里面下的哪种鸭血一样,汤汤水水的往外溢。
翻开腹膜,肝脏右侧就如一个开口大笑孩子嘴一样,豁着门牙哈哈大笑。
“无菌玻璃瓶!”张凡一句话说出,要是在一般的医院,医生护士或许会不明这个意思。
在医院内,只要是个正规的医院,很少医生遇上这种情况。
而部队医院则不同,遇上紧要的时刻,没有后方,没有支援,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这种没有被污染的血液,就是患者最后的保障。
助手拿着玻璃瓶收集着淤血,虽然现在还无法判断这个血液是不是已经被污染了,但收集总比不收集的强。
张凡左手拿着一块湿盐纱布一把捂在肝脏的裂口上,然后右手探入腹腔,直接就像是做首都名菜卤煮一样。
不停的用右手伸进伸出肠道中。现在的张凡第一是判定还有没有其他器官损伤和出血,第二就确定血液是不是被污染了。
血液自我回输有个铁律,不管是不是胸腔还是腹腔,一旦空腔脏器出现破溃,这个血就不能回收了。
什么是空腔脏器,最大的空腔脏器就是肠道和胃。张凡不停的在肠道里面翻腾着。
这个翻腾是有规矩的。肠道破了没有,最好的检查就是腹部ct和x线,一拍就知道一肚子的游离气体。可现在没这个条件啊。
张凡的眼睛瞪的如同牛子一样,仔细的盯着腹腔中的淤血,耳朵如警犬一样都竖起来了。
然后右手如同屠夫洗猪肠子一样。从胃部幽门开始,张凡右手一点点的向下推赶。
这是在干什么,简单的说,就是在看有没有气泡,在听伤员会不会放屁。
上了年纪的男生小时候估计都有过补自行车车胎的经历。
一盆水,然后把自行车的车胎一点点的转过水盆,一看到气泡,就能确定哪里破了。
通俗的说,张凡现在就再干这个事情。捏过圆滑的小肠,捏过一个袋子一个袋子的大肠,没有看到气泡,耳边也穿来了排气声。
“可以用,准备过滤。”张凡略微送了一口气,这种出血量,在这种环境下,能自体输血,真的是天大的幸运。
能自体回血,患者生存下来的几率都提高了好几层。
“是!”巡回护士拿着回收的血液开始过滤,六层纱布一点点的开始过滤血液。
这个过滤过程相当的慢。
当年张凡在初三刚接触化学的时候,有一实验课就是学习过滤,老师拿着沙子混着食盐的杂物液体让张凡他们做过滤沉淀。
张凡看着烧瓶中的浑浊的盐水一滴一滴的没完没了,哪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前列腺。
可能估计男人天生对这种滴答滴答的事情非常反感。然后,张凡二话不说,小拇指直接把过滤纸给捅了一个口子。
男人天生不喜欢滴答滴答慢慢的流水,但却非常喜欢捅窟窿。
什么窗户纸,什么塑料泡沫,大家不相信看看,给女孩子,女孩子秀气的可以改造成很可爱的玩意。
而男孩子绝对就是用指头插的到处是窟窿,这不是男孩子喜欢破坏,这玩意天生的,基因里面带的,一直是在练习在预习给未来做准备。
当张凡用指头插破过滤纸后,他被老师留下深刻的记忆。壮如武松的化学老师,一顿巴掌,一顿老脚。
一边打,一边问,你就这么喜欢捅吗?啊,你就这么喜欢捅吗。这是能捅的吗?我让你捅!我让你捅!
张凡被打的从教室头到教室尾。现在化学老师估计遇上张凡这样的学生,已经不会打人了,因为他现在也到了前列腺造反的年纪了。
巡回护士一边收集着血液,一边朝里面滴抗凝剂,在船上也不用摇动了,玻璃瓶子自带节奏!瓶子拿在手里,它自己就会动。
翻完肠道的张凡,左手仍旧压在肝脏的裂口出,也亏得张凡手上的功夫厉害。
油腻的肠道,就如同身上有粘液的鱼一样,相当的滑手,这种检查不能轻不能重,轻了肠管一不小心就滑跑了。重了,说不定就造成肠道损伤了。
摸完肠道,摸脾脏,腹部闭合损伤中,脾破裂居首位。有组数据,单纯的脾破裂死亡率为10%,若有多发损伤,死亡率直接能飙升到50%。
所以,当腹部被猛烈撞击后,别不当一回事。去医院检查一下,不会多麻烦的。
这些非空腔的脏器,为什么撞破以后不疼,也不会立马就出现休克呢。
很简单,这些脏器是穿着外衣的。这些外衣,就如超市里面买的比较贵的苹果一样,外面裹着一层塑料薄膜的。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出血从脏器伤口中溢出的时候,这层薄膜挡着血液,虽然器官破溃了,但衣服没破,大脑也以为这个玩意是完整的。
然后,就如避孕套里面放水一样,越来越大,然后嘭的一下。
套破了,大脑、血压着急了,直接就如果过山车一样,血压能从200掉到测不到。
血压急剧下降,这就是明明好好的一个人,就被撞击了一下,还笑呵呵的说没事呢,过了半个小时,结果忽然躺在地上,一摸颈动脉,完了,人已经挂了!
钝性撞击,空腔脏器受损伤的几率特别小,比如肠道,比如胃部。
这个玩意天生自带缓冲的。胃部肠道里面含有大量的气体,不光自带气体,而且食物混合着各种消化液,在消化的过程中,这里直接就是产气槽。
有些人有口气,一天刷八遍牙,牙都刷掉了,可口气还是能把女友熏吐了。
这是消化道出问题了,去吃点山楂丸试试,别一个劲的盯着牙膏搞事了。
而实质性的脏器就不行了。比如脾脏、肾脏、肝脏。这几个脏器里面脾脏最容易受伤。
因为这个器官在人体不怎么受重视。你就说肾脏把,虽然没空气缓冲,但人有棉袄啊。
男人爱吃大腰子,烧烤摊上两个大腰子一瓶啤酒就是给神仙都不换,其实他们喜欢吃的不是腰子,而是腰子外面那层棉袄。
这个肾脏附近的脂肪要是在演变一下,估计能演变成肌腱,可以想象这种脂肪的韧性。
而脾脏则没这么好的待遇,别说撞击了,有时候后呃逆的厉害,牵扯到胃部的韧带了,胃没事,结果把脾脏给扯开一个口子。
翻过肠道,张凡第一时间就探查脾脏。“哎,脾脏也破了!”
探查完了脾脏,张凡直接开口问道:“尿液出来吗没有?”
“出来了,出来了!”
“有血吗?”
“没有!未见明显血液。”
“好补钾,直接钳夹脾脏脉管!”
八十年代以前,只要脾脏有点损伤,一般不修补,直接切,当时的医生认识这个玩意成年后就没什么用了。
其实,脾脏的功能很多,最简单有用的一个功能,过滤血液中的细菌,这就相当的牛逼。
脾脏就是个吃货,红细胞也吃,白细胞也吃,细菌也吃!所以,人啊,不能太过于能吃,不然就如脾脏一样,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抛弃。
“保不住了吗?”
“没办法了,口子太大了。”张凡摇了摇头,残忍,真的很残忍,但医疗就是这个样子,有些时候,残忍是为了让患者能生存的更久。
“血管钳!”卡,卡。如同鳄鱼吧唧嘴一样,血管钳直接钳住了脾脏的进出血管通道。
“修补肝脏!”已然要放弃的器官,现在也不着急。
张凡拿掉左手的纱布,直接吸了一口气。
刚开始的为了尽快的探查手术损伤,张凡没有仔细的查看肝脏。
这个时候回头看肝脏的时候,张凡脸上就如成千上万的蚂蚁在行军一样的难受。
这种感觉不是发麻,而是鸡皮疙瘩竖起来的感觉。是颤抖!
伤员的肝脏伤口不大,最多也就是三岁孩子的嘴一样大,但当张凡用食指和中指轻轻的一分开,嗯!这个动作,嗯,男人应该懂。
轻柔,相当轻柔,发脆如同青苹果的肝脏慢慢的分开了。
无影灯打进伤口……
第九十三章 三铁
这个世界,好多东西没有道理可讲,比如两个人打架。
结果一边看热闹的被飞来的拳头打了一个满脸花。遇上这种事情委屈的都说不出来。
一句我惹谁了,真的能让给他包扎的护士哭笑不得。
肝脏,不搞普外的人,不是在医学院弄解剖的老师,估计也只有屠夫才能真的理解这个玩意有多脆。其他人也就上了餐桌在吃溜肝片的时候,才会说一句,嗯!炒的真脆。
如果把心脏比如成一个肌肉男的话,那么肝脏就是一个穿着渔网丝袜的妹子。
而且这个渔网丝袜还是穿在紧身健身裤里面的。
实质性的器官,外层的薄膜论厚度,首推肾脏和心脏,煮熟的猪下水,要是有完整的心脏和肾脏。
你咬一口下去,肉下来,可这个玩意上面还有一层扯着丝的白色粘膜,有时候扯都扯不断。
而肝脏则不同,它外面的那层薄膜,估计也就糊弄糊弄它自己了。
不光表面的薄膜不顶事以外,它内在的结构也很特别。
心脏说大了天也是一个脉管系统,可这个玩意的脉管**裸的全是肌肉,就如篮球野兽詹姆斯一样,哪都是肌肉。
听过一拳头打破肝脏的,听过打破肾脏的,谁听过一拳打破心脏的。
而肝脏不同,里面全是管道,首先是从肠道返回来肝脏需要消毒静脉通道。
这里面,筷子粗的血管进入以后,最后分成头发丝一样的血管,就如蚂蚁巢穴一样,四通八达。
这样还不算,血管完了,还有胆管,这个就是收集胆汁的。胆管也是细丝一样的在肝脏里面窜来窜去。
这就是肝脏里面的大致结构。在这些结构中填充着一些肝脏细胞,然后,就形成了肝脏。
仔细想想,肝脏的结构真的就如穿着紧身裤里面套着渔网丝袜的大腿,这个腿不分男女的。
当大力钝击的时候,表面肝脏,全是肝细胞而少脉管。这个时候,肝细胞组织起来的肝脏表面脆的就如草纸一样。
不光顶不住压力,还相当不要脸的把压力传进了肝脏内部,就如一些宝妈男,他媳妇一巴掌扇过来,他哭哭啼啼的说:你有本事打我妈去啊~!
巨大的力量就入一个拳头,插进肝脏内部,肝脏内部撕撕扯扯的网袜结构,瞬间就被摧枯拉朽了。
无影灯射进伤口内部的时候,张凡看到的就如一盘被高手厨师片出来腰花。
层层叠叠,或者就如紫红色的肉片一样,一层叠着一层,不光这样,从肝脏呲出来的鲜血冲刷着这些肉片。直接就是一个肥硕的大妈穿着超短裙,肥肉颠簸的在跳海草舞,而且肥肉还是被人捏的发紫的肥肉。
肝脏几套不同体系的脉管造成了如此严重的损伤。
切口鲜血原本是溢出的,就如醉汉朝天躺着呕吐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的从嘴里冒液体。
当张凡食指中指轻轻分开的时候,各种小血管瞬间没了遮挡,直接变成了喷泉。
或者好似敌人进入包围圈的战斗一样,四面八方的冒出了鲜红色的血液子弹。
呲!呲!呲!
喷出来的血液细如发丝,但数不清的出血点,瞬间就成了一个小湖泊。
“纱布!干纱布!”张凡的声音都变了腔调。
干纱布,瞬间塞进了肝脏,纱布中慢慢的肉眼可见的从白色变成了淡红色,然后又从淡红色变成了深红色。
“还有多远才能上岸?”
张凡一手压着肝脏,一手大声的喊了出来。
“一个半小时!”从船舱外立马就有人回答了。
“赌一把!”张凡好似在给自己信心一样,他的脸上如果脱去口罩,绝对能看到狰狞的面容,就算不脱去口罩,从颈部就能看到血管青筋暴起。
“太危险了!”助手无不担忧的说道。
“危险,我也知道危险,可现在怎么办,如此大的出血,难道把他的肝脏也切掉一半吗?
脾脏已经要切掉了,难道现在连肝脏也要切掉吗?
他才多大,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说着说着,张凡的眼睛相当的酸涩。
出血,其他器官出血,比如肾脏,简单的很,一根导管塞进去,如同电焊一样,丢的一下,就把血管给焊死了。
可肝脏不行啊,这个玩意里面全是通道,四通八达,直接就没有好的办法。
最彻底的最安全的办法就是不惜未来,不惜以后,直接把肝脏给切除了。
但,张凡真的下不去这个手。
“肝脏填塞太危险了。一个不慎就是脓毒症、肝瘘!”
“现在离陆地还有个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而且这种损伤可以延长到72个小时以后,我是主刀,我决定了,这个肝脏不能切,出了事故,我自己承担。”
张凡不由自主的怒火冒头,不是对助手,也不是对伤员,而是莫名其妙的怒火。
助手静静的看了张凡一眼,没有说话,但眼睛里面是一股股的欣慰。
她也是军人,她太明白在这个时刻,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敢站出来承担责任的人得有多大的心脏来承受这个压力。
“加压!”
“是!”
纱布,干纱布,一块一块的如同填鸭子一样,一快一块的填进了伤员的肝脏伤口里面。
他的机会就在这未来的几个小时之内,如果在几个小时内,出血被压迫止住了,那么肝脏就不用切除了。
所以,张凡赌了,“监测凝血功能,一定不能掉以轻心,在没上岸之前,他只能指望我们了。让外面的把速度提起来!”
说完,张凡转头开始切除伤员的脾脏,他的脾脏已经烂如砸在地上的西瓜。
这个脾脏就是无辜的,就如街边打架,它是看戏的。结果巨大的压力形成的应切力直接就如同剪刀一样,把脾脏咔嚓咔嚓绞成了稀巴烂。
手术室内的话语,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人有三铁,一起扛过枪,一起蹲过窑,一起同过窗。
其中一起扛过枪是最铁的一个,特别是他们这些一出海就是好几天,甚至几周的战友们。
躺在手术床的人其实就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人。
当张凡怒吼声传出来的时候,年轻一点战士的流着泪,年长一点的铁青着脸。
“加大马力,快,就算把马达给我跑废了也要给我早点靠岸。”
船入箭,劈风破浪,当东方冒出一丝淡黄色,如同煎鸡蛋的蛋黄一样,太阳终于冒出了头。
老天也好似被这群人给感动了一样,收了神通,一夜的风暴,就这么平息了。
广阔的洋面上,湛蓝湛蓝,海鸥飞过,慢慢的,远处金黄色的沙滩也出现在了眼前。
隐约间,一群穿着蓝绿花军服的人在沙滩上不停的招手。
“报告,马上靠岸了。”
“知道了,准备担架。”助手看了看张凡,张凡没有言语,她赶紧给门外的士兵下令到。
张凡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伤员,腹部已经算是半闭合了,上面覆盖着无菌的辅料单。
伤员的脸色也从金箔色变成了惨白。但,生命体征是平稳的。
“兄弟,挺住!你一定行的!”张凡如同着了魔的一样,在心里不停的念叨着,就如念经一样。
医疗,有很多时候,往往靠的也是患者的求生欲和平日的锻炼。
比如今天,这个伤员是个老人或者是个天天在办公室趴在电脑上的程序猿,给张凡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赌。
而现在,这个躺在手术床上的伤员,全身的腱子肉,根根突起的腹肌,这给张凡给了极大的信心,这也是张凡敢赌的最大屏障。
猛的一摇,船靠岸了。
用无菌辅料包裹成粽子的伤员被军人们抬出了船舱。
“稳一点,稳一点!”张凡追在后面,不停的喊着。
这帮子士兵健步如飞,抬着担架几乎见不到起伏。没人说话,沉默,沉默再沉默。
军队的救护车就停在沙滩上。
“快,直接进手术室。”跳上救护车,张凡就开始下令。
当关闭车门的那一霎,原本沉默的战士们,不约而同的喊道:“兄弟,坚持住。我们等着你!我们还要一起去闯大海!”泪花伴着呐喊。
隐约间,好似躺在救护车里的伤员也微微的一颤。
救护车不要命的在岛屿上奔驰。营房的探亲家属们,一个一个相互扶持,手捏的紧紧的,脖子伸到了最长,眼睛死死的盯着救护车。
她们死命的望着救护车,她们多想扒开车门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男人,但她们不敢问。
心疼,疼到让她们无法呼吸。煎熬,就如肉在烙铁上一样滋滋的响!
手术室里,吴老早就待命了。
“你去休息,我来接手!”
“不用,我更熟悉。”张凡红着眼睛,根本不愿意下手术台。
以前他不下手术,为了系统的数量,为了自己手术进步。
但,今天,他什么都不为,就为了这个战士,就为了能让这个年轻的战士保住肝脏,他拼了。
“你确定你还能安全的做下来手术吗?”
“我能!”如狼一样,张凡低沉的说道。
“好,我来给当助手。消毒刷手上手术吧。”
粗粝的猪鬃刷子刷过手臂,唰唰唰,张凡如无感觉一样,就是咬着牙,低着头。
他的心里就一个想法,今天,我,张凡一定要保住他的肝脏。
刷手结束,张凡转头,护士马上给他穿上了手术衣。
张凡如同披上了战袍一样,眼神坚定的走向战士。
“你跌跌撞撞的走过无数风雨,今天,我一定要护着你平平安安!”